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凉的剑仙子
庐州，剑阁。会事厅。
“柳峰呢？还没回来？”李青问向林动。
林长老眼里闪过些许愧色，低声道：
“柳峰在武林茶话会上，独自离开。本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便任由他离去散心，我也不曾想他竟然一去不归。”
李青皱起了眉头，柳峰算是他收的第一个正式弟子，虽然剑道上的天赋中规中矩，但胜在刻苦勤奋。这些年，在江湖上，也有些许名气。
“剑心不稳，难成大道。就让他独自清醒清醒吧！”李青叹道。
旋即，看向从回来后便一言不发的慕璃。给宋牧当侍女的消息，终归是藏不住。虽然李青万般强调，禁止谈论此事，但依旧堵不住剑阁上千弟子的口舌。
私底下议论，在所难免。各种离奇的版本，在私底下疯狂传播。昔日高高在上，众人倾慕仰望的女神，没想到竟是个主动投怀送抱的“浪女”！
这些污言秽语难免传到了慕璃的耳朵里，高冷气傲的剑仙子自觉问心无愧，清者自清。却也不加以解释，导致许多剑阁弟子愈发觉得传言的真实可靠。
“璃儿，对于宋牧，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李青问道。
在座的都是剑阁的长老、教习，听见李青终于问起慕璃之事，顿时将好奇、不解、惋惜，甚至是鄙夷的眼光，看向慕璃。
“弟子问心无愧！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推断，不管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慕璃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传言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自己只是给宋牧当了两天侍女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自己与宋牧有染？还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非得告诉他们自己尚是处子才行？
以慕璃清冷的性子，她断不可能如此。在她看来，自己凭什么向他们证明自己是清白之身？
而且她知道，在座的不少人，对自己垂涎已久。若不是自己有着李青亲传弟子的身份，想必他们早已经下手了！
李青面无表情的端坐着，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子。气氛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方翠山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道：
“既然事已至此，依我之见，不如，就顺水推舟，与那宋牧结下这秦晋之好！”
林动附和着点了点头：“我赞同方长老所言，缥缈仙宫虽从西北迁至建康，但底蕴犹在。况且，宋牧在众多青年才俊当中，无疑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与他修好，并无不妥。”
二长老冷冷地笑了笑，反对道：
“我认为不妥！宋牧此人，亦正亦邪。且不说西北仇家遍地，现在又得罪了无名岛。这个时候与他联姻，不是摆明了要与无名岛为敌吗？我剑阁虽无惧无名岛，但也不想平白多一个敌人。”
“二长老所言极是！”四长老附和道。
“我赞同二长老所言。决不能与宋牧联姻！”五长老道。
其余众人，多半也是点了点头。那些觊觎慕璃的长老、教习可不想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就这般送给了宋牧。
没有喝到头啖汤，喝第二口第三口也是不错的！只要李青从今往后对慕璃放任不管，机会不就来了吗？
由此可见，江山绝色谱上的美人，对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有多大的诱惑力！
都说红颜薄命，在这乱世之中的女子，体现的愈发明显。
慕璃听着众人谈论着自己的未来，就好像在处理一件肮脏的物品。恨不得立刻扔了，毁了。
她心中冰凉，失望透顶，那些个平日里和煦的面孔，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丑陋不堪！甚至是令人作呕！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众说纷纭，谁也不服谁，谁都觉得自己有理。慕璃心中黯然，她不由得想起了宋牧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有些时候，毁掉一个人，只需要几句话便可。世界上最刺痛人心的刀子，便是那唇枪舌剑构筑的软刀子。一刀一刀扎在心上，偏偏你还奈何不得！扎心多了，也是会死人的！”
这就是你要教给我的道理吗？人言可畏。如此一比较，缥缈仙宫简直就是人间仙府。
李青皱紧了眉头，看向了一言不发的大长老，李怀安，问道：
“怀安觉得应当如何？”
李怀安思忖片刻，沉声道：
“吾认为，静观其变即可！”
李青眼睛一亮，继续问道：“怎么个静观其变？”
李怀安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
“据我所知，宋牧此人虽然傲慢，但不像是个鲁莽之辈！能够带领缥缈仙宫一众女子倾覆西北武林，转战江南，一年时间混得风生水起。这般人物，怎么可能冲动行事？”
“宋牧当着众多武林豪杰的面，抹杀善恶二使，公然与无名岛为敌。若无充分准备，他岂会如此？依我看，宋牧此举，定是有意为之。”
“虽不知目的为何？但肯定不是为了耀武扬威！若不出意外，用不了几天，便会有大事发生。届时再做决断，也不为迟！”
李青颔了颔首，看了眼面如冰霜的慕璃一眼，沉声道：
“怀安此言有理，那便等上几天，再作决断。慕璃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会事厅殿外。
二长老冷冷的看了方翠山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方长老莫不是收了宋牧的好处？这般替他说话？我可听说，那天你带着柳峰去找宋牧，临了还把柳峰打晕了。之后与宋牧谈了些什么，可是无人知晓啊！”
“贾寅你什么意思？”方翠山怒道。
贾寅咧嘴冷笑：“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依我看，慕璃会遇上宋牧，也是一手安排的吧？我听说，你在建康有个胞弟，因为宋牧的缘故，现在可是富甲一方。”
方翠山眸子变得冰冷，大手忍不住抓向了挂在腰间的佩剑。
“别冲动，他是在激你！”
林动按住了方翠山握剑的手，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方翠山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那点肮脏龌龊的念头，还是收起来为好！到时候别让阁主亲手杀了你！”
方翠山看向林动：“我们走！”
贾寅不以为然，心中唯有冷笑：“谁先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第十七章 逐出师门
剑阁会事厅。
众人散去，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一老一少师徒二人。
李青面无表情的抿着茶，待到茶盅里茶水见底。李青方不紧不慢的问道：
“璃儿，你且告诉为师。宋牧到底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慕璃用那如冰块撞击般质感的声音说道：“我说没有你信吗？”
“我信！”李青认真道。
慕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在众人都不相信自己的情况下，还有人能相信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仿佛自己在黑暗中匍匐，突然看见一束光，拉了你一把！
“谢谢！”慕璃淡淡道，美丽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感动。
李青于慕璃而言，亦师亦父。平日里虽然严苛，但总是在暗中照拂自己。听闻自己被宋牧收做侍女，二话不说，便一路风雨兼程奔赴扬州。
或许，偌大的剑阁当中，也只有师尊相信自己了吧！
“你觉得，宋牧此人如何？”李青忽然问道。
慕璃美眸微凝，自己终究逃不过被安排的命运吗？
“他很特别。这般年纪的青年才俊当中，无人能出其右。”慕璃淡淡道。
“你对他的评价还挺高！听说，他一招破了你的青莲剑法！”李青疑惑的看着她。
慕璃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委实没有必要辩解。青莲剑法确实有破绽。这也是为什么慕璃心甘情愿向宋牧认输的缘由。
“一招就破了！？”
李青皱眉沉思，想起自己与宋牧的一战，不由得心中喟叹。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但他依然不认为是自己的剑法有问题。
不然，宋牧为何一招破不了自己的剑法？
他捋了捋胡须，下巴还有些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小瘪犊子，手还真长！就差两寸！不然非要捏断他的脖子不可。
李青站起身来，负手而立，透过窗户望向蔚蓝如洗的天空，沉声道：
“你可知青莲剑法的至高境界为何？”
慕璃微凝柳眉：“心剑如一？”
李青颔了颔首：“那你可知如何才能达到心剑合一？”
“摒弃情欲，以剑为心。剑锋所指，心之所向。以无情断有情！剑道方可大成。”慕璃不确定的说道。这是青莲剑法最后一节原话。
李青自嘲般的笑了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与宋牧交手时的一番辩论。
众人只看见了二人激战正酣，却不曾想在激烈的比斗之下，还有一番对往事纠葛、有情无情的辩论。
宋牧说他是负心人，拿所谓的无情当薄情负心的借口。
而宋牧直击灵魂的一问，更是让他不由得剑心大乱。
“你扪心自问，你的剑心，当真无情吗？怕是情丝缠绵，有情难断吧！你敢说，你这是无情剑？”
宋牧的话依旧回荡在脑海，活了五六十载，没想到被一个初入江湖的年轻后生给教育了一番。偏偏他还说的有理！
剑法没有问题。是他的剑心，出了问题。情丝未断，剑道未成。
李青望着天际如雪般的白云，他情不自禁的想起那片一望无垠的雪海。
你说，你是从冬天就为了我而含苞待放的蕊。我是在大雪里烧的火红的铁。
我说，世上真有朵开不了的花，你不相信。你偏说，那是因为花总不愿盛开啊！
于是，铁熄灭了，白雪消融了。直到亲眼见你把那泪珠子尝遍了。
你终于相信，这世上，真有一朵不愿盛开的花。
李青望着白云，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又弯，眼神清明复黯。他站在窗口，身姿笔直。浑身上下，似乎萦动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真气。
此刻，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他都是一柄朴实无华的剑！
慕璃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闪动着惊叹之色。甚至心中难掩激动。
她知道，李青突破了！
她亲眼见证了一位大宗师的诞生。一个活的，活生生的大宗师！一个只存在于纸上，存在于某些深山老林中的大宗师，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此间震撼，难以言表！
“哈哈哈——”
李青抑制不住的狂笑了起来。
“宋牧啊，宋牧！真不愧是她的传人！她果然没看走眼！”
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慕璃：“璃儿啊！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再是剑阁弟子。你想去哪，皆随你意。你去吧！”
慕璃被李青突如其来的话语，震得头脑发懵。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双眸微红，满脸不解。
“师尊，为何要将弟子逐出师门？”
李青嘴角依旧噙着笑意，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为师能教你的东西，已经尽数教给你了。剑道一途，并不存在所谓的有情无情。剑永远是冰冷的，但人心却不是。去吧，去找寻属于你自己的剑道。继续待在剑阁，只会让你的剑心受损。”
“不管你是浪迹江湖也好，当一个抗靖女侠也好。人生于世，总要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乐趣。如果你非要责怪为师，那权当是因为宋牧。若不是他，你也不至于此。杀了他，砍了他，都随你意！”
宋牧若是听了，怕是后悔留住他的胡子。当时就应该给他薅秃了不可！
慕璃眼眶通红，眼泪却噙在眼角，始终不愿流下来。
她咬了咬牙，双膝蓦地跪倒在地，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慕璃，多谢师尊养育之恩。从今往后，慕璃便不再是剑阁弟子。还望师尊多多保重！”
李青点了点头，将她扶起。眼里也有些许不舍。但他知道，此时的慕璃留在剑阁，于她而言，弊大于利。
或许江湖中的风雨，才是她成长的温床。
“人在江湖，莫要轻信旁人，时刻保持警惕。我知道你侠义心肠，但江湖无情，万事定要三思而后行。还有，为师突破的事情，切记，莫要告于别人。”李青叮嘱道。
“弟子谨记！”慕璃颔了颔首。
“走吧！盘缠直接从库房里拿，偷偷的离去，别让旁人发现。”
李青目送着慕璃离开，叹着气，自言自语道：
“但愿，你能走的比我更好！少走些弯路！”
