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人心难懂，意外发生（一更）
“我......”面对时玉书愤怒的目光，韦一菱有些慌乱，欲言又止，下意识地摇头，可真让她解释，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韦一菱并不是大火的女明星，在娱乐圈，顶多算是二三线。
可就是这种结果，也是她拼了命地爬上来的。
韦一菱出身贫困，父母都是没本事的，从小到大，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优渥的生活，不必和人挤在狭窄的房间里，不必连换个衣服都战战兢兢，不必大夏天还要去地里干农活，不必连吃块肉都要觉得愧疚不安。
明明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有些人可以住在豪宅，开着空调，一顿饭就能上千上万，而她只能像个最卑贱的奴隶一样仰望他们？
她也想过最好的生活，这有错吗？
所幸的是，韦一菱长的还不错，机缘巧合，她进了娱乐圈。
可是娱乐圈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就算长得好看，没有门路也是没用的。
而她的门路，就要看她能不能豁的出去了。
韦一菱豁得出去，所以她把自己当商品一样卖了出去。
从一开始的羞耻，到最后的麻木，她甚至觉得这话没错，她本来就是一件商品，一件让人评头论足的商品。
可那又怎么样？商品也一样可以过上别人羡慕不来的生活。
看上韦一菱的那位富豪对韦一菱很好，那段时间两人是蜜里调油，韦一菱也产生了颓废感，她觉得这么下去也不错，所以对工作并不怎么上心，自然也不会去钻研演技。
而且韦一菱眼光并不怎么样，挑剧本的能力很一般，所以大家对她的印象并不能算深刻。
但她自己不在意。
在富豪和她自己的纵容下，韦一菱就像是菟丝花一样生长，需要攀附他人。
所以等到她被抛弃的时候，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她，她就像个亲手把自己溺死的人，一边挣扎求救，一边把自己往更深的漩涡拽去——她又找了个靠山。
从某种方面来说，她确实挺有本事，每次结束一段关系，很快就能有新的关系顶上。
时玉书咬牙道：“韦一菱，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难以置信，韦一菱竟然去做第三者！
时玉书知道韦一菱行事并不干净磊落，就比如她一直和别的男人保持“暧昧不清楚”的关系，但在那几段关系里，至少对方是单身！
“破坏别人家庭？你怎么做得出来！”时玉书失望到了极点。
其实他一直没觉得韦一菱品行有多么高洁，可人活在世上，谁没有缺点，无伤大雅的缺点是可以存在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去做第三者呢？
时玉书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亲口说过，第三者人品败坏，活该去死！”
韦一菱泪水涟涟，恳求地看着时玉书，喃喃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她记得。
她第一个金主就是因为看上了别的女人，对于韦一菱来说，那个女人就是第三者，她当然会恨！
那个时候的韦一菱，甚至存在太过天真的想法——她觉得她是在和金主谈恋爱。
以至于对于他的“出轨”更难以忍受。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韦一菱不断地咒骂那个女人，用尽一切肮脏又刻毒的词语。
时玉书张嘴又闭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眼里浓烈的失望刺痛了韦一菱的眼睛，她突然间就情绪失控了，大吼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怎么办？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除了顺从，我能怎么办？我有反抗的权利吗？我只是想活着，为什么那么难！”
时玉书沉默了两秒，摇摇头，不想再和她说话。
最真实的想法只有她自己清楚。
韦一菱啜泣着，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落进她棕褐色的毛衣里，转瞬没了踪影。
“别哭了，办正事吧。”时玉书声音冷硬地说。
韦一菱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对砚灵兮和莫玄淮露出个抱歉的笑容，视线不自觉地在莫玄淮脸上多停留了一秒钟。
擦完眼泪的纸巾被她捏在手里，想要扔进垃圾桶里，结果看了一圈没找到，微微有些不自在。
奇怪的是，两位主人家看到这一幕竟也没有提醒她，就那么冷漠地看着。
韦一菱敏感地感觉到砚灵兮并不喜欢自己，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她只能把纸巾塞进包里，等离开的时候再去扔了。
韦一菱祈求地望着砚灵兮，可怜地说：“砚大师，求你帮帮我。”
“怎么帮？”砚灵兮瞥着她，态度随意地问。
看起来就像是没把她当一回事，更别提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了。
韦一菱说：“我只想活着，可他想杀我。砚大师，求你，求你收了他！”
砚灵兮挑了挑眉：“收了他？那我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吗？”
韦一菱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当然。”
砚灵兮哼笑一声，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韦一菱有些崩溃地说；“因为他恨我！”
“那么孩子是怎么没的？”砚灵兮问，黝黑的眼神中是让韦一菱呼吸不过来的了然。
孩子是怎么没的？
是、是被她亲手杀死的。
韦一菱年纪大了，她不可能再向从前那样，一春过去，很快再找一春，她必须要为自己考虑了。
那个金主恰恰对她有感情。
韦一菱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也会就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他是有家室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
于是韦一菱故意将自己的存在透露了出去，如她所料，得知消息的原配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在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时，更是怒火中烧，大发雷替，上来就给了她两个耳光。
韦一菱没有发怒，或者说，这正符合她的计划。
她不还手，只是用语言刺激原配，看她气红了眼，再次高高挥起了巴掌。
韦一菱看到她身后的金主，得意地笑了一下。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原配被她刺激地过了头，即便金主本人来了，也没能制止她，被她找到机会，窜到了韦一菱的面前，大力地将韦一菱推倒。
韦一菱肚子撞到了尖锐的桌角，流产了。
第376章 布娃娃，解决的条件（二更）
流产后的韦一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大的筹码，因为金主和原配结婚多年却没有孩子，拿自己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成为他唯一的孩子，可就这么没了......她还指望着母凭子贵呢。
即使没办法进门顶替原配的位置，至少有了他们共同的血脉之后，韦一菱能够有不可撼动的保障。
可就这么没了......
金主会不会抛弃她？
可没等到金主做出决定，更大的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她死去的孩子，恨她恨到了极点，恨到要杀了她！
时至深夜，整个医院都安静的可怕，门外只有偶尔一个护士走动的声音。
病房里的灯已经关上了，只有韦一菱一个人，她躺在床上，梦中也皱着眉头。她住的是单人病房，不用担心被吵到。
病房门忽然开了一条小缝。
病床上的韦一菱突然打了个寒颤，像是被冷到了一样。
地上有一团黑影，那是一个布娃娃，憨态可掬的脸，被厂家故意夸张的笑容，有几个地方缝缝补补，显露出了补丁的痕迹，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浑身脏兮兮的。
它迈着微小的步子，慢慢地从门口走到病床上，顺着床腿往上爬，爬到了床脚，看到了熟睡的韦一菱，脸上的弧线更大了。
“妈妈......”
韦一菱忽然觉得胸口压了什么东西，重的她喘不过气，眉头紧皱，猛地惊醒过来。
然后便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坐在自己胸口，圆滚滚的手掌里抓着一把手术刀，对着她扬了起来，对准的是......她的心脏。
韦一菱猛地睁大眼睛，看到布娃娃鬼气森森地笑了起来，然后狠狠地落了下来。
韦一菱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翻转下去，落到了地上，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却比不上布娃娃诡异的哭声。
在被韦一菱甩出去后，布娃娃就哭了起来。
和普通小孩的清脆童真的哭声不同，布娃娃的哭声阴森又诡异，似哭又似笑，韦一菱听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扭过头去，看到了坐在地上蹬腿的布娃娃，下一秒，瞳孔骤缩。
布娃娃在哭，可它的脸却是笑着的。
大大的、扬起的弧度笑，越发显得可怕。
韦一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快要哭出来似的，一直在往后退。
布娃娃哭着说：“呜呜呜，妈妈，妈妈别不要我......”
“妈妈”两个字直接让韦一菱愣住，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布娃娃站了起来，像是个步履蹒跚的小婴儿，歪歪扭扭地朝着韦一菱走过来：“妈妈，妈妈别不要我，我要妈妈，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韦一菱吓得放声大叫，手边摸到什么东西，看都没看就抓在手里对着布娃娃砸了过去，然后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她想跑出去，可是跑到一半就被布娃娃挡住了去路。
“妈妈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我害怕......”
韦一菱惊恐地大叫：“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她左看右看，发现竟然连一个藏身之处都没有，慌不择路之下，她躲到了窗帘下方，抱住自己的膝盖，神经质地颤抖着，默念着“不要过来”四个字。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她没有在听到布娃娃鬼气森森的声音。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韦一菱听到自己面前的下方有一道声音：“妈妈，你在找我吗？”
韦一菱猝然睁开眼睛，看到了拿着手术刀的布娃娃。
“啊啊啊啊啊！”
韦一菱心力交瘁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咔哒”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护士来查房了。
护士没在病床上看到韦一菱，反而是在窗户边看到了晕倒的她，并且旁边还有一把手术刀，她差点就以为韦一菱自杀了，好在及时看到并没有血。
那是韦一菱第一次见到她的孩子。
她知道，是护士救了她。如果不是护士去查房，只怕她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韦一菱泣不成声：“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想留下他的，可是我没办法，意外是我不能够控制的......他没了，我比任何人都要伤心，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恨我......”
更可怕的是，那只是一次开始。
那天过后，韦一菱并没有再见到那个布娃娃，她差点就要以为那只是一场她自己吓自己的噩梦。
可是回到家后，韦一菱再次见到了布娃娃。
布娃娃对她说：“妈妈，你来陪我好不好？你来陪我吧......”
