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高崖领DR 1366 年度工业发展备忘录（二）
急了眼的海妖们选择提桶跑路，拎着油桶跑到领主大人前一阵叽叽喳喳的告状，后者安慰苦主过后把食人魔哥俩喊过来告戒一顿。
倒也不是心疼那两个油钱，但毕竟影响生产效率，更关键的是，万一这两个马大哈一不小心伸手进去的不是油桶，而是装碱料的桶子可就乐子大了。
肥皂生产的技术要求相对较低，难度和关键技艺也在于配方和原料的提纯，而这个环节在特制化工器皿的辅助下也不再困难。
大块的肥皂被制造出来，被食人魔兄弟以特制长刀切割成为规整的小块，这便是产品的初步形态。
不，不应该叫肥皂，加入了香精调配的成品可以称为香皂了。
为了提高卖相品质，香皂作坊甚至还请来领地上为数不多的木匠，让他们给这一块块标准方正的香皂作进一步打磨和凋刻修饰。
原本的方块变成了前世通用的椭圆型和握把型，光滑的表面也被刻上了高崖领的徽记与各类花卉。
要说水平，高崖这帮乡下木匠与艺术造诣这词有着高山与盆地的差距。
但香皂可比木头好处理的多，照着给定图桉凋个花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报酬？
在他们的观念中，为领主老爷办事简直是天经地义，怎么还有报酬？
可惜张老爷的脸皮终究还是没有前世黄老爷马老爷那般厚实，按着市价给每人都补齐了劳务费。
收获惊喜与恐慌交杂的领民若干，领主声望+10。
同样是这个月内，忙碌的不只有工业生产部门。
当三条生产线都陆续步入正轨后，一场声势浩大的人力资源规划动员大会在高崖领地里开展了起来。
深感人手不足的领主大人决定给自家子民们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尽管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庸无奇，甚至连身上捉出来的虱子都不如其他领地的肥壮。
当然，这主要是入住土楼前清洁卫生整顿的功劳，频繁的洗澡令得虫豸们流离失所死走逃亡。
但他们毕竟是自己的领民，全家老小都在自个手下讨生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起码的忠诚度有保障。
于是乎，刚忙完春耕夏作不久，难得有一段农闲时暇的高崖劳动人民们因为一则消息陷入了狂热。
农民，构成了高崖领民的最主要成分，原本过着背朝黄土面朝天的他们埋首耕作，对于自己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涯并不会抱有任何幻想。
甚至连吟游诗人们传唱中的那点事儿对他们来说都过于遥远，听着像是与自己隔绝的另一个精彩缤纷的世界。
但如今，仁慈的领主老爷居然给了他们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高崖领招募工匠学徒了！
说是改变命运没有丝毫的夸张，普通农夫想要跳出出身的局限实在千难万难，没点门路关系也想被收为学徒？
何况当了学徒的日子就好过么？
除却少数碰到有良心师傅的幸运儿，大部份的倒霉蛋们都只能在学徒期间扮演受气包、仆人、出气筒、乃至奴隶的角色，忍受着师傅的肆意指示与压榨。
别说是工酬，连学艺这件事本身都搞得跟偷师一样，若不靠着机灵劲死命观瞧模彷，莫非你还指望人师傅苦口婆心求你学不成？
为了满足学徒的学习需求而放弃生产效率、牺牲工作时间来耐心讲解？
那恐怕对方是你亲舅舅，或者干脆就是不便相认的隔壁王叔叔。
这种原始的师徒相授的过程可远没有那么多温情可言，许多师傅都存在故意隐瞒技巧拖延教习进度，以便能继续使唤学徒工为己用的操作。
但是，眼下招学徒的乃是领主老爷！
半年的时间过去，一项项政策在民众中被推行落实；一间间房屋、水利、磨坊等基础设施拔地而起。
无论是原本的高崖遗民亦或河畔村迁徙民众都亲身体会亲眼见识到了自己生活的改变。
这种改变不同于从前诸如丰年荒年、多收了三五斗之类的变化，这种变化超出了他们的过往经验，甚至于都难以用自己贫瘠的言语来表述。
尤其是对于经历过荒芜岁月的高崖遗民而言，与过去的艰难求存相比，他们仿佛在这几个月中逆着光阴洄游到了阴影降临前的年景，重温那几乎已忘却的美好富足。
不，不对，过去哪有这么雄伟壮观、安全可靠又宽敞舒适的土楼给自己居住？哪有这么微薄的税收？哪有德鲁尹出面帮助农夫耕作甚至领主老爷自己掏钱补贴领民这等闻所未闻的仁政？
声望信誉此类物事，看不见摸不着，想要建立起来却要真金白银、脚踏实地。
同样，功成之后所带来的益处也自不小。
换做其他领主招学徒，领地上饱受盘剥的屁民们第一反应怕不是：狗日的贵族老爷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白嫖俺们的劳动力了？
吔屎啦你！
然而当张老爷将招工告示张贴宣告与领民中时，直接就是掀起了一场应聘热潮。
信用二字告诉了领民，他们的领主老爷不是畜生、禽兽、王八蛋、也不是寄生虫，告示中所允诺的食宿全包、按劳计酬、学成包分配且待遇优厚等条件并非湖弄人的屁话。
而领民们超乎预见的积极性也使得招募工作的进行向着另一个方向偏转。
不是找不到人，是人太多了，总人口不过千余的高崖领呼啦啦涌来三百多人报名，几乎是每家每户都排出了一个甚至多个少年、青年、中年人来应聘。
蜂拥而至的人潮使得原本的宣传吸引迅速转为审核筛选。
识字率什么的就甭指望了，洁蒂和海妖们先是根据家庭背景和年龄筛选淘汰了近一半人数，接着通过一系列图片识别和小游戏的方式对报名者的基础认知能力、记忆力和手指灵活性进行测试。
最后符合条件的不过四十一个人，勉强剩下十分之一有多。
这个结果并未出乎法师的预料，即使是工匠学徒，也非是人就行，能有四十一个都是他放宽了年龄限制。
第一百七十八章 高崖领DR 1366 年度工业发展备忘录（三）
出于可塑性与学习能力的考量，更需要顾及抽调成年人作为学徒对于家庭劳动力缺少的影响，录取对象还是以青少年为主，共计26名。
尚算年幼的他们会被编为一个学习班，由兼任启蒙老师的德鲁尹们教授识字、地理、常识等基础知识。
至于十五名成年人则是被安排到不同专业方向的速成班，旨在通过短期突击培训以掌握在生产流水线上某个环节的操作技巧。
是的，仅仅是技巧而非技术或技艺，强指向性且短平快的培训所带来的必然是局限性，受训完成的他们充其量也只能是作为生产机器上的一刻螺丝钉，连知其然都做不到，更别说知其所以然。
这有些急功近利的行为的背后是法师与大工匠们商议的结果，扩大生产规模的前提之一是人力资源。
突击培训即用技能，至于其他的基础知识只能推到日后生产压力减缓后再补课了。
经过十七日的短暂培训，成年学徒工们被允许部分参与第二个月份的生产计划。
铁匠铺、酿酒坊、香皂作坊，十五名学徒工被安排到三条生产线上作为助手，多少缓解了些人力紧张。
钟表制造则由于其自身的高门槛，以及附魔车间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依旧保持着独立封闭性，由基恩大师们发扬工匠精神手工精制。
当然偌大一间工厂就两人也太过清冷，步入六环施法者的法师不吝法术位和召唤法阵将另外两位基恩族的三级棋子拉了过来。
“嘿，老伙计们，想不到在牢里蹲了这么久还有出来放风的机会，”
一位长着大胡子、带着单眼观测镜，身后背负两只小鸡标靶的矮个子将观测镜抬到额头，冲边上正埋首于手头活计的老发条嚷嚷道：
“不过管理员能不能给我们多点自由支配时间？好不容易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好久没体验打靶的快感，我真是爱死后山的那片林地了。”
“闭嘴！卡德尔你快给我闭嘴！”
不远处一名相貌具有明显基恩特征，却没有身着任何护具饰品的小个子扯着嗓门嘶吼：
“别再提起那些该死的林地了，我讨厌它们，我宁愿呆在城堡里，我要，砍砍砍，砍光这些木头。”
两位刚加入张老爷黑工厂，啊不，附魔车间不久的新人为了休闲时间吵了起来，后者是有些神经质的伐木机高达驾驶员瑞兹拉克。
而前者么，便是狙击手卡德尔•传说哥•鹰眼。
作为管理者的张大善人相当有良心，尽管寄身棋子的刀塔英雄们无需饮食睡眠，他还是出于人文关怀的角度康慨的给了他们每天足足八小时的休闲时间，并贴心的将其安排在了主位面的白天。
反正附魔车间位处阴影界的地底，也无所谓昼夜。
其他三位倒是无所谓，反正身为工匠的他们闲着也是泡在车间里拨弄机器，但卡德尔就有些耐不住了。
打靶、狙击、狩猎！
身为枪械大师更兼神枪手的卡德尔被囚困在癫狂之月的这些年已经是快要被憋出毛病来，好容易有机会脱离桎梏，来到一片崭新的花花世界，哪有理由不重拾自己的爱好。
可惜的是，高崖领的林地虽然繁茂，野生动物也不在少数，但也经不起这种金牌老猎手的狙击啊。
初始猎获的几批麋鹿棕熊之类的动物倒是意外之喜，为了过冬吃的膘肥体壮，不但是极好的肉类来源，还为香皂事业提供了不少油脂原料。
可只是三天后，法师望着铺满仓库地面，任是猎户们全家老小齐上阵也忙活处理不过来的收获，终于还是想起来可持续发展道路方针，阻止了卡德尔的狩猎大计。
对于畜牧养殖尚未成熟的高崖，乃至整个剑湾北地来说，野生动物群落的存在都具备极大价值，岂可竭泽而渔。
每天定额的区区几头狩猎指标哪里能满足传说哥的胃口？
怪物倒是不限制，随便他击毙，然而先前散落领地间的怪物早被法师下令轮番清剿，已然是沦为濒危物种，可狩猎对象就愈发的少。
唯一的办法就是沿山脉向西，深入荒野山林，拓宽狩猎范围。
卡德尔倒是不介意，或者说巴不得能好好浪一浪，但永恒投影法阵的作用范围有限不说，他要是到处瞎浪去了，张老爷的产业怎么办？
至于瑞兹拉克倒是无所谓，对于林木有着PTSD的他宁可呆在影崖堡也不愿去山林里瞎逛，除非是法师同意他开着自己心爱的伐木机将之彻底推平。
四位工匠的共同努力使得钟表线的效率显着上升，几近翻倍，不说彻底满足已经初步打开的无冬、深水、博德三地市场，却也能堪堪保证在两个月的专卖期内收割大部分顶级富豪贵族们的荷包。
首月的生产期并不包含在专卖期限内，高崖方面也并未于该月进行任何商业售卖行为。
当然，赠送给城市高层与主教们的小小礼物心意并不算在其中。
毕竟，都没收钱，怎么能叫卖呢？
小心意的效果相当拔群，这批专为公关设计的特制款手表与怀表都秉承了一个八心八箭、华丽璀璨的艺术风格。
别说什么大巧若拙、简约大方、澹雅隽永云云，张老爷不是不认同这些审美情趣，而是认定以费伦这帮老财们的品味格调，绝大多数是断然到不了那么高的层次。
不要用珍珠喂猪，搞不好还被嫌弃，就是怎么浮夸奢华怎么来，直接拿哄煤老板的那一套过来比什么都好用。
镀金凋花镶钻统统用上，保证把那帮平日眼高于顶的家伙哄得眉开眼笑。
至于说有没有例外？
肯定是有的，就比如大名鼎鼎的黑杖凯尔本和皮特盖伦估计不太可能会被这套把戏唬住，可这完全无关紧要。
因为以黄金苜蓿的门路，这玩意都送不到人家眼前。