第十三章 魅女真容（上）
走进浴池，宋牧顿时被眼前春意盎然的景象给怔住了。
花暖暖坐在浴池边，皓白如雪的玉手正撒着玫瑰花瓣。玫瑰的鲜红将花暖暖雪腻的肌肤衬托的愈发白皙透亮。
见宋牧进来，花暖暖白皙的脸颊顿时腾起两朵微微的红晕，但却被朦胧的夜色恰到好处的掩盖了过去。
雪千凝、月千影二女蓦地从浴池中破水而出，乌黑的秀发甩出两道极美的水线。俨然如一株并蒂莲于水中悄然绽放。
晶莹的水珠沿着二女玲珑浮凸的曲线缓缓滑下。一幅美人出浴图便这般完美勾勒了出来。
此时此刻，三个少女姣好的完美身材，便在这一缕薄纱之下，若隐若现。
朦胧不清，最为致命！
见宋牧似失了魂一般的愣在原地，三女互视一眼，皆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娇羞和窃喜。
三女齐齐欠身，福了福，笑眼盈盈道：
“婢子给公子沐浴更衣！”
宋牧咳嗽了两下，暗忖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与风花雪月四女坦诚相待共眠一张大床已是常态，这点小场面岂能难倒本公子？
只不过，月华如练，皓白的月光在浴池内倾泻了一地，再加上水雾氤氲，花雪月三女又是天姿国色，此番场景与那仙子瑶池沐浴嬉戏，并无区别。这才让宋牧一时间失了神。
宋牧张开双臂，任由三人褪尽自己的衣袍，他缓缓走进浴池，靠在花暖暖的怀里，享受着少女贴心的搓背服务。
雪千凝、月千影二女一左一右的按揉着宋牧的手臂，浴池中氤氲的水雾弥漫，此番景象，倒是让人分不清是天上还是人间。
月千影俏皮的抚摸着宋牧结实的肌肉，沿着他几近完美的肌肉曲线轻轻抚揉。
“公子，你生的可真好看，比画里的人儿还好看！”
月千影按着宋牧极具手感的腹肌，白嫩的俏脸，早已被红晕占满！
宋牧笑着在月千影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上轻轻捏了一下，欢喜的将月千影、雪千凝二女揽在了怀里。
“你们的人鱼线也是美极了！”
宋牧笑着往后靠去，花暖暖俏脸生晕，洁白如玉的藕臂紧紧揽住了他的腰肢，好让自己与公子更紧贴一些。
微风拂帐，清凉的晚风吹动纱幔，月华便如那流水一般，淌进了浴池。
宋牧眼帘微垂，黝黑深邃的眸子顿时闪过一道幽冷的精芒。
他勾了勾嘴角：“有客人来了！”
花雪月三女不慌不乱的从池边取了件浴袍，将娇美的身躯紧紧裹藏。旋即依偎在宋牧怀里。
一双粉雕玉琢的玉足忽然从窗边落了下来，黑色的薄纱裙随风轻舞，纤长雪白的大腿在黑纱裙下时隐时现。
一身黑色长裙，顿时给整个房间添了一抹阴郁的暗！
她踩着赤足，缓缓靠近浴池，如黑珍珠般的美丽瞳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牧。
“公子，可要奴家帮你沐浴更衣？”
那婀娜曼妙的曲线，妩媚勾人的眼神，再加上销魂噬骨的魅音，即便被面纱遮去容貌，那时隐时现的雪白，饶是坐怀不乱的宋牧，也忍不住起了反应。
花暖暖趴在宋牧正中的怀里，小脸顿时红了一下，她撅起小嘴，狠狠地掐了一下，宋牧才回过魂来。
好厉害的魅术！
宋牧勾起嘴角，侵略性的目光注视着她：“好啊！能让魅女亲自服侍，不知道要羡煞多少风流之辈！”
花雪月三女笑了笑，急忙起身，走出了浴池。整间浴房便只剩魅女宋牧二人。
见魅女站着不动，宋牧靠在池边，咧嘴邪笑：
“怎得？魅姑娘是在打趣本公子？”
魅女嘴角微勾，纤细的玉手一把解开了衣裙腰间的细带，长裙滑落地面。
宋牧鬼使神差的别过了头，惹得魅女掩嘴大笑，银铃般的笑声顿时荡满了整个屋子。
“公子可真有趣。莫非是嫌奴家太丑了，才对奴家如此不屑一顾？”
宋牧正过头，见她尚穿着白色亵裤，上身是一件荷花藏鲤的粉白色肚兜。躲在两株傲然绽放的睡莲之下的红鲤，正随着她的咯咯直笑而欢快的游动。
“妖女！”宋牧嘀咕了一句。
“权当是公子夸奴家了！”
魅女妩媚一笑，迈动着笔直的大长腿，走进了浴池。白皙如玉的纤手抚上了宋牧的胸膛。
“你这是在玩火！”宋牧淡淡的说道。
魅女微微一笑，手掌捧起一捧水花便往宋牧身上浇去。圆润的手指沿着水滴滑落的方向，一路向下。
宋牧蓦地出手，抓向了魅女的面纱。
魅女似有准备一般，玉手拍动着水面，顿时往后移开了半个身位。
宋牧一招落空，紧追而上，一招素手探花再次攻向了魅女的面纱。
于是乎，二人在水中打的有来有回，水花四溅！
花雪月三女候在门外，听见屋内的响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公子不会和她，那个起来了吧？”月千影酸溜溜的说道。
“哪个？”花暖暖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她。
“就是那个呀！”月千影小脸微红，实在是难以言说。
“你不说我哪知道是哪个啊？”花暖暖撇嘴道。旋即看向了雪千凝。
“应该是打架吧！”雪千凝讷讷道。
不知她俩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傻，月千影气的直跺脚。
“哎呀，就是云雨之事啊！”月千影红着脸道。
“哦——”花暖暖故意拖长了音：“千影，你好懂哦！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万一魅女坚持不住了，我们刚好可以顶上！”
“我们怎么顶，要顶也是公子顶！呸呸呸，跟你们说这些干嘛！你们说，魅女是不是觊觎我们家公子？每次来见公子，都挑着公子沐浴更衣的时候来。”月千影嘟囔道。
花暖暖重重地点了点头，在月千影腰部以下的位置，狠狠地掐了一把：
“嗯，很有可能。还故意帮公子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把祝雨竹糊弄的团团转。若不是公子坐怀不乱，琴仙子早已经被公子收入房中了！”
月千影撇了撇嘴，没好气的拍开她乱摸的手。
“所以说，魅女这般讨好公子，肯定是有所图谋！除了公子的美色，我实在想不出来她还能图谋什么？”月千影道。
“万一，魅女只是来谈生意的呢？”雪千凝淡淡的说了一句。
花暖暖与月千影互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都爬上了一抹红晕，月千影先发制人的说道：
“好啊！我天真无邪的好二姐，原来你也偷偷看了污眼睛的东西！”
“哪有？”花暖暖小脸愈发的红了，她突然灵光一闪，叉起了小腰，噘嘴道：
“你说我也偷看了？这个也……”
月千影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们在说什么？”雪千凝一脸懵的看着二人。
月千影急忙岔开话题，呵呵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在谈论门店和本钱的事情！”
雪千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屋内。
第十八章 无名岛的报复
在太湖的某艘画舫之上，一戴着白色帷帽的白衣女子坐于上席。两侧端坐着几位神情肃穆的黑衣男子。
若有江湖人士在此，怕是会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些个黑衣男子，无一不是武林中威名赫赫的强者。
只是这些人在最负盛名之时，却莫名其妙的消失在武林之中。没曾想这些人，竟会出现在这里。
“叫诸位来此，不为别的。只为血洗牧晴堂。大掌柜的说了，此事办妥，便给你们解药，放你们自由。”帷帽女子冷冰冰的说道。
“此言当真？”
“大掌柜何时妄言过？”帷帽女子冷道。
“好！但，必须给我们人手！”
“自然！到达建康之后，自会有人与你们汇合。”帷帽女子淡淡的说道。
黑衣男子们互视一眼，点了点头。齐齐跃出画舫，登上一艘早已备好的客船，直奔建康。
帷帽女子掀开黑色的帷布，帷帽之下，是一张冷魅的面孔。
不同于魅女的天生妩媚，她更像是内媚体质。看起来清冷，可冷冽的面孔下，却时不时散发着一股妖艳。
她站在船头，黝黑的瞳孔看着徐徐驶离的客船，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诡芒。
“娘娘，当真要如此吗？”一个侍女从画舫里走了出来，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们只是个听曲的。至于台上唱戏的是谁，与我们何干？我们只需要知道，谁唱的更胜一筹，便奉他为角！”帷帽女子淡淡的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应当如何？”侍女问道。
“等！”
……
建康府。牧晴堂。
渔舟唱晚，夕阳的余晖给偌大的建康府披上了一层金黄。
“都安排下去了吗？”
牧晴堂副总舵主，缥缈仙宫总教习：宁雪，正在吩咐着扬州传来的急令。
“回禀总教习，都安排好了！”
“好！那就等着鱼儿入网了！”
宁雪晶莹的美眸闪耀着激动的神采。一年多来，缥缈仙宫的武力，在宋牧的调教下，突飞猛进，却并无多少实战机会。
这一次，是挑战，也是一次检验的机会。但更多的，还是检验宋牧所研制新式武器：火枪。
这玩意儿并不在牧晴堂的售卖序列，为缥缈仙宫所独有。按宋牧的话来说，这是缥缈仙宫存世的底牌。
月上柳梢，牧晴堂门外悬挂的灯笼，泛着微红的光晕。在月色的照耀下，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占地上千亩的牧晴堂四周，隐隐约约横跳着许多黑影。
“都探查好了？”
“都探查好了！牧晴堂规矩森严，每日亥时结束之前，除了盯梢站岗的，其余人必须按时入睡！现在是子时三刻，时间差不多了！”
“好！传令下去。今日血洗牧晴堂，一个不留！切记，别弄坏了牧晴堂的作坊！”
“是！”
黑影攒动，月华之下，冰冷的刀光有些晃眼。
众人齐齐翻墙跃入，院内寂静无声，静谧的有些离奇。为首的黑衣人皱了皱眉，多年杀手养成的素养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这未免也太过安静了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挥了挥手。一众黑衣人直往牧晴堂后院厢房奔去。
“那是什么？”
有人注意到了悬挂在高空中，模样似大灯笼，又好像风筝的物件，有些好奇。仰头望去，那东西似乎还冒着火光。
“这灯笼竟然能飞在天上。这牧晴堂真是什么新奇物件都有！”
“别磨磨唧唧了，赶紧动手！”
众人破窗而入，冰冷的刀光砍在一层层被褥之上。寒刀砍下，却不见血光。
黑衣人面露讶色，掀开一床床被褥，唯有一个个枕头藏在里边。
“不好，中计了！快走！”
等黑衣人们反应过来，早已为时已晚。一道道黑洞洞的枪口从隐蔽之处探了出来。绚烂的火舌在冰冷的黑夜里，璀璨绽放。
过年了？
牧晴堂周围的住户，在睡梦中被惊醒。听着外边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由得心生疑惑。
今儿个也不是过年啊？谁家办喜事呢？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个不停。
由于技术与生产能力的限制，牧晴堂所研发的火枪，还属于填充式，单发。
几轮火枪下来，黑衣人死伤大半。他们不明白为何这暗器威力如此惊人，中者非死即伤。
有黑衣人亲眼目睹自己的身旁的同伴被火枪击出的火舌，爆了脑浆。血浆飞溅。
不少黑衣人被眼前的惨状惊得无所适从。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杀手，只是本能的抱头逃窜。
就在此刻，他们好奇的、飘在空中的“大灯笼”，突然洒下大片大片的胡椒粉。伴随着的，还有一道道从天而降的冷箭。
惨叫声，哭喊声，哈嚏声，声声悲哀，不绝于耳。平日里莺燕环绕的牧晴堂，此刻俨然成了人间炼狱。
惨叫声传到了守在外围，准备接应的黑衣人的耳中。还不等他们反应，一道道冷箭便从背后呼啸而来。
“快撤！”
可大网已经结下，这些个鱼儿，又能逃到哪里？
缥缈仙宫的弟子们，顿时展开了一场屠杀。他们的抵抗，注定是徒劳。先是火枪威慑，再进行一通密如雨点的箭雨突袭。
存活下来的黑衣人，不是苟延残喘，就是身受重伤。心理生理遭受到双重打击。若是能活下去，这一夜冰与火构筑的人间炼狱，怕是要深深烙进他们的脑海里！
“姐妹们！一个不留！”
当缥缈仙宫的女弟子们拿起剑时，她们便不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俨然成了一个个女武神。眼神冰寒，丝毫不顾及黑衣人们的求饶。
战斗只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来袭的黑衣人，无一生还。
“可有姐妹受伤？”宁雪问道。
“无人受伤，只是这些尸体？”
“叫转运使过来收尸！”宁雪淡淡道。
于是乎，转运使府邸外边响起了一阵高呼：
“醒醒，赶紧起来收尸了！”
从牧晴堂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响起时，江南东路转运使便匆匆忙忙的起身了。等到府兵集合完毕，便听见了缥缈仙宫传来“收尸”的号令。
转运使老儿心中苦叹，只好带人前去收尸。在建康，牧晴堂俨然成了当地一霸！他还偏偏不敢多言。
“一共三百六十五具尸体，直接扔长江里喂鱼即可！”宁雪吩咐道。
转运使腆着笑脸，点头哈腰，很是恭敬地应道着。
“都麻利点，别打扰仙子们休息。”
“唉，这些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啊！怎么死的那么惨？”
转运使看着死相惨烈的黑衣人，暗自嘀咕了一句。随手扛了一具尸体，屁颠屁颠的扔上了牛车。
…………
第十九章 今日无事，去观音山见女菩萨
“公子，大喜讯。建康那边连夜飞鸽传书传来的捷报。牧晴堂留守的姐妹们将鱼儿们一网打尽。全扔长江里喂鱼去了！”
风眠晚喜上眉梢，天刚亮便兴高采烈的奔向宋牧的寝房。
宋牧睡得浅，闻言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的神色。他从玉腿玉臂中脱离开来，起身下床。风眠晚贴心的帮他穿着衣袍。
“可有姑娘受伤？”宋牧问道。
这才是宋牧最关心的事情，什么都比不上缥缈仙宫的妹子们重要。
风眠晚暖心一笑，说道：
“姐妹们无一人受伤，都在夸公子研制的武器，威力惊人呢！”
