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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右边幸福     明耀四方txt下载     明耀四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6节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左良玉,正带着一点五万士卒,六万民夫往回走。

    打个锤子大都城,你让我送死,我先让你先死。

    于是朱志真崩。

    十天后,左良玉慢悠悠回来,来到西安府城下。

    这时的西安城内已成炼狱,

    叛军无限制进行烧杀抢掠。

    休息一个时辰后,左良玉命令士卒开始攻城。

    攻城器材是路上临时制成的,主要是攻城梯,比较简陋。

    左良玉认为这些足够使用,叛军抢劫内行,守城外行,

    很快被攻上城头。

    一个时辰后,惜命的叛军发生大溃败,

    蜂拥着从四门逃离城内。

    左良玉顺理成章成为西安府的新主人。

    不比草包朱志真,

    左良玉上台立即实施仁政,募兵训练,提拔能将,以图天下。

    左良玉入主西安府的消息,很快通过信件递到张新手中。

    西安府发生的事情,看似很重要,但把地图缩小看,只是万紫千红一片叶。

    比如以闻香教发家的徐鸿儒,在郓城举旗反叛,自称中兴福烈帝,年号大成兴生,设立官职,建立政权。

    这哥们势头比左良玉、赵三喜更猛,攻城、抢粮、控制京杭运河咽喉等等。

    类似情况在大明境内每天都在发生。

    这些情报,张新只是看一眼便丢掉。

    不是不管,

    待他把位于大都城正上方的蒙古林丹汗部拔除,

    到时以雷霆之势南下、西进。

    到时候所有人都要跪着唱征服!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1622年5月,

    蒙古土默特部(不同于林丹汗部)入侵榆林、黄花峪等处,深入六百里,杀掳数万人。

    6月2日,荷兰派远征舰队,总司令雷约兹率领军舰14艘,再次侵入澎湖、平安城、福建沿海进行骚扰。

    6月24日,澳镜澳守军,击退来犯的荷兰军队。

    6月30日,约五百倭国浪人在浙上岸,烧杀抢虐。

    7月11日,荷兰侵略舰队欲再次强行登陆平安城,与守军发生激烈战斗。

    内、外,所有这些情报送到张新手里,后牙槽差点咬碎。

    “来人。”

    密谍司,两名负责传达记录命令第三队队员走进来,“师父。”

    “命令,王小林总揽占婆、广南、莫朝、后黎朝地区事物;调二丫、吴俊义、于东虎,

    返回广州府。”

    王小林跟随二丫一起前往占婆,已经快三年。

    期间二丫多次在信中夸赞王小林,

    忠诚、勇敢、聪明,唯一缺点是心有点软。

    停顿一秒张新又道,“派郑芝龙进驻平安城,担任总兵官,告诉他,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从吕宋调回赵进、熊本事、郭三富、燕顺返回广州府;由赵进从当地守军中推举一人为总兵官,总揽当地事务。”

    “命令李魁奇、尚可喜,加快执行现有任务。”

    两名队员快速记录,稍后书写完毕,其中一名队员提醒问,“由赵将军推选马尼拉总兵官,师父有什么特别吩咐吗?”

    本来没有。

    因为赵进有百分百忠诚度,又担心出意外,干脆直接给他写封信。

    信中,明确要求赵进,找三个体力过人、满忠诚度的属性人担任当地总兵官。

    第一个身故,第二个上;第二个身故,第三个上;免得被有心人夺走当地的两卫11200名驻军控制权。

    同样。

    这封信需要翻译成乱码,送到赵进手里手;赵进再根据他手里的密码本,进行翻译。

    也因此,张新总是把过目不忘,会七门语言的玛丽带在身边。

    比如赵进的密码本,玛丽手里有一本一模一样的。

    又比如王小林、吴俊义、于东虎等等,手里都有密码本,每本又都不一样。

    这是拥有密码库的好处。

    还比如二丫下次出征,密码本会更新,不会永远用一本。

    谷印

    所谓先苦后甜,张新早早准备密码库,用起来很舒服,不担心信件丢失。

    拿着信,两人就要离开时,张新又道,“命令张四九担任八百里营总兵官,调张一三回大都城。”

    张一三很凶猛,调回来备用。

    张四九相对保守,留在八百里营凑和用。

    思考一秒,又道:“命令田保立担务新凯湖大营主将,王士照为副将。”

    田保立是第一队最初的老队员,出使兴京,他本人差点被代善杀死。

    王士照是第二队队员,有着不错的后勤管理天赋。

    一系列命令发布下去,主要是收缩阵势。

    比如任命王小林总揽占婆地区事务。

    他本人勇敢、忠诚、聪明,缺点是心软。

    刚好用来‘守’。

    张四九、郑芝龙、吕宋,情况类似,也是‘守’。

    不过,张新没有明确要求他们‘保守’,只是根据性格用人。

    如果王小林忽然神仙附体,一口气把占婆以西四个王朝全部打下来,张新当然欢迎。

    如果张四九知耻而后勇,一口气把三十万雅库特人并入八百里营,跑到北冰洋钓鱼,张新也欢迎。

    二丫、赵进、吴俊义、于东虎、尚可喜、李魁奇、张一三、燕顺、郭三富、熊本事,属于进攻型武将。

    把拳头收回来,张新计划狠狠打出去!

