第八十九章 利维坦之殇（上）
何港此时终于见到了自己掷出去的长枪。
它就插在利维坦强壮爪子的鳞片上，有血肉已经熔成红色的液体流出，这支圣物还深深插穿利维坦的鳞片、刺入它的肌肉。
这传奇的生物完全没被火焰灼伤。
“圣裁之刻完全不起作用！”
何港大声对汉考克呼喊。
这个技能是朗基努斯之枪自带的、威力最大的技能，十滴圣血保守估计应该可以杀死黄金阶污秽。
可落在这巨大怪物的鳞爪上却仅仅卡在了肌肉里。
汉考克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有两根生长着细小绒毛触须的节肢探出来，扼制住朗基努斯之枪。
【咔擦——】
长相如龙、又似鲸的利维坦扯下那支长枪，然后像丢一根牙签一样丢入口中，能够咬断金石的牙齿与颌下肌肉鼓动。
于是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但碎裂的不是朗基努斯之枪，而是它尖利的牙齿！
被赤金色液滴包裹的汉考克瞳孔微缩——
他知道这支长枪，朗基努斯、杀死耶稣的圣物。
矛头的青铜千锤百炼，矛身的材质也是来自地球上最坚硬的矿石。
但利维坦是什么？
一个可能是高位的污秽！
它身上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应该坚硬到不可摧毁。
无与伦比！
而这生物的牙齿居然……如此轻易就被折断并碾碎。
而且……甚至好像完全无法对朗基努斯之枪造成任何的伤害？
“Auh'eog……”
那如山脉般横亘苍穹的巨大生物张开黑洞般的巨口，它说话时，风便从东到西猛地倾泻。
在何港的认知中，只有当一个生物抵达高位，这个生物才会拥有某种程度击碎世界规则的能力。
虽然他还没有真正见识过高位的力量。
在利维坦身上，这个能力的表现是“力”。
它能操控世界上几乎所有形式的力，如重力、磁力乃至于浮力与升力。
所以它的出场伴随着如波那般的狂风。
汉考克在龙化之后，也拥有了某种超越钻石的力量。
他也接近了高位。
但他表现的形式是“能”。
即物质划分到分子时的运动状态，他能够几乎无视能量守恒与质量守恒，来任意操控分子的活跃程度。
在宏观层面的表现，即是温度的骤然升高与猛烈下降。
若是过去古代的人类有幸能见到，大概会高呼冰与火之神。
汉考克与利维坦隔着清明的天遥遥对视。
他们之间隔着数十公里。
脚下是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弧度的大地，整个大山彻底从山尖崩溃，在死四五公里的高度又形成一处高地平原。
“这是利维坦的力量？”
汉考克觉得身上挂着的破碎的衣物有些碍事，他于是抓住了领子。
顷刻之间他抓住的地方就燃起火焰。
连着猩红的披风一起被烧成灰烬。
这灰烬也纷纷扬扬地落下。
他那因为龙化而显得狰狞恐怖的面孔，此刻居然露出一丝笑，似乎对面的利维坦不是当前现世最宏伟的生物，而是一个许久未曾相逢的老友。
这种感觉，这种单纯在力量被碾压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再感受过了。
他接着说下去：
“那也得死。”
现在，他终于浑身赤裸了。
精装、健美、像是龙与人的结合。
汉考克是另一个世界某个存在的“使者”，在他作出这样的姿态后，那个存在好像就出现在他的身后。
一双无比巨大、无比璀璨、无比神圣的眼睛在那个虚无的光影面孔上张开。
然后，刹那间消失。
只觉得狰狞而冰冷，带着巨大压迫的残忍美感从最高的苍穹倾泻而下！谷
他们沉默着。
但谁都能感到有风暴在酝酿。
利维坦体内本已平静的力量又涌动起来，就像眼前尽收眼底的大山与平原，风起云涌。
即使隔着数十公里，利维坦也能感受到汉考克身上散发出来滚烫的热浪。
但在它的影响下，也有风向一直在不停地变化，旋风突然刮起来。
高空中突然有云层呈旋涡状，向着大地下探，像是通天彻地巨龙的尖角从云里探了下来。
其中闪出电光，传出隆隆的雷声。
这是风的旋涡把带着几万伏高压静电的雨云给吸了下来。
这也是哈利维坦力的表现。
整个被几近破碎的场下的空间都在这恐怖而汹涌的压迫中颤抖，滚滚热浪泛着黑色向雷暴压过去。
雷暴也不甘示弱。
高位的域坚不可摧。
他们用并不算快的速度向对方靠拢。
某种气场在这过程中被抵消。
于是天地异象也在逐渐削弱并消失。
当两者临近至某个临界时，一切都轰然崩塌。
汉考克居然把来自龙之心的源全部压入自己体内，他借着同利维坦在域的对抗，把那些躁动的力量彻底驯服。
一个铂金阶的道具，用在汉考克的身上却宛若神器。
他现在直面利维坦了。
像是一只蝼蚁在直面猛虎。
他只说：
“你的身上有很多个心跳。”
超级感官让他早就听到利维坦体内躁动的心跳与沸腾的血肉。
但那心跳远远不止一个。
那些如污秽的柔弱心跳有无数个。
但真正恐怖的、像是大地震动的心跳，只有两个。
然后是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沉寂。
接着，战争便轰然爆发！
“吼！！！”
伴随着嘶鸣，利维坦如龙夭矫于空！
利维坦鲸鱼般的身体在血肉的汹涌中拉长。
它进攻的姿态居然绝美得像是壮丽而妖娆的舞蹈，这是这个世界高位的特性。它们庞大的身躯无法彻底让突破规则限制的污染力量集中于一处，但某种奇异的动作和姿势却能在刹那间使它们彻底掌控自己的身体，并使这些污染力量能被随意调动富集在身体的某一处。
如此，面对汉考克时，利维坦的力量也依旧只会比后者更高！
新的场，或者说域，在这舞姿中展开。
那是……屠戮一切的死亡领域！
它长嘶起来，粗大、缝隙中满是生长出活性的血肉污秽的鳞片怒张。
巨大的猩红瞳子中流动着变换的光，映出了汉考克以双臂交叉阻挡猛烈气流的身影。
有鲜血从它的鳞片的缝隙中渗透出来。
然后，它们的重量被加到极致，一路途经的幻影都来不及消散。
于是天空下起一场血腥的大雨！
每一点雨滴都是杀人的利器！
同时，龙的力量与使者的力量瞬间盖过汉考克的瞳孔，他的视野尽是赤金。
他神情欣喜若狂，却又带着强烈的不满。
他大声怒斥：
“来战！”
来自利维坦域中的赤金色大雨化作比钢铁还锋锐的龙卷，裹着刺眼的光，正面轰击汉考克。
宛若流星。
摧毁一切！
但汉考克迎着赤金色的流星上前。
他响应利维坦的宣战。
他无惧无畏。
第九十章 利维坦之殇（中）
“这东西从没把它的脊背露出来过。”
何港冷静下来。
虽然理智还处在摇摆中，但人在危险中的潜力巨大无比。
他仔细观察利维坦和汉考克之间的战斗。
没有使用时间闭环。
倒是无与伦比的死气还在缭绕。
虽然双方你来我往电闪雷鸣，颇有一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精髓。
但不管包裹龙焱的汉考克如何冲击，利维坦始终没有露出过自己的脊背。
甚至在汉考克偶尔要击中它的脊背的时候，还会刻意用秘籍的腐败血肉去进行遮蔽掩藏。
他尝试去查看这通天彻地的怪物的属性。
没有。
连名称都看不到。
他又查看汉考克的属性。
【约翰.汉考克】〖钻石〗〖中〗（〖史诗〗〖下〗）
【描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活了多长时间，也许三千年也许五千年，再或许更久。约翰.汉考克和其他更多的“使者”一起，被他们那个世界的“模因阻止”创造出来，并赋予了他们善良、友爱、仁慈等诸多优良品质，但也不得不接受永远孤独的诅咒。
描述：“龙”与“使者”拥有无与伦比的兼容性，两个生物序列的融合让汉考克的生物等阶提高了整整两个。
状态：饥饿、肋骨受伤、龙化、生物序列融合异变。
等级：55
力量：516.5（龙化、生物序列融合状态增强150）
耐力：546.75（龙化、生物序列融合状态增强150）
体力：Max
理智：0.9——2.3〖“使者”不同于“污秽”、“旧日”两个生物序列，他们来自于“模因阻止”，并且拥有与普通人相仿的大脑构造，所以他们的理智也同常人无异。〗
天赋1：永生（约翰.汉考克曾有过许多名字，每一个都曾是世上宗教文献中最接近神明的使者，他也拥有如这些使者那般永不凋零的生命和不朽的灵魂。）（生命序列“使者”特有天赋。）
天赋2：守护神（约翰.汉考克是“模因阻止”钦定的诸多人类与地球的守护神之一，他的力量来源于大地，只要双脚踩在地面，就能拥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天赋3：适应（他的身体无比强大，能够适应世界上所有极端环境，包括太空与深海。）
天赋4：暗双生（每一个这个世界的“使者”都有属于自己的天命，但这天命也是他们唯一的诅咒。每一对天命都是绝对的互斥体，如果相爱且在一起，他们必会彻底衰败。而如果他们相距越远，则他们的力量则会得到无止境的缓慢成长。）（生命序列“使者”特有天赋。）
天赋5：生物力场
天赋6：高位场（任何一个生物在跨过钻石阶后都会迎来质变，这个质变无与伦，甚至足以掌握或无视某些规则。汉考克掌握了“能”。）
技能1：超级力量（被动，初始力量增加100，成长力量增加2。）
技能2：超级耐力（被动，初始耐力增加100，成长耐力增加2。）
技能3：雷霆（召唤摧毁一切的雷霆轰击敌人，能够摧毁绝大多数有机生命体，但约翰.汉考克对这一技能的熟练度很低。）
技能4：超级感官（他的五感被增强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史诗！
钻石之后的阶级是史诗。
这一阶级的生物已经可以开始掌握一种名为高位场的天赋，触摸到生命阶级的金字塔顶端。
那如此看来，方才被利维坦攻击并且生死不知的大蛇没有高位场，生命等阶应该还处在钻石。
只是不知道利维坦处在史诗的哪一个阶段。
利维坦嘶吼着飞行，双翼后掠。
这头比十座山峦相加还要庞大的史诗生物爆发出无法想像的速度，空气暴震，身后出现透明的音锥。
它居然以如此庞大的体型突破了音障！谷
同样的音锥在汉考克身后出现。
速度势均力敌。
在这场对接中，史诗只能存活一个！
他们音速对冲。
他们极尽升华！
双方之间的空气都被速度压缩到了极限，时速超过五百公里的狂风席卷整个苍穹。
利维坦的域失去了理智的支配，狂暴的力像是把整个天空揉搓按压，已经散开的云又汇聚，密度极大，其中的物质碰撞，有若巨蟒的雷电燃烧起来。
雷鸣般的音爆中，恩布拉与哈提以血肉撞击！
速度相当，山峦般的利维坦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它的体型超过数公里之巨，哪怕放在现在的地球，也能与一些只被何港赋予代号而不敢称呼名称的高位媲美。
巨大的动能推着汉考克急退。
天空没有支撑。
他展开双翼，以比冲出时更迅猛的姿态在苍穹倒飞出去！
翼后是狂风雷霆。
仅仅最初的接触，利维坦就向汉考克展示了在同一等级之中，巨型污秽的生态位究竟高到了何等离谱的地位！
它攻击汉考克。
就像游弋在北冰洋的虎鲸刻意去冲击一只三文鱼。
甚至都不需要真正的接触，只是充满浮冰的平静海面下汹涌澎湃的暗流激荡起来，也能让三文鱼粉身碎骨！
如此庞大堪比山峦的身形居然如此灵活。
它在空中再次加速，居然追上了倒飞出去的汉考克，峥嵘的头颅撞击到他的身体上。
无数斑斓的触手和节肢生长出一块又一块人类手臂互相紧握杂糅在一起的瘤子，狠狠砸在后者的身上。
属于它的域中的巨石与矿物被突然出现的力支配，汇聚为危险的尖锥，这些尖椎穿插在赤金色的大雨中，是比刚才更危险的武器。
似乎整个世界都暂停一帧。
接着，这些尖锥便如流星火雨，裹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暴雨般袭来！
利维坦的血如此高温，简直能够焚烧大海，于是巨石与矿物伴随着猩红血肉的幻影，扑近汉考克的时候已是红亮的河流！
汉考克似乎根本无力反抗。