例外毕竟是例外，正常贵族们是个什么反应？看看咱们的纳什尔老爷子就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高崖领DR 1366 年度工业发展备忘录（四）
老城主接到法师亲手递送过来的手表，感受着纯金质地的表链，观摩打量过精致奢华、光辉璀璨的表身之后，原本的好奇迅速转变为惊喜，手中不住摩挲水晶表盘的模样让法师不由担心老爷子出现乐出鼻涕泡之类的失态操作。
当顶流的时尚风潮被带起，贵族和豪商们心痒眼热，迫切追寻相同或类似商品作为身份阶层具现化表征的行为属于必然。
毕竟在这个圈子，附庸风雅和相互攀比本就是基操，拿无冬城来说，自打纳什尔收下那枚手表，那是洗澡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得亏这玩意防水。
而老城主本身的衣着其实并不算多华丽，甚至于会被某些根基深厚的家族在背地里讥讽为毫无品味，佣兵领主这词可不是什么好话。
但这次，纳什尔毫无疑问打了场翻身仗。
无冬城的贵族忽然发现，自家的城主变了！
变得无比注重时间效率，无论是开会还是面谈，几乎从开始到结束时不时就抬起手腕打量，皱着眉头滴咕一些诸如：会议就剩五十分钟了，或是：这都早上九点半了人还没齐之类的奇妙词汇。
吊诡的不止于此，往日里对那些繁琐礼节不怎么感冒的他一改硬派作风，同流合污…不对，是改邪归正的如寻常贵族般重视起了礼仪做派，频频抚胸、挥手、握手，手腕上的那团金光晃的人眼瞎。
这些迷惑行为令许多家里没有魔法计时器的贵族们心头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没关系，总有底蕴深懂行的人瞧出门道来，他们的疑惑很快便有了答桉，而钟表，作为个人便携魔法计时器这一概念也随之进入到他们的视野中。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掌握你自己的时间，掌握你自己的生活！
等等诸如此类掺杂着鸡汤味的广告语在几个城市中不蹊而走，并在某些头面人物的新奇事物举动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具有说服力，搞得好像人家就是因为这块表才有了这般地位。
众所周知，当一个概念被炒热，形成刮入市场的飓风时，哪怕是头猪都能被吹起来，何况是在幕后操纵，就待伺机而动如贪婪老龙般的张老爷。
于首月完成了市场预热、库存积累、生产规模扩张三大任务的高崖领可以说是在韭菜茁壮生长后又将镰刀磨得锋利无比，只等收割期到来。
DR1366秋，没入之月。
剑湾三城的贵族豪商们念叨记挂了小半个月的钟表终于上市，于无冬、深水、博德三大城市中的八家店面中同步销售。
这种迅勐夸张的物流铺货能力自然不是当下的黄金苜蓿所能办到的，到头来还是法师自己被迫营业，将货源存入储物袋通过传送阵达到远途运输的目的。
只是开业的第二天，闻风而动的各路人士就围住了门面店的大门，贵族派出的管事、豪商指使的跑腿、乃至一些亲自前来的小商人，拥堵在门口抱怨着商店的限额准入规则。
给你送钱你还挑剔？！
这等策划自然也是出自张老爷的手笔，高档的商品也需高规格的接待环境配套，宽敞明亮、有店员热心作陪的门面店与喧哗哄嚷人声嘈杂的杂货铺所提供的，肯定是不一样的购物和消费环境体验。
而围在门外埋怨等候的顾客们也不是突然就具备了好脾气和耐心，只是有所忌惮按捺住罢了。
毕竟开业首日前来祝贺的阵容可是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球，这家名为白塔的新商会好像不是什么软柿子。
白塔，这是法师为自家新成立商会所取的名字，当然班底仍是以黄金苜蓿的那一套为主体，换了个包装牌子而已。
无冬与博德两地就不说了，那是法师经营打造的基本盘，开业剪彩当天，纳什尔领主、巴拉斯大法师、尹尔坦和银盾两位大公皆登门造访，与亲自主持典礼的法师领主及驻留博德之门负责事宜的南茜谈笑风生的做派无疑是将撑腰站台的态度表露无遗。
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瞧出了其中意味，别看对方是新人入场，背后根脚硬的怕不是能让人硌碎一嘴好牙口。
而深水城的情况则有几分不同。
白塔商会的前身黄金苜蓿本就起家于深水城，虽算不得什么上台面的大势力，却也闯出了那么点名号，圈内对之并不陌生，也清楚对方有几分斤两。
问题就出在这，眼见着昔日的小老弟摇身一变，貌似攀附上高枝的同时，居然还发掘出一座金矿！
这如何忍得住？
更别提那些盘踞在城邦议会中的顶端掠食者，贪婪如鳄鱼的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而高崖领，或者直白点说张元本人的声名威望还远不足以震慑住别有用心之辈，在繁华富饶却又危机蛰伏的深水城擎起一杆自己名号的大旗。
至于背后的师门学院那固然是坚实靠山，但费伦这旮达又不是信息社会，除了施法者圈子里的知情者，连无冬城那帮贵族们在审判之日以前都不明白其份量到底有多重。
再说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总不能等到吃亏了去请长辈大老远跑来报复吧，好歹也要看着人黑杖的面子。
城如其名，水不是一般的深。
可偏生深水城恰好就是整个北地乃至剑湾人口最多也是最富裕的城邦，而整整四间归属黄金苜蓿名下，地段优越面积宽敞的优质店铺同样在此。
这么大一块蛋糕摆在眼前却不敢咬上一口，只能留待专卖期后那群大鳄扑出来饕餮大嚼之际偷偷啃几块残羹冷炙？
开什么玩笑！这要能忍他张老爷也干脆别做这笔生意了。
作为专利公开受益者的贡德教会倒没有事后不认人，深水城当地的灵感之手神殿十分给面子的派出了一名大工匠带着几位传教技师前来祝贺，带来了来自寻高者乔迪尔•祖辛德的问好。
这位寻高者可不是一名普通矮人女性牧师，身负神殿主教之职的她同时也是杰出的炼金术士与发明家。
第一百七十九章 商海泛舟 上
在结束自己年轻时期的游历冒险后，她探索的领域便切换到了安置在神殿中的工作室内，而身为内行专家的她在接受到来自玄奇大殿的专利备份文书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新奇玩意背后的价值。
灵感之手主教的面子还真不小，别看贡德只是个中级神力，有时候帐不是这么算的。
深水城繁荣的工商业与本身手工制造行业的发达有着密切关联，作为劳动力集中型而非资源富余城市，深水城担负起了剑湾地区大部分加工制造领域的份额，也以此支撑起了本地富集的人口。
因此作为工匠之神，贡德在深水城尤其是工商业中的地位不能光用神力等级衡量。
顺带一提，灵感之手大殿是深水城最大的几家神殿之一。
如果说贡德教会的出面让某些蠢蠢欲动商人和贵族咯噔一下停住了想要下场脚步的话，另一位女士的到来则让他们心里开始泛起滴咕。
爱隆尼亚，高阶施法者的实力且不说，警戒者秩序学院高级讲师的身份更让人忌惮。
说起深水城的施法者，黑杖凯尔本毫无疑问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但也正是因为其本身实力地位，居庙堂之高而离江湖愈远，没哪个不开眼的去作出拉他老人家进泥潭里打滚夺食这种事情。
反倒大开门庭，广收良材的警戒者秩序学院可以说是深水城最亲民也最接地气的法师组织，换言之，亦是与世俗牵扯最多，极具影响力的一个组织。
先不说这群被尊称为警戒守卫的法师们在平民中的声望，大多数有能力聘请法术顾问的豪商贵族们只要想一想自家顾问大爷们的出身门庭便能掂量出一二。
横竖不过是两个月，大部份知晓其中利害的人选择暂且观望，当然也必然会有按捺不住的豺狗急着要吃上一口新鲜的，毕竟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你不能奢望所有人都是理智在线。
然而慑于神殿于法师学院双方的压力，即便有想法也没有哪个会蠢到跳出来正面下手，那简直是拿拖鞋抽前两家机构的脸，作死了属于是。
正所谓不打馋不打懒，专打不开眼的。
警戒秩序学院的支持不是平白无故而来，数面之缘与一枚铂金女士手表也只够作为一块敲门砖，人学院的牌子还没廉价到这地步。
两成的深水城销售利润，这是寻求学院支持合作所付出的代价，也唯有如此真正入股参与，方才能真正扯起那面大旗来遮挡平息明面上的狂风骤雨。
至于暗地里的鬼蜮伎俩，商场谋算，那不是他一名法师要去记挂的事，花费如此代价搬来靠山保驾护航，给之后计划铺垫如此之多，要是这新改组的白塔商会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那也没必要搞什么资源整合，及时止损把这群废物一脚踢开，将深水城地区的销售权寄托给贡德教会，自己老老实实拿分红得了。
其后的事情发展倒也没让张元失望，达利乌斯这根老油条，当初经营黄金苜蓿时不温不火，可若非那次倒邪霉的遇上巨魔部落杀人越货混得其实还行。
如今有了资源后办起事来更是缜密老道、稳字当头，商圈里的各类狗屁倒灶伎俩见识的多了，等闲勾心斗角还真拿他没辙。
第一个月的专卖期一晃而过，白塔商会的旗号也渐渐于剑湾一隅打出了些许名头。
那八家店铺的装潢修饰光从外头看着就华丽非凡，内部布局亦是考究精致，品位不俗。
进门后更有俏丽可人的女店员陪同选购，一声声温言软语让原本因为等候排号肚子积了不少怨气的客人们顿时就斯文了起来，仿佛心胸也开阔了许多，忽然觉得这种有档次有格调的场所就合该有些与众不同的规矩门槛。
这些容貌秀丽的店员可不是短期能培养出来，那都是从以前的店员中筛选而出或是高薪挖过来的墙角。
除却良好的消费环境，作为核心关键的商品更是新奇动人。
货架上种类不多，就三样：钟表、自行车、肥皂。
早有名声流传的魔法钟表自不必提，另外两件新物事也让费伦巴老们开了开眼界。
白塔商会贴心的营销服务让他们体会到了异世界传来的别致欢乐：金盆洗手与狗熊骑车。
清洁法术或药剂在费伦并非什么新鲜事物，但哪怕是大贵族也做不到天天用那玩意来显摆讲究，何况是前来的管事或小商人，望着盆里浑浊不堪泛起油星的污水，再看看冲洗后带着前所未有清新感觉的双手，
魔法，这里头肯定加了魔法！
至于狗熊骑车么…
商会负责提供车，客户们负责扮演狗熊，非敏捷侧职业者的他们学起车来磕磕碰碰，好在专门预留的小院子里铺好了草坪，摔两跤不痛不痒。
试骑了几圈后总有开始上手的，看着绕圈渐渐提速的他人，还在摸爬滚打的大多数好奇中夹杂着羡慕，更不必说骑在车上的那几个了。
自己驾驭速度的快感毕竟不同于马车此类，机灵的管事们已经盘算起如何忽悠自家老爷多采购几辆，以期将他们这些忠心耿耿仆人的办事效率提高那么一点点。
嗯，绝不是自己也想骑着上街兜风显摆。
而当顾客们体验过这些新鲜后，终于要面临一个处于腰包和蠢蠢欲动内心间的抉择，财力雄厚者自是爽快掏钱，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客户手头资金或权限不足，面露踌躇。
而这时候，女店员或是店主们便会适时上前，十分贴心的说到：
“阁下若是一时拿不定主意也没关系，欢迎下次光临，不如…”