宋牧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是自然，几百年后，这玩意儿可是战争中的主流。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弄伤大宗师。
听说，大宗师可是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存在。自己也没见过，不过，总不能徒手抓子弹吧？
但话又说回来，自己原来生活的那个时代，可没有内力、真气这种玩意儿。内力练至极致，说不定还真能徒手抓子弹。
那大宗师岂不是都是怪物？非人哉？看来，下次得弄点炸弹玩玩！
“这玩意儿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了。尤其是官府。”宋牧叮嘱道。
“放心吧，没留活口。伤口也做了处理，旁人看不出来！”风眠晚说道。
“如此甚好！”
宋牧点了点头，虽说这个时代已经有火铳出现，但威力和射程，远不如宋牧研制的填充式单发火枪。
如果这玩意儿被军方发现了，对缥缈仙宫来说，无疑是惹祸上身。
宋牧还指望着靠这玩意儿，帮自己不知跑哪去的未婚妻复国呢！
旅居江南的这一年里，明面上，宋牧是在大力发展商业。殊不知，他为了自己未来的臭婆娘，可谓是操碎了心。
武林茶话会上公然斩杀善恶二使，只是他篡国大计的第一步。
“公子，今日可有何打算？”风眠晚问道。
他们一行留在扬州，自然是为了给无名岛，提供袭击牧晴堂的机会。现在鱼儿都已经死了。他们自然无需停留在扬州。
宋牧看着天边鱼肚渐白，略一思索，嘴角勾了起来，笑道：
“自然是继续留在扬州！”
风眠晚面露不解，莫非公子还有计划？可小鱼儿不是已经上钩了吗？就只需在建康等着大鱼儿主动上门了！
“我突然对吴王，来了点兴趣了！”宋牧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许小腹黑。
“公子是要与吴王结盟？”风眠晚有些疑惑，继续道：
“吴王虽是一字王，但并没有多少权力。就连封地，也只是扬州一州之地。相较于太子，委实弱了些。而且，吴王广交好友，时常举办宴席诗会，看不出他对皇位有丝毫的觊觎之心！”
“不叫的狗，才会咬人！你怎知吴王就没有觊觎之心？只要靠近了那个位子，没有人能抵挡权力的诱惑。至于他值不值得我投资，就得看他有多少诚意了！”
风眠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公子是要继续待在扬州，等着吴王再次上门？”
宋牧看着红日东升，仿佛看见了一颗新星在冉冉升起。他问向风眠晚：
“晚晚，你可还记得我给你们讲过的《三国演义》？”
风眠晚颔首：“自然！”
“那你觉得，公子最像谁？”
风眠晚抿着好看的粉唇，想了许久，摇了摇螓首：
“公子谁都不像！在婢子看来，公子便是这天底下最好、最独一无二的人！”
宋牧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公子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婢子说有便有！”风眠晚甜甜的笑了笑，旋即灵光一闪，说道：
“莫非公子是想让吴王来个‘三顾茅庐’？虽说公子比诸葛村夫厉害多了，但吴王却不一定是刘皇叔啊？”
“管他是不是！只要他有野心，自然会来！尤其是听到建康那边的消息之后，我就不信他还坐得住！”
宋牧淡淡的笑了笑，打开了折扇，倒还颇有诸葛孔明风范。
“今日他们若是来了，还像之前那般晾着他们吗？”风眠晚问道。
“那是自然！就说你公子我今日去观音山拜菩萨了！叫他们改日再来！记得，必须先晾着他们，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告诉他们！”宋牧嘱咐道。
“公子去观音山，可是去幽会？”风眠晚玩味的说道。
宋牧咳嗽了两声：“什么幽会，公子我是去见菩萨！”
“女菩萨？”风眠晚眼神愈发的暧昧了。
宋牧实在兜不住脸，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间，留下一句：
“记得别告诉雨竹！”
风眠晚噗嗤一笑：“没想到公子还害羞了呢！嘻嘻，公子害羞的模样，还怪可爱的呢！”
……
日上三竿，缥缈四仙风花雪月四姐妹正在小苑陪祝雨竹演奏着乐曲。
这位梦湖小筑的少主，颇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以琴瑟会友，此番乐趣，实在是妙不可言。这是在梦湖小筑所无法体验到的。
“这首曲子真是妙哉！也不知宋大哥是如何想出这般妙绝的曲子。”祝雨竹毫不掩饰心中对宋牧的赞许之色。
花暖暖笑颜轻展，拨弄着琵琶，声音软濡道：
“公子可是天上来的！所做的曲子，自当是仙乐！怎能不妙绝？”
“宋大哥真是从天上来的？”
祝雨竹不相信，天上空空如也，唯有白云与红日相伴，怎得能住人？她可不相信天上真有神仙！
“不信你问千影！公子谪凡之时，千影可是亲眼所见。”花暖暖说道。
月千影抿嘴轻笑：“那可不，公子掉到雪地里，摔得晕晕乎乎的。一醒来就问我是不是天使？想必是天上住久了，把我也当仙人了！”
祝雨竹半信半疑，好看的眸子露出几分好奇：“天使是什么？”
“天使啊！就是天上的女仙。估摸着跟天上的神仙大老爷宅子里的侍女差不多！”
月千影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搞得祝雨竹都有些迷糊了，莫非天上真有神仙？
那宋大哥又是因为什么被贬下凡的呢？
风眠晚终于忍不住了，生怕再说下去，就真把祝雨竹忽悠瘸了。开口道：
“祝姑娘别听这俩妮子的，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啊！公子也是凡人，只是比旁人聪明些罢了！”
花暖暖、月千影二女见自己的玩笑被拆穿，咯咯直笑。
“哎呀，我们就是打个比方嘛！公子生的那般好看，又智慧超群，武功盖世。和仙人又有何区别？”花暖暖说道。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雪千凝突然轻启檀口：“嗯，我也觉得是！”
“是吧！连千凝都这么认为！”花暖暖拉着雪千凝的手臂，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
“师姐，吴王求见公子！”
一个小姑娘步态轻盈的走了进来。
风眠晚柳眉微竖，疑道：“就只有吴王吗？”
“还有吴王妃和云麓书院的圣女，昭容帝姬。”
“果然不出公子所料？”
风眠晚美眸微凝，看来，这吴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侍奉茶水，先让她们在厅里候着！”风眠晚吩咐道。
“这样怠慢人家，会不会不太好？”祝雨竹弱弱的说道，在这里，她是客人，也不好发表过多的意见。
“这是公子的意思！”风眠晚淡淡的笑了笑。
祝雨竹闻言，红唇翕动了两下，也就不再开口。
…………
第二十章 盟友
扬州，观音山。
宋牧负手而立，眺望繁华的扬州街巷。或许几百年后，扬州的繁华，便再也不复往昔。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想不到宋尊主还是个文采斐然的大词人！气势了得！”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而从宋牧背后响起。宋牧没有回头，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你还是来了！”
一头戴白色帷帽的曼妙女子站到他的身旁，随着他的目光，远眺着扬州的街景。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做这般决定，也是理所当然。”帷帽女子淡淡道。
“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本尊若是有一天失了势，你岂不是会同样离我而去？”宋牧冷嘲道。
帷帽女子不以为意，声音清冷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只是答应与你合作，可不是要依附于你！你若是没有与我合作的资本，我自然无需耗在你的身上！”
宋牧合上纸扇，嘴角微扬：“说的也是，但同样的，我不喜欢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留在身边。”
“那你的意思是，合作谈不成咯？”帷帽女子清冽的眸子望着他。
“你知道我为何要拉拢你白莲教吗？”宋牧问道。
“帮你的未婚妻复国，你需要足够的力量！”帷帽女子回道。
“我若是连未婚妻都找不到，那复国又有何意义？”
“所以呢？”帷帽女子淡淡的看着他。
“所以，还得找啊！你说，这世上怎会有像我这般痴蠢之人？万一未婚妻跟别人跑了，我这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要与谁看？”
帷帽女子美眸闪动了两下，语气柔和了几分，说道：
“你不是蠢笨之人。相反，我倒是很佩服你的胆量和深情。若换做旁人，得知未婚妻是前朝皇室后裔，怕是连婚事都未必答应。”
“诶，你们白莲教不也是前朝的残留势力吗？她就没跟你联系？”宋牧忍不住问道。
“没有！公主殿下有她自己的打算。”
“诶，你说，咱们未来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见外吧？谈个合作都要提防这提防那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帷帽女子转过头注视着宋牧的眸子，没由来的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现在的白莲教，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白莲教了！有许多事情，连我都无法做主。这也是为什么你联系上我，我迟迟不肯答应与你合作的缘由。”
“白莲教中有些人，已经暗中攀上了朝廷。我若是明着与你合作，万一消息走漏，怕是会连累到你。”
宋牧嘴角咧起：“可你今天还是来了？”
“因为，我看见了希望！”帷帽女子美眸流转，很是认真的看着他宋牧。
宋牧嘴角扬了扬，避开了她的眼神，笑道：
“希望？！好高的评价！”
“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陷你于不义。但你若是真的朝不保夕，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退出。”
“说的可真够直接！这很伤人心的！好吧，既然你我都有顾忌，那我们就各退一步。白莲教内部派系杂乱，委实没什么凝聚力。
“指望你们攻城略地，怕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你只需替我监视无名岛的动向，以及暗中探查柴晚晴的下落。如何？”宋牧说道。
帷帽女子皱眉思忖了片刻，颔了颔首：
“好！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无名岛的具体位置，甚至连它背后的主人，我也未曾见过真容。我只知道，无名岛似乎也在图谋皇位。”
宋牧微微点头，这一点他早有猜测，不然，无名岛也不会暗中勾结白莲教。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宋牧想探探无名岛的底细。说不定，还能合作一把。可无名岛背后之人，太过孤傲，甚至打上了牧晴堂的主意。
武林茶话会上，故意不给缥缈仙宫发帖子，要是便是激怒宋牧，以此为借口，试图侵占牧晴堂。
可不曾想，宋牧将计就计，就等着他们打上门，来了个请君入瓮，关门打狗。在宋牧看来，这种人，你只有打服了，才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谈合作。
“无名岛手底下控制了不少江湖高手，昨夜袭击牧晴堂的人，将近一半都是曾经消失在江湖中的武林人士。无名岛对权力野心，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无名岛为什么没有控制你？”宋牧揶揄道。眼里闪过些许好奇。
帷帽女子红唇微扬，露出一抹极美的笑容。
“想控制我，可没那么容易。不然你以为，我十八岁当上白莲教圣母靠的是美色吗？”
宋牧细细的打量着她，确实是个极美的人儿。但若只是看见她的美貌，那就大错特错了！一个十八岁便能当上白莲教一把手的人物，定是有些手腕。
“你们白莲教有圣公吗？”宋牧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帷帽女子柳眉微竖，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红唇轻启：
“女子掌舵便是圣母，男子掌舵便是圣公。你觉得现在的白莲教有圣公吗？”
宋牧咧嘴一笑，玩味道：
“那你介不介意找一个圣公？比如说，风流倜傥的本公子。”
宋牧甩了甩头发，对她眨了眨眼睛，两眼放电的看着她。
帷帽女子哼哧一笑：“你还是好好找你的未婚妻吧！你现在勾搭多少姑娘了？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吧？”
“我也是为了子孙后代嘛！为咱老宋家开枝散叶！”
帷帽女子不置可否，淡淡道：
“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出意外的话，大掌柜应该会放弃之前的计划。转而与你谋合作。一有大掌柜的消息我便会通知你！好了，我走了！以后暗中联系。”
“等的就是他来找我！”宋牧淡然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大掌柜生性多疑，而且极看重利益。若他真的找上门，万事多留一个心眼！”
说罢，帷帽女子便欲转身离去。
“诶，都认识那么久了！这次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宋牧喊道。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何必执着于此？”帷帽女子回眸道。