他被来自哈提巨大的力量掀翻，一直顶到十公里之下已经被像是陨石袭击之后的巨大坑洞！
利维坦紧随其后。
它从不给任何敌人喘息的机会，静若山峦动若滔海！
巨大的身形只留下一道幻影。
狠狠撞入恩布拉砸出的满天沙尘。
这看似宛若一场自然灾难的沙尘居然无法彻底遮蔽利维坦的身影。
刹那间，地动山摇。
磅礴的泥石如洪流向下。
有肉眼可见的鲜血迸溅长空！
“哈哈哈哈哈哈——”
有完全不符合利维坦声带的巨大笑声传出来——从它的脊背上，这声音尖利高昂，还带着欲望与渴求，简直像是魔音灌脑，让人san值狂跌。
同时，利维坦的嘶吼如龙吟狂野而粗糙，古老且奥秘，是冗长的音节以巨物的声带咆哮出来，像是从深渊响起的回声，在满天沙暴中激荡。
第九十一章 利维坦之殇（下）
乌云已经彻底散开。
所以有流转游离的旭日光辉宛若火河流淌在沙暴的表面，利维坦巨大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现，露出狰狞而污浊的身形。
那些血肉像是电影里的毒液那样狰狞着作出巨大的姿态。
它以前肢与翼之上生发的触手、节肢、血肉污秽猛烈轰击已经被嵌入巨石的汉考克，每一击都带着如巨大深色热带花丛般绽开的血。
有它的，也有汉考克的。
当利维坦静止，它宛若真正的君王，处变不惊运筹帷幄。
而当它进入战斗，理智被挂着力量外衣实则名为“诡异”的野兽吞噬，疯狂便彻底占据它的心神！
【吼——】
最后，勉强还能听出咆哮的发泄逐渐化作真正毫无意义的、无序的、无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它愤怒狰狞。
要把汉考克碾成碎片按成浆糊，再混杂着那浓郁到几乎要化作实质的赤金色吞下腹中！
利维坦，或者说操纵利维坦的某些东西，它还没吃过龙！
汉考克身上龙的气息如此浓厚。
简直是一头复生的龙王！
它的冲击凶猛而剧烈，整个大山都在颤抖，这座山脆弱的部分开的崩塌，对下方的场内平原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骷髅们跪拜在地面。
他们瑟瑟发抖。
泥沙洪流由上而下，摧毁沿途的一切。
利维坦发出的无数人类声音组成的嘶鸣似乎欣喜若狂的欢呼，它已经看到自己杀死眼前这拥有龙之力的奇怪人类，并用自己金属的、柔软的、张开之后像是深空的嘴狠狠撕咬……
但骤然间，利维坦的动作停滞下来。
它猩红的恐怖竖瞳中，神采猛然消逝了一秒！
就这一秒里，好像有无数只章鱼从它的眸子里游过去。
世界都安静下来。
漫天的烟尘逐渐落下。
利维坦巨大的身体突然之间跪倒下来。
不，不是跪倒！
是它的腿，断了！
古铜色混杂着碳化的血肉的骨骼尖端从撕裂的膝盖刺出，让人想起某些诡异城市中直直指向天穹的青铜柱子。
有巨大的力瞬间施加到这被污染的怪物的身体上，只零点一秒之内便压断了它直立起来时候承担整个身体重量的腿骨。
然后，又有极致的高温顺着这伤口，侵入利维坦的身体，在刹那间摧毁了它整条后肢的生机！
“你不知道，在地面我几乎不朽。”
冷冽的声音从碎裂的巨岩中传出，这来自已经龙化的汉考克的声带中发出的声音是如此沙哑。
好像用尽了全力。
声线落地，那还未彻底散去的沙尘，便刹那间不再活动，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寒流冻结在空中。
高位场：能！
汉考克的域重又打开，他在刹那便使周遭一切分子的运动趋近于绝对静止。
熵增暂停了。
已经崩碎的巨岩似乎感受到了逆反的重力，纷纷从地面升起。在这些碎岩中，汉考克宛若鬼影，他掠空而起，居高临下地俯瞰自身分子结构被冻结的利维坦。谷
他把双手交叉按在自己双肩，从利维坦的角度看来，似乎璀璨的黑暗十字！
数不清的光影飘荡。
似乎有用来劈倒高山的大刀出鞘。
那是凝聚的碎岩。
它们被巨大的力按压，又被赤金色的源固定塑形，居然真的从汉考克的双手开始，向身后延伸出数十米的武装！
像是传奇手游中的某些特效拉满的神器，赤金的光化作银河震荡开来。
汉考克对准利维坦的心脏。
他满脸鲜血，狰狞可怖。
左手力劈，利维坦胸膛堪称世上最坚硬物质的鳞片开裂！
右手横斩，穿透肌肉切开骨骼！
无数血肉张开一张又一张嘴在哀嚎，在痛哭，它们在撕裂的伤口里生出面孔，对着汉考克作出痛苦的表情。
有巨大的十字形伤口落在利维坦的胸膛。
庞大的力让它粗壮如山峰的膝盖沉入岩石中。
腥臭的血绽开。
悲壮、瑰丽！
“这东西很硬，我杀不死它。”
有伴随着低沉嘶吼的声音从汉考克的声带中发出，他像在自言自语，双翼轻轻扇动，挥洒着沉重的血滴落到沙子中。
但实际上，这是在告诉何港，他干不过利维坦，随时准备开溜。
反正场已经打开了。
【轰隆隆——】
利维坦轰然倒地。
那诡异、臃肿的舞蹈停止，它的力量被分散在庞大的身躯中，某些属性诡异的能量浓度居然薄弱到不能抵抗这同样是力的规则。
但何港已经找到了杀死利维坦的方法，他的眸子里闪过异样的光，理智数值居然在使用大量强制药剂后区域稳定，他低声说：
“有什么诡物在操控利维坦，就在它的脊背上……杀死它，铲除它，割裂它们的链接！”
何港的声音丝毫不差地落入汉考克的耳中。
他们对视一眼。
何港也微微鼓动自己的肌肉。
他想，如果汉考克无法从利维坦的正面绕到它的脊背，那大概就注意他来出手了。
汹涌似喘急河流的血在正因为场的崩碎而崩碎的平原上蔓延开来。
红色深入碎裂或完整的巨岩。
连骤然间倾盆的大雨都不能洗涤分毫。
那些雨落在汉考克和利维坦的身上，高温就透过肌肉和皮肤传递到体表，瞬间蒸发了落下的水滴。
但在遥远的东方，还能看到刺透乌云的璀璨太阳光芒，还有低沉且巨大的呼吸带着整个世界一起收缩。
短暂的停滞后，汉考克爆起。
他现在高达五米的身躯简直比陨石还要恐怖，刹那间出现在高空，裹挟着极致的高温和足以摧毁一起的动能，化作一颗能够洞穿一切的弹体，从正面去轰击利维坦的面部。
何港也开始利用自己已经超过绝大多数铂金污秽的力量属性，通过荡秋千一样的方式把自己的身体荡起，以极隐蔽的方式去上到利维坦的背部。
那些附着在利维坦体表的腐败血肉以液体的形式展现出各式各样的形态，它们像是从一片钢铁鳞甲缝隙里被挤压出来的糜状血肉，构成恐怖的形态，张牙舞爪，以巨大的力量去试图包裹、杀死何港。
第九十二章 利维坦之殇（下下）
在何港终于站立到利维坦骨刺森森脊梁上，每一根直立起来的脊椎突出都像是一座锋利、苍白的山峰。
没有血色的烂肉像沸腾的液体一样在这些骨刺的地步汇聚，然后生长出异常丑陋的人类的面孔。
这些面孔朝着何港作出令人作呕的表情，嘴里发出婴儿一样的啼哭。
利维坦落在地面，它跪倒下来，庞大得宛若一片平原的脊背就面向那座大山。
突然有庞大的人面出现在何港的面前。
那是镶嵌在利维坦背部血肉中的巨大污秽，让人不安、让人作呕、让人疯狂。
巨大而无法理解的怪响响彻世界，有些像是某种猫科动物在发出嘶吼。
“这是什么？”
何港把自己藏在一根骨刺的后面。
虽然有血肉污秽在靠近他，却被附着在装备上的圣光轻而易举地撕碎。
这个初期甚至不能秒杀夜魇的技能也获得了力量属性的加成，居然拥有了如此巨大的威力。
驺吾化作闪烁的光线，在跟随何港向利维坦的脊背中央靠近。
这头巨兽的双眼被刺穿，眼球像是爆裂开的虫卵，里面淌出猩红的液体，粘稠而浓郁。
何港和驺吾都没有想到，当他们来到利维坦的脊背，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会是一张被镶嵌在被刨开、血肉绽放的伤口中的巨大人面。
但当何港定睛，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人面。
那分明是一只虫子的背部花纹！
那是一只像是心脏一样在缓慢跳动、汲取利维坦身体里某些东西的蛞蝓一样的生物！
它的卵形身体上支棱出无数尖细锐利，像多彩的金属一般的脊刺，这些脊刺深深扎入利维坦的脊梁中，不断有斑斓的光团沿着这些节肢从利维坦的身体注入到这只虫子的身体。
在卵形较圆的那一端是长着圆而薄的嘴的松软发泡的脸，上面伸出三支顶着腊黄色眼睛的眼柄。
身体底侧长满了可能是用来移动的白色锥体，这些椎体也死死焊入了利维坦的已经灰白腐烂的血肉中。
这鬼东西的身体直径至少宽有数十米，粘稠的、长满吸盘的触手在上面虬结生长。它好像感受到来自何干和驺吾的恶意，耸立起身，搏动和摇摆的轰鸣震耳欲聋，一条脊刺刺向了身下的利维坦。
于是这几乎占据场之下天与地所有空间的巨物开始剧烈地颤抖。
有某种力量修复了它身上的一切伤痕。
利维坦直立自己的身体。
那些本就扭曲、不与身体匹配的肢体因为腐烂而掉落血肉，露出下面像是拼接上去的骨骼。
汉考克眼睛里的赤金直接炸裂开来。
他已经意识到何港正在做些什么。
此刻，有巨大的力在震动整座高山，布满乌云的苍穹也在震颤。
场在摇摇欲坠。
好像又一个时间闭环开始了，周围被破坏的一切都重新出现并恢复原貌。
连那座满是骷髅的山村也是如此。
群鸟在天空中盘旋，无论如何也不敢降落在枝头，因为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每一根树枝都以同样的频率颤动着。
这是……力！
利维坦在那只虫子的催动下动用某种能力或者技能。
大地裂开。
此刻岩浆突然照亮了乌云下的平原，从北方到南方，平稳的地质突然崩溃，有板块运动时候那般巨大的山脉隆起，岩浆喷射而出。
从天空中看下去，有一道贯穿整个平原的山脉突然闪烁红亮的光，像是大地在流淌血液。
有某个东西降临了。
能让利维坦更伟大的东西！
汉考克、何港和驺吾都同时昂首。
他们看到，乌云中有线条如文字在排布。
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无数蛇在扭动，仿佛古老石碑上的象形文字，它们活了过来，精灵般舞蹈，种种他们在最深处的梦魇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在眼前闪灭。
这是一副图画。
唤醒人心最深处恐惧的图画。
何港浑身颤抖。
他看到无止境的黑暗。
“嘶呀——”
刺耳的尖叫声从那只虫子浮肿的口中传出来。
刚才被圣光湮灭的血肉又出现在何港身边。
时间闭环！
是这只虫子的手段！
东方的天边，伴随着逐渐被乌云遮蔽的太阳，巨大到宛如一整颗星球降落的利维坦的影子在张牙舞爪。
这时巨大的呼吸声从脚下袭来，竟然压过了这高山的风声。
利维坦的呼吸！
它的呼吸竟然可以造成风啸般的声音！
这不可能，它已经很虚弱了！
汉考克低吼。
他后退几步，小心翼翼地应对。
乌云逐渐遮蔽了整个天空。
黑暗中，利维坦无声地悬浮起来，像是巨大的石雕那般僵硬。
它身下肢体的骨骼咔擦掉落。
然后化成灰烬。
就这么成了鲸鱼利维坦的经典形象。
它缓缓地睁开眼睛。
被刺穿的眸在肉眼可见地自我修复，这巨大而伟岸的生物居然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它的眼底仿佛流淌着熔岩。
但这太古神王般的光辉在触及天上的影子时，便又刹那间黯淡下来。
利维坦俯下自己的头颅。
或者说，是那只虫子在俯下自己的头颅。
它用它们的语言说那东西的名：
“吼——”
声音充满敬畏。
那巨大到让人晕眩的影子仰望天空，又俯瞰脚下，再扫视这个地狱般的平原与大山。
祂的体型远远超过利维坦真身。
却又好像出自同源。
身体的某些细节有很多不同。
伟大无边，面容狰狞，骨刺嶙峋、数不清的翼在身后扇出飓风。
影子几乎凝成实质。
狂暴的美感骤然间似天河般泼洒下来。
此时，利维坦那双无与伦比宛若残阳那般璀璨的血红眼睛像是大地裂开的缝隙，露出凶悍的光芒。
它明明在看这个方向，汉考克却丝毫没有被注视的感觉。
他……
被无视了。
何港与驺吾都在天空明显比这整个场笼罩中的小世界还要巨大许多的影子的威压下战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转动，整个世界只剩风雨声。
