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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萨之泪     费伦大陆的棋法师txt下载     费伦大陆的棋法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突如其来(成功签约,庆祝一下)

    没有给众人缓冲的时间,集合完毕的豺狼人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在他们队长的带领下发起了冲锋。

    豺狼人的身材普遍比人类高大,那将近两米的身高成建制发动冲锋的场景,能让许多没见过大场面的冒险者不寒而栗。

    好在张元眼下还能保持理智思考,在握紧长剑准备接敌的同时心思急转:

    “对方的数量实在太多,我们才四个人,耗也会被对方耗死,没有援军的话我们只怕都得交代在这。”

    “可哪来的援军?等等,对面不就是援军么?”

    突然想到什么的某人带着惊喜和冀望扬起了自己的披风。

    我,豺狼人队长,带头冲锋!

    这支豺狼人小队的头目名叫英苟特,来自于偏远的豺狼人要塞的他也不知为何流浪到了这个地方。

    仗着身强体壮的英苟特,在击败上任头目之后,顺利接手了这片区域所有豺狼人的领导权,当然,还顺便接手了前任的三十多个如花似玉的母豺狼人。

    下午的时候英苟特还在奇怪,出去打猎的豺狼人怎么一去不回,好在嗅觉敏锐,派出的小弟顺着气味和血腥味就发现了同伴的尸体。

    死几个手下他到不心痛,可是刚当上头目就出这种事,不是在挑衅他的威望么?特别是听说某个豺狼人死亡的消息,自己宠爱的一只小母狼哭的死去活来。

    一问小母狼,只说是自己的干弟弟,好,就算为了自己的后宫报仇,也不能放过凶手。

    延着气味一路跟踪,终于把凶手堵在了这片树林里。

    给我死!英苟特挥舞着长戟大步向前。

    可突然间,眼前可恶的人类不知怎么变成了一位绝世美丽的母豺狼人,英苟特发誓,哪怕是在豺狼人聚集的豺狼人堡垒,那怕是在豺狼人中艳压群芳的主母们中挨个挑,也不会有眼前这般绝色的母狼。

    这是我的,英苟特眼珠子都红了,看向其他冲锋的豺狼人,只觉得这群该死的东西是要来抢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另一半,哇呀呀呀,统统给我死!

    就在豺狼人冲过来的时候,张元想到了自己的斗篷,三发魅惑术先后控制住了冲在最前方的豺狼人头目和其后的两个士兵。

    本来都已经带队杀上来的三个豺狼人立刻回头是岸,掉头抡起手中的兵器就砍向了自己的同伴,其势头之猛恶,仿佛对方和自己有夺妻之恨一般。

    被同伴反戈一击的豺狼人们乱成了一团,特别是对方还是自己首领的时候,只能束手束脚的被三个二五仔打得节节败退。

    另一个方向袭来的敌人数目较少,其余三人尚能抵挡住对面的攻势,身材高大的豺狼人们拿两个又矮又硬的矮人盾斧手实在是没多少办法,使用长兵器的还能从上往下劈砍,拿短斧的那可真是遭了大罪,只能跟打地鼠一样猫着腰跟对面打,也不知道打完这一仗会不会失去某些功能。

    更要命的是,对方个子矮,力量却不差,劈砍被对方的盾牌轻松格挡,对面的下盘斩却势大力沉,招招不离下三路,着实是龌龊的紧,交手一会儿就已经有一个同伴做了截肢手术,另一个更惨,直接断了烦恼根。

    柿子要挑软的捏,张元直接让小小使用投掷技能,抓起一个豺狼人丢到敌人阵中。

    伴随着一个手舞足蹈的同伴从天而降,剩余的六个豺狼人直接被冲击波击倒在地,早已有过配合的三人一拥而上,而张元也不甘示弱,只是两剑,两个还在尝试站起来的豺狼人就永远的躺了下去。

    只是还没等他们解决这些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敌人,另一边的豺狼人终于下狠心解决了自己的同伴。

    击杀三名被魅惑的同伴也让他们自己付出了两条生命,剩余的七只豺狼人带着狂怒冲了过来。

    “明斯特去解决剩下的两个豺狼人,凯根,巴德,你们和小小一起拦住他们,我来准备法术”

    大个子抄起双手剑就找上了刚爬起来的两只豺狼人,凯根嘴里一边嘟嘟囔囔一边举起盾牌一道挡在了某个无良法师面前。

    然而愤怒的豺狼人终究没那么好对付,被矮人和小小挡住的他们直接分出两人从侧面绕了过来,直冲张元。

    无奈停止施法的张元只好干脆拔剑冲向了其中一个狼人,与其被两面夹攻,不如断其一指。

    拥有身高优势的豺狼人照样是拿手的一记竖劈,早就料到这一招的某人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之后,直接攻向对方左侧,仓促间的豺狼人将长戟横扫过来。

    对方长兵器的攻击范围实在是太大,不过也有不灵活的弱点,双手握住长剑,勉力招架住这一击的张元干脆就势向前方一个翻滚,趁机逼近对方的脚边,不等起身就一剑刺向豺狼人的小腿,力劈华山VS修脚剑法。

    左腿被刺中的豺狼人一个趔趄几乎倒地,用手中的长戟支撑了一下地面才站稳,就当张元准备扩大战果的时候,另一个豺狼人也赶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大剑在空气中划过的呼啸声。

    仓促之下的张元挥着长剑迎了上去,将对方攻击格挡偏斜的代价是被击飞的长剑,侧后方的豺狼人就是小腿受伤也不肯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咬牙站稳之后,对着自己的仇人就是一个狠辣的突刺。

    然而豺狼人也不是什么无知觉的魔像,伤痛毕竟还是影响了他的攻势,动作的些许变形导致原本瞄准后心的长戟朝着腰部刺去。

    张元一个转身试图躲开敌人的偷袭,距离太近,仓促间的规避动作效果实在是不尽人意。

    即便有着法师护甲的阻碍,长戟的斧刃还是在张元的腰上拉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痛的咆哮一声的某人干脆跳到豺狼人怀中,一拳打在了它的鼻子上。

    大概鼻子是每个犬科动物的弱点,豺狼人也不例外,被击中鼻子的豺狼人鼻血眼泪一起流淌,神似哈士奇的脸上仿佛开了个酱铺子。

    一寸短一寸险,被直入中宫的豺狼人空有长戟在手却拿对方无可奈何,索性把长戟往地上一丢,双手死死的掐住凶手的脖子,只想把对方一把捏死。

    若是普通人,被这么个身高两米的怪物掐住脖子那只能等死,不作他想,然而张元的高体质却给了他反击的余地。

    被掐住的张元憋住呼吸,缩起脖子,绷起颈部的全部肌肉,一手死命的扣着对方的鼻孔,另一只手像腰间摸去。

    挂在腰间的,是伴随他一起来到异界,被特意打磨开锋过的狗腿刀。

    他反手如同拔刀术般爆发出剩余的体力,扭腰,抽刀,挥臂,割喉,一气呵成。

    来自现代金属工艺的狗腿刀哪怕不如魔法武器,也不是一个豺狼人的肉体能抵挡的,更何况是脆弱的咽喉。

    整个喉咙都被切开,似乎连颈部都断裂了一半的豺狼人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暗淡的双眼和红色喷泉般的脖子宣告了生命气息的彻底离去,只余下仍保持肌肉僵直的双手不肯离弃眼前的敌人。

第四十六章 麻木与疯狂

    为了这一击,张元也同样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就在他挥刀断喉之际,方才的豺狼人也借机挥剑斩向了他的后背。

    那怕是察觉到攻击的张元勉强在挥刀的同时侧了下身体,哪怕有法师护甲提供的防护力,这一剑,还是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的后背,鲜血喷涌,被切开的肌肉沿着创口向两侧外翻,几乎深可见骨。

    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那怕是初战遇上掘地虫,张元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背后的剧痛如潮水般冲击着张元的神经,几乎快要握不住刀的他都想干脆昏过去一了百了。

    可求生的意志不允许,当那只豺狼人不依不饶的继续挥剑逼近的时候,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翻滚躲开了对方的剑锋,背上创口和地面的砂石泥土一接触,那种犹如千刀万剐的感受让他几乎要哭出来。

    咬紧牙关,踉跄着捡起自己的长剑,张元几乎是凭着本能抵挡豺狼人的攻势。

    挥剑,格挡,刺击,拨挡,闪避,翻滚,这一个个在训练中学会的动作,随着一幕幕在脑海中回忆的片段,一声声史卡的训斥,一次次被击倒的教训,终于融汇贯通的在他手中展现出来。

    如同被催眠了一般,张元麻木而狰狞的一次次挥舞着自己的长剑,直到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剧烈的疼痛才让他醒了过来。

    有人偷袭,这是张元的下意识反应,正想反抗的时候,那耳边模糊的声音终于清晰:“停下来,停下来,我们赢了,赢了,没有敌人,没有危险,查内姆,你听得到么?”

    敌人呢?没有敌人?安全了?真的安全了?查内姆是谁?谁叫查内姆?我又是谁?

    许多的问题一时间淹没了张元的意识,连脑子都快僵硬的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对了,我是张元,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是张元,我是查内姆,查内姆?我的同伴呢?我们赢了吗?”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他的脖子转动的如此之慢,就像个生了锈的老旧机器人。

    “是的,我们赢了,你的对手已经死了,我们赢了。”

    大个子松开手拍了拍张元的肩膀,巴德也赶过来拍了拍,不过只能拍到腰部。

    “那个杂碎死了?怎么死的?”某人咬牙切齿,背上的疼痛源源不绝地传来,令他愈发愤恨欲狂。

    “被你砍死的,好家伙,真是惨啊,浑身上下被你砍得连块完整的皮都没了。”

    “是被我杀死的?”

    “是啊,当时他人都死了你都不肯停手,尸体都没放过啊。”

    说着巴德用手一指地面,一副仿佛是用番茄酱绘制的油画映入眼中,给人一种很抽象派的感觉,反正就看不出之前是个人型生物。

    回过神来的张元也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从来没想过,这种癫狂的状态也能发生在一向稳(苟)重(怂)自己身上。

    而此时他也不由得一阵后怕,当时的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全身心就只专注于眼前敌人的这种状态,固然使自己扭转了被偷袭的不利处境,但是失去警惕和感知的自己如果再被其他豺狼人盯上,除授首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好在队友没有掉链子,其余的敌人被他们尽数诛杀,除了小小战后到了召唤时间自行解散之外,其余队友虽然个个带伤,无人丧命。

    松了一口气之后的张元只觉得背上的伤口越发的疼痛,先前癫狂的时候没感觉,现在痛的眼泪都快掉下来,赶紧脱了上衣让队友帮忙包扎。

    来帮忙的明斯特看了眼伤口后说:“没事,小伤”

    小伤?张元气得都快笑了,那重伤是什么?腰斩么?

    旁边的巴德说话了:“你的伤口确实没看起来的那么可怕,本来受到这种伤势还坚持战斗的,就算不流血而死,伤口本身也会恶化。”

    他有点奇怪的说道:“可你的伤口除了因为失血泛白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恶化迹象,甚至都不怎么继续流血了,你的体质都快赶上凯根那混球了。”

    “要是我这会儿伤口都结痂了,早爬起来喝酒了。”凯根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屑,显然对自己的体质引以为豪,只不过他看向伤口那好奇的目光,也暴露了他内心并不是那么淡定。

    自己人知道自家事,趴在地上让队友帮忙清理伤口的张元心里不住的庆幸和感谢自己的系统。

    要不是调整后足有18点的体质,不论是被掐住脖子的那次,还是背后这道凶恶的伤口,当场就能要了自己的命,就别提后继的什么伤口恶化了。

    平日里不怎么起眼的属性模板,实则支撑起了自己的根基,不论是训练时飞快的进步,还是身体素质带来的宝贵容错率,都是后天难以弥补的。

    一般想着,一般被处理伤口时的剧痛刺激的鬼哭狼嚎。

    好容易处理完毕,准备包扎的时候,某人还摸出了那瓶消毒酒精:“明斯特,把这个喷到伤口上。”

    虽然体质好,也怕破伤风啊,谨慎点没坏处的。

    哪知道明斯特刚打开瓶盖,就被边上的两个矮酒桶给围住了。

    “使不得啊,万万使不得啊,这么好的酒怎么能这么浪费。”

    听到这话的张元差点被气出个好歹:“老子的命在你们看来还不如酒?”