“那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帷帽女子细细的柳叶眉微微蹙了蹙，终是轻启檀口道：
“你可以叫我王绮罗！”
“王绮罗？！好名字！”宋牧喃喃道，等回过神，白莲圣母早已不知所踪。
“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想必这并不是你常用的名字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易容。”宋牧嘀咕道。
第二十一章 气急败坏的赵圣女
正当宋牧在观音山游山玩水之时，吴王一行人已经在小苑等候两个多时辰了。转眼便已至晌午。
赵璎珞坐不住了，柳眉倒竖，起身便要往后苑闯。
“这个宋牧，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不想见便直言，把我们晾在这算什么回事，把我们当猴耍呢？我倒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说着，赵璎珞怒气汹汹的便往后苑闯去，吴王妃柳眉紧蹙，却是怎么也拦不住。
“璎珞，莫要冲动！”吴王妃劝阻道。
几个缥缈仙宫的小姑娘出手阻拦，却被她几招打翻在地。
“圣女殿下这是何意？”
风眠晚双手叠放在腰间，端庄淑雅的走了出来，见几个自家的小姑娘被打翻在地，脸上闪过一道愠色。
赵璎珞冷笑一声：“你问我这是何意？我还想问问，你们这是何意？接连两次把我们晾在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家公子今日不在小苑，圣女殿下还请回吧！”风眠晚淡淡道，顺手将几位小姑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赵璎珞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玩我呢这是？第一回称病不见也就算了，这次人不在还让自己在这里傻等那么久，这不是把自己当傻子耍吗？
她怒从心头起，眼里尽是冷色。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欺人太甚！”
赵璎珞一声冷哼，从腰间取出一节长鞭，一套白蟒鞭法便往风眠晚身上抽去。
风眠晚面露寒色，脚步轻盈而退，堪堪躲过了疾风骤雨的一鞭子。
长鞭砸下，地面直接裂开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看来，赵圣女是动了真格了！一道道炸裂空气的鞭风径直抽向风眠晚，风眠晚一直被压制着，只能不停地躲避。若是挨上一鞭子，皮开肉绽在所难免。
花雪月三女听闻动静，齐齐而出。
“姐姐接剑！”
花暖暖抛了一柄长剑给风眠晚，四女手持长剑，宛若四只美丽的蝴蝶，将赵璎珞围了起来。
“早就听闻缥缈仙宫有四个倾国倾城的孪生姐妹，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宋牧倒真是好福气，有你们四姐妹，还不得夜夜笙歌。”赵璎珞冷笑道。
“你打伤我缥缈仙宫的姐妹，看我不把你抓回去给公子暖床。”月千影嗔怒道。
旋即，四姊妹心有灵犀，齐齐出剑，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攻向赵璎珞。
赵璎珞一身白蟒鞭法早已出神入化，长鞭便真如那白蟒一般，游走在四姐妹的合击之下。竟是一点都不弱下风。
赵璎珞亦是心中惊骇，没想到这几个小姑娘合击之下竟然如此厉害。倒是小看了她们。
吴王妃听见后苑的打斗之声，竟是面露急色的走了进来。赵璎珞的实力她是知晓的。
自从云麓书院的老院长仙逝之后，云麓书院的武院便以赵璎珞为尊，虽说她是云麓书院圣女，但地位和院长也并无区别。
甚至在某些程度上，现任云麓书院院长都要敬她几分。
可当吴王妃见风花雪月四女合击之下，竟然与赵璎珞打的有来有回，眼里闪过几丝讶色。
“她们的实力已经变得那么强了吗？宋牧果真是个奇才！”吴王妃喃喃道，心里对宋牧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她不免想起昨夜惊动江湖的无名岛夜袭牧晴堂一事，几百具尸体抛在长江，那是何等震撼。
缥缈仙宫在宋牧手下，俨然有成为天下第一大派的趋势。
她静静地看着五人缠斗，眼里眸光闪动，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直到赵璎珞一鞭子抽向花暖暖，花暖暖闪身躲过，长鞭径直砸向原地失神的吴王妃。
“小心！快闪开！”风眠晚提醒道。
赵璎珞也是美眸瞪大，心里咯噔一下，却是收不住手了！
吴王妃回过神，下意识的脚步移动，堪堪躲开了突如其来的一鞭子。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被这一出戏码打断，打斗也难以再继续下去了！
赵璎珞面露愧色的走到吴王妃身边，关心道：“你没事吧？”
吴王妃抿着红唇，淡淡的笑了笑：“没事！差一点就打我身上了！还好你及时收住了手！”
赵璎珞舒了口气：“吓死我了！要是真打你身上，我非得自责死不可！”
风眠晚美眸微动，眼里的好奇之色一闪而过。
明明是吴王妃自己躲开的。虽然吴王妃灵动的身法转瞬即逝，但还是被观察敏捷的风眠晚捕捉到了。
吴王妃竟然也会武功？
风眠晚暗中打量着她，却看不出一丝真气的波动。
莫非是自己的错觉？
风眠晚思来想去，怎么也没想通。便暗自留了个心眼。
吩咐眼神像是要吃人的花雪月三女先下去，风眠晚收拾好表情，微笑着走到吴王妃跟前，仪态大方的说道：
“让吴王妃受惊了！若是吴王妃不嫌弃，在小苑用个午膳可好？”
“哼，虚情假意。谁要吃你们的饭。”赵璎珞冷哼道。
吴王妃嗔了她一眼，面露喜色道：
“怎么会嫌弃呢！只是，不知宋先生可否回来用膳？”
“公子怕是要到深夜方能回来！”风眠晚道。
“他是去青楼妓院了吧？做什么要一整天？还深夜回！”赵璎珞冷道。
风眠晚脸上勉强挂着一丝笑容，若不是一个人打不过，她真的很想揍死她！
吴王妃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尴尬起来。
“或许是我们与宋先生无缘吧！每次来，都阴差阳错的错过！”吴王妃道。
“若是吴王妃真的想见公子，心诚即可！”风眠晚微笑道。
“走了！反正我是不会在这里吃饭。免得到时候跟她们打起来。”赵璎珞嘟囔着嘴，双臂抱胸，眼里还留着几分怨气。
堂堂云麓书院圣女，竟然打不过几个小丫头片子。说起来真是丢人。
“诶，姑姑等等。叫王爷也回去吧！他坐了许久，怕是早已经乏了。我在这用个午膳，看看能不能见着宋先生。”吴王妃说道。
赵璎珞摆了摆手，应了一声，走出了后苑。
“王妃请！”
“那就叨唠了！”
……
第二十二章 说媒？
“小苑的饭菜怕是比不上吴王府的山珍海味，还望王妃莫要嫌弃才是。”风眠晚客气道。
“旁人想吃小苑的饭菜还没机会呢？我又怎会嫌弃？”吴王妃笑道。
“缥缈仙宫都是女子，所以素食多了些。也不知王妃是否吃的习惯？”风眠晚招呼道。
吴王妃满脸笑意的看着众姐妹：“说来也巧，我也不喜欢荤食。”
“哎呀，别客套了，暖暖都快流口水了。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来，吃菜。”月千影招呼了一声，大大咧咧地动起了筷子。
“谁流口水了！月千影，你给我说清楚！”花暖暖奶凶奶凶的瞪着她。
月千影嘴里含着饭食，对着花暖暖含糊不清的说道：
“是我，是我流口水行了吧！”
月千影嘴里的饭食飞沫喷了花暖暖一脸，花暖暖怒从心起，顿时掐向了月千影的脖子，使劲的摇着：
“月千影，我跟你拼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姐姐？”
月千影被花暖暖晃得晕头转向，心里还不服气的嘟囔着：
“不就比我早出生几刻吗？你再晃，我就不客气了！”
风眠晚一脸尴尬，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她看向吴王妃，只见吴王妃眼里闪动着几丝笑意。
风眠晚望着她的眸子，莫名的感到一种亲切感。
“让王妃见笑了！这俩妮子整日里没个正行。都被公子宠坏了！”风眠晚讪笑道。
“我倒是觉得这很温馨！王府里规矩森严，食不言寝不语。像这样热热闹闹的场景，可不多见。”吴王妃笑道。
吴王妃小口食着饭菜，越吃越停不下来。她忍不住赞叹道：
“这饭菜怎得如此有味？怕是宫里御厨做的饭菜，都不如此！”
风眠晚笑着解释道：“因为这菜里，加了鸡精！”
“鸡精？”吴王妃面露疑惑。
“没错。这是公子研制的一种调味品，加了以后，饭菜的口感会大幅度增加。这种东西只有缥缈仙宫才有，牧晴堂也不对外销售。”风眠晚说道。
“宋先生真是个奇人，如此奇思妙想，怕是也只有他能想出来。”吴王妃赞许道，眼里的倾慕之色竟是丝毫不加以掩饰。
一直默默吃着饭菜的祝雨竹终是忍不住好奇，抬眼打量着吴王妃。她刚才流露的眼神，让她很是诧异。
这不像是一个已婚女子该流露出来的表情。
见祝雨竹眼眸微动的打量着自己，吴王妃抿嘴轻笑，开口道：
“这位就是传闻中江山绝色谱排名第二的琴仙子吧！果然美若天仙。”
祝雨竹礼貌性的笑了笑：“王妃过誉了！雨竹可不敢当！王妃才是真正的倾国之色。”
吴王妃闻言，顿时笑靥如花，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长得漂亮。
“琴仙子可真幸运，能得宋先生青睐。不像我，接连两次都吃了闭门羹！”吴王妃自嘲道。
“王妃为何执意要见宋大哥？”祝雨竹不解的问道。
风花雪月四女闻言，顿时眸子一亮，手里的筷子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风眠晚一直感到诧异的问题，没想到被祝雨竹问了出来。她美眸微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吴王妃的眼睛。
见她眸光自然，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风眠晚愈发的迷糊了。
吴王妃红唇微扬，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她看了眼风眠晚，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小脸红了一下。说道：
“我是来提亲的！”
“提亲？！”
五女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五女的预想范围。风眠晚甚至都一度以为，可能是吴王妃红杏出墙，爱慕自家公子。可没想到，竟然是提亲！
“向谁提亲？”月千影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她们缥缈仙宫的女子大多都是孑然一身，终身不嫁。以往也有不少武林门派来向缥缈仙宫提亲，但基本上都被宫主拒绝了！
“自然是向宋先生提亲！”吴王妃讪讪道。
“公子？你是要公子入赘？”
月千影柳眉竖了起来，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公子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入赘，做梦呢？
“不不不，当然不是。”
吴王妃急忙摆手。解释道：
“是我的胞妹，倾慕宋先生已久。坦言非宋先生不嫁。所以，我想来做个媒。”
“胞妹？”
月千影紧蹙的柳眉舒缓了几分，但依旧有几分不快。自己还没跟公子修成正果呢，你妹妹凭什么能横插一脚，后来居上？
她看了看祝雨竹，况且，现在还有几个预备的呢！个个都是江山绝色，你妹妹能有江山绝色漂亮？
花暖暖似乎是听得见月千影的心声，配合着使劲点了点头。就是就是！
“是的。舍妹林幻蝶，年方二九，藏在深闺之中，无人识。最喜爱做弄些奇技淫巧。自打见识过牧晴堂制作香皂、玻璃、白砂糖，诸如此类的奇妙物件。
“舍妹便对这些奇思妙想的主人颇感兴趣。得知他在江湖中有着玉面书生的称号，便终日嚷嚷着非宋先生不嫁。
“适逢宋先生停留扬州，我这个做姐姐的，便想着来见见宋先生。若是有幸能结下这份良缘，也是舍妹的福分。”吴王妃羞赧道。
见五女沉默，吴王妃急忙补充了一句：
“放心，舍妹虽未入江山绝色谱，但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并不比江山绝色差多少！”
祝雨竹低头吃着饭，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早知道便不问了。
见众人沉默不语，吴王妃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风眠晚不愧是牧晴堂的大管家，宋牧的得力助手。她虽心有一丝不快，但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微笑着说道：
“这件事，确实需要公子做决定。但我缥缈仙宫终归是江湖门派，与官宦世家结亲，怕是要遭受不少武林人士的非议。武林有武林的规矩，若非迫不得已，实在是不想与官府打交道。”
风眠晚所言非虚，自古以来朝廷与武林之间，便恩怨不断。国家危亡之时，各门各派明哲保身，事不关己，也是常有的事。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见见宋先生，若舍妹真与宋先生无缘，我也好让她早些打消心底那不切实际的念头。”吴王妃坚持道。
风眠晚红唇翕动了一下，也不好再劝说些什么。
于是乎，一顿午膳，便这般草草结束了！
第二十三章 无名奴
昏暗的密室之中，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袍人端坐在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太师椅上。黝黑的瞳眸闪烁着犀利精芒。
面具之下，喉结蠕动。沙哑干涩，便如那九幽厉鬼的声音缓缓响起。
“确定都死了？就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他的正前方跪坐着三位面容相似的黑衣人，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们的脸上都刻着几个青色的小字：“无名奴”。
