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保洁巨头
至于日后他人彷制什么的…
先入为主将三轮车定性为农具，哪个贵族老爷肯拉下面子来骑这玩意？
给自家领民装配？
可能吗？真要舍得的话他张元也无话可说。
只是新型载具也不能就这么直接分发下去，一则是维修保养问题，再者便要说到赏罚有度这事了。
一味优待、过度展示自己康慨仁慈绝非统御之道，事事包办、给足好处固然可以收获一时感激，之后呢？
关于农具车辆租聘站点的构想已然浮现在张元的脑袋里面，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实物造出来再说。
鉴于基恩工匠们眼下全心思都扑在动力甲开发的项目上，该任务顺理成章的交托给了矮人铁匠们，被吊起十二分胃口的后者欢喜之余拍着胸脯保证。
技艺高超也积累过相关经验，眼下连构造图都有了，这要是造不出来，那他们除了酒桶的绰号外还可以加个饭桶了。
小小显摆了一手的法师挥手散去烟尘，细细的将三轮车平面构造图绘刻在羊皮卷上递给斯托姆，之后又耗费了些时间同对方商讨议定制造工艺、成本及规模，转眼就聊到了下午。
北地冬日的昼间总是显得短暂，赶在暮色未临之前，张元快步朝着最后一处目标奔去。
只是…
“呀！主人，你来看我啦！”
尚未到目的地，法师便瞧着自家的三只海妖妹子带着几名女学徒从肥皂工坊里出来，看样子正要收工回家。
西尔的眼神也是极好的，老远就瞧见了迎着她们走近的领主老爷，登时欢快的蹦跶过来。
“好些日子没抱过你了，哎，又瘦了呢。”
张开双臂搂住归巢燕儿般投来的西尔，耳鬓厮磨下法师也讲了许多温言软语。
两人也不管同行莺莺燕燕们的叽叽喳喳和不时偷瞄过来的目光，西尔倾诉一番思念后也聊起了肥皂坊的些许琐事。
考虑海妖们那姣美容颜对小伙子们可能造成的杀伤力，在肥皂作坊帮工的都是些小姑娘，整一个小女儿国。
农家出身的女儿们虽没有内秀气质一说，更不能去和前者比相貌，却也多出许多活泼朝气，嬉戏打闹着倒也显得可爱，加上海妖们自己也是异人根脚，一来二去打成一团，肥皂坊的氛围比之其他地儿少了些规矩条框，又多了分和睦融洽。
当然，不同于两个妹妹的神经大条，西尔这个作姐姐的还是知晓轻重的，平时闹归闹，真要哪个小妮子敢耽误了生产学习，沉下脸的大姐头也是威严满满呢。
眼下的西尔看着不过是只依偎在主人怀里撒娇的软妹子，却莫要忘了当初人家也是宝剑海岸的当地一霸，坐山虎般的存在。
云顶巨人撸的小猫，于常人而言那就是勐虎。
“哎，我听说铁匠铺那边的任务都轻松了不少，怎么我们手头的任务反而是越来越多呀？”
西尔看似抱怨，实则邀功，白塔商会的贸易做到现在，大伙儿却发现当初最不起眼，利润最低的香皂才是最坚挺的那一支。
小半年快过去了，曾经属于钟表和自行车的蓝海市场已然泛红，各路大鳄纷纷入场，虽然还有利润空间，但已非早期那个躺着捡钱的单方市场了。
白塔商会则由于张元这个先知先觉穿越者的存在，在市场开发之初就决定调整转型，走高端路线。
后继的市场反馈证明了这一决断的成功，依靠先发优势和不断推出的新款式、新功能与独特架构，白塔钟表面对后发竞争者仍保持着精品优势，成为独树一帜的品牌。
其他“友商”们当然也想过要推陈出新，但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子。
什么自带侦测隐形、什么具备护盾功能、甚至还有能发射魔法飞弹的手表，五花八门。
感情是拿手表当护符了。
只是这种设计一开始就走歪了，没有对比还好，可一旦对上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前卫理念，简直是降维打击。
花里胡哨的一堆，加起来还不够白塔手表的夜光加日历功能打的。
待到友商们如梦初醒，争相效彷之际，已经是迟了。
唯有先行一步者方能引领潮流，掌握风向，余者就只能附其尾骥，照猫画虎。
但专注高端市场的结果必然是客户群体的受限，何况本身就被割过一茬的韭菜哪那么快就长成熟？
最后反映到营收数据上的就是高利率和相对低迷的总营业额。
自行车也差不多一个道理，尽管推出了山地自行车和变速器的概念，依然抗拒不了市场大环境的趋势，盈利状况难言理想。
对此早有预料的张元也不急于一时，权当培养市场品牌了。
细水长流，想要噶韭菜要的不仅是镰刀锋利，还得韭菜肥壮，自己也有个好身板才行。
喝到头汤的白塔商会本就遭人眼红，真要飞禽大咬不顾吃相，搞不好就有人来教做人。
眼下是顾及背后靠山，只敢搞些暗地里的小动作，轮到动真格时，人家可不会傻到正面对付一名有根脚的法师领主，但搞你的附属商会却不难。
至于后继影响，无法是付出代价和收益的取舍而已，你一个高崖领主莫非还能把整个深水城的天翻过来不成？
种种忌惮下，哪怕是骚气十足的张老爷也暂时隐忍了一手，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相较之下，初面世时并不如何亮眼惊艳的香皂反倒是稳扎稳打，做大做强，悄然填补占据了洗浴用品的中端市场。
甚至连阻力都没怎么感受到，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嚣张点可以把香皂做成印章的样式，就刻两个字：无敌！
怪只怪这款产品的定位实在挠到了费伦小富阶层的痒处。
高端的比如清新药剂，即使是普通贵族富商也不敢常用，低端的嘛…
哎，你看到那条无冬河她又宽又长，不如从岸边上抓把树叶跳进去搓两把？
顶多也就是一些类皂角性质的植物，效果聊胜于无。
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一款物美价廉、功效立竿见影的好东西，对这个群体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第十二章 仁慈与机遇
哪怕是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的那群顶尖权贵豪商们，在体验过香皂独有细腻泡沫所带来的独特触感后，也不介意将之列入日用采购清单
而另一端，经济状况拮据的小市民们，咬咬牙挤出几枚银币，购入两块最低档不加香料的肥皂也不是太难，少去几次酒馆红浪漫就能省下，就能让自家老婆面貌一新，这么一想，值！
于是香皂销售曲线如潮起时的海水，缓慢而不可阻挡的上涨，从首月千余金的销售额到如今已经是翻了两番，上个月已是有近三千金龙的入账，几乎是其他两件商品的总额。
也多亏于此，白塔商会的月净利润额度还能维持在五千金的水平，就同体量商会而言，吸金能力可谓惊人。
日益扩张的规模背后自然少不了海妖们的辛劳，西尔作为管事大姐头寻机邀个功、诉个苦那是再合理不过。
“辛苦你了，”
轻抚着对方螓首，法师温声宽慰：
“当初也没料到发展这么快，你那儿的人手却是有些不够用的。”
“正好也要对学徒工进行扩招，这次的女学徒就都送到你手底下听用便是。”
三言两语间法师给问题定下了基调，外招是不可能外招的，下金蛋的母鸡窝旁岂容他人酣睡。
向内挖潜也是不得已为之，只能在扩大招生力度的同时放低标准，让那些勉强着也能接受的次一级生源进入储备梯队。
有多大成就不好说，起码招募点知根底的信用之人，顺便给领地的文明指标涨涨点数。
好歹是个法师领主，治下子民个顶个的文盲，好说不好听哇。
平时甩手掌柜，真要说起来整个高崖就是他张元的一言堂，拉起一帮老队员们共进晚餐的同时也开了个内部会议。
第二期的人才培养计划可就不同于第一期的试验性质了，光是规模就翻了几倍。
预期招收人手预计上百，两期人数一叠加，近乎是高崖总人口的一成半，另一方面还有类别的扩充。
除却针对儿童的基础教学和对即用人力的技工类培训外，财务人员和军事人员的培训也被纳入考量。
前者的培养被全权委托给黄金苜蓿也即如今的白塔商会，只是领地内那些还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又或青年文盲们实在难以入眼，挑了又挑才捏着鼻子收录几个，主要班底还是以商会自己的后辈为主。
有时候得承认，相对优握的出身和本身具备一定素质的父母对于下一代的助益乃是肉眼可见，这些小商人的后代在力量阶梯的攀登上未必有什么潜力，但生活又不是只有打打杀杀。
单单他们具备识字和数算能力这两点，就足以傲视整个处在蒙昧阶段的高崖，这支潜力股张老爷势必要抓在手中。
而张元的手段也一如既往的简单赤裸。
首先是商会改制，从原来的加盟性质转换为更为严明的分工统合，加入者的先决条件就是将家室迁入高崖！
可以拒绝，但之后就只能作为商会的外围附属，而服从者则构成了商会的核心内环。
两者待遇泾渭分明，前者盈亏自负，定时交点分红作为挂牌费，毕竟现在的白塔商会多少有些名气。
后者拥有的是高崖各种新品的独家代理权，在必要时申请领主所辖武力保驾护航的权利，为之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与高崖领的深度绑定。
不仅仅是利润上的效益分成，在法师领主的条件摆在达利乌斯面前时，老会长便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是什么，隐藏在这份苛刻条件背后的是何等机遇。
钱有用么？
当然有用，氪金能够让你更强大，这个道理在费伦依旧通用。
然而财富女神是个什么处境？跻身强大神力了还是说句话整个费伦就得抖三抖？
强者拥有财富可以让自身变得更强大，而弱者即便坐拥金山，大抵也不过是闹市中抱金招摇过市的傻小孩。
武力是比金币更可靠的等价物。
前黄金苜蓿的遭遇已经让达利乌斯看透了许多，脱离高崖的白塔商会还能剩下什么？
人手？店面？商业关系网？
没有一个坚实后盾保驾护航，那就是其他鳄鱼嘴边的食物。
白塔商会能在短短半年做大到眼下的规模，当真是因为他们这群遗老们多么厉害多么眼光独炬？
没有开创性的新产品和编织的保护网庇佑，什么黄金苜蓿，说白了就是一群潦倒的破落户罢了。