    “啊,是的。”“你别误会,我只是说浪费而已。”

    话说的不一样,意思还是一个意思,听到这话的张元脸更黑了,从乌云变成了锅底。

    “烈酒我会想办法,谁要是打这瓶药水的主意,以后都别来找我要酒喝。”

    “你别骗我,这就是酒吧,怎么会是药水?”

    “魔法,我在里面加了魔法,它只是闻起来像酒而已,另外,闭嘴,老子现在痛得很,啊啊啊啊~”

    随着明斯特把酒精倒在伤口上,一声杀猪也似的惨叫撕裂了本已平静下来的夜空。

    兴许是先前惨烈的战斗惊跑了丛林中的其他野兽,总之接下来的路程平安无事,一行四人安全返回了贝尔苟斯特。

    告别凯根之后,回到欢乐卖艺人的三人让史卡大吃一惊。

    只见三人浑身大大小小都是伤口,尤其是菜鸟法师,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焉了的公鸡。

    “你们这是?碰到劫匪了?”史卡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算是吧,毕竟豺狼人劫匪也是劫匪。”张元趴在一张桌子上就不肯动了。

    随后就保持着这么个姿势把前因后果跟便宜队长讲了一遍。

    得知事情经过的史卡也是觉得眼前的这个菜鸟运气真的不错,如果不是凯根的加入,如果不是意外得来的这件魔法斗篷,只怕三个人都要交代在那座森林里。

    知道对方其实一直都在为法师的职业道路努力的史卡也没用去过多的责怪什么,路是自己选的,只要有为此承受代价的觉悟。

    他只是叹了口气:“你的伤势需要时间调养,你干脆先留在这养伤吧,等你恢复了再回博德之门报道。”

    “不用了,我的伤没那么严重,何况没我你们也找不到预言师,我必须跟你们一道回去。”某人抬起头反驳,结果去牵动了背上的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第四十七章 好奇的班特力

    好说歹说史卡总算是同意了张元的一起返回的意见,只不过作为伤员,即使经过了牧师的治疗,也被勒令躺在辎重车上不得随意跑动。

    按照史卡的说法,牧师的神术对于外伤,疾病和毒素的确能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然而这并非没有代价。

    普通的皮肉伤还好,人体自己固有的恢复能力配合治疗神术就能愈合,可要是这种伤筋动骨的重伤,如果纯粹靠神术愈合的话,不是不可以,但受到刺激的肉体细胞加速增殖的同时也在快速的新陈代谢,这其实就是在消耗自己的寿命。

    所以史卡最后就是一句话:“生死关头没什么好犹豫的,但如果有余地的话,神术只是辅助,你永远要相信自己的身体。”

    所以某人只是接受了牧师用治疗轻伤略微加快了伤口的愈合,并享受了一番更专业的包扎手法,然后就乖乖滴爬到车上一动不动当王八了。

    队伍一路北上,沿着来时的海岸大道原路返回,得益于前阵子的一路清理,这次几乎就没什么不开眼的野兽或是怪物来骚扰车队。

    又一次来到友善之臂的焰拳众人们轻车熟路地进了旅店,休整,痛饮,大快朵颐不提。

    某个法师却是暗搓搓地找到了老班特力,向他询问关于泰兰提尔的事情。

    听了张元来意,也了解了他和泰兰提尔之间的事情后,他却是反倒先羡慕起了张元:

    “难道天生觉醒者就这么受神秘女士青睐?还是说你们其实是泰摩拉的私生子?”

    来劲了的班特力说着说着甚至跳了起来:“这算什么?一级你就能招出石元素或是岩石傀儡?我的加尔·闪金(侏儒主神,也为智慧之神)啊,那你到了九级能召唤什么?秘银傀儡还是金刚石魔像?”

    也难怪班特力会羡慕嫉妒的跳脚,这个异变后的召唤术实用性不提,光是能和传说中的机械境扯上关系就足够让人眼红了。

    要知道,侏儒们的好奇心可不是一般的重,平时相当喜欢鼓捣小玩意和发明创造的他们对满是各种发条齿轮的机械境可也不是一般的好奇。

    嘿嘿,计上心头的某人开始想鬼主意了。

    “咳,你先别说这个,我就想知道,泰兰提尔真的就那么难搞定?要是我在担任他助手协助研究的时候表现好一点,是不是有点希望?”某人还是不死心。

    “表现?就你?连基本法术常识都没有的门外汉你拿什么表现啊?你躺在台子上被研究可能贡献还更大点。”老班特力斜着个眼睛看张元。

    咱能别老提被研究成不?某人暗中吐槽,好在他已有打算,也不在意对方的嘲讽。

    “那你对这个石头傀儡不感兴趣么?还是说你的研究水平太低,跟人泰兰提尔没法比啊?”某人开始煽风点火。

    “胡说八道,我怎么就水平低了?。”老侏儒一蹦三尺高,“我的知识水平比泰兰提尔不...”

    憋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说什么比泰兰提尔不知道高到哪里去啦之类的大话,只是恨恨地说:“比泰兰提尔不差多少,你要是给我研究,我一定...”

    “好,我给你研究。”早就等着这句的张元没等他说完就抢过了话头。

    “你个吝啬鬼,老班特力又不会抢了你的,等等,你说你给我研究?老班特力没听错吧?”

    “哦,是的,亲爱的老班特力,我以我外祖母的名义发誓,我会将我的召唤物借给你研究的,是的,只要你能满足我一个条件,是的,我的老伙计,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发誓。”

    “天哪,我的加尔·闪金啊,你这该死的腔调简直比我表弟甘德勒的嘴巴还要臭,是的,我发誓,如果你再用这种愚蠢的腔调和我说话,我就用靴子狠狠踢你屁股。”

    “咳咳,说正事。”某人结束了刚才的装腔作势。

    “快说。”老法师被这么个货缠上了也是真没办法,可谁叫石傀儡在别人手里。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希望你可以教导我一段时间。”某人图穷匕见。

    “我就知道。”老班特力叹了口气,语气没有上次那般坚决:“你对知识和奥术的不懈追求,这很好,可惜老班特力真的没有足够的心力去和年轻人一起领略这条路上的风景了。”

    “班特力大师,我并不奢求能成为你的弟子,我只是希望能从你这得到一些指导,帮助我踏上法师这条道路。”

    班特力嗤笑一声:“说的真好听啊,之前叫我老班特力,现在有求于人就叫我班特力大师啦?”

    说着班特力抬起头,斜着眼睛看着某人:“而且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这条件和拜我为师有什么区别?你这不就是把魔法导师的定义给我解释了一遍么?”

    被拆穿把戏,无言以对的张元只能陪着笑脸,任由老法师宣泄心里的不爽。

    “算了,你这幅样子要去高篱堡当助手,非得把泰兰提尔气死不可。”出了一口恶气之后,班特力冷静了下来:“十天,我只给你十天时间,不论是我研究出来什么,还是你学到了什么,都只在十天内结束。”

    期限虽短,那也比没有强,见好就收的某人赶紧点头答应,生怕对方反悔。

    次日,起了个大早的张元找到了班特力,按照约定先召唤出小小给他确认。

    当老班特力亲眼看到张元真就用一级召唤怪物就召出了石头傀儡的时候,无法克制的惊讶之情让他快把眼眶都瞪裂了。

    “这不魔法,这不奥术!”

    “是啊,这当然不魔法,是外挂,我在里面加了外挂!”某人心里默默吐槽。

    老法师一边围着小小不停的转圈,一边用手不断地摩挲着小小的石头躯体,仿佛每一个凸起,每一个缝隙都能引发他的兴趣。

    “走两步,你快让他走两步。”班特力不停催促。

    没办法的张元只好让小小按照老班特力的指使作出不同动作。

    测试结果让老班特力很满意:“很不错的构装体,虽然不如高级魔像和元素那么有自主判断能力,但能理解大部分常用命令,行动也算灵活,对于一个一级召唤物来说很难得。”

    旁边的张元也松了一口气:“你满意就好,等我从博德之门返回,我们有的是时间研究。”

    “快点把你的事办完,老班特力都快等不及了。”

第四十八章 各自的心事

    吱嘎~拉开已经落满灰尘的门闩,推开封闭紧锁的大门,风尘仆仆的焰拳小队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驻地。

    久违的训练场还是那么熟悉,只是多了许多落叶,几只不请自来的寒鸦肆意地在院子里踱着八字步,恍若在自家老窝,不时地发出几声略显聒噪的叫声,给这座萧索的院子平添了一丝生气。

    伴随着众人的回归,这座原本死寂的驻地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往日的谈笑声,打闹声,喝骂声,来往走动的脚步声,酒杯相碰的撞击声以及在这晚宴上大家举杯相庆的祝福声,终于再一次响彻于此地。

    可惜的是这一支欢快的曲调中,却少了一个最重要的音符。

    就在众人聚集庆祝任务的结束,用美酒佳肴来补偿自己旅途的劳累时,焰拳的队长,史卡站在了伊尔坦大公的面前。

    “这些就是目前已知的事实,我们和那西凯方面都被对方给愚弄了,这股势力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掠劫矿石商队的强盗应该就是他们在背后操控,对方的意图恐怕是整个铁矿产业。”

    史卡给大公爵汇报了这次任务的全部情况,最后说道:“我确信,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铁王座,只有他们才有这种野心和能力做出这种事情。”

    “我相信你的推断,然而推测不能作为证据,至少不足以成为审判这群蛆虫的证据。”大公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与平日相比,少了一分威严,却多了几分凝重。

    “强盗的大本营就在锐齿森林,我们可以直接清扫掉这帮渣滓,然后再搜查他们勾结的证据。”史卡有些激动,语调都升高了两度。

    “史卡,焰拳的力量的确强大,但他不是无限的,我们要负责的是整个博德之门甚至剑湾的秩序与安全,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谨慎的使用我们的力量,”看着眼前执拗的下属,伊尔坦也有些无奈,但还是以一种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

    “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将本就不充裕的兵力投入到锐齿森林这么广袤的一批地区,就为了寻找一群踪迹不定的强盗,先不论结果,我们其他的区域怎么办?博德之门又怎么办?”

    “我们并不需要搜索整片森林,只要有了确切位置,我们完全可以组织一只精锐部队,在事态未曾扩大之前就解决目标。”史卡的脸颊有些涨红,额头的青色血管隐约凸起,在泛红的皮肤的衬托下愈发显眼。

    伊尔坦攥紧的拳头死死的抵在了桌面上,几乎要按出一个凹印,他不得不承认史卡的提议有那么些道理,如果真的可以锁定那帮劫匪,这的确是给铁王座一个教训的好机会。

    “我要知道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把这群老鼠从锐齿林地里揪出来。”

    知道大公爵已经有些被打动的史卡振奋了起来,也许这次就能说服大公同意自己的方案也未可知啊。

    “锐齿森林的确广袤无垠,但她却不能隔绝法术的力量,有预言系法术的帮助我们不难确定他们的位置。”

    “这就是你所谓的方法?”伊尔坦都快气笑了:“我作为博德之门的大公爵怎么多年,我怎么就不知道我们城市还有个预言大师啊?”

    史卡突然有些尴尬,气势都弱了几分:“这是我们小队的法师给出的意见,他很确信对方是真正的预言师。”

    “就因为你们那个法师的一句话,就靠一个不知所谓的预言师的一些猴把戏,你就胆大到带着焰拳的同袍们去锐齿森林那个鬼地方冒险?”伊尔坦的脸上不再有期待,只余下了失望,他并不仅是对史卡的提议不满,而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期望过高了。

    “这小子似乎还没有把自己真正的当作一个领袖啊。”伊尔坦心中叹气,口中说道:

    “走吧,我们得和贝尔特大公也好好谈谈了。”

    当史卡从总部返回之时,小队驻地的聚会已经到了尾声,史卡的回归理所当然的点燃了这场聚会的最后高朝。

    只是渐渐的大伙都发现了史卡的不对劲,他们的队长似乎对这场开心的宴会有些心不在焉。

    索瑞倒是没觉得,该吃吃,该喝喝,而史蒂夫就有点坐不住了,刚从大公爵那里回来的史卡这幅模样,只能说明一件事。

    “是不是我们的提议被大公爵否决了?”按捺不住的史蒂夫直接找到了史卡。

    史卡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否决,但是我们拿不出能说服大公的证据,他也不信一个预言师就能找到强盗营地。”

    “一切都还未可知,事情要等到明天查内姆去见过那个预言师才明了。况且,现在铁矿石的运输被封锁是事实,如果不解决强盗,那这些行业怎么运转的下去?”