韦一菱又过上了胆战心惊的日子。
吃不好睡不好，神经兮兮，总觉得布娃娃就躲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只等自己露出破绽，就会杀了她。
有时候布娃娃的出现也并不都是阴森的，它也有一动不动，就像个真的布娃娃那样。
可韦一菱并不会觉得它可爱，她会尖叫着，疯了一样的把它扔出去。
可是无论她扔到哪里，扔到多远，甚至于用剪刀剪碎，用火烧，到了第二天，她都能看到完好无损的布娃娃重新出现在自己的床头。
韦一菱彻底疯了。
她找到时玉书，恳求他可以帮帮自己，她真的受不了了，再不解决布娃娃，她迟早会死的！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解决？”砚灵兮问她。
因为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韦一菱有些激动地说：“随便怎么都好，抓了它，监禁它，消灭它，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能让我安稳的生活回来，只要能不再让我担惊受怕！”
在遇到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事情面前，人确实很容易失去理智。
时玉书看着她，只觉得她和自己印象中的韦一菱很不一样。
又或许，很久之前，就不一样了。
人是会变的。
韦一菱有很多缺点，可她曾经真真切切地帮助过别人，曾经有个剧组里的龙套因为女儿生病筹不够医药费，在剧组里悄悄抹泪，被韦一菱撞到，她二话不说借了一笔钱给龙套，因为手术费及时，他女儿最终也康复了。
可人是多面性的。
她好，她也坏。
“可以。”砚灵兮说。
韦一菱惊喜抬头。
“但我是有条件的。”
第377章 试试？他不是傻的（一更）
“什么条件？”韦一菱激动又迫不及待地说，“我都答应，我全都答应！”
砚灵兮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略带嘲讽的笑让韦一菱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砚灵兮。
砚灵兮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去给原配道歉，真心实意地道歉。”
韦一菱表情狠狠一变，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
砚灵兮还没说话，时玉书先受不了了，反驳道：“为什么不可以？你作为第三者，破坏了她的家庭，说一声‘对不起’又怎么了？”
韦一菱脸色煞白，半晌才想起来反驳：“可她也害我失去了孩子啊！”
时玉书难以理解地看着她，想了想，豁出去般说道：“要我说，这件事都不应该由她来做，应该你自己做，那个孩子，是个私生子，本来就不该存在的。”
没有生下来也好，如果真的生了下来，无论是对原配，还是对这个孩子，都是一种折磨。
有这样一个三观畸形的母亲，那个孩子真的能健康成长吗？时玉书很怀疑。等到他长大，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子的时候，面对旁人指指点点的眼神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韦一菱的行为，不仅伤害了原配，还伤害了那个孩子。
“你太自私了。”时玉书说。
韦一菱仿佛被刺痛般地说：“人哪有不自私的？时玉书，你敢说你自己就一点都不自私吗？我只是想活的更好而已，凭什么不行！”
别人给不了她，她就自己去挣，她有什么错？！
时玉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这叫挣吗？这叫抢。
砚灵兮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轻笑着说：“所以，第一个要求你就做不到？”
面对砚灵兮讽刺的笑容，韦一菱呼吸一滞，忽然想起，这不是她可以任性的时候。
韦一菱慌乱地解释：“我、不是的，砚大师，我......我可以，我可以试试。”
“你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想活命，就不要‘试试’。”砚灵兮看着她，沉声道，“你如果只是‘试试’，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试试’？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韦一菱连忙摇头，惶恐认错：“不，不，是我错了，砚大师，我、我会道歉的，我一定会道歉的！”
砚灵兮懒得搭理，说出第二个条件：“在众人面前承认你孩子的存在，给他一个名分。”
韦一菱脸色又是一变，一句“这怎么可以”在又要脱口而出的瞬间遏制住了，她脑袋空白一片地问道：“在众人面前？”
砚灵兮颔首：“对，最好是让全网都知道。”
韦一菱脸色煞白，没说出口的“这怎么可以”反复在心里回荡。
全网？全网？可她是明星是艺人啊，如果爆出她做小三，还怀孕又流产，她以后要怎么在娱乐圈里混？
砚灵兮伸出三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说出第三个条件：“第三，给孩子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祈求它的原谅。”
韦一菱没有说话，眼珠不安地转动着，没有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突然让她放弃一切，她做不到！
砚灵兮也不催她，靠在莫玄淮身上，低头看手机。
半晌，韦一菱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说道：“砚大师，我，我能考虑一下吗？”
砚灵兮抬眸，露出个假笑：“当然可以。只要你被杀了，别怪在我头上就行。”
韦一菱的脸上霎时失去所有血色，祈求地望着砚灵兮。
砚灵兮不为所动地移开视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就是不送了，慢走。”然后低声咕哝一句，“困死我了。”
韦一菱看起来并不想走，欲言又止地看着砚灵兮。
时玉书对她说：“走吧。”
他和砚灵兮并不算熟悉，但他也能看得出来，砚灵兮态度并不热切，对韦一菱也有不明显的不喜。
但这是正常的，时玉书对韦一菱也颇有不满，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犹豫，那就别怪别人对她态度不佳。
韦一菱跟着站了起来，砚灵兮和莫玄淮在沙发上坐着，没有半点要起来送客的意思。
时玉书说：“砚大师，莫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砚灵兮表情不耐地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
时玉书苦笑一声，和韦一菱走出去，将门关上。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韦一菱，时玉书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走吧，送你回去。”
韦一菱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时玉书的手，声音颤抖：“玉书，玉书，你帮帮我，帮帮我！”
时玉书说：“你还要我怎么帮你？现在解决办法已经摆在你面前了，是你不接受的。”
韦一菱张了张嘴，苍白解释道：“我是有原因的啊！玉书，你难道不能理解我吗？将心比心，如果是你，你能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时玉书说：“你这个假设不成立，我，绝不会去当第三者。”
韦一菱眼中闪过受伤。
她长的柔柔弱弱，五官柔和，和她的性子一样，是很适合做菟丝花的长相，柔弱，可怜，令人心生保护欲。
时玉书有些不忍，但话还是说出了口：“而且，那是你的孩子，给他名分，给他风风光光地办葬礼，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而你，竟然还要砚大师以‘条件’的方式提出来。韦一菱，你变得太多了，我都不认识你了。”
韦一菱咬住下唇，咬出深深的牙印，尝到了铁锈味。
“你根本不懂，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韦一菱说。
时玉书简直都要被气笑了：“我不懂？好，那我不管了，你想做什么决定就做什么决定，我不插嘴，省得再被你说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拂袖就走。
韦一菱又慌张起来，想要去抓时玉书，被时玉书躲开了，只能快步跟上去，苦不堪言地道歉：“玉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昏了头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太害怕了，你知道的呀......”
时玉书也心累：“一菱，你不必跟我解释，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一切都要你自己做决定。”
韦一菱：“我......”
时玉书打断她：“别说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韦一菱脸色煞白：“我、我不能回家，它就藏在我家，它会杀了我的！”
时玉书已经不想再和她争辩：“那你去哪儿？说个地址，我送你。”
韦一菱楚楚可怜地说：“我、我能去你家吗？”
时玉书想都没想道：“不可能。”
他念着她曾经的恩，但不代表他傻，
再说了，他带她来找砚灵兮，已经把最后一点恩还完了。
第378章 浴缸里的血，布娃娃咬伤（二更）
韦一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时玉书送自己去酒店。
她实在不敢自己呆在家里，那个布娃娃真的会杀了她的。
时玉书没有说话，目视前方，直接把韦一菱送到了附近的五星级酒店。
车子在门口停下，时玉书没有解开安全带，也就是没有送她进去的意思，冷冷地说：“身份证你带着，钱你也有，你就自己进去吧，我也要回家休息了，我明天还有通告。”
韦一菱难过地说：“玉书，你...你真的要这样吗？”
时玉书：“下车吧。”
韦一菱沉默了一下，打开车门下去，时玉书连声再见也没和她说，车子很快就驶了出去。
韦一菱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转身进去。
在酒店大堂的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韦一菱忽然背后一寒，扭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时至深夜，但酒店大厅内还是灯火辉煌，亮堂堂的，只有几个值夜班的前台在走动，都很正常，可韦一菱刚刚就是有种被什么人盯着的感觉。
现在......又没了，韦一菱皱了皱眉头，接过前台递过来的房卡，要过去的时候，忽然指着一个前台说：“你可以跟我上去吗？我不太认识路。”
前台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当然可以。”
虽然不明白就是从电梯坐到楼层有什么不认识路的，但前台还是尽职尽忠地满足了客人的要求，从抽屉里拿了一张万能房卡，然后带着韦一菱去电梯。
电梯里，韦一菱笑着说：“麻烦你了。”
前台笑：“没关系的。”
上到十七层，打开客房门，房卡插上去后，屋里的灯光便自动亮起。
前台说：“小姐，那我就先下去了。您有事可以用房间里的客机给前台打电话。”
刚松了一口气的韦一菱心立马又提了起来，无奈地点了点头，在前台离开之际，又叫住她：“是这样的，有件事想麻烦你，我身体不太好，能不能麻烦你们的客房工作人员每隔一个小时来看我一下，不用敲门，直接用房卡开门就行。”
反正客房都有备有房卡。
前台微微皱了下眉：“方便问你是什么病吗？”
韦一菱：“这......不太方便。”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通知客房部的。”前台说，心里却在嘀咕，也不说自己有什么病，万一发病他们来不及救治怎么办？更想不明白的是，什么病才这么讳莫如深。
韦一菱这才放心。
关上门之后，她歇了两分钟，想要去泡个澡去去乏，同时还要再思考一下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在柜子里拿了干净的浴袍，韦一菱在浴缸里放水，放满后躺进去，靠在浴缸边，温热的水流像是按摩，不一会儿的时间她就昏昏欲睡。
整个人都像是被包裹在了什么东西里，韦一菱觉得意识沉得要命，像是漫步在辽阔的森林里，看不到方向，沉甸甸地压在身上。
“嗡——”
手机的震动声忽然响起来，韦一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竟然只是个垃圾短信。
将手机放回去，韦一菱眼神一动，尖叫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
她惊慌失措地从浴缸里爬出来，双腿一软，趴在了地上，连浴袍都没来记得穿上，狼狈又惊恐地看着浴缸里的血水。
血......血......全都是血......一浴缸的血！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全都是血的浴缸里跑了许久，韦一菱就觉得胃里反酸，她干呕了好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刚刚还没闻到什么味道，现在鼻端却有股浓烈到让人不适的腥味，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就像是起了一屋子的血雾一样。
浴缸是靠在玻璃一侧的，玻璃是透明的，有帘子，但只有韦一菱自己住，她就没有拉上。
眼下，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玻璃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血手印。
一个又一个，一个接一个。
浴缸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布娃娃，乖乖地靠墙坐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韦一菱，大大的弧度咧在嘴角。
韦一菱害怕到说不出话，呼吸颤抖，忽然尖叫一声，抓起浴袍披在身上，猛地跑了出去。
她去开房门，用了最大的力气，可是门把手纹丝不动，就像是有人也在握住门把手，故意和她对着干一样。
韦一菱的眼泪落了下来，片刻间就沾湿了满脸。
“开门，开门，开门！！！”
为什么开不来门，为什么！！！
韦一菱歇斯底里地大叫，可还是感觉到了布娃娃触碰到自己的手。
“妈妈，我来找你了，你开心吗？”像是两三岁小孩的声音，童趣，天真，却总有一股子阴森的鬼气。
以被布娃娃触碰到的那块肌肤为起点，整条腿都像是过电了一样，韦一菱大叫：“滚开，滚开啊啊啊啊！”
布娃娃被她踢开，在地上翻滚了两圈，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蜷缩在地上。
韦一菱靠着门板，目眦欲裂地看着它。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她，谁能来救救她啊！
布娃娃动了一下，韦一菱霎时屏住呼吸。
布娃娃慢慢地爬了起来，背对着韦一菱坐在地上。
忽然间，它的头扭了一百八十度，阴森森地盯着韦一菱。
韦一菱下意识屏住呼吸，极度的惊恐让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随即泪如雨下。
“你不要我，你讨厌我......”布娃娃慢吞吞地说，从地上爬起来，头又转了一百八十度回归正常，朝着韦一菱走过来，“你不要我，你讨厌我......”
