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顾还在甲板上吹着风,手中转动闻苏剑,随风而起,脚步翩翩,凌光软剑照白衣,招招是清风树梧之姿。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知,他总觉自己与闻苏剑熟稔得奇怪,仿佛自己与此剑相伴了许久。
就在顾还出神练剑,思量之际,丝毫没察觉从身后而来的褚悯。
褚悯仿佛是故意吓他,冷不丁凑到顾还耳边说:“想什么呢?大师哥!”
惊觉,顾还吓了一跳,退后一步之时,回撤出剑之手,但剑锋还是擦破了褚悯的衣袖。
“褚悯,你故意的是不是?!”顾还蹙眉微愠。
闻之,褚悯竟然撅嘴,故作一脸无辜又可怜道。
“我是来给你送斗篷的,这里风大,阿悯担心大师哥受寒,这也有错?”
说着,他伸了伸垂搭在自己小臂的斗篷。
顾还见此,便也不追究了,既是褚悯一番好意,于是他伸手就要去接过那斗篷:“多谢.....”
可是顾还还没碰到斗篷,褚悯又给微微撤了回去,他一展斗篷而开来,就给顾还披在身上。
“不客气。”
褚悯给顾还系好斗篷,抬眼笑道。
顾还收回扑空的手,辗步侧身,心里叹口气,懒得与褚悯追究过多,说多了,他也不见得能规规矩矩听话,不如罢言。
“听戚乐说阿玉受伤了,大师哥要不要去探望?我跟你一起。”
褚悯说。
“这事我知晓,上好的膏药交予钦南了,他应该能照料好小五。”顾还侧目,扫了一眼船舱的方向,“夜深了,小五上船前就一脸惫意,又负了伤,此刻多半睡了,别扰了她。”
“那也没见傅钦南出来啊.....两人莫不是宿在一起?这不好吧?”褚悯微微挑眉,一脸思索道。
顾还一听,一个剑柄朝他后脑敲了过去,责备说:“收起你乱七八糟的猜测,小五是我们最小的师妹,钦南作为哥哥,彻夜照顾妹妹,是责任。”
“那好,既是如此,那我今晚跟你一个舱,我们一起睡。”褚悯揉了揉后脑,然后一个劲凑到顾还身边,勾起玩味的嘴角,“顾还哥哥,也照顾一下阿悯弟弟喽?”
顾还嫌弃地指着褚悯脑门,将他推开。
“再闹,我就把你挂在帆上去!”
这时,宋戚乐从主舵前舱的窗口探出头来,往斜上方一望,便见顾还和褚悯的身影,她一只手挥着白鸽,大声唤道:“大师哥!师尊来信了!”
主舵前舱。
顾还从信鸽抽出信纸,一展而来,是师尊灵力所化而现之字:
越河入江,阆城码头,坐待诸君。
宋戚乐把玩着奄奄一息的小白鸽,说:“这是要去阆城?只闻阆城商繁万食之都,居然会去那里探春刀?”
“既是师尊所指,想必有其考究,前往便是。”顾还说道。
“依本少所看啊.....”褚悯在一旁一脸无所谓,扬起胳膊抱着后脑勺,“师尊就是去玩的,毕竟闭关了许多年,好不容易出关,自然是要到处玩,阆城不仅仅是商繁万食之都,还是民间游访名地榜上前好几名呢。”
褚悯说完,宋戚乐双眼都在放光,满脸期待,心里眼里都是幻想着阆城里的翩翩公子们。
“不可妄议师尊,不早了,都各自休息去。”
顾还起身要离开。
褚悯看了一眼船剁,回首看着顾还眨眨眼:“都回去?那谁掌舵呢?”
“既然褚少爷问了,那便麻烦褚少爷守夜掌舵了,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顾还说着,解下斗篷放在了褚悯面前的桌上。
褚悯一脸愣住,早知如此,就不多嘴一问了,白捡了一苦差事儿。
宋戚乐笑笑不语,跟着顾还回了船舱。
次日一早。
“宋宋,天亮了.....”
晨光透窗而进,玉迟聆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小手拍在傅钦南的身上,从左肩摸到右肩,从喉颈摸到胸腹,探索之后,她皱起娥眉,嘀咕道:“宋宋,你怎么大只了不少啊.....壮得像个男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