    “大公和我提过,以后的矿石运输由商会的护卫和我们焰拳一起押运。”史卡也很无奈。

    “可是这样我们的兵力岂不是又要被分薄一点?”史蒂夫有些不解。

    “是的,可这是来自贝尔特公爵的意见,他认为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起码比去锐齿森林盲目地寻找强盗窝稳妥。”

    宴会以狂欢开始,却结束在一种古怪的氛围中,不过张元到没把这当回事,清理完个人卫生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回到老窝彻底放松下来的他,终于有心情去回顾自己这一趟漫长的旅途。

    让他刻骨铭心的自然是途中的一场场战斗,形形色色的怪物,凶狠狡诈的敌人,眩光浮影的法术,都一一在眼前闪过。

    挥剑劈砍时钢铁切割血肉的声音,冲锋陷阵时的咆哮,受伤者压抑的痛哼,斌死者绝望的哀嚎,也萦绕在耳边,仿佛诅咒也好似低语。

    他想起了第一次遭遇怪物的场景,那只浑身发绿的大虫子,首战就碰到这种大家伙,当时的自己都吓蒙了,幸亏大个子明斯特冲了上去,想到自己当时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好笑,不过谁又没有青涩的菜鸟时光呢?

    他又想到那群可怜的大地精和狗头人,本来占据数量或是地形优势的它们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可惜碰到了小小这么个特殊的召唤物,实力压根就没发挥出来,死的老憋屈了。

    某人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带着一种身为法(挂)爷(逼)的自豪感。

    紧接着回忆起那一幕血腥惨案,强盗们残忍的屠戮现场,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是焰拳必须解决的对手,也是他现在处心积虑谋划的对象,虽不至于恐惧,但胸口却有些沉闷,连呼吸都停了小会儿。

    想着想着想到了那帮该死的,恶心的,面目狰狞的,臭烘烘的豺狼人!某人的手不自觉的移到了背后的伤口处,隔着纱布摩挲了一番,尚未痊愈的伤口仍是隐隐作痛。

第四十九章 一夜

    好一阵咬牙切齿之后他也开始反思当时的战斗,要说战术运用他自问没有太大失误,能够利用的他都用上了,至于什么精妙的策略,艺术般的指挥,自己也不是军事专家或战争指挥官,没必要苛求。

    而真正让自己遭受这惨烈伤势的,是那两个直接绕后突袭的家伙,自己能靠着尚不成熟的剑术以一敌二还多亏了出色的身体素质,不然自己的冒险早已就此结束了。

    关键还是实力不足啊,哪怕是队友已经做了那么多,总不可能一直把自己当新人照顾吧?好在经过这一番磨炼,之前所学的也融会贯通,能做到如臂指使了,再遇到这种攻击,大可不必行险一搏,能稳扎稳打才是最妥帖的。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张元又想到了他那个释放失败的法术,当时面对冲过来的豺狼人,他不得不放弃了准备的睡眠术,因为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够在对方逼近前施法完毕。

    这是无奈的选择,如果那个法术能够顺利施放,整个形势都会被扭转,可惜没有如果,他也仅仅是个未入门的小法师。

    仗着自己的召唤物,装作是天生觉醒的某人其实很清楚,或许自己能狐假虎威的欺负一些弱小的对手,可一旦碰到硬茬子,或是棋子们被牵制住,自己被迫应战时,能依靠的只有掌中剑了。

    尚未真正的踏足秘法殿堂的他很明白,完全不具备超魔技巧如:法术瞬发、免手势施法或是战斗施法的自己对法术的运用其实相当有限,他甚至连缩短咒语的哪怕一个字节都做不到。

    归根结底,自己是个法师兼战士,而不是一个单纯的棋子召唤师。

    他之所以加入焰拳这么努力的锻炼自己,这么迫切的追寻能够教导自己的魔法导师,固然是为了变强,强到足以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好好活着。

    可另一方面,他也是不想自己过于依赖金手指。

    并不是金手指不好或是不可靠,只是自己的金手指只是辅助,是大树的枝杈而非主干,舍本逐末不可取。

    更何况,他也不想成为自己当初最不喜的一种人:没了金手指就什么都不是。

    人活着,总归要做点什么,证明点什么。

    你可以说他是吃饱了撑的,但是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在满足生存温饱之后,追求更高层次的自我价值的实现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人又不是猪,吃饱了就要睡。

    我应该还是比猪强点的吧?某人心中想到。

    怀着豪情壮志和无限期待的张元趴在床上睡着了。

    次日一早,史卡就找了过来,脸色不太好看,开口就是道歉的话语:

    “抱歉,是我想的太乐观了,伊尔坦大公他,不看好我们的计划,也不相信预言师的可靠性。”

    虽然史卡说的委婉,什么不看好之类,不过看他的脸色怕是没那么轻描淡写,事实上史卡也的确被臭骂了一顿。

    “大公有疑虑这很正常,毕竟随便就派军队进入锐齿森林那种地方才是真的不负责任。”有所预料的张元并不灰心:“可如果我们能证明呢?找一个大公无法否认也无法反驳的证据。”

    史卡咋听之下有些吃惊,但回头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问题是你说的那个预言师靠得住么?而且什么证据才算是可信?太过私密或重要的事情可不怎么合适。”

    “预言师的事你放心,倒是你跟着伊尔坦大公这么多年了,还来问我什么事情合适?”

    史卡低着头,双手交叉合十地苦思冥想,张元也不催促他,过了良久,史卡抬起头来:

    “我有个想法,伊尔坦大公当初有个孩子,在年幼的时候因为一场政治阴谋不知所踪,这么多年了,大公也不知道为了这事动用过多少人力财力,可终究一无所获。”

    “就连他是生是死都不清楚,大公都已经放弃希望了。”说到这史卡也有些感慨,虽然此事他并未经历或亲眼见证,但作为追随大公多年的心腹,他还是知道大公时而出现的忧郁和悔恨来自何处。

    还有这事?某无良法师看了一眼史卡,该不会就因为这事,膝下无子的伊尔坦把史卡当干儿子看吧?他不无恶意的揣测。

    “你放心,我不会蠢到那这种重要情报开玩笑,你等我的好消息。”张元的话斩钉截铁。

    至于他为什么对那个预言师有如此信心,那就要追溯到当初的一个故事了。

    一个多月前,在某穿越者抵达费伦大陆的第八天,也就是大收藏家费伦诺·基斯特爵士举办个人收藏展览会的好日子。

    彼时尚在焰拳驻地接受魔鬼训练的张元,不顾筋疲力尽,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地,摔在地上就能散架的身体,怀揣着自己的欧元硬币,拉上了落魄画家怀尔斯就直奔展会。

    展会就在基斯特的府邸举办,幸亏有熟人怀尔斯带路,没有请帖的张元好歹也混了进去。

    只不过,某个穷酸画家的面子也就这么点了,当二人企图接近基斯特爵士,展开一轮安利推销攻势的时候,离着三米远就被守卫拦住了,两个身着奇装异服(张元)穿的破破烂烂(怀尔斯)的家伙,怎么看也不是有身份的人,滚粗!

    没辙的张元试图向展会的其他人推销自己的硬币,除了几声嘲讽和试图以白菜价碰运气的家伙之外,一无所获。

    心里难受的张元直接就要走人,而目不暇接的怀尔斯则是选择留下来继续他的艺术鉴赏大业。

    出得门来的张元举目四周,博德之门的市中心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就几个金币,看着路边的乞丐,当真是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劝断肠人。

    只见乞丐也仿佛有所触动,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以示友善。

    “泥奏凯。”某人扭头就走。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喧闹的集市中,来往穿梭的行人车马,街头摊贩的叫卖,露天马戏团的小丑演出,此般种种仿佛在与自己无关的另一个世界。

    发财大计受挫的张元恨不得仰天长啸又怕被自己人打,憋着气加快了步伐。

    绕过了正在表演狮子钻火圈的马戏团,一顶看起来相当华丽的帐篷立在了面前,本打算直接走过的张元却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牌子——占卜家。

    某人嗤之以鼻的刚要离开,却突然想到游戏里的那个神准的预言师,会不会就是这位呢?

    抱着些许期待的张元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觉得了不得,这位占卜大师太专业了,什么塔罗牌,水晶球,魔杖,各种蛤蟆老鼠之类的小动物,骷髅头,等等一应俱全。

    看这个卖相,专业!再一问大师姓名。

    “你叫我克莱恩就好了。”

    妥了,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怎么也跑费伦来混饭吃了,但这并不重要,不是么?

第五十章 愚者 世界

    抱着极大的惊喜和期待,某人将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大师啊,怎么才能来钱快?”

    克莱恩正盘算怎么忽悠对面呢,突然听到这问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想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给你来占卜?

    “咳咳咳,客人你的问题太冒犯了,金钱和财富是沃金女神的领域,而我们占卜家追逐的,是泰摩拉女神的微笑。”

    “哦,这样啊。”某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就跟川剧变脸一样,相当神奇。

    反正来都来了呗,张元还是决定问点什么:“那个谁,给我算个命呗”。

    饶是克莱恩见多识广也好悬没被气死,眼前这个货也忒现实了,有钱大师,没钱那谁。

    瞪着对方,占卜家一字一顿的说:“诚惠一个银币。”

    张元不乐意了,“就不能便宜点?”

    看着克莱恩都直接把眼睛闭上了,虽然肉痛,还是掏出了一枚银币递过去。

    一把抢过银币,克莱恩的脸上多少带了点笑容,只不过张元看着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那么你希望接受那种形式的占卜呢?”

    “还有不同形式的?能多选么?给我来个套餐行不?”某人没脸没皮地问道。

    克莱恩是恨不得把身边的水晶球当流星锤用,可转眼一想,这水晶球都不止一个银币了,何况被这货敲诈医药费怎么办?

    费了大劲按捺下心头的冲动,淡定的说:“每一种占卜方式都会在命运的河流上留下痕迹,如果被多种占卜手段同时干预,那谁也没办法确保命运会不会脱离本来的航道。”

    一听对方的话,虽然不是很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也就作罢:“那你擅长那种占卜手段?”

    说到这个,克莱恩就来劲了:“你应该问我不擅长那种,不论是灵摆法,塔罗牌,钱币占卜法或是魔镜占卜法都是我常用的占卜方式。”

    “那就塔罗牌吧。”某人不会承认自己联想到了前世某个传销组织。

    “请抽一张你认为可以代表你自己的牌,注意,这和你的命运息息相关。”克莱恩一本正经。

    都不带考虑的,张元直接就抽出了愚者牌,Pia~的一下甩在桌面上,“就这张了,愚者!”

    占卜家神色淡然,瞄了一眼愚者牌,“你的命运有些奇特,如果你希望我告诉你真实的解读,那务必不要动怒。”

    怕不又是那套“我观你印堂发黑”这种套路哦?

    “行,赦你无罪。”某人大模大样。

    这话听得克莱恩鼻孔直冒烟:“那你听好了,愚者的含义就是,你是个沙雕,没救的那种?”

    ???“哦?这张牌可是我给你选的,你确定?”

    “给我?等等,咳咳,愚者是所有塔罗牌的开始,也是结束,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占卜家开始正儿八经地讲解了起来:“他也有着与众不同、幸运、向往自由、有艺术家气质等等含义。”

    说着说着感觉不对:“这是你自己抽的牌,怎么就变成代表我了?哪有替别人抽牌的。”

    “是你先胡说八道的,要不银币还我?”张元也不干了。

    “行,你再抽一张,我保证不开玩笑了。”

    “这张,世界。”某人继续扮演传销头子。

    这次克莱恩认真的拿起了纸牌解说:“世界牌,这是一张象征永久和持续成功的牌。你已经到达了成功之门的前方,只要你耐心坚持,就能拥抱那份成功的喜乐。”

    接着画风一转:“但是,你也很可能会由于道路上的巨大障碍或是自身的准备不足,导致半途而废的下场”

    我就知道...张元心中暗道:果不其然,又来先抑后扬这一套,故意装作诚惶诚恐:“那,大师,请问您是否有方法逆转这样的运势呢?”

    看着对方毕恭毕敬的样子,克莱恩大师不禁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过事情可没那么容易过去:“干涉凡人的命运可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就算是我这种能窥探命运长河之人,也必须借助转运仪式的辅助。”

    张元只觉得越听越耳熟啊这是,“那请问大师,您能为我举行这个仪式么?”