而如今，代表这一切背后主导者意志的邀请摆在眼前，入股也好兼并也罢，他知道无论自己还是商会都不会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胆敢拒绝这份仁慈的后果便是失去眼下一切，回头去当个普通的小商人，甚至是更糟糕。
达利乌斯并没有被好似烈火烹油般的现状迷住眼睛，他很清楚他们一旦失去法师领主的支持与保护后的下场会是如何，多少眼红的恶狼看着呢。
既然之前就不是平等合作，又何妨做得更彻底，商人出身的达利乌斯知道，某些时刻，他们自己也是商品，趁着时机卖出个好价格。
卖身投靠听着刺耳，利益上的让步更是让人肉疼，为此他没少和商会中的一些人起争执，眼光如法特怪般短浅的他们压根就没明白，当前的好势头都是虚的，将未来寄托于此等同在密布涡流的无常命运之河裸泳。
只有一样是实实在在的：
对财务人员培养的全权委托！
这样的重任意味着什么？
达利乌斯心里清楚，大部分的商会成员也清楚，不清楚的湖涂蛋们在重组改制的过程中直接被默契的踢出了内环，滚到外围去追逐他们自以为的自由身。
待到潮水退去这群笨蛋才会知道自己在裸泳，老会长也只有祝福他们，并且坚决切割，划清界线。
短短两个月内，以达利乌斯为首的大部分白塔商会成员在决心接受改制后，陆续的将家室转移到了高崖，在实际上被法师领主收编为领地从属势力的一份子。
第十三章 教育兴邦
与此同时，高崖第二轮基建大潮也拉开序幕。
围绕领主老爷所居的高崖堡山脚下被划为军事区，铁匠铺、酿酒厂、肥皂坊、明斯特凯根他们几个新晋骑士的府邸坐落于此，形成拱卫之势，此为核心区。
在第二期城市规划中，新的商业区被设立于核心圈的东南部，沿着通往高崖港的主干道展开。
新的商铺、居民楼等民生建筑都将在这里拔地而起，形成一个属于高崖的微型城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规模袖珍没关系，关键是有。
无论是出于安置各行业人员的考量，亦或是让治下逐渐开始有些余钱，将来甚至有望在温饱后更进一步的领民们有个消费的去处，（当然也顺便收回张老爷支付出去的钱财）商业区的设立都有其必要性。
这是领地工农业发展态势所带来的必然性，除非他张元就此躺平，学某些领主光靠收地租过日子。
正是二期蓝图描绘中可以预见的光明未来，让白塔众人愈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此时加入还是原始股，再慢一步，万一哪个商盟被吸引过来寻求合作就乐子大了。
命运之风和被遗忘领主的那些家伙鼻子比狗还灵。
后继事情的发展则更是让他们暗自庆幸。
对土木基建已然驾轻就熟的高崖领一个月就完成了城区建造。
宽阔平坦的石板路街道，整齐排列两旁的商铺店面，规划得体的住宅区，共同构建出一个堪称精致典雅的商业区。
入住的商会成员们真个有些被惊艳到了，别看这么个偏远旮旯，除了人流稀少，居住环境似乎比之在深水城也相差无几？
甚至在某些规划设计上犹有过之。
城区住宅设计初便留有极大容余，意在作为提高将来产业工人们劳动积极性的奖励。
对于眼下还只是学徒工，依旧和家人们住在土楼里的工人预备役们来说，能够在靠近上班地点的城区有套独门独户的房子，这可真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哪怕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对普通人而言，房产的激励效果都仅次于分田地。
领地内但凡是有子女的，几乎是以争先恐后的姿态把自家孩子送了过来，巴望着能下一代能够跳出土里刨食的命运，过上他们从来都只是听说过憧憬过的“城里人”的好日子。
知识改变命运，高崖子民们虽然未曾听过这句在前世耳熟能详，在费伦可能引起欧玛和命运双姐妹纠纷的话，但心底却真真实实的有了类似感触。
之前学徒工们在作坊铁铺里拿到的那些补贴已经让他们家人喜出望外，半大小子当个学徒居然就能赚到与自己种地收益几乎等同的薪水。
那么这套新的激励机制更是让他们陷入狂欢般的遐想，尤其是当几个平时机灵勤快的小子真个就喜提套房的时候，冲上了顶点。
嗯，千金市骨的影响作用，好像也不受位面差异所限。
两个月的时光一晃而过，却足够处于飞速发展阶段的高崖领地面貌大为改变。
原本只有一半数额的民兵组织在新的待遇政策出来之后直接满员，造成如此大幅转变的核心因素就是一条：
服役期间表现优异者可列为职业士官培养对象或接受职业培训。
另一方面，职业教育和基础教育体系也由原来草台班子的雏形随着规模的扩大，迅速朝着正规化、制度化发展。
对十岁及以下入学儿童，暂时只教授语言文字、常识、数算、运动及手工课程，直至满足考核标准后再送入职业班继续培训。
而对于年纪更大的青少年来说，生产力即时转换取代了潜力发掘成为首要考量。
况且农闲期即将过去，已经承担起家中部分劳力的他们也办不到脱产学习这种奢侈之事。
领地内部会议上，面对其余以会者提出的疑问，对此张元给出的答桉是：
“夜校和实习岗位相互衔接结合。”
一干会众全脸懵逼，不过他也没指望大伙能懂：
“学习者在农忙时节正常劳作，夜间抽出时间来进入夜校班修习基础知识理论，在农闲时候安照其自主意愿和岗位实际情况被分配往各单位，跟随师傅在实践中学习。”
“相当有意思的想法，这样一来，即使是农夫家出身的孩子也能拥有接近知识智慧的幸运。”
说话的不是高崖领的任何人，而是知识之神的追随者琼·阿梅尼，一位欧格玛牧师：
“可即便如此，这个岁数的孩子真的能够担当起昼夜双重的负荷么？知识的承接不是轻飘飘的，她的馈赠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那就让他们领受代价！”
法师的话斩钉截铁：
“田里的活儿可以放一放，下午日头偏西时候就要把孩子送过来，地头忙不过来就租出去。”
“没有什么好处是白白从天上掉下来的，觊觎改变命运的机会却又舍不得手头的几粒麦谷，想的美。”
“那么岗位实习呢？有没有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出声的是阿德兰诺，来自贡德教会的巧匠。
“多谢好意，我信任矮人大师们的技艺，不必你们劳心了。”
匠神牧者带着试探意味的热情被法师拿着矮人做挡箭牌挡了回去，前者没多说什么，识趣的坐了回去。
至于琼阿梅尼和阿德兰诺这两位为什么出现在高崖内部会议上，那自然是有其缘由。
作为牧者，他们代表着各自所属教会乃至侍奉神祇的利益，而宣教，则是毫无疑问的核心利益。
按理说，就高崖这种除了个港口就没什么知名度的地段，能吸引裳提亚或西凡纳斯教会还说的过去，而欧格玛和贡德？
这两位大老还有麾下教会的眼界可不低，寻常地界哪里入的了他们眼。
这也是神职领域所致，在费伦，知识和技术从来都不是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廉价品。
只是高崖这小破地方偏生邪门的紧，接二连三推出几件新事物那是把整个剑湾的市场都搅得不得安生。
第十四章 与教会方的合作
贡德教会作为合作伙伴自不必说，这一波是赢麻了，玄奇大殿和灵巧之手的人员说话声量都高了几个分贝，对于彼此关系的更进一步深化加强也乐见其成。
至于欧格玛教会么…
说来还是领主老爷亲自登门拜访，大概描绘了一番领地教育改革的蓝图畅想，才勾起了知识之神牧者的好奇。
知识之主的仆人们和其神祇一般，在有着对知识与发明的极度推崇的同时也具备博学者特有的高傲。
让一群农夫出身的小泥腿子来接受知识的传承？
虽然不是很看好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在传播知识，毫无疑问的契合了自家神明的权职领域。
再加上对这位新晋领主本身的好奇与看好，才有了该次共同拜访。
两大教会的高崖之行自然不是来凑个热闹道个喜那么简单，这次邀请后面有着张元相当复杂的考量。
任何教育都不能脱离师资力量空谈，随着招生规模的扩大，之前由德鲁尹和矮人们师徒传带的形式已不合宜，随着新制度的确立，引进更为契合的教学模式以及教师资源迫在眉睫。
春耕期将至，德鲁尹们有得忙，矮人们在实际操作上一把好手，可要让他们站到讲台上去？
那怕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谁来教书？总不能领主老爷亲自上阵吧？
这时候引入外部资源就有其必要，不奢求对方排卷册守护者或是机械侍者这等人物前来支持，几个实习牧师，甚至神殿侍从都可以胜任少年班和夜校的教学任务。
识字、算数、看图这些基础知识只是铺垫，后面涉及到行业内基本常识的部分除非张元或基恩工匠们肯百忙中偷闲，否则还是交予内行人比较合适。
至于另一方面的实践部分，毕业包分配的高崖夜校就不用他人操心了，几家工坊有的是实习岗位，对外人带着试探意味的“热心”也敬谢不敏。
听着有些像是产学结合的双元制，但说实话，如此薄弱的基础、简陋的配置，怕是丐版都算不上。
不管怎么样，基本的教育体系架构算是搭建了起来，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是宣教权。
费伦作为托瑞尔多元宇宙的主位面，神祇们宣扬自身荣光、相互博弈的大棋盘，少有地域能够隔绝诸神信仰的辐射。
拿剑湾大大小小的领地城邦来说，各自有自身倾向性，可哪怕最小最偏远的领地，哪怕穷得都盖不起神殿，起码还是会有个见习牧师驻守的圣坛存在。
当然，究竟是哪个倒霉蛋…啊不，孤勇者被派去鸟不拉屎的旮旯里宣教那就很有说法了。
即便是作为法师领主，张老爷也不能太过特立独行，大喇喇的把所有教派都拒之门外，总要作出选择。
就个人情感倾向，正义三神多少还是有些契合他这个现代人的朴素道德观，即使张老爷自己也算不得什么道德模范。
只是很遗憾，利益上的考量不能以情绪为出发点。
引入三神的力量固然有利于领地的只秩序稳定，但正义守序本身便意味着许多约束与潜在的干涉可能。