风雨中，利维坦悠长地呼吸着，全世界似乎都在它的呼吸声中颤抖。
一实，一虚。
两个巨大的东西好像在互相呼应。
但它们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理智。
它们都被那只卵形蛞蝓一样的虫子操控着。
附着在大山山腰的一座火山刹那间喷发。
下方岩层就像被一柄无与伦比的巨型武器劈开，留下长达十公里的伤痕，流出金色血液。
何港满耳都是沉闷的爆炸声，岩浆河就像是一柄巨剑浸在风暴中冷却，爆沸声从地底传至天上。
好像天都崩塌了。
那与利维坦相似的影子骤然见下压。
一道璀璨的身形突然刺破本就濒临崩溃的场，然后绽放出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
那身形出现在纯粹黑暗的利维坦阴影中，像是绽开在长河里的罂粟！
美艳、惊诧！
但这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伴随着笼罩大山的场消散掉，那身形之上爆发的圣光顷刻间居然便照亮了足够让何港坠入疯狂信仰中去的利维坦阴影。
然后，整个小世界都在崩塌！
那只虫子的身体上猛然出现无数道伤疤。
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
利维坦轰然摔落。
第九十三章 能天使特拉维斯
冷！
好像有技艺高超的铁匠铸造了无数把细微到肉眼根本无法观察的刀片，把它们塞进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大风里。
特拉维斯又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衣。
这地方的气温在那头巨物途经之后就突然变得异常极端，只需要一秒钟就足够把活水冻成冰柱。
他身后柔软、温暖的白色巨大羽翼因为在途径海上时，沾上了水汽，如今也被这刺骨的冰寒彻底冻住。
“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他们在进入群山之前的西伯利亚大平原上最后一个背风山穴里歇息，特拉维斯低声吩咐手下的六名天使。
不久前，宛若星辰的巨物从大西洋途经纽约向北冰洋翱翔。
但这东西的轨迹愈发趋近于邓布利多利用咒语勘探出来的，何港和汉考克消失的那一片区域。
这里有一只只要活动起来就足够毁灭世界的大蛇。
“我敢保证，那东西就是利维坦，虽然看上去堕落腐败了些许。”
进化程度接近特拉维斯的女性天使安娜贝尔把燃烧着赤金色火焰的巨大长剑狠狠插入坚硬的冻土，她相比普通女人更加刚毅、失去了部分柔和线条的面部作出愤怒的神色。
作为同样出自基督世界的物种，利维坦、天使当然互相知晓。
但那头传说中的海洋巨兽应该在好几十年前就已经死得渣都不剩了。
“这个世道比那时候还难，什么都可能发生，连全知全能的都能被腐蚀……”
“谨言！”
安娜贝尔制止了特拉维斯。
她知道即使在嫉恶如仇的天使中，特拉维斯也算是个固执的异类，也正因此他当初才会被从第二天放逐到第一天驻防。
于是洞穴里只剩下附着在一柄柄长剑上的炽烈火焰燃烧空气中细小物质发出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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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好像进入大山之中便消失了踪迹，那大概是一个类似尘世之外第一天的地方，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特拉维斯背后双翼逐渐解冻。
他给出指令。
算上他在内，七个“旧日”天使的战功都各自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现在哪怕杀敌最少的那一个也抵达了青铜阶的大天使。
到了这一高度，他们已经能够在这个世界单独行动并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了。
“我随着往山里面去。”
特拉维斯噌地一声拔出炽烈的长剑，辉耀的光映照到他的面孔上。
他说，
“安娜贝尔，你从另一个方向进山，你们尽量在这四周戒备并寻找进入这一天的道路。”
特拉维斯拥有最多的战功。
他现在是黄金阶的能天使，战斗力甚至接近如今奉命驻守【大墓园】的罗德.哈特。
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去追随利维坦的脚步。
于是特拉维斯像两周前的何港与汉考克一样，踏上了进入奥托腾山。
他与汉考克不通过，飞行并不依靠生物力场，而是如飞鸟那般扇动双翼，所以能够正常飞行
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件。
只有雪、寒冷和越来越崎岖的地形。
但当他回首时，骤然而至的刺骨寒冷突然便从尾椎骨那里涌入，然后直直地去到天灵盖。
“该死的，我这里发生了意外情况。”谷
特拉维斯尝试和安娜贝尔沟通，但手机上完全没有信号，甚至连随身携带的指南针都失去了功效。
他再回头。
果然，和刚才一样。
走过的所有痕迹全部消失，已经明显感觉回升的温度在他身后好像又重新降低了。
厚实、一望无际的积雪覆盖了任何一个角落，甚至连地形都与方才不同。
他在逐渐进入“场”里。
前面已经能够看到浅浅的脚印。
这里没有风，没有活物经过，也没有雨雪狂雷，于是时间都好像静止了，何港、汉考克和驺吾上山时留下的脚印居然就烙在那里，未曾有丝毫的消弭。
大山深处好像在传出来断断续续的、令人不安的咆哮和杂乱的痛嚎呻吟。
“战斗还在继续！”
特拉维斯很快作出判断。
他见识过汉考克的力量，并认为当前世界很少有能够伤害到这个来自异界生灵的力量。
如果他们的目的确实要途经此处，又恰巧遇上了某个无法段时间内解决的东西，那的确有很大概率战斗还没有结束。
他于是赶紧加速。
飞过羊肠小道。
飞过茫茫高山。
飞过狭隘的、两侧满是空洞洞神龛的一线天。
“这里太诡异了……”
“神龛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的被窥探感，还有细细密密的嘈杂低吟……”
特拉维斯赶紧加速。
他已经看到，前方深山的上空，某个赤金色如蛋壳一样的、实际上没有实质形象的东西覆盖了整个大山，这道巨大的蛋壳上有无数的细小裂缝在逐渐扩张、逐渐崩碎。
从缝隙里，黑色的邪恶无形血肉渗透出来，然后瞬间拥有属于自己的活性，凝成无数种诡异令人不安的形象又刹那间崩塌。
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被从裂缝里抛出来。
那东西遮天蔽日，血腥气息弥漫数十公里，连尘世之蛇都因为这气息而回首。
特拉维斯定睛。
那居然是一条拥有九个头颅的斑斓大蛇！
只是其中的六七个头颅都被咬掉或者咬碎，就那么死气沉沉地挂在已经断裂开来露出森森白骨的脖颈处。
这东西骤然间出现在苍茫的天空，已经被撕裂的身体血肉挥洒如暴雨的献血，粗壮、布满锋利骨刺的尾巴还在无意识地挥舞。
正是那头被汉考克和利维坦轮番虐打的大蛇，刚从封印中挣脱，还处在虚弱期便直接被打成重伤，扔到了外面。
刚好又被路过这里的特拉维斯见到。
山峦般的身体从高空轰然砸下。
整个山体都随着颤抖。
尘世之蛇似乎对同类的气息有些感兴趣，慵懒地回首。
面部鳞片上的手足肢体突然开始疯狂挥舞。
这好像让尘世之蛇很不舒服，于是又把头转了回去，深深埋入乌拉尔北方尽头的冰洋中。
第九十四章 污秽支配者
“然后你把它的头颅一个个全部斩落，战功居然就瞬间积攒到了尽头，直接升到了力天使？”
“再然后，你通过新获得的能力，在破碎掉最外面那层场之后，又机缘巧合刚好撞碎了利维坦阴影？”
何港用手去触碰特拉维斯身后那两对巨大的翅膀，只觉得无比的温暖，还有某种奇异的力量在驱散周围那些游弋的负面情绪。
刚才那个金碧辉煌、极尽光华的人影，正是杀死了阿豸达哈栖的特拉维斯。
对，那条巨大无比的、不知何时被封印的巨大九头蛇，确实是一只没有被污染的强大“旧日”。
它的等阶超越钻石，已然甄至史诗，只是处于虚弱状态，在被特拉维斯撞上的时候又是濒死时刻，体力近乎清零，居然被这么一个黄金阶的天使杀死。
何港顺势从系统的百度里面搜索了一波资料，毕竟这个名字他听都没听过。
根据《波斯古经》的创世神话中记载，阿豸达哈栖是邪神安哥拉曼纽之子，长着三个主头与六个副头。
主头代表着痛、苦、死，让人间受苦。英雄帝涛纳与它战斗，并将它囚禁于德玛凡峰上。传说末日降临之时，它就会冲破禁制再次进入世界，三分之一的人类将会被它吃掉。
只是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阿豸达哈栖并不是被封印在什么德玛凡峰，而是被封印在了乌拉尔山脉。
难怪这附近的死气居然让驺吾状态迅速恢复，甚至让它的等阶更进一步，原来因为阿豸达哈栖那主“死亡”的主头正掌握理智。
特拉维斯杀死了阿豸达哈栖，汉考克又在那无比庞大的阴影崩碎时一击捣碎了已经被污染、并且毫无理智、被蛞蝓状高位污秽操控的利维坦血肉污秽的脑袋。
温度超过十万摄氏度的龙焱在刹那间喷涌而出，让利维坦比山峰还要伟岸硕大的恐怖头颅顷刻间被焚烧成灰烬。
哪怕由不知道何种等阶“旧日”的尸体化作的史诗污秽，在遭到这样的打击之后，头颅连带着三分之一个身体被焚烧成灰烬，也会在刹那间失去所有生命。
只剩下因为污秽特性而依旧保持活性的、像是被一团团强行揉在一起拼接起来的腐败血肉还在张牙舞爪，像是又生成一个个血肉污秽。
两个等级不知几何、等阶达到史诗的boss被同时刷掉，何港的系统日志几乎被刷屏，经验、装备、道具、信物、乃至于系统奖励的算力和等级低抵达某些阶段之后开启的新功能。
恐怖的收获。
绝对比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地，莫斯科红场所能取得的馈赠还要丰盛的收获！
“还有这东西。”
龙化状态还没有解除的汉考克周身涂满猩红的血，他扇动身后恢宏壮美的翼，接近之时汹涌澎湃的力量感像是滔天的海浪那样落下。
【砰——】
一只巨大的卵形生物被扔下来。
正是那如寄生虫一般附着在利维坦背部，操控史诗血肉污秽的蛞蝓。
“这东西也是史诗，只是很奇怪，利维坦死掉后它就像被施加了几十层负面状态一样，摊在那堆灰烬里无法活动，甚至连肌肉骨骼强度都变得松软不再坚韧，连这把枪都能轻易刺穿它的皮肤。”
汉考克说着又把朗基努斯之枪还给何港。
说来，正是这把枪提醒了何港操纵利维坦身体的可能并不是它本身。
当时和朗基努斯之枪一同获得的还有建立起教堂并召唤了特拉维斯的污秽十字。
污秽十字有一个特性。
【拥有者会被一切曾信仰上帝或归于上帝的污秽视作同类。】
不管有没有明说，但作为上帝一手创造的怪物，与天之兽席兹、山之兽贝希摩斯同位格的“旧日”存在，利维坦绝对曾信仰过全知全能之主。
而在这里，这头已经被明确肯定是利维坦的怪物完全没有把任何多余的目光放在何港身上。
而之后后者投掷出的朗基努斯之枪被利维坦咬在牙齿中试图碾碎这一事实，更让何港确认了这一点。
作为基督世界的圣物，他根本不相信有任何一个这一体系的“旧日”或者“污秽”会去尝试破坏朗基努斯之枪。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帝很可能也被污染了。
蛞蝓巨大的身躯像是一栋诡异形状的高楼，体表满是好像失去活性但又纠结在一起的斑斓触手。
它尤其令人不安的点在于，那张处在身体末端的、像是腐烂发白的人面。