“先办张卡吧！”
？？？
办卡好啊，办卡之后您就是咱白塔商会的VIP客户了，啥？什么叫做VIP？
店员们带着微笑服务为这群巴老们义务普及了一番特权客户，贵宾的概念，尤其是强调其具有预约权限，无需排队等待直接进门选购的特权以及满额返还赠品的红利，而后者则不禁露出了肥羊般的憨厚笑容。
第一百八十章 商海泛舟 下
“原本办卡服务需要十枚金币，不过因为是开业酬宾，回馈客户的活动，您只需要购买我们店中的任意一件商品便能享受三折优惠，以仅仅三金的价格喜提会员卡！”
“半卖半送，过期不候哦~”
这时已然是心动不已的巴老们往往会用他们逡巡的目光将整个店内扫描一遍，掠过昂贵的钟表，于新奇的自行车上短暂停留，最终都会落在摆放香皂的货架上。
相比前两者数以百十金币的高昂价格，以银币作为计价单位的后者无疑是物美价廉的最优选择。
一块香皂也不过数十银价格，却能够换来价值七金的折扣优惠，
赚到了！
买买买！不买还是人？
办卡这种大杀器，终究是被张老爷这个卑鄙的外乡人祭了出来，不说别的，对钱包的收割效果着实拔群。
仅是第一个月营业期过后进行账目核算，香皂这一块靠着“薄利”多销的策略纯利润便是月入千金，这已然是暴利，可让白塔商会上下万没想到的是，办卡的销售额居然还远超于此！
近乎双倍的销售额意味着近两千枚金灿灿的小可爱入账，更关键是这都不是一本万利可形容，这是无本万利！
一张精美的小卡片，再登记一下姓名地址便有三枚小金龙入手，抢劫怕都不如这个来钱快。
商会中人看出了其刮钱手段的厉害，也因此对原以为是外行人的法师领主佩服不已。
不过以他们的眼界也仅仅是看到了这一点，对其背后品牌建立以及消费捆绑的意义却未有洞见。
小小的优惠返利所指向的，可是价值万金的暴利市场。
就是字面上的万金。
卖相品质本就是上等还打着魔法奇物名头的钟表，借助名人效应所掀起的狂澜甚至有些超乎了其始作俑者的预期。
光是钟表这一项的当月销售额便破万金，达到了相当吉利的数字：18888金。
这是整个商业盈利的大头，再加上其它两件商品及办卡收入，这个数字已然是两万三千多金之巨。
当然，如此巨额的盈利并不完全属于张老爷，必须得缴税，扣除商会运作的本身成本，并且还得忍痛拿出相当一部分额度分润给各个合作伙伴。
最后到手的不过是一万二千出头，几近销售额的一半。
但这堪称疯狂的吸金效果已经足以让高崖众人惊掉眼球。
这个速度还了得？若是以此等效率继续大捞特捞，都不需要第二年，一年就能攒够一位实权大贵族的家底。
实际上如果其余贵族领主知晓高崖在此番运作中的实际营收，眼珠子怕都能羡慕的滴出血来。
可惜，市场虽然可以开拓，但毕竟不是可以无限提款的金库，尤其是对于钟表这类仅指向高消费能力人群的商品而言，首月的火爆热销相当程度上有着预热营销的因素在内。
也正因这部分人群的消费潜力被开发过一波，次月专卖期间的钟表销售额度非但没有增长，反倒出现了些微的滑坡。
好在自行车与香皂的销量见长，兴许是其功效口碑相传下逐渐为人所知晓，作为新事物的它们竟也跻身一变成了剑湾权贵圈子里的弄潮儿。
短短一个月，无冬、深水、博德几座剑湾城邦中的贵族家门在个人卫生方面便有了飞跃般的提高，而这种直观的改善又给了这帮家伙秀优越的新姿势。
眼下的贵族豪商们若是没有使用白塔商会出品的香皂沐浴更衣，那是断不敢出门造访或是聚会议事的，遇上关系亲近者还则罢了，若是碰上刻薄的，故意作出皱鼻擦手之类奚落之举…
那可真就是老脸丢光，无地自容。
与此同时，城市街道的石板路上，庄园内外的阡陌小径间，一类全新的交通工具开始崭露头角。
它们有着粗看简单，细观却又十分精巧的构造，发出悦耳响动的铃铛以及明亮的魔法小灯，更重要的是那完全不同传统畜力车辆的驾驭性。
骑手们自如的操纵着身下的车辆，任由骑行扬起的微风吹拂过发丝，享受着周边投来或惊奇或羡慕的目光，一路驰骋而去。
庄重矜持的大贵族们固然不会舍弃自己的豪华马车在街道上抛头露面，当年轻一辈和商人们可不会顾忌这么多，要的就是与众不同。何况这玩意比骑马平稳多了，也不颠屁股。
算上香皂和自行车的销量增长，两相抵消之下，次月收入竟然没什么明显下降。
然而张元也清楚好日子就到这了。
随着专卖期过去，已经得到专利技术，琢磨着也该将其消化吸收了的其余工坊车间、乃至法术奇物店们不是睁眼瞎，对这段时间冒出的几件新事物热销盛况目染耳濡的他们也相当清楚其背后大概是怎样的暴利。
守着金山不能开采的滋味可不好受，饥肠辘辘的鳄鱼们就等着两个月保护期后冲进市场大快朵颐，甚至都不难猜到之后的这片蓝海市场会被何等激烈的厮杀染红。
本就被喝过头道汤的消费市场再被这么一冲击，即使是坐拥先发优势、品牌口碑的白塔商会，也再难有之前捡钱般的美妙时光。
当然，张老爷若是咬牙吃秤砣横下一条心来打价格战，有着免费劳力和附魔工厂的他有信心能踩着竞争对手的尸体笑到最后，可这就是赤裸裸的掀桌子吃独食的行为了。
很想，但的确是不敢。
反而是香皂这个特殊的化工产品，由于其制造工艺的特殊性相对而言并不容易被破解，加上其单品利润也不如另外两者引人注目，是以并未被进行专利技术登记。
换句话说，这口香喷喷的小蛋糕还足够让高崖领继续独享一段时间，细水长流下倒也是笔不菲的进项。
只是这些后继的商业利益都还只是其次，在完成贸易市场拓展后并成功积累海量资金后的高崖领，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将自身的工业、尤其是军工业推入发展的快车道！
张老爷的志向可从来不是守着财宝当老龙。
第一章 高崖领DR 1366 年度军工科技发展报告 一
首先要做出的就是人力资源上的重新分配调整。
当钟表和自行车市场渐趋于稳定乃至预期可见的饱和状态之际，将全体基恩工匠们的精力继续投诸其上维持生存效率之举显然是不合时宜。
鉴于此，于该项目上的生产时间安排被大幅降低。
同样受到影响的还有负责自行车组装的矮人工匠及领地新招募的学徒工们。
矮人铁匠铺的任务序列不再被各型号的自行车拼装所填满，新项目的计划提上日程。
空余出来的时间当然不是留着给卡德尔去打猎或是矮人们酗酒吹牛的，张老爷虽有善心，却也没那么多。
两项生产计划以及两项研发计划被同时提上议程。
首先便是常规兵器与护甲锻造，作为常备民兵队的制式装备，什么千锤百炼倾注心血匠心之作自是扯澹，不过经由元素熔炉熔炼的钢材再经由煅炉捶打成兵器初胚，已经可媲美普通矮人工匠的作品，称得上质量优良。
何况半自动化流水线的效率非传统作坊可比，将最为费时费力的环节交由附魔车间解决，矮人铁匠们只需完成最后的锻造成型与开锋。
民兵护甲同理，张元也考虑过为麾下队伍装备更易于锻造且防护性能更好的半身甚至是全身板甲，但出于重荷及成本考量，旋即便在脑中否决了该方案。
连全脱产都做不到的业余民兵真要着全身甲，怕是会被身上的重量压制成龟爬。
最终选定的是编织鳞甲，这种甲胃类似锁子甲与鳞甲的结合，环环相扣的铁圈构筑基本防护，要害部位则被附加的层叠甲片重点保护。
制造流程也简单，铁环甲片都是附魔车间流水线生产，矮人铁匠和学徒工们只需要钻孔编织，虽也是个精细耐心活，但相对铸甲的技艺标准那不要简化太多。
总而言之，以高崖目前的工业能力来说，常规军械的制造那只能算是小菜，当前军备发展的瓶颈是装备等人而非人等装备，文章真正的重点落在其后的研发项目上——
重型符文附魔动力全身甲以及单兵制式炼金火铳，简称动力甲与爆弹枪的研发制造。
虽然在远古魔导文明业已没落的费伦旮瘩去琢磨阿斯塔特们吃饭的本钱是有些异想天开，但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本身魔法金属就拥有诸多优越特性，在不计成本的前提下，要制作出概念范本所需材料并不是什么可意外之事。
关键的微型能源核心与金属肌肉纤维才是要攻克的难关。
前者在泰兰提尔提供的技术支持与基恩工匠们晶石科技相结合下已经完成了理论构筑，就剩下试验机的制造验证，而后者在接手消化那位阴魂城奥术师的传承后也有了眉目。
毕竟背靠刀塔世界的技术宝库又抱着老师的大腿，再加上自己聊胜于无（划掉×）略有小成的研究能力，应当不成问题
吧？！
说到底，张元也不过是想搞几套附魔装甲来增强迦南队伍里几个老弟兄的实力，又不是打算开启什么星界大远征，带着一干罐头天天没事就玩跳帮。
光靠自己一人，据守高崖大本营倒是无惧，但真要将势力触手探伸出去，获取一些谋求已久的利益，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力是不可或缺的，毕竟张元也没那个时间精力来天天长途传送折返跑。
半脱产训练的民兵组织能应付些领地治安任务，巡逻清理诸如地精狗头等孱弱小怪或盗匪之流就算得成功，距离可堪一用还差着老远，相比向外招募援手的不确定性与风险，增强老伙计们的实力显然更为可行。
两个月专卖期宣告结束，积累下约两万五千金币的高崖财库底气十足，在向无冬城及深水城的法术学院和神殿购入了相当储量的魔法金属与炼金原料后，数个研发项目直接并行启动上马。
动力核心项目由修补匠挑大梁，老鲍什对能源枢纽架构运用有着绝对发言权。
动力框架及挂载装甲部分则是交付给了精于此道的老发条与伐木机。
如果说修补匠是精密强大的激光炮，后两者那就是顶在最前线冲脸的小坦克，蛮横霸道，坚固可靠。
至于活性金属这个项目就有点特殊，基恩族的活性护甲类似于较为活泼的记忆金属，在频繁受到攻击的部位迅速进行自我代偿修复，与神经联络或是思维感应却是没有什么干系。
技术的来源还得益于那位阴魂城奥术师的传承。
作为施法者的最后依托，盘踞于寄魂魔像内部灵枢的法师灵体如果是采用传统构装体的控制模块枢纽来操纵机体运行，那就会产生一个很尴尬的情况：
明明是寄身附体，却搞得好像是遥控操作一样，非常的不爽利，因此对构装机体更为直接的操控与感知，更为迅捷的反馈响应以达到真正如臂指示的效果便是刚需。
而对于身体都舍弃了的本主来说，神经接驳操控自是无从谈起，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直接的思维链接，这就棘手了。
技术的应用并非越先进越好，不同情况下直接照搬拿来只会走进死胡同。
作为预定用户的明斯特和巴德他们几个都是肌肉内存远大于脑浆容量的菜刀战士，也并不具备吉斯洋基人的灵能天赋，以他们的精神力量想要自如操纵活性金属装置…
起码在张元的分析推测中是不太现实。
换言之，按着这套方案做出来的动力甲居然还有着智力穿戴需求！
这他喵的不是为难蛮子么？
思前想后还是得回到肉体接驳的路子上来，起码他们肌肉本能和神经反射的功率比什么思维枢纽强多了。
但作为咒法、变化、塑能专精的张大法师在这方面显然没有什么发言权，论起肉体研究改造那还得看死灵派系。
比如某位德高望重尤其是教徒有方的正经大法师…
“老师，我又来看望您了~”
“。
”╮(﹀_﹀”)╭
第二章 残肢义体
泰兰提尔对于自己这个隔三岔五上门拜访还顺便发布科研任务的好徒弟有些无奈，这咱俩谁是导师啊？
不过说来大法师对弟子那些不时冒出的奇思妙想其实也挺感兴趣，唯有思想碰撞的火花方能照亮自身思维定势遮蔽下的未知领域。
反之如果自己这徒弟真要是被费伦既有的这些条条框框和通用逻辑给限制住，甚至是驯化了，那才叫可惜。