    待平定内部混乱,然后以鲜明之国为跳板,到时将所有浪人剥皮拆骨。

    把幕府将军头骨制成酒壶,赏给张一三喝酒用。

    命令发出。

    由玛丽领导的密碟司负责持行到位,距离最远是占婆,其次是吕宋,等二丫和赵进回来,最快也要年底。

    刚好用这五个月时间进行扩军备战。

    具体任务分配是。

    南方负责准备战争物资,主要是稻米、罐头、红白糖;冷兵器、火器、防具、药品、棉布、钱等等。

    这些准备一直在进行,问题不大。

    北方负责征召训练新兵,数量暂定增加六十卫,33.6万。

    这个年代很容易招人,只要有口饭吃,一点点响钱,33.6万人也不是问题。

    这新兵将会与大都城的守卫力量进行融合训练,达到快速成军目的。

    北方现有十四卫,其中骑兵5万、步卒3万。

    其中四卫,2.24万步卒负责防守大都城,其他都在随李魁奇和尚可喜征战。

    南方现有三十卫,共16.8万兵,以步卒为主。

    其中八卫,4.48万人在占婆、广南国、后黎朝、莫朝,主要维护当地修路、收粮工作。

    其中两卫,1.12万人在安平城(湾)、澎湖。

    其中两卫,1.12万人在吕宋。

    余下十八卫,10万人保护六省老家。

    ....

    不计算预招六十卫33.6万人。

    不计算可民可兵的北方三大营。

    不计算梁启才投诚带来的5万人。

    不计算1~5队总量约2.5万名的队员。

    不计算6队总量约5万的奴隶军团。

    现有正规军共约25万人。

    看似有点少,原因是走精兵路线,新兵接受三到四个月训练,才会走向战场。

    如果配上后勤民夫力量,数量还要加三倍。

    这其中许多事情不能细算,否则会心疼到晚上睡不着,都是钱,

第257节 大胆宫女

    和三省六部制不同。

    和明朝皇帝、太监、大臣共治江山制度也不同。

    现在还没有人可以分走张新的权利。

    他负责发布命令、定方向、定思想,由密碟司记录传达命令,由十一司衙门执行命令。

    这个过程中。

    上层所有参与的者,统统都是经过深度教育,思想过关,忠诚度较高,或满忠诚度的人执行。

    中下层或许有外人,

    但也有忠于张新的队员。

    基本可高效执行命令和任务。

    举例,调动在外军队。

    目前主要靠控制将军,将军控制军队。

    将军凭密码信,辨别真伪,确定是张新的命令,而不是别人。

    这里有个前提,将军不会背叛。

    未来,

    随着势力发展,大概率会用到虎符或其它手段。

    持虎符调动军队,毕竟是千百年的传统办法,有它的明显优势。

    随着张新定下战争方向。

    大都城、兴凯湖、海参港先后开始招募新兵。

    防务司提上来的办法,征汉人士兵七成,女真、蒙古以及少数族士兵三成。

    薪资定多少,武器装备怎么配,如何训练,这些都是防务司的事。

    朱采篱是都城防务司正使。

    和李魁奇、二丫等人一样,她也不是一个人。

    背后约有半百之数团队支持,因为是女人,她的团队也都是女人,也都是队员。

    第二、第三、第五队皆有,皆是朱采篱亲自挑选的优秀队员。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好办法层出不穷,加上还有之前成熟经验可以借鉴,朱采篱把北方防务司管理的相当丝滑。

    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张新虽然独裁,

    却没有像老朱那般,每天起的比鸡早,

    睡的比狗晚,不像皇帝,像苦工。

    比如此刻,他赤着双脚,正在养心殿逗宠物狗和老虎玩。

    风华绝代的李聪聪在旁边抚琴,类似环境音乐。

    梁氏姐妹也在,她们负责切水果,偶尔跳支舞。

    很美妙,很享受。

    “殿下,”

    妹妹梁紫珠微微一个万福,身子柔软像是水做的,把一盘梨送到张某人面前,“大都城繁华,您带我们逛逛好吗?”

    在旁边切水果的姐姐梁紫玉微微一愣,抚琴的李聪聪也乱掉一个音节。

    “好,”张新爽快答应,看上去很宠梁紫珠,

    “待四海升平,

    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李聪聪心里悄悄松口气,

    大都城虽说繁华,

    来来往往的人也极多。

    说不定里面就有疯子,或不怀好意的人,万一遇到刺杀,或其它危险,男人建立起来的势力瞬间就会崩塌。

    解决办法简单,生儿子。

    想到这里,李聪聪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她清楚记得第一夜,就在这养心殿的床榻上。

    男人明确告诉她,第一个孩子会由大妇诞下,而且要等到生下男孩之后,其她女人才有怀孕机会。

    听着很残酷,实际又非常英明,未来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可陈晴儿还在广州府坐镇,生子遥遥无期。

    如此,留在宫里不乱跑,避免不必要风险,属于英明决定。

    梁紫珠撇撇嘴,“殿下,你明显是在敷衍我。”

    张新不在意笑笑,梁氏姐妹很漂亮,高鼻梁、杏眼、瘦脸、弯眉如月、皮肤白皙。

    谷吊

    就像她们父亲说的,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美。

    不同的是,姐姐性格端庄,有贵妃之姿。

    妹妹性格活泼,看起来还像小孩,实际年纪也不大,才十六虚岁。

    “放肆,”梁紫玉轻喝一声,连忙小跑过来,跪在张新面前,“紫珠胡言,请殿下谅解。”

    张新说四海升平之后带她们出去逛街。

    梁紫珠说张新敷衍她。

    想法多的人,或者小气的人,会以为梁紫珠暗示,张某人永远不可能做到四海升平。

    换句话说,张新不可能一统天下。

    张新挥手示意姐姐梁紫玉站起来,安抚道,“紫珠性格如此,非有心之言,没关系。”