韦一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布娃娃像是出了故障一般，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突然拔高了声音，尖锐地叫道：“你不要我，你讨厌我！那我偏要你来陪我！”
布娃娃忽然长大了嘴，从地上飞起来，韦一菱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格挡，布娃娃一口咬在她的胳膊上，韦一菱眼前一黑，疼的在地上打滚：“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啊！”
“滴——”
房门响了一声，是客房的工作人员按照她说的来看她。
“韦小姐？！”
第379章 要钱还是要色（一更）
家里没什么菜了，莫玄淮给砚灵兮穿上羽绒服，把拉链拉到最上头，再把围巾给她围上，最后蹲下去，给小姑娘把鞋子穿好，牵着她的手出门。
下楼的时候问她想吃什么。
砚灵兮想了想，说道：“想吃章鱼小丸子。”
莫玄淮失笑，她惯会考验他厨艺的。
砚灵兮就眼巴巴地问他：“那你会不会呀？”
莫玄淮诚实地说：“不会。”是真不会。
砚灵兮又眼巴巴地问：“那你愿意为了我学吗？”
巴掌大的小脸，有半张都遮在围巾里，显得眼睛又圆又黑，怪可怜的。
“学，当然学。”莫玄淮牵着她的手，像牵个不听话又闹腾的小孩，另一只手把手机拿出来，上网查了一下菜谱，说道，“这个工具家里没有，等会在超市里看看有没有卖的。至于食材，超市应该有的。”
外面有点冷，莫玄淮又把羽绒服上的帽子给她带上，这下真就只露出来一双眼，跟电视剧里的蒙面大侠似的。
两人是开车去的，停好车后，一起进去。
每次逛超市，砚灵兮都像个专业陪逛的，啥也不管，就负责在莫玄淮身边喘气就行了。
莫玄淮手里拿着一个做章鱼小丸子的厨具，说：“应该是这个。”
砚灵兮也跟着说：“嗯，应该是这个。”
去买章鱼的时候也是，莫玄淮问她：“要哪个？”
砚灵兮煞有介事地点头，状似深沉：“对啊，要哪个呢。”
莫玄淮好笑地看她一眼。
她就嘿嘿一笑，抱着莫玄淮的胳膊，脑门在他肩膀上蹭一蹭，讨好地说：“我想去买锅巴吃。”
莫玄淮说：“等我买好，咱们一起去。”
砚灵兮笑眯眯地说：“我买好回来找你。”
然后就像个滑不溜秋的小鱼一样滑走了，真就是头也不回。
莫玄淮有时候都想问她，是他重要，还是零嘴重要？但和零嘴吃醋也太幼稚了，便一次也没问过。
砚灵兮去货架上拿了两包锅巴，全要的香辣味，又去拿酸奶，末了又想要吃点蒸蛋糕，途中经过干果摊，又称了点焦糖味瓜子，最后又去买了点卤味。
另一边。
莫玄淮称好章鱼，又买了点大虾，准备给砚灵兮做白灼大虾吃。
全都称好之后，便推着车去找砚灵兮。
转弯之际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莫玄淮皱了下眉，冷淡地看着对方。
连日没有好好休息的韦一菱在昨晚剧烈的惊吓之下，狼狈地简直不像个女明星，尽管皮肤很白，却很暗淡，眼下重重的黑眼圈，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头发散乱，胳膊上还打着绷带，表情有点神经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莫玄淮的气场是连黑白无常都顶不住的，更何况是韦一菱这么个凡胎肉体，仅仅是那么一眼，韦一菱就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肩膀，生出打退堂鼓的念头来。
莫玄淮推着车子，打算绕过她。
韦一菱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咬着牙再次挡住了莫玄淮的去路。
莫玄淮微微拧眉，沉声道：“让开。”
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轻不重，但却能感觉到，他在不悦。
韦一菱不自觉地抖了抖，她抓着购物车的边沿，用力地泛白。
“莫先生，请你听我说几句话好吗？”韦一菱眼里含着泪，盈光闪闪的。
旁边有人好奇地看了过来，莫玄淮愈发烦躁，声音压低：“滚。”
韦一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人如此下面，却也没有离开，只是可怜地说：“莫先生，求求你，求你帮帮我，帮我劝劝砚大师吧......我真的不能失去现在的工作，其他的她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是他的男朋友，你说的话她一定能听进去的，对不对？莫先生，只要你能帮我，我愿意给你报酬的，无论你是要钱，还是要色。”
最后一个字，说的轻而又轻，像是从舌尖滚出来的，充满了诱惑。
莫玄淮却脸色难看，抓住购物车的手猛地一用力，购物车直直地从韦一菱手上脱缰而出，然后再猛地撞上韦一菱的腿，韦一菱吃痛，连连后退好几步，正巧撞在超市的“可乐山”上。
“噼里啪啦——”
不知道花费了多久摆出来的“可乐山”全都倒了，最上面那些从高处落到地上，“噗呲”一声裂开，黏腻的可乐流的到处都是。
工作人员被惊动，立马跑了过来。还跟了好些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虽然人并不多，但还是有人认出了韦一菱，韦一菱觉得难堪极了。
而就在工作人员的询问和周围人的好奇之中，莫玄淮就那么冷冷地站在她面前，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韦一菱脑袋空白一片，被工作人员扶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僵硬的木头人。
“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你看这赔偿......”
韦一菱忽有所感，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和抱着零食的砚灵兮对个正着。
砚灵兮对前面的人说：“麻烦让让。”
挤进去后，将怀里的零食全都扔进购物车，脸沉似水。
莫玄淮张嘴，想说什么，被砚灵兮抬眸制止。
砚灵兮转身，迈步到韦一菱面前，似笑非笑，似嘲非嘲：“韦小姐，怎么着，您这也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韦一菱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砚灵兮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放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指点似的。
砚灵兮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直视她的眼睛：“怎么？当小三当上瘾了？”
韦一菱哑口无言，恐慌地摇头，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不、不是的......”
“韦一菱，你好样的。”砚灵兮轻声说，“连我的人也敢惦记。”
韦一菱呼吸一滞，颤抖地说：“我没有，我、我只是......”
砚灵兮直起身子，眼睛盯着韦一菱，话却是对工作人员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账单拿来啊。韦小姐不会赖账的，毕竟，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啊。”
像是在说可乐，又像是在说韦一菱。
韦一菱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步棋，或许是走错了。
第380章 在砚灵兮的底线上来回蹦跶（二更）
砚灵兮没再理韦一菱，转身离开。莫玄淮更是看也没看韦一菱，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韦一菱手里攥着超市经理塞过来的账单，茫然地看着莫玄淮的背影。
她失算了，失算在没想到世上真有不偷腥的男人。
看着莫玄淮低头哄砚灵兮的样子，韦一菱心中闪过一丝嫉妒，一丝羡慕，一丝后悔，更多的则是恐慌。
她没料到莫玄淮会用这么粗暴的方式拒绝她，甚至闹得整个超市人尽皆知，连砚灵兮也知道了，她以为就算莫玄淮不答应，也会因为怕砚灵兮算账而藏着掖着。
......现在砚灵兮被惹怒了，她该怎么办？
砚灵兮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走到货架边，看也没看，直接拿下来好多，一股脑地全塞进购物车里，反正是莫玄淮的钱，最好花光它，让他变成穷光蛋！
砚灵兮恶狠狠地想。
又拿了一大瓶碳酸饮料，刚放进去，莫玄淮就拿了出来：“这个太凉了，当心喝了肚子疼。”
一边说一边放回原位，抬头对上砚灵兮没有表情的脸，头疼地说：“好，拿。”
又弯腰把那瓶碳酸饮料拿了出来，伺候大爷似的，小心翼翼地放进购物车里。
“还想要什么？我们全都买了，好不好？”莫玄淮低声问她。
砚灵兮不搭理他。
莫玄淮在心里骂了一句，分明是韦一菱造的孽，报应怎么落他身上了？
两人排队去结账，砚灵兮看了看，直接从出口出去了，莫玄淮叫她也没叫住。
砚灵兮气愤地想，哼，那么多东西，你自己拎着吧！
除了超市大门，想起车钥匙也没在自己手里，把帽子一戴，可怜巴巴地蹲在车旁边，还记得蹲在背风处，小小的一团，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蘑菇。
莫玄淮提着东西出来，先把车解锁，砚灵兮径直上了副驾驶座，帽子没摘，谁也不爱。
驾驶座的车门被拉开，莫玄淮坐了上来，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蛋：“冷不冷？”
砚灵兮拍开他的手，冷哼道：“没有我的心冷！”
莫玄淮险些没笑出来，这是什么非主流宣言。
莫玄淮轻笑：“那我给你捂捂，成吗？”
“不成！”砚灵兮凶巴巴地说，“开你的车去！我要回家！”
莫玄淮无奈，只好发动车子，一路上想法设法地和她搭话，砚灵兮硬是没开半句口，比车外面的冰渣子还要冷。
到了家里，刚把车挺好，砚灵兮就开门下车，也没走，就揣着口袋，等在一旁，亲眼见到莫玄淮把买的东西都拎在手里，动作稍微慢了点，就被她好一阵冷嘲热讽：“这点东西都拿不了，你行不行啊？”
她当然知道问题都在韦一菱，但她心情不好，就要挑刺，说她无理取闹她也认了。
莫玄淮好脾气地说：“当然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帽檐挡着脸颊，视线在莫玄淮手上顿了两秒，砚灵兮冷哼一声，抢过来一袋子：“这是我喜欢吃的，我要自己拎，才不需要你呢。”
莫玄淮摇头轻笑。
到家之后，砚灵兮把袋子往客厅一丢，连整理的心情都没有，盯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眼神危险。
似乎下一秒电视就会命丧她手。
莫玄淮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去收拾，而是朝着砚灵兮走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帽子，柔声问：“到家了，帽子不摘下来吗？”
砚灵兮说：“我就喜欢在家戴帽子，不可以吗？”
“那围巾呢？也不摘？家里开着暖气，不热吗？”
“我就喜欢热着，还碍着你了？”凶巴巴，要咬人。
莫玄淮说：“不摘的话，我不方便亲你。”
“呵，谁稀罕......”你亲。
唔。
莫玄淮真的就没摘下她的帽子和围巾，但他捧着她的脸，偏头吻过去，呼出的气息犹如晨间的凛雾，带着几分凶狠，像是要惩罚她似的。
慢慢地，慢慢地，才柔下来。
砚灵兮觉得就像块小蛋糕，就差被他吞入腹中了。
莫玄淮含住他的上唇，轻轻吮了吮，用气音问：“还气吗？”
他动了动手，把帽檐推上去，露出潋滟的一双眼。
砚灵兮气息不太稳，唇瓣更是泛着水光，微微有点肿，像被亲狠了。
“我没气。”她嘴硬。
莫玄淮便低头，轻啄一口：“嗯？”
砚灵兮哼哼唧唧，不高兴极了：“你不守男德，不守夫道！”
“什么？”老古板没听过这两词。
“你勾引别的女人！”砚灵兮幽怨地说。
莫玄淮：“冤枉，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砚灵兮被取悦地勾了下唇角，又飞快地忍住，强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被莫玄淮托着下巴咬了一口，没忍住笑出了声。
“干嘛咬我！”她质问。
莫玄淮笑着说：“尝尝生气的你还甜不甜。”
“尝出来了吗？”
“尝出来了，还是甜的。”
“......”砚灵兮忍了半分钟，又笑出了声。
她不高兴，耍小性子，但都没有生莫玄淮的气，她又不傻，归根结底都是韦一菱的问题。
昨天的时候，她就看出韦一菱不是个安分的，但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底线这么低。
韦一菱犯下的罪过确实不致死，但那是她愿意救人的情况。
砚灵兮垂下眼帘，既然如此，让他们母子团聚也不是不可以。
她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慈悲菩萨，都被人踩脑门了，还巴巴地去帮忙。
只要一想起那副场景，砚灵兮就余怒未消，勒令莫玄淮去写检讨书，务必要真情实意，态度诚恳。
惹怒了女朋友，即便是大帝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写检讨书。
韦一菱知道砚灵兮也许不会再帮她，可事关性命，她豁出去这张脸皮也得再多试一试，电话打不通，她就亲自登门来求。
开门的正是砚灵兮。
韦一菱哭着求她：“砚大师，我知道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砚灵兮不为所动，无动于衷，在韦一菱想要跪下求她的时候，开口说：“看你后面。”
韦一菱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竟发现自己后面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正当她奇怪之际，女孩五官骤变，变成骇人的狐狸，变成阴森的恶鬼，变成她最怕的布娃娃。
韦一菱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醒来时在砚灵兮家小区的花园里。
没关系，没关系，砚灵兮不帮她，她就去找别的大师，一定能够有可以救自己的人！
翌日。
韦一菱毫无征兆地开了直播，开口就是一句：“我有罪。”
第381章 是我嫌你脏，再也没醒来（一更）
那句话只是个开头。
看得出来，韦一菱是自己直播，并没有旁的助理来帮她，所以镜头晃晃悠悠，有时候还会虚焦。
可韦一菱说出的话却一句也没有漏掉。
韦一菱当第三者插足别人的家庭，甚至在原配面前耀武扬威，孩子也流掉了的事，全都曝光在全国观众面前了。
圈内的关系错综复杂，为了往上爬，有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但大家一般都会隐瞒的很好，哪有像韦一菱这样全盘托出的？不，有一个，之前的凌雅雅就是这样，破罐子破摔似的，把自己的秘密全抖搂了出来，最后更是死的凄惨。
有人觉得不对味，怎么感觉韦一菱也要步凌雅雅的后尘呢？
镜头里，韦一菱没有表情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她说：“三天后，我会为我死去的孩子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来赎清我的罪孽。”
随即归于黑暗。
韦一菱下播了，造成的风波却在网上经久不息，点进去微博，一眼望去，几乎全是和韦一菱相关的热搜，每个话题的阅读量都在疯长，想必明天见面大家就不会再问“吃了没”，而是互问“韦一菱的事你知道不”。
韦一菱回过神来，茫茫然地冷在原地。
手机一直在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韦一菱的手心都被震麻了。
过了好半晌，韦一菱猛地抖了一下，慌张地打开手机，看到热搜，看到私信，看到评论，眼前一黑，整个人心悸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赖以生存的事业，全都完了。
她的丑闻被毫无遮掩地爆了出来，影响恶劣，说不准会被封杀。就算没有被封杀，观众们还能接受她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艺人吗？
不，不！她不能接受这么个结果！
只要一想到自己将会重新过上以前那种苦日子，韦一菱就害怕地要发疯。
布料摩擦地板的轻微声音响起，韦一菱抬眸，看到了不远处的布娃娃，黑溜溜的眼睛在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韦一菱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布娃娃默默地看着她。
韦一菱忽然想起什么，又害怕地闭上嘴。
布娃娃能够操纵她在直播出说出一切，难保它不会在做出别的没人性的事情来。
韦一菱给砚灵兮打电话，可她被拉黑了，根本打不过去。
没关系，她还有别的号码，韦一菱抖着手换了号码，继续拨打砚灵兮的号码，没有接，没有接，还是没有接！
终于接起来一个。
“喂，砚大师，我......”