若是有常年行走江湖的人士在这，见了这般场景，定是会惊掉下巴。这三兄弟，不正是十年前名声大噪的“蓬莱三剑客”，赵大、赵二、赵三吗？
赵大一直微低着头，似乎是不敢直视面具人的眼睛。他低声道：
“都死了！尸体从长江一路飘到大海。一共三百六十五具。死相都极为惨烈。”
“你似乎有些幸灾乐祸？”面具人冷笑道。
“属下不敢！”
“不敢？”
面具人淡淡的笑了笑，手指不由自主的击打起椅子的扶手。黝黑的双眸古井无波，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而手指击打椅子的声音便如那一只只咬髓噬骨的蚂蚁，让跪坐在下方的三兄弟顿时面露痛苦之色。忍不住惨叫哀嚎起来。
赵大双眸中闪过一道冷芒，他从袖中掏出一柄短剑，忍着钻心的剧痛，怒喝一声道：
“快动手！”
三人齐齐出手，可还未至面具人身前，冲在最前面的赵大身形陡然一滞，木然的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只见，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径直刺穿了自己胸膛。
赵大嘴角溢出一道浓黑的血流，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艰难的转过头，眼神冰冷的看着背刺自己的二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是我的亲弟弟！”
“当你打算刺杀主人的那一刻，我们便已经不再是兄弟了！”赵二冷冷地回答道。
“哈哈哈——真是一条好狗！”
赵大狂笑一声，口吐血箭，顿时气绝。
赵三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了心魂。手持短剑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二哥竟然会杀了自己的大哥。
“还有一个呢！”
面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剩下的兄弟二人，手指击打扶手的动作似乎都变得欢快了起来。
赵三闻言，顿时如梦初醒。
“二哥，你也要杀我吗？”赵三咬着牙，眼神冰凉。
“主人的命令，我必须遵从！”赵二面无表情的说道。
旋即，他拔出插在赵大后背的短剑，面无表情的走向赵三。
“啊——”
赵三含怒狂吼一声，手持短剑，冲向了赵二。
“我要为大哥报仇！”
可正当赵三满眼怒气的冲向赵二之时，身形刚移动几步，便陡然停了下来，径直栽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道黑血。
“为……为什么？”赵三残留着最后一口气，满是不甘的问道。
“我在今日的午膳里投了毒。只要强行运转真气，毒素便会侵入五脏六腑。”赵二淡淡的说道。
赵三嘴角露出一道讥讽的笑容，终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啪，啪，啪！
面具人鼓着掌，从太师椅上起身，缓缓走向赵二。声音艰涩道：
“好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看的我热血沸腾！”
“让主人见笑了！”
赵二低着头，声音平淡的就仿佛刚才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面具人站在赵二跟前，手拍在他的肩膀之上，笑道：
“不错！你很有当狗的觉悟！从今天起，你便是无名奴的管事。”
“多谢主人栽培！”
赵二微微躬身，眸中突然掠过一道冷芒，他蓦地伸手，短剑径直刺向了面具人的胸膛。
可当短剑刺中之时，他眸子陡然瞪大，短剑刺破黑袍，却不能挺近半分。
“金丝软甲？！”
赵二面露讶色，转而刺向面具人的颈脖。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面具人大手一拍，赵二只觉自己的脸被千斤重的铁锤砸中一般，顿时蹦出几颗槽牙，口吐血箭，晕晕乎乎的栽倒在地。
面具人捡起赵二掉落的短剑，握在手里把玩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赵二，目光阴鸷，冷血的没有一丝温度。
“差点就被你们的苦肉计给骗了！好好的狗不当，非要找死，活着当一条有肉吃的狗，不好吗？”
“哈哈哈哈——”
赵二不顾脸上的剧痛，咧嘴狂笑，目光幽冷的盯着他。
“从我亲手杀了自己兄弟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只恨，刚才那一剑，为什么刺的不是你的颈脖！”
赵二话音刚落，便发出一道声嘶力竭的惨叫。
面具人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脚腕之上。咔嚓一声，踝骨尽碎。
“你当自己是个死人，我偏要让你时时刻刻记得，自己还活着。”
面具人又是一脚，赵二双脚尽废，疼的快要晕死过去。
“你杀了我吧！”赵二咬牙喊道。
“这么简单的杀了你，岂不是失了许多乐趣。我会把你的手脚、经脉都废了。把你弄成哑巴，再扔到大街上去！我要让你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面具人冷道。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迟早有一天，你的下场会比我还难看！”
“骂吧，等会儿，你再想说话，可就没机会了！哈哈哈——”
…………
临安的某处街巷，莫名的多了一位浑身伤痕的哑巴。他就这样双目无神的坐在街角，抬眼望过去，那些繁华街景，都萦动着惨淡的灰白之色。
一个顽皮的小孩扔了一个包子过去，包子滚动了两下，沾满了灰尘。赵二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包子，眼里阴晴变化。
他的眼里，是有死志的。
绝食而死吗？
不，他不能死。他的兄弟不能白死。他要复仇，哪怕希望渺茫。
他艰难的趴下身子，脸贴着地，身子努力的往前蠕动着。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将布满灰尘的包子往肚子里咽。
“娘，这个人好可怜！”
“不许看！这个人身上都是伤，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以后记得离他越远越好。听见了吗？”
赵二失心疯似地大笑起来，笑容里尽是苦涩和悲愤。
“他就是个疯子！我们快走！”
“娘亲，可他真的好可怜！”
“若是得罪了达官贵人，谁来可怜我们？”
“……”
第二十四章 剑阁众人的反应
庐州，剑阁。
“出大事了！”
林动慌里慌张地直奔向剑阁后山——剑庐。那是剑圣李青的居所。
“出什么大事了？”方翠山见林动一脸急色，满是好奇的问道。
“昨夜，无名岛夜袭了牧晴堂！”林动解释道。
“没想到无名岛动作如此迅速？缥缈仙宫怕是损失惨重。只是可惜了那牧晴堂。”方翠山叹惋道。
“错了！全错了！”林动叹道。
方翠山面露不解，疑道：“哪错了？”
“牧晴堂没有被毁，缥缈仙宫也没有损失惨重。是无名岛。无名岛栽了！尸体都快飘到海里去了！”林动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什么？无名岛栽了？”方翠山差点惊掉了下巴，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栽了老大个跟头！据说无名岛集结了不少武林中的好手，打算夜袭牧晴堂总舵。想要将牧晴堂据为己有。
“可不曾想，缥缈仙宫的那群仙子们，反倒来了个请君入瓮。将无名岛几百号人全杀了，尸体全扔长江里喂鱼去了。”林动说道。
方翠山心中大骇，脸上难掩震惊之色。这宋牧是要逆天啊！
现在看来，之前武林茶话会上，宋牧公然斩杀善恶二使，想必也是有意为之。就等着无名岛亲自找上门。
也不知宋牧与无名岛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竟然要如此算计！
“不说了！我得赶紧将此消息禀告阁主。好早点确定慕璃与宋牧联姻一事。”林动说道，匆匆忙忙的便朝着剑庐赶去。
“诶，等等，我也去！我早就说过，宋牧此人乃人中龙凤。早点联姻多好，现在多多少少总有些趋炎附势的味道。”方翠山幽怨道。
“可不是嘛！多好的青年才俊，武林中，不知道有多少武林世家想攀上宋牧的关系。要相貌有相貌，要武艺有武艺，更别说富甲一方。这么好的翁婿，上哪去找？”林动附和道。
……
“三长老，七长老！阁主尚在午睡。”
“速去通报阁主，吾等有要事禀报！”方翠山吩咐道。
看守弟子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勉为其难的跑进了剑庐。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那名弟子跑了过来，讪讪道：
“阁主说，事情他早已知晓，不必通报。两位长老还是请回吧！”
“我们这是有要事相商，必须面见阁主。”林动剑眉竖了起来，语气有些强硬。
看守弟子两头为难，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说道：
“阁主说了，若是为了商议剑仙子一事。那二位长老便直接回去吧！婚事他不答应。阁主让弟子告诉二位长老，剑仙子有权自己决定她的终身大事。此事莫要再提。”
“糊涂啊！这是！”方翠山颇有些幽怨的嗔骂了一句。
“此时不与宋牧打好交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让慕璃一直成为我剑阁的笑柄吗？”林动甩着袖袍，山羊胡子都快气弯了。
“不行，说什么我也得面见阁主！”
方翠山说罢，便带着林动往剑庐里闯。
“诶，长老。您们这不是在为难弟子吗？”
“出了事，我们担着。你们哪凉快哪待着去！”林动凶巴巴的说道。
那几个看守弟子欲哭无泪，话说的好听，但真出了事，最后受罚的不还是他们。您们要是真能担着，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让他们进来吧！”
剑庐内忽然传来了李青浑厚的声音。看守弟子闻言，终是松了口气。
“阁主。”
方翠山方开口，李青便打断道：
“昨夜之事我已知晓，宋牧确实有两把刷子。缥缈仙宫在他治下，实力怕是胜过往昔。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替璃儿做决定。她理当有自己决定未来的权力。”
“难道就这样让慕璃成为我剑阁的污点？”
方翠山实在是不解。且不说宋牧确实是个难得的才俊，再说慕璃，今后谁还敢娶她？宋牧碰过的女人，会允许别人动她吗？
现在与缥缈仙宫结成姻亲，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
“那些流言蜚语，有几个能当真？况且，璃儿性子清冷，断是不可能做出如此孟浪的举动。清者自清，怎么连你们也看不明白？”李青淡然道。
“坊间里的传闻虽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慕璃失身于宋牧，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可是她亲口承认，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既然如此，为何不顺水推舟？”方翠山诘问道。
“我听闻，梦湖小筑的琴仙子，自从武林茶话会之后，就一直停留在牧晴堂在扬州的小苑。其用心，不无攀附宋牧的意思。
“况且，琴仙子还是梦湖小筑的少主。若是被梦湖小筑捷足先登，哪还有我剑阁的位置？”林动在一旁附和道。
方翠山、林动二人一唱一和的说着。李青愣是油盐不进，自顾自的抿着茶。
“说了那么多，口渴了吧？来，喝点茶。上好的西湖龙井，降降火气。”李青淡淡的说道。
方翠山二人顿时气结，拿起茶盅便往嘴里倒。
“呸——烫死我了！”
二人似演练好了一般，动作出奇的一致。都喷了对方一脸。
“那么心急干嘛？茶，要小口小口喝，才有味道。我已将慕璃逐出师门，从今往后，慕璃，便不再是我剑阁弟子。你们说再多，也是徒劳。”李青说道。
“什么？！慕璃被逐出师门了？什么时候的事？”方翠山惊道。
“就在昨日长老会之后，我做的决定。现在的剑阁，委实不适合她的成长。”
“糊涂啊！糊涂！”林动气的直叹气。
“我是阁主，还是你们是阁主？若是不想呆，你们也可以走！”李青不冷不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倒是让二人清醒了不少。心里的气闷也只好压在肚子里。
“是我等僭越了，还请阁主莫要怪罪！”方翠山微躬着身，拱了拱手。
“还请阁主莫要怪罪。”
李青撇了撇手，声音冷淡道：“我乏了！若无它事，都下去吧！慕璃被逐出师门一事，莫要大肆宣扬，让它自然传播即可。”
“是！”
二人颔首，一脸苦笑着退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走出剑庐，方翠山无奈的直摇头。
“可不是嘛！阁主终归是老了，人也糊涂！”
“嘘，噤声。此话可不能乱说。阁主终归是我剑阁的支柱。没有阁主，也就不会有剑阁！”
林动叹了口气，突然问道：“诶，方兄，我记得你在建康的胞弟，有一个女儿。生的倒也是清秀可人。现在应该还是待字闺中吧？”
“你是想让我侄女跟宋牧结成姻亲？妍儿今年刚至及笄之年，确实到了许嫁的年纪。
“妍儿虽然不如慕璃那般倾国倾城，但也是出落得娇俏可人。没准还真能被宋牧看上。我马上修书一封，问问我的胞弟。”方翠山说道。
“现在的宋牧，怕是早已经被武林各大名门世家给相中了。还是得早点下手为强。”林动道。
“是呀，谁能想到，一个在武林中只出现了一载光阴的后生。竟然能力压无名岛，还跟剑圣打的有来有回。此子今后所能达到的高度，怕是不可限量。”
……
第二十五章 青橘不灵了？
入夜，华灯初上。
在外边游荡了一整天的宋牧，提着一袋青橘走进了小苑。
“公子，怎回的这般晚？暖暖她们都去给你暖床了，怕是早已经睡下了！”