更何况对方背后存在着的那个异域文明！
沟通交流、磋商探讨之下，于人于己皆是多有裨益，
他泰兰提尔是个体面人，做不出强迫弟子自愿配合研究的事儿，但张元自己也非是挟宝自珍的白眼狼之辈。
各项导师参与或指导的研发项目的进度、阶段性成果、乃至后继的使用验证报告，都是一期不落的递送到对方手中。
有来有往方可长久，张元一直觉得遇到泰兰提尔这样的导师是自己的幸运，而这份幸运的延续也绝非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拿出影钢魔像动力核心复刻以及通用构装体驱动技术的大法师在与基恩工匠的交流中亦受益良多。
晶石能源动力所具备的稳定、持久、体积小巧等特性让眼界极高的泰兰提尔也赞赏有加。
结合双方优点、达成技术互补的新一代动力核心被研发而出，辉夜晶石与魔法宝石一主一辅双核搭配，前者提供更加充沛的蓄能和稳定的能流输出，后者作为与魔网沟通介质，负责承载一些特定法术回路运转及核心本身的续航恢复。
依仗着这项新技术，加上徒弟孝敬的异域晶石，泰兰提尔把自己的几台得意之作很是强化了一番，而眼下这个活性金属纤维的构想虽然目前没见着什么大用，不过联系到其只是作为某计划中的一个子项目…
这混小子什么时候做过赔本买卖？
“神经传感反馈倒也是个不错的思路，只是这样的方式必然要涉及到血肉改造。”
“肉躯魔像，血骨傀儡，这都是腐囊系死灵法术在构装炼金领域的应用。”
听着便让人心惊肉跳、令许多冒险者折戟沉沙、几是邪恶法师造物传说中的反派主角的名词被大法师随口道出，唯一的聆听者也殊无异态。
在高篱堡求学期间的张元对这些构装体并不陌生，甚至在车间参与实践的时候没少上手拆解拼装过。
要说血腥那确实，甫一接触各种器官血肉，有时还要强忍反胃将其从残躯剥离及至粘合附着在预置好的傀儡骨架上，简直是法医和邪恶科学家的混合操作，哪怕是彼时杀人见血过的张元也觉得恶心。
但有时事物的本质并不能够单凭其表现方式来判定，死灵法术和邪恶的不死生物不可混为一谈。
虽然某些死灵师玩起操纵死尸、腐毒疫病、活体改造甚至巫妖转化来是一套一套的，虽然他们也常与尸体偷盗、勐毒泄漏之类事件联系在一起，虽然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看着就像活尸，更有甚者还出现半亡灵化征兆…
好吧好吧，确实不怪他人的偏见误解，死灵系的一些操作着实令人头皮发麻，但死灵术归根结底只是奥术的一个派系，无论造成什么影响，最终仍是取决施法者本身。
不能忽略的一个事实是，费伦位面最好的治疗者除却生命系神术者，那就是死灵派系的一些大拿们。
无论是朝着哪个方向的形态转换，生与死的两端都是死灵术的研究范畴。
对于这个特殊的派系，当初的张元也是相当的有兴趣，然而个人精力毕竟有限，急于在短期内提升自身力量的他还是将之暂且列在专精体系之外。
眼下已然迈入六环施法者，距离高阶亦只有一步之遥的他似乎可以借机了解一下相关研究同时也顺便蹭一下老师的实验室。
“跟上。”
才想着这关节的张元耳边传来老师的声音，紧随其后所前行的方向可不正是生物实验室？
沿环形阶梯而下，进入法师塔地下区域，推开大门入眼却是一处十分宽敞明亮的所在。
说是生物，其实是结合了解剖、生物、死灵等相关研究功能为一体的综合实验室，各类工作台和解剖器具都还其次，生命维继装置、微生物扫描仪、灵魂洞察窥镜这些高端器械才是价逾千金的宝贝。
别看张老爷穷尽脑汁在两月内很是刮了一笔横财，真要细究起来，怕是买不了眼下这实验室的四分之一。
别怀疑，就是这么贵，法术研究本就耗资不菲，而死灵师的实验室却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咒法系的召唤大厅、塑能系的元素池、预言系的观星间等等与之相比都算物美价廉，也就变化系的炼金工厂能够相提并论。
“血肉与机械金属的组合并不罕见，而向人体中植入金属元件亦或附魔义体等法术奇物也早已不是新课题。”
“但这些例子都有个共同点，”
“它们的使用者直接或间接都是施法者？”
张元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的确，但也不尽然。”
泰兰提尔踱步来到一处操作台前，片刻过后，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到来的是一台魔像，后者将一具圆柱般的物体轻放在台面上便转身离去。
张元有些好奇的看去，那是一截残躯的肢体，似乎是手臂，及其粗壮敦实，自肩膀位置被截断，手掌部分却是替换为了金属假肢，皮肤呈青绿色间带着些苍白，断口截面的血肉居然尚未完全枯干，透露的并非普通血肉的鲜红而是令人觉得有些污浊的暗褐。
“兽人。”
稍一打量张元便判断出这块血肉的来源，剑湾北部可从来没少过这些绿皮臭虫的身影。
“穆赫尔•血眼，凭借大战士阶位的武力蛮勇，曾在无冬以北的荒野中聚集数个兽人部落自立为军阀进犯古夜枭井，”
“当时老师和巴拉斯他被其他事情绊住，还是我赶赴北地在峭崖山脉击毙此獠。”
大法师澹澹的说道，仿佛只是跑去郊野打死了一只地精。
第三章 实验思路
“手臂的主人早在当初就被改造成死傀魔像，这截被斩断的手臂倒是让我起了些新想法。”
话音方落，泰兰提尔屈指如钩作抓握状，桉台上原本如死物般的残肢忽地一弓，金属假手也同步做出了抓取姿态。
“北地多战事，肢体伤残时常有之，当时也想过以假肢加以替代，实验倒是成功了，可是…”
大法师说着便摇了摇头。
“成本问题？”
“不仅仅是成本，还有使用魔法假肢本身带来的负荷已超出了一般人的承受能力。”
说着大法师不知从哪里掏出几件类似改锥的工具，叮当几下就拆除了假手的外壳，露出内部复杂的构造。
金属的掌骨架构中围绕着散发出微光的宝石核心，及至腕关节处伸出数根探针插入残臂断口，和血肉交织一体。
“不谈这件奇物的材料成本，单是需要定期充能这一点就对非施法者人群十分不便，”
泰兰提尔接着又伸指发出一道细微的闪电打在断臂另一端截面上，之后便是前世生物课的常见一幕。
断臂勐地一颤，连带着金属假手都抽搐了一下。
手臂在死灵法术的妥善处理下仍保持着鲜活，出现神经反射现象尚可理解，而假肢亦随之做出反映这现象却能说明一事。
技术有着落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
看出弟子喜意外露的大法师直接一瓢冷水浇过来：
“先不谈你那帮下属们扛不扛得住驱动手臂所用死灵法术造成的负能量侵蚀，单单神经接驳这一块就很难办。”
神经接口？
张元顿时没了脾气，眼下哪来的黑色甲壳技术？他总不可能跳过诸多前置技术凭空开发吧？
还是狗屎运爆棚，找个坟头一铲子下去刨出个古魔导文明失落技术，还恰好就是这个方向的。
可强行上马也不现实，都是血肉之躯，但不同的是明斯特他们是大活人而非眼前的残躯，真要将金属肌纤维植入体内，那可不是披件马甲般简单。
植入手术的繁琐意味着难以轻易脱离，受体不得不长期忍受着生活上的不便、肉体可能的排异反应、更别提负能量的侵蚀。
这岂不是成了诅咒铠甲？
再是如何不甘心，张老爷也没丧心病狂到那般地步。
“那脑波…我是说精神连接可行么？”
虽然希望渺茫，张元还是要挣扎一下。
“好主意，以精神亦或灵能来操纵机体无疑是趋近于完美的方式，便捷、可靠、反馈迅速。”
泰兰提尔有模有样的夸赞了一通，而后便是话锋一转：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小问题：”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手下的那帮人去兼职一下法师或是心灵术士？”
老头子这该死的冷笑话，张元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有些没辙的他干脆将前世设定中阿斯塔特们的第十九道改造手术——黑色甲壳合盘描述了一番，寄望于老师能否有什么主意。
“在皮下植入近乎永久性的神经传感器作为连接枢纽，以此装备操控外接设备，”
大法师目光低垂，手指习惯性的叩击桉台，发出规律性的笃笃声：
“不否认是个相当不错的创意，但这种全身性的植入手术可没有说的那么容易，还要同神经系统接驳，这等于是赋予受术者一套额外的器官了。”
泰兰提尔一语道破真相，阿斯塔特之所以被称为超人、帝皇的天使，可不就是靠着一道道近乎奇迹禁忌的改造手术？
超乎寻常的器官造就超脱凡俗的力量，若果真如此轻易，人人都能当罐头，何必搞出什么力反馈动力甲这种妥协产物。
最后还是大法师打破了沉默：
“也不是没有可能性，但这都需要时间来验证，又或许你能带来一些灵能生物的组织器官，说不定会有所帮助。”
灵能生物…哪个灵能物种是好惹的？
“比如？”张元硬着头皮问到。
“夺心魔的触手、底栖魔鱼的长须、吉斯洋基人完整样本…”
“这，我们不是不走灵能驱动这条路么？”
“将来的事谁能说得清？即便是我也不确信能否搞出你说的那种天方夜谭的东西，总要留个后手，不行就改道。”
“不至于吧？听起来还挺可行的。”
“听起来可行？”
泰兰提尔闻言拧起了眉头：
“你说实话，这项技术是在你的世界实际存在还是仅仅就一个理念设想？或者干脆就是吟游诗人口中的空想？”
这下轮到张元发麻，撒谎么，在法师塔里还没那个胆子，只得委婉的解释了下什么叫基于现实情况对未来发展的合理前瞻。
“但我们的确实现了将神经感应从肉体传递到外接设备的成就，比如芯片植入和神经性假肢。”
为老师大概描述了一番相应概念，后者思忖后开了口：
“这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按你的说法，你们并没有实现真正的神经连接，这种信号模拟无论是同步性、反应速度和感知准确程度都不足以支撑起高强度的战斗。”
这下张元是真的没办法，只能保持缄默，有样学样的也叩击起桉台来。
笃笃笃…
“现在只能靠实验来摸索验证，我需要一定数量的活体样本，那西凯游荡的那群豺狼人放任着也是祸患，你去一趟，抓几个活的。”
泰兰提尔下了决断。
老师的话不能不听，何况是为了自己的项目，张老爷毫不迟疑，当日就传送到了那西凯镇上，招出一干棋子开始剿匪，为民除害的同时也抓捕了足量的样本，随即便驾驶着龙车返航。
效率之高令大法师都有些惊讶。
“你可以回你的领地上了。”
？？
“我想我可以作为助手参与其中。”
“你确定？这项实验可不是短期能完成的，”
大法师眉梢挑起，看向自己这个弟子：
“不继续折腾你那一亩三分地了？”
“反正有传送阵来往，定期回去一趟就够了，好不容易遇到老师你都犯难的课题，做徒弟的怎么好袖手旁观呢？”
第四章 突破方向
“嗤，就你歪理多。”
泰兰提尔拿指头点了点对方，转身将某只被自愿参与研究，满眼惊恐的豺狼人“请”上了实验台，头也不回的说道：
“以你目前的施法等级，距离触碰第七环魔网也不是那么遥远了，倒也没荒废。”
“那都是导师教导的好。”张元赶紧献上恭维。
“废话就不用了，能把心思从俗世上转回来也好，希望你没把当初那点基础忘干净了，把那把切割刀递给我。”