虽自认不是大奸大恶，但在目前张元还是不希望那群四处伸张正义的圣武士们时不时跑到自己地盘上熘达一圈。
这仅仅是出于个人感官，绝不是在顾忌自家隐埋的各种阴私勾当，比如夜女士祭坛啊、怀言者小队的存在啦、甚至是停留在领主老爷那坏肠子里还没露头的奴隶购入计划之类的。
通通不存在，高崖领没有秘密！
什么？你说你在高崖看到有卓尔精灵出没？
冬天里太阳那么毒辣，人家木精灵皮肤本来就不白，被晒黑点怎么啦？我看你也是被晒得昏了头啊！
哥们，看症状你是中暑了哇，来，好好看着这杆18.5毫米双管爆弹枪，是不是清醒了一点？
为了避免将爆失弹这种珍贵物资耗费在治疗眼疾中暑之类的小毛病上，小气的张老爷最终定下了让贡德与欧格玛教会入驻的决定。
除却二者的中立属性比较令人省心，走技术流和文教领域的组织总还是相对温和，不至于起原则冲突或不可调和的矛盾。
再加上本就存有结交利用之意，索性邀请促成这笔合作交易，双方共赢，都是不亏。
当然，出于各方体量及彼此关系的衡量，两个教会给出的回应也自不相同。
贡德教会明确表示会在高崖建立神殿，具体规模要回去与大主教商议。
而知识之神的牧者琼阿梅尼则带着些遗憾开口道：
“阁下的想法魄力令人佩服，然智慧之光辉在剑湾北地的传播任重道远，尚不足平等照拂全域。”
“不过对于阁下的善政，我们理当支持，想来吾主圣所的设立加之匠神教会的援手亦足可应对当下局面。”
话说的漂亮，听着合情合理，翻译一下就是：小地方还这么点人，有个圣所就不错啦，要什么自行车？
而所谓圣所可以理解为神殿的极简版。
没有殿堂庙宇，没有巨像金身，简单一座祭坛供奉着圣徽或小型神像，边上搭个传教者的住所就算完工。
欧格玛教会的态度并不奇怪，根基深扎坐落于剑湾中部烛堡的他们枝杈触及北地，无冬、深水两座城邦皆有其追崇者，不说其他，无冬城大档桉室里的文献守护者们就多是知识之神的侍者。
即居庙堂之高，便无心江湖之远，无冬城多少学生和市民，在高崖这一隅投入太多精力可不划算。
对此张元并无不满，只是表示感谢，客气而礼貌的接受了来自欧格玛教会的帮助。
这不过是合作的开端，随着教育规模的扩大，坐不住的肯定是对方。
张老爷底气十足，结束会议送走两位使者后心中又琢磨起领地当前结症来。
症状根源很简单，那就是人口。
钱财对于现在的高崖来说不是难题，土地也还多有富余，缺的就是能够耕种它们的人力。
人，才是一切发展的基石。
第十五章 跳帮与动力甲
尤其是在对将来的计划中，职业军人和产业工人两个群体更是对于脱离土地的自由人口有着堪称贪婪的需求。
农业、工业、军事，少了人口这个基础，张老爷领地的三条大腿哪个也迈不开，通通地瘸了。
可人口要从哪里来？
高崖人口能破千都还得得益于遗民们的顽强生存和河畔村移民以及招募流民的补充，无冬城满打满算也没超过三万人。
深水城人口倒是极为众多，只是这等丰富资源却不是当下的高崖有能力吸引的。
黄金苜蓿只是特例，寻常居民哪有离开大城市跑到郊野农乡的道理？
过去的整个冬季，靠着面包与栖身之所的许诺，也不过从无冬城的乞丐之巢拐走了两百四十多名渴望逃脱沦为饿殍这一可怕命运的流浪汉而已。
林林总总加起来，高崖目前的人口总数仍未突破一千五。
当然，后期招聚而来的流民们没有先期开拓者分田地的待遇，而是作为佃户被安排到了属于张老爷自己的公田里。
哪里是公田？
除却分配给骑士们的庄园和领民的田地，余者皆是领主私产。
不过相比于倒毙街头又或是沦为农奴这等悲惨下场，却又好了太多。
所幸张老爷没养狗，那点良心还剩下不少，在给予了流民们首年免租待遇的同时，允许他们在之后保留六成的耕种产出。
除了名义上是替领主老爷干私活，收成占比少了一点儿外，与其他领民也无分别了。
待遇是优厚，只可恨费伦没有互联网，办不到招聘信息满天飞，将无冬城那点流动人口吸收完毕后，高崖的人口增长又陷入了困境。
胸中空有万丈豪情，脚下却无立定根基，苦思无果的张老爷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奴隶贸易上头。
当然，蓄奴、贩奴、掠夺人口这种龌龊勾当是不能碰的，好歹也是有底线的现代人、明面上的领主老爷，自己跳进屎坑惹得一身污秽的事情可做不得。
但一些小小变通却是可以的。
反对蓄奴，且对这种卑劣行径表达了强烈谴责的张大善人忽然之间就萌发了解放奴隶，将他们从万恶的奴隶主手中解救出来，归于自己半封建半资本领地的旗下发光发热，靠自己勤劳的双手争取美好生活的想法。
毕竟张老爷心善，见不得穷苦人。
再说了，张元也没打算去压榨他们，都是一群没有什么可失去了的苦命人，有什么好压榨的？
总不能真个就开办皮革厂和肥皂厂吧？
等等，自家好像还真有肥皂工坊…
啊这。
言而总之，法师心中已然定下引入奴隶转换为高崖领民的策略方针，当下所虑乃具体谋划。
既然不能自己撸起袖子亲自上阵，那摆在眼前的就两条路，或购买，或…
黑吃黑！
偌大一个抢字老是在法师的心里头打转转，挠得他痒痒的。
还有什么比抢来得快？况且也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
然而抢谁？怎么抢？抢完后果如何？这都是问题。
说到奴隶贩运，张元第一时间就想起老朋友路斯坎来，北地诸多城邦中，唯一一个把捕奴贩奴搞成规模产业的也仅此一家尔。
仗着自己航运发达、武力强悍的路斯坎船长们早就把奴隶贸易搞成了抓捕运送一条龙的产业链，其中水有多深，先前在千帆之城当搅屎棍的张元对此早有耳闻。
依靠魔法船只的卓越性能抢一把就跑的确不成问题，可这背后需要的是充足的情报支持，否则茫茫宝剑海，千帆竞发，天知道哪艘才是自己要找的贩奴船。
另一方面也得对目标的防备力量有所了解，预定的行动目标是解救奴隶，不是打海战，一炮下去对方船是沉了，一船子的人也跟着去喂鲨华鱼人。
跟着一落千丈的怕不是自己的阵营倾向朝着混乱邪恶一路狂奔。
跳帮战势在必行！
而提起跳帮…
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了，基恩工匠们说什么也该给个交待，再拿空头支票打发领主大人可就太湖弄了。
事实证明基恩一族果然是匠人而非咸鱼，在张元于奥术领域略有精进忙着巩固和研习新法术的同时，瑞兹拉克终于掏出了活性反应护甲，加上之前冶炼成功的陶钢甲片，动力甲的铸造已然进入到验证阶段。
“重装全身动力甲试验版，马克一型代号：熔钢。”
一具连头盔在内约两米近半的高大全封闭铠甲竖立在法师面前，一旁伫立着全体基恩工匠。
此刻负责讲解研发成果的是老发条瑞托崔普：
“一周之前我们就已经完成了这项杰作，只不过因为你在闭门研究，没有打扰你。”
“动力甲的主体结构采用多层复合材料，一体化锻造的甲片之间采用铆钉和几何拼接方式连接。”
“表层覆盖岩…哦，陶钢甲片，次层所采用合金为瑞兹拉克不久前复刻出来的活性记忆金属，由纯铁、影钢、银为主成分混合其他金属铸成，抗打击性、抗疲劳性、延展性和韧性十分优秀，且具备记忆回复功能。”
“哦，终于把这玩意弄出来了吗？”
法师眉毛一挑，看着伐木机掏出来块黑色金属甲片，伴随着他那略带神经质的急躁嗓音挥舞着一把锤子就勐敲了上去。
哐哐哐！
黑色甲片表面应声被砸出一个个浅坑，接着就是奇妙的一幕：
看上去坚硬生冷的黑色金属此刻显出来极违和的弹性，好似人的肌肤又或发酵膨胀的面团，原本坑坑洼洼的甲面在瑞兹拉克停手后不到两分钟时间便恢复到从前的光洁平滑，恍若之前暴风骤雨般的锤击只是场幻影。
“好，好得很！不愧是基恩工艺，在冶金领域也独有建树。”
法师击节赞赏，老发条比了个OK的手势回应后将动力甲的一截手臂拆卸了下来，头顶的探灯光线射入其内壁，照亮了内部整齐简洁的纹路。
“动力甲使用背部的内置晶石炼金反应炉为能源核心，其线路布局以及回路架构由鲍什负责。”
“啊哈，修补匠的手艺永不过时，看吧，查内姆。”
第十六章 齿轮、链锯、动能武器
老鲍什嘿嘿的靠了过来将臂甲拿走端在手上，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光枪当激光笔用：
“所有的线路导体都是用影钢混合紫铜甚至掺入少量秘银打造，从反应炉连接到铠甲各个部件的预置接口。”
发散的激光束顺着线路勾勒出内部阵列布局，也照映出臂甲内侧一处硬币大小纽扣般的圆形接口。
“按照查内姆你的构想，动力甲的能源核心将负责为铠甲本身的法术回路以及预想中的金属纤维肌肉束服供能。”
“是的，不过两者都尚未来得及解决。”
“对，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布线规划的尽量简洁的原因，以留出足够空间来给你鼓捣那些法术铭文。”
“辛苦了，你们的任务到此就已经完美结束，余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法师颔首以示谢意，一旁的发条技师却摇晃着他那颗金属脑袋出言发声：
“还没完工呢，在你为动力甲各部件完成附魔后，还有最底下一层由皮革与弹性软钢编制鞣制的内衬，并且各关节、腰腹间连结处的接驳枢纽也需要在最后总装测试的时候进行实战检验和调试。”
担任动力甲开发总工程师的瑞托崔普对整个项目方方面面都有所了解，在工程启动前的研讨会上也提出过舍弃金属肌肉纤维，转而采用动力甲自身力反馈驱动的另一条路线。
但该方案在一番激烈讨论后还是被否决。
绕开金属纤维束这个难关看似是大为简化，却有两个新难题随之而来。
首先就是力反馈装置本身的滞后性与灵敏度所带来的难以克服的迟钝感。
基恩工匠们不是只会埋首纸堆的科技宅男，各种枪炮与机械装置带来的强战力为基恩一族在整个辉夜世界都赢得大名。
但无论是杀戮亦或防护，基恩的铁罐头们都不是靠着近战肉搏当作看家本领，本身就不长于此道，厚重护甲坚固之余也难免失之笨拙。
真要学人操刀子上阵，怕是被人当乌龟熘着打，各种致命枪械装置才是基恩们吃饭的本钱。
再一个就是维修保养的问题，越是精密机械就越是吃后勤维护，基恩工匠们自己就是行家大老，自然无所谓，战时维护边打边修都行，动力甲的使用者们总不能带着基恩保姆们上战场吧？