    “转运仪式哪有那么简单,光需要的祭品就稀有昂贵之极。”大师开始下套了:“比如一个仪式,就需要抓一只深海潜水乌贼来祭天。”

    “乌贼祭天,好残忍,还有其他种类的仪式么?”

    兴致来了的克莱恩侃侃而谈:“主流的转运仪式有四种方式,你知道么?”

    “这仪式你能骗多少钱?”张元冷不丁的问道。

    “也就七八金,不是,我没骗你。”一时失言的大师试图挽回。

    克莱恩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这转运的事怎么能说骗呢?这是干涉命运需要付出的代价。”

    “呵呵。”张元起身就走,也懒得要回那一银币了。

    出得帐篷的张元有些失落,倒不是为了那浪费的一枚银币,只是这么大一个集市,如果都是这种“大师”,那怎么才能找到那个预言师啊?

    不死心的某人继续流连在这些挂着占卜招牌的帐篷之间,拜访了一位位造型,性别,要价,占卜风格,工具乃至忽悠套路都迥异的“大师”们,经历了一次次抽纸牌,丢硬币,甚至跳大神的非主流行为艺术。

    可是,这些大师们基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他的腰包而来。

    失望,还是失望,一再的失望,或许是早了五年,那位预言师还没搬到博德之门?

    看着眼前这一间普普通通的帐篷,张元还是迈步走了进去,来都来了么。

    只是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请你明天再来吧,我今天的预言法术已经用完了。”

    惊喜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本来不报什么希望的张元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恐怕真的找到正主了。

    游戏里的那个预言师,他的规矩就是每天只为别人预言一次。

    打定主意的张元也没有纠缠,直接询问道:“那么大师,请问我是否可以占用你明日的预言次数?”

    对方也没拒绝,只是说了句:“预言一次一金,定金五银。”

    乖乖交钱,身上只剩下不到四金的某人心如刀割。

    “明天早点来,我正好可以早点休息。”这是五枚银币换来的一句话。

    出了预言师的帐篷,用力的看了眼帐篷的位置,记在心中。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饥肠辘辘的张元连忙赶往小队驻地,晚饭还是在食堂吃吧,能省一点是一点。

第五十一章 我,查内姆,命运金币

    第二天的张元在完成晨练,与队友吃过早饭之后,特意跑到史卡那里请了个假。

    虽然史卡相当疑惑这个平时劲头十足的家伙怎么才过了八天就要请假,但对方也不是焰拳的正式成员,加之毕竟是第一次请假,也就批准了。

    被放出来的张元跟脱了缰的野狗似的一路狂奔至预言师的帐篷前,掀开门帘就钻了进去。

    看见他进来的预言师直接就对进门的张元开口:“说出你想要知道的事物,描述的越详细越好,线索越详细越真实,预言法术得到的结果就越精准。”

    有点不好意思的张元问道:“我能不能向你求问我的命运?”

    对于预言术有所了解的张元知道,别看预言系说的那么好听,真正能够做到窥见未来的预言系法师都是凤毛麟角,那是真正的大师。

    出乎意料,对方只是叹了口气:“真是毫无意外的请求,为什么每个听到预言法术的人都只会想到什么占卜,命运,未来之类的事情,这本不是预言系真正目的。”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把手伸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掌心。”

    听到的张元先是心中一喜,不想自己真的碰到了传说中的预言系大师,又是有点疑惑,这是?这是要看手相?

    不是吧,先是塔罗牌,再是看手相,你们占卜界这是中西结合,中美合拍么?

    伸出手的张元一边钦佩的赞叹道:“没想到像你这样一位能够预知未来的大法师,居然甘于居住在这么普通的帐篷里,真是少见,莫非是为了刻苦己心,专注于奥秘之路?”

    谁知对方嘁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大法师我还能住这?还刻苦己心,你要不要来给我打下手也一起刻苦刻苦啊?”

    “最后,谁告诉你说我能预测未来的?”

    有点尴尬的张元回答:“这不是你说的能预测我未来的命运么?所以”

    “我说的是命运,不是未来”

    “这两者不是相通的么,如果没有窥探未来的力量,又怎么能看穿命运的迷雾?”

    预言师先把张元的手放下,然后十分认真,用一种老学究讲课本的语气:

    “我说的看穿命运,不是指知晓你未来的命运,而是通过探知那些过去和现在围绕在你身边的人或物,与你相关已经和正在发生的事情,来推断你命运的走向。”

    接着他还打了一个比方:“如果说命运是一辆马车,它之前行驶的路线和留下的车辙轨迹能够帮助我们预测其之后所驶向的方向。”

    某人将信将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说道:“但还是有人能够看穿未来的吧。”

    “的确是有,”预言师承认道:“但是,起码也得拥有18以上的施法等级,还必须是预言系专精的大法师,就算是他们,也只能看到未来的一角,或是短暂的预示。真正能够做到看穿未来的也就那么几个,像阿蓝多,萨弗拉斯他们,而就算是预言之神萨弗拉斯,也遭受了命运无情的玩弄。”

    “窥探未来,不是一件可以随意处之的事情。”预言师说完也不开口,一个人坐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虽然对预言师口中的真正看穿未来的那几位很好奇,但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命运吧,把手再次递了过去,等候预言师的评判。

    “哦,让我看看,你的命运目前似乎和博德之门的某个军事组织有交集,是焰拳吧,之前,等等,为什么你没有之前的命运?你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都没有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这怎么可能?”

    心里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某人也不好解释,只是继续问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无法被观测?那我的命运难道是那枚竖起的金币?”

    预言师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张元:“你倒是有点见识,还听说过命运的钱币么?”

    “那当然,”好不容易有点卖弄自己学识机会的某人开始侃侃而谈:

    “幸运女神泰摩拉曾用古幸运女神太姬的遗留物铸了一枚钱币,当每个新生的宝宝诞生到这世界上时,泰摩拉就会丢这枚钱币,让霉运女神贝莎巴猜是月亮(正面),或是斗篷(反面)。”

    “如果贝莎巴猜对了,这个人的余生就会被不幸所诅咒;如果她猜错了,幸运女神就会对这个孩子微笑。但是对于几个奇特的生命,这枚钱币掉下来时是站着的。这些人可以自己铸造他们的命运,因为他们的力量远比命运的羁绊还要强。”

    述(背)说(诵)完这段故事后,某人万分期待地看着预言师:“我是否就是那个命运钱币竖起之人?”

    这个问题让预言师犯了难:“这...你和其他人的确不一样,可要说是那命运钱币竖起之人也不对,你这情况怎么说呢?这...”

    张元急了:“是什么?你告诉我啊。”

    “你这就像是命运双女神准备丢硬币决定你的命运时,泰摩拉突然发现自己忘记带钱了。”

    “。。。。。。”

    “。。。。。。”

    两人大眼看小眼,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阵子,预言师终于开口了:“抱歉,要不,我钱退你?”

    “不用了,钱你留着,我叫查内姆,能否告知你的名字?”

    “查内姆?这名字有点意思,总觉得有些不寻常的意义,对了,你可以叫我安德烈。”

    “安德烈,我想我知道我的那枚命运硬币在哪了。”

    张元突然站起身来,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枚欧元硬币,放在自己的掌心,凝视一番后攥手成拳:

    “它在我自己的手中。”

    装了一个大逼的某人转身就出了帐篷,也没听到安德烈在后面的喊声:

    “你说人话行不?等等,你手里的硬币是什么,我怎么看不出它的来历?”

    让我们把目光从一个多月前调回到现在,脑海还在回忆当初与安德烈见面情景的张元,已经又一次的来到了这片繁华喧闹的集市。

    肩负使命的张元这次没有四处瞎逛,直奔预言师帐篷的他顺路在那家面包店买了两个招牌夹肉面包,揣在身上就去拜访安德烈了。

    虽说这次任务失败,奖金是泡汤了,不过这次旅途的补贴和基本酬金也没亏了他的,足有12金呢,面包还是买得起的。

    更何况,本就不缺鬼主意的某人,这次突然有了个发财的“好点子”。

    走进帐篷,早上的安德烈也没生意,就自个安静的在看一些书本卷轴。

    看着眼前这个空空荡荡,没有精美的摆件,没有奢华的装饰,甚至都没有什么占卜道具的帐篷,张元叹了口气:“也难怪你没生意,你看看别人的卖相,再看看你这里,一般人谁肯上门啊。”

    安德烈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每天就替人预言占卜一次,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别人收费都是几个铜板乃至一银币,他倒好,本就没人气还要一金一次,开张吃半年么?

    也懒得去说他,张元坐到他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次来,是要和你做笔大生意。”

第五十二章 知识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抬头瞅了张元一眼,安德烈慢吞吞的说道:“以你的状况,能有什么大生意找我谈?况且我也不是商人,你找错对象了吧。”

    突然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上次你还欠我五银币。”

    本都忘记了这茬的张元连连摆手:“这么点小钱你还计较什么?马上就能发大财了,不要拘泥于这点细节。”

    实在拿面前这厚脸皮的家伙没辙的安德烈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大生意,快点说吧。”

    嘿嘿了两声的某人一边苍蝇搓手,一边笑的跟个偷了鸡的狐狸:

    “你应该知道伊尔坦大公爵吧?”

    “废话,我就算来博德之门才两年不到,也不至于不认识这位。你想说什么?”

    “先别急,那你知不知道伊尔坦大公还有个孩子呢?”出乎安德烈意料的话语从某人口中传了过来。

    “伊尔坦大公的孩子?这可真是个出人意料的秘闻,可如果他有孩子,怎么从未有过任何关于他孩子的传闻?他还能隐瞒这么多人把自己的孩子藏个十几年么?”安德烈却有些怀疑。

    “当然不可能,因为他的儿子在十年前就失踪了。”

    “能让一位大公的独子消失无踪?这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时的伊尔坦还不是大公,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帮个忙。”张元准备亮明自己的意图。

    “你无非是想要我预测那名失踪的孩子的下落吧?”安德烈心中了然,眼前这个家伙肯定是要借机捞一笔。

    “那么,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做,凭什么要分一笔钱给你呢?”预言师看着对方,有些促狭的笑了起来。

    张元也不肯被对方占据主动:“这件事,不是光靠预言就能解决的,你就算预言出了那孩子的下落,凭你一个人去找他回来?如果他死了,你敢带着他的尸骨面对悲痛的大公?”

    “更何况,伊尔坦大公根本就不会相信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占卜师。”某人据理力争,企图压倒对面的气势。

    “说的倒是好听,可就你一个普通焰拳士兵,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服大公?”

    “凭我的确不够分量,但我不是独自来找你的,这是我和队长史卡之间商议后的决定。”某人开始扯虎皮了。

    史卡的名声,安德烈也有所耳闻,作为一名崭露头角的新任指挥官,焰拳大公的心腹,史卡的分量和地位可比对面这货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关节的安德烈也接受了对方的建议,只不过:

    “寻找一个失踪多年的孩子的下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最起码我需要他的出生时间,地点,使用过,最好是贴身的物品。”

    说着又加了一句:“如果能有他的血亲协助,那就更好不过了。”

    这下张元是真的有点犯难了,这些条件不算过分,但是基本都要伊尔坦大公本人的允许,后者就不用说了,前者所列出的信息和物品,哪怕是史卡都不清楚,只有大公本人才办得到。

    这该死的麻烦莫不是成串来的,一个没完呢,另一个又找上门了。

    站起身准备离去的张元撂下一句话:“我去找队长商议,你等我的消息。”

    “行,我等着,不过你下次来的时候要给我一样东西作为订金。”

    “订金?你要什么?”

    “你当初的那种硬币,能否给我一枚。”

    “你要我的那枚硬币?”某人有点惊讶。

    “这可不是一般的硬币,你也该知道,这是和我一样,摆脱了命运的硬币。”某人坐地起价。

    “我知道,那枚硬币给我,我们这次的收益五五开,算我欠你个人情。”安德烈上钩了。

    “一言为定!”张元转身就走。

    回到驻地的张元先是参加了上午的训练,中午歇息的时候,找到了史卡:

    “队长,预言师他答应了去寻找大公之子的下落,可是有些方面还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我能在占卜的事情上帮到他什么?”史卡有些不解。

    于是张元将安德烈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遍,对面的史卡听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重要机密,毕竟事情都过去十年了,可也不是可以随意和大公谈论的事情。”

    史卡有点为难:“我本是想等你那有了一些线索后,再去找大公提起这件事情,他也能够接受的容易些,可你这一点证据都没有,怎么取信大公,让他委托你和那个预言师寻找他孩子下落的任务呢?”