月千影迎了上来，见他提着一纸袋青橘，面露好奇。公子什么时候喜欢吃青橘了？
宋牧将青橘递给她，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道：
“在山上摘了些野橘子，弄得一身全是橘子味。赶紧准备些热水，公子要泡个澡！”
说着，便匆匆忙忙的走进浴房，将身上的衣袍脱了个干净。
月千影剥了个青橘，尝了一口，险些酸掉了牙齿。
“呸呸呸——那么酸，怎么能吃呢？”
月千影刚想扔了，眼珠子一转，嘴角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嘀咕道：
“这么好的东西，就应该留给暖暖吃！”
浴房。
躺在浴桶中的宋牧，正舒舒服服的泡着澡。
月千影轻披薄纱，走了进来。路过放置衣袍的屏风之时，月千影蓦地努了努鼻子，柳眉微微一蹙，嘀咕道：
“怎得有一股淡淡的胭脂气味？似乎还是浓香型的？”
虽然被青橘浓厚的气味所掩盖，但月千影还是闻到了风花雪月四女平时并不怎么用的浓香型玫瑰香水。
香水乃是牧晴堂独有的产品，而浓香型香水，大多销往江南各地的青楼艺馆。
“公子去艺馆了？”月千影美丽的眸子不由得闪过一丝讶色。
月千影喜形于色，她姣好的俏脸，写上了一缕不开心。她径直跨进了浴桶，欺霜赛雪的玉臂紧紧抱住了宋牧的腰肢。
宋牧用心感受着那姣好的弹性，若不是月千影紧紧抱着自己，自己怕是会被波涛汹涌给拍开。
“怎么了？”
宋牧感受到月千影心中的不悦，不开心的情绪就这样写在了脸上。他伸出手，揽住她的小腰，轻抚着她的背脊。
“公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婢子们？”月千影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几缕淡淡的失落与忧伤。
“怎么会呢？你们可是公子最贴心的小宝贝。公子怎么会不喜欢呢？”宋牧满是不解的说道。
月千影抬起螓首，眼波流转，有些委屈的说道：
“那公子你还去青楼画舫，你想要，姐妹们都会给你的！”
宋牧顿时一愣，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怎知公子去画舫了？”
“你的衣服上，有玫瑰香水的气味，虽然青橘的气味很浓，但婢子还是闻到了！”月千影努着小嘴，幽幽道。
宋牧顿时哑然。青橘都掩盖不了胭脂水粉的气味吗？看来，海鲜商人说的话不能尽信。
他确实去了青楼画舫。但，他稍微易了个容。
宋牧咳嗽了两声，讪讪道：
“影儿，我说，公子是去谈论诗词歌赋的，你信吗？”
月千影幽怨的眼神望着他，眼里写满了不相信。虽说见花魁必须先通过打茶围，但被花魁选中留宿，才是最终的目的。
月千影可不相信，真有人会跑到青楼里跟花魁谈论诗词歌赋。
宋牧感觉自己的老脸挂不住了，只好解释道：
“其实，我是去刺探情报的！”
“刺探情报？”月千影晶莹的眼珠子闪动着疑惑。
宋牧靠在浴桶边缘，将月千影搂在怀里，手指间尽是滑腻的肌肤触感，宋牧稳了稳心神，开始正色起来，说道：
“我记得，晚晚曾与我说过，吴王妃与吴王，似乎貌合神离。而据我所知，吴王只有吴王妃一位正妃，甚至连庶妃、侍妾都没有。常人来看，吴王夫妇二人，应是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
“这有什么问题吗？从风评来看，吴王夫妇二人，确实是相敬如宾。”月千影说道。
“有什么问题？”
宋牧嘴角勾了一下：“如果晚晚的猜测是真的呢？晚晚的直觉可是一向很准。”
“如果大姐的猜测是真的，那他们表现出来的琴瑟和鸣，都是假象！”月千影有些惊讶的说道。
宋牧微微颔首，不紧不慢道：
“一个正常男人，尤其是正值壮年的男人，总会有生理需求。吴王在吴王府无法得到解决，那就只能到府外。要么金屋藏娇，要么留连青楼画舫。”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所以，我去了扬州最有名的青楼一趟。可不曾想，还真被我给猜着了！”
“醉仙阁的花魁告诉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位出手阔绰的公子爷来打茶围。那位公子爷虽然豪气，但却很是粗暴，就像是一个来泄欲的牲畜。”
“每次鞭挞冲撞之时，都会语气凶狠的喊一个人的名字。似乎是恨极了那个人。而这个名字，正是林梦蝶！”
“吴王妃？”月千影好看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宋牧颔了颔首，淡淡道：“这位吴王妃，可不简单呐！”
“若真是如此，吴王妃和吴王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复杂了。吴王连侧妃都不敢纳，怕是被吴王妃牢牢控制住了。
“没想到吴王妃看着端庄典雅，却是个颇有心机的女子。果然人不可貌相。”月千影叹道。
“吴王妃的家世并不出众，但她却能暗中控制吴王，想必吴王妃的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而这个势力，似乎对那个位子，也很感兴趣。”宋牧分析道。
月千影白皙纤长的玉手轻抚着宋牧的胸膛，猜测道：
“公子，你说，会不会是无名岛？”
宋牧剑眉微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吴王第一次来拜见自己，怎么看都像是为了拖住自己，不让他回建康。
而第二次求见，也不无求和的可能？
“既然如此，公子可还要拉拢吴王？”
“容我想想！”宋牧凝眸道。
“对了公子，今日吴王妃在小苑用了午膳。她说，她之所以想见公子，是为了她的胞妹！”月千影说道。
“她想联姻？”宋牧愣了愣，这哪是联姻，这不是摆明着送美人来了吗？
真当我宋牧是个好色之徒了？若是江山绝色，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可有画像？”宋牧问道。
月千影撇了撇嘴：“公子，你还真想娶她妹妹啊？”
宋牧咳嗽了两声：“你当公子是什么人了？我这不是担心，若是某天她来投怀送抱，我怕认不出来嘛！”
月千影闻言，顿时便急了眼，小拳拳撒娇似地捶打着宋牧的胸口。她满脸委屈道：
“你还想着她来投怀送抱？美色如狼似虎，万一她把你吃了怎么办？想都不能想！缥缈仙宫那么多姐妹，随便你想，就是不能想其他的！”
宋牧咧着嘴呵呵直笑，风花雪月四女中，也就只有这妮子敢这般对自己。口中虽称自己婢子，可哪有婢子的样？
但也就是这般跳脱的性子，才让宋牧欢喜的不得了。
他捏了捏她精致的琼鼻，一脸欢喜道：“好！公子不想，就想着你。来，公子给你搓澡！”
月千影挺了挺胸，薄纱浮在水面，展颜一笑：“好啊！”
宋牧：“……”
第二十六章 出大事了
每日从玉臂大长腿的缠绕中苏醒，宋牧总是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要说没半点欲望，那必然是假的。他不是和尚，更何况，和尚也有破戒的那一刻。
“唉，色即是空，没想到，我也有顿悟的一天！”宋牧心中叹道。
他静眯着眼，鼻尖绵软的感触和馨香，让他不由自主的回想着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的《无相心法》。
《无相心法》全文无一字，由九九八十一张不同姿势的“美女图谱”组成。
刚得到这本秘籍之时，宋牧总是会跳脱的想到段誉在大理无量山悬崖下的琅嬛玉洞中，找到的那本《北冥神功》。
这都是正人君子最喜欢的那种武功秘籍。不仅通俗易懂，而且寓教于乐，引人入胜。尤其是对于厌学者来说，更是激发了他们的学习动力！
真正做到了让学习者，自觉主动、心情愉悦的学习。
即便是有着过目不忘本领的宋牧，也每每在独处之时，拿出《无相心法》，潜心复习，正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即便宋牧如此刻苦努力的钻研探究，却总是难以突破最后一道关卡。
他甚至一度以为，这本心法，是不是只适合女子学习？要不是答应了缥缈圣母不得泄露，他都想让风花雪月练练。
“当真突破不了吗？这么看来，大宗师果然是非人哉！”
他对着月千影深深地亲了一口，月千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公子，痒！”
“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宋牧对着月千影腰部以下的弧度，重重地拍了一下，强大的反震力一下子把他的手给弹开了。
“公子，不好了！魅女突然传来消息，建康的牧晴堂总舵，怕是要遇到麻烦了！”
风眠晚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见月千影还赖在宋牧怀里不肯起来，柳眉不由得一竖。
“公子不舍得打你，我做姐姐的可是舍得很！还不快起来。”
风眠晚气汹汹的揪着月千影娇嫩的耳朵，不一会儿，月千影便疼的求饶起来。
“我的好姐姐，我错了，我起还不行吗？二姐、三姐不一样还在睡吗？怎得只打我？咦，你们什么时候穿的衣裳？”
月千影坐起身，见方才还躺在宋牧两旁的花暖暖、月千影，早已穿好了衣裳，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好了！出什么事了？”
宋牧摸了摸月千影的小脑袋，问向风眠晚。
风眠晚拿出了一张信纸，面露急色道：
“魅女飞鸽传书，临安那边传来调令，命令江淮宣抚使带兵查封建康府的牧晴堂总舵，理由是牧晴堂私藏军火，扰乱治安！”
宋牧手掌紧攥，手中信件顿时化作一道飞烟，他面沉如水，眼神骤然变得阴鸷起来。
“我倒是小瞧了无名岛。看来，它的手中所掌控的权力，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庞大。它能动用朝廷的关系，想必早已在朝堂之中深耕多年。恐怕已经触及到了权力中枢。”
“无名岛想借朝廷之手，吞并牧晴堂，一点都不讲江湖道义。”
月千影一边系着肚兜，一边抱怨着。小手在背后系了几次，都没系好。只好转过身去，求助的眼神看向宋牧。
宋牧细心地帮她系好，顺手掐了她的小腰一把。月千影回眸，幽怨的瞪了她一眼，努了努嘴，继续穿着衣裳。
风眠晚黛眉微蹙，见宋牧一点都不着急，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心中的焦虑，也随着宋牧沉稳的目光，消散了许多。
“公子，你为何一点也不着急？”风眠晚忍不住问道。
花暖暖见月千影与公子打着趣，没由来的拈酸吃醋起来。
她屁股一扭，一把撞开了月千影，在月千影想要吃人的眼神中，一骨碌的钻进宋牧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小脑袋在他怀里蹭着，笑道：
“公子定是早有打算！”
雪千凝附和着点了点头，她的眼里只有公子。在她看来，不管公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既然公子不着急，那她也不用着急。
宋牧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其实，他压根就没打算！按照他的计划，痛打无名岛之后，无名岛识相的话，应是主动前来冰释前嫌，谋求合作。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宋牧的计划走。无名岛背后的主人，看样子是铁了心想吞并牧晴堂。
毕竟，牧晴堂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便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如此强大而吸金能力，无名岛不心生觊觎，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宋牧抚揉着花暖暖的小脑袋，讪讪道：
“其实，我也没想到无名岛态度会如此强硬。现在看来，我们是被无名岛的连环计给骗了。不管夜袭能不能成功，无名岛都会假借朝廷之手，吞并我牧晴堂。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不只是总舵遇着了麻烦。各路的分舵，怕也是如此。我猜猜，他给我安的罪名，十有八九是白莲教余孽，私藏军火，意图谋反。”
宋牧刚说完，一个小姑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公子！泉州、明州的分舵连夜飞鸽急信，当地官府宣称我牧晴堂是白莲教余孽，欲要查封牧晴堂。”
宋牧剑眉倒竖，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朝廷打仗不积极，干起抄家的业务，倒是雷厉风行的很。
“公子，鄂州、潭州、江州的分舵，也传来消息，官府要查封牧晴堂。”又一个小姑娘急匆匆的跑来传达消息道。
宋牧终于开始不淡定了，脸上的阴霾，阴沉的快要下起雨来。
老子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打下的基业。竟真要被你们一锅端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想要我牧晴堂，门都没有。飞鸽急令，江南地区的所有分舵，立刻销毁生产作坊。留驻人手暗中潜藏，等待日后重建的命令。”
“命令泉州、明州两地的缥缈仙宫弟子，即刻乘船北上，在海州汇合。建康府的弟子，火速赶至扬州，与我们一同沿长江出海北上。”宋牧命令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公子，我们真的要离开江南吗？”月千影眼里闪过些许不舍。
虽在江南停留了一年时光，但这却是她平生最快乐的时光。因为，这一年的时光记忆里，有公子存在。
宋牧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宽慰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回来的！钱财终归是身外之物。于我而言，缥缈仙宫的姑娘们，才是最重要的。”