老发条十分理性的权衡过个中利弊后便接受了张元的理念，遵循管理者的意志一手制定规划好整个项目流程，甚至提出了动力甲各部件模块化的设想。
时至今日，其他环节均已达成预定进度，就剩下张老爷自己负责的那块没完成…
法师有些尴尬的拧巴了一下指关节，故作镇定的辩解道：
“思路早就有了，就是有些关键术法尚需要…”
“行了头儿，我们也不是在催你，反正当初心急火燎的要赶进度的又不是我们，对吧？”
“我心里有数。”
修补匠促狭的朝法师笑了笑，后者脸一黑，干巴巴憋出几个字来。
“这样也好，趁这个期间我们也把动力甲配备的武器系统制作出来，并行线程作业，正好平衡一下进度。”
老发条毕竟是厚道人，递了个台阶过来，法师也赶紧就坡下驴转移话题：
“有爆弹枪作为中远程投射武器标配，唯一要考虑的就只有近战武器的选择，你们怎么看？”
“我没看法，要是我的话直接激光枪配重爆弹，再加上火箭弹压制，玩什么近战啊？”
“当然是链锯剑和锯齿飞轮啦！看吧，这些宝贝足够撕碎一切护甲，砍砍砍，砍他们个七零八落！”
“我倒认为冲击锤更能适配动力甲所带来的巨力和动能，力量大到一定程度，所谓锋利与否都无所谓了。”
“嗯，你们两个的方案都有道理，不过武器的选择还取决于使用者本人的意愿，不如就列出几个备选方案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如何？。”
法师无视了修补匠的吐槽，转脸向发条技师和伐木机提出了自身意见。
就这样，在老鲍什这位无聊旁观者的眼前，三种不同类型的动能武器被列为候选：
冲击锤、链锯剑与链锯斧。
三者各作一样本，在动力甲研制成功后以供试用挑选。
光是武器本身的话那毫无意义，没有充沛的能源供应，动能武器的威力甚至还不如普通附魔兵器。
冲击锤的打造任务交由瑞托崔普，从原始粗暴的蒸汽冲锤到先进的电磁助推，惯用锤子榔头的老发条锻造起这些东西可谓得心应手。
至于链锯武器，那恐怕再没有谁能比伐木机有发言权了。
毕竟瑞兹拉克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操作他那精金镀层的链锯轮盘将敌人和树木一同砍成两截。
精金这种矿产在地表世界算得上奇珍，休说凡兵俗铁，即便是一般的附魔兵器也难享有精金镀层亦或掺入锻打的待遇。
然而有时候偏偏就是这般凑巧，急公好义的卓尔运输大队披挂着幽暗战甲、手持乌金兵刃噔噔噔冲向地表，正好就落在了张老爷的手中，一应护甲军械自然为其笑纳。
反正这些经由卓尔邪法亵渎附魔后的装备一旦曝露于阳光下的下场就是一堆灰尽。
若非元素熔炉给力，还真不好把那点精金从这堆炉渣里分离出来。
加上库存中储备的其余合金与矿料，满足武器锻造的需求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护甲也想要掺入精金…
恐怕得去一趟幽暗地域捞点外快才有盼头。
任务分派完毕，修补匠也领到了一个研发头盔内置侦测瞄准系统的项目，各自散去开展手头任务。
领主老爷自己也不例外，先前嘴是比鸭子都硬，心里还是清楚终归是自个拖了进度，正好也是知识体系梳理完毕，就这么个练手机会摆到眼前。
无论是当初积累的传统炼金术，还是意外获得的符文炼金，亦或是最近才顿悟的死灵炼金术，此刻皆尽了然于心，如胸有成竹只待泼墨挥毫。
落笔自有乾坤。
第十七章 战甲成形
凛冬的霜冷似乎随着冬爪之月的结束也辞别这片土地，只在高崖留下些许的余寒，却绝挡不住已经悄然冒头的春意。
平坦原野上陆续有了忙碌的迹象，勤快的高崖子民们在德鲁尹的带领下查看着田垄间冬季作物长势，也计划着为即将开始的春耕作准备。
兴建中的商业城区尚不成规模，在更多的商铺店面开张之前，一家旨在普及基础知识与职业技能，普教与职教并重的综合院校便在城区外环拔地而起，在第一天便迎来了一大波期盼已久、蜂拥而至的入学者及陪同家长们。
日落之月（即三月）下旬，这个北地其他区域仍处初春寒峭的时节，在过去的半个月内忙完了春耕筹备和送自家小崽子们入学的高崖子民们终于可以着手开垦土地。
与此同时的暗影位面，深居影崖堡附魔工厂的法师打量着眼前的作品。
这是一件护甲的躯干部位，乌沉光滑的甲片表面发出类似瓷器粙层般的细润光泽，彼此相互咬合，更有铆钉加固。
基恩工匠们的手艺没得说，元素熔炉也给力，不过此件动力甲显然不只是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
若是起开铆钉，剥离外层的陶钢片，便可看见内层活性金属甲板上浮起的凋文，那是奥秘箴言以符文组合的方式被铭刻此间。
影钢与真银混合熔铸的银钩铁画勾勒出符文之语的范式，誊写下久远流传的魔力篇章。
共计三个符文组合被印刻在了动力甲内层：
都—拉卡、杰哈—达，这两个固化与魔抗咒文算是法师掌握的最熟练的组合，适用性也广。
最后一个则是尼尔—卡都—因兰，反重力符文，被用于古代造物影钢魔像的这个符文之语相当之复杂，过去的二十天时间大半都耗费在测试其应用效果上。
仅仅以护甲的一部分为承载体当然不足以支撑起整个动力甲的零重力乃至浮空效果，长久的悬空飞行也势必会将晶石反应炉的功率消耗殆尽。
不过依靠符文自身凝聚的魔力足以抵消动力甲自身近四成的重量，而在有外来能量灌注的高能状态下甚至能够将这个比率推到接近八成的地步。
即便是加上穿戴者自身体重，总重量也依旧降低到了一个可接受范围之内，借助外挂火箭背包的推力维持短时间的浮空飞行才具备了可行性和实用性。
至于火箭背包那倒是成熟技术，老发条早就敲出了好几件试用过，只需根据普通人体型调整下比例，当然其输出功率也难免会相应降低。
符文之语已镶嵌完毕，张元接着小心拆解下其余几块选定的内层甲片，着手进行下一阶段炼金法术回路的绘制。
无论是符文文字亦或炼金阵图都是相当精密的体系，随意交错甚至重叠必然会造成相互间干扰阻碍，与其耗费精力去排针布线，倒不若干脆将之分布在不同甲片上。
最为厚实坚固的肩部护甲承载了物抗与魔抗符文，反重力符文则被刻画在胸甲部位，此刻摆在法师眼前的是腹部的几块甲片。
出于灵活性的考量，动力甲腰腹部位未采用大面积整体甲片，而由数块多边形甲片链接拼合而成，正好用于安置第一个也是最简单的法阵。
恒定温度调节。
恒温法阵的结构原理毫不复杂，基于一环奥术忍受元素伤害的效果可抵御六十至零下四十摄氏度的温差，除非奥术扭曲造成的极端气候，处于该法术防护中的穿戴者可谓寒暑不侵。
别看只是个法术空调，这玩意还真就不可或缺。
全金属复合护甲封闭式动力甲，听着老牛逼了，可唯有真正置身于这铁罐头内部的倒霉蛋才能体会个中的酸爽滋味。
透气性就不要想了，而由于铁皮罐头的特性，夏暖冬凉是基本操作，中暑还是冻僵，总有一款适合你。
张老爷可不想自家动力甲没人家无畏的威力不说，倒是把那铁棺材的内部驾驶环境学了个十足。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中，一道道法术回路与节点被法师那沉稳的双手铭刻于甲片之上。
除却腹部的恒温法阵，空气过滤泡、法术无效结界相继纹刻于头盔内部和背部护甲，与符文之语一同构筑起钢铁甲壳后的第二道防线。
前者顾名思义，滤净恶瘴毒气以屏护穿戴者，后者则是为冲锋陷阵的勐士提供了一个最坚实的护身符。
法术无效结界，开启后可抵御消弭周身十二尺内所有四环及以下奥术作用效果，对更高级法术也有一定抗力。
若非是法师在炼金造诣上又进一步，想固化这么一个六环奥术在护甲上那是难之又难。要知道施法者其本身也就处于这一层次，对同阶法术进行附魔处理可比单纯释放出来麻烦多了。
这个法术无效结界堪堪维持不到二十秒时间，每天也只能激发一次。
即便如此，仍不失为一张强力底牌。
想想看，孱弱的敌人们在面对铁罐头冲脸的震怖场景时只能祈求奥术奇迹的降临，而关键时刻的法术豁免足以让他们的心态滑入深渊。
至于说遭遇五环以上法术？
排除敌方有高阶施法者坐镇这种见鬼的小概率事件，陶钢护甲的抗魔性配上符文之语守护，还有结界和飞行背包压阵脚的高崖骑士们不说能反杀，总还是有不小机会斗上一斗甚至让对方好好喝一壶的。
第四个月份——风暴之月的第一个周末，最后一块拼图也被补齐，动力甲附魔事项宣告终结。
而这块拼图名为查内姆的假死器官。
繁杂严密的复式连锁法阵被铭刻于胸甲左侧最靠近心脏的部位，法术回路环环相扣，围绕着数个节点和中心枢纽展开，譬如蛛网又更似星象图。
该项大胆尝试来自于法师对自己炼金学方面的自信以及对死灵炼金学派的洞悉，第一重回路用以探知装备者的生命状态，一旦其表征有朝着死亡滑落迹象，随即触发第二重法术反应——假死术。
第十八章 查内姆的假死器官
这个三环死灵奥法的妙处在于，受术者进入假死状态后不仅是形如尸体，失去呼吸心跳等生命特征，更是具备不死生物的一系列属性。
免疫即死、免疫重击和要害攻击、免疫负能量及心智类法术、免疫定身与麻痹等等一连串的豁免使得受术者基本等于换了个面板，丢弃掉生命体的弱点从而规避将要临头的死亡厄运。
当然，不免疫斩首…
确认受体进入假死状态后，这个炼金装置旋即会以受体为中心激发出一道强效负能量震爆，营造出濒死自爆的效果，形同巴洛炎魔焚身爆的乞丐版。
造成的杀伤倒是其次，毕竟能把穿着动力甲的高崖菜刀队逼到绝路上，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敌人了，必须要张老爷自己重拳出击，靠个低环法术改变不了什么。
真正的意义在于治疗。
是，负能量类型的法术对生命体而言完全有害无益，尤其是处于法术中心的受术者更是要吃个满大，别说治疗，最后一口气怕都要被抽干，但他已经“死了”啊！
进入假死状态的受术者近乎等同死体，豁免负能量伤害不说，甚至还能如不死生物般享受其另一面的治疗效果。
更妙的是其隐蔽性，毕竟你快死了放个治愈术，那是个人都知道对方在垂死挣扎妄图自救，快快上前补一刀才是真的。
然而负能量震爆就不同了，人还以为你是黔驴技穷想临死咬一口，嗤笑一番可能就忽略了。
当然，如果对方有斩首猎头的嗜好那也只有认倒霉…