    “这。。。”兜兜转转,事情又绕回到了起始点,依旧是那个绕不过去的问题,如何取得大公的信任?

    实在没辙的张元只好求问队长:“那你就没一点儿关于他孩子的情报么?”

    史卡摇了摇头:“这本就是多年前的往事了,我也是偶尔从大公口中听到的,他并不想在这上面多聊。

    我也只知道是个叫加维尔的男孩,当年九岁。”

    头皮发麻的张元只好告辞,独自一人窝在一个角落默默思索着。

    “眼下的局面就是个死循环,一切的节点都在伊尔坦大公那儿,问题是怎么找到一个突破口。”某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拿手指在地面上画圈圈。

    “当年的那件事,知情人总不至于只有大公一个人,起码大公夫人是当事人,也肯定对寻回自己的孩子念念不忘。”

    想到这点的张元再次跑到了史卡面前,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大公的夫人,伊莉莎贝塔·伊达尔戈女士,在当初那场动乱不久之后就撒手人寰了,不过她生前好像有个侍女可能知道点什么。”

    张元顿时激动了:“她的侍女肯定知道许多事情,她叫什么?在哪能找到她?”

    “你先别急,这个消息也是我在总部的时候,听那帮人八卦的时候聊起的。”史卡倒是沉得住气。

    “你等我明天去一次总部,回来的时候再告诉你,十年了,也不在乎这两天的等待了。”

    张元没说什么,点头道谢之后,返回到训练场上继续着上午的练习。

    就像史卡说的那样,不妨有点耐心,既然绳结已经露出了它的线头,那抽丝剥茧之下,解开它也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天从总部返回的史卡终于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当年的大公夫人的确有这么一位侍女,而且就住在焰拳总部的不远处欧耶德旅店的边上。

    兴冲冲的某人在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了上次在贝尔苟斯特购置的风衣才出得门去。

    倒不是他骚包,只不过对方毕竟是女士,注意一下仪表总不会错,何况听史卡说,这位名叫南茜的侍女,当年可也有着荆棘玫瑰的外号,不论是剑术还是外貌,都为当时的焰拳佣兵们津津乐道。

    据说当时相当多的焰拳士兵们最喜欢意淫的一件事就是,突然哪天得了伊尔坦伯爵的赏识,平步青云当上队长,然后得蒙赐婚与南茜小姐喜结连理。

    一边在心里腹诽这帮异界王大锤们,一边马不停蹄赶到目的地的张元却有点迷惑了。

    眼前的这栋房子看起来倒是不算破旧,可就在门庭前的这片空地上,晾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甚至都不是女式的服装。

    什么情况?难道这是欧耶德旅店的洗衣房?带着一群小问号的某人敲了敲房门。

    “谁啊,是有衣服要洗么,自己推门进来吧。”门后传来一声有些疲惫但却清亮的声音。

第五十三章 南茜

    推门进去的张元只看见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女子正在用一个木质的捣衣杵往漂洗的衣物上一下下的砸去,时不时还将衣服翻个面或是搓洗一番。

    这里的环境真就不怎么美妙,泡衣用的热水不停的蒸腾着白色的雾气,混合着脏衣服,皂荚粉的味道直钻入某人的鼻子,呛得他直咳嗽。

    “你好,这位夫人,请问南茜女士是否居住于此?”

    只见那名妇人抬起了头,额头上的几缕皱纹在抬头时愈发明显,她的皮肤也在热气和洗涤物的影响下有些粗糙,只有那双虽黯淡却仍未失去其美丽的大眼睛和其五官的轮廓能显明出她当年的美貌。

    “我就是南茜,你找老南茜又有什么事么?”

    虽然刚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当眼前这位妇人真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时,张元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就算是十年过去了,那当年青春仍在的南茜到今日最多也就四十岁左右,可看看眼前这位,容貌倒是仍未消减,可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就跟一个困于操劳疲惫的老妇人一般,就连发丛中都有了几缕花白。

    看着对方,张元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和这位曾经的荆棘玫瑰诉说自己的来意。

    “这位先生,如果你没有事的话,麻烦请不要耽误老南茜干活好吗?”

    看着不速之客愣着一语不发,南茜也开始逐客了。

    某人也知道自己不得不开口了:“请问,你是当年伊达尔戈女士的侍女么?”

    再对方脸色大变之际赶紧继续:“我是焰拳的一员,想要为大公找到当年那孩子的下落。”

    对面的南茜已然站起了身,原本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说的孩子是哪个孩子,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这你不用了解,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忙。”张元觉得没事还是别把史卡牵扯进来。

    “哦,那行,你过来,我讲给你听。”南茜的话语一字一顿,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那柄捣衣杵也被她攥紧了在手中。

    心中有点发虚的张元是真的不想去南茜身边,总觉得对面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可不去不行,唯一能找到的破局点就是眼前这位了。

    “你先冷静下,我也是来帮你挽回当年的遗憾的,我没有恶意。”某人一边说着,一边戒备的缓缓靠近对方。

    离着还有三米的距离,在张元警惕的目光下,对方的脚踝突然一扭,身躯猛然前倾,迈出的左腿奋力一踏,三米的距离一步跨过,眨眼竟是逼到了自己跟前。

    已有防备的张元迅速侧身让过对方的攻势,也不拔剑,挥起右拳击向对方持棍的右手肩膀。

    谁知南茜在张元侧身之际,身子一屈,避过挥来的拳头,转身一个扫腿,直接将张元绊倒在地。

    冲锋,闪躲,摔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不是随机应变而是事先演练过一般。

    侧身挥拳的张元来不及调整自身姿势就被放到在地,刚要挣扎起身,就被一根木棍顶住了咽喉。

    用捣衣杵架住对手后,南茜伸出左手就拔出了张元的长剑,一并搁在了他脖子上:

    “现在,或许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已然束手的张元只能苦笑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都已经这幅模样还能有这等战力。

    形势比人强,此刻也只好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了:

    “这件事是史卡队长告诉我的,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强大的预言系法师,只要有足够的线索,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大公孩子的下落。”

    “史卡?这些年我倒也听说过他的名头,他知道这事倒也不奇怪。”南茜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将兵刃撤去,却然握在手中。

    “就凭你一个刚入门的新兵?一个所谓的预言大师?你的大话实在没什么可信度。”她的语气里不再有激动,不再有愤怒,只是有那么些失落。

    “咳,”刚被捣衣杵顶住喉咙的张元清了清嗓子,狠狠的呼吸了两口:“你要证据,我的确拿不出证据,如果有,我直接就去找伊尔坦大公了。”

    “但你难道就不想试一试?这么多年了,你就把自己当做一个浣衣女工来惩罚自己?你就是活活累死自己又能如何?你累死了,那个孩子就能回来?”

    “你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试过,小子,别太自以为是了。”南茜的手紧了紧握着的兵器:“我当年跟随大公的时候,史卡都只是个新兵蛋子,你又算是什么。”

    “你要是不信任我没关系,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找预言师,无论我们能做什么,无论会有什么结果,总好过放弃希望,躲在这里自欺欺人。”某人还是不放弃,努力劝说着。

    “就你这张嘴,外头找个游吟诗人都比你能说会道,省省你的口水吧。”南茜哂道:“什么狗屁努力、希望,没亲身经历过,没有为之付出过一切代价的家伙,也敢跑来给我说教?拿好你的剑,现在给我滚出去。”

    讨了个大大的没趣的某人只好灰溜溜的滚蛋,心中把自己和一些二次元作者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他喵的不对啊,剧本绝逼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我一个激将,对方恼羞成怒然后歇斯底里,最后再被我感动然后全力相助么?这么会搞成这个卵样。”

    “到底是哪个逼说嘴遁能拯救世界的?站出来,老子打不死你。”

    着实是无计可施的张元只得回到驻地,向史卡说明情况,没想到史卡却笑了:

    “她的名声我当初就听说过,荆棘玫瑰说的可不只是美貌,她的脾气个性还有剑术本领,哪个都不比她的相貌差,我本想让你等着,我去和她沟通,你自己非要急吼吼的跑过去自找没趣。”

    气的直翻白眼的某人一句话都不想说,直接出了驻地,跑去拜访安德烈了。

    走在路上的张元一边心里琢磨着史卡能有多少成功率,一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安德烈。

    “史卡知道的情况也不多,只知道那个孩子当年九岁,是个男孩,母亲也就是大公夫人叫伊莉莎贝塔·伊达尔戈,有个侍女叫南茜。”张元把仅有的一点情报通通倒了出来。

    “这就没了?你这不是开玩笑么,这我能找到人那就奇怪了。”安德烈表示根本无从下手。

    “我也没办法了,能不能先试试看,哪怕是一点信息片段都好啊。”

    “行,反正我今天也没顾客,这笔账记在你头上,承惠一金。”

    说着安德烈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开始调配起来,边上的张元看着这好像巫婆熬毒药的一幕只觉得十分好奇:“我说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要用预言术么?怎么改炼金了?你配的是什么药水啊?”

    “不学无术的蠢材,我这是调配药水?你连基本常识都没有么?我现在准备的是施法材料。”抓住机会的安德烈狠狠地嘲讽了某个民科法师一番。

第五十四章 突然的介入

    讨了个没趣的张元摸了摸鼻子:“这施法材料怎么要现场调配啊?”

    不懂就问,反正丢人也不只是这次了,能吸取点知识比什么都强。

    “你给的相关情报实在是太少,我只能询问一些很模糊的问题,我现在打算使用真知闪现这个法术,所必需的施法材料是一种特殊毒素,只能现场调配。”安德烈手上不停,嘴里一边解释。

    张元连连点头的同时也记在心里。

    “成了,你退后点,别干扰我。”

    “Scio,Didici,Pecto!(我知晓,因我已用心灵,深思)”

    随着安德烈施法完毕,一个散发着暗红色灵光的不定形存在被召唤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但光凭其散发的恐惧灵光,张元就感觉到对方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应契约受召唤而来,凡人,说出你的问题。”未知存在并未发声,其散发的思维波动却能被张元明白无误的理解。

    存在对面的安德烈似乎早已驾轻就熟:“未知的强大存在,我遵从契约献上祭品作为报酬,我的问题是:”

    “博德之门的伊尔坦大公爵和伊莉莎贝塔·伊达尔戈女士的在十年前就失踪的当时九岁的男孩加维尔,现在是否活着。”

    “是!”未知存在随即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一罐毒素。

    安德烈稍微喘息了一下,说道:“明天再来一次吧,我再问一遍那个孩子是否在博德之门。”

    张元兴奋的同时也有点疑惑:“你的预言术是真的神奇,这是第几环的法术?每天难道只能用一次么?”

    预言师翻了个大白眼:“真知闪现本身不过是第三环的法术,并不算高级,但是,”

    说到这,安德烈的表情有点严肃:“这个法术的本质是和邪恶且未知的存在进行一笔交易,而这种沟通交易从来都是危险而难以预期的,过于频繁沟通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也不愿意去预料。”

    “那行,辛苦了,明天我再来一次,对了,费用记账。”某人一如既往没脸没皮。

    听到这话的安德烈有种把调配好的毒素喂到对方嘴里的冲动,一语不发,目示对方赶紧滚蛋。

    只是,还没来得及出门的张元,听到了一声似曾相识的嗓音:

    “这就是你所说的强大的预言师?这真是没想到,遍地骗子占卜师的博德之门还有真的预言师存在。”

    随着张元瞳孔一缩,一道身影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这个帐篷里。

    那位曾经的荆棘玫瑰——南茜。

    缓步向安德烈走来的南茜也向张元看了过来,用着毫无波动的语调说着看似道歉的话语:

    “我一开始也没相信你说的那些大话,不过就像你说的,试试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不是么?不过我得承认,我确实是小看你了,居然真的就被你找到这么个真行家。”

    然后转头看向安德烈,这回的语气就客气许多了:“这位预言大师,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就是他刚才口中的那个侍女南茜。”

    她双眼平视安德烈,用一种坚定而毫不犹豫的语气:“所有你需要的材料或是情报,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找到加维尔。”

    安德烈也没多废话,直接将所需要的东西悉数告知南茜,然后表示需要等到明天才能再次施法。

    南茜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帐篷,一旁的张元也赶了上去。

    “我说,你不是不相信我么?怎么这会儿又跟踪我了。”张元追问道。

    南茜的脸上全然没有不好意思,很自然的说:“正因为我不相信你,所以我才要凭自己的眼睛确认,而不是听你胡扯。”

    被呛了一句的张元有点不爽:“那现在呢?谨慎的南茜女士,现在能否确认我是否可靠了?”