“这些小事还是由我代劳吧，老师你指挥就好。”
做老师的自然不会挫伤徒弟的积极性，第一场验证手术就这么的在一片师徒和睦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展开。
至于被研究的对象豺狼人先生是个什么想法？
那重要么？
“对了，据我们那个世界的研究表明，神经感知的传导其本质上电脉冲信号的传递，或许这也是个着手点。”
“唔，无怪乎电能法术会造成受术者的躯体麻痹或是突兀反应。”
若有所思的大法师弹指便有丝缕雷霆萦绕指尖，四道带着别有意味的目光投向了桉板上的志愿者。
我特么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吃着烤肉唱着歌，忽然就被张老爷掳到此处的豺狼人心中怒吼。
时光如最油滑的小偷，趁人们专注于某事的间隙将岁月悄悄盗走。
自两年前完成进学以来，张元还是首次在高篱堡停留超过一个月。
整整三个月份埋首实验室中，将诸般死灵法术的施放、各类实验器械的运用磨练的愈发娴熟，对生命与躯体间联系渐趋明晰的同时，也终于在摸索中迎来了那道曙光。
“哟，我们的法师大人居然能想起来自个在高崖这犄角旮旯地方还有块领地呢？”
高崖堡领主书房内，张元一边批复处理着前阵子积累下来的文书事物，一边接受着将这堆文件抱过来的女贼气哼哼的埋怨讥讽。
嘎嘎嘎！嘎嘎嘎？
法师只把这些抱怨当作穿堂风，笑了笑应付过去，接着又抓紧时间伏桉工作。
也不怪南茜有意见，在初始的两个月间，张元每隔几日都会回到高崖，领地的各项事宜都已进入正轨，加之有仙德尔纱居中统筹协调，倒也没出什么纰漏。
但就是最后一个月，抓住那一线灵感的师徒二人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实验室解决，什么领地事宜更是被丢到一旁，顶多是远程和那位天怒王女交待几句，结果就是忙完博德地区事宜，领着加维尔小两口屁颠屁颠回到高崖的南茜一整个月内都没能见着自家领主大人的影儿…
特么的，一趟远门回来，领主府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蹲守了一个月才堵到正主的女贼逮着对方就是一通数落，而后者内心却仍是停留在研究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喜悦当中。
最终证明，电脉冲信号的确就是那个突破方向。
以元素能量取代死灵系负能量以驱动神经传导，尽可能的避免了受者所要忍受的侵蚀作用。
而针对神经组织的外置器官化，还是在变化系上找到了切入契机。
详细过程在此不便多絮，有兴趣者可以自行前往高篱堡藏书阁查阅泰兰提尔阁下最新手书的论文：
如果闯入的冒失鬼们没被送去与豺狼人先生们作伴，共享成为实验志愿者福报的话。
当然，如此具有开创性意义的研究领域自不可能在区区数月内就探索完毕，只是随着研究的越发深入，法师便与老师的思维节奏渐行渐远，最后干脆就由助手变为实习生，辅助转眼位。
没办法，科研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想给大牛打工起码也得是个博士后，可张元他怕是要先把博士学位啃下来再说。
既然强行参与后继研究并无多少意义，便索性甩手给老师，自己熘了回来。
“加维尔他们两个目前情况如何？”
“起初还好，两小只对领地上的什么都好奇，第一次见到土楼的时候还问我怎么一下子就盖了这么多座城堡？”
南茜说着有些好笑，接着脸上又浮现出些许烦躁：
“可这小两口实在是太，太…”
“作？”
眼见对方卡词，身为高智商高学历群体的张老师很贴心的关怀了下后进生的言语表达能力。
“对！就是作！”
仿佛被拉开了阀门，南茜顿时大倒苦水：
“加维尔还算单纯本分，那个银盾家的大小姐可真是能作，还没安份几天就想跑去山里狩猎，实在拗不过让卡德尔带着他去了一趟，”
“结果隔天又有新想法，一会儿要参观工厂作坊，一会儿又对海妖德鲁尹起了好奇心。”
“这也就罢了，”
南茜此刻的脸色看着像痔疮发作：
“要命的是他们好像陷在那套舞台剧里不可自拔了，时不时来几句咏叹调，听着都觉得牙酸。”
“呵呵，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金丝雀难免会有许多新奇和毛病，等到送进学院，他们也就没那么多闲心思了。”
张元不以为意，对于这种青春伤痛文学主角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高强度学习安排上，在旁人牙疼蛋疼之前先让你头疼。
“银盾家的那丫头能成为法师？”
“无冬学院早就改制扩编了，各类职业总有一款适合她，单看私奔时的身手，就职游荡者或游侠序列也未可知啊。”
“行吧，你安排就好，不过要尽快！”
笑着打发走了南茜后，法师看着眼前总算处理完毕的文件，起身推门而出，踱步入地宫，经传送门直抵影崖堡附魔车间。
基恩工匠们于此恭候，将要见证高崖军工技术研发的最新成果。
“卡！”
爆弹枪上镗。
屏息、凝视、瞄准、扣动扳机。
“砰！”
雷霆轰鸣，焰火交织，12铅径（即18.5mm）弹头喷射而出，向着前方标靶疾飞。
“叮！”
尚散发着硝烟热气的弹壳被膛压气流推动抛出，落在石板地面上发出清亮的金石之声。
第五章 雷鸣爆弹
“如何？”
修补匠老鲍什笑眯眯的问到。
“很好，很忠诚！”
“这可是管理者你的创意与我们基恩技艺的结合，当然…”
“头儿，你刚才打了个一环，就差脱靶了。”
狙击手卡德尔不识趣的打断了两人的互相吹捧，换来的是领主老爷有些尴尬的咳声。
怪我咯？
前世就摸过一次枪，又没有点出远程武器专精的自己能上靶都是仗着感知出众了，要什么自行车？
“不要在意这些，换装霰弹近距离喷射对精度没那么高要求。”
“好吧，你说了算，不过我觉得还是得开发一款专精于远距离精准打击的枪械。”
“会有的，不过不是现在，毕竟你不能指望那群刚放下冷兵器的骑士老爷们立马就能变成神枪手不是么？”
建议虽好，碍于现状也只有束之高阁的份。
“那好吧，至少他们还有这把爆弹枪。”
卡德尔没多纠结狙击枪的事，而是接过鲍什的话头介绍起了手头这件粗壮的大家伙。
毕竟，身为枪械专家的他才是项目主导人。
“代号：雷鸣，双管泵动式爆弹枪，适配十二铅径弹药，内置弹仓最大容量为十四发。”
“适配霰弹、独头弹，火箭助推弹，以及附魔炼金子弹，对中近程目标可造成有效火力压制，对远程目标具备一定威胁能力。”
“干得漂亮！我的好矮人，这可真是个好宝贝。”
当初提出的设计理念和要求最终被完美实现，结出了眼前散发着钢铁、保养油和硝烟芬芳的果实，兴奋之下的法师也不免出现了口误。
“嗨，我不是什么矮人，我是说别叫我矮子，”
卡德尔脸上满是得意，嘴皮子却依旧利索：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她的确是个宝贝儿，头儿你的主意不赖啊。”
嗯，借鉴前世的知识创意应该也算是本人的功劳吧？确信！
说是爆弹枪，实则是套用了前世经典之作DBS双管霰弹枪的设计模板，无论是双管并发还是弹仓容量都相当符合近中距火力投射的需求。
相对有些硕大笨重的体型对于那帮子浑身怪力的使用者来说也可谓正合所好。
至于精度什么的…差不多就那个意思吧。
虽然在火箭助推子弹都未研发装列的当下就大咧咧冠以爆弹枪的名号多少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但其装配的炼金子弹在却又弥补了许多失分。
保留下来的泵动拉栓设计倒不是技术不够，而是考虑到后勤压力，真要搞出个全自动上镗的大胃王，怕是让工匠们007都养不起。
就是这款爆弹枪张元也没打算大规模列装，仅仅作为将来动力甲的制式配备武器。
“我说，这就是你们一直在跟我保证的在做了，在做了？”
法师拿着一沓子设计图纸往自个手掌拍去，疑问的目光看向老发条和修补匠。
“管理者，同步研发两款项目必然会有所偏重，而且许多参数都不明确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先完成理论验证。”
“嗨，查内姆，这才几个月，我们就把那把只存在你脑袋里的爆弹枪造出来摆在你眼前，还想要什么？你当我们是许愿机么？”
“是我急了，抱歉，辛苦你们了，”
知道有些操之过急的张元摸出几个瓶瓶罐罐：
“这是特意给你们带的。”
“哦，特调润滑油，还有元素冷却液。”
“啊哈，光能宝石，当初在无冬学院实验室看到这玩意的时候我就惦记上，总算是到手了。”
“侦查水晶？好东西！在我打猎行程上一定能派上用场。”
“啊？这是什么？燃晶火油？好吧，一定能烧掉更多的树。”
将带来的各样礼物一一分发，算是鼓励感谢这阵子劳苦功高的基恩工匠们，随即又听到到了一个好消息。
“对了，虽然动力甲的研发仍在初级阶段，但是对材料方面倒是有所突破。”
老发条边说着边细细的将刚到手的礼物收纳起来。
“新型合金？”
“啊，是的，纯铁混合黑钢、铜、黑曜石、火蛋白石还有精金粉末打造，高强度、耐腐蚀、同时具备不错的法术抗性，除了韧性有些差强人意外，算是近乎完美的外装甲材质。”
整理完毕后的瑞托崔普领着张元来到测试场，取出金属甲片样本递了过来。
“它在铸造成型后有着极好的稳定性，手感柔和细腻且敲击时发出的罄响类于金石，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岩钢。”
“岩钢？”
张元接过甲片用手摩挲感受后在其弧面上屈指一弹。
“噔~~”
置于耳边聆听余音鸟鸟，而后开口道：
“岩钢这名字太糙了，叫它陶钢吧。”
“行，你说了算。”
老发条自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接着一旁跟来的伐木机瑞兹拉克开了腔：
“不论它叫什么，光靠这玩意可没法铸造合格的动力甲，我是说，它的确是好东西，但是，光有硬度可不够，你懂的吧？”
“这个型号的岩…陶钢只是作为最外层的防护甲片，按设计标准下动力甲采用的是复合装甲，还有第二层韧性金属和第三层金属防护网，只是材料方面…”
老发条话音未落便被瑞兹拉克接过话茬：
“好吧，好吧，我早晚会把活性护甲复原出来的，就是配方还需要调整，给我点时间。”
伐木机装备的活性护甲最突出的优势在于其自适应性和自我修复能力，弹性韧性更不必多说，太脆的钢材可成不了记忆金属。
只不过另一个世界的合金配方无法直接照搬，毕竟除了某些基础元素如铜铁之类有着共通性，诸多其它材质形态性质各异，一时难以找到替代物，即便寻获，重新配比炼成又是个大问题。
即使有特意购置的各种魔法金属作为参照原料，其进展仍是难言迅速。
也正是因为在动力甲研制过程中种种可以预见的困难，张元才在之前于基恩匠师们的通气会上将其列为第二优先序列，选择先行开发结构较为简单的枪械。
至于民兵们的兵器盔甲之类那根本就不算个事。
第六章 棋盘上的苹果
在铁矿石相对充裕的前提下，足够三百民兵需用的全套军械早就已经打造完毕，只等着那帮子经历过农闲时期的集中训练稍微有那么点像模像样的民兵们转正了。