    梁紫珠起初被姐姐吓一跳。

    得到男人保护,立马得意地朝姐姐顶顶鼻子,俏皮道。

    “你看,殿下不是父亲和爷爷那么死板的人,月老听到我的祈求,让我嫁给殿下,而不是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秀才。”

    典型的三分颜色开染坊,张新伸手轻轻敲在梁紫珠脑袋上,“对你姐姐要尊重。”

    梁紫珠笑着答应,一点也不怕张某人。

    梁紫玉看出来了,张新和她以前见过的男人都不同,大度到不可思议。

    更多了解,还需要时间,目前看,好像不错的样子,没有掉坑里。

    这时殿外传来一串脚步声,仆人阿兰走过来快速一个万福,“殿下,我刚才在重华宫门口看见有人欺负张嫣。”

    张嫣是历史五大艳后之一,见到真人后,张新多次感叹‘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在这紫禁城的后宫里,谁敢欺负张嫣?

    答案是——没人。

    宫里太监早已经强制解散。

    宫女全都留下,毕竟紫禁城这么大,不可能让张新亲自打扫吧?

    张新下意识以为是第五队训练太苦。

    类似集体加练,这种处罚很多,这不算是欺负,陈晴儿、朱采离、花听语,都是这么苦过来的。

    效果确实很好,拿陈晴儿举例,她在狮子村时不识字、性子弱,典型的好姑娘。

    训练营一年后,像脱胎换骨似的,成为张新强有力的左膀右臂。

    再比如朱采篱。

    她是雍靖王府郡主,听着高上大,在她父亲和兄长眼里,实际就是用来交易的工具。

    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却极软弱,最初面对张新时,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形象比喻,和*奴没区别。

    训练营一年后,再次回到张新身边,还是唯唯诺诺,百依百顺。

    本以为没效果,实际效果巨大,主要是体现在——外面。

    她手段锋利,管理在行,上战场从容不惧,这些是她原本不具备的能力。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如此。

    张嫣在第五队吃苦,张新虽心疼,却能包容,毕竟她才十五虚岁,未来人生还很长。

    心里想法一闪而过,张新挥挥手道,“没关系,她才刚加入第五队,适应就好。”

    阿兰今年25岁,是张新刚到濠镜澳不久,在码头找来三家苦工之一的女主人。

    其男人叫常松,有两个孩子。

    常松死于一次出海,两个孩子都是第三队队员。

    正是因为相处的久,阿兰向来行礼动作快,说话也直接,“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有个宫女欺负张嫣。”

第258节 科尔沁

    从养心殿后门离开,穿过西六宫,张新很快来到重华宫门口。

    阿兰、梁紫珠随行。

    李聪聪、梁紫玉留在养心殿。

    重华宫是皇子住处,今天张嫣被分到这里执勤一个时辰,结果被一个宫女纠缠,还发生肢体冲突。

    看见张新过来,朱由检、张嫣、宫女,

    以及别外五名第五队队员退开。

    “什么情况?”

    “皇叔,”十二岁的朱由检上前一步,抢先道,“客氏用铁针扎我皇嫂。”

    张新额头垂下几根黑线,皇叔是什么鬼?

    眼下不是纠结时候,张新看向被朱由检称为客氏的女人。

    约四十岁年纪,面像有点凶,嘴唇有点薄,看上去显刻薄。

    这就是大名鼎鼎,

    朱由校的奶娘,一手提拔魏忠贤,也是夫妻关系的客氏。

    看着没有三头六臂七只眼,良心怎么那么坏呢?

    记得上历史课上,雅号光明顶的历史老师问,害死岳飞的几个人里,谁最坏?

    包括张新,几乎所有人都回答是秦桧。

    这事不用历史老师教,电视里都是这么放的。

    哪知,历史老师脸上带着欠揍表情,微笑着对全班同学说

    原因是秦桧想杀死岳飞,一定要干、必须要干!

    于是秦桧就干了,然后就出名了。

    往后,这事给张新提醒,女人不在多,

    而在于贤淑。

    客氏情况和秦松老婆情况相似。

    比如王安,他是王小林的干爷爷、王纯悟的干爹。

    这个人从小进宫,

    从倒夜香开始,

    一直熬到司礼监最高领导(类似中yang办公厅),人生经历丰富,是个很现实,很小心的人。

    小心到,他虽是司礼监最高领导,却不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

    深知枪打出头鸟,想着,如果出事找人顶缸。

    这么聪明、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却被客氏和魏忠贤合伙给搬倒。

    倒了也无所谓,是他和东林党共同把朱由校扶上帝位,属于从龙之臣。

    余生当个富家翁妥妥的。

    但情况并不是这样。

    万历还在时,王安还算照顾魏忠贤,加上朱由校重视,最初魏忠贤没打算把王安如何。

    这时客氏却说,王安简在帝心,一定要弄死他,一定要干死他。

    于是不久后,王安死于一场意外,类似暗杀。

    锦衣卫报给朱由校,

    说是自然死亡,

    然后没有然后。

    心里想法丰富,

    张新清咳一声,问客氏:“你为什以用针扎张嫣?”

    “我不是故意的,”客氏不认识张新,但眼睛不瞎,大概可以猜出一二三,狡辩道,“只是不小心撞到人。”

    正值盛夏,太阳很烈,张嫣身着皮甲,小脸晒的又黑又红,还有满头汗,看着可怜巴巴的。

    这种情况张新不想跟客氏扯皮,又担心杀错人,确定问,“你是魏忠贤的拼头吗?”