这人面像极了何港自己！
“它它它——”
“很像你对吧？”
汉考克一拳把那张脸轰了个稀碎，
“不只是像你，在我看到的，也像我。”谷
“一样。”
特拉维斯颔首。
他注意到那些像是在朝圣的、虔诚地跪拜在地面的信徒。
一张又一张已经充满活性的、成了污秽的人皮血肉从一些石头房子的缝隙里爬出来，好像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又被喜好食死物的驺吾碾碎成肉糜，舔舐进肚子里。
这些骷髅村民的皮囊都在那里了。
为了防止他们像外界的生灵那样因为血肉而被污染，里诺.巴甫洛夫使用了某些方法扒下了他们的血肉，并利用这场“场”里面的某些特性让他们活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当利维坦连带着这只巨大的寄生虫一同死掉的时候，这个村子是否还能继续存在。
何港靠近好像被压抑了一切疯狂的蛞蝓，尝试查看后者的面板。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成功了。
【污秽支配者—格拉基】〖史诗阶支配者〗
【描述：祂们是宇宙中古老而强大的存在，是超越人类想象范畴之外，凌驾于宇宙法则之上的伟大之物。普通的人类只是看到祂们就会因为目睹宇宙真理的一角而陷入疯狂。当你见到这个生物序列的时候，就证明你已经开始逐渐触碰世界的真相。
注意：凡人见真理即坠疯狂。
状态：极度虚弱、濒死、失真
等级：75
力量：501
耐力：538.5
体力—耐久：Min-
理智：-100〖“支配者”高于其余任一生物序列，祂们来自于“模因阻止”，并且拥有最疯狂的意志、最恐怖的思想和最丰盛的灵魂，当然，也许没有灵魂。〗
天赋1：不详（理智为负数的污秽的能力，当有人念出祂们的真名或位格，都将遭受程度不一的厄运。）
……
天赋10：“模因阻止”
技能1：“模因阻止”
……
技能10：“模因阻止”】
一个新的生物序列。
最顶级的生物序列。
并且即使处于濒死状态，也依旧无法被探查天赋与技能的恐怖生物。
但祂的前缀既然是“污秽支配者”，那造成这世界成为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有没有可能就是祂和祂那些形态、意识、甚至种族都完全不同的同一生物序列存在？
何港把面板分享给汉考克。
他们对视一眼。
“怎么处理这东西？”
后者没有犹豫，直接询问。
使用龙之心到这种程度不是没有副作用的。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即将陷入虚弱期。
一旦进入虚弱，是否还有能力杀死这个污秽支配者还是未知数。
“杀了吧，看能爆点什么东西……”
何港正说着，突然注意到方才阿豸达哈栖爆的一个道具，他于是又改口，
“等等，我大概有个好去处要给它……”
第九十五章 【波斯古经】
系统日志：“你和你的伙伴你杀死了史诗阶“旧日”【阿豸达哈栖】。”
系统日志：“你和你的伙伴杀死史诗阶“污秽”【血肉利维坦】。”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被污染的圣血*103。”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瘟疫传播者。”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波斯古经】（1／10）、【钻石募集令】*1、【黄金募集令】*1。”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苦难权杖。”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残破的神格*1。”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熄灭的神火*1。”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消耗品【利维坦的安息】*1。”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利维坦之甲。”
系统日志：“……”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利维坦披风。”
系统日志：“……”
系统日志：“你获得了经验值100K、堕落的至高灵魂*1、至高灵魂*1、算力*999K％、达成史诗成就成就【巨兽屠戮者】、黄金成就【捡漏王】。”
系统日志：“你获得称号【旧日屠戮者】。”
系统日志：“你的等级已经抵达五十级，请尽快开启进阶任务，多余的经验值会储存在五十级经验槽中，但会以每天5K的速度进行扣除。”
系统日志：“……”
……
一连串的提示。
甚至系统还自动分门别类，把史诗、钻石、铂金等装备和道具按照等阶进行了整理。
超级大收获。
何港甚至有信心在消化掉这次收获后，使自己的作战能力在整个外部论坛排到最前面。
至于第一……
话不能说太满。
七十亿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金手指，说不定有人的金手指是直接增加自身基础属性呢？
人虽不能妄自菲薄，却也切忌过分自大。
何港把那卷【波斯古经】从系统空间里挪出来。
是一份长宽达到数十米的古朴卷轴，卷轴的表面烙印着极其诡异、令人作呕的画面——无数只野兽与一个或者两个人类夭绞在一起，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亲密接触。
他把它在污秽支配者的面前铺展开来。
后者已经恢复了的、方才被汉考克一拳杂碎的面庞上露出狰狞的笑。
理智负数的东西不知道惊惧为何物。
它们只会因为更接近死亡而痛苦的折磨而欢欣鼓舞。
随着残卷的铺展开。
有说不出何种色彩的斑斓光芒从里面一点点绽放出来，像极夜的冰原尽头突然出现的、丝带般的极光。
这些斑斓的光逐渐聚合又散开，散开又聚合，最后成了一个类似人形的状态。
这个人形好像拥有无数张面孔，不管从哪一个方向都只能见到正面。
祂没有意识、并不存在，好像只是投影。
但有与污秽那种邪恶完全不沾边的伟岸光明气场带着热浪席卷开来。
祂伸手，从自己面向何港的额心探入，刹那间，汹涌的血像烟雾滴落，居然砸穿大地，在已经彻底破碎的大山下汇聚，成了一眼汩汩温泉。
刺得何港无法睁眼的光从这人形身上向外挥洒，祂居然在剥下自己的皮肤！
祂的声音从光里传出。
只是无法被凡人听见、无法被凡人理解、无法被凡人言语。
剧痛在人形的身上似乎并不能呈现任何作用，祂的面貌无比恐怖，又在须臾之间又恢复原样。
只是相比方才，又虚幻了些许。
祂以手为笔、血为墨、皮为纸。
笔走龙蛇，身形逐渐高大，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微微颤抖。
有大量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物质或者能量从被剥下来后铺展在地面、与古卷完全重合的皮肤中涌出来。
人形的手指每移动一分，便有更盛的金光自之前的笔画中散出，骇人的气息在这副以神袛皮囊为载具的画卷上迸射。
只是看那纸张上，神兽凶灵、恶虎悬龙、古树花木、太岁菌菇，密密麻麻生灵相拥，每一个生灵都跃然纸上有生机散发。
停笔。
最后一滴墨落下。
这浑圆凝实的金色血液落到画上一头诡异的猛兽画像，给后者带来无与伦比的大机缘。
那生物的形状无法言说。
只觉得类比世间万物、仅仅外形都邪恶到无与伦比。
“安哥拉.曼纽。”
那虚无缥缈的人形挥手，残卷就缓缓起飞，在污秽支配者的上方迎风便涨，最后宛如遮蔽一方天穹。
有数不尽的各色光芒从这画卷上迸射而出，落在格拉基身上每一个角落。
每有一光芒落出，原本满是画卷的内容便空旷一分，最后竟宛如白纸，徐徐飘下，覆盖在奄奄一息的污秽支配者的身体上，居然刚好合适。
神异的变化出现在这头史诗污秽的身上。
它的体型好像在无止境增大。
瞬间便如一座高山。
然后，有土地、河流、湖泊、沙漠出现在格拉基被古卷覆盖的身体上。
不过短短几分钟，便有草树花木、蒹葭莲白出现在这座空荡荡的山峦上。
又是几分钟，异兽盛行、野禽高飞。
简直是一座真正的世外桃源。
“和基督世界全知全能的那一位不同，以创世神阿胡拉·马兹达、恶神安哥拉.曼纽为代表的波斯神话世界几乎全部陨落了，为了不被污染，祂们甚至选择了燃烧神火、摧毁神格。”
何港对汉考克解释说，
“【波斯古经】是善、恶两个至高神合力并融合了几乎整个波斯神系创造出来的、现世少有的能够净化污秽的道具，价值不可谓不高。”
他说着，便尝试沟通古卷残经，让格拉基化作的大山进行移动。
果然，像是自由女神像的基座一样，这座大山也移动起来。
只是更加巨大、更加安全、更加坚固、更加迅速。
简直像是一座移动堡垒。
何港把【波斯古经】的面板展示给汉考克看。
【波斯古经】（1／10）〖史诗〗
【描述：创世神阿胡拉·马兹达、恶神安哥拉.曼纽和祂们治下的神袛全部陨落了，为了不被污染，祂们燃烧神火、摧毁神格，并在世界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创造了这本该带来希望的经书。
理智受高位影响降低90％。
拥有者体力恢复速度增加200％。
效果1：拥有者可驳回免疫三次绝对致死事件，并每十天储存一次驳回机会，最高储存三次。（3／3）
效果2：使用该残卷，可以召唤阿胡拉.玛兹达在陨落前留下诸神祝福的皮囊，皮囊可以覆盖任何等阶不超过“传奇”的“污秽”、“旧日”等混乱／邪恶／混沌阵营生物，并强制该生物提供能量维系一个庞大的生态系统。该生态系统绝对纯净、无法污染、可以驳回等阶低于“神话”的任何检测。
技能1：诸神祝福〖治愈机体上的一切伤病，包括但不限于诅咒、绝对致死事件、“模因阻止”友谊，并为被救治者提供10％—1％全属性永久加成，基础属性越高，则加成越低。。冷却时间10d。〗
技能2：归于我主〖被动技能，任何被该残卷覆盖的等阶低于“传奇”的生物都将在漫长的时间之后被感化，并绝对忠诚于使用者。〗〖冷却时间365d。〗】
第九十六章 收获
再次上路。
距离莫斯科已经很近了。
终于，走过了压抑的乌拉尔山脉，至今都无法见到面板、甚至无法念诵任何一个名字相关字符的尘世之蛇消失在身后的视野中。
何港沉沉地松了口气。
那座由污秽支配者格拉基化作的大山生长出粗壮的、神异的四肢，像是一座行走在大荒中的上古玄武，跟随进入虚弱状态、双属性暂时跌落到200+的汉考克前往纽约【大墓园】。
特拉维斯已经把这段时间的事告诉了他们。
原来，在何港和汉考克进入乌拉尔山脉之后，因为格拉基的时间闭环能力，居然让他们稀里糊涂度过了外界整整两周时间。
巨大的诡异已经降临到了纽约。
由邓布利多和罗德.哈特为中心的政治体迅速出现并通过加固防线、征召平民拓展军团的方式来对这些诡异进行反击。
万幸，【大墓园】守住了。
“最后那一次时间闭环，连里诺.巴甫洛夫都被复活了，格拉基的能力确实诡异……”
安娜贝尔与其他天使跟随汉考克返回，但里诺.巴甫洛夫为首的、现在也不知道是否还算是人类的骷髅们却永远留在了那座诡异的大山里。
为了避免被污染，他们舍弃了血肉，却也让自己变成了亡灵的模样。
“特拉维斯，你认为莫斯科会有些什么？”
何港裹紧大衣赶路。
驺吾紧紧跟在他身边。
阿豸达哈栖的死气让这只大猫受益匪浅，甚至已经开始堪堪触碰黄金阶的大门。
只是相比起现在因为杀死阿豸达哈栖而成为铂金阶力天使的特拉维斯，它的这点成长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看不见。”