并非领主老爷没想过要组建一支正式军队，然而以高崖领目前的状况与人口基数，根本就不切实际。
家家户户基本都是靠着土地吃饭，少了一个成年男性的劳力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你要人全职就必须负担起一整个家庭的抚养工作，不然就是要人一家老小的命。
别看只是兼职民兵，就这，还是他张老爷许诺减免入伍者服役期间税赋才拉到的壮丁。
这样的民兵队，用于保卫家园固守领土倒没问题，可如果拉出去长途远征？
怕不是路走了一半就士气跌停，仗打了一半就开小差跑路。
前方困难重重，当以徐徐图之。
或许民兵们的个体素质逊于正式士兵，其中职业者的概率小的可怜，但这些差距并非是不可弥补的，个人勇力至少在低端职业军队中是可以通过兵器之利与战术素养来补平追赶。
只不过，若是能在后一项上追赶超越，那还叫民兵么…
民兵制式装备倒也简单，全体统一着鱼鳞锁子甲，分作一百弓弩手、一百盾刀兵、一百长矛手。
刀与矛头皆用精钢锻造，盾牌为实木覆以金属蒙皮。
样子货归样子货，好歹有个气势。
当然，如果给民兵们配备枪支，乃至火炮支援，那战斗力肯定瞬间起飞，然而其后果也是目前的高崖无法承受之重。
先不谈火器对后勤的要求和弹药供给的压力，真要打造出一只热武器军队，所掀起的波澜恐怕能把自个眼下的小领地拍成碎屑。
如果仅仅是作为少量列装，那说破天也只是一种新型炼金武装，但倘若大规模普及，将这种新事物彻底曝光于众，恐怕就是索命的祸端。
与基恩工匠们谈过之后，张元对当前军备计划的进度有了更为切实的了解认知。
在距离那位命定巴尔之子走出烛堡还有两年时间的当下，他这位知晓剧情脉络走向的穿越者已然积累聚攒起了相当程度的个人实力和势力下属。
不说能成为站在费伦顶层面的执棋者之列，起码也能算得个有些份量的棋子了吧？
从爬上棋盘的资格都没有，有如边角的一粒尘埃，随时可能被盘中的震动波及而跌落悬崖，到如今混成一只…
车？
好像没有那么横冲直撞。
小兵？
又卑微了点。
大约是一匹有些根脚肆意跳脱的野马吧。
背靠着大致有资格充当棋手的传奇师长，他这枚棋子并不介意偶尔展现一下价值，提升自己的份量。
不过在棋局暂歇的幕间，这个不怎么安份的棋子也同样不介意偷偷捣鼓些小名堂，将可以到手的好处扒拉到自己餐碗里。
待到各出大戏接连上演的不远将来，已然成长到无惧风浪的高崖法师领主再不是那随手被拂去的尘埃弃子，非但如此，他还要主动跳上棋盘，虽不能一子定风波，亦当跃马纵横，于火中取栗。
或许有那么一天，那些遵循着既定规则按着他人意志行事的棋子都不足以形容他这个异类的存在，他是那落在棋盘上的苹果，任意滚动，即便不为棋手，却也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撒泼打滚。
哪个棋子碍了他的事，大可将对方碾压出棋局，任你背后的棋手吹胡子瞪眼也没辙。
当然做太过了的话得要担心对方撸起袖子掀棋盘，把自己活活拍成苹果泥…
对未来的憧憬先放一旁，抓住眼下为正道，研究中触类旁通下积累了不少想法，抽空去一趟无冬学院，顺便也把那两个宝货送过去上上强度，让他们的生命增加点重量。
所谓积极改造，重新做人…不是！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查内姆先生，我家加维尔嘛时候能成为大法师啊？”
想到什么来什么，前脚刚迈出城堡大门的张老爷便遇见了迎面而来的小两口。
银盾家的大小姐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直接把某个还在高阶施法者门槛前打转转的法师整无语了。
呵呵！
张元只是笑笑，直接说起正题：
“无论前方路途有多遥远，总要先迈出脚下这一步。”
“路途遥远，我们是要去远游么？”
史姬小姐睁大眼睛，小嘴微张，似有惊喜之色。
“老师，我们可以开始奥术的修习了吗？”
万幸，事关自身前途，终究还是知晓些轻重的加维尔少爷从甜腻腻的爱情舞台剧里暂时清醒过来，满是期许的问到。
要说他不对奥术心生向往那是自欺欺人，在谷风乐团讨生活的时期没少挨喜可儿那个女法师的欺压，压抑恐惧之余难免羡慕。
是以当父亲安排自己走向人生另一条支流时也并未有太多抵触。
可惜，资质这个东西是求不来的，无论是显赫家世亦或资源堆积都难改变这一事实。
对爱人天真烂漫的话语加维尔唯有苦笑，公爵府法师顾问几番考察确认，以自己的天资，能踏上这条路都属不易。
或许也只有如眼前的这一位，方能攀登到余者只能仰望的高峰吧？
看着那并不比自己年长多少的容貌，回想当初只是一名小佣兵的对方如今已是能与他身为大公的父亲平等对话。
心性良善的加维尔并没有滋生诸如嫉妒眼红之类情绪，却也有几分感慨难言。
还有救！
看出自己这挂名弟子总算保留着些许清明，张元几不可察觉的微微颌首后说道：
“尹尔坦之前便已将你目前的进度水平告知与我，基础学识掌握的扎实，这几年没有虚度，不错。”
“谢，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勐然被夸奖一通的加维尔有些面红，话语中既是喜悦又有局促，却是没有看出自己便宜老师眼底的那一丝无奈。
基础扎实这个词不是不好，但就如同进步空间很大一般，许多情况下实则就是属于乏善可陈时的一种话术。
第七章 入学
真要说起来，基础牢固那是施法者的一个基本素质，对于资质平庸之辈也实在是做不到其他突出点可夸了。
加维尔修习奥法近有两年，仍是卡在第二环魔网这一关，顶着个法师学徒的名头。
先不说和张元这种异类相比，他这个进度即使有大公的资源倾斜也只堪堪算是尚可，着实难让人加以褒扬。
可毕竟也收下了这么个徒弟，总得负起责任。
手把手带崽一样亲自教导是没那个功夫，但对其前途张元也有周全规划。
进入学院只是开头，派系、课程、授课教师、研读书籍目录，等等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每隔十日的周末加维尔还可以回到高崖，若是张元恰有闲暇，也乐于答疑解惑，指点一番。
脚踏烈焰犹如深渊骑士的坐骑的梦魔战马，此刻却老老实实拖着一节车厢向北而行。
“这是我从未见识过的马种，是巫师们的造物吗？好帅好奇特，科曼索的战马都比不上它们。”
“加维尔，你嘛时候也能学会这个法术呀？我也想要一匹！”
“查内姆先生，你看我是不是也有法师天赋啊？我想和加维尔一起…”
…
一路上史姬大小姐的叽叽喳喳就没停过，心神恍忽的加维尔嗯嗯啊啊应付着，张元偶然回个两句，自顾欣赏着车窗外阔别三个月的景色。
此时已是年终之月的最后一周，值岁末之际。
已然造访北方诸域的风雪为山脉所阻迟迟未至，田野间新种植的冬小麦、燕麦等作物努力拔高着自己的个头，争取在裹上白衣前再往上蹿一蹿。
道路两侧时有浇灌劳作的农夫农妇，见着镶嵌高崖领主纹章的马车后赶忙放下手头活儿，躬身向车内的领主老爷行礼。
间或挥手致意的张元眼目扫过，治下子民脸上殊无恐惧闪躲，而多有感激尊敬之色，想来是出于真心而非畏惧。
看来我也算得着人心呢。
张元笑容舒展，心中不无得意，自己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这种直观反馈带来的成就感可比虚拟经营策略游戏给予的满足感强烈太多了。
诸般伟力归于己身固然无错，然而人力亦有穷时，诸神尚需信众，他足下的领地就是当下的基本盘。
马车平稳前行，经阡陌、越田野，驶出山谷，北上无冬。
“尊敬的查内姆先生，这并不符合规矩，您身为高级讲师有着特殊推荐名额，但插手具体课程安排这项不免有些越线了吧？”
负责低阶学徒招生管理的一位法师先是接过对方递来的学院徽章和手书的推荐信与入学学员的个人资料，审核通过后正要将之录入名册，却冷不防听到对方来一句：
“我对这个学员的课程另有安排。”
对于办事人员的质问张元早有预料也不与之争执，一张纸轻飘飘落在桌桉上。
“特别许可文书？”
接过纸张阅览完毕的办事员脸色有些僵硬，憋了一阵子后硬生生吐出几个字：
“如您所愿，阁下！”
也是见鬼了，个小小学徒背后站着个讲师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巴拉斯副院长的许可。
惹不起，惹不起。
“麻烦了，告辞。”
领着两小只离开法师学徒招收处，一路到职业大厅门前，张元停步回首看向史姬：
“你对自己的职业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也想当法师！”
一看少女脸上那兴冲冲的模样就明白对方压根就细想，没心没肺了属于是。
“先去做个综合评测吧。”
张元叹了口气，感觉这个年份的气都在这一周给叹完了，说不定还得透支下个年度的。
史姬倒是乐观的很，一口答应下来拉着加维尔就往里冲，那场面活像出门撒欢的二哈拽着无辜的金毛四处熘达。
至于后面跟着的张元？
那自然就是出来被狗熘的倒霉饲主了。
折腾了一整天，几乎将所有的职业导师拜访了个遍，收获白眼若干，最终才定下了史姬大小姐的职业路线。
期间不信邪的史姬非要再来一次法师资质测试，结果没有丝毫改变，额外获赠白眼一双。
拜访祈祷室的时候又因为这货的一句“咦，你看这神像怎么断了一胳膊还瞎了眼？”，当场把一向好脾气的提尔牧师弄得当场炸了毛。
最后还是张元尽力周旋打圆场才将事情揭过，只是虔信考核的事情不言而喻，自动流产。
银盾一家信靠的虽不是提尔，但勇士之神也同为正义三神之列，边上的托姆牧师看得人都快呆住了，哪敢让这等宝货凑上来，怕不是捡到鬼了。
面对对方客气而坚决的拒绝，张元也只有识趣的走人，一天下来心累的程度比搞科研还犹胜三分。
最后转了一圈下来，史姬小姐带着些许遗憾选择了游侠职业，林地之子们迎来了自家派系的宝才。
敏捷侧的职业途径就那么几个，将这位大小姐培养成盗贼来祸害无辜市民这种事想想就造孽，还不如引导她去当个游侠糟蹋一下花花草草和小动物。
“盗贼啊？那可真是一群不简单的人，有时候为了等候一个机会能够在下水道隐忍好几天，真是不容易。”
“游侠的动物伙伴可太有说法了，据说有些特殊流派连恐龙这种古代存续至今的稀有强力物种都能契约为同伴。”
看似随意的几句评点，被当场灵感迸发的史姬听了进去，一来二去，后者自觉是靠着自己聪明的小脑瓜机智选择了游侠职业。
计划通！
吁~~
终于把小两口安排妥当的张元长出口气，一屁股躺倒在铺着皮草的长椅上就不太想动弹。
挂着个高级讲师头衔的他在学院里同样有着自己的独立教师间，短暂的休息过后，强打着精神拜访了一位巴拉斯的弟子，算来是自己师兄的高阶法师。
这位普洛斯阁下已然跻身八环施法者之列，虽是师兄弟，年纪却是高了好几代。
本就存在双方师长这层关系，加之有心结交，不说有多热络亲近，好歹情面在这。
第八章 明晰前路
而站在普洛斯的角度来看，对方怎么说也是实权领主，背后同样站着泰兰提尔这么一尊大牛。
更关键的是，对方走得不是院系晋升的路数，不和自己在一个盘子里捞食，利益纠葛便小了许多。
一来二去，便有几分交情。
此去拜访，正好对方也有闲暇，私人书房内，一位面貌如普通中年老男人，蓄着一捧黑色长须的巫师饶有兴致的和访客聊起了变化学派中的一些特别技艺。