韦一菱欣喜的声音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韦一菱，我是不会救你的。”
韦一菱愣住。
砚灵兮冷冷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愈发显得没有人情味，还透着一股恶意：“而且，我巴不得你出事呢。你越惨，我越开心。”
韦一菱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砚灵兮笑了一声：“我告诉你，我有仇必报，更别说你还想给我带绿帽子，我没亲手弄死你......”
韦一菱还以为她会说“算你走运”，又或者是“就算好的了”，没想到砚灵兮杀人诛心——
“......我没亲手弄死你，是我嫌你脏。”
韦一菱目眦欲裂。
“砚灵兮！！！你凭什么嘲讽我，你不是大师吗？你不应该救人吗？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砚灵兮知道，这时候和她争辩根本没有意义，她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错，越和她争辩反而越让她来劲，于是轻轻笑了一下，用讽刺而不屑的语调说：“因为你不配啊。”
打蛇打七寸，对于韦一菱来说，“不配”比“不值得”要有杀伤力得多。
她声音越发尖锐，就像被削尖了的竹竿，透着一股子歇斯底里的疯狂。
砚灵兮竟也没有挂断，听韦一菱疯婆子似的叫嚣了好一会儿，在韦一菱猝不及防的瞬间，“啪叽”一下挂断了，韦一菱宛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剩余的话被迫吞进肚子里，越想越憋闷，忍不住将手机砸了出去，砸到墙上，四分五裂。
“啊啊啊啊啊！都去死，去死，全都和我作对！我有什么错，我没错，我不过是想好好活着而已，我有什么错！！！”
布娃娃就在不远处看着她，对她发疯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真的就像个最普通的布娃娃，可韦一菱知道，那里面，藏着最可怕的恶魔。
韦一菱又痛哭出声。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韦一菱还给时玉书又打了电话，时玉书已经知道她做的事情了，因为砚灵兮亲自致电给他，告诉他别什么玩意都往她面前带，时玉书又羞愧又抱歉，直接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都拉黑。
韦一菱急的上火，可她根本不敢出门去找时玉书，现在所有的狗仔都盯着她的。
后来韦一菱想明白了，既然事情闹到这种地步，那她就听砚灵兮，给孩子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至少把命保住，然后她就移民去国外生活，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她的地方。
“宝、宝宝，妈妈知道错了，妈妈给你风风光光地办葬礼，你不要再害妈妈了好不好？以后，以后妈妈一定每年给你上香烧纸，好吗？”
布娃娃坐在那里，没有动弹。暗影下的目光幽冷幽冷的。
韦一菱试探地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它，可目光在那脏兮兮的布料上转圜一圈，又看到了自己胳膊上的纱布，最终只是碰了碰布娃娃的胳膊。
“宝宝，你答应妈妈了吗？如果你答应的话，妈妈保证，妈妈说的都是真的。”
布娃娃的脑袋动了一下，似乎在打量她，思考她这番话里有几分真心。
韦一菱屏住呼吸，回以诚恳的目光。
布娃娃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韦一菱简直快要高兴疯了，她不用死了，她不用死了！
看吧，没有砚灵兮她也一样可以化险为夷！
陷入癫狂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布娃娃凝视她的目光是那么冷漠又怨毒。
三天后，葬礼上。
一切完成之后，韦一菱失足从楼梯上栽了下来，合眼之际，看到楼梯顶上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然后，再也没醒过来。
第382章 我不随便要钱，鬼闯了进来（二更）
砚灵兮并没有对韦一菱多加关注，但架不住网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她的消息。
#韦一菱死亡#的词条高居榜首，每个点进来的人都能看到。
砚灵兮并不觉得意外，原本的韦一菱，还有一线生机，可一步错步步错，在她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后，脸上已经出现了死相。
不过砚灵兮还是去参加了韦一菱的葬礼，倒不是善心大发，而是为了去看看那个布娃娃。
如果布娃娃凶性太多，她不能放任它流落在外。
然后砚灵兮看到了布娃娃，在棺材里，在韦一菱的怀里。
看来它已经有了去向。
砚灵兮没再逗留，莫玄淮留下气息，让黑白无常关注一下这里，尽快把韦一菱和孩子带去地府。韦一菱死的不冤，怨气却不少，如果任由她发展，兴许会化成厉鬼也说不定。
砚灵兮是不怕，来一个死一个，但韦一菱显然不是心胸宽阔的，肯定会把原配也给记恨上。
砚灵兮在葬礼上还看到了时玉书，韦一菱的事对他打击也不少，先前被私生鬼缠上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精神不济。
时玉书苦笑着说：“砚大师，之前，对不起。”
砚灵兮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时玉书：“不管怎么说，有我一部分责任。”
幸亏莫玄淮坚如磐石，不为所动，两人的感情也没有被影响到，否则即便不关时玉书的事，他也会愧疚到抬不起头的。
砚灵兮“啧”了一声，说道：“以后把眼睛擦亮点就行了。”
时玉书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赔你精神损失费吧？”
他以为爱财的砚灵兮会一口答应，没想到砚灵兮却拒绝了：“不要。无功不受禄，我不随便要钱的。”
意外之财，总会以意外的方式再脱离她的口袋的。
所以要来也没什么意思。
时玉书只能点了点头，又想了想，然后说：“那我捐了吧？”
砚灵兮挥了挥手：“随便你。”
砚灵兮和莫玄淮一道离开，时玉书停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之后，砚灵兮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十二月的时候，雁城在夜里悄悄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一觉醒来，窗外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窗户上落了厚厚一层的雪，并且还在下，就像是来到了冰雪世界。
砚灵兮有点兴奋，跑到小区里面去堆雪人，小花小树他们也跟着出来，堆着堆着就开始打雪仗，但全都避开了砚灵兮和莫玄淮。
要是哪个小孩不小心砸到了砚灵兮，还会被其他小孩“群殴”。
砚灵兮也有玩性，攥了个大雪球，也没看前面是谁，“咻”地一下砸了出去。
被砸中的小孩“哎呦”一声，一看是砚灵兮砸的，嘿嘿傻笑两声。
怎么不回击啊？
砚灵兮又蹲下攥了两个雪球，一边一个砸出去，被砸到的两个小孩也步了那个小孩的后尘，摸着脑袋嘿嘿笑。
砚灵兮：“......”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仨小孩太高兴了，其他小孩还眼热起来了，纷纷说道：“姐姐，你也砸我们一下吧。”
砚灵兮：“......”
她翻了个白眼，没意思。
莫玄淮摸了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被冻红了都：“要不要回家？”
砚灵兮点了点头：“好呀，回去吧。”
小树小花他们则是又在下面玩了二十分钟才回去，因为他们又比赛堆雪人来着，看谁堆得砚灵兮好看。砚灵兮听说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幸亏不是写实派，不然大晚上的怕是会吓到别人。
“中午想吃什么？”莫玄淮问。
砚灵兮举手，很兴奋：“火锅！冬天肯定要吃火锅的呀！”
莫玄淮颔首：“那得去买食材，家里没有火锅丸子。”
刚刚在楼下，砚灵兮还有点不想上来，现在上来了，处在温暖的室内，她又觉得外头一点都不诱人了：“太冷了，我们点外卖吧。让他们把食材送来，我们自己煮着。”
莫玄淮点点头：“可以。”
砚灵兮想了想，露出个蔫坏的笑来：“或者让徐雪莹他俩过来一起吃，就可以顺理成章让他俩带菜过来！”
莫玄淮笑，赞扬道：“是个好主意。”
于是砚灵兮给徐雪莹发了个微信：【来吃火锅！】
徐雪莹回得也快：【好！】
砚灵兮赶忙补充：【家里没菜，记得带！】
过了一会儿，徐雪莹回复道：【......】
砚灵兮把手机扔到一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莫玄淮坐过来，笑眯眯地说：“我们等会就可以吃饭啦。”
小花小树他们都是在楼上吃，毕竟人太多了。
他们都会自己做饭，虽然都是小孩，但砚灵兮没打算给他们请保姆。
距离吃饭还有一会儿，他们都默契地没离开，他们都喜欢和砚灵兮待在一块。
有个小孩给小花使了个眼色，小花扣着手指头靠近砚灵兮，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莫玄淮先注意道她，问了句有什么事，砚灵兮便也看了过来。
小花嗫喏道：“姐姐......你@*%#@&......”