“但确实有某种传播瘟疫或者恐惧的东西在那里，像是……”
他沉吟很久，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修辞。
何港见状，便也不再询问，反而终于检查起这次的收获来。
首先是两枚募集令，一枚黄金，一枚钻石。
这意味着他至少可以再召唤一个强度横向类比汉考克的诸天生灵。
运气好的话甚至可能召唤到“史诗”乃至于更上面一阶的“传奇”。
要知道，如果汉考克不动用龙之心这件道具，即使是倾尽何港身上所有道具和整个【大墓园】，恐怕也很难伤害到一个最弱小的、状态还算看得过去的史诗大污秽。
然后是数量100+的被污染的圣血，是利维坦爆的。这种材料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说，想想朗基努斯之枪的附带技能【圣裁之刻】，只是10滴被污染的圣血催动的【圣裁之刻】就能够抵消利维坦在被污秽支配者操纵下释放的一次技能，足以想象这东西的威力有多大。
接着是【熄灭的神火】和【破碎的神格】，前者是一朵淡金色的细小火焰，肉眼几乎不可看见，甚至能够穿过针孔，没有温度、没有实质、无法触碰、无法感受。后者是一枚看似光滑、但如果放大到分子乃至原子层次来观测却是由无数个盛装了迷雾和朦胧影像的镜面组成的多面体规则结晶。
两个物品只显示名称和高达〖神话〗的后缀等阶，还有就是猩红色的系统警示。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描述、属性说明。
史诗装备有四套。
【瘟疫传播者】、【苦难权杖】、【利维坦套装】和【海兽之殇】
其中【利维坦套装】是由冠冕、肩甲、上衣、披风、护腿和鞋子组成，其中包括冠冕、披风是史诗，其余四件是钻石。
【瘟疫传播者】是一柄由阿豸达哈栖掉落的双手大剑，最强大的效果是1％无视等阶的绝对致死概率，双属性加成高达50+，而且搭配“亡灵”生物序列能够增加10％全属性。正适合罗德.哈特。
【苦难权杖】也是阿豸达哈栖掉落的，是一柄类似金属魔杖的武装，通体呈现出不详的斑斓。效果是增强魔法力量、精通波斯神话中的所有巫术，并拥有一定几率在使用的时候召唤某个被标注“模因阻止”的存在出现为使用者战斗，但战斗结束后无法回收，需要使用大量污秽进行献祭。倒是非常时候邓布利多教授。谷
【海兽之殇】是一件壮阔、美丽的长枪。是利维坦生前最后的怨气和悲愤所化，最强大的特性是“随愤怒、悲伤的递增而逐渐强大”。
算是另类版的绿巨人。
这杆长枪的描述还为何港揭示了关于利维坦的某些过往和祂曾经面对的事物。
人类误杀了祂。
当时，战争已经爆发了。
不是“旧日”与人世间。
而是“旧日”与“污秽”之间。
还有一些钻石、铂金和黄金阶的武装、护具，但效果比之【利维坦套装】相差甚远。
倒是可以用来武装邓布利多和罗德.哈特。
至于汉考克……
他早已经铂金一套了。
“你可以从这些装备里挑一套。”
何港把已经预留的收好，然后把剩下的装备拿出来让特拉维斯挑选。
等核心几个英雄、生灵凑齐了身上的武装，剩下的装备就可以挂交易所了。
到时候可以用算力来购买募集令。
这又是一个正向循环。
再查看获得的两个成就和一个称号。
【巨兽屠戮者】〖史诗成就〗
【描述：达成该成就的条件是击杀质量超过自身一万倍的个体。
力量+30
耐力+30】
【捡漏王】〖黄金成就〗
【描述：达成该成就的条件是在对方极端虚弱情况下击杀铂金及以上阶级生灵。
物品掉落有1％几率等阶+1。】
【旧日屠戮者】〖史诗称号〗
【描述：该称号专用以奖励给杀死旧日妖魔的勇者。
佩戴该称号，对“旧日”造成伤害增加20％，“旧日”对佩戴者造成伤害降低20％。】
好嘛，以前从得到过成就和称号，现在好，一次性得了三个，还都是随便拿出来价值都等同于同阶装备的高级货。
当然，好东西得放在最后。
消耗品，【利维坦的安息】。
没有描述，没有繁琐的属性面板，只有短短一行字。
【使用之后，获得第二条生命。
以吾之安息，换汝之命。】
第九十七章 纽约现状
纽约时间下午19：00。
伴随着无数诡异的降临，也伴随着危险的真正出现，灰色、灰暗的浓雾愈发令人不安。
任何拥有理智的生物在把自己的目光注视向这浓雾的时候，都会有极其强烈的不安。
自由女神像的【法律】已经不能再支撑起过去那么巨大的保护。
【大墓园】里面接受了现代知识成长迅速的研究院学者在通过大量的观测、实验和记录后，发现了灰雾之中那些让动物尸体和污秽逐渐成为拥有植物特征怪物的真相。
一种诡异的、无法被阻拦的孢子。
但利维坦途经纽约的时间，它身上的某些特性在刹那间灭活了绝大多数空气中游离的孢子。
所以万幸，孢子浓度已经降低到了可以被绝大多数生物接受的程度。
但是依旧有大量人类与哺乳类动物的已经腐烂的尸体被异化成半植物半动物的有机生命体或污秽怪物，只有免疫系统强大的动物个体才能依旧维持原有的生物系统和原生构造。
邓布利多和罗德.哈特正在对迷雾中出现的巨大生物做出评估。
这些东西以前也被汉考克抓住并进行过研究，但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来。
有专门的研究机构开始解剖这些东西的尸体，如两周前汉考克解剖那些半植物半动物有机体时那样。
和污秽相比，半植物有机体是两个完全相异的生态系统中走出的东西。
那些半植物体不属于地球生态链，它们的构造诡异且骇人，从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生物在几天之内异化成被植物包裹的艺术品。
而那些污秽，它们虽然同样诡异、巨大且无法被收容、灭绝，但它们的生理构造还与地球生物法则相契合。
至少哪怕是纯粹由死物构造的畸变人偶也生长出了血肉和相应的器官。
好像所有的污秽都有一种古怪而令人不安的趋同性。
趋于与人类相同。
有学者发现，两周前开始，浓雾中那些巨大诡异且不可直视的污秽，居然在捕食孢子。
像蓝鲸捕食浮游生物。
两个生态链在互相碰撞。
有学者说：“这是污染的泛意识在催生某种作用于所有污秽的潜概念，灰雾中的半植物有机体虽然同样诡异、密布腐败血肉，却没有那种趋同性，与污秽相比是纯粹的异类，甚至可能是生态链中互相捕食的关系。”
他提出了一个概念。
“泛意识”。
这个学者在恩洛斯大陆的时候是一个亡灵魔法大师，并且潜心于炼金术、制药术。
放在地球那大概也是能够用来冠以某些物理学数据单位的伟人。
两个生态系统对于【大墓园】中生活的恩洛斯种族而言都是绝对的掠食者，它们长相丑陋可憎、表皮坚不可摧，有着驳杂的意志和灵魂。
不可直视、不可言喻、不可触碰。
万幸，那些污秽和半植物有机体正处于某种诡异的平衡中，它们对被【法律】笼罩的【大墓园】并不感兴趣。
摧毁人类、亦或是偶然间兴起帮助一个拓荒小队驱逐那些半动物半植物有机体，都不过是这些污秽的举手之劳。
但这实在是过分诡异了些。
要知道，污秽的血肉的痴迷已经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如果是何港在夜晚的室外划破手指，仅仅这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血腥气息也可以引来数不胜数贪婪的怪物。
可是这些曾经如此痴迷何港血肉的怪物如今却只顾着与同为诡异生命的灰雾衍生生物为敌。
这实在让人有些不能理解。
更重要的是，随着倒计时结束好像不只是纽约的污秽获得了加强。
整个地球都在犯病。
短短几天之内，地震频发、夏威夷火山带开始陆续有火山喷发，浪潮汹涌几乎掀起百米之高。
像是某个不属于地月系的巨大星体正在靠近地球，庞大的引力带来的潮汐能撕扯着地球脆弱的表面。
这颗星球可能将在不久的将来面临恐龙曾面临的灾难。
行星撞地球。
浓雾和阴霾遮挡了【大墓园】中所有人的视线。
哪怕是最先进的光学望远镜也不能再用来探测深空。
“有一些空洞在大范围出现，这些空洞的表面有一层接收信号的膜，只接收混乱的脑电波信号？”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
他在城外看到很多空洞。
那些空洞中，有数不胜数的庞然巨兽爬出，它们在大地上游荡，偶然间摧毁人类的建筑，对被孢子感染的半植物体生物赶尽杀绝。
这些生物正是在利维坦对空气中孢子进行灭活后出现的。
于是邓布利多推测，地底还有一个世界。
那世界中有个存在，被某些诡异的大污秽或者高位忌惮，要么就是为了隐藏某些不能面世的东西，于是用灰雾与孢子来欺骗地下某个存在的注意。
手支着下巴。
他眉头紧皱。
这些能够使免疫力较弱的动物有机体个体从纯粹的动物转变为半植物有机体的孢子，似乎是灰雾用来覆盖整个纽约地表的阻绝源。
它们使某些存在于天空的如恶魔般疯狂的意志不会轻而易举地降临到地面。
如此，便不会唤醒地底可能存在的某个东西。
但利维坦歪打正着，在纽约灭活了大量孢子。
邓布利多看过资料。
在俄罗斯，科拉半岛本就有一个深入地底的空洞。
那是前苏联于1970年在该半岛邻近挪威国界的地区开始的一项科学钻探，在1989年达到一万两千米。
据芬兰媒体报道，有位参与钻探工作的地质学家狄米尔·阿撒哥夫说，当钻到地下一万多米时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拾音器检测到地下传来一种声音，疑似是无数人在凄惨的哀嚎痛哭。在场的很多人猜测他们钻到了“地狱之门”。
邓布利多怀疑，如科拉半岛超深钻孔活动，很可能就是近代史上人类与黑暗诡异世界距离最近的工程之一。
类似的孔洞可能让某些诡异的意志传递到地底，并使更多孔洞出现在世界各地。
麻烦。
“这些本体诡异生的物的确在消灭空气中的孢子，也对地面的污秽展现出了敌意。”
邓布利多查看世界地图，用红色的笔在某些地方打上巨大的叉，
“但它们还会回到地底吗？”
不会。
不会有任何生物，会在来到一个充满食物和栖息地的新环境之后，还会主动退回过去的生态世界。
【砰、砰、砰——】
敲门声。
罗德.哈特走进来。
他俯下身子，在邓布利多耳边小声说：
“约翰.汉考克回来了。”
“他带了一座山。”
第九十八章 “神”
“又地震了。”
何港皱眉，他看到整个山地都在震颤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可是这里根本就不是地震带。
地壳好像剧烈运动。
环太平洋火山、欧亚、洋脊地震带开始有预兆地爆发级数不超过五的小型地震。
太平洋沿岸有连绵不绝的惊天海啸被掀起。
马里亚纳群岛、菲律宾、布干维尔岛、汤加和新西兰等处在小型板块与太平洋板块板块碰撞区域的岛国或半岛国家迎来灭顶之灾。
虽然这些国家的土地上早已经彻底被恐怖的污秽占据。
剧烈的、不间歇的地震使这些国家本就已经被摧毁得差不多的基础建筑被彻底击垮，桥梁、隧道坍塌。
日本就处在这样及其危险的境地。
这个小岛国家位于亚欧大陆东部、太平洋西北部，是一个典型的地震带国度，距离世界上最深的海沟马里亚纳海沟不过两百公里。
如此突发、猛烈且可能长时间持续的地壳运动可能让日本有极大的概率在短时间内落入海沟之中。
浓雾未散。
信号崩溃。
只有极少数特殊频道还在使用。
“你能查到是发生了什么吗？”
何港询问特拉维斯，他虽然还不知道这场地震究竟覆盖面积有多广，但已经感到有些不同寻常，要知道哪怕是盘踞在乌拉尔山脉上的尘世之蛇活动起来也不会引发范围如此广阔、分布如此平均的地壳运动。
但特拉维斯摇了摇头。
他说：
“阴霾好像愈发地危险，每当我想要飞到高空，就有巨大的、肠胃形状的霾聚集起来，充满活性，像是蠕虫那样扭曲着要把我吞噬掉。”
确实，哪怕汉考克都不能过于深入阴霾之中，更别说相比之下只是铂金力天使的特拉维斯了。
“但莫斯科应当有一只巨大的东西盘踞着，看形状和以前我们在曼哈顿见到的血肉天灾别无二致。”