    客氏拿捏不准张新什么态度,但身份改变不了,这么多宫女,一查就知。

    胆怯地点头应是。

    “削首,”张新一言定生死,“尸首扔远点。”

    空气一静,反应过来客氏顿时吓瘫。

    两个第五队队员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客氏离开。

    “认真的女人最漂亮,”最后,张新看向张嫣,“你继续执勤,天太热,我回去吃点水果啥的消消暑。”

    谷庑

    “....”

    目送张新走远,张嫣气的小脸拧在一起,再看一眼太阳,老天爷,这是她进宫之前万万没想到的。

    其实张嫣应该感到幸运,在后宫里与五百名第五队成员一起训练、一起执勤。

    换个地方,会更加辛苦。

    至于梁氏姐妹,张新没有打算把她们送进训练营。

    偏心?

    谈不上,没必要让所有女人都厉害。

    另外张新担心出岔子,所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万一培养出来一个女帝,自己活着还能压的住,自己挂掉后,下一代有可能bbq。

    人家都是坑爹,张新不能坑儿子。

    ....

    就在张新享受岁月静好时,李魁奇带骑兵部队来到位于林丹汗部以南的科尔沁部。

    这也是蒙古部落,后世比较有名的是科尔沁牛肉。

    明末这是一个比较有份量的‘墙头草’,在林汗丹部和建州女真之间摇摆。

    后来,建州女真势大。

    这个部落把多个美女嫁进金国。

    比如格格琪(别名哲哲)、木布泰(别名大玉儿)、海兰珠,姑侄三人先后嫁给黄台吉。

    担心墙头草搞事情,不稳定。

    所以在对林丹汗进行最后决战前,李魁奇带着身经百战的骑兵大军来了。

    现任科尔沁部首领莽古斯。

    也就是琪琪格的父亲,布木布泰的爷爷。

    得知张新的铁骑来到,连忙派出使者,面见李魁奇了解情况。

    天蓝蓝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李魁奇在蓝天下的草原上接见科尔沁使者。

    “大人,”使者抱抱拳,“在下佟旭滨,奉科尔沁部首领之命,前来拜会。”

    坐在属性马背上,李魁居高临下打量佟旭滨和他带来的三名随从,慢条斯理问,“汉人?”

    “是,”佟旭滨躬躬身体,“学生曾是锦州的一名秀才。”

    “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李魁奇有拼劲、有狠劲,坐在马上,像一柄出鞘宝剑。

    不过,只有张新知道,他心底深处有一抹善良一直存在。

    比如执行杀死高于马背的男子,如果和马背一样高,李魁奇会选择不杀。

    换成张一三,会直接一枪捅过去,根本不考虑。

    比马背矮一点,也会被张一三杀死,因为她懒得测量。

    佟旭滨站在马下,再次躬身,“学生不知,请太师明示,科尔沁部无意与太师为敌。”

    “科尔沁部与金国有联姻关系,有人说,莽古斯窝藏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从眼皮底下溜走,这事让李魁奇一直不能释怀,所以有此一问。

    “太师明鉴,绝无此事,我主不知努尔哈赤身在何处。”

    李魁奇只是随口问一句。

    不知为什么,佟旭滨的回答,反而使李魁奇更加相信,科尔沁部首领莽古斯知道努尔哈赤下落。

    这个想法就像星火燎原,越烧越旺,仅仅几个呼吸,李魁奇已经在心里坚信。

    莽古斯知道老努下落!

第259节 如约而至

    如果是真。

    这次出兵林丹汗部,或许不会一帆风顺。

    心里这样想,李魁奇给佟旭滨划出底线,“让莽古斯来见我,日落之前。”

    无奈,佟旭滨只能快马回去复命。

    在一座可移动大帐内见到首领,佟旭滨把手横在胸前,

    上身微微一躬,快速把事情经过介绍一遍。

    “父汗,”莽古斯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叫宰桑布和,气愤道,

    “这是陷阱,您一定不能去。”

    “大汗,我也觉的你不能去,还记得李成梁,明人颇为狡猾。”

    说话的是莽古斯的老婆——衮(gǔn滚)布

    特别说明的是衮布不是宰桑布和的生母。

    历史上莽古斯这两年会死掉,因为收继习俗,衮布之后会嫁给宰桑一个叫索诺木的儿子。

    然后和索诺木又生三四个儿子。

    对于宰桑来说,后妈成为儿媳,管自己叫公公。

    站在宰桑老婆的角度来说,等于婆婆成为儿媳,两人互相成为对方的婆婆,这种奇观后世见不到。

    乱的一塌糊涂。

    对比之下,姑侄三人共侍一夫;娶妻妾上百,则正经多了。

    莽古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看各向佟旭滨,“旭阳,你觉的我应该去吗?”

    旭阳是佟旭滨的字,古代读书人破事多。

    “大汗,”佟旭滨停顿一秒,“我建意您去。”

    “原因呢?”莽古斯反问。

    “大汗可以请别外三人进来一同回答。”

    另外三人指的是跟随佟旭滨一起见张新的随从,

    都是莽古斯的心腹。

    “麻烦,

    ”宰桑催促,“直说便是。”

    “打不过,”佟旭滨介绍道,“无边无际骑兵,立在李魁奇身后的草原上,人无声、马不鸣,纪律严明,士兵强悍,努尔哈赤败的不冤。”

    “....”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他们相信佟旭滨说的是事实,因为还有另外三人可以佐证,没必要说假话。

    ....