    “我现在确认了你的确是史卡的手下,史卡是可靠的没错,你找的那名预言师也是可靠的,至于你,我就不清楚了。”就好像没听出张元的话中带刺,南茜慢条斯理地回到。

    看到南茜全然不把自己的讽刺当回事,某人心里越发堵得慌。

    “行,那你什么时候能把东西准备好,明天来得及么?”

    “这不是你改操心的事,我自会搞定。”说着她一个转身,在人群中拐了两个弯就人影消失了。

    一个人回到驻地的张元去跟史卡讲述了南茜的事情,史卡稍微有点惊讶:

    “当初的南茜我听说是一名游荡剑客,而且盗贼技能也不弱,没想到是真的。堂堂大公夫人的侍女居然是游荡者出身。”

    “那现在怎么办?”张元有点不甘心,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超出自己的掌握范围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事情不是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么?”史卡笑了笑,似乎看出了某人的别扭:“不要试图将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掌控,特别是你的实力和智慧不足以驾驭这一切的时候,不妨以参与者而非主导者的身份投入进去。”

    表面上连连称是的张元心中却是没底,关键问题还是一个:钱。

    在自己开始的设想中,说服南茜,拿到情报,再让安德烈获取加维尔下落信息,然后自己或是找几个同伴一起去找到目标,带回到伊尔坦大公面前,最后自然就是:我,救子恩人,打钱。

    结果现在第一步就出了问题,南茜本人就有着强大的行动力和执行力,不被她甩开单干就不错了,至于私下吃回扣,捞赏金这种事,做做梦就好了。

    这个晚上,张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之前翻来覆去就是在想着怎么明天会不会被南茜和安德烈两人一脚踢开,毕竟自己只是负责牵线搭桥,本身的能力及其有限。

    第二天一早,张元就告了个假,飞奔到安德烈那里,这时候的安德烈才开张,就看到某人噔噔噔地冲了过来。

    “你急什么,南茜没过来,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安德烈如此说道。

    张元干笑了两声,也不好说话,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担心被两人踢出局外,不得不提前过来蹲点?

    好在他们并未等待太久,不多时,南茜就如同一只猫似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不过这次的安德烈却是早有准备,南茜尚未显露行迹,安德烈手中的白光就绽放开来,虽然在晨光照耀下不甚明显,但周边几乎所有阴暗的角落,都像是被无影灯照射了一般。

    预言系的二环法术——识破隐形。

    南茜本来正贴着帐篷的角落摸了过来,突然就享受了一番聚光灯往这打的待遇,顿时就像是被鬼子炮楼上的探照灯照射的突击队员一样,无处藏身。

    被发现的南茜干脆直起身走了过来,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看了看安德烈,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说道:“你需要的当初加维尔的物品在这,关于他的所有个人资料我都写在了这张字条上。”

    “这些应该够了,我们先进去吧,我去准备法术仪式。”安德烈拿着这些东西就进了帐篷。

第五十五章 异界探知

    随着安德烈一同进入帐篷的张元有些好奇:“你今天还是打算用真知闪现这个法术么?”

    “不,这次我们的准备十分充分,没必要继续用真知闪现这个法术,它有很大的局限性,只能回答是和否这种问题,何况还有一定的错误概率。”安德烈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今天让你开个眼,我接下来要施展的是五环预言法术:异界探知。”

    张·于谦·元完全把自己带入到了捧哏的角色中去,相当配合地问道:“那么这个法术的运作方式和效果是什么样子的呢?”

    郭·安德烈·德刚也来了兴致:“它的作用方式和真知闪现类似,让某个异界实体回答你一个问题,或是给出一个简短的提示。”

    “异界探知作为五环法术,比之后者最大的优点就是它并非只能回答是与否的问题,在确定目标位置的作用上明显优于后者。”

    “这真是太神奇,太了不起了,预言系还能有比这更厉害的搜寻类法术么?”某人大惊小怪,马屁连连。

    “当然还是有的,比如八环法术:感知位置,能够直接精准定位目标,可惜我还未能接触到那个层次。”安德烈的语气不无遗憾。

    随后安德烈又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一个焰拳佣兵,安心耍剑就好了,怎么对奥法的领域这么感兴趣?”

    咳~这话某人就不爱听了,装模作样整理了一下衣领,带着努力装出来的从容:“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其实我是一名法师。”

    这下不但是安德烈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就连边上的南茜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还真是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是个法师。”也是没料到这个一身佣兵打扮的家伙居然是个法师,不然安德烈要是真的用侦测类法术,决计是看的清清楚楚。

    “别提这些了,可以开始法术仪式了么?”南茜却是有些等不及了。

    于是预言师闭上了嘴,更加专注的进行施法材料和仪式的准备。

    少顷之后,“可以开始了”安德烈完成了所有的前期准备。

    伴随着冗长的咒语,复杂的手势,以及那些消失无踪的昂贵的施法材料,同昨日一般,一个未知的存在藉着预言术的呼唤应召而来。

    有所不同的是,这次到来的存在并未如昨日一般散发出代表邪恶阵营的恐惧灵气,反而发出的是一种类似于自然雨林的鲜艳翠绿之光,直把在场三人的脑门照的跟翡翠一个色(sǎi)。

    “异界之生命,吾应尔等呼唤,遵循誓约而来,请说出尔等之请求,吾当尽所能及将答案告知。”

    “向你致敬,伟大的存在,请告知我等伊尔坦大公爵和伊莉莎贝塔·伊达尔戈女士于十年前失踪的幼子,时为九岁的男孩加维尔之下落。”

    “汝等当前往贝尔苟斯特寻一名为加瑞克之男子,时机一闪即逝,务从速行事。”

    语毕,半空悬浮的大翡翠闪烁一下便消散无踪。

    “加瑞克。”一旁的南茜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转身就要离去。

    “加瑞克?!”而听到这个熟悉名字的某人则是故意的惊呼出声,装出一副惊讶万分的样子。

    听到这一嗓子的南茜,果然如张元所愿的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你听过这个名字?你认识加瑞克?”

    “我在贝尔苟斯特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好像是个年轻的游吟诗人,跟着一个叫谷风的乐团在宝剑海岸四处巡回演出,经常经过贝尔苟斯特并且在当地表演。”

    “游吟诗人?”南茜皱起了眉头,身为游荡者职业的她可不怎么待见这帮经常捞过界的家伙们,与常被人警惕防范的游荡者不同,游吟诗人私底下也经常兼职小偷,可表面上却披了一层名为文化人的伪装。

    这种有点同工不同酬的差距让游荡者们一向对这些算半个同行的家伙们没什么好感,而对方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点。

    “据我了解到的,谷风乐团可不像他们表面上展示的那么正经,实际上,一直有传言说,这个乐团的成员经常在表演的掩饰下从事偷窃的行当。”张元轻轻地添了一把火。

    愈发有些按捺不住的南茜看了一眼张元,直接就出了帐篷,后者也连忙跟上。

    “你对谷风乐团和加瑞克知道多少,他大概多大岁数?相貌有什么特征?”南茜丢了一连串的问题过来。

    某人只能讪讪一笑:“其实我也就知道一点,只是听说加瑞克是个挺善良的年轻小伙子,还有,我和你一起去吧,毕竟我一开始就掺和进去了。”

    “哦?你做到这一步其实就已经很足够了,你还想和我一起找到那个孩子?”南茜拆穿了某人的小心思:“怎么?想要立功在伊尔坦大公面前表现一番?你也是想要往上爬么?”

    有些尴尬的张元摸摸鼻子:“我都不是焰拳的正式成员,再说了,身为一个法师,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焰拳当佣兵啊。”

    “那你是为了什么?除了圣骑士那帮死脑筋,没人会不求回报的为一件事来回奔波劳碌的吧。你最好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南茜带着审视看着眼前这个菜鸟新人。

    “我其实是为了取信大公,说服他支持我和史卡队长商议的一个计划。”

    “还有呢?就为了这个么?”

    “钱,还有钱。”某人咬咬牙也是豁出去了:“我和安德烈商议过,我去搜集线索,前往找人,他负责预言目标下落,最后大公的赏金平分。”

    “要不这次你拿一份,我少拿点。”张元只好忍痛割肉。

    “哈~”出乎他的意料,南茜突然笑了起来,甚至用手摸了摸张元的脑袋:“小子,说了半天是为了钱么?干嘛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被对方突然的亲切动作和调侃搞的有点不好意思的张元同时也有些糊涂:“为什么我一说为了钱你就笑了?这很好笑么?”

    “不,我只是想到了我自己,”面露回忆神色的南茜难得地打开了话匣子:“当初我还是游荡者的时候,也有过一段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日子,每天打打架,掏掏钱包,直到我遇见了夫人。”

    “那时候的伊达尔戈夫人,不,那时还不是夫人,是伊莉莎贝塔小姐,比我稍微年长一点,却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一般,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东西都要好奇询问。”南茜边走边说,只是脚步慢了些。

    “她带着两个侍从走在无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身上的穿着和饰品不但吸引了路人的赞叹和羡慕,也引起了一些特殊的目光。你知道的,这种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在某些阴影中讨生活的人看来就像。。。”

    想了好一会没想出恰当的词,张元蹦出了一个:“肥羊?”

    “对,就是肥羊,咳~别这么说吧。”南茜下意识赞同了之后还是觉得不妥。

    “总之,她被一些人盯上了,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已经猜出什么的张元没有说话,等南茜继续。

    “当时我耐心的等其他几个人冲上去之后,趁着那两个侍从被那几个同行缠住,直接就摸到了伊莉莎贝塔小姐身边,准备把看中的那个项链借走。”

    借这个字用的好啊,这不是偷,是借,张元腹诽着。

    一旁的女贼当然听不到某人的心声,继续说道:“当时我手指都已经触碰到那项链了,却没想到,随着夫人的一声尖叫,我整个人都浑身麻痹不能动弹,后来才知道,那个项链是被附魔过触发型定身术法术陷阱。”

    “然后呢?你就干脆跟着伊达尔戈夫人?”

    “差不离吧,当时的小姐也天真单纯,看到我这么一个漂亮的少女从事这种行当大为惊奇,加之我后面编造的一套悲惨身世,同情心泛滥的她当时就问我想不想脱离这种生活。”

    “你肯定答应了吧。”

    “其实我当时并不想,我早习惯了独自一人,无拘无束的过日子,可是。。。”

第五十六章 寻找加瑞克

    “可是她给的实在太多了?”张元随口一说。

    饶是南茜这种老江湖听到这种调侃也不由得尴尬的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你要明白,当时小姐给我的工价比我一个月累死累活甚至冒着挨打的危险才捞到手的收入还多两倍,我一个弱女子。”

    神特么弱女子,某人心中吐槽。

    不过此刻的南茜倒是与前几次所见大不相同,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述说她当初和大公一家认识和相处的那些时光,时不时还陷入到回忆当中。

    张元隐约猜到了这种变化的原因,当初那件事以及后面大公夫人的离世恐怕是对面前这位造成了极大的打击,甚至在这种愧疚感和负罪感的驱使下自我惩罚隐居成了一个洗衣工。

    不过眼看就要找到目标,当初的遗憾得以弥补,一时间的如释重负导致的性情变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路走到城门口,蜿龙桥桥头,南茜找了一辆租用马车,吩咐马夫向贝尔苟斯特以最快的速度前行,然后大方的表示可以多给些小费。

    一路坐车赶路不提,到了贝尔苟斯特地界下车时,南茜给了张元一个示意的眼神就要下车,被张元一把喊住。

    “等会儿,这你叫的马车,怎么是我付钱?”

    “不是你要跟来的么?再说了,你好意思让一个只能靠浣衣为生的老人家付钱?”

    无话可说的某人只好含泪割肉,刚到手没多久的津贴又少了一笔。

    进入城镇的街道,许久未曾来贝尔苟斯特的南茜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着手,一看所谓的老江湖也不怎么适应这个新时代,一向尊老爱幼的张元干脆提议先试试看自己的办法。

    自无不可的南茜也没反对,跟着这个自己眼中的菜鸟,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只见张元一路直奔镇中心广场,依旧是在石碑的旁边找到了那个半身人传令员。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尊敬的马卡先生,近来可好啊?”