看似保命神技的假死术在实战中却并不如何出彩，一个主要原因就在于其坑爹的触发条件。
你总不能一开场就假死吧？或者打到一半就佯装不支倒地，这是在糊弄谁呢？
但濒死触发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对生命表征的误判或延迟，一个不小心就假死变真死。
很多时候人自己都不知道自身状况，指望个低环触发法术来判断？
况且假死后可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甚至清醒意识都不存在，真真正正的任人宰割，是以只能作为山穷水尽时万不得已的选择，不是后路的后路。
哪个施法者愿意去这样赌命？把命运寄托在敌人的误判上？
直接一个传送法术溜之大吉不好么？
可惜，传送术需要的跃迁宝石从盗贼石到次元石，就没一个是便宜的，打底几千金币起，还有价无市。
自己这点产业再怎么赚钱也赶不上烧钱的速度啊！
张老爷边感慨着钱包边小心翼翼地对手中的装置进行最后一步的处理。
不超过二掌之面的甲片上集成着星罗棋布的纹路节点，工艺要求堪称苛刻，而这都还只是基础，核心关键在于阵图中央枢纽伸出的如附肢般的探针。
活体灵魂探针，这项技术还是张元在高篱堡跟着老师做实验期间所观摩习得，果然在此刻派上用场，成为解决生命表征监测难题的关键。
生物、或者说活物，他们的灵魂与肉身间必然存在着不可动摇的联系，即使是在费伦这个位面，人的灵魂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脱掉肉躯来个离家出走。
除非…
死亡将至。
在肉体朝着可预见的死亡滑落之际，灵体与肉身的结合必然出现动荡，从而被刺入体内的探针捕捉，直接触发假死机制，于厄运降临前进入虚假的永眠。
当然该装置投入实用的前提也是黑色甲壳技术的成功应用，使得探针得以同装备者体表的外置神经接口相连，不然每次使用都要往体内捅几针那也太烦人了。
那么只剩下最后的验证环节，看看哪个幸运儿会被选中呢？
牢笼内，平素天不怕地不怕的几只狂猿在张老爷和善的注视下猛然觉得一股恶寒，赶紧瑟缩到笼子角落躲避来自后者的“好意”。
哎，本来牵头牛羊过来就能做的实验，可经过负能量作用后的肉质怕不是跟过期老冻肉一个味道，糟蹋东西。
法师这般想着，手上功夫丝毫不耽误，抓起一头幸运的狂猿参与接下来的实验。
将对方请上铁椅，以镣铐和锁链安抚住对方那激动欣喜的情绪，法师拿起刻录着假死装置的甲片，四根锋锐探针对准了被研究人员的肋部。
瞄准再三，猛然刺入！
再看那狂猿，竟是已然昏厥了过去。
心理素质不过关啊，泼猴的不济表现扫了法师老爷研究的雅兴，着实有罪。
张元眉头一皱，屈指弹出一道霜白射线打在猴头脸上，后者龇牙咧嘴的清醒过来，被自愿接受后继一系列快乐无比的小游戏。
昏睡、震慑、定身、重伤等等状态均未触发判定。
“那么，这就是最后了。”
法师眼睑微垂，目缝中露出的眸光含着些许怜悯以及更多的…
期待？
刚刚享受了一发医疗之触回复过来的狂猿还没来得及表达劫后余生都欣喜，对面带恶人投来的和善目光好似把它那天灵盖掀开浇了瓢冰水。
“腹蛇锐齿。”
法师五指张开虚握，掌心方寸间力能被奥术之力扭曲塑造为两枚不住旋转着的尖锥形状力场，有如毒蛇之獠牙。
咻～
噗噗！
两枚力能锐齿飞射向狂猿，咫尺之间还不等猴头反应过来就在它胸口穿透留下两个孔洞。
心脏与肺部被洞穿的致命伤势令狂猿先生都来不及发表临终感言便张大双目瞳孔扩散，失去了所有力气的瘫在铁椅上，再没有生命迹象。
狂猿先生，大抵是死了罢。
法师沉默以观，似乎在等待什么，无言寂静中，一道幽光出现，自狂猿体内猝然爆发扩散开来，如潮水般淹没半径二十尺内的一切。
作为此地唯一活物的法师首当其冲，可黯淡的负能量潮汐却如同被礁石阻拦，距离后者身躯尚有尺余便难有存进，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吞没无踪。
防护能量伤害的壁障将负能量冲击尽数吸收，张元挥手驱散残余法术灵气，上前查看此刻狂猿的状况。
第十九章 志愿者
只见猴先生伸腿瞪眼软倒在椅子上，呼吸心跳全无，依旧是死透了的样子，然而…
“心脏和肺部的洞穿伤几近痊愈，只余下胸口表面外伤，理论果然是可行的。”
“那么就剩下最后的步骤了。”
法师喃喃自语着，边伸手取出了那件自然之宝——贝文的隐匿之叶。
假死状态中的受术者并不能简单粗暴的用治疗法术唤醒，一如不能起死回生，复活仪式倒是没问题，但那代价显然过于沉重。
“还得是白嫖来得香。”
实际上用高等复原术来唤醒假死目标也够奢侈的，可架不住张元有宝贝啊。
毕竟是六环神术，那效果比四环的复原术高得不知道哪里去了，非但将幸运的狂猿先生从假死中唤醒，更是体贴的为其补满生命活力，消除后继一系列虚弱、意识迷糊等负面影响。
又是一头元气满满的猴先生了呢～
当然这也意味着对方可以同样元气满满、精神焕发、
悲惨万分的迎来下一轮的实验。
三轮！倒霉猴被抓着足足做了三轮临床试验才被放生，是的，张老爷毕竟心善，不忍看到自己的实验伙伴就此丧命，好心的将其放归山林，重得自由。
只不过几度生死徘徊后的猴子似乎是大彻大悟起来，看淡一切甚至自身生死，空灵的眼眸看着前方山野林地，无悲亦无喜。
这是生出慧根了？
法师狐疑着望向伫立如石像的狂猿，心想着对方莫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爱上了当实验助手的快活日子。
实验室的兽笼里正好缺个长期战略合作伙伴，要不？
就在法师和蔼的打量着狂猿，打算封对方一个弼马温统管实验室各个活体素材时，猴头猛地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的毛发都仿佛要炸起来。
只见它一蹦三尺高，火烧屁股般的飞速逃离了大善人的身边，挣命般的向林地深处狂奔而去，头也不回。
在不识好歹的狂猿先生看来，张老爷的善心着实太沉重，大大超出了自己猿生所能承受。
手臂刚要抬起的法师脸上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好心被当驴肝肺的他有些悻悻然收回表情打道回府。
算了，大事既成，不与这泼猴计较。
转回影崖堡研究室的张元刚整理完实验数据资料不多久便接到了传送法阵的访问请求，另一端定位显示：主位面高篱堡。
“老师你来了。”
直接跨位面传送对一位大法师而言不过等闲，泰兰提尔不多废话，当头便是一句：
“外置型神经链接枢纽已经是成功通过验证，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设想中的那套动力甲系统整合出来？”
“今天，就在今天。”
最后两块瓦片封顶补齐，整个项目大厦终于竣工在望，绕是尽力克制自己喜悦之情的张元也忍不住期待的苍蝇搓手，随即又带着些好奇问道：
“不过老师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我把人员装备送去你那儿不是更方便么。”
“然后呢？每次有新适配者就送到我的实验室？你是拿我当科研狗么？”
泰兰提尔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弟子一眼，话说科研狗这个词还是当初张元自己身为助手时无意吐槽流露的，大法师倒觉得十分贴切。
于是愈发顺理成章的拿这便宜徒弟当苦力，啊哈，应该说是科研狗使唤。
“这就是影崖堡遗留的实验设备加上你后来添置补齐的器械？你不说我还以为是狗头人的巫医作坊。”
“别说远达不到死灵实验室的标准，哪怕仅对黑色甲壳这项改造手术而言，都有些勉强，好在我还有几件预备器材。”
审视打量了一番张元拼老本才搭造起来的综合法术实验室，泰兰提尔如是评价道。
呵呵～
前者也只有苦笑，容易么自己？
哪个施法者不想要高精尖、设备齐全的实验室？可…
这玩意用烧钱来形容都嫌不够力度。
眼下这点家底还是依托耐瑟遗迹中元素池与附魔工厂扩建而来，不但是把云巨人所赠便携炼金室里的器械都搬了个七七八八，更是花了大价钱从无冬学院购置了一批性能尚良好的淘汰设备。
至于为什么都要淘汰了还性能良好？
嗯哼，社会上的事儿你少打听，真当张老爷前阵子窜门造访、陪笑斟茶是白来的咩？
好歹也是嫡系，有大法师巴拉斯这位掌舵者的默许，开个方便之门是应有之意，面上过得去就行。
是以虽然张老爷很是放了次血，私底下却窃喜不已。
无论如何，在老师一番调整布置之后，眼前的这台手术操作台虽仍显几分拼凑痕迹，可比起之前张元自己折腾半天鼓捣出的废土朋克风那是强太多。
如今便只余下一个问题，谁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
这个钢铁与巫术混合编织造就，甚至要同自身血脉相连的铁螃蟹！
“我来，这个任务交给我就好。”
“胡子都没俺长的家伙闭嘴，明明俺才是合适人选。”
“额，队长，其实我也挺愿意的…”
巴德、凯根、明斯克一群人喧闹着吵成一团。
情况有些出乎张元的意料，这帮家伙面对拿血肉之躯作赌注的改造实验，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有些争先恐后的味道，挣得面红耳赤的背后只透露着一句话：
我要，我要，我就要！
埋首纸堆日久的法师还是低估了动力甲这种划时代装备对于菜刀蛮子们的吸引力，当他尚在忙于对猴子们开展人文关怀的时候，基恩工匠们早就完成了链锯和动能武器的制造。
亲手持握挥舞，切实感受过动能武器威能后战士们的反应只能用惊喜渴求来形容，尤其是在得知这动能武器只是动力甲系统的一个部件后，愈发难以克制对其炽热盼望。
另一方面也有修补匠和瑞兹拉克两个家伙吹牛打气，煽风点火的缘故，都没等张元自己开口，嘴上没把门的两个基恩老炮已经替他把牛吹到了天上去。
特喵的，老子就是被你们架到天上的那头牛！
第二十章 硅与神经键改造手术
法师没好气的想着，心中却殊无慌乱。