    太阳落山前,显苍老,身材瘦小的莽古斯,站在李魁奇马下。

    “李太师,这是何故啊!”莽古斯哀呼,“我部与兴凯湖向来无怨无仇,不该刀兵相向才是。”

    不提仇怨还好。

    李魁奇想到莽古斯的孙女,

    宰桑之女,

    布木布泰(大玉儿)放火烧屋,给努尔哈赤示警的往事。

    害他错失一次歼灭建奴主力的机会,这个遗憾直到现在还没弥补。

    “有人告诉我,你知道努尔哈赤的去向,”李魁奇俯身喝问,“他现在在哪!”

    “太师,”莽古斯是个瘦小老头,一点不像强壮油腻的蒙古人,“我不知啊。”

    “真不知?”

    莽古斯咬着后牙槽肯定回答,“真不知!”

    “你回去吧,”李魁奇放弃,“明天早上我请你吃羊肉,喝船长酒。”

    莽古斯瞄一眼李魁奇身后无边无际的骑兵。

    果真就像佟旭滨说的,人无声、马不鸣。

    不仅如此,装备精良,战马高大猛威,还有许多体型高大的斗犬随军。

    军阵中杀气几乎凝成实体,很可怕。

    正打算离开,莽古斯刷地一下又转身看向李魁奇,小眼睛眨啊眨,“太师何意?为何请我喝酒?”

    谷觉

    跟在李魁奇身后的二十多名武将脸上露出残忍微笑。

    那种冷到骨头里的感觉,让莽古斯遍体生寒,下一秒明白,李魁奇要在明天天亮之前,搞定他的科尔沁部。

    “李魁奇!”莽古斯是成吉思汗的后人,勇气还是有的,喝道:“我科尔沁虽穷,也有五万铁骑,你确定要鱼死网破!”

    一个科尔沁能养五万骑兵?

    牛皮吹破天。

    老努巅峰时期,包括奴隶,八旗也才六万人,其中只有约四万骑兵。

    李魁奇对传令兵吩咐,“传令,一个时辰后进攻!”

    传令兵是一群,骑马向后运动,把命令一层一层传下去,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

    莽古斯不是吓大的,也不是泥捏的,见此转身真走,打算硬刚。

    因为距离较远,一个时辰后,莽古斯策马返回大帐。

    “父汗,”宰桑急忙问,“如何?”

    莽古斯已经不年轻,骑马让他气喘吁吁,喝令道:“准备战争吧,敌人马上就到!”

    宰桑本以为父亲自亲出马,可以换来和平。

    没想到战争不可避免。

    好在落部骑兵已经提前做到应战准备,不至于被突然袭击。

    “长生天保佑!”宰桑喝道,“我们一定会赢!”

    莽古斯脸上皱纹抖抖,“有信心是好事,但我们的目标以打促和,我不想落到努尔哈赤那般境地,远遁他乡。”

    提到努尔哈赤,宰桑想到妹妹哲哲,和小女儿布木布泰。

    妹妹嫁给黄台吉,在兴凯湖失踪。

    小女儿布木布泰在兴京失踪。

    “父汗,”宰桑看着老迈的父亲问,“您知道努尔哈赤现在在哪吗?”

    “知道。”莽古斯爽快承认。

    “那您?”

    “和平不是求来的,也不是交换来的,必须要让对手知道我们不好招惹,然后才有谈判资格。”

    宰桑受到鼓舞,勇气十足道,“儿子愿意冲在前面!”

    哪知莽古斯却摇摇头,“已经天黑,明人狡猾危险多,你压阵就行,让胡安顶在前面。”

    胡安是科尔沁第一勇士,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六十斤,天生神力,武艺不俗,箭法超群。

    宰桑不反对,他虽是贝勒,却不代表武力第一。

    很快,科尔沁部一万三千余骑,在部落第一勇士胡安带领下离开牧区,主动向李魁奇迎过去。

    双方在一条溪流两边相遇,相隔约两百米。

    宰桑策马在阵前,月光下,目光所及范围内,只能看见大片大片漆黑。

    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人。

    下意识,宰桑以为对面有三万骑兵,这是白天佟旭滨带回来的信息。

    傍晚也被他父亲证实,对方有约三万骑。

    以弱对强,宰桑不敢分兵。

    却没想到李魁奇不讲武德,明明已经很强,还玩阴谋。

    黑夜中,宰桑对面只有不到一万骑,另外两万向更远的地方进行迂回包抄,打算彻底歼灭科尔沁部主力,打断莽古斯的脊梁。

    一声鹰啼击破天幕。

    黎明过去,李魁奇策马缓缓走在前面,他身后是一望无际,身上染血的铁骑。

    早上,他如约来到科尔沁大汗金帐外围。

第260节 内部矛盾

    莽古斯想跑时已经来不及。

    兵败如山倒,加上夜里信息传递不便,得知前线溃败时,敌人距离他的金帐已经近在咫尺。

    他可以带着家小逃跑,但不能放弃奴隶、追随者,还有无数牛和羊。

    很快莽古斯再次见到李魁奇,对方果真给他准备烤肉和船长酒。

    脸被打的啪啪响。

    “李太师!”

    老迈的莽古斯,

    步履蹒跚地跑过来,“手下留情啊!”

    李魁奇答非所问,“努尔哈赤在哪?”

    “捕鱼儿海北边,”莽古斯出卖亲家的速度非常快,比昨天爽快很多,“你可以在那儿找到他。”

    得到想要答案,李魁奇一雪前耻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不想在莽古斯身上浪费时间,

    李魁奇直奔主题,“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主动带领族人、牲畜、财产,

    前往沈阳定居;

    二是我帮你。”

    莽古斯:“....”

