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我喂你吃?”宋戚乐见他不动,干脆就要直接上手从他手里拿回勺子,打算亲手喂他。
要是纪沉骁因为不吃药病死了,她怎么利用纪沉骁兵人府少主的身份,在箫娘公馆多待呢,所以这药膳必吃。
“不用了。”觉她欲以强喂,不如自己吃,纪沉骁攥回勺子,谨慎挖了半小勺的辣椒油和药膳,凑到嘴边,“我自己吃。”
“这才对嘛。”
宋戚乐托着脸,盯着他吃进去。
可她不知的是纪沉骁是个惧辣之人,混了辣椒油的药膳刚一碰到纪沉骁的舌尖,就猛然被他一口吐了出来,应激起身,跌跌撞撞地摸索,迫切想找口水喝。
就在宋戚乐反应过来他被辣着了的时候,箫十娘突然来访,叩响房门!
宋戚乐连忙拽住乱跑的纪沉骁,低声道:“来不及找水了,对不住了,纪少主。”
话音一落,她松开手,一个扫腿就把看不见的纪沉骁绊倒在地,与此同时,见没人开门的箫十娘担心出事,便自己推开了房门,只见那大名鼎鼎的兵人府少主纪沉骁倒在门口,因为辣而浑身颤抖,红了一圈的双眸还挂着泪珠,宛如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
面对自己跌坐在地上的事实,纪沉骁是一脸懵。
鸦雀无声之际,宋戚乐连忙过去扶起纪沉骁,可怜巴巴对着箫十娘哭诉:“箫娘子见谅,我家少主被人追杀,受了伤还坠了海,想必磕坏了脑袋,醒来后便看不见了,就连走路.....都不比以前利索了。”
“要是给箫娘子馆中添了麻烦,阿宋真是难辞其咎,不如阿宋这就带着少主离开吧......”宋戚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拉扯着纪沉骁的衣袖,句句动之以情,以退为进,再多说两句,她就要挤出眼泪来了,定要将悲惨遭遇演到极致。
只不过,这些悲惨都是纪沉骁一个人的。
他本想开口,却被宋戚乐余光瞧见,她竟悄悄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意不让他插嘴,纪沉骁只好闭嘴。
“不必不必,能救下纪少主,也是箫娘公馆的福气。”箫十娘和宋戚乐一起将纪沉骁扶起至床边坐下,随后她又道,“纪少主且好生在此处休息,随后我会唤馆中大夫为你诊治。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
“多谢箫娘子。”
箫十娘走后没多久,大夫就到了,但不仅仅大夫来了,还不请自来了两位自称纪少主的暗卫,武方和武圆。
屏风之内,大夫正与纪沉骁诊治,屏风之外,宋戚乐正和两位暗卫对峙。
“还请宋娘子让开,今日我们必带少主回府。”
“不让,你们少主要是离了这里,定活不成。”
既一言不合,他们便拔剑,宋戚乐手无寸铁,但双手叉腰,丝毫不肯退步。
打不过是一回事,气势上不能输。
两两相逼的气势宛如两军相见,城墙火池,惊得大夫给纪沉骁把脉的手都颤颤巍巍的。
这般,纪沉骁只好忍着浑身的难受,开口阻拦:“别吵了,就在此处休养几日,见好便回府。”
闻之,宋戚乐仰起头,不屑看着武方和武圆。
他们习惯于顺从命令,既然少主下令,只好撤到一旁,即可回府之事作罢。
突然,纪沉骁身上出现大量红斑,犹如滚烫的热水浇过一般,大口喘着气的他顺手摸到大夫的药箱,就猛然往屏风一砸,惊得宋戚乐和暗卫连忙赶来。
宋戚乐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敢...敢问公子吃了什么,以食火集腹之症,应激了敏象、心燥、缺气、发汗的表现,重则脉络紊乱、五脏焚血、耗尽意识而死。”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心疼抱起自己的药箱。
“是辣椒.....少主竟吃了辣椒!”一旁的武圆连忙安抚纪沉骁,则武方横剑抵在宋戚乐脖颈前,大声质问道,“你怎敢让少主吃辣椒!你有命也赔不起!”
“不过就是一点辣椒油,也没见他咽下去,还能要人命不成?”
宋戚乐虽惧他剑刃,但也是仰首挺胸,毫不自知何有差错。
大夫出于职业毛病,听见问题,便不由出声回答她:“能要。对于辣椒敏感者,沾上一点就有可能穿肠破肚,故而因辣而亡的人,世上也有那么几例。”
一听,宋戚乐眉心一跳,心中惊叹:这么严重呐......
“哎呀,你别用剑对着我了,有对付我的精力,还不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救你家少主。”宋戚乐小心翼翼推开武方的剑刃,双拳插于腰间,一脸愁颜,对着大夫问道,“先生,你说的这么严重,可有法子?”
“我有记得带寒冰草熬制的冷露,容我找找....找找。”
大夫连忙打开药箱,一顿寻找。
就在众人万目以待之际,大夫竟然拿出了一个破碎的瓷瓶,里面的冷露皆已经流失殆尽了。
宋戚乐想起刚刚纪沉骁扔药箱的画面,不禁摇了摇头,叹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冷露没了,那怎么办呢?阿兄,少主气息越来越微弱了!”武圆转首,着急对着武方说道。
“冷露是由寒冰草熬制两个时辰后冷却所得。”说着,大夫连忙又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几片蓝紫色的叶子,“好在我带了寒冰草,只要熬制两个时辰....”
“哪里等得了两个时辰!?“
武方急得大吼。
见此,宋戚乐干脆直接拿起寒冰草:“还熬什么熬,直接给他吃不就对了。”
“不可!”大夫连忙拦住她。
“姑娘有所不知,寒冰草长于东海极地,延寒之性极大,直接食用恐有性命之忧。”大夫连忙解释,“正因如此,我才将之水煮熬制,将部分寒性过渡到水中,水成冷露,方能入口。”
“额,没太听懂,反正就是说,只要渡一渡这草的寒性,就可以治好纪沉骁了吧?”
宋戚乐皱起眉头,有些费力的理解。
好在大夫点了点头:“简而言之,应是如此。”
“那简单,我来渡便好了。”说着,宋戚乐就将寒冰草含在口中,不过片刻,她就觉得脑子都被这草冰麻木了。
冷得宋戚乐直打哆嗦,赶紧将寒冰草吐出来,推开武方、武圆,走到床边一把攥住纪沉骁的领子往前一带,攥手勾起他的下巴,她一脚威风飒飒踏在床沿边,俯身张唇而去,霸道盖住纪沉骁那发烫炙热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