“有公子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家！”花暖暖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对，有公子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家。只要有公子在，还怕没有第二个牧晴堂？”
风眠晚顿时释然了许多，她不由得想起了花暖暖的那句话。天大地大，公子最大。
雪千凝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过话，她只是静静地走到宋牧身后，抱紧他的腰肢，俏脸靠在他的背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公子，吴王妃求见！”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忽而响起。宋牧剑眉倒竖，一直都以为自己把别人当猴耍了，还想着对方“三顾茅庐”。没想到真正的傻猴，竟是自己。
一念至此，宋牧怒从心起，不由得破口大骂：
“见个屁！老子都成丧家野犬了，有什么好见的？她喜欢等，就让她一直等着！”
风眠晚眼眸微动，凝眉思忖了片刻，柔声说道：
“公子，要不还是见见吧！万一，事情有所转机呢？婢子觉得，无名岛也不希望我们鱼死网破。
“其目的，应是希望我们让出牧晴堂的部分利益。毕竟，没了厨子，也做不成可口的饭菜。”
宋牧冷哼一声，冷笑道：“我自己辛辛苦苦赚得钱财，凭什么要让给他们？若真向他们低头了，那我宋牧，与丧家野犬，又有什么区别？”
“蒙古人都不曾让本公子低头，他们凭什么？他们的骨头有比蒙古人的硬？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下之大，还怕没有本公子的容身之所吗？”
“公子说得对。我们缥缈仙宫对蒙古人都没有低头，凭什么要对他们低头。我们到北方去，到时候他们想买我们的东西，我们还不卖哩！”
花暖暖双手勾着宋牧的脖子，垫了垫脚尖，轻轻地啄了宋牧一口，眼里满是公子英俊的脸庞。
月千影见着了，气的直跺脚。都是一个娘生出来的，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一点都不懂得让着妹妹！
进来通报的小姑娘一脸懵的挠了挠头，弱弱的说道：
“可是公子，吴王妃说，她是来说媒的。还说，公子若是遇着了麻烦，尽管向她开口，她会竭尽所能的帮助公子！”
众人闻言，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头顶顿时生出几个大大的问号。这吴王妃是几个意思啊？
难道之前的推断，都是错的？
……
第二十七章 面见吴王妃
思绪缠绕，宋牧终是想不通，吴王妃到底代表的是哪方势力？
带着种种疑惑，宋牧还是决定，见上一面。他还真想看看，这个吴王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能将吴王拿捏如此，手腕和心机，定是上乘。
吩咐风花雪月四女备好撤离所需的物件，宋牧独自走进了厅堂。
偌大的厅堂之中，吴王妃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期盼的目光望过去，满眼都是宋牧的影子。
她没有慕璃、祝雨竹那般风华绝代的容貌，在宋牧所见过的女子之中，甚至排不进前十。
但她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典雅气质。她身着一件淡黄色长裾宫裙，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发髻之上，只点缀着一支并不名贵的金步摇。
即便如此，也难掩她高贵的气质。她端庄的坐在那里，宋牧的视线，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她最出众的，是那双似琥珀般的琉璃眸子。晶莹的瞳眸之中，似乎若有若无的闪烁着几分局促，甚至是不安。
见宋牧一副冷峻的神态，缓步走了进来。吴王妃惊喜的起身，红唇不由自主的便上扬了起来。
她微微欠身，轻盈的福了福，声音软濡道：
“见过宋先生！”
这般举动，倒是让宋牧惊愕不已。按理说，她贵为王妃，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给自己行礼？可她还是这般做了！
宋牧淡淡的笑了笑，微微躬身，拱手道：
“王妃折煞小人了！在下只是一乡野小民，岂敢让王妃给在下行礼！”
吴王妃虚扶一下，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先生当得此礼！”
宋牧没有继续客套下去，微微一笑，落座道：
“王妃此次前来，可有何要事？宋牧近些时日，琐事缠身，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王妃莫要怪罪！”
吴王妃淑雅大方的笑了笑，轻言道：
“若我说，我只是来说媒的，你信吗？”
宋牧摇了摇头，身前折扇轻摇，笑道：
“王妃有话便直说吧！委实没必要拐弯抹角。如今我宋牧已被官家扣上了白莲教余孽的帽子。王妃这个时候来说媒，岂不是逗趣我吗？”
“官家的此番举动，我并不知情！昭容帝姬得知此事之后，亦是心中疑惑，一大早便赶回了临安。如此，我才有机会独自面见先生。其实此番前来，我确实是有要事要与先生言说。”
吴王妃眼眸微动，神情亦开始变得肃穆起来。宋牧眼帘微垂，屏退左右之后，沉声道：
“王妃可以说了！”
吴王妃没有直接说话，白腻的玉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泛动着淡淡荧光的玉戒，递到宋牧身前。
宋牧剑眉忽的紧蹙起来，身上的气势陡然上升，目光冰寒的盯着她，似乎只要她不说实话，便会一掌杀了她。
“这枚玉戒，怎么会在你手里？”
吴王妃红唇微抿，似乎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她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解释道：
“这枚玉戒，与先生手中的玉戒，乃是一对。一母一子。而这子戒，乃是缥缈仙宫圣女所有。先生无需紧张，我并不是敌人。圣女一切安好，由于诸多缘由，无法与公子相见。”
“但公子这一年多来，所做的一切，圣女都看在眼里。她也曾与我说过，她何德何能，能让公子如此青睐。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未婚妻，甚至不惜与魔门合作。”
“圣女让我告诉先生，她并非良缘。她的身上承载了太多东西，或许终有一日，会辜负先生的深情。若是公子有钟情的女子，直接迎娶便是，无需在乎她的感受。”
“其实圣女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联系你。直到今日牧晴堂遭遇劫难，圣女才做出决定，希望公子离开江南，莫要再为了她，与官家作对。她不想缥缈仙宫，成为第二个白莲教。”
听着吴王妃缓缓道来，宋牧终是理清了头绪。没想到控制吴王的背后势力，竟然是柴晚晴那小妮子。
但宋牧依旧有几分警惕，他眼睛紧盯着她，问道：
“王妃既然与晚晴关系莫逆，那你可知晚晴最喜爱何种颜色？”
吴王妃莞尔一笑：“先生还是不相信我？圣女最喜爱的，自然是红色。那是彼岸花开的颜色。”
宋牧紧蹙的眉宇舒缓了几分，尤其是听见那句“那是彼岸花开的颜色”之时，宋牧对吴王妃的身份，也就确信了几分。
若非亲近之人，必然难以知晓柴晚晴喜爱红色，独爱彼岸花。这些细节，宋牧也是从风花雪月那里探知而来。
他看着那枚，似乎与自己手中戒指有所感应的玉戒。深吸了口气，说道：
“她把我宋牧当什么人了？若是因为一点挫折，便就此放弃，委实不是我宋牧的为人。她是我今后的妻子，我是她未来的夫君，她想做什么，我陪她做便是。何必互分你我？”
“我宋牧把缥缈仙宫带到江南，不是来游山玩水，纸醉金迷的。你且告诉她，只需为我好好留住性命，旁的事情，莫要多虑！”
“至于离开江南一事，我自有打算。让她备好凤冠霞帔，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带着大军前来娶她！”
吴王妃眼波流转，晶莹的琉璃眸子情不自禁的泛起了泪花。她擦拭着眼泪，带着一丝哭腔道：
“圣女有先生这般重情重义的未婚夫君，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也不知要羡煞多少旁人。”
旋即，吴王妃话锋一转，忽然说道：
“舍妹年方二九，生的也是貌美如花。且神交先生已久，不知先生可否……”
宋牧咳嗽了两声，打断道：
“王妃莫要说了，在下虽终日流连于万花丛中，却也不是个好色之人。我不可能迎娶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即便她生的花容月貌！”
“可先生与圣女，不一样素未谋面？”吴王妃揶揄道。
宋牧话被噎了一下，讪讪道：
“我和晚晴的境遇，终归与令妹不同。老宫主临终托付，我岂能不从？再者，我敬佩晚晴的勇气。一个娇弱女子，却肩负着复国的重任，委实需要很大的决心与勇气。”
“这样一个勇敢坚毅的女子，没理由不让我倾慕。更何况，她还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即便素未谋面，亦挡不住我对她的喜爱。”
吴王妃幽幽一叹：“看来，舍妹终归是与先生无缘了！只是，希望先生今后莫要后悔才是！”
吴王妃玩味的笑了笑，给了宋牧一个戏谑的眼神。
宋牧皱了皱眉，心里暗自思忖：“某非，这个林幻蝶，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
“其实，这也是圣女的意思。但既然先生无意，那我也不能强求。”吴王妃淡笑道。
宋牧嘴角抽搐了一下，柴晚晴这妮子搞什么名堂？虽说见着美女就往夫君怀里送这种行为，值得赞扬。但好歹也得把话说明白啊！
譬如，林幻蝶小姑娘，深藏名器。乃是难得一见的重峦叠翠。那说什么我也得娶了啊！
“先生此番离开江南，定会遭遇许多险阻，扬州路段，先生无需担忧。之后的行程，先生定要多加小心。”吴王妃叮嘱道。
“多谢王妃叮嘱，宋某定会多加小心。帮我转告晚晴，凡事三思而后行，性命为重，记得照顾好自己！”
吴王妃红唇微抿，微笑道：“定会转达！”
“既如此，宋某也不多留王妃了。时间紧迫，宋某必须尽快启程。咱们，后会有期！”
吴王妃红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最后只蹦出四个字：
“后会有期！”
第二十八章 慕璃又落宋牧狗贼手里了？
“都准备好了？”
宋牧走进后院，缥缈仙宫扬州分舵的所有弟子，都整装待发。
“作坊都已经尽数拆毁，核心物件也已全部运上战船，只需等待建康府的总舵，安全撤离至扬州，与我们汇合。”风眠晚说道。
“如此甚好，让姑娘们先登船，建康的船队一到，我们便出发！”宋牧吩咐道。
就在此刻，一道凛冽的寒冰剑意，从宋牧身后袭来，风花雪月四女顿时柳眉倒竖。
宋牧轻摇着折扇，不紧不慢的微微侧身，抬手看似轻易地一夹，将袭来的冷剑紧紧钳住。
宋牧用力一拉，剑仙子慌乱的跌进宋牧的怀里。宋牧勾起嘴角，在她粉嫩精致的耳旁吐着热气道：
“你这是想我了吗？知道我要离开江南，特意来给我当随行丫鬟？几日不见，倒是清减了不少，剑意也比以往凌乱了许多。”
慕璃清冷的俏脸腾起两朵樱红，身子扭动，使劲在宋牧怀里挣扎了一会儿。
“放开我！”慕璃嗔道。
宋牧紧箍着她，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微笑：“别乱动！”
慕璃果然不敢乱动了！只是小脸愈发的红了！
“既然又落到你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你便！”慕璃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宋牧嗅了嗅她发间的清香，慕璃白皙的颈脖，也顿时染上了一层粉红。
“既然来了，从今往后，就跟着我吧！那三年之约，也总该履行完不是？”宋牧笑道。
“那你先放开我！”
慕璃有些没底气的说道，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愈发的羞赧难耐。
宋牧嘴角微勾，对着风花雪月四女眨了眨眼睛，四女会意。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后院。很快，小院里，便只剩下慕璃与宋牧二人。
“说说吧！怎么又回来了？”
宋牧松开了手，在小院的亭子里坐了下来，一脸玩味的眼神看着慕璃。
“我是来杀你的！”慕璃语气冰冷道。
慕璃眼眸微动，语气虽然强硬了些，但眼里却看不见一分一毫的憎恶之色，更别说杀气了。
宋牧暗自弯了弯嘴角，给她添着茶水：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来杀我的。晚点再杀行不行啊？本公子都快被人逼出江南了。先坐会儿吧，陪我喝杯茶！”
而小苑的某处高墙之上，一双黑眸正注视着里面所发生的一切，他的眼里阴晴变化，流露出一道憎恨之色过后，身影跃下了围墙。
围墙之下，几个黑衣人正静静地等待着他。见他下来，纷纷围凑了过去。
“慕璃又落入宋牧狗贼手里了，怕是不好抓人！”那人说道。
“怎么又是宋牧？看来，慕璃那个小浪蹄子，跟宋牧果然有一腿！”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空着手回去吧？”
“那你想如何？你打得过宋牧？回去顶多被责罚一顿，硬抢，怕是你我的小命都要留在这。”
几个黑衣人互视一眼，觉得有理，正打算离去。忽的扭头，却发现几个风华绝代的绝美女子，正眼神冰冷的盯着他们。
那冰寒的眼神，就如同那万载玄冰，刺地他们连呼吸都开始变得不畅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呵呵笑了两声，拱了拱手：
“久闻缥缈四仙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等凑巧路过此地，如有打扰，还请赎罪。我们走，别打扰仙子们清修！”