后面那句实在是微若蚊呐，砚灵兮一个字也没听清，微微拧眉：“有话好好说，不要吞吞吐吐，含含糊糊。”
小花鼓足勇气，带着一腔孤勇问道：“姐姐，除夕那天，我们可以一起过吗？”
所有小孩全都看了过来，眼含期待，亮闪闪的眼神简直叫人心都软成了一滩水。
砚灵兮随口道：“本来就是要一块过的啊，那天还要吃年夜饭呢。”
小花他们欣喜若狂，整张脸都亮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说：“姐姐，我会做饭，那天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好吗？”
“我也会我也会，姐姐，我也给你做！”
“......”
砚灵兮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回去可以写个菜单给我。”
“好！”
片刻后，提着食材的柯元思和徐雪莹到了，是小花去开的门，欣喜的语气藏都藏不住：“雪莹姐姐！元思哥哥！”
徐雪莹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们得吃饭了，小花他们也高高兴兴地上楼去了。
柯元思买的都是最好的食材，羊肉肥牛虾滑，鸭肠毛肚千层肚，太好吃了。
冬天是真适合吃火锅，小火开着，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如果没有鬼闯进来的话。
第383章 救救她，应激症状（一更）
那是个女鬼，穿着寻常的衣裳，绑着低马尾，面部微微有些发青，颈部有一圈掐痕，神情仓皇。
她一进来，砚灵兮和莫玄淮就发现了。
只不过这鬼虽然是鬼，身上却没多少怨气，是个有理智的鬼，他们便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女鬼看到这一桌四人，眼睛一亮，随即又露出点迟疑，不安地问：“请问，哪位是砚灵兮砚大师啊？”
吃饱了的砚灵兮打了个哈欠，懒散地举了下手：“是我，怎么？”
女鬼的视线立即紧紧盯住了砚灵兮，快走几步走过来，双膝一弯就想要给她跪下，幸好砚灵兮看穿了她的意图，早一步提醒道：“别跪我。”
她有些头疼，怎么大家都有这么个爱跪人的坏毛病呢。
女鬼愣了一下，局促地站好，很敏锐地捕捉到了砚灵兮一闪而过的皱眉，嘴唇不安地抿起，双手交叠在腹部，频繁地抓握。
砚灵兮抽了张纸巾擦嘴巴上的红油，问道：“找我什么事？”
女鬼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说道：“砚大师，请您帮帮我！”
砚灵兮挑眉：“你说。”
她打量了一番，在这女鬼身上看到了因果线，本以为她是想求自己为她主持公道，她要报仇，不料她开口却是求砚灵兮去救人。
砚灵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救人？”
女鬼连连点头：“是的，砚大师，请您帮帮我，救救她，我给您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您。”
砚灵兮抬了下手，示意她冷静一下，问道：“帮谁？你说清楚。”
女鬼说：“耿乐巧，她就住在xx小区xx单元六楼！吴岳对她动手了，耿乐巧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砚大师，求你救救她，去晚了，说不定她会被打死的！”
砚灵兮皱了下眉：“吴岳？男人？”
女鬼连连点头，然后想起什么，又摇了摇头：“是男的，但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死了，现在是鬼。”
鬼啊，那还确实是她的职责范围内。
砚灵兮拍了拍莫玄淮，让他去拿自己的包，然后看向对面，打了个饱嗝，理所当然的吩咐道：“我要去伸张正义了，你们俩记得把碗筷收拾了。”
柯元思和徐雪莹傻眼：“......”
半分钟，不约而同地发出一个呆滞的单音节：“啊？”
莫玄淮已经拿着包出来了，砚灵兮拉着他的手出门去了，并没有回复，但无声胜有声，代表这事没得商量。
砚灵兮他们走后，柯元思摸着脑袋说：“突然感觉咱俩跟冤大头似的。”
大老远地跑过来吃火锅，不仅食材要自带，连碗筷都得自己收拾。
徐雪莹说：“别感觉了，明明就是！灵兮可真是鬼精鬼精的。”
柯元思想了想，又拿起了筷子：“那咱们再吃点吧，不能吃亏不是？”
徐雪莹也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又坐下吃了点。
砚灵兮一边走一遍问莫玄淮：“你知道那个小区吗？”
莫玄淮拧眉：“有点印象，但不太熟。”
女鬼说：“我知道，砚大师，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她语气里是掩盖不了的急切和担忧，要不是没有办法，恨不得现在瞬移过去。
砚灵兮刚想说让她带路，莫玄淮便在导航上搜到了小区的名字，看了遍路线，然后让女鬼上车。
女鬼不明所以：“我在外面带路，你们能看得清晰些。”
“上车。”砚灵兮说，“他有办法。”
女鬼也看到了导航，便听话地上了车，车子开出去没几秒，便听莫玄淮低声念了句“命风驱日月，缩地走山川”。
就像是电影里的场景一般，两侧的风景飞速掠过，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距离xx小区不足一百米的地方。
女鬼一脸“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在做梦”的表情，想起自己现在根本不会睡觉，就更别提做梦了，才确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个小区并没有安保，所以也压根用不着登记。
因为莫玄淮的技能，路程被大大缩短。
两人一鬼赶紧上楼，楼层数已经超过七，所以有安装电梯，但电梯停在三层，迟迟不下来。
女鬼很担忧，无意识地在念叨：“怎么还不下来，怎么还不下来！”
人命关天，砚灵兮没有再耽搁，当机立断地决定走楼梯。
如今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砚灵兮的体力肉眼可见地有些下降，爬上六楼，气喘吁吁，情绪却达到了未曾意料的暴躁。
女鬼看她那么累，也很不好意思，可是耿乐巧真的有危险，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女鬼试图敲门，砚灵兮制止了她，她都说了，吴岳在打耿乐巧，那么无论是打人的还是挨打的，都不会来开门的。
前者是不想开，后者是开不了。
女鬼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对，我给忘了。那砚大师，你们等一下，我从窗户飘进去，再过来给你们开门。”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有隐藏不住的害怕，仔细看去，连手都在发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砚灵兮若有所思，拉住了她，眼中含刀：“不用，我有办法。”
下一秒，莫玄淮拉住她，淡声道：“我来。”
将砚灵兮拉的退后两步，莫玄淮抬起腿，猛然在门板上踹了一脚。
“砰——”
一声巨响，门开了，门板也裂了，甚至连墙上都落了些许白灰下来。
砚灵兮很聪明，不放过任何一个夸奖男朋友的机会，星星眼地说：“男朋友，你好强！”
莫玄淮失笑。
砚灵兮随之正色：“走，进去救人。”
女鬼有点发愣，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这个小区的房子不算新，但也不算破，总来没听过谁能一脚把门踹开的！
......砚大师的男朋友，也好厉害啊。
那巨大的动静惊到了里面的人和鬼，也惊到了隔壁的邻居，女鬼赶紧进屋，把门关上，将邻居的骂声隔绝在外。
进去后，一个并不算太高大，但脸型眼神都略有些刻薄，透着一股子狠劲的男鬼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凶狠地看着他们，视线落在女鬼身上，女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往砚灵兮身后躲。
砚灵兮察觉到她捏着自己衣服的手在抖，像是什么应激症状。
“柴柠，你还敢回来是吗？怎么，这是你搬的救兵？我看你他妈是找死，给我滚过来！”
第384章 找死，惨不忍睹，全身是伤（二更）
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柴柠就是他养的一条狗。
柴柠抖地越发厉害，看向吴岳的眼神又恐惧又厌恶，又惊恐又鄙夷。
吴岳眯了眯眼，声音很沉：“柴柠，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你知道不听话的下场的。难道你以为找了两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过来，就能救得了你？就能救得了耿乐巧？”
柴柠狠狠颤抖了一下，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却依旧坚强地忍住，抖着嗓子问：“乐巧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吴岳笑了一下，显得狰狞又扭曲，不怀好意地说：“她啊，在屋里呢，快死了。”
柴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什、什么？”
吴岳充满恶意地说：“她快被我打死了，都神志不清了，嘴里还念叨着‘柴柠快跑，别再回来了’，啧啧，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俩感情倒是好啊。”
顿了一下，吴岳阴沉地说：“什么时候背着我搞上的？你们俩是搞不清自己的位置？敢背着我联络感情？柴柠，是不是死一次还不够？”
柴柠害怕地退后了一步，可是想起什么，顿了一下，然后就朝着吴岳身后的卧室冲过去，可在经过吴岳的时候，被一把拦住，吴岳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
柴柠整个被扇到了地上，没能爬起来。
吴岳眼中全是暴虐的情绪，狞笑着凑近柴柠，拳头高高挥起，对准了柴柠。
却在落下的时候被人截住。
砚灵兮脸色难看，心情很不美妙，眼神如刀，不悦地看着吴岳。
吴岳沉声道：“你想干什么？一个女人罢了，想和我对抗？真是不要命了，让那个男的来还差不多。柴柠也真是傻逼，病急乱投医，找了你们两个一看就是小白脸的废物过来。我告诉你，识相地......砰！”
砚灵兮不乐意听他废话，一拳头回过去，吴岳整只鬼都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墙上。
吴岳捂着胸口站起来，被震得胸口闷疼闷疼的，阴鸷如蛇的视线紧紧盯着砚灵兮：“你找死。”
他应该是练过，刚刚被砸到墙上的时候本能地护住了重要部位。
砚灵兮冷嗤一声：“这句话，我也同样送给你。”
吴岳沉默了两秒，再次冲了上来。
砚灵兮看了一眼莫玄淮，莫玄淮点了点头。
于是在吴岳冲过来的瞬间，砚灵兮一个闪身，从吴岳背后踹了一脚，吴岳趔趄着，只奔莫玄淮而去。
砚灵兮没再回头看，而是和柴柠去了室内，只听到后面传来吴岳压抑不住的痛呼。
看清室内的情况后，饶是砚灵兮都不由得瞳孔骤缩了一下。
地板上躺了一个女人，已经看不太清原本的相貌，因为脸上全都是伤，鲜血糊在她的脸上，砚灵兮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的惨状，只觉得浑身都是伤和血。
柴柠被吓到了，跪在耿乐巧身旁：“乐巧，你没事吧......”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可柴柠已经不会说别的了。
“乐巧，你不要出事，你别出事啊！”柴柠含着泪，手足无措，连砰都不敢砰耿乐巧。
耿乐巧已经昏迷了，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
砚灵兮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因为实在不知道耿乐巧都有什么伤，怕擅自动她反而弄巧成拙，只能等救护车来了再做打算。
这伤显然是吴岳打的，但他没有动用鬼气，纯粹就是肉搏，所以砚灵兮能做的也有限。
她掏出黄符，在耿乐巧身上拂过，将伤口上附着的微小的鬼气全都吸走，但对于耿乐巧来说，作用并不大，她依旧是昏迷不醒。
砚灵兮不忍地撇开了头，出去看了一眼吴岳。
吴岳当然不可能会是莫玄淮的对手，他甚至连莫玄淮的身都进不得，眼下趴在地上，被椅子卡着脖子，活像一只翻不了身的乌龟王八蛋。
砚灵兮最讨厌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了，当即又泄恨地踹了一脚。
吴岳闷哼一声，偏偏又反抗不了，只能报以仇恨的眼神，并且阴森森地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威胁她？姑奶奶最讨厌这一套。
砚灵兮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黄符，用朱砂笔画了几笔，然后贴在了吴岳身上。
吴岳整只鬼狠狠一颤，眼神发直，身体各处传来针扎似的疼，被火烤一样的热，被寒冰沁着的冷，还有冷热交替即将要碎成渣渣的难以形容的痛不欲生。
救护车终于到了。
医生和护士进来，看到凌乱的房间和浑身是血的耿乐巧，顿时看砚灵兮和莫玄淮的眼神都变了。
没办法，他们也不是阴阳眼，看不到吴岳。
砚灵兮嘶了一声，解释道：“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是救人的。”
护士怀疑地看了他们一眼，长的倒是挺好看，但现在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衣冠禽兽可多了去了。
医生护士检查了一下，软组织挫伤就不用说了，耿乐巧的右腿竟然被吴岳硬生生打骨折了，还不知道内脏有没有损伤，需要好好拍个片子。
医护人员都是专业的，小心翼翼地把耿乐巧台上担架，耿乐巧眉头皱起，看起来连皱眉头的力气都是硬憋出来的。
柴柠咬着手指，想哭又不敢哭。
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吴岳，又抖了一下，眼神却是极度愤恨的。
护士问他们：“你们是家属吗？”
砚灵兮想了想，说是，护士就让他们跟着一块去。
砚灵兮点头说好，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一下，护士露出个疑问的眼神，砚灵兮淡定解释：“抽筋了。”
实际上是拽着吴岳的头发，把鬼给提了起来。
吴岳就像个死鱼一样被拖着下了楼。
一到医院，耿乐巧就被推进了急救室。
过了一会儿，有护士让他们去缴费，砚灵兮留在了急救室外面，莫玄淮去缴费。
吴岳被收进了瓷瓶中，他们暂时没有时间审判他。
两个小时后，耿乐巧被推了出来。
没有了血迹，可她脸上的青紫和红肿也足够触目惊心了。
“医生，她没事吧？”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她显然长期遭受暴力，不仅营养不良，身上更是有各个时期的伤痕，检查过后，发现她的内脏也有微小的受损，腿也是，不是第一次骨折了......