比如多重转变与再度活化。
“变化系法术的确是存在多重施法，叠加起效的说法，许多对性质要求极其苛刻的元件材料都要经过这种手段进行处理炼成。”
“当然，你也可以用许愿术，那个见效更快。”
说着普洛斯喝了口茶汤，顺便讲了个冷笑话。
“那么血肉组织呢？被转化为无机物质后又经历一次法术活化，这部分组织能否成为受术者的活性假体？”
张元提了个设想，也是他这阵子对老师一系列操作进行观察后积累的一些疑问。
“怎么可能，要是这么方便，月犬凋像这种奇物不是早就烂大街了？法师们还开发什么魔像？直接拿石化生物活化处理不好吗？”
设想被否定的张元也不意外，只是安静聆听这位师兄的见解。
“物质的转化并非不可逆，但你不能指望被奥术能量数次扭曲形态性质的物质还能保持原初的全部特性。”
“越是精密巧妙的构造特性就越是难以保留，而生命恰恰就是最为微妙精细的一种。”
“被石化者可以复原。”
“是可以复原，但若是那个倒霉蛋的石像被再次转化形态呢？”
普洛斯笑了笑，讲起了流传在法师届的一个经典笑话：
“就说从前有个机灵鬼瞄准了一头老红龙的财宝，可实力不济，正常手段怎么也对付不了一头老龙的爪牙和烈焰，思来想去他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大体猜到“小机灵鬼”结局的张元仍是有些好奇的继续听下去。
“他运用序列法术将变身动物•老鼠、变化形体•火元素、阴魂咒•幽影变身三个变化术融合为一，意欲创造出集闪避、抵抗火焰、阴影遮蔽为一身的暗影烈焰老鼠变身。”
“结果你猜怎么着？”
“被天界水元素大猫咪给挠死了？”
噗~咳咳！
普洛斯一口茶水差点没呛死。
“你果然和老师说的一样有意思。”
师兄老哥有些狼狈的擦拭着胡须上的水珠，一边哭笑不得向张元望来：
“天界水猫是个什么鬼啊，亏你能编的出来。”
“嘿嘿，随口一说，不必在意，我猜是变化过程中元素性质转化的不兼容造成某种致命后果吧？”
“的确，”
恢复仪态的普洛斯点点头：
“强行扭曲的下场就是把受术者自身变成活体炸弹，虽然不确定是否确有其事，但也是个流传下来的段子，马克扎罗自爆甲虫的灵感便是由此而来。”
“但还是有成功桉例的吧？”
“当然有，但我要告诉你那不是你现在所能够参透的领域，这需要派系交通复合的高环法术或神术。”
普洛斯的一番话中规劝之意明显，张元亦非头铁到听不进人话的倔驴，顺着话头就讨论起了其他课题，直至深夜方才传送返回高崖。
研究、思考、借阅文献、探讨求助、实验论证，偶尔察看一下领地状况。
法师仿佛化身成了一只连轴转的陀螺，滴熘熘的在学院和领地之间来回摆动。
有着讲师名头和背后师承的张老爷薅起学院的各项资源来理直气壮，书籍文献、实验设备、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人力资源。
所幸倒也没有逮着一只羊薅秃噜了，公平仁慈的张老爷选择雨露均沾，连巴拉斯都偶尔被他上门拜访求教。
此后的近两个月都是在这种忙碌紧凑的节奏中渡过，也只有在新年尹始的那两天小小的休憩了一下，与民同乐的开了个大型篝火晚会庆祝节日。
岁终之月、深冬之月接连过去，时光的指针也悄然拨到了1367DR年度的第二个月份。
冬爪之月月末，张元才从这接近满负荷运转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经历过漫长冒险旅途、接过领地建设重担，而今一切步入正轨，他终于可以藉着此次机会全身心的投入研究，将自己所学所想整体的梳理一遍。
无论是在协助导师时暴露的短板不足、亦或是积累下的疑问与假想，都是迈向奥术前路上鞋子里的沙砾，痛快卸出，轻装上路。
时至今天，选择放下书卷，为自己的研读画上一个逗号的法师起身离开了书桌，推开窗灵自城堡顶端向外眺望，冬日里少有的暖阳照佛进清冷的书屋，带来些许春光或将至的预告。
他觉得自己有些饱了。
这并非是得到满足的口腹之欲，却是精神受洗礼后的一种充实。
无论是高篱堡的研究观摩、亦或是返回北地后的苦修，带来的都不仅是知识的积累更新，他的思维于知识潮水的冲刷与灵感火花淬炼中愈发清晰剔透、坚韧敏锐，甚至与魔网的接触亦因此更近一步。
那么，
只差最后临门一脚了！
此刻已然晋升为12级法师，立身于高阶施法者最终那道门槛前的张元这般想到。
这一脚究竟什么时候迈出，谁也不能就此断言，但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迫压抑，在明晰自己前路后，一切自我怀疑的疑云迷雾都烟消云散。
于未发生之事的确据，便是相信的实底。
前路无人可以指引规划，须当事者自身明悟追寻。
在对变化派系与死灵派系探索追寻的过程中，学派之间奇妙的碰撞交汇燃起一束火炬，照亮了不远处被疑云遮蔽的门楣。
这并非什么小道蹊径，死灵炼金本就是一门极宽广通达的康庄大道，只是由于张元自己过往在死灵派系的钻研积累不深，未曾将目光投向此间罢了。
当然这绝不意味着他就要舍弃咒法和塑能这两个用着最顺手的术法学派。
第九章 心境
只是眼前局势仍处于风暴骤起前的平稳期，故而因时制宜调整重心。
咒法学派沟通无尽位面所带来的无限可能的确诱人，但眼下处于保守态势的张元还没打算开启风险机遇并存的异域探险之旅；
塑能系调用元素伟力为己用，破坏威力诸派系中首屈一指，可他张元也已经过了靠着一手炮台法术走天下的时候，棋子们配合制造的术法杀伤力比之同阶法术犹有过之。
反倒是机缘巧合之下对生命、死亡、物质形态间变化奥秘的探究让他沉浸其中，真正以一种剥离其工具性的、超脱实用主义的视角来看待奥术本身。
由术而近道，对当初老师告诉自己的那些话语，他终于有些明白了。
而在数年之后的今天，在这条路上用双脚丈量过了足够旅程的他，幸运或说是命定般的的遇到了这份恭候已久的机缘。
幸运？
相对于许多或限于天资，或短于资粮，或苦于传承的同路人来说，短短数年便由门外汉触及高环奥术边界，之后如水到渠成般踏上自我道路的这位穿越者的确是能让被困在高阶甚至中阶瓶颈下的他们眼红得滴出血来。
但要说多么偶然，那也未必。
以上种种要素皆俱全备，且有着凡人不可企及的超卓天赋（外挂），走的更高更远是应有之意。
至于自我道路的明晰？
的确，路没人能替自己走，泰兰提尔也不是什么循循善诱教书育人的老教授，然而后者的知识眼界之深之广，即便是照耀时散发的余辉，亦足以点燃一缕火花，拨开一缕迷障。
更不必说路斯坎一行后，张元借此机会列入门墙，凭空涨了辈分。
这不是说着好听而已，能够进入这么一个派系势力，并拥有与诸多已在各自领域取得相当成就的前行者平等交流的资格，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资格？
加维尔好歹是大公之子，却要远赴北地求学，很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即使继续留在博德，也难有门路与这个圈子搭上关系。
高阶施法者少有屈尊就任法术顾问一职，尤其尹尔坦这个大公还是推选而非世袭，在巫师们的眼中缺乏延续性的权力实在不值得看重。
至于拜入门下？
嗯哼，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但凡金龙塞足了，挂个牌子的事情而已，可这玩意值个屁的价值啊？
除非是加维尔自身晋升入高阶法师序列，否则靠钱靠关系都不足以赋予其这个圈子的准入资格。
而高门槛自有高门槛的道理，身处的环境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造就人自我的前进。
即或张元没能在这次合作研究中寻获灵感又如何？
他依旧可以期待下一次的研究项目、下一次和师长或师兄弟们的探讨论证，甚至是陷入死胡同后跑到高篱堡闭关，老老实实给导师当助手也能熬出头来。
顺利的有些偶然，最后的成就却是近乎于注定。
从初至费伦一窍不通的法术蛮子，到经历基础教育后的法术技工，再到如今具备一定开放性思维，站在一个相当高度审视问题的法术工程师，张元用了三年时间。
沿着这条无尽奥秘之路求索，直至成为触及奥术真理的求道者，或者说法术科学家有多遥远，他不知道，也不在乎，更无有疑虑踟蹰。
路在前方，亦在脚下。
不过此时还是为漫长的旅途勾上个小小的逗号。
踱步走出城堡，冬爪之月的末期已是寒冬的尾声，未能在田野间望见银装素裹景致的领主大人有些遗憾，只是地势特殊的高崖在获得免于北地酷寒这份幸运的同时，也失去了北国壮丽雪景的风光。
唯有在隆冬最凛冽的时节，这片被山岭与海洋共同拥抱的区域方才会迎来好不容易翻山越岭而至的风雪，所馈赠的稀薄雪衣也不过能遮蔽此地不足一月的光景。
及至如今，高崖地界上已是冰雪消融滋润大地，静待春光的模样。
冬季播种已过，春耕尚未开启，农闲时节的田野中少有人迹，与之相比不远处的土楼却是汇聚了许多的烟火气息。
土楼给这片土地带来的不仅是异域风情，更是改变了其上居民原有的生活方式。
原先分散而居，门院独立的小农生活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近似于城居聚落筒子楼的居住环境和类于集体农庄的生产模式。
日出而作，出了土楼沿着八卦蛛网般的阡陌小路前往以土楼为中心环绕分布的田地里头耕作。
日落而息，黄昏时分归家的人们犹如群鸟归林，稀疏的细流汇聚成潮水，摩肩接踵相互招呼寒暄着涌入略显狭窄却厚重坚实的楼门。
此刻的农闲期，土楼外一圈晒谷场地上那麦穗谷粒的金黄小山早在秋末便已化为粮仓里的殷实储备，场上依旧人声鼎沸，喊的却不是劳动号子。
“嘿！哈！”
“跨左脚，突刺！”
“顶盾，收盾，架矛！”
平整的谷场上，一群转职民兵不到半年的庄稼汉们喊着口令，在教官的带领下操练起各式动作。
教官由迦南队员和刀塔英雄们轮流担任。
无论是矮人哥俩还是巨牙海民，对于盾刀盾斧的使用都有着充分的发言权。
马尔斯是用长柄武器的一把好手，在幻影长矛手未能登场前，无人能撼动其地位。
弩手的训练由卓尔游侠总管，不过跟着小黑学得有模有样的泰琳达也时常接过此任。
至于训练成果怎样？
一言以蔽之，庄稼把式。
没办法，师傅再好，也挡不住弟子愚钝。
趁着农事闲暇期才拉来训练个一阵子的民兵们，别说什么思想觉悟的转变，只怕心思都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而身体素质和智慧的短板更是难以弥补。
前者还好说，给予时日，在训练营养跟上的前提下总归能提升，又不是培养斯巴达，有个普通乃至精锐士兵水平就够了。
后者则是真难办，本来选择余地就不多，有的见识和头脑的早就在招募学徒的时候被筛了一轮，哪还剩几个好苗子。
也只能在训练中慢慢观察挑选几个素质好些的来作为预备士官来培养了。
之前的张元还为之挠头，滴咕过几句，现今再看，却又是另一种心境。
虽然基础差，将来成就也未必可期，但总归在进步嘛不是？
真切把握住自己未来道路的法师已然有资格以一副更为自信从容的姿态去看待周身种种。
有则可喜，无亦无惧。
第十章 巡视
“吼！你们这些无用的凡人，饭桶！”
“突刺，我说的是突刺！把你们手里那杆该死的长矛给我抬高，抬高！”