    “太师,我们是牧民。”莽古斯提醒。

    “到沈阳你们会得到妥善安置,言尽于此,你有半个时辰选择。”

    得不到更多商量结果,莽古斯像是瞬息被抽干精气神,战战兢兢返回部落内部。

    智囊佟旭滨、小老婆衮布,立即迎上来。

    “大汗,”衮布关心问,“宰桑呢?部落一万勇士呢?”

    “没看见人,”莽古斯喃喃道,“看样子已经凶多吉少,连个逃回来的都没有。”

    “大汗,”智囊佟旭滨问,“李魁奇有没有提要求?”

    莽古斯看向自己挖来的秀才,“他让我们前往沈阳,

    接受安排。”

    “这怎么行,

    ”衮布反应很激烈,“到沈阳后,

    岂不是只能任由他们随意拿捏?”

    佟旭滨提醒,“大妃,我们在战场上输了。”

    “李魁奇只给半个时辰,要么我们自己搬;要么他帮我们搬。”

    说到这里,莽古斯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天要亡我啊!”

    这把佟旭滨和衮布吓坏,连忙找来巫医。

    像是害怕什么,莽古斯抢在巫医到来之前悠悠转醒。

    “我昏迷多久?”莽古斯紧张问。

    年轻漂亮的大妃衮布回答他,“大汗,就一会,半个时辰还没到。”

    “投降,”莽古斯用尽全身力气,“只要人还在,科尔沁部就有希望。”

    人口等于劳动力。

    正确使用劳动力,能带来繁荣。

    李魁奇分出两千骑,押送莽古斯和他的全族人前往沈阳。

    划重点。

    莽古斯的儿子宰桑,和部落头号勇士胡安,

    以及另外两千余人被李魁奇俘虏。

    李魁奇把这些人打散融进自己的队伍里,然后马不停蹄接着又剿灭锡伯、卦勒察两个蒙古部落。

    两部实实远远不如科尔沁。

    一个只有八百骑兵,另一个也只有一千两百骑,

    全部融进队伍。

    普通人迁往沈阳定居。

    拔除周边隐患,李魁奇开始直面林丹汗这座大山。

    不比科尔沁,林汗丹是个让明朝和金国都忌惮,又都想拉陇的大势力。

    为削弱林汗丹,与科尔沁联姻是老努的办法之一。

    为拉陇林汗丹,明朝更是花费百万之巨。

    不过,这个时期的林丹汗虽然野心勃勃,有统一蒙古的决心,但并不现实。

    眼下蒙古分为漠北、漠南、漠西三大部分。

    漠西一直是蒙古本部的敌人,当然不会听从林丹汗吩咐。

    漠北的外喀尔喀,也不承认蒙古大汗是所谓的‘共主’。

    就算是漠南,也分成科尔沁、内喀尔喀、土默特、鄂尔多斯、察哈尔五部分。

    林丹汗能够支配的,就是位于辽河套的察哈尔部。

    更衰的是,察哈尔部也并不统一,又为浩齐特、克什克腾、乃蛮、敖汉、乌珠穆沁、苏尼特、阿拉克卓特、主锡惕八个部分,互相有都有矛盾。

    这么一盘散沙,林丹汗想要统一蒙古,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张新也没想统一蒙古,原因是力不从心。

    谷戅

    只要拔掉林丹汗即可。

    张新原本也没打算把林丹汗如何,往日无仇,近日无怨。

    主要是这货离大都城太近,正上方直线两百公里,犹如芒刺在背,不除不快。

    与此同时。

    从兴凯湖出发的一万精锐骑兵越过图们江,进入鲜明之国境内。

    朝日鲜明之国,这个名字来自老朱。

    也是从老朱开始,李氏年年上贡,岁岁孝敬。

    每一任君主上任前,都要得到明皇许可,才被视为合法。

    这种情况一直到后世,还在比较隐晦进行。

    然,现任君主李珲却一直致力于在明朝和金国之间玩平衡。

    多次逃避明朝的征兵要求,坚持向后金传达国书。

    因为历史原因,李珲的做法遭到几乎全体朝臣反对,迫于内部压力,直到萨尔许之战以前,只要明朝对北边用兵,每次都会派兵协助。

    萨尔许之战共十二万人,鲜明之国同样也有军队参战。

    遂调兵遣将,征发炮手、射手、士卒共1.3万人。

    大败后。

    李珲坚定推行他的中立外交,在明金两国间施展纵横捭阖的外交技巧,之后多次拒绝或拖延明朝的再征兵请求,对于金国尽量不刺激,与之进行国书眉来眼去。

    凡事讲道义。

    张新对外号称是朱允炆后人,这次派尚可喜进入鲜明之国一是敲打李珲,二是修路。

    修路等于修跳板。

    郑芝龙失败不代表张新放弃,相反,更加让他坚定信念。

    考虑到失败是因为后勤问题,没有援助。

    如此,缩短海距,增加陆运便利,修路是成本最低,见效最快办法。

    于是,尚可喜来了。

    八月底,他带一万骑兵来到距离平壤城还有三十公里的地方。

    平壤城守军不足万人,守将望风而逃,老百姓跟着一起逃走。

    看着空空如也,四门大开的城池,尚可喜呵呵一笑,他只是路过,没想打架,也没想杀人。

    王京。

    (汉城、首尔)