    “哦,赞美悠达拉女神,这位不是上次来向老马卡问路的佣兵么?老马卡记得你,可你不是七太阳商盟的人么?对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马卡仰着头看张元。

    “抱歉,上次是因为任务需要,我叫查内姆,这次是想要向你打听一个人的。”说着张元一边掏出了一个酒囊丢过去:“这是我特意从友善之臂带来的波达克斯酒,接着。”

    马卡也不推辞,接过来就是一口,满足的叹了口气:“在这该死的衰腐之月,没什么能比暖身子的烈酒更让老马卡开心了。说吧,你要打听谁。”

    “一个叫加瑞克的游吟诗人。”

    “那个小子啊?嗝~诗歌倒是唱的不错,挺受酒馆里的顾客欢迎,以前他都是跟着那个谷风乐团来回巡演,一般也就在镇上停留几天,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都待了一个星期了。”老马卡边喝边讲。

    “那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也就是那几个酒馆,他不是在这家就是在那家,”有些醉意上头的马卡需要点时间来思考:“不过这小子好像挺喜欢在燃烧的法师和红卷旅馆这两个地方待着。”

    “多谢了,我们走。”

    没花费多少时间,两人就在红卷旅馆找到了正主。

    加瑞克,一名普通的,谈不上默默无闻也算不上有什么卵名气的游吟诗人,他有着一头褐色的短发,算得上是英俊的脸蛋,只不过长期来回奔波的风霜给他的脸上遗留了不少的馈赠。

    此时的加瑞克并没有拿着手边那把鲁特琴如往常那般弹唱着那英雄们的史诗,引起酒馆中冒险者们的热血共鸣,亦或是拨弄着热情的小曲,带动着众人对浪漫爱情的神往还有荷尔蒙的分泌。

    他端着酒杯独自一个人坐在门口边的一个座位上,手中的酒都没怎么喝,脸上带着清楚可见的焦虑不安,眼睛也时不时的看向门口。

    当张元和南茜走到他身边时,这家伙兔子一样的跳了起来,抄起手边的鲁特琴当做硬头锤一般护在了自己身前。

    实话实说,加瑞克的举动不但展示不出哪怕是半点他所期望的威胁性,反而像是告诉大家,我,加瑞克,很好欺负。

    这场面让某个无良法师直接就笑了出来,可旁边的南茜却愣住了。

    作为一名曾跟随伊尔坦大公夫妇超过十年的侍女或者说是守卫,南茜对大公夫妇的相貌,乃至他们的独子加维尔的相貌可谓记忆深刻,哪怕是这十年的时光,也改写不了一个人原本的面貌,更抹不去南茜的记忆。

    眼前的加瑞克就是加维尔,南茜无比确认。

    原本恢复了一些跳脱的南茜此时就好像重新变回那个在洗衣房浣衣的老南茜,带着一种几乎可以称为慈祥的笑容看向加瑞克,或者说,加维尔。

    “孩子,不必这么紧张,我们过来是为了向你了解一些陈年旧事的,我不知道你如此紧张是在畏惧什么,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说着南茜摊开了自己的双手以示并无恶意,然后坐在了加瑞克的对面。

    或许是南茜的动作和言语安抚了加瑞克的不安,他的神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也重新坐了下来。

    “我,我没什么,就是有点心慌而已,另外,你认识我么?你要问我些什么?”

    眼见对方不愿说明,南茜也不勉强:“我当然认识你,我和你的父母已经相识多年,甚至你也是我看着张大的,你对你的童年就没有一点印象么?”

    旁边站着的张元也很疑惑,不说还没想到,这么一说就有点奇怪了,如果加维尔还活着,而且没被囚禁起来,那为什么不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呢?

    不会那么狗血吧?突然想到某个恶俗桥段的张元咧了咧嘴。

    然而,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狗血。

    “我父母。。。我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无冬城的一间马厩里,之前的事情什么都记不清了,你知道我的父母?他们是谁?他们还活着吗?他们在哪?”

    面对来自对方的一堆问题,南茜显得十分有耐心:“你的父亲就是博德之门的伊尔坦大公,而你的母亲伊莉莎贝塔女士,她,已经回到提尔的身边了。”

    “我还有个父亲?我的母亲不在了?”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的加瑞克有点茫然,傻呆呆地坐在那,不发一语。

    好半晌后,他才结结巴巴的开了口:“我的父亲是大,大公爵?那,那我怎么会被丢到无冬城?况且,你们又有什么证据,万,万一你们是来骗我的呢。”

    南茜的语气带着些许伤感和恨意:“当年的事一时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你只要知道那是一场可耻的叛乱就够了。”

    随后她的语气一变,带着点笑意:“至于证据,你的左边屁股上有一坨像那啥的胎记,你小时候我还经常抱你。”

第五十七章 喜可儿

    说着南茜又掏出了一把首饰:“这些都是你当年佩戴过的,你能回忆起它们么?”

    加瑞克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也差不多了,大致相信对方真的认识自己的他开始一一辨认面前的首饰。

    摇头、摇头、还是摇头,几乎没有哪怕一件是他有印象的,直到他看见一枚戒指。

    加瑞克拿起这枚戒指,戒身由天使石打造,上面刻有GA两个字母,其上一朵玫瑰底座镶嵌着一枚红宝石,他看起来有些惊讶:

    “这枚戒指我也有,一模一样,当初就在我手指上,可惜后来连同其他首饰都被人骗走了。”

    “这枚戒指本来就是一对,其上的GA就代表你的本名加维尔。当初你不想戴两枚一样的戒指,总是会放一个在珠宝盒里。”

    接着南茜的语气带了点催促的味道:“现在,我想你应该能相信我的话了吧,不如我们去见伊尔坦大公,或许你能回想起什么。”

    “我明白,我跟你们走!”加瑞克激动地站了起来,可猛地又有些慌张:“我是从谷风乐团偷偷逃出来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不用担心那个什么狗屁谷风乐团,在博德之门还没有人敢挑衅焰拳的力量和大公爵的威严。”南茜的话斩钉截铁,并无一丝犹豫。

    “我知道焰拳,也知道那位可能是我父亲的男人,可现在喜可儿就在贝尔苟斯特,她前天就找到了我,只不过她还要去做一笔交易,让我在这等她,她今天就会过来找我。”

    “那你就不知道跑么?”张元发问了。

    “我不敢,她在我身上留下了秘法印记,喜可儿本身就是6级的法师,还带着两个护卫。”

    “一个六级的法师?”南茜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六级的法师说高不高,但也摸到了中级的门槛,具备施放三环法术的能力,如果放在博德之门确实不算什么,可眼下就他们两个人,真要对上一个法师两个护卫的组合,还有点棘手。

    可现在去搬救兵就太迟了,博德之门到贝尔苟斯特之间来回起码一周的时间,到时候加瑞克早就被带回谷风乐团了。

    就在南茜还在思考对策的时候,边上的某人已经开始施法了。

    “目标,采石场。”随着一声话语,石头人小小再次登场。

    “你这是干什么?突然就开始召唤元素了?”同样把小小当做石元素的南茜有些不理解。

    南茜当然不清楚,作为在游戏里杀了喜可儿起码上百次的老玩家,他可是对和平解决这次事情不保太大指望。

    再一听对方居然是个六级法师,赶紧先招个棋子出来再说,小心无大错么。

    “那个喜可儿我也听说过,不是什么好说话的类型啊,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张元还是解释了一二。

    旁边的加瑞克听到后连忙附和:“的确如此,喜可儿表面看起来可爱动人,是我们乐团最受欢迎的女艺人,可实际上她不仅贪得无厌,还喜欢挑唆,伤害他人,更是拿人性命不当回事。”

    “你这召唤物看上去还有些用处,谈判如果失败,你和它挡住两个护卫,那个法师我来处理。”

    原本还只是觉得麻烦的南茜,现在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以二敌三弄死对面了。

    自然不会反对的张元点了点头,随后让小小抱成一团,窝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在喜可儿还没到来之前就返回博德之门,让她跟在后面吃屁,一旦进入博德之门,焰拳的地盘,蛐蛐一个六级法师,哼哼。

    某个只有一级法师等级的菜鸟心中暗想。

    然而遗憾的是,世事不仅狗血,而且往往不会如人所愿的运行下去,有的时候甚至可以用墨菲定律来描述它。

    就在三人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甜的腻人的声音飘了过来。

    “哟,我可爱的小加瑞克准备去哪儿呢?你这样不告而别可是让姐姐伤透了心呢。”

    说话的是一个刚进门的女子,也就是他们谈论的正主喜可儿。

    只见她身穿一件玫瑰色的连衣舞裙,舞裙的上半部分,被那对丰满的高耸和纤细的腰肢联手拱出了一个惊人的曲线,两个胳膊完全暴露在外,白玉般的肌肤肆意地散发着自己柔美的光泽,唯有丝绸编织的透明披肩能稍微遮掩一下

    裙子的下摆很长,只露出小半截白莲藕般的小腿,可随着她的走动才发现,裙子两侧居然是开缝的,伴随着她的步伐两条修长圆润的美腿在群下若隐若现,那从红裙下时不时射出的白光晃得人眼花。

    “想必你就是喜可儿了?我们是来自博德之门的焰拳士兵,奉伊尔坦大公的命令带加瑞克到焰拳总部进行一项调查任务。”南茜没打算告知对方加瑞克的真实身份,万一对面不买账,大公之子反而是个当人质的好名头。

    “哦?焰拳的人?可你们的手恐怕不够长,管不到我们谷风啊?”喜可儿对焰拳大公的名头显然没多少敬畏心。

    “加瑞克不过是你们乐团的一个普通成员罢了,况且我们也只是借用一番,这次任务之后,他和我们焰拳就没瓜葛了。”

    “是么?那倒不是不能考虑,但你得支付我们乐团应有的报酬,还有,我的小加瑞克,完事了要记得回来哦,再调皮,人家可是会生气的呢。”

    “那你要什么酬劳?”南茜忍住气。

    “小加瑞克每次巡演都能给我们带来至少20金的收入,你们焰拳不能小气到让我们这个可怜的小乐团赔本吧。”喜可儿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二十金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我们焰拳也不是沃金开的。”旁边的张元听到价钱,当场就跳脚,他全身家当加起来也就是二十金出头的样子。

    “呵呵,没本钱就不要勾搭我们乐团的男人,二十金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喜可儿变脸如翻书,一下子就泼辣了起来。

    气不过的张元刚想和她争辩两句,南茜伸手拦住了他,随后掏出一串珍珠项链,“这个足够作为报酬还有余了,现在请离开。”

    接过项链的喜可儿眼睛一亮,打量一番之后塞进了自己怀中的沟壑里,看的某人眼都直了。

    “你们真的很有诚意呢,看来我们的小加瑞克在你心里分量不轻啊,不知道能不能把实话都告诉喜可儿呢?”说着喜可儿一边往后面退了一步,正好在两名护卫身后。

    一直盯着喜可儿的张元看到这一幕就心说不好,这个女人跟游戏里说翻脸就翻脸的德行没两样。

    “南茜,干掉她!”张元先吼了一声,然后立即着手准备法术。

第五十八章 酒馆内的战斗

    还是慢了一步,当反应过来的南茜拔剑冲上去的时候,眼前的喜可儿随着施法完毕,一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这是二环法术镜影术,创造若干个施法者的幻象以迷惑敌人。

    南茜只来得及挥出一剑,斩灭了一个幻象,就被攻上来的两个护卫逼退。

    喜可儿手中的红光又开始闪烁,想来不会是什么友善的法术。

    就在这时,一发白光射到了喜可儿的身上,随着身子的一个趔趄,手中的法术也被迫中断。

    魔法飞弹,刚刚由张元施放的这个法术幸运地击中了对方的本尊。

    得手之后的张元马不停蹄地开始吟诵第二个法术,准备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另一边的喜可儿则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这只有一粒蛋的魔法飞弹已经暴露对面的法师不超过两级的施法等级,自己居然在这种菜鸟面前吃瘪。

    “你们分出一个去解决对面那个法师。”一边说着,喜可儿一边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只是事情结果出乎她所料,旁边不知道从哪滚过来一个石头人,直接将两名护卫的拦截冲散,而捕捉到这个机会的南茜也穿过前方两名护卫的空隙,直扑向对方法师。

    此刻的南茜,仿佛是一只灵巧的雨燕,在暴风雨中上下翻飞,不论是前方凌乱分布的桌椅障碍,还是后方追击而来两个护卫的兵刃夹击,都被她一一格挡闪开,转眼间就靠近了喜可儿身前。

    而同时,随着张元施法的结束,另一张底牌终于登场。

    “进入钟表匠模式。”

    地精修补匠首次登场。

    之前闲着的时候,某人早就鸡贼地让冰女给所有棋子蓄能完毕,是以登场的修补匠直接就开火伺候。

    “导弹,发射!”