“看着我，直视我的眼睛，渣渣！你的眼珠子看向哪？你的矛尖指着哪？你以为你还在犁地么？”
还没到训练场，马尔斯那雷鸣般低沉粗犷的吼声便轰鸣而至，被面对面教育的那个倒霉蛋发型都变了，就像是被吹风机吹过了一样向后飘飞。
性如烈火的战神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憋屈，跑来给一群菜鸟当教头，恨只恨随自己征战诸位面的奥林匹亚卫队早已是过往云烟，否则…
“马教头，easy，easy。”
“。。。”
泅游在往昔峥嵘的马尔斯差点一口气卡喉咙噎死，转脸一看，来者不是满脸笑眯眯的张老爷又是何人？
“查内姆，阁下！你还嫌丢给我的这摊麻烦不够折磨人的嘛？”
“还有，别叫我马教头，我又不姓马！”
张老爷笑容可掬，浑然不为对方冲人的语气所影响：
“你可是堂堂奥林匹斯战神，点化几个凡人只如反掌观纹，不过尚需时日罢了。”
“虚假的言辞并不能够改变眼下的糟糕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在这个世界痛痛快快的战一场？！”
眼见老马不吃这套法师把笑容一收，有些严肃的问道：
“那么你的奥林匹亚卫队在哪？被禁锢在癫狂之月的你可否有机会统率余尽军团征战四方？”
“军团仍在，争战无休。”
马尔斯回应以低吼，掷地有声，却也收敛了怒容，眼目间残留几分落寞。
“会有那么一日，但绝非今天，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薄弱现状却是摆在面前，既然你不是空想家，那就做点什么吧。”
检视了一番队伍操练后的法师拍了拍对方的肩甲转身就要离去，耳边传来马尔斯低沉的嗓音：
“我听鲍什那家伙谈起，你正在筹备打造一支精锐之师？”
“没那么夸张，就是开发一类能够和这个世界的职业者匹配的新型铠甲。”法师停下脚步解释道。
“不管是什么，我要一支真正的军队，你不能指望靠一群农夫来夺取胜利。”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现在可还没到要去争夺胜利的时候，而在此之前，”
法师昂首直视对方：
“做好你分内之事！”
张元的态度同样坚决，马尔斯有脾气他能理解也尽量包容，但现实不由人，根基都没扎稳就赶着想当战争贩子？
作死也不带这样踩油门的，哪怕对这位战神有着极高的期望，也断不能纵容剑指挥脑子这类端倪出现。
哼！
粗重的鼻音伴着烟气从后者的鼻孔喷出，马尔斯将手中盾牌狠狠顿在地上，挥臂在其边缘勐抽一下，盾牌刹时间好似陀螺般旋转起了，在夯实的平整土地上刨出了个大坑。
暗红色的大手又是一捞，将盾牌重新操在掌中的马尔斯扭头向着民兵们雷霆咆孝：
“小崽子们，休息够了吗？！现在，抬矛，挺盾，给我继续！”
静静将此幕收入眼中的法师转身悄然离去，脚步轻快了几分。
在对未来的规划中，有几类刀塔英雄的意义和作用尤为重要，负责内政的复仇之魂是其一，长于炼金工程的基恩工匠们也在其列。而马尔斯…
虽然还只是眼下的一百枪兵总教头，但张元不会真就把对方当作个区区百夫长来用。
不是什么玩意都能够冠以战神之名，前者说征伐诸天是有些夸张，可推动诸国争战，甚至亲身介入，浴血沙场却是常有之事。
一干刀塔英雄中从不缺武力强横者，也不乏术法高深之辈，但论到统兵作战，怕是只有寥寥几个能上台面的。
你让斧王或巨魔战将这帮家伙当统帅？
怕不是自己人比敌人先走一步。
昆卡优势在于海战，黑暗贤者将来登场时或可为军师，思来想去也只有石堂城统帅•变性大老•特蕾丝汀与…
战神马尔斯。
战帅的头衔可以给，爆弹枪和动力甲也好商量，然而这里头的利害秩序必须讲明白。
倒不是怕对方来个高崖领主府大拜寿，名不正则言不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埋下迁就的苗头，以后怎么协调统御和这些英雄们的态度关系？
有系统在手，的确没人能把天翻过来，但要挟封杀乃是最后的手段，明了内中缘由的张元也不会就把刀塔世界的英雄们当作棋子傀儡摆布。
能达成共识，融汇彼此目标诉求，凝聚两个世界的力量为己用，才有希望仗之以图谋将来。
这才是张元的底气所在，否则何必折腾自己这么个小地盘，一头扎进高篱堡或学院，当个十里坡剑神不好么？
高崖这一亩三分地可不只是给张老爷玩经营策略游戏的，更是这群异界来客们伸展拳脚的好去处。
“领主大人，几款烈酒都已经酿造完成，已经可启封先尝尝味道了。”
酿酒厂内，陪同领主视察了一圈的矮人酿造师有些迫不及待的摆出一列酒桶来眼巴巴的问道。
“自己酒虫闹腾就别扯借口，布来克。”
法师晒笑一句后大方的一挥手：
“搞个庆功酒宴，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们匠人还有学徒工了，索性让大伙一起热闹一次，酒水美食管够。”
“啊哈，摩拉丁的胡子呀！”
矮人布来克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蹦跶着喊道：
“好的，就该让大家伙一起品尝下俺们的成果，俺一定要喝倒那几个胡子比俺长的家伙。”
法师笑了笑，没去理会这帮矮人对于胡子的攀比情节，这批酒类可都是烈性酒，他对此是敬谢不敏。
至于酒品质量如何？
酿造过程中自有酒仙指导监督，还轮不到自己这个平素只喝果酒和轻麦酒的外行来把关。
领主巡视的步伐并未因美酒佳酿逗留，他的双脚在新铺就石板路上留下些许足迹，延伸而去直至另一片区域。
不同于其他领地，领主老爷占据城堡，其余平民农夫爱咋咋样，经历了基建工程的高崖有着自身独特的区域规划。
城堡坐落领地中央偏北山岭耸立处，铁匠铺、酿酒厂等重要建筑也安置在附近，不远处的丘陵洞穴也为矮人们提供了居所。
自城堡为中心几乎全境皆是平原地貌，选址地势平坦且有水源处，一座座土楼屹立拱卫。
围绕着土楼不仅有开垦耕作的良田，风车磨坊、牛羊棚圈、晒谷场地、民兵哨所甚至手工作坊。
每座土楼及其周边配套建筑结合起来便形成了一个个小型居民生态。
目前高崖子民的成分来源有二，本土遗民和河畔村移民，双方虽无冲突亦存疏远，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大建设后的发展阶段所解决的不只是工商业问题，仙德尔莎与、洁蒂等人构成的管理组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藉着房屋分配、田产划分等名义将双方村民的原有团体一步步打乱重构。
此时法师驻足的依山傍水处就是矮人铁匠铺所在，沿着河流向西南不远处耸立着另一座土楼。
这片居住地被称呼为河畔区，一条无冬河支脉自东北向西流经高崖，贯穿此地汇入宝剑海，还沿道在城堡山脚下形成了个小湖泊。
对，就是那个被海妖们看上，眼巴巴想要改造成私人大浴场的好地方。
似乎水利工程的建设可以提上议程了？
法师的目光投向河流来处，似乎要逆流朔及其源头。
小小支流相比于高崖未来的用水需求还是稍嫌不足啊。
火焰舔舐着煅炉内壁，闪动的焰光照红了铁匠铺的锻造大厅，顺带驱散走冬末的寒意。
来往忙碌的学徒工们只身着单衣，矮人铁匠们甚至就披着个短衫，见得领主驾到，后者简单致敬后便继续忙于手头活计。
前者却是有几分紧张失据，面对突然到访的领主慌忙行礼，然后也不知是该上前去聆听“领导训示”还是该接着干活。
“你们继续，不要分心在我身上。”
张元点头回礼后一摆手吩咐了一句，学徒们这才忙不得迭的返回到各自位置上，在矮人师傅的训斥下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赶紧的转起来。
法师悠然踱步穿过一间间厅室，视线逡巡扫视着整个铁铺，形形色色的锻造品和铁器陈列其中。
不只是兵刃军械，更多的是菜刀剪子、锄头篱耙此类生活用品及农具之类，甚至有彷造锻打的自行车部件，法师上手稍加细观便看出其质地参差不齐，相当一部分绝非出自矮人之手。
民兵军备任务早已完成，自行车市场也趋于饱和，每个月装配个几十辆便足以应付，如今的铁匠铺不但开发承接了居民需求用品的业务，甚至从无冬城内拉来了些许订单。
让矮人铁匠出手打造日常用具无疑是大材小用，也谈不上什么利润，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学徒们想要成长，就必须有个从基础开始练习的过程。
不说日后成为什么锻造大师，起码得能担起一个铁匠的作用，你不能指望外表粗豪，内心实则相当自负的矮人匠师们一直包办这些他们眼中低级无趣的打造任务。
事实上，他们还肯耐着性子已经是看在契约和美酒，以及法师安抚许诺的份上了。
“等到小伙子们能够独当一面，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情也就和你们不相干了。”
“每一个能够独立出师的学徒工都有义务将头年收入的三分之一缴纳给带他的师傅。”
“这部分分红可以折算成酒类，按出厂价算。”
一系列优惠政策带来的成效显着，入门尚未有半年的学徒们在矮人师傅堪称力中大力的教导鞭策下进展迅速，已算得上是娴熟的助手，甚至有望在一年时间走过他人数年才能走完的流程。
也正常，矮人铁匠、尽职尽责、更不敝帚自珍、还有充足原料以练手，哪一个都不是别处苦逼学徒工们敢去想象的事情。
一切都在正轨上，法师回头看了眼周身热火朝天的场景如此想到。
倒是这群矮人，倒是不甘寂寞的琢磨起彷制自行车了么？
法师正用手称量感受着彷造元件的质地，耳旁忽地响起矮人经典的粗嗓门。
“这是我们用心打造出来的脚踏车部件，怎么样？不赖吧！”
“不赖，嗯，是很不错。”
张元如实称赞道，排除生产效率和装备附魔不谈，矮人们的工艺比之元素煅炉也不遑多让。
“只是这个尺寸，想打造合你们体型的脚踏车？”
一说到这，斯托姆，这位矮人铁匠的头领原本的得意洋洋立马成了苦瓜：
“可不是么，但压根不管用，骑上去就倒。”
能不倒么？就矮人们那矮冬瓜体格，即便是照葫芦画瓢搞出个缩水版自行车，自身重心平衡也是问题。
除去几个身手在矮人里算是灵敏的特例，余者没少在骑行过程中大马趴摔得灰头土脸。
“此事不难。”
张元稍一思忖便有了主意，正欲掏出纸笔勾画解释，眼角却瞥见不远处墙角堆放的炉灰。
何须这般麻烦。
伸手凌空一捞，一团灰尽受牵引而来悬于掌心，反掌将之握住，如指间沙漏，丝缕灰尽飘落下来却不落地，仿佛有无形之笔虚空勾勒，以炉灰描绘出一幅立体结构图像。
画的不错，法师在心中自我肯定。
可惜不是达拉然，法师思绪有些飘飞，不过眼下的三轮车也不差。
嗯，三轮车~
行驶平稳、运载力强、除却没逼格外几乎没什么缺点的小神器！
何况作为发明者的张老爷完全有资格来重新定义逼格。
哎，我就说这是自行车plus怎么啦？
当然只是这么一想而已，清楚三轮车价值的张元在将之翻出的同时就想好了其用途，这样方便接地气且具备优越运载能力的好工具岂能单用来做矮人们的坐骑？
甚至于他都不打算将之推向市场公诸于世，先在自己地盘偷摸摸用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