    李珲1608年上台,但他的王位一直不稳,不断受到各种质疑。

    类似屁股不正的意思。

    此刻他正在被一群大臣斥责,骂他吃里扒外,骂他跟努尔哈赤眉来眼去。

    现在,努尔哈赤逃跑。

    报应来了。

    李珲看着一个个朝他喷唾沫的朝臣,眼里闪过一抹阴狠,这么多年过去,一群老家伙还对陈年往事恋恋不忘。

    不过,没想到爸爸会重新雄起,心里多少有点后悔。

    事情已经发生,生活还要继续。

    最后,李珲和他的大臣决定派人找尚可喜议和。

    这个人正是带兵支持明朝,参加萨尔许之战的元帅李栋。

    本意是希望明朝人念及旧情。

    尚可喜的任务是修路,顺手敲打李珲,根本没打算把鲜明之国如何。

    见李栋如此镇重地请求议和,尚可喜顺水推舟。

    先是把国主李珲骂一顿,骂他在萨尔许之后多次拒绝出兵,拖延出兵,骂他忘祖遗典。

    骂完,话锋一转,尚可喜要求李珲派人围半岛修修路一圈,作为和解条件。

    李栋是一名老将,也是李氏皇族的长辈,见过大世面。

    尚可喜的条件让他摸不着头脑。

    正常来说,一般是俯首称臣,孝敬钱财美女之类,或者割地赔款,修路是什么鬼?

    不管是什么鬼,拒绝就对了。

    心里这样想,李栋提议道,“国主无能,如果将军支持,可以重立国主,以示惩罚。”

    尚可喜眼睛眨眨,以为自己听错,他骂李珲,只是找个借口修路。

    没有想替换李珲的意思。

    看着李栋老将军的眼睛,出身平凡、吃苦多、见识广的尚可喜恍然明白,原来对方有内部矛盾,打算借他这把刀杀人。

    想通,尚可喜决定派人去见见国主李珲。

第261节 螺丝钉(贞明公主)

    坚固堡垒往往从敌人内部攻破。

    李珲屁股不稳,有被群臣和宗族罢免的风险,尚可喜借力打力,以支持对方为由,要求提供人力、物力、粮食协助修路。

    君主一旦被罢免,后果只有一条路。

    为得到尚可喜支持,李珲同意,

    并立即颁发命令,成立高级别衙门,征调民夫,征调物资,进行修路。

    兵马大元帅李栋和他代表的势力反对李珲,因为他的君主位得来不正。

    不反对宗主,但指责尚可喜只是一个将军,擅自做决定,誓言要进大都城告状。

    尚可喜吃不准师父什么意思,

    他的工作是修路,站在他的位置,只要对任务有利,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本着尽忠职守的态度,尚可喜亲自派人、派船护送李栋使者横渡渤海,前往大都城告自己。

    李珲也担心尚可喜不能做主,还担心朝臣们的使者太厉害,万一说动宗主,自己岂不是得死翘翘?

    于是也派出使者,带着贡品,感觉还不够,又把自己的妹妹贞明公主一起打包送往大都城,目的不言而喻。

    尚可喜从身贫苦,在建奴欺压下过的像奴隶,直到遇见张新。

    从此他的人生不一样。

    本着为师父尽忠的原则,他也派人保护李珲的使者,

    和朝臣们的使者同乘一条船,前往大都城。

    搞笑的事情发生,这两个使团上船后就开始打架。

    他们不用刀也不用剑,就是相互扯头发、扯衣服。

    每天屁事不干,就顾着撕逼,等到天津港,两个使团三十多人,已经没有一件好衣服。

    这把同在船上,李珲今年十九岁的贞明公主气的不行。

    历史上贞明公主明年,也就是1623年选附马,因为张新乱入,变的混乱。

    不过,当这些人到达天津港时,瞬间安静了,一个个眼睛瞪的滚圆。

    看着停泊在港头的三艘超大型帆船,贞明公主同样感到不可思议,喃喃自语,“怎么会有如此高大的战船?”

    “回公主话,这是南方船厂制造的炮船,长62米、宽9.5米、15米高,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战船。”

    说话的人叫魏怀树,第三批第一队队员,

    原本是李魁奇的部下,后来转业到尚可喜旗下,成为他的武将之一。

    因为武力值爆表,又因为对师父忠诚,被尚可喜信任,派来保护使团船。

    其实就是千分之一概率的属性人,百分百忠诚,三项属性+1,智力-0.5。

    “原来如此。”贞明公主点点头,“这是殿下的船吗?”

    “是的!”魏怀树肯定道,“最近一年不知,之前所有这种战船都属于西印度公司。”

    “西印度公司?”贞明公主不确定问。

    “西印度公司是师父创建的商行。”话到这里,使团乘坐的福船已经靠岸,魏怀树邀请道,“请公主先行。”

    上岸后贞明公主更震惊,她从未见过如此多、如此整齐的仓库,像格子似的,整齐排列,一直到视线尽头。

    除此之外,码头还有海量物资正在等待转运,整座码头区,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这种繁忙、繁华她从未见过。

    其他使团成员也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模样,李栋的使团正使好奇问,“如此许多物资,是在准备战争吗?”

    “回大人话,”走在前面领路的魏怀树抱抱拳,“在下也是第一次来天津,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因为没有无线电,没有事前通知,也就没有所谓事前接待。

    码头守军确定魏怀树和使团身份后,安排他们搭乘下一趟‘班车’,快速前往大都城。

    穿过直径约三四里路的码头区,眼前景像让贞明公明和使团成员们倒吸一口凉气。

    一架类似千足蜈蚣般的超长‘马车’,停在不远处。

    马车长约三四十米,高约三四米,宽约三米,分成四节,每节上面都装满物资。

    近到跟前,一人高的钢制车轮表面一圈镶着黑色硬绑绑的物体,着实新奇。

    “这是什么?”贞明公主问魏怀树。

    魏怀树不知,看向旁边的码头管理员。

    “回公主话,”管理员上前一步,“殿下称它为橡胶,来自南方,装在车轮上可以减震,减轻路面伤害,增加运输量。”

    谷攬

    贞明公主感到不可思议,“这辆马车有多少轮子?”