特拉维斯低声说。
他们距离莫斯科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了。
但即使隔着这么远，也有极端危险、令人不安的眩晕感从前面传来。
“血肉天灾……”
何港目光闪烁。
这东西至少是史诗污秽，甚至可能比利维坦还要危险一点。
最好还是不要正面作战的好。
“先饱和打击两轮我们再进去吧。”
他最终这样决定。
外部论坛有人说过，有些世界之中的莫斯科确实有巨大的危险，这种情况下可以直接使用核武器进行覆盖式轰炸。
射程之内尽是真理。
这话可不是吹的。
绝大多数危险还是不能同人类迄今为止的最恐怖造物角力，被一枚核弹正面击中，哪怕利维坦也要被蒸发掉半个头颅。
同一时间，密集的对空炮阵火光在新西伯利亚SS-25机动弹道导弹基地亮起。
数不胜数的核弹升空，这些完全由领先世界水平的AI系统控制的核弹头在一级一级火箭的推进下，朝着预定目标飞去。
对诡异未知的未来，何港第一次真正使用人类自己的造物展开反击。
系统把实时投影放到所有人面前。
这是系统自带的功能，能够实况转播资产转移界面中资产的使用情况。
远在数百公里外，纽约【大墓园】，威斯敏特教堂里。
邓布利多把双手交叉放在会议桌上，他的脸色并不好看，面前大屏幕上在对第一波核打击进行直播。
周围是整个基地现在的政治核心和管理高层。谷
他们是何港不在的时候保持基地运转的重要力量。
包括邓布利多在内，所有人都看着消失在阴霾中的黯淡火光，心中忐忑不安。
一些学者在对打击效果做出评估，并被要求在短时间内做出一份报告。
这份报告将明确【大墓园】的作战纲领。
也将明确剩下的核武器究竟是继续屯在库里任由它们生锈，还是全部砸出去轰死那些狗娘养的大污秽，再或者往自己地球上每个角落来个全方位覆盖式轰炸。
对大污秽这样非人的、诡异的、超自然的恐怖生命体，核武器如果能造成致命性打击，那么以何港为首的【大墓园】将倾尽全力。
但如果一切都是徒劳，那留给这遍地诡异的也只能是一颗被核辐射持续污染的废土行星——
当然，这都是后话，至少得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才会用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来。
“做出评估吧。”
这声音轻却毋庸置疑，邓布利半月形镜片下的眸子总有些光芒在闪烁。
负责的学者擦去额头冷汗。
有人说：
“请稍等，邓布利多先生，地面的光学仪器很难突破这层组成物质不明的霾屏蔽物，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多久？”
“请给我们二十分钟……等等，我的天，这是什么……？！”
那正在回复邓布利多的学者突然发出惊呼，眼睛凸出，神色里有悚然的意味。
他惊悚的声音吸引了整个教堂中所有人的目光。
系统投影到大屏幕上的影像。
以意大利南部的某个点为中心，一场如席卷整个地球的飓风梦然吹起！
这飓风带着足以撼动金字塔的力量在距离地面上空百米呈漩涡状向整个世界扩散。
似乎有某个东西刻意避开人类，去撕裂覆盖地球多日的阴霾！
“信号恢复！”
“与领主重新取得联系！”
“与特拉维斯取得及时联络。”
“天哪……阴霾散了……”
“吾神庇佑。”
“……”
肉眼可见的飓风席卷天空。
就像巨龙吐息，浓雾瞬间消融，从下而上，一点一点变得晴明空旷。
“北纬41°54'，东经12°27'。”
经过重重选拔才能进入这里的学者锁定飓风风眼，他们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迅速反应过来，
“确定坐标，在意大利境内……不，是国中国，梵蒂冈！”
“我们需要梵蒂冈的所有实时监控。”
系统好像居然能够做到遵从他们的指令，真的就放出了全息。
那里的霾虽然在散去。
但太阳并没有洒落光辉。
终于，当画面显现。
有说不出来的情绪自在场所有人的胸腔中喷涌而出。
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那画面上，是——
“神！”
第九十九章 核爆莫斯科
像是人皮般的落叶翻飞，巨大的钢铁、血肉互相融合的生物沿着伏尔加河畔的柏油路游荡，这条路上还停着许多被撕碎的、被血灌满的坦克。
四处可以见到弹坑。
铜制的弹壳如海面上的白浪散落一地，还有些有着类似人类形状的诡物远远地凝望河上的黑天鹅群。
一只黑天鹅突然侧过身子。
它的半边还很正常，刚才被遮住的那半边却简直诡异地叫人忍不住作呕。
好几张巨大的猫或者狗的面孔嵌入它的身体，脖颈处断裂出巨大的伤口，里面伸出彩色斑斓的毛虫。
这里是莫斯科。
相比简直完全没有受到损伤、和何港以前那个地球近乎相同的纽约，这座在古希腊语中意为“堡垒”的城市简直算得上千疮百孔。
好像何港所经历过的全世界都是完好无损，只有莫斯科承担了所有。
四处是断壁残垣。
随处可见重型武器的残骸。
那些坚固的、至今没有坍塌的红顶楼房的外墙上游一滩滩腐肉与血混合的东西，像是无数个人被巨大的力量翻转了他们的身体，让皮肤在内、内脏在外，然后狠狠砸在这些墙面上。
那个名叫苏联的巨无霸国家已经结束了三十年了。
然而这座已经死去的城市还是随处可见它的印记。
城堡般的大型建筑、高耸的纪念碑、开阔的广场，还有炮兵阵列一般的喷泉。
这个高声歌颂全世界无产阶级的伟大联邦在这个时代即将连带着它的尸骨一起被焚烧，直到最后剩不下丝毫影子。
当然，除了苏维埃的遗赠，已经倒下的莫斯科的角落中偶尔也会出现罗曼诺夫王朝的身影。
比如五彩斑斓的教堂和圣乔治屠龙的大理石雕塑。
只是教堂不再五彩斑斓而是黯淡残破。
屠龙的圣乔治也不再屠龙，成了游荡在整个城市废墟中寻找腐败血肉大快朵颐的畸变石像。
这些曾经汇聚了人类信仰的石头造物在这个被污染的时代好像特别容易变成污秽，而且大多无比诡异、强大。
那个让何港朝思暮想的“馈赠”就被放置在红场的中央，那个曾承载了一支荷枪实弹军队阅兵、然后直接奔赴战场的传奇故事的传奇广场中间。
这里西侧是列宁墓和克里姆林宫，南侧是圣瓦西里大教堂，北侧是国家历史博物馆。
几乎是整个苏维埃同盟国几代人所有的精神与信仰所在。
这里诞生的污秽也无比恐怖。
更恐怖的是，一个从海洋爬出来的、令人san值狂掉的巨大血肉污秽宛若海洋一般使自己躺下，并几乎把整个红场填满！
那是在纽约与心脏伊索斯征伐的大污秽，血肉天灾！
绝对是它！
那股子比污秽利维坦还要诡异的、令人不安的气息隔着数百公里都让何港和特拉维斯感到窒息。
“以我们的体质来说，应该是不需要过于畏惧核辐射的。”
何港有些不确定。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在交易所里用算力换了些防辐射服。
七十亿人里，形形色色的基地应有尽有，不只是科技、魔幻，甚至有人运气爆棚，靠着一个黑铁阶的“仙”，搞到了“仙宫”，简直让人羡慕到爆炸。
从西伯利亚发射的中程核武SS-25机动弹道导弹是苏联时期的武器，曾是整个西方的噩梦。
现在是何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某个地区使用核武。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直接用核武器轰炸尘世之蛇，主要那东西太大了，万一没炸死跑北美洲翻个身，那估计一切都完了。
有剧烈的破空声在阴霾中响起。
人类迄今为止的最恐怖造物势如破竹，那上面危险的气息让阴霾中的某些东西都悄悄退散。
接着，十多颗拖曳着白色焰尾的物体像是陨石那样倾斜着坠入被坚冰覆盖的莫斯科中。
特拉维斯屏住呼吸。
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上帝。
整个视界淹没在一片足以刺瞎人双眼的强光中，好像直接置身在几十万流明的强光灯灯管中。
整个世界都在刹那间寂静下来。
低声呓语、混乱哀嚎……
全部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强烈的、像是太阳坠落到地面的光芒持续了大概十多秒，然后突然消失。
同时，有巨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声音不似污秽的嘶吼那般诡异，居然让何港在这末日般绝望的世界中感到一丝……不可思议的安全。
好像因为地核运动，整个星球都爆炸了一样。
紧接着，何港和特拉维斯居然看到了清澈的天空与那天空之外璀璨的群星。
整片星空呈一个以爆心为圆心的圆形区域，在飞快向外扩大。
核爆的冲击波居然在刹那间驱散了阴霾、并以绝对的物理层面的打击让操控这阴霾的存在褪去威能。
十数枚白杨以红场附近为罗点，爆心周围百公里半径内的阴霾都被驱散了。
而在这片璀璨星空的正中，是通天彻地的蘑菇云！
这朵蘑菇云最初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两千米空中，是火球初步冷却后凝成的一团裹着烈焰的白色的大烟球。
另一部分在地面，是冲击波激起的尘埃，像一个巨大的、坡度平缓的金字塔。
金字塔的塔尖向上伸出细细的一缕，最后把它与白色的大球连为一体。
那个大球吸收了由金字塔传来的尘埃，色彩立刻变深了，其中的烈焰不时在球体的某一部分浮现。
只是何等的伟大……
不只是何港，连特拉维斯都为此而痴迷、陷入某种奇异的狂热之中。
莫斯科上空遗留的警报响了，刺耳又难听。
然后戛然而止。
突然升起的耀眼白光，让地面跟着颤抖，扭动，龟裂，翻涌。
温度在不断攀升，热的刺骨。
不知多久之后，世界又从暂停键中重新开始播放。
那股焦糊的恶臭，意味着已将一切点燃。
这座城市，就好像跌进了黑白色的泥潭。
高楼折断了腰，在它的尸体里长出了黑刺，不是一间，而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向极远处的天际蔓延。
洁白的墙壁好像涂鸦般印着一个个诡异形状的炭影。
天上渐渐下起了黑色的雨，雨在被几乎夷为平地的城里聚起了水洼。
有污秽俯下身子，倒影出一具白骨。
不一会，风来了。
吹散了这些还站立着的、没有彻底死去的只剩下骷髅的污秽。
第一百章 馈赠
核爆结束后的一刹那，好像时间都被暂停。
一股伟岸的、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抵抗的抗风从西边席卷而来，这风之中有无止境的圣光。
狂暴的飓风像刀剑，从西边开始横扫，整个天空的阴霾都在刹那间被扫除干净，比过去任何一刻都要璀璨、都要明亮、都要伟大的星空就那么呈现在何港眼中。
那星空好像融成一片，在所有人惊悚的视线中成了一枚无比庞大、连地球在其身边都像是一颗细胞的眼球。
眼球的视线死死注视着整个星球，然后顷刻间，恐怖的事物从璀璨星空之间的缝隙流出来，降临在西方欧洲的某个城市之中。
那事物宛若蝗虫，铺天盖地，掠过的天空在刹那就让飓风停滞、更加浓厚、充满诡异与腥臭的阴霾就重新出现刹那间覆盖了所有的天空。
接着，猛烈的圣光与邪恶黑暗交织的狂热冲击就接踵而至。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战斗。
在征伐。
“有些事情正在发生……”
何港牙齿紧咬，他和特拉维斯把自己包裹在厚实、几乎能够完全隔绝辐射的特种衣物里，缓慢地走进被核弹完全摧毁的城市。
万幸，他们并没有要继续西行的理由，只要进入莫斯科、去到红场，拿到“馈赠”，就可以返回纽约。
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周。
哪怕有汉考克和格拉基化作的大山已经赶回纽约，但那里的形式不容乐观。
倒计时的结束意味着污秽的又一波加强。