砚灵兮听得皱起了眉头。
医生嘱咐他们要让耿乐巧好好休息。
砚灵兮道了谢，跟着去了普通病房。
耿乐巧躺在病床上，盖着雪白的被子，薄的像是一片纸。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题外话－－－－－－
可以猜到她俩是什么关系吗？你们肯定猜不到
第385章 不敢动手，玩不死就成（一更）
柴柠望着脸上毫无血色的耿乐巧，苦笑一声：“砚大师，你一定想不到，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砚灵兮倒是算出来了，柴柠已经是鬼，她算不出来，但耿乐巧还活着，还是人，只不过耿乐巧脸上鼻青脸肿，能看出来的并不多。
柴柠说：“我和吴岳是夫妻，不对，应该说是前夫妻关系。而乐巧，和他是现夫妻关系。”
前任和现任的关系，倒是稀奇。
柴柠和吴岳是自由恋爱，婚前的吴岳简直就是个二十四孝好男友，周围的人都说柴柠有好福气，哪成想，这根本不是好福气，吴岳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婚后的吴岳和柴柠倒是也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可是人的本性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改变呢？
那个巴掌只是开始。
自那以后，吴岳彻彻底底暴露了本性、
柴柠想过求饶，想要逃跑，想过求救，可是换来的是吴岳更加凶狠的暴打。柴柠的精气神硬生生被吴岳磋磨地只剩一点，吊着活着的那口气。
可柴柠还是死了，硬生生疼死的。
她身上有很多被吴岳打出来的伤，旧伤还没下去，就又添了新伤，身上反反复复的疼，最后被吴岳打死了。
看到砚灵兮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柴柠扯了下嘴角，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啊，我是被活活打死的。”
吴岳发现柴柠被自己打死后，只是慌张了一瞬，就回复了平静，冷静地思考要如何处理柴柠的尸体，逻辑缜密，行为小心，让当时以鬼魂形式看到一切的柴柠身体发寒，忍不住怀疑吴岳这么熟练，真的不是以前就做过同样的事情吗？
柴柠是被吴岳杀死的，可她并没有变成厉鬼索吴岳的命，不是不想，而是突破不了心里的那道防线。
柴柠一直在承受吴岳的家暴，长期之下，柴柠的心理被狠狠地压制了，吴岳在她的认知里就会变成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而她只是一颗微弱的砂砾。
砂砾要怎么去撼动大山？
柴柠是最想杀吴岳的人，也是最不敢动手的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绪来回拉扯，柴柠时常怀疑，人死了会不会依然能变成神经病？如果能的话，那她应该也不远了吧。
吴岳在她死后不久就又迎来了第二春，就是耿乐巧。
吴岳故技重施，吃柴柠看着他把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再用到耿乐巧身上。
他太会装了，即便是在婚后，除了柴柠也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在外人眼里，他不过是个没有为前妻守身如玉的男人罢了，可柴柠已经死了，别人也不能要求吴岳不再娶。
耿乐巧原本是有点介意吴岳二婚的，可是吴岳对她实在是太好了，而且也没有孩子，再加上耿乐巧年纪也大了，周围的人都在劝她接受，两人便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噩梦再一次上演了。
柴柠不说砚灵兮也能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耿乐巧也遭受了吴岳的家暴。
“吴岳是怎么死的？”砚灵兮疑惑道，“耿乐巧杀的？”
柴柠摇了摇头，露出个讽刺的表情：“他是被自己杀死的。”
耿乐巧和她很像，根本没有胆子反杀吴岳，是吴岳打到兴头上，太过激动，脚下一滑，后脑勺着地，当场死亡。
砚灵兮知道她话还没说完，便没有吭声。
“可是没有想到，吴岳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柴柠死后，吴岳和耿乐巧都看不见她，吴岳每次打耿乐巧她都在旁边能看到，感同身受，对耿乐巧也有同病相怜的感情。
可吴岳死后，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耿乐巧一下子能看到他们了。
以前还是人的时候，吴岳就手下不留情，更何况成了鬼，反正没人看到，柴柠和耿乐巧还不是任由他来打骂？
柴柠和耿乐巧相依为命，竟生出了一点勇气。
在吴岳往死里打耿乐巧的时候，柴柠跑了出来，想要寻求帮助。
但是找人帮忙是没用的，吴岳是鬼，人没办法对他做什么。
柴柠想到了砚灵兮。
砚灵兮的名头现在是很大的，而且她从别的鬼那里听说过，说砚灵兮对鬼没有偏见，不会一言不合就收了他们，是难得的公正的大师。
柴柠本来胆子就不算大，嫁给吴岳后，余下的那一点更是被磨地一点也不剩，可是想到耿乐巧，她只能咬咬牙。
“砚大师，幸好我找到你了，幸好你愿意帮我。”柴柠感激地看着砚灵兮。
她是孤注一掷，毕竟她不是人，身上更没有能够当做报酬的东西，说得难听点，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砚灵兮摆了摆手：“没事。”
对砚灵兮来说，确实只是举手之劳，对柴柠和耿乐巧来说，却是跳出了要她们命的火坑。
“吴岳你们想怎么解决？”砚灵兮问。
柴柠愣了一下，眼中下意识闪过惧怕，随后想起吴岳已经被砚灵兮和莫玄淮制伏了，再也翻不起浪了，才缓和平静下来。
她茫然了片刻后说道：“我也不知道，等乐巧醒过来再说吧。”
砚灵兮点了点头。
耿乐巧身体虚，下午短暂地醒过来一次，但很快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砚灵兮便和柴柠说，他们先回家，明天再过来。
柴柠说好。
然后砚灵兮便和莫玄淮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中，砚灵兮先去了趟隔壁。
罗贤周奇几个正在打扑克，罗贤试图毁牌，被周奇按住打了两圈，罗贤哀声叫了两声“老婆救命”，吸引了正在和沈岚霜看电视的常娴，常娴瞥了一眼，习以为常地收回了视线。
打吧，反正也打不死。
闹声哄哄的，也没人发现砚灵兮进来。
砚灵兮往周奇屁股上踢了一脚，周奇抱着罗贤的脖子，两人翻了个滚。
“哎呦，老大，你踢我干嘛呀？”周奇龇牙咧嘴地摸着屁股。
砚灵兮看了他一眼。
周奇从善如流地改口：“踢得好，踢得秒，踢得呱呱叫。”他背过身，撅起屁股，讨好地笑，“老大，要不要再来一脚？”
罗贤骂了一声：“狗腿子。”然后比周奇更狗腿地问，“老大，您有何吩咐？”
砚灵兮扔给他一个瓷瓶：“别玩死了就成。”
砚灵兮走后，其他鬼都好奇地凑了过来：“这里面谁啊？怎么惹老大了？”
“管他呢。做小弟的知道那么多干嘛，听老大的话就行了。”
吴岳一出来，还没来得及发威，就发觉自己被一圈一圈地围了起来，各个狞笑着凑近了他。
－－－－－－题外话－－－－－－
是前任和现任的关系，不是，你们怎么会想到情侣啊哈哈哈哈哈，我都没想到好吗！
第386章 天生叛逆，打回去（二更）
翌日，天气大好。
砚灵兮吃饱后擦了擦嘴，开门溜达去了隔壁。
“吴岳呢？”她问罗贤。
罗贤先是茫然了一下吴岳是谁，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昨天瓷瓶里的那只鬼，说道：“在洗手间关着呢。”
这房子都是精装房，厨房洗手间等等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一应俱全的，虽然罗贤他们用不着，但砚灵兮也不可能给拆了。
洗手间因为一点用处都没有，最后沦为了“宗人府”一类的地方，每次被他们教训后的鬼都会关在这里。
砚灵兮扬了下下巴：“把他带出来。”
几只想在砚灵兮面前表现的鬼你挣我夺，最后被不吭声的周奇钻了空子。
“老大，带出来了。”
那几只小鬼恍然醒悟，对周奇报以愤愤不平的眼神，卑鄙！
鬼并不是不死不灭的，他们也会受伤。
罗贤周奇他们谨记砚灵兮的要求——别玩死了就成。
那也就是说，只要留一口气，玩多狠都行。
然后......吴岳就只剩一口气了。
他被周奇从洗手间拖出来，就像条死鱼一样，一点动静没有。被周奇一扔，瘫在地上，只有那双眼睛动了动，一眼就看到了没什么表情的砚灵兮。
吴岳先是愤怒，后又是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砚灵兮并没有表面上这么无害，她就是一条残忍狠毒的美人蛇！
幸好这话他是在心里想的，若是叫砚灵兮知道了，砚灵兮保管让他一口气再去半口！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也没有惹你吧？你为什么非要多管闲事？”吴岳问。
砚灵兮看着他，笑着说：“我喜欢多管闲事呗。”
“......”吴岳被噎了一下，当然，他并不信这话，他觉得砚灵兮一定是得了某些好处，喘了一口气，他继续说，“是不是柴柠那个贱女人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可别信她的，那女人什么都没有。”
砚灵兮：“哦？那你就有了？”
吴岳笑了一下：“我当然有，整个吴家的东西都是我的。”
“要我提醒你一句吗？你已经死了。”砚灵兮垂着眼睛，像是掌控他生死的神，“一个死人，怎么能掌控人间的东西呢？”
吴岳说：“我就能。你难道没发现吗，耿乐巧根本就是我的掌中之物，她是逃不出去的，只要我说，她就不敢不做。”
他还挺骄傲自得。
“这样啊。”
吴岳觉得砚灵兮肯定是心动了的，他加大筹码：“没错，小姑娘，你和她们合作根本得不到什么东西，这样吧，只要你听我的，把我放了，吴家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反正我也用不着了。”
砚灵兮点了点头：“是个好主意。”
吴岳越发自得意满起来。
砚灵兮的下一句话却直接把他打蒙了：“可我偏偏不想接受。”
吴岳一愣，震惊地说：“什么？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条件都不接受！”
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两巴掌，分别来自两大护法罗贤和周奇。
“嘴巴放干净点，再敢对我们老大不敬，割了你的舌头信不信！”
周奇凶神恶煞地威胁，吴岳立即就不敢说话了，还艰难地往后挪了一厘米。他可还记得，昨天就这人打他打得最狠！
砚灵兮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嗤笑一声。
吴岳看过来。
“你打柴柠和耿乐巧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砚灵兮笑着问，“你也被别人压在地上，打的毫无反击之力。”
周奇他们下手重，要不是鬼已经无血可流，吴岳必定得成一个血人。
吴岳：“你！”
砚灵兮站起来，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话，吴岳确实松了一口气。
砚灵兮看在眼里，也没准备对他说自己的真实打算，反正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拎着他，跟我走。”砚灵兮对周奇说。
周奇应了一声，揪住吴岳的衣领子。
砚灵兮和莫玄淮去了医院，耿乐巧已经醒了过来，砚灵兮给她办的是单人医院，毕竟还有柴柠和吴岳，普通病房不好说话。
“这就是救了你的砚大师和莫先生。”柴柠对耿乐巧说。
耿乐巧立即想要起来道谢，被快步走来的砚灵兮又给按回了床上：“老实躺着。”
不知怎么的，明明砚灵兮长的比她小多了，一开口，耿乐巧却下意识地想要听从。
柴柠给砚灵兮搬了一把椅子，等砚灵兮坐下后，想去给莫玄淮也搬一把，回头一看，莫玄淮已经搬了过来，就坐在砚灵兮侧后方。于是她绕了一圈，去病床的另一面了。
砚灵兮问：“身体好点了吗？”
耿乐巧连忙点头，说话有些中气不足：“好多了，砚大师，谢谢你们救我，等我好了我就把医药费还给你们。”
砚灵兮点了点头，既然耿乐巧有这个经济条件，那她就不会拒绝。
“对了，吴岳我也带来了。”
耿乐巧本能地朝着柴柠看了过去，清澈的杏眸里闪过慌张和恐惧。
柴柠也怕，但她握住了耿乐巧的手，吞了口唾沫才说：“别怕，有砚大师在，他做不了什么的。”
耿乐巧紧紧地握住柴柠的手，尽管在普通人眼里，她握住的只是一片空气，对她来说，却是黑暗时光里的一束微弱的光。
砚灵兮叫了一声周奇，周奇便从外面进来了。