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一手主导设计了整套动力甲开发项目的张元对自身心血之作的信心一点也不比他人少。
“那么首次列装人选就定为…”
一干期待的目光中，法师慢条斯理，故意拉长声调：
“莫蒂！”
不说宣布后一干队员们的喧嚷闹腾，张元干脆的把仍还有些懵懂的半食人魔大块头领出门外。
出于冗余度的考量，作为概念样本的首具动力甲被设计的十分之高大魁梧，相比之下明斯克这罗西曼蛮子都稍嫌矮小，何况矮子哥俩？
开场即出局了。
除却半食人魔血统带来的身材与坚韧体质外，莫蒂作为萨满较之于野蛮人战士的弟弟又具备了更灵光的头脑和感知意志。
那么，就是你了！
将那帮憨货的嘟囔嚎叫抛在脑后，两人一前一后跨入幽影门来到了影崖堡法术实验室。
“你确定他知道自己要接受的是什么吗？”
方进得门来，耳边传来泰兰提尔的询问，大法师手头还翻阅着一沓动力甲的设计与验证记录，而已经完工的甲胄也被拆解为各部件放置于旁边工作台上以供审视。
一如之前所言，只要是合作研发项目的相关技术，张老爷对老师可谓坦诚相待。
“那当然！你说是吧？莫蒂。”
张元拿胳膊肘磕了磕边上的大块头，眼神示意。
莫蒂挠挠后脑勺，紧忙点头。
大法师也不应可否，就拧起眉头盯着便宜徒弟，直至后者不得不开口辩解。
“活体实验我都做三轮了，何况最关键的植入步骤不还有老师你来把关么？”
“你将之作为圭臬的是自我探究得出的真理还是所谓权威的担保？”
“人在洞穴隧道蹒跚前行，无论手中烛火的微光亦或外界折射进来的光亮都弥足珍贵。”
…
“你们过来。”
对于弟子的回应，泰兰提尔沉默了几个呼吸，转身吩咐道。
在大法师的指挥布置下，术前装备有条不紊的展开，直至大块头莫蒂躺在手术台上眨巴着无辜的眼珠子。
“接下来该让他接受麻醉了。”
泰兰提尔摇晃着一支长颈瓶，瓶中浅绿色液体随着瓶身晃动在瓶壁上挂起波纹，恍若花苞绽放。
出于大师之手新鲜调配的麻醉药剂，放到市面上至少百金起价，而对整套手术流程来说不过是普通一环罢了。
动力甲固然是昂贵造物，可若要计较起来，这套改造手术所要求的技艺才是真正核心关键。
“麻醉？什么是麻醉啊？”
头次经历这阵仗的莫蒂带着许多疑惑接过了烧瓶。
“就像就酒喝高了醉过去，没有知觉也就感觉不到手术中的疼痛了。”
“哦ʕᵒᴥᵒʔ。”
大块头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接着有点扭捏的问道：
“那，那能不能干脆给我酒喝？我喝醉了也是一样的。”
一句话说得师徒两人都有些啼笑皆非，张元按捺着笑意开口：
“这好像还真不行，忍一忍等手术结束情况稳定后请你喝个够。”
莫蒂原本有些失落的表情闻言忽地为之一振，大脑袋一阵猛点后一昂脖，整瓶麻醉剂就这么被吨吨吨的灌了下去。
“还，还有，下…下酒菜…”
眼皮发沉，就快要进入沉睡的大块头临了迷迷瞪瞪来了这么一句，接着便身体一松。
Zzz
“可以开始了吗？”
以医用酒精和刮刀完成消杀、备皮程序的张元向老师请示。
“上个月发给你的理论资料想来应当研读完毕，你理解了多少？”
大法师并不急于开展手术，转脸问了徒弟句话。
“全部。”
后者的回答有十分甚至九分的自信，只是接着一句“不过欠缺了些临床实践经验”有点儿弱了气势，算是扣分项。
“临床经验本该在实操前积累，按照这个情况，只怕我几台手术做完了你也未必能娴熟掌握。”
说着大法师注视着弟子的双眼缓缓开口问道：
“你到底在急些什么？”
“我打算为剑湾的奴隶解放事业尽一份力。”
泰兰提尔先是一怔，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眉角便拧了起来。
“你该不是想从人贩子嘴里抢食吧？”
大法师对自家弟子的操性可是心知肚明，谈不上大奸大恶，但非要摆出个正气凛然的模样那他第一个不相信。
“呃，我许他们以领民身份，怎么着也比当奴隶强吧。”
“手术刀。”
老师懒得继续掰扯，没好气的吩咐道。
充当助手角色的张元连忙递过刀具，精金镀层、锋锐附魔的尖刀轻而易举的切开半食人魔那粗粝坚韧的皮肤直透血肉。
此时的大法师如同前世最高明的外科医生，以高超的技艺在法术的辅助下将细如毫毛的神经纤维分离而出。
“固定神经束。”
张元按照吩咐行事，以特制镊子夹住纤细的神经纤维。
活体组织强化、神经节硅键转化、活化术、虚假感知、电脉冲编织结界、器官强化等等一系列法术仪式在泰兰提尔手中绽放。
毛巾无人操纵径直飞舞着擦拭掉大法师额头上的汗水，不间断的手术过程已经持续了近四个小时。
伴随着一道治疗法术落下，簇拥着莫蒂右胸口上最后一处外置神经枢纽的周围血肉迅速愈合，凝结为红褐色结痂如花瓣似环绕着接口。
枢纽内的神经纤维已被奥术能量扭曲重塑，硅晶化的末梢端口整齐排列于环状外置接口，乍一看有点类似模拟线路插口。
同样的接口共有六处，左右对称的分布于肩膀、胸口、大腿部位，至此，改造手术宣告完成！
这一台手术坐下来，哪怕大法师也稍觉疲惫，呼吸微有急促，张元倒是仗着年轻身体棒啥事没有，独自静默着仍沉浸于方才老师的操作中。
“哦，莫蒂什么时候能醒，我们好测试一下实际效果。”
良久才从颅内复盘回转过来的张元连忙问道。
“先睡着吧，等体征恢复稳定，过个几天适应了外置神经传导器官后再谈测试。”
第二十一章 改造完成与试验列装
大法师正通过各种探针仪器监视大块头的生命表征状态，抽空侧了侧脑袋示意有些凌乱的工作台，识趣的某弟子屁颠颠赶过去边收拾着边将之前回想忆起的疑问一一提出。
“这两天把要用到的法术和仪式所需用材料还有...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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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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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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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
…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你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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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十二章 无畏
代号无畏的全封闭式附魔动力甲外形一如同名的魔兽战士职业T3套装，二米近半、峥嵘威武的造型配合着深黯色调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可靠感。醧
其厚重的肩甲更是恰到好处符合了战锤世界的颅骨崇拜美学，虽然头盔盔顶伸出的两只牛角有些不那么忠诚，不过这不重要。
顺带一提，肩甲颅骨吞吐的霜息特效都被法师以魔法伎俩给复刻还原…
哪怕前世在游戏中早已见惯，可当这玩意真个被自己手搓出来，屹立在眼前之际，张元也不由得为其所吸引。
带感是真的带感，招摇也是真的招摇。
“查内姆，如果没有我们提供的精金原料，动力甲的铸造也不会成功，可代价却是我们怀言者只能身着普通鳞甲。”
“就和那些还散发着土腥味的民兵一样！”
维康尼亚眼红不甘之余好是一通牢骚抱怨，言语间仿佛当初一追一逃的黑暗精灵们专程就是来给他张老爷送点幽暗地域的土特产一般。醧
好家伙，挨打站稳、认赌服输，你人都赔进去了嘴还这么硬？
凯根当即不服，梗着脖子就要和对方掰扯几句。
“目前领地的条件宽裕了些，倒也不是拿不出更好的装备。”
法师伸手拦住要找茬的矮人，转脸似笑非笑看向卓尔：
“动力甲是为打造最沉重凶猛的那柄战争之锤而诞生，而你们呢，匕首未开锋见血便要镀金么？”
“暗刃胜于明刀，幽暗地域的技艺非是铁皮罐头可比。”
“那你还眼馋动力甲做啥？口是心非的娘们！”醧
凯根这厮按捺不住，跳起来就一句话把维康尼亚给噎个半死，怒目瞪着矮货咬牙切齿。
“这样吧，精金是没有了，不过作为魔法金属影钢同样是不错的原料，特质正好也合用，专门给你们锻造一批装备倒也不是不行。”
法师安抚住要炸毛的卓尔女牧师，后者的怒容立刻就是一收，旋即挂上了得逞的笑意，切换之快恍若变脸。
“但我要的可不是什么用来珍藏好看的工艺匕首，有件事情须得你们去办。”
法师对此见怪不怪，将维康尼亚领到一旁好生交待了一通，女卓尔面上起初有些不以为意，接着却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的神色。
“哈！这才是一位领主掌权者该有的气魄。”
她伸出粉舌舔了舔暗紫色的嘴唇，咯咯笑道：醧
“我的好男人，你总算是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光靠假模假样的伪善仁慈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展起来？作为强者理当运用自己的特权。”
“首要任务是刺探情报，不要多生事端。”
“放心，以我们的身手这等小事手到擒来，那些愚蠢的加鲁克别想摸到哪怕一丝发梢。”
女卓尔近乎狂妄的自信令张元皱起了眉头，尚未吃过大亏的维康尼亚乃至她的那群同族们并不如何看得起地表上的“加鲁克”们。
哪怕是以一种近乎脆败的姿态折翼于张元手下，这帮黑皮们却未将自己的傲慢自持放下多少。
毕竟，能有张老爷这种手段背景的存在那实在是施法者中的异数，从各种强力召唤物和动辄大法师的人脉关系所带来惊诧震撼中回过神来的她们也确信了一件事：
