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
“....鬼老四绝对没有能力控制魔气,所以鬼老四纠缠太守,很有可能并非主动,而是被迫。我猜应有一个魔教高手在暗处,善于远处控之鬼魂,毕竟无盈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袭击我,在刀柄上我记得瞧见了几根银丝缠绕的痕迹。”
“那人仅仅只是想将无盈刀从黑雾拔出,以我刀袭我,兴许就不是那人的本意——啊,我还以为只是小鬼小怪的轻松差事,怎么盘算下来,还是有幕后黑手呐......”
玉迟聆说着,靠坐在圆桌边上长叹一口气。
从傅钦南将她带回客房中,玉迟聆真的就一本正经的盘算着太守之事。
傅钦南听完,面色如常,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圆桌上:“说完了?”
“嗯,说完了,傅师哥你怎么想的?和我一样吗?”玉迟聆看着他的举止,不由心生一丝疑惑.....不是来议事吗,为何要拿出药箱?
“我心中所想,和你倒是不太一样。”他说着,抬眼看着玉迟聆,清淡出声。
玉迟聆微微一歪脑袋:“不太一样?”
“我在想,你下次会不会把门给撞坏了?”说着,傅钦南不忘看了一眼门口。
门?撞...撞门?
....是指的今天瞧见他沐浴,然后狼狈跑出去一事!?
如此想着,玉迟聆顿时反应过来,抬手捂着脑门,没底气的声线,说话有些磕巴:“那个是个意外,我....我什么都没看见——而且....且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说着,她闪躲的眼神最后对上傅钦南的眸子,只见他的嘴角隐隐含笑,玉迟聆羽睫一颤,不由自主的想起傅钦南沐浴的那身段。
怎么办,忘不掉就算了,为什么还有余后遐想啊!
玉迟聆心中抓狂。
“玉迟聆?”傅钦南出声唤她,见她傻傻愣住了,没有反应。
于是他站在玉迟聆面前,出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玉迟聆顿时回过神,摇摇头,目光刚抬起就对上他的视线,转眼又赶快错开来。
“没什么...”
虽然见此,但傅钦南仍然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慢慢朝她靠近一步,再次伸出手绕到玉迟聆的后脑,解开她额间的白布。
好近!
是刚沐浴完不久的原因,还能闻到一丝夹杂在衣襟的水汽味道。
玉迟聆心中暗道,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正巧直接坐在了桌子上面,微微抬首,就能瞧见傅钦南优越的肩颈线,让她心中砰砰作响,恨不得马上捂住胸口,免得太吵。
不过脑袋突然传来松弛的感觉,白布条从她眼前滑落,让她一惊:“傅师哥?”
“别乱动,给你上药。一开始带你过来,就不是为了议事,且不说门都要被你撞坏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额头红了一大片?就系个白布条敷衍了事?”傅钦南按住她想要抬起来的手,转而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拿出膏药,轻轻给她在额间点涂上。
兴许是药膏刺激到伤口,玉迟聆此时才觉得脑门阵阵发疼,闭上眼,小脸一皱:“傅师哥为什么不早说,亏我刚刚在那里认真盘算了好久......如果不是来议事的话,那么傅师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傅钦南一脸淡漠:“怎么还在想商议的事情?安静待着别乱动,要是我上一点药,你往后躲一寸,等完全上好药,怕是半夜了。”
可是这药膏真的有点疼,尤其是刚敷上去的一瞬间,刺痛几乎是蔓延了全身。
真的是膏药?.....不是毒药嘛。
玉迟聆心中念叨,欲哭无泪,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傅钦南伸手挽住脖颈,修长温热的指尖掌心好像比膏药更有刺激的触感。
“忍一忍,刚敷上去比较刺痛,后面直到痊愈都不会痛了。”说着,傅钦南涂药的每一步都十分轻柔,为了不让她往后躲开,挽上玉迟聆脖颈上的指尖往前一带。
玉迟聆撑在桌上的手渐渐攥起来,一动不动任他上药,可她的目光直勾勾停留在傅钦南的脸上。
“好奇怪....”
她愣愣脱口而出。
上完药,傅钦南收回手,疑惑看她:“什么好奇怪?”
“傅师哥突然变得好温柔啊。”玉迟聆说着,脑门虽然不疼,但是痒酥酥的,忍不住抬手想碰一碰自己的额头。
“不能碰。”傅钦南伸手拦住玉迟聆乱动的小手,随后面无表情回她,“我没变,是你突然发现了而已。”
“是吗?”
玉迟聆看着傅钦南冰冷的外表,一脸都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不由心生怀疑,微微一笑:“外表确实不太轻易看出来呢。”
相对于一开始就是温柔之人,我宁愿你是突然转变的温柔,这样的话,我还能将你突然的温柔,会意为是因为我而改变的缘由。
.....就算是误解,也能高兴许久吧。
她心里想着,不知不觉中在被自己的期待给搁浅。
傅钦南收起了药箱,心中还是很在意那件事,犹豫一番,还是说出了口:“昨晚你好像没回来.....”
“啊,我昨天在蔡裔家吃了夜宵,不小心睡着了,所以借宿了一夜,便没回张府。”
玉迟聆双手一撑,下了桌,面带愧疚:“抱歉,傅师哥,我明明说了要回来和你一起看手札的。昨日下午蔡裔带我见了他阿爹,说了一些太守的过往,然后我就跟宋宋去近水楼喝酒了,一身酒气太浓本来只是想边溜达边散散的......”
“然后就跟着蔡裔回去吃宵夜了?”傅钦南转眼看她,出口一问。
“呃嗯,那时肚子饿了。”玉迟聆点头如捣蒜,回想起昨晚宵夜,不由一赞,“不过....宵夜真的挺好吃的,尤其是鱼丸。”
见此,傅钦南简直张口噎塞,转身在案桌上旁坐下,阵阵扶额,长叹一口气。
“你真是,别人有吃的,你就巴巴跟人走了。”
玉迟聆:“反正是蔡裔家嘛,大家都是朋友。傅师哥难不成还怕我被拐了不成?”
傅钦南:“那可说不定,要是有人拿好吃的诱惑你,我怕是拽都拽不回来。”
“肯定不会的,在好吃的面前,我肯定选择跟着傅师哥走。”闻之,她盈盈一笑,凑到傅钦南面前,盘起腿坐在案桌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