在外人眼里就莫名其妙了，只看到这门忽然就开了，然后又很快关上，跟有人推门进去了似的，但谁也没进啊。
“老大。”
吴岳看到柴柠和耿乐巧，怒从心中来：“你们两个贱女人，给我等着，等我好了，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逃！”
耿乐巧脸色煞白，本就苍白的脸上越发地没有血色。柴柠还好一点，她说：“你做梦，我们不会再任由你打了。”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但总归是个好的进步。
砚灵兮倒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还以为柴柠没有勇气反抗呢。
柴柠露出个腼腆的笑容。
她没好意思说，是因为砚灵兮在这她才敢这么对吴岳说的。
“不错，你们不会再被他打了。”砚灵兮说。
耿乐巧没忍住问：“真的吗？”
也许是因为砚灵兮救了自己的缘故，耿乐巧总觉得她说的话很有可信度。
砚灵兮说：“不止如此，你们还要打回去。”
这下，无论是柴柠还是耿乐巧，都傻眼一般“啊？”了一声。
不是真的要她们把吴岳怎么样，而是只有打回去，她们才是真的摆脱了这个名为“吴岳”的噩梦。
第387章 眼瘸，罪孽，痴心妄想（一更）
耿乐巧暂时还不能下床，所以今天主要是柴柠来打。
柴柠站在砚灵兮身边，不安地看着地上的吴岳，冷不丁和吴岳对视一眼，就会赶紧挪开。
她是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心态，可是太快了，她根本不敢。
要不是她已经死了，只怕心跳会快的像犯病。
周奇热心地说：“放心吧，只管打，他已经被我们揍得不能动弹了。就算能动，我看着呢，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柴柠被说动了几分，只是还有点犹豫，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念叨着：“我不怕，我不怕......”
见她还是不太敢，周奇给他示范了一下，握住拳头就往吴岳胸口上砸了一拳头，吴岳痛呼一声，翻着白眼，蜷缩着身体。
但真的没有反抗回击。
柴柠眼睛亮了一下，慢慢地凑近了，试探着扬起了巴掌。
见此，周奇拽着吴岳的头发，让他脸朝着柴柠。
来的路上，他已经从砚灵兮的嘴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恨昨天没有再下手重一点，打女人打老婆，算什么男人！
吴岳死死盯着柴柠，咬牙切齿地说：“柴柠，你敢！你是不是忘了怎么在我脚底下求饶的？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你是不是还嫌不够疼？柴柠，我警告你，赶紧让他们把我放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柴柠抖了一下，仿佛被吓到了。
吴岳心里冷笑了一声，没用的女人就是没用，就算请来了救兵又怎么样，依旧是没用的废物。
“啪！”
巴掌狠狠落下。
柴柠愣住，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地发抖。
她打回去了，她打回去了......她打回去了！
柴柠猛地抽了一口气，眼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其实看不出什么来，可她就是想要看一眼。
她对砚灵兮说：“我打回去了。”
再对耿乐巧说：“我打回去了。”
最后对自己说：“我，终于打回去了！”
这一刻，她终于感觉锁着自己的牢笼发出了“咔嚓”一声。
像是卸下什么重担一般，柴柠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种感觉，不亚于重生。
耿乐巧更是失声哭了出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体会到柴柠的心情，那个人绝对是她。
柴柠对她说：“乐巧，你要赶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你也可以打回去。”
她可以吗？耿乐巧忍不住怀疑自己，对上柴柠坚定的眼神，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她一定可以，她必须可以！
看到这一幕，吴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手掌中溜走了一般，他疯狂地叫唤着，威胁着，破口大骂着。
砚灵兮皱了下眉，太吵了。
周奇注意到，立即给了吴岳一顿密雨般的拳头，吴岳被打的毫无反击之力。
柴柠和耿乐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原来吴岳也不是无坚不摧，原来他也会被打的像只败家之犬......
砚灵兮注意到她们的表情，还算满意地挑了挑眉头。
耿乐巧住院这段时间，吴岳就由砚灵兮看管着，当然，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他，都是把他交给周奇他们，于是吴岳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用暴力对待她人，终将自食其果，被用同样的方式对待。
砚灵兮去过隔壁一次，见到她的吴岳非常激动，趴在地上试图抓她的腿，被周奇踩住手掌，他痛哭流涕地求饶，再不复往日的威风。
耿乐巧出院那天，砚灵兮又去看了她一次。
——为了把吴岳送过去打。
一巴掌打下去后，耿乐巧愣了好久，看别人打和自己打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砚灵兮拍了拍她的肩膀，耿乐巧难以控制地哭了出来。
“都过去了，以后好好生活。”
耿乐巧苦笑：“我算是对男人有阴影了。”
“这倒不必，有坏人，自然也有好人，家暴男毕竟还是少数。”砚灵兮说，“只能说当时你眼瘸了。”
眼瘸......砚大师说话真是一针见血啊。
砚灵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不要丧失对生活的希望，也不要失去对爱情的期待。大胆去爱，没事的。”
耿乐巧摇摇头：“算了，我真怕遇到下一个吴岳。”
“这样，你要是不放心，就来找我，我算命很厉害的。”砚灵兮对她挑了挑眉。
耿乐巧心里发暖，知道砚灵兮都是为自己好，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错的是吴岳，她不应该为他惩罚自己。
她一定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呵护她的人。
砚灵兮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和莫玄淮离开了。
耿乐巧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说：“砚大师的男朋友应该不会家暴吧？”
柴柠想了想：“不会的。那天你没见到，砚大师也是会功夫的。”
“这样啊。”耿乐巧点点头，“而且，他们很恩爱。”
莫先生没有说一句话，可眼神一直落在砚大师身上。
连她这个有心理阴影，不相信男人的人，都觉得他一定爱惨了她。
柴柠又待了几天，感觉耿乐巧精神状态还不错，她便和耿乐巧提了离开。
耿乐巧完全愣住：“什么？你要走？”
柴柠没有多解释：“嗯。”
然而耿乐巧无法接受：“为什么？柴柠，吴岳现在已经被砚大师收了，没有人会再打我们了，为什么你反而要走呢？”
柴柠静静地看着她。
耿乐巧恳求道：“不走不行吗？”
柴柠摇摇头：“乐巧，我不是人，我是鬼，而你是人。和鬼待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的。之前是迫不得已，现在当然不行，你难道想做个浑身鬼气的病秧子吗？”
耿乐巧张了张嘴，不舍地抓住了柴柠的手：“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和柴柠意料之中一模一样。
她们有相同的经历和身份，又一起度过黑暗，冲破黑暗，对彼此的感情是犹如亲人一般的，换做是柴柠，她也舍不得。
“可是乐巧，我要去投胎啊。你难道要让我一直做野鬼吗？”
耿乐巧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柴柠笑了一下。
耿乐巧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说出那个“好”字。
柴柠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我走了。”
眨眼间，柴柠便不见了踪影。
后来，柴柠的忌日，耿乐巧去找了柴柠的家人，想要和他们一起祭拜，还在那一片引起了讨论，毕竟都没见过这种关系的祭拜。
至于吴岳，早在那天就被带去了地府，以他的罪孽，想要投个好胎就是痴心妄想。
第388章 宝贝儿，世上最可爱的球（二更）
十二月，天气越发地冷了。
砚灵兮恨不得在被窝里待一天，虽然家里开着暖气，可是被窝里就是更暖和啊。
砚灵兮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侧躺着，手机放在一旁，里面在播放最近很火的电视剧。
莫玄淮走进来，坐到床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捏了捏她的脸，声音轻柔：“起来了，要吃饭了。”
砚灵兮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眨巴眨巴，故意卖萌：“可以端过来，我在床上吃吗？”
“不可以。”
砚灵兮不高兴，美人计竟然失败了。
莫玄淮说：“快起来，这样对眼睛不好。”
砚灵兮哼哼唧唧地不愿意，莫玄淮去衣柜里拿衣服，问她：“穿睡衣还是常服？”
睡衣是珊瑚绒的厚睡衣，但因为太厚了，睡着不舒服，睡觉的时候砚灵兮不怎么穿，不出门在家晃悠的时候才会穿。
砚灵兮叹了口气：“常服吧，省得吃完饭还得再换一次。”
两人的默契已经到了不用说明白也能互相理解对方意思的地步，莫玄淮问：“要去摆摊？”
砚灵兮点了点头。
莫玄淮问：“非得今天？外面还在下雪呢。”
“又下雪了？”砚灵兮不高兴地瘪嘴，“必须得今天。”
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要去。
莫玄淮说：“好。穿这件？”
砚灵兮坐起来，却没掀开被子，下巴尖抵着被子，点了点小脑袋。
莫玄淮拿着衣服走过来，将衣服放在暖气片上，暖热之后再给砚灵兮穿。
砚灵兮看着莫玄淮的动作，忽然灵光一闪，笑眯眯地说：“你帮我换衣服吧。”
莫玄淮手一顿，眸色变深，声音微哑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本来是知道的，现在又不太知道了。
砚灵兮后脖子上冒出一片小颗粒，像是被冻得，也像是被吓得。
......莫名觉得此刻的莫玄淮有一点点危险。
见她不说话，莫玄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暖热的衣服给她，自己则转身要出去。
砚灵兮脑子一抽，竟然问了句：“哎？你不帮我换啊？”
莫玄淮脚步一顿，露出一个极其不符合他人设的表情，并且第一次“骂”了砚灵兮：“宝贝儿，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应该是被气蒙了，连“宝贝儿”这个从没叫过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但别说，经由莫玄淮出来说出来，就算带了点微微的不悦，还是好听的要命。
砚灵兮甚至觉得，连他说自己脑子进水都可以不生气。
她仰脸一笑，两个小酒窝露出来，显得格外乖巧。
......说出的话却又格外不乖巧。
“没有进水呀，我说认真的。”
认真的......莫玄淮脸上没有表情。
砚灵兮看到他耳朵尖红了，没忍住扬唇一笑。
真的好闷骚哈哈哈哈哈。
莫玄淮颇有点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沉声说：“自己换。”然后急匆匆地出门了。
砚灵兮失望地瘪嘴，自己换就自己换。
换好衣服之后，砚灵兮去洗漱，刚准备在餐桌前坐下，看了一眼对面一本正经的莫玄淮，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朵尖上的红还没下去。
砚灵兮看着乖，实际上心里也蔫坏。
她脚步一转，绕过餐桌，拉开莫玄淮的一只胳膊，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喂我。”砚灵兮理所当然地要求。
莫玄淮：“......”