不是我军不给力，着实是对方开了挂，根本就是超纲题么。醧
当生产建设大运动在高崖领地上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开展的时候，暗影中的怀言者们可没安逸的窝在老巢里冬眠。
一开始诸如巡游探察领地周围势力情况的任务不过是开胃小菜。
西出高崖、南下剑湾，周边如高崖港、洛克堡、及至已沦为废墟的十字路要塞在她们眼里也不过是地底深岩侏儒村落那般予取予求。
对于这些村落城镇的情况，张老爷恐怕比当地领主都清楚。
甚至是更远些的西港与以矿产丰饶闻名的梵达林都被提上了探查议程。
及至白塔商会以拳头产品打开市场日进斗金，各路明里暗里的渗透刺探纷沓而来，怀言者们的脚步方才为之一顿。
也仅仅是一顿罢了。醧
面对各路蟊贼密探的试探，起初还抱着几分谨慎的怀言者们很快便从这群不速之客收获了足够自信作为意外的奖赏。
大抵都是在凡人领主或商会手下混饭吃的普通游荡者，遇到了浸淫诡计谋杀之道多年的卓尔们那真是一头撞在了钢板上。
偶尔或有几位狡猾老辣、技艺精湛的老贼亦或冒险者比他们的倒霉同行们多走出了几步距离，结局也不过是多挨了一顿痛打。
黑暗精灵可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种族，其恶劣的脾气性格连同族性命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胆敢来撩拨虎须的外族。
若非是张元事先的告诫规定，加上自身扩充队伍规模的意图，估计这些倒霉催的俘虏们就得自相残杀只余下几个作为奴隶炮灰存在了。
而现在，除了少数被击杀当场外，余者大都被编入怀言者队伍，享受着卓尔秘药和指使法咒带来的双重保险优待。
若非是明里暗里各种手段均被高崖化解，而后者却依旧好似平湖，水面些许涟漪散去谁也不知个中深浅，醧
肉食者们的忍耐克制可从来不是什么理所当然之事。
“路斯坎的确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要注意隐藏你们的种族来历，那地儿可能更适应你们发挥也说不定。”
张元将路斯坎帮派内斗的情况稍加解释。
“哦？各个帮派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么？听着倒是有点像我们卓尔家族的行事风格。”
维康尼亚双眸一亮，露出一个有些危险又别具风情的笑容。
“你觉得那会很轻松？”
“那当…”醧
女卓尔自信满满正要应是，却猛然见得法师有些古怪的表情，心脏就是一跳，连忙问道：
“是否有什么我该知道的事情？”
“嗯哼，怎么说呢，路斯坎的真正统治者不是那些台面上的帮派，而是一个由两名大法师统领名为奥术兄弟会的施法者组织。”
“我们的任务该不会是要和他们起冲突吧？”
“那倒不是，”
第二十三章 潜伏预案
没等维康尼亚舒口气，张元肩一耸手一摊：
“只不过当初我出身派系本就和他们有旧怨，前阵子还砸了他们的法师塔，所以万一你被他们发现了身份…”
话音刚落张老爷便开了眼界，原来黑皮肤的卓尔其实脸色还能更黑一点。
“我觉得艾厄瑞玛那个小碧池挺适合这个任务的，就让…”
“能力越大、权利越大，与之相应的责任也就越重，而这句话反之亦成立，你自己考虑清楚便好。”
推脱还没说完就被法师打断，后者表情语气十分柔和，就好像…
“呸！说得就好像我有选择一样。”
维康尼亚秀眉倒竖，咬牙接下了这份美差。
尽管以卓尔们记吃不记打、占便宜没够的性格压根就不想理会什么相应责任，也理解不了前世话术中所谓责任的另一层意味。
但这话中近乎明示的权力分配逻辑令她别无选择，在上级面前大大失分从而丢掉现有位置，哪个卓尔能甘心？
余光勐然瞥某个背影的张元豁然开朗，什么事都要自己干，这还要老师做什么？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眼上却是要面对一个问题，下哪找那些水银耗子去？
以最低效率解决发展中的关键问题，即使是用下是得台面的方式，怀言者那柄暗刃养着是是拿来装样子的。
什么伪装面具、隐匿斗篷、变形药水以我目后造诣并非做是出来，只是即便抛开成本，其作用时间也是个小问题。
万一被揭穿伪装，一群身下挂着各种禁锢指使法术潜入路斯坎的卓尔们想必会引起维康尼们的极小坏奇，在运用手段加以破解前立马能够从识时务的地底俊杰们口中得知真相。
法师几个念头转过，将记忆中各类易容伪装道具或是炼金产物一一翻阅，选项倒是是多，选择却是是少。
想想当初预言巴尔子嗣纷争的是谁的牧者？命定主角的养父和出身背景又是如何？
Hmmm
矮人杜拉格不是此类悲剧典型，身经百战却困守孤城，晚景凄凉。
“一周，他只没一周时间。”那是个迷。
维康尼亚虽是横下一条心，可念及敌方势力之大，仍有几分气短，言语间谨慎了许多。
况且抛开危险隐患是谈，时至今日的低崖也有功夫玩什么帮派经营的猴把戏。
真是麻烦！
张老爷想着想着心外坏像退了条大虫子，刺挠痒痒的慌又抠是出来。
“他大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越琢磨越觉得其中水太深的张元彻底了了跑去烛堡过回接触阿波戴尔的心思，静候时机以求事功。
那？
踟蹰间泰兰提尔又开了口：
而被坏徒弟默默注视着的某位导师则是有来由一阵恶寒爬下嵴背，若非造诣精深，险些要以为是没人给自己上了灾难术或是降咒。
话已至此，施法者亚明智放弃了和心意已决的领主小人硬刚顶牛那种是知坏歹的举动，转而询问起具体事项。
但易容改貌行偷梁换柱之事可就太恶心人了，在渡过变形初期童孔尚作水银原色的阶段前，通常人只能靠对其行为举止间的异变来察觉端倪，而待到揪出马脚时往往就太迟了。
后者么得办法，除非挨家查水表撞小运，前者么？
虽然实在很想明白对方是如何控制那一邪恶族群，但前者的过回性的确是容大觑，尤其是对于特殊职业者来说。
“何况迟则生变，真在路斯坎稳扎稳打怕也落是上什么坏处。”
都是用回头就猜到是自己便宜徒弟搞鬼的小法师侧脸呵斥了一句，后者也是以为意，屁颠颠赶下去把当后需求合盘托出。
而小批量驯化培养变形怪对敌对势力退行渗透刺杀，则更是博德之门剧情中沙弗洛克的阴毒伎俩。
那该死的变形怪～
“线人的可靠性他们是用担心，至于身份隐藏…”
即便逃过一劫，往前余生也必蒙下一层厚重的阴影，从此为猜疑防范所笼罩陷入有人可信任的疯狂中。
所谓夜长梦少，本不是异族身份的你们在奥术兄弟会眼皮底上呆久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然，在没准备防范的维康尼面后未免就没些大儿科了，各类侦测结界、警戒法术、又或是针对性法术物品都足以撕开这层奸诈的伪装。
“先是说镜像怪的事，变形面具的制作耗时耗力，单单后期对皮革处理就相当麻烦，等他做出来这怕是半个月都过去了，”
凭借几乎破绽可寻的伪装发起刺杀，来自亲近之人的匕首堪比最致命的毒药，见血封喉。
嗯？
这乐子就小了，我张元虽是介意暗搓搓地搞些大动作，然而正面暴露在一群刚被下门打脸一肚子邪火的恶棍维康尼视线中可是是我想要的。
怕是是欧玛那老家伙早已上场投注，舍了点大本准备捞比小的？
法师连连摇头：“民兵的训练计划等是起，技术工人的培训课程等是起，上个月就要结束的春耕更是等是起。”
变形怪，又称镜像怪，其普通能力顾名思义可任意改变自身相貌形体，几乎能够模彷出任意类人种族生物面貌。
变形怪本身的战斗力只算得稀松特别，除了小变形怪那个中族群精英还没点看头，特殊体是说强鸡也是见光死。
“阿比尔，我可不想招惹那群巫师的注意，还是有旧怨的巫师，万一你提供的线人把我出卖了该怎么办？我宁愿按着自己那一套来。”
光没理论，自己也有动手做过那玩意的张元顿时没些傻眼，卓尔们派是下用场，难道要让劳伦斯和新招募的这群老贼下阵？
以自己当上实力，杜拉格之塔这地方倒也去得，但考虑到其背前与邪教乃至拜龙教可能的瓜葛以及遍地陷阱的操蛋设计，老远跑这么一趟总觉得亏得慌。
那玩意不是文明社会中的寄生虫，要么替换身份潜伏在茫茫人海中享受偷窃来的果实，要么窝在阴暗的地城外当原教旨主义者。
至于作为欧玛教会小本营烛堡缘何能被区区变形怪入侵…
思来想去唯没变形面具算是合宜之选，可原材料又没点儿麻烦。
第二十四章 风波过后
“什么一周？”坚
“施加在她们身上的易容法术持续十天，在这一周内，将事情了结。”
“噫？！”
最后张元还是听从了导师的指点，赶鸭子上架临时研究变形面具这种耗费时日的偏门奇物，实在有些不靠谱。
或许是对张元口中所谓奴隶解放事业的一点儿默许，也可能是想给路斯坎的老对头们找点不痛快，亦或就只是对自家徒弟的一份偏袒。
总之在次日黄昏，恭送导师远去的张元转身看着面前三位顶着普通人类外貌的下属们，有些好奇但又谨慎严密的审视打量起来。
“哼哼，愚蠢的偏见、可悲的畏惧、孱弱的族群和低劣的外表。”
化身为一名肤色浅棕年轻女人的维康尼亚显然对于变成自己口中的“瑞维尔”这事儿没什么好气，嘴上半点不饶人：坚
“唯一可喜的是这耻辱般的折磨不会持续太久，快把我们送到路斯坎让这一切都赶紧结束吧！”
对于下属的小小抱怨张老爷大度的选择无视，耳提面命的将任务中的紧要事项又交待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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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当初和闪耀金币协同作战的几个帮会，更是惨遭打散重组的命运，是但当初吃退嘴的坏处都吐了出来，许少老面孔也消失在了那场风波中。
斜阳西垂，映得碧海金红，波澜涌动，泛起万点金辉。
先是说这份恶魔契约，哪怕冒着灵魂上四狱的风险拼死告知奥术兄弟会又能得到什么坏处？
“唔。”
“没病？！”坚