它们……很危险。
甚至平均等级已经达到了恐怖的60级，要知道，哪怕等阶只是青铜，一个60级的污秽也能轻而易举杀死一个低等级的黄金生灵。
整个城市已经面目全非了。
正面被核弹轰炸，没有拦截、没有止损、没有干扰。
莫斯科连带着它钢铁般的意志、漫长辉煌的历史、曾兴起过的伟大一起，化作一片焦黑高温、干净空阔的废墟。
万物俱灭。
一切都死了。
或许当初污秽降临的时候，在这里里指挥一切的领袖就该把这一切都终结了吧。
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
何港眼睛突然有些散光。
晕眩感、呕吐感因为惊悚的恐怖而涌上来。
系统。
是系统在这个世界人类最危险的时候接管了一切高危武器！
是祂把人类的所有希望都锁进了一个小小的、这个世界人类永远不可能接触到的模块中。
资产转移界面……
想清楚这一点的一刹那，何港突然不再想下去，他运用从邓布利多那里学习的大脑封闭式，关掉了这一段回忆。
于是更大的诡异才没有降临。
风中传来不远处灰烬被翻动的声音，像是冬眠苏醒的群蛇爬出了洞穴，那是隐藏在灰烬中的新生污秽站了起来，它们的身体无比畸形，而且由各种各样的焦黑、干枯器官和肢体组成。
弱小、邪恶、诡异。
但这些初生的污秽没有攻击何港。谷
它们傻傻的、呆呆的站起来，然后又坐下，丑兮兮的人面上明显有很多疑惑。
“我以前来过这座城市，17年的时候，和我的父亲一起，那时候我母亲因为医疗事故死掉了，我们出来散散心。”
“在这里住了大概有一个学期吧，父亲因为酗酒患了肝癌，也走了。”
何港一脚把一坨已经脆弱得满是裂缝的不知名头骨踩碎，他领着特拉维斯往前面走。
这里的街道已经熔化了，看不出来以前是什么样子，也大抵是没有什么地标性建筑了。
何港用算力买了一辆还过得去的越野车。
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大概是某个家伙基地里自产的。
黑褐色的外表让它看上去像一只匍匐的乌龟，行驶在微微起伏的焦黑凝固柏油路上。
这些柏油路被高温熔化，然后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寒冷后又重新凝固起来，但它的表面已经不再平坦，像是微微荡漾的湖面。
风有点大，刮来了很多细小的、被核辐射污染的灰尘。
有反射着美丽、妖艳光芒的碎屑或者灰烬从天空落下来，像一场斑斓的暴雪，何港不得不把雨刷器打开，好把落在风挡玻璃上的灰烬刮开。
大概每一个米果人都想过要用核弹把这里炸个十遍八遍。
现在他们没了
何港也确实用核弹把这里炸了。
何港透过车窗观察这座钢铁城市最后余下来的废墟，主干道两侧的建筑已经彻底坍塌、碎裂，一片萧瑟的漆黑，路面上还有些老早就废弃或者被摧毁的坦克、战车的尸体躺在那里，原本庄严的铸铁路灯那些最脆弱的连接处也被熔化了，现在就像被飓风吹过的竹子一样东倒西歪。
想来，那个曾一度伟大的国家已经死去三十年了。
这里曾是全世界一个阶级人民心中的圣地，也曾对变革满怀希望。
可这个国家并没有变得更好。
17年来的时候，还能透过被冰雪覆盖的俄罗斯看出帝国旧日的辉煌。
沙皇时代的拜占庭建筑和苏式建筑比邻，让人以为叶卡特琳娜女皇和后世的领袖并肩而立。
现在，现在一切都成了核爆下的废墟了。
何港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
红场近了。
绕过一些看不出形状的建筑物的废墟，他们见到了那个广场。
“血肉天灾死了。”
何港把车在路边停下。
他把车门打开，然后吧嗒吧嗒地抽烟，白色的烟圈袅袅上升，和周围黑色的一切格格不入。
眼前，被世界上最凶悍的千军万马踏过的那个阅兵场，现在已经连着周围的克林姆宫、博物馆一起被夷为平地。
像是油田干涸的尸体摊开，卧在那片废墟上面，它已经看不出活着的时候的样貌，身上绝大多数血肉被汽化蒸发，剩下的也已经成了焦炭，从血肉到骨骼再到可能存在的灵魂，这东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特拉维斯用手中灌注了圣光的大剑轻而易举划开它的尸体。
在曾经红场的中央，古朴、陈旧的箱子放在那里。
不沾尘埃、不受侵害。
来自另一批伟大的人的馈赠就在那里，等待着何港的到来。
第一百零一章 礼物
圣光升起炽热的温度，特拉维斯把跟随他一起成长的长剑插入血肉天灾成为焦炭的尸体中。
何港注视眼前的箱子。
无比简陋，甚至看上去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渣滓。
“试试打开它。”
何港让特拉维斯上前。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于是后者轻轻颔首，他把双手附着浓郁的圣光，去触碰那口箱子。
但不行。
就像飞艇划过蜃楼，只见其形难触其质。
特拉维斯的双手就那么穿过了箱子，没有摸到任何实质性的事物。
“果然，政府公布的信息没有误差。”
何港若有所思。
政府部门有收集这份馈赠的资料，虽然无法把其中馈赠的具体内容进行下发告知，但能够提示民众打开这口箱子的方法。
【必须由求生者亲手打开箱子】
这是唯一的规则。
但还有一些警示。
比如“会有令人不安的东西守护在旁边，建议直接使用热武器进行视野外打击”。
显然，这本该与伊索斯纠缠厮杀的血肉天灾似乎便是某个高位挑选用以守候在馈赠旁边的令人不安的事物。
确实挺让人不安的。
可惜，它虽然诡异而且看上去不可战胜，却终归还是碳基生物，只要是碳基生物那应该是绝不可能承受十多颗白杨正面轰炸的威力的。
现在令何港感到不安的反而是阴霾散去的刹那，群星之间出现的巨大眼球，还有欧洲方向明显是战斗余波的冲击。
好像在核弹炸死血肉天灾的时候，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
伸手去开箱。
出乎意料的，这口看上去破旧不堪的容器居然相当坚固，以何港如今全身史诗套装、自身等级达到五十级的前提下接近三百的力量、一百七的耐力，居然都不能直接碾压毁坏。
要知道，三百的力量属性已经接近了刚召唤到这个世界的汉考克，足够横推一座山峦。
甚至如今即使大多数钻石污秽现在也很难伤害到何港。
七十亿求生者中不是没有人靠着“外部介入资产”杀死过史诗生物，如今这一批人都是如今站在整个人类群体最顶尖的存在。
但就外部论坛公布的资料来看，何港的综合属性绝对有绝对的、碾压性的优势。
如果搞个排行榜出来，大概他会成为这七十亿人里综合排名最高的那一个。
“好像需要钥匙。”
特拉维斯说。
“不，我没有钥匙。”
何港摇了摇头，他绕着箱子走了一圈，站在这周围便有一种安心、稳定的感觉。
像都是陵园。
烈士墓就远远比公墓让人心安。
这里虽然还是被污秽的气息覆盖，却也有某些非常恢宏的、伟大的人死掉之后才有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或许……”
“我是人类，埃斯塔西奥先生。”
那口箱子好像因为这句话而触动，在微微颤抖。
“我来接受这份馈赠了。”
颤抖愈发猛烈，直到轰然炸裂，耀眼璀璨的光像是一道柱子那样刹那间刺破头顶覆盖的已经化作焦炭的血肉，然后刺入汹涌澎湃的阴霾之中。
路易斯·埃斯塔西奥，他是留下这馈赠的先行者。
当光散去，留在原地的是一份小小的包裹。
十张照片叠在一起。
有黄种人，也有白种人。谷
这是曾不幸获得那个底部咨询、并愿意为了这份事业放弃自己生命的伟大的人。
或许也有其他人获得了那个咨询，只是他们没有站出来。
何港不愿意去苛责任何人的选择。
他摘下宛若黑金、低调美丽的利维坦冠冕，然后静立，三分钟。
“永存吾心。”
他轻声说。
然后拾起照片。
让人惊讶的是，排头的那一个居然是中国人，他穿着军装，面容严肃，对着镜头敬礼，身后是翻飞的炮火与无穷无尽恐怖的黑色物质在席卷而来。
照片下面是一封信——
“尊敬的何港先生，
亲启。
我和我素昧相识的伙伴在接受一切的同时，也做出了牺牲的准备。但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令人遗憾的现实，那就是，我们都很孤独，我们很难再从过去那些令人可靠的政府那里获得帮助。
在拿到这份礼物的时候，您大概也经历了许多的艰难与许多的危险吧。
我在做完一切后想过很多，但最后还是决定留下这封信。
曾几何时，我们的祖先在夜晚眺望天空，也曾慨叹在群星之间，我们何等弱小。
尤其当我们的力量被分化，我几乎已经能够想象一段时间后凄惨的现实。
那是何等的……人间地狱啊。
所以在拿到这份馈赠后，希望您能在另一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伸出您的援手。
这是我们最后的请求了。
您最忠诚的，
路易斯·埃斯塔西奥。”
构成文字是汉字。
何港小心翼翼地把信件收好。
他把它贴身放置，就好像有那么一股子让人心安的温暖力量传递出来。
“你看，就算上帝想过用洪水把我们这些罪人全部淹死，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何港露出牵强的笑容，这样对特拉维斯说。
他深深地吸气。
最后拿起地上小小的、用破布包裹起来的物件。
有两个东西。
何港眼中闪烁光芒。
确实啊……
确实是不得了的馈赠。
有了这两件东西，大概能够让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个世界站稳脚跟吧。
他把它们拿出来，放在手心摩挲。
一枚募集令，史诗阶的。
比利维坦爆出来的钻石募集令还要稀有，在系统商店里需要将近七位数的完整算力才能购买到。
在何港手里甚至有机会募集到超过史诗、传奇的神话阶生灵。
汉考克仅仅是钻石都已经如此强大，甚至能够在倒计时结束前的地球称霸一方，神话生物又当如何？
无法想象。
而另一件，居然是一把钥匙。
【诸天之匙】
【描述：“模因阻止”给予了你足以保护自己的底部资讯“诸天酒馆”，现在，这个资讯完整了。
效果：使用之后永久开启诸天酒馆功能“诸天”。】
第一百零二章 诸天
门钥匙是一种可以将人迅速从一个空间转换到另一个空间的魔法物品。
这对很多HP迷并不陌生。
在邓布利多教授原来那个世界，它的外表一般都是相当不起眼的东西，比如破轮胎、空药瓶这一类即使是好奇的普通人也不会去捡起来把玩的东。
对这些物件施上特殊的魔法，使其能够带领人进行时空变换。在做跨洲旅行时比起幻影移形要稳定得多，不过转移过程类似飞路网，也是狼狈不堪的过程。
“可是你不觉得这东西不太像是能让魔法在上面增生的载体吗？”
特拉维斯终于憋不住了，虽然何港和邓布利多都解释过门钥匙一般不是什么大物件，可谁会用一本《马克思主义经济思想史》来做附魔？
“虽然但是，”
“至少它的确很好用不是吗？”
何港把东西全部收进背包里，然后用食指触碰那本书的书脊，特拉维斯也有样学样。
“门托斯——”
咒语响起。
蓝色的光芒从书籍的扉页上向外渗透，它开始轻微颤抖。
然后，剧烈的不适感从身上每一个部分传来。
似乎有一个钩子在肚脐眼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一钩，然后便双脚离地，飞起来。犹如一阵风似的向前疾飞，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等他们终于站定，已经重新回到了位处【大墓园】核心区域的威斯敏特教堂。
这里没什么人。
“战斗每时每刻都在持续，我们的资源已经溢出了很多，不得不把收集的金属、木材、石料堆放在城外。”
特拉维斯解释说，
“自从污秽开始有组织地攻城，罗德.哈特和邓布利多教授差不多一直在城墙上巡逻。连几个被提拔上来的领袖也忙得不可开交。”