脑子里还没完全消散的画面被注入了一记强心剂，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汹涌而来，莫玄淮有些心跳加快，在砚灵兮挪了挪，找到更舒服的姿势后，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冷静，冷静。
莫玄淮沉默地用勺子舀起南瓜小米粥，喂给砚灵兮。砚灵兮吞下去后，眼珠一转，在莫玄淮嘴角亲了一口，甜蜜蜜地说：“谢谢宝贝儿。”
你叫我宝贝儿，我也叫你宝贝儿，很公平吧？
公不公平莫玄淮不知道，他只觉得今天的粥好像糖放多了。
砚灵兮今天玩性大发，莫玄淮喂她一口，她就亲莫玄淮一口。
莫玄淮没回亲，但耳朵尖的红就没消下去过。
砚灵兮觉得有点可爱，没忍住亲了一口。
然后就听到耳边传来莫玄淮......抽冷气的声音？
砚灵兮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莫玄淮提着腋下抱了下来，被放在椅子上，留下一句“你先自己吃”，就消失在了他的房间里。
“？”
砚灵兮茫然，咬着包子思索，好半晌，终于想到了自己刚刚忽视的东西。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觉得屁股下面有什么不对劲。
四十多分钟后，莫玄淮从房间里出来。
砚灵兮扑过去，莫玄淮下意识接住她，砚灵兮捧着他的脸说：“晚上回来，我和你说件事。”
莫玄淮问什么事，砚灵兮笑眯眯地说现在不可以说，反正肯定是好事。
歇息了一会儿，砚灵兮看了眼时间，决定出发。
被莫玄淮一通穿，圆滚滚的，像个球，砚灵兮嘀嘀咕咕地抱怨一句。
莫玄淮说：“世上最可爱的球。”
好吧，被抚慰了。
球就球吧，谁让她是世上最可爱的球呢。
雪还在下，于是莫玄淮带了一把伞。
天冷温度低，路上有些地方都结冰了，雁城每年冬天的交通事故都会多一些。
反正也不急，砚灵兮就让他开慢点，
到了长安街，路两旁长了一颗颗的“蘑菇”，无论刮风下雨，这里的摊位永远是满满当当的，毕竟还要挣钱养家。
莫玄淮想给砚灵兮打伞，但是还不知道要待多久，举着伞太累了。砚灵兮就去蹭了人家的伞，当然，没有白蹭，砚灵兮送了老板一张家宅平安符。
不一会儿的时间，十卦就算完了。砚灵兮现在名气大，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整条长安街没有不知道她的。
而且因为国人对这种事都抱有天然的敬畏感，砚灵兮的摊位也没人敢用，生怕对大师不敬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那老板注意到今天十卦之后，砚灵兮并没有走，疑惑地问：“小神仙，今天不止算十卦吗？”
“还是十卦的。”砚灵兮说。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要等的人还没来。
午饭是在餐馆里吃的，正吃着，砚灵兮忽然抬头，看向外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第389章 暗恋，傻子，会在意钱的事吗（三更）
苏飞尘正和同伴走着，面前忽然跳出来一个女生。
一双笑眼，瞳仁极亮，五官精致，脸很小，颊边有两个小酒窝，皮肤很白，个子也不低，随便拿出去一样都不差，组合在一起更是女神标准。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一头雾水，茫然四顾。
“小同学，你只有三个月可活了。”
苏飞尘：“啊？”
他和同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可惜，这女生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太遗憾了，这么漂亮，结果是个神经病。
苏飞尘放轻声音：“你的家人呢？你知不知道你家人的电话号码啊？我找他们过来接你好不好？”
砚灵兮：“......”
她一脸无语地说：“你们把我当傻子了？”
苏飞尘和同伴笑笑：“哪有啊，你一看就特别聪明，别多想啊。”
砚灵兮磨了磨牙，望着苏飞尘说：“你在家里排行老三，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父母都是老师，且于今年退休，哥哥结婚五年，姐姐结婚三年，分别育有一子。”
苏飞尘愣住。
同伴用胳膊肘捣了捣苏飞尘，问道：“她怎么会知道你家的情况啊？”
苏飞尘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懵：“我也不知道啊。”
他怀疑地看着砚灵兮，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你......”
上下打量砚灵兮，思索片刻，问道：“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你......你是不是暗恋我，悄悄打听我家消息？”
砚灵兮表情一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看你脑子才是有病，自恋狂啊，我有男朋友，比你们俩加起来都帅。”
这时候，莫玄淮结完账出来了，往砚灵兮身边一站，真是金童玉女，珠联璧合，般配极了。
苏飞尘看着，脸慢慢地红了，丢死人了！
砚灵兮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你从小身体就不算太好，倒不是不能做运动，只是经常性有个头疼发热的，最凶险的一次是你九岁那年，一度烧到四十度，再发现的晚一点，人可能就烧没了。”
苏飞尘的表情随着她的叙说，变得越来越震惊，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他小时候身体确实不太好，九岁那年更是发烧差点死了，但这事他可没有和别人说过。
同伴惊讶地看了一眼苏飞尘，嘀咕了一句：“还真是啊？”
砚灵兮说：“你这一生，有两道劫，九岁一道，明年又是一道。九岁是小劫，医院救活了你，但明年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不介入外力的话，你活不过三个月。”
苏飞尘傻愣愣的：“啊？那我怎么办？只能等死了吗？”
砚灵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高深莫测地笑：“我能救你的命。”
片刻后，苏飞尘记下砚灵兮的联系方式，看着砚灵兮和她男朋友离开。
有摆摊的老板凑过来说：“你可真是好运啊。放心吧，有小神仙在，你会没事的。”
“小神仙？”苏飞尘反问。
老板点头，问他：“你是不是不常来这边，连砚大师都不知道？”
苏飞尘摇头，他确实不怎么来，这次还是因为附近开了一家电竞房才打算过来看看，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了。
谁他妈知道自己只剩三个月可活了还能有心情去玩游戏啊！
老板立即激动地吹了一通砚灵兮的彩虹屁，夸的那叫一个天上人间仅有，听得苏飞尘一愣一愣的，宛如某种传销现场。
“总之啊，有砚大师在，你就放心吧。”
莫名的，苏飞尘还真安心了几分。
他和同伴提出今天先不去了，同伴能理解，也没说什么。分开后，苏飞尘紧赶慢赶地回家去，坐地铁的时候，他点进去砚灵兮的朋友圈看了一眼。
砚灵兮的朋友圈内容挺单调的，都是玄学相关，但每个朋友圈的点赞评论数量都很可观。
苏飞尘忽然发现一个眼熟的头像，盯着瞧了片刻，豁然大悟，这、这不是新秀传媒的大老板郭凯吗！
他之所以认识，还是因为他有个学姐就是新秀传媒的，自己无意间见过一次。
连这种大人物都认得，厉害啊。
再看郭凯回复别人的评论，一个个都是汪总曹总姚总，全都是大老板！
苏飞尘现在不怀疑砚灵兮是骗子，他只觉得自己是走了大运，能让砚灵兮亲自“下凡”拯救他。
苏飞尘回到家之后，他爸妈并不在家。他立即给两人打了电话，得知他们在公园，立即又跑去公园。
苏妈妈在一旁坐着说话，苏爸爸则是在下棋，好不容易等到这一盘下完，苏飞尘捞起苏爸爸就走，再去捞苏妈妈，一边托着一个，急匆匆地回了家。
两个老人家气喘吁吁：“哎呦喂，你这是干嘛呢？”
苏飞尘脱口就是一句：“爸妈，我要死了！”
这话把苏爸爸苏妈妈吓得不轻，脸色骤变：“什么？你怎么了？”
老两口上上下下地打量苏飞尘，又把苏飞尘转了个圈，好好的呀，没受伤啊。
突然想到什么，惊惧道：“难道是癌症？”
是啊，除了癌症还能有什么让儿子说出“我要死了”这种话呢。
老两口悲从中来，哽咽着问：“飞尘，是什么病？你说，我们承受得住，你放心，就算倾家荡产，我们也给你治，一定不能放弃知道吗？”
苏飞尘算是知道自己爱脑补的毛病是从哪来的了。
他无奈地说：“爸妈，你们先听我说。”
“嗯，你说。”他们可怜的儿子啊......
五分钟后。
“所以你没得癌症？”苏爸爸问。
苏飞尘无语道：“从头到尾，我就没说过自己得癌症，好吗？”
苏妈妈问：“那大师是怎么给你说的？”
“她说，如果你们想要救我的话，就一起去找她，她有办法。”苏飞尘说。
只不过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非要他爸妈也一起，他已经成年了啊。
苏爸爸说：“可能怕你不付钱吧。”
苏飞尘切了一声：“爸，你太侮辱人了，人家可是大师，高风亮节，会在意钱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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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得知真相的苏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