孤舟重渡，月至中天时分，魔法船便抵达苏亚克港口，被铃声拖出梦乡，满口骂骂咧咧的码头管理员披下小衣走出岗亭，被子夜凉慢的晚风一吹，骂声愈发响亮几分。
对海盗船长们的这帮上属势力反复彻查清洗了坏几轮，“闪耀金币”的这点儿所作所为早已被扒了出来。
已然微末之际的日光由灼目的白炽转为带着几分懒散的橘红，似乎褪去了几分狰狞色彩，然而边下的其余两名卓尔可是那么想。
被老对手打下门来坑了一脸血，还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外吞的奥术兄弟会自是肯善罢甘休。
八人皆着幽影斗篷，那由暗影生物里皮鞣制作成的奇物在增弱装备者隐匿能力之余还附赠了个大大功能：阴影遮蔽。
领主大人的低语伴随着海风吹拂入维康尼亚的耳中，后者打了个激灵逃也似的赶忙登上奥尔巴赫号。
都是混江湖已久的老油条了，如何会怀疑什么坦白从窄、将功赎罪的鬼话？坚
卓尔社会中，愿光照在他身下几乎是最恶毒的咒骂之一了，冯斌思亚亦是能避免，只是先后在莎儿男士的隐秘祭祀中受祝前少了份阴影力量加持，没这么点抗力罢了。
千帆之城的冯斌思本有没那么些规矩，然而自打某人来了一趟，也就自然没了规矩。
管理员语气坏了是多，只是仍坚持着让冯斌思亚一行人走了趟流程。
马奇诺亚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海风，伸手企图捉住这如蝴蝶般在自己衣袍间翩翩起舞的烂金光斑。
有论如何，截至今时阿登一干人等的脑袋仍然安稳的呆在我们脖子下就说明了，路斯坎帮与闪耀金币当初的阴私交易依旧未曾败露。
没人哭就没人笑，没人跌倒就没人吃饱，利益划分下的空位永远会被缓是可耐的其余掠食者瓜分。
“去吧，去找到那位幸运儿，告诉他一切馈赠皆有其价码，现在到他偿还的时候了。”坚
奥尔巴赫号急急驶出静谧的港湾，一个左满舵加速在海面开辟出浪花弧波，翩然而优雅。
你重哼了一声，指尖传来的些许灼冷并是剧烈，只如沸水热却片刻前的烫意，是适却也尚能忍受。
路斯坎帮倒有没借着那股东风飞禽小咬，毕竟之后的帮派战争中已捞足了坏处，是过处心堤防的老对头倒小霉从而自身压力减重，得以从容消化吞上的地盘。
这群眼低于顶的法师小爷得知真相前若是迁怒自己等人，把整个路斯坎帮彻底挫骨扬灰，这我阿登能倒插门给母地精去当赘婿。
嗯，达成共识。
昏黄暮色上，魔法船只载着变幻了容貌的马奇诺亚和其余两名队员驶向北方的混乱之地。
只是如此一来，自然有没白旗鱼的坏果子吃，地盘势力小为缩水，附属帮派也是惶惶是可终日，一副行将树倒猢狲散的模样。
两人虽是敢做声，心底上却是一致的想法，再对视一眼～坚
至于维康尼能免于绝罚也是是法师老爷们没少仁慈，关键是苏亚克能下台面的低阶战职者就那么几个，一个萝卜一个坑，真要拿上了维康尼一时还真就找是到替代者。
作为闪耀金币的挂靠派系，白旗鱼帮在问责风波中首当其冲，是但是小船长维康尼被拎到巡查法师跟后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组织七把手特外和负责招募人手的费迪南德直接就被一撸到底，丢退某个是见光的队伍中再有音讯。
然而看似一片欣欣向荣，小没借势而起的局面上的路斯坎们却殊有喜悦，一亲么捡了便宜的窃喜在闪耀金币的这帮杀才们做上泼天祸事，自身被通缉是说，连带着白旗鱼都一头栽退小坑之前，迅速热却亲么，化为了心底的一把冰锥，生怕哪天就落上扎自个一个透心凉。
而对于卓尔们来说，那个是过算添头的玩意反倒是要紧环节，毕竟，易容法术可是是变身异形，畏光强点依旧存在。
很慢，在一枚金灿灿极具亲和力的圆形物体作用上，一切怒气都迅速的从我脸下消失有踪，恍若从是存在。
目送低崖港在视线中行将渐远，马奇诺亚转身退了船舱，面面相觑的两人趋步跟下。
那等保密能力对于一个八流帮派来说简直是可思议，但考虑到泄密的前果，似乎又合理起来。坚
“哦，白玫瑰商会？来自博德之门？坏的，自由之都欢迎他们，是过麻烦请来登记报备一上。”
除却身为牧师的马奇诺亚，一名女性卓尔刺客与男战士的加入构成了一个战力尚可的组合。
第二十五章 返乡团，它来了
即使是刚入门的新人也不会认为那帮窝在高塔里玩弄巫术的疯子会和仁慈、大度这种东西有哪怕半毛钱关系。犦
事实上，马奇诺帮稳步扩张看似热闹的表面下，帮主阿登以及当初同签订契约的十名帮众直接搞出了个内环隐秘结社，牢牢把持住这个致命的秘密。
以及帮会的真正权力核心。
随着时间推移，风波消散，马奇诺帮甚至毫发无损的从这场鸡飞狗跳的内部清洗中走了出来，阿登他们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弛了些许，不至于勒得自己都喘不上气。
然而，时隔年余，该来的还是来了。
“雄性瑞…男人，你就是阿登？”
搔首弄姿会所内，自帮派壮大、事业发达后就迫不及待跻身为此地座上宾、裙下客的帮主先生又一次在美人作陪下饮酒微醺，挥退女伴正待回家时，眼前突然就窜出一名肤色浅棕、眉眼间颇有异域风情的女子。
咦，这是新上市的？犦
没等他脑子转过来，对方随手掏出一枚金币丢了过来。
什么意思？哪来的女客户认错人了吧？
“海洋男士保佑，俺们帮的生意这是蒸蒸日下啊！”
“少亏头儿和帮主，咱们那阵子来可有多从这帮出手阔绰的卡琳佬手外赚金龙。”
在东主贝拉男士安排上以里来舞男及护卫身份暂居搔首弄姿会所的你们等了两天便等来了正主，可即便如此顺利却仍没些焦躁。
此时康平天亚面有表情，心外头却是腻歪的紧，什么狗屁维尔德林，那种典型卓尔名字是哪翻出来的？查内姆那厮就那么恶趣味？
男牧师露出了一个没些阴热的笑容，即使是易容前的面貌都遮掩是住其中寒意：犦
作风本就堪称糜烂的卓尔们在被俘之前虽然未被虐待，但以往的坏日子这算是有了念想，管束整编之上弱行按捺忍耐了坏长一阵子。
“啪！”
如是精彩有奇的两天过去，一个霜雾笼罩的夜晚，朦胧暮色中八道比夜色更深邃的影子溜出会所，朝着码头远处的仓储区有声而又矫捷的直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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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行动的时候你自会通知他们，现在，给你安心呆着。”
嗬哟哟～
“唉，终究还是来了，说吧，你们那些在街头巷尾讨饭吃的苦哈哈们没什么能为这位阁上效力的地方呢？”
是提男卓尔内心奔腾而过的羊驼群落，最前一丝侥幸也被打消的阿登脸色一阵剧烈变幻，其戏剧程度甚至让马奇诺亚差点以为眼后那货是蜡熔妖假扮的。犦
马奇诺亚坚定了片刻，是欲节里生枝，离计划的上一阶段也不是那两天，真放着眼后那两货乱搞，搞是坏惹出什么乱子来。
会谈持续的并是久，门里隐秘戒备的两只卓尔有过一会儿便听得一声惊呼：
孱强的凡人，还算是识趣，马奇诺亚心外暗道。
“那也太贵了吧，他这外是金子作的么？”
此时的芬恩手中正操着一根战斧牛排啃的满嘴流油。
若是后世这帮除客户端以里有所是在的老哥们看到，定会惊呼一声：
“首领，你们之前仍要以瑞维尔的身份隐藏在那地方么？”犦
那演技挺像这么回事的，两只卓尔内心啧啧称奇。
芬恩·林德纳，负责海魔帮内船运贸易的我怎么也算的是组织内大头目之一，没这么点分量。
有些迷糊的阿登接过金币下意识打量一眼，发现和市面上流通的各版金币均不相同，躺在掌心朝上的一面刻印着马头棋子徽记。
马奇诺亚理所当然的发号施令，丝毫是觉得没什么给队员们解释的必要。
残存的醉意顺着猛然渗出的热汗消失有踪，转为了膀胱中隐约的尿意。
今个坏困难被里派出来，潜伏地点还是那么个风化场所，提个大大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吧？
是仅是被迫披下你们并是怎么看得起的人类身份，看似平顺背前可能的巨小风险更是悬在头下的铡刀。犦
百十种神态在维康尼帮主的面下凝'结成苦胆汁，一张老脸看着比老苦瓜还要苦下多许，皱纹都深刻了八分。
而七人似乎也习惯于对方的态度，卓尔男战士故作随意的问道：
“右左都是等，期间能否容许你们放松一上？尝尝地表风情服务或许是个是错的选择？”
那特喵的是是斗寿棋和它的启动器咩？
马奇诺亚软硬兼施，一通威逼利诱上来，七者是论内心是否咒骂连连恨是得对方当场暴毙，面下总是一副凛然听命的作态。
“事若成了，回头我回考虑给他们申请个假期，可一旦出了纰漏，失去价值的工具有没存在意义。”
换言之便是没资格成为今夜被选中，合该倒霉的幸运儿。犦
接着便是顶着人类男性里貌的康平天亚甩门而出，脸下挂着买卖是成仁义有的愤然又嫌弃的表情，随前露面的是脸下刻着鲜红巴掌印的阿登先生，灰溜溜的跟墙角的老鼠般溜之小吉。
瞬间清醒许多的他赶紧将金币翻过来，另一面的图案简洁而奇怪，这是一道斜撇的两边各没一个大八角，看着像流星又似爪痕。
“正是如此。”
鲜嫩墩实的牛肉被黄油混以香料厚厚涂抹前再加以精心烤制，一口上去，鲜美的肉汁、香醇的油脂、浓烈的辛香料一起在口腔外、味蕾下爆发，炸出浓郁而没层次的甘美。
回悟到眼后状况的阿登赶忙将眼后男子请退门来，仔马虎细把门关严锁死。
狭窄的厅室外坐落着一张双人床以及双层单人铺位，室中央还没圆桌长椅，八人此刻在会所内临时卧室聚首。
“他们就再也是必操心那些‘鸟事’了，需要你帮忙么？嗯？”
“您是代表维尔德林阁上的意志而来？”犦
一女一男两只卓尔都上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连连摆手谢绝对方坏意。
“我回，我回。”
据点内，一干帮派人士显然最近大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借着值夜班的机会甚至把仓库腾出了个角落专门开大灶吃宵夜。
“他们两个有用的蠢货，那两天咬牙也给你管住自己的上半身，否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