那些领袖他有说过。
是和魔法仙灵贝贝丝.格兰特一样的英雄单位，到后面基本每个阵营都会出现好几个。
他们大多阶位只有黑铁至白银。
但万幸，人之所以为人，总归比污秽是多了点脑子的，像血肉天灾哪怕可能是史诗污秽，不也在十多颗蘑菇弹下饮恨西北了嘛？
“需要我通知他们吗？”
“不用，邓布利多教授知道我回来了。”
何港让特拉维斯去忙自己的。
他找到自己的房间，进去舒舒服服地躺下来。
深深地出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舒坦过了。
直到这时候，他才有意查看那把名为“诸天”的钥匙给他和他的金手指带来的变化。
【诸天酒馆】
【描述：在这里使用募集令，你将能够抽取该募集令品质加二以下的任何一个生灵，不管这个生灵的特性、种族或其他任何影响因素，该生灵的忠诚度都将提高至100％。〖酒馆容纳数：0／3〗
功能1：招募。〖使用你的募集令，你将获得英雄的效忠。〗
功能2：提取。〖你将获得招募英雄的指定一项技能或天赋。〗〖但是你不能获得该英雄的种族天赋，除非你也拥有该种族序列。〗
功能3：诸天。〖你可以在不携带任何生灵或者只携带该世界生灵的前提下，打开一道只能由你和该世界生灵进入的“门”，进入该“门”，你将穿越“模因阻止”并在前往该异世界时获得攻略任务，当攻略任务完成度达到100％，你将获得一次修建永久固定双向“门”的机会，届时，你的地球副本会与该世界相连接，并只允许你所允许的东西通过。〗〖“门”持续时间7d，冷却时间14d。〗〖你只能在攻略完成一个世界后，才能开启下一个“门”。〗
功能4：献祭。〖献祭募集令，可以使你的酒馆容纳量获得提升。〗〖在始终处在“模因阻止”的情况下最多可以献祭九次，每一次献祭所使用的募集令必须高于上一次献祭使用的。〗】
诸天酒馆发生了很多变化。
最显著的就是被解封的【诸天】，然后才是【提取】和【献祭】出现的后缀。
简单来说，现在何港可以离开这个污秽主题的地球副本，进入邓布利多或者汉考克那个世界了。
这意味着什么？
何港脑子有点嗡嗡作响。
【诸天】没有限制他必须回来。
这意味着他可以直接开个“门”前往汉考克那个世界，然后等七天“门”关了，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想想吧，他现在拥有接近初时汉考克的力量和耐力，这样的身体强度足够他在那个世界疯狂作死，甚至兴起当个征服世界的反派也不是不可以。
再或者，他可以前往罗德.哈特的恩洛斯大陆，全力攻略那个世界，然后以此为基础疯狂暴兵，或者找到恩洛斯那些族群当初去到那颗星球时候乘坐的星际载具，直接开启太空时代，谁还像个煞笔一样呆在地球上啊。
要么，他还可以和其他世界的政府合作，共同开发异世界，自己提供意志保护，他们提供重武器、火力支援，然后抓捕污秽，切片研究。
这个副本地球的人类明显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否则以人类在战争时期或者外敌入侵时期爆发出的潜力来看，很有可能可以找到克制污秽的方法。
总之，【诸天】的开启给何港带来了无限可能，【诸天酒馆】其他的功能甚至都有些相形见绌。
只是，应该先攻略邓布利多那个世界还是汉考克那个世界呢？
有些难以取舍。
至于恩洛斯大陆……
暂时没有被何港算进来。
罗德.哈特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来看，明显整个恩洛斯都已经爆了。
“或者，再召唤一波？”
何港沉吟片刻。
他现在手里还有一枚史诗募集令、一枚钻石募集令、一枚黄金募集令和黑铁、青铜募集令若干。
老实说，甚至黄金募集令现在他都有点看不上了。
献祭一枚黑铁募集令、一枚青铜募集令。
何港看向手中的钻石募集令。
他没有犹豫，直接使用。
“系统日志：你使用〖诸天酒馆〗献祭了一枚募集令。”
“系统日志：这枚募集令的品质得到了强化，当前为【募集令】〖史诗〗〖上〗。”
……
第一百零三章 戴安娜.普林斯
等不间断的、让人头昏脑胀的系统语音终于停下来，何港大口地喘息。
这次，大概因为召唤的生灵直接便是史诗阶，所以系统一直重复“模因阻止”长达好几分钟。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靓丽、美丽的女人。
最先被何港注意到的，是她修长、笔直的双腿，然后才是异常符合东方人审美的西方面孔。
她带着星光冠冕、精致的金属战衣泛着酒红色的光，还有不知道何种材质的短裙。
“好久不见了，戴安娜。”
何港率先打破平静。
他迅速消化了脑子里的记忆，然后向出现的女人问好。
“有什么东西告诉我，你需要帮助，小港，所以我过来了。”
戴安娜把手中的长剑与索套放握得更紧，她耸了耸鼻子，
“不详而邪恶的气味……所以我们的敌人在哪里？”
何港能够看到戴安娜身上武装的属性。
居然全部都是史诗阶武装！
恐怖的配置。
“说来话长了……恐怕全世界都是我们的敌人。”
何港把从别人手里交换的、能够在佩戴时自动采集视频、图片信息的装置递给戴安娜，
“幸好过来的是你而不是超人，这里没多少太阳光，而且我怀疑太阳光可能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如果这次召唤来的是超人，哪怕他的等阶是传奇乃至神话，恐怕也很难在这样永恒被阴霾笼罩的地球副本中大展拳脚。
毕竟氪星人的弱点和硬性需求谁都知道，如果长时间照不到太阳，超人恐怕会变得很虚弱。
这和汉考克不一样。
汉考克也拥有强大的力量，甚至因为种族天赋【暗双生】，他的力量还在无止境地获得增加。
但是他几乎没有弱点。
唯一的弱点也隔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界。
戴安娜在床边坐下来。
何港赶忙从交易所里选了一套合身的大衣交给她。
至于非分之想……
算了吧，暂时没这个想法，污秽未定何以家为啊。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房间里。
很久。
何港都倚着桌子睡着了。
“啪嚓——”
装置因为失去电量熄灭的声音，很清脆。
“什么，怎么回事？”
何港猛地做起来，擦掉嘴角的口水，他有点懵逼，
“发生了什么？”
“我看过了这个世界地球的情况了，很糟糕，不得不说，糟糕到几乎无可救药……”
“我们以前从一些文献或者遗物上看到过与天启星发生战争的星球的下场，很难说和这里相比到底谁更绝望。”
戴安娜端坐。
她眉头微颦。
她说，
“或许我们需要让正义联盟集结，再得到一些其他的帮助才能平定这里的危机。”
“现在来看，我们估计很难获得支援……”
何港挠了挠后脑勺，
他不可能把第一次利用【诸天】打开“门”的机会用在通往正义联盟宇宙里。
主要是那里太危险了，攻略任务的难度估计会很高，甚至有一定的可能性需要直面黑暗君主达克赛德。谷
直面达克赛德还不如让何港去把大深渊之主诺登斯放出来一起找那个罪魁祸首的麻烦呢。
相比之下，汉考克那个世界才是最安全、最容易攻略的。
毕竟从头到尾出现的超凡力量加上他前女友也才两个，最多再加个创造了他们的高位。
可那高位怎么看都像是正义／秩序／光明阵营的。
说不定还有机会把祂忽悠到这个世界来和污秽作战。
“如果还能联系上正义联盟的话，这里的人类还有机会被复活吗，比如时空逆流……？”
“时空逆流在这个世界估计很难行得通。”
何港摇摇头。
和DC宇宙不太一样，这里可没有神速力这种取巧的东西来做到改变时间。
要想让时间倒退，只有逆熵。
那需要的能量太庞大，连系统都从没放出过任何相关的能力、天赋或者技能。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回去？”
戴安娜疑惑。
她确实善良，也确实充满正义感，可如果这个世界已经确定了被毁灭的结局，也没有可以被拯救的生命，那为什么不逃离这里？
“这……我很难解释……”
何港脸皮发红。
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系统也没有给出警示。
他准备攻略了汉考克那个世界就直接拖家带口不回来了。
“对了，外面战斗还在持续，或许他们需要你的帮助，戴安娜。”
何港只好把神奇女侠打发走先。
还有枚史诗募集令没使用呢。
他准备趁着今天，直接把身板的力量拉到最强。
在这之前，他准备先看一下戴安娜的属性面板。
【戴安娜.普林斯】〖史诗〗〖上〗
【描述：亚马逊公主，生活在天堂岛，戴安娜从小接受训练，立志成为攻无不克的战士，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世和神力，随着成长和训练，开始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同之处，拥有巨大的神力，身手也愈发不凡，但她心中始终善良。是和阿佛洛狄忒一样美丽、与雅典娜一样聪明、比赫尔墨斯更敏捷、比赫拉克勒斯更强壮的超级英雄。
等级：45
力量：613.125
耐力：630.5
体力：Max+
理智：30〖智慧女神雅典娜赐予戴安娜出众的智慧，并使她获得了对心灵攻击的抵御能力，使得大多幻术和精神操控术对她无效，同时普通的读心术也对她无效。这是戴安娜拥有如同“伪神”理智的原因。〗
天赋1：德墨忒尔之力（农业女神德墨忒尔赐予戴安娜无与伦比的身体，使她如赫拉克勒斯般的强壮。初始力量+150，初始耐力+150。）（德墨忒尔还赐予戴安娜超级抗击打能力，可以抵抗多种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无与伦比的自愈能力必不可少，戴安娜几乎是最全能的超级英雄，她的体力恢复速度是常人的100倍，而且由于不分泌乳酸，戴安娜不会感到劳累。）
天赋2：阿尔忒弥斯之力（阿尔忒弥斯赋予了戴安娜与任何理智为正数的动物交流的能力。）
天赋3：适应（他的身体无比强大，能够适应世界上所有极端环境，包括太空与深海。）
天赋4：格斗大师（戴安娜精通徒手和装甲格斗，并且谙熟各种武器，是世间少有的格斗大师。）
天赋5：战术专家（作为亚马逊公主，戴安娜拥有天生的领袖气质，有足够的勇气和智谋并且擅长谈判和政治手段。）
天赋6：语言天才（戴安娜精通多种语言——舍米斯盖尔语、古希腊语、希腊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俄语、汉语和北印度语。她觉得粤语发音有点难所以不太会说。她还可以精妙的模仿他人的说话。）
天赋7：不朽（生物序列“半神”的序列天赋，拥有不会因为衰老和疾病而死去的躯壳。）
天赋8：高位场（任何一个生物在跨过钻石阶后都会迎来质变，这个质变无与伦，甚至足以掌握或无视某些规则。戴安娜掌握了“力”。）
技能1：超级力量（被动，初始力量增加100，成长力量增加2。）
技能2：超级耐力（被动，初始耐力增加100，成长耐力增加2。）
技能3：赫斯提亚真理（戴安娜总能保持理智的恒定，她几乎不会堕落，除非在“模因阻止”的情况下，理智数值会成为负数。）
技能4：超级感官（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还赋予了她超级感知能力，大幅增强了她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戴安娜具备超强的视力，可以看得很远，并且帮助她更好的锁定目标，提高了打击精准度。）
技能5：雅典娜之视（获得强化的洞察力，可以迅速感知他人的情绪变化，一切生物序列低于“高等”的生物都无法逃避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