黑衣人眼神不慌不乱的呵呵笑着，脚步战术性往后退去。
“我牧晴堂，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风眠晚语气冰冷地说道。
为首的黑衣人面露寒色，掏出佩剑，冷道：
“诸位仙子可莫要逼我等，若真打起来，怕是要伤了各位仙子！”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
几个黑衣人满身剑痕，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求饶道：
“各位仙子，我们真是路过的啊！”
“大白天的，穿着一身夜行衣，鬼鬼祟祟的，谁信啊？”月千影双臂抱胸，凶巴巴的瞪着他们。
“一看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直接扔河里喂鱼去吧？”
花暖暖甜甜的笑了笑，但这甜美的笑容，在黑衣人们看来，却比那厉鬼还可怕。
“我去准备麻袋！”月千影在一旁附和道。
“等等等……等等！我们说实话，我们是来抓剑仙子的，对缥缈仙宫不利的事情，可是一点都没干！”
风眠晚柳眉微竖，问道：“你们为何要抓慕姑娘？你们究竟是何人？”
风眠晚说罢，雪千凝玉指往上推了一下剑柄，冰寒的剑光吓得黑衣人控制不住的一哆嗦。
这位冷冰冰的小姑娘的实力，方才他们可是领教过的。实力比剑仙子都还要强悍。四女联手更是让他们没有还手之力。
“我们说，我们说！我们是剑阁弟子。是二长老派我们来捉拿剑仙子的。”
“二长老？贾寅？他为什么要抓慕璃？”风眠晚不解道。
“剑仙子前几日就已经被阁主逐出师门，已经不再是剑阁弟子。这件事在剑阁之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二长老垂涎剑仙子已久，现在剑仙子被逐出师门，二长老自然不可能放过她。所以便派我等前来捉拿剑仙子！”
风花雪月四女相视一眼，难怪慕璃莫名其妙的闯进小苑，原来是为了躲避追拿，寻求庇护。
只是这剑仙子，未免也太要强了。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吗？非得让公子强行将她留下。莫非她有受虐倾向？当侍女当上瘾了？
不过，慕璃能够一路逃到扬州，冲进牧晴堂小苑，想必也是把缥缈仙宫众人，当做了朋友。
虽说口口声声要杀公子，但眼神里却一点杀气都没有。真是个又单纯又倔强的姑娘。
“几日不见，慕姑娘的气色比以往差了许多，想必身上也受了不少伤。既然慕姑娘把我们当做朋友，朋友有难，我们自当为朋友出口恶气！姐姐，你说对不对？”
花暖暖看向风眠晚，灵动的大眼珠子扑闪扑闪。
风眠晚淡淡的点了点头：“那就扔长江里喂鱼吧！”
月千影眼睛一亮，撸起了袖子，露出雪白如玉的小臂。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啊？仙子，不带这样的！你们，你们这不是卸磨杀驴吗这是？咱们说好的呀！”
“是啊，仙子。我上有老，下有……我特么还没有小呢！可不能就样死了啊！只要你们不杀我们，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
黑衣人们使劲地磕头求饶，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掉。
“要不，把他们的手脚都断了，扔小船上，让他们自生自灭？”
雪千凝眨巴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看向姐妹三人。可爱的大眼睛，要多天真有多天真。
花暖暖暗自腹诽了一句，没想到，小凝比我还坏呢！咦，我为什么要说自己坏？呸呸呸，我才不坏呢，人家是公子贴心的暖宝宝！
黑衣人闻言，愣了愣，这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呢！于是，头磕的愈发的使劲了！
“好了！把他们的武功都给废了，让他们回去告诉贾寅，慕璃，现在是我家公子的人，想打她的主意，先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这个实力！废你们武功，权当是你们打伤慕璃的惩罚！”
风眠晚淡淡的说道，玉掌推出，便是将众人的丹田尽数摧毁。
“多谢仙子手下留情，我等定将把话带到。”
“还不快滚！”月千影冷道。
“是是是，我们马上就滚，马上滚。你干什么？仙子叫我们滚，不是叫你走！”
……
“怎么感觉剑阁的人，脑子都不太灵光呢？”月千影嘀咕道。
“好哇，我要告诉慕姑娘，你说她脑子不好使！”花暖暖屁股撞了月千影，险些将她撞翻在地。
“花暖暖，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风眠晚看的直摇头，咱们这可是在逃亡，还有心情打闹呢？
风眠晚走进后院，对着宋牧福了福：“公子，都已经解决了！废了他们武功，让他们回去了！”
宋牧点了点头，看向眼神闪躲的慕璃，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对着风眠晚传音入密道：
“帮她疗一下伤，不要询问她被追拿的事。半个时辰之后，我们登船。不出意外的话，建康的船队也差不多快到了！”
风眠晚颔首，笑着拉起慕璃的小手，柔声道：
“慕姑娘，几日不见，倒是清减了不少。牧晴堂刚研制了几款新型香水，我带你去房间看看，如何？”
慕璃莞尔一笑，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好啊！可有茉莉花气味的？”
…………
第二十九章 转运使老儿的弯肠子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之前。
江南东路，建康府，牧晴堂总舵。
明月高悬，一道冷箭忽的飞入牧晴堂总舵。
缥缈仙宫总教习宁雪美眸闪着寒光，她看着箭尾上绑着的纸条，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淮宣抚使欲以牧晴堂私藏军火，危害治安为由，带兵查封牧晴堂，建议尽快撤离，消息已一并通知扬州。”纸条的末尾，还画着一道弯月。
宁雪玉手紧攥，纸条顿时化作飞屑。她柳眉紧蹙，在大堂之中来回踱着步子。思忖片刻，她用极为清冷的声音吩咐道：
“立刻通知转运使老儿，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尽可能的拖住江淮宣抚使。收了我们那么多银子，总该办点实事。”
“命令所有的姐妹们，立刻拆毁所有的作坊，核心部件，能带走的全部搬上货船，不能带走的，尽数销毁。”
“通知牧晴堂旗下的所有边缘手工作坊，告诉那里的长工，就说官府以牧晴堂私藏军火为由，欲要查封牧晴堂。迫不得已之下，只能遣散所有长工，无限期歇业。”
“可以适当的添油加醋，激起那些长工心底的怒气。让他们自发的组织起来，阻挡官兵的脚步。为我们撤离争取时间。若有作坊来不及拆毁，那就直接炸了吧！”
…………
宁雪不慌不乱，井井有条的发布着一道道命令，沉着冷静的气度，甚至比风眠晚都要略胜一筹。毕竟年龄和资历都摆在那。
“总教习，我们就这样撤离吗？不用先和公子说一声吗？”有人不解的问道。
“时间紧迫，等接到公子的命令再行动，怕是来不及了。此次来查封牧晴堂的，可不是毫无战斗力的府兵。江淮宣抚使来势汹汹，不查封牧晴堂，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我唯一担心的，是怕牧晴堂的其他分舵，也遇到同样的麻烦。所以，撤离，是最好的选择。我相信，若是公子在这儿，也会做同样的决定。以公子的性格，怕是连一块木头，都不会留给他们。”
宁雪晶莹的眼眸望着扬州的方向，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转运使府邸。
天还未亮，转运使老儿接到牧晴堂传来的“命令”之后，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乖乖，让我一个朝廷命官，去阻碍朝廷办事。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啊！
但这一年来，自己毕竟收了牧晴堂太多的银子。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委实难以拒绝，也不能拒绝。
他深知牧晴堂的主人宋牧是个怎样的人物，这可是个不怕事、吃不得亏的主。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拿着他的银钱还不办事，铁定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用。
转运使老儿长叹了一口气，真是哪边都得罪不了。悔不该当官哟！
他也只能心里抱怨几句，着急忙慌的戴上仄仄歪歪的官帽，边走边穿着鞋子，爬上马车，直奔向城门口。
他也搞不明白，好好的，官家为什么要查封牧晴堂，还让江淮宣抚使亲自前来。最关键的，他贵为江南东路的转运使，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这事情，怕是要大条了！
等他到达城门口，登上城门之时，便远远看见大片大片的火光，乌央乌央的朝着城门而来。
“这么大阵仗！牧晴堂怕是要完啊！”转运使老儿叹道。
“大人，我们真要拦宣抚使？”
转运使老儿拍了拍侍从的脑袋，骂道：
“拦个屁！那么多人马，拦得住吗？”
“那我们直接放他们进城？”侍从疑惑道。
转运使老儿捋了捋山羊胡子，诡秘一笑道：
“当然不能。但是，我们可以拖！你过来，按我说的去做，你这样……”
…………
约莫五更三点时分，东方鱼肚渐白，江淮宣抚使许六安带着三千江淮军，浩浩荡荡的兵临建康府城下。
“快开城门！”一位将士喊道。
无人回应。将士提高了音量，喊道：
“快开城门！”
依旧无人回应。
过了一会儿，等将士卯足了劲儿，打算喊得震天响之时，城楼上才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
“喊什么喊？现在才什么时辰？还没到五更三点呢！再等等！”
许六安浓密的剑眉忽而竖了起来。一旁的将士都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家大人身上传来的凛冽威压。
一位副官骑马来到城门前，对着紧闭的城门便是一通铁锤猛砸。
“江淮宣抚使大人奉旨办案，还不快开城门！”
高高的城墙之上，颤颤巍巍的伸出几颗脑袋，旋即惊慌道：
“快，快去通知转运使大人，宣抚使大人来了！”
等守门的城卫嘿咻嘿咻的打开城门之时，已经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
“大人恕罪，城门老旧，开起来实在费劲了些。我家大人马上就到。”
许六安眼帘微垂，终是没跟几个小兵较劲，冷冷道：
“直接带我们去牧晴堂总舵！”
“啊？奥，是！”守卫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引路。
“大人怎么突然来建康了？”
“奉旨办事，你莫要多问！”副官冷了他一眼。
带路的守卫谄笑着直点头：“是是是！小的明白。”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转运使老儿戴着那顶歪歪斜斜的官帽，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哎哟，许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还带着那么多兵马！也没听说梁国鞑子要进犯我建康府啊！”
许六安淡淡的笑了笑：“奉旨办事，你莫要多问！事后，我自会与你说清楚。带我们去牧晴堂总舵。”
“怎么跟牧晴堂扯上关系了？”
转运使老儿一脸不解。骑马与许六安同行，时不时在许六安耳边说道：
“话说这牧晴堂可真是厉害，短短一年时间，建康府的税收，就翻了好几倍。来此贸易的商贾旅客，更是不计其数。近些年，战乱不断，倒是许久未曾见过如此繁华的金陵城了！”
许六安如刀刻般的剑眉挑了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
“梅大人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可不要因为某些不良言论，掉了脑袋！”
转运使老儿面露不解，问道：“许大人这是何意？”
许六安嘴角勾了勾，脸色微寒：“等会儿，你就知道我这是何意。赶紧带路。”
转运使老儿淡淡的笑了笑，眼里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精芒。
弯弯绕绕，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之后，许六安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剑眉倒竖。一脸冷寒道：
“梅大人，弯弯绕绕走了那么久，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啊？”
转运使老儿苦笑道：
“哎哟，许大人，您可真是误会老儿了！建康府城内，多条路段近期正在翻修，委实是走不通，真不是老儿故意如此！”
许六安给了副官一个眼色，副官带着几个小兵，往周围街道四散奔去。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方骑马归来，凑到许六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转运使老儿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嘴角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很快又收了回去，一脸委屈模样。
“看来，真是我误会梅大人了。时间紧迫，还请梅大人抓紧带路！”
“是是是！赶紧带路！”转运使老儿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