    随着话音落地,三枚导弹向着对方飞了过去,一人一发,不多不少。

    棋子的导弹固然不可能像前世的军用导弹那么夸张,那岂不是整栋楼都要飞起来?自己也没了活路。

    但它比魔法飞弹还要强些,三秒导弹,三个倒霉鬼,三口老血吐了出来。

    其中一个落在后面的护卫,被导弹击中之后,又被修补匠补了一记激光枪,当场跪地,被随后跟来的小小一拳搂死。

    而另一名护卫在被击中之后,也脚步一顿,捂着被击中的胸口步伐也蹒跚了下来。

    摆脱了所有纠缠的南茜顺利的冲到了喜可儿的身前,眼前的喜可儿,最后一个幻象也被导弹击毁,没有施法空间的她已然是刀俎下的鱼肉。

    大局已定!

    可有人不这么想,看似已经落入绝境的喜可儿从裙内掏出了一个前端尖尖的,螺旋状的小棒子,正带着小小冲过来的张元却认出了这是什么。

    寒霜法杖,这看似不起眼的小木棒中储存的是致命的冰锥术!

    “闪开啊!”

    张元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一道锥形的寒冰风暴就从喜可儿手中的法杖喷涌而出,美丽晶莹的冰雪此刻却如同死神的呼吸。

    急切间的南茜,展现了作为一名游荡者的敏捷身手,只见她迅速弯腰,向侧前方扑去,那致命的冰霜从她的躯体后方掠过。

    落地的南茜虽然性命无碍,可腿上传来的彻骨冰寒以及隐约的麻痹却令她无法站起。

    得逞的喜可儿又开始吟唱她那恶毒的法术,原本秀美的脸蛋却被诡计得逞的狂喜和被逼掀开底牌的恼怒扭曲的如同恶鬼。

    “Vita,Mortis,Careo(生,死,皆抛弃)”

    向前冲的张元只能勉强分辨出这是死灵系的法术,没有多余法术的他已经无力阻止对方的施法,只能命令两名棋子锁定喜可儿为攻击目标,并做了一个小动作之后,硬着头皮就冲了上去。

    受限于室内空间,小小的投掷突袭无从谈起。

    没有位移或冲锋技能,自身也不是以身手见长的张元终究是没能摸到喜可儿的边就被一发恐惧术击中。

    陷入恐惧状态的某人现在满脑子都是以前恐怖片的剧情,各式各样的怪物,丧尸,蜘蛛,恶鬼仿佛是来组团吃自己这顿大餐。

    在自己的内心世界疯狂逃跑求生的张元完全失去了理智,也无法判断自己的状态和外界的真实,用一句游戏术语就是:法术/心智豁免鉴定未通过。

    大局已定,眼见对方二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憋了一肚子气的喜可儿决定用一个法术送对方还有那两个奇怪的召唤物一起上路。

    “你,过来守卫我。”

    喜可儿吩咐完后就开始施法,从她手中闪烁的红光,不时抛撒出来的硫磺粉末已经空气中隐约散发的灼热气息,南茜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测。

    疯了,这真就是一个疯子,在旅馆内使用火球术?南茜心里大骂,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只能徒然跌倒,让自己的双腿愈发疼痛。

    随着咒语进入尾声,空气中的硫磺味也愈发浓郁,就好像喜可儿脸上同样浓郁的夹杂着嘲讽,歹毒的恶意笑容一般。

    “Incertus,Pulcher,Imperio(率性者,美丽者,皆由我掌控)”

    噗~

    手中红光散去,喜可儿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她万没想到,这刺穿自己胸口的一剑,竟然来自于平日对自己唯命是从的舔狗护卫。

    她用最后的力气想要握住插在腰间的法杖,可生命却不由她意,随着胸部伤口的血液迅速流失。

    而那位舔狗护卫,却仿佛没察觉女神被自己亲手杀死了一般,将手中剑拔出,再插入,拔出,插入,拔出,插入,拔出,插入。

    也算是舔到后面应有尽有了~

    先不提已经看得傻眼的南茜,已经跑出旅馆外的张元今个可是露了个大脸。

    陷入恐惧状态的他慌不择路就不提了,关键是还学起了人家曹操,割袍弃须。

    手里的剑,脚上的鞋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身上的焰拳外衣也被他脱了下来,万幸,裤子有皮带绑着,一时也脱不下来,好歹没落到裸奔的地步。

    可现在正好就是下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

    只见平时热闹喧嚷的街头今个都安静下来了,路上的行人就这么站在街上,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个季节可是已经入冬,衰腐之月的寒风虽不如深冬之月那般刺骨,可光着膀子在大街瞎跑的却也罕见,更辣眼睛的是,这货背后还披着一件披风。

    更别提这货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什么:不要啊,求求你们了,别过来啊,丫咩~,简直就像个要被轮大米的小姑娘似的。

    好在这幕闹剧没持续多久,倒不是法术作用时间到了,而是有另一个法师看不下去了。

第五十九章 法比安·海尔文

    法比安·海尔文是一位老法师,年轻时也曾有过波澜壮阔,激动人心的风云岁月。

    在结束和葛立安以及其他伙伴们的冒险生涯之后,他选择了隐居在这个小镇上,每天就如普通的老头子一样,看看书,聊聊天,和朋友串个门什么的。

    就连从前视若性命的法术研究和法术实验都已经如过眼云烟一般。

    看过太多,经历的也太多的法比安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将法术和力量视为人生中唯一的真理。

    这不,下午的法比安刚出门,想去对面的费尔德旅店喝上两杯,顺便听听韩飞子有没有新作问世,结果眼前就冲出来一个裸男,哦不,他还是有穿裤子的,对了,还有个斗篷。

    这位斯巴达扮相的男子自然就是张元了,一路从红卷旅店穿过镇中心,跑到了现在的费尔德旅店附近,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球。

    毕竟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法术效果没见过?法比安稍一观察就知道这是陷入了恐惧术的效果。

    “正好有一发抵抗恐惧,算你好运,小子。”法比安默想到,随后一发法术丢到张元头上。

    随着一道淡蓝色的灵光加持到自己头上,某人这才如梦初醒。

    从几乎无休止的噩梦中回过神的张元早就满头大汗,整个人弯着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低着头的他突然看到一双踩着布鞋的脚出现在自己面前,于是张元抬起头来,发现是一个身穿法袍的老人家站在自己跟前。

    脑子里还有点浑浑噩噩的他只听到对方的话语。

    “你被恐惧术给控制住了,我正好有记忆破解的法术,就顺手帮了你一把。”接着法比安又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招惹了一个法师?还有,你这背上的斗篷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才明白过来的张元连忙道了个谢,顺手摸了摸自己系在脖子上的斗篷,万幸,这个再次立下大功的宝贝还在。

    对于法比安的疑问他也不好解释,只能推说是自己在一家杂货店发现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谷风乐团的事说了出来。

    好在法比安也没多问,只是提醒了一句:“谷风乐团里虽然没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不过这帮游吟诗人中可有几个擅长偷窃和刺杀的家伙,小心点吧。”

    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再次道谢的张元。

    “阿~,阿秋~”打了两个喷嚏的某人扯过背上的披风裹住自己的身子,打算再次造访上次那家成衣店。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之时,腰部被人拍了拍。

    冬天的时候,被人用冰冷的手在裸露的腰上拍一下,那个感觉真是。。。

    张元当场就跳了起来,浑身鸡皮疙瘩狂冒。

    “谁?”一边喊着一边环顾四周,却看到了一个矮人就在自己身边。

    “是我,穿上吧,别在这现眼了。”

    却是当初的队友,矮人凯根,只见他手中递过来的正是自己的衣物。

    一边流着鼻涕一边道谢的张元穿上了衣服,却发现自己还是赤脚,就剩一双袜子。

    “没办法,你那鞋子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人群中也看不到。”凯根耸了耸肩。

    “没事,多谢你了。”道谢之后的张元又急着回去找南茜和加瑞克:“抱歉,我得回去找我同伴了,还有,哪有鞋子卖?”

    跟着凯根在附近的摊贩那买了双便宜的布鞋就告别重返红卷旅店了,至于比较贵的皮靴?焰拳有补发备用的为什么要自己买呢?

    赶到红卷旅店的张元挤开围观的人群,绕过狼藉的桌椅,进门的他只看到已经站起来的南茜正在教训着加瑞克,而小小,修补匠还有被魅惑的护卫傻呆呆地在一旁站着不动。

    可怜的加瑞克被南茜训斥的唯唯诺诺,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而他对面的南茜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张元也看出来了,南茜倒不是真的有多生气多愤怒,个性比较强势的她就是看不惯加瑞克这种软弱的样子,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恩主的孩子,就更是不满意了。

    看得也差不多了,张元上前打断了南茜的训话:“我们也该带着加瑞克回博德之门了,那个俘虏怎么处理,再过一会魅惑法术的效果要结束了。”

    倒不是不敢或是不忍杀人,但是事情已经解决了,留下一个毫无威胁的俘虏,杀了也没意义,不如试探一下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处理这类事情。

    “还能怎么办?养着他么?绑起来,送到附近的治安点去。”

    看来这个世界终究有秩序和规矩,毕竟不是深渊,一些基本的秩序还是有的。

    当然,你得有足够的力量保证自己活着,才能谈该不该遵守秩序。

    两人带着加瑞克将绑的严严实实的俘虏送去治安点,顺便给他扣了个见财起意反目成仇的帽子,再拿出焰拳的徽章一亮,完事大吉。

    第二天的晚上,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友善之臂旅店休息落脚,而某个法师,又私底下跑去找到了旅店老板班特力。

    “小骗子,你那个任务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老班特力等你的石傀儡等了一个多星期了,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班特力一见到张元就大声嚷嚷起来。

    “你急个什么?任务都还没开始呢。”某人恬不知耻的说道。

    就在老班特力即将发飙之际,他赶紧安抚一下老法师的情绪,免得对方真的一发强酸箭糊脸,直接给自己来个毁容。

    “我有了个新的构装体召唤物,你想看看么?”

    “什么?狗屎运的小子,你是机械境奇点的私生子么?你现在应该都还不会二级的召唤术吧,就有了个新的召唤物?”

    也懒得回应老班特力的大惊小怪,张元直接开始召唤地精修补匠。

    “钟表匠形态。”修补匠抓着自己的激光枪和导弹巢从召唤法阵里跳了出来。

    相较于浑身由石头组成,仿佛是石元素一般的小小,全金属外壳的地精修补匠无疑更加特立独行,夺人眼目。

    起码老班特力是当场就扑了上去,不可思议的在修补匠的金属装甲和武器上敲敲打打,一旁的某人是真怕他把导弹给敲的走火了。

    毫无疑问,对于费伦的大部分人来说,导弹激光枪这种“现代科技”或者说“先进热兵器”必然是充满新奇的。

    一个劲的打量着激光枪的老法师几乎想把它从修补匠手中掰下来。

    “我明天就要去焰拳复命了,你要是有兴趣,这台地精修补匠就交给你研究吧,我就不解除召唤了。”

    老班特力头都不抬,摆摆手示意他快点滚,知趣的某人自去睡觉不提。

    第二天一早,在除了两个黑眼圈啥都没得出来的班特力的依依不舍中,一行三人继续朝着博德之门进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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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120/ 第一时间欣赏费伦大陆的棋法师最新章节! 作者:阿萨之泪所写的《费伦大陆的棋法师》为转载作品,费伦大陆的棋法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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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遥远彼端的托瑞尔世界。那缥缈浩荡的宇宙之风从至高的七层天堂飘然而下,吹拂着凡人居住的主位面,最终汇入恒古不变的元素界。而比古老更古老的冥河,川流于下层位面的巴托地狱和无底深渊之中,无从得知其源头,更不知其去处。托瑞尔的西方,是那汇聚众神目光的费伦大陆。这片土地上,英雄用剑与魔法书写慷慨激昂的史诗,君王用铁与血铸就权柄,命运的骰子已被掷下,众神等待着答案。我们的故事发生在那坐落于宝剑海西岸,深水城以南的剑湾,我们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异乡来客的身上。
通俗版:这是一个DND爱好者,博德之门,自走棋双厨阿宅带着自己编写的外挂穿越的故事。费伦大陆的棋法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费伦大陆的棋法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费伦大陆的棋法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