    “不算车头,共十六轮。”

    “车头又是什么?”

    “在下不知详情,只知有水有煤,就能让它往前跑,气力极大,耐力极大。”

    有原始版蒸汽耕机,原始版货车自然也就诞生了。

    橡胶绑轮子是张新给的思路。

    虽说速度慢,时速二十公里,却又比马车好用很多。

    南方到天津的海量物资,上岸后,皆由三台蒸机货车转运到大都城。

    因为后面没路,再从大都城用马车、人力转运到北方支援李魁奇北伐。

    事情发展到这里,很多已经不受张新控制,他光荣地成为一颗螺丝钉。

    比如蒸汽耕机,后面拖的是二十副铁犁,后来制作团队给它加装四轮车箱,变成原始版货车。

    最近还打算把它改成无坚不摧的战车。

    这些改动离不开钱财、人力、物力支持。

    北港大营主官陈明遇收到手下反馈,希望得到支持,进一步对蒸机耕机进行拓展研究。

    意识到这些改变会有极积影响,陈明遇写信给广州府的师娘陈晴儿请求支持。

    收到报告,陈晴儿的辅助团队先筛选一遍,一致认为值得加大投入。

    最后陈晴儿批红,交给辅助团队落实执行,给钱、给技术员、给物资。

    还比如一直在研究石油提炼物的团队,把一份报告递到财务司,建意将一种提炼物发展成武器。

    报告中描述这种款武器的优秀性能,易燃是基本属性,‘黏’是它的特点,沾在皮肤上能把骨头烧出来。

    对战争有利的大杀器,重点重金支持。

    当然,也会有一些特别的申请报告。

    比如一个师炮师,想打造一款手臂捆绑式火枪,藏在袖子里,目的是出奇不意。

    这东西在战场上有什么用呢?

    还考虑验到经费、人手等问题,这个项目被刷掉。

    类似这种情况很多。

    根据项目不同,大部分负责人把申请材料递到陈晴儿的财务司。

    也有一些偏门项目申请递直接递给责任司。

    比如有一个负责修路的第三队技术队员,他打算以蒸汽机为根基,制造一台夯土机器。

    目前做法是把一块石碾四周系上绳子,七八个人一起拉动,将石碾高高扬起,然后落下,以此达到夯土目的。

    千百年来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就是效率太低,他撰写一份设想报告,交到交通水利司申请成立研发项目。

    交通水利司的工作是总揽修路、筑桥、挖渠、筑塘、修水库。

    这是一个庞大部门,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要管的人很多,还有很多规划要做。

    收到这么一份报告,交通水利司正使发现,这种机器如果被发明出来,修路会快很多,可以节省很多人力和粮食。

    必须支持,但水利司自己没有研发部门,于是拿钱出来,把创意交给工科院去实现。

    工科院是张新离开后,陈晴儿设立的衙门,设立初衷就是解决这类问题。

    比如农业司、交通水利司、巡捕司等等这些衙门没有研发能力,又有好的创意,这些都交给工科院去实现。

    前提是自己得拿钱出来,发明人也要吃饭,也有家小。

    除发明。

    还有培养队员、招兵练兵、内政管理、司法运转,就像一台机器上的螺丝和零部件,大家都在做好自己的事情。

    以保持机器工作正常,灵活工作,有活力工作。

    第三队队员魏怀树也是这台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

    他服从整体,服从命令,忠于职守,兢兢业业,把包括贞明公主在内的使团成员送到大都城,交给这台机器的‘方向盘’。

第262节 张凤仪

    翠微寺本翠微宫,楼阁亭台数十重。

    规模庞大的紫禁城中,张新在养心殿接见贞明公主,以及李栋和李珲的使者。

    打量三人,衣着与古装剧大长今中类似,看着有新鲜感。

    贞明公主也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单眼皮、瘦脸、肤白,

    风格独树一帜。

    这时高级秘书,原修女玛丽走进来,把魏怀树带回来的乱码信翻译完成。

    信中,尚可喜把他在鲜明之国经历事情介绍一遍。

    一目十行看完,张新放下信纸,看向三位客人。

    跳过繁琐客套,直奔主题道,

    “修路没有完成之前,

    一切照旧。”

    话落大殿微微一静,

    两位使者都感觉不对。

    修路没有完成之前一切照旧,那完成之后呢,宗主支持谁?

    老元帅李栋的使者正打算说什么,被张新抢断,“三位舟车劳顿,休息两天,然后就回去吧。”

    阿兰从旁边走到大殿中间,“三位大人,请。”

    国主李珲的使者越过阿兰,上前两步,朝张新躬身到底,“殿下,我王希望将贞明公主嫁与殿下,加强宗蕃友谊。”

    贞明公主适时露出小女儿状,脸色绯红,

    微微一个万福,尽显千娇百媚。

    “贞明公主...”

    张新喃喃重复一句,短短一秒,心里已经把李珲列为必杀之人。

    “在,”被叫到名字,贞明公主温声软语,“殿下万安。”

    “贞明公主貌美如花,仿佛只应天上有。”停顿一秒,张新又道,“然,考虑公主离乡太远,李珲好意我收到了,你随使者一起回去。”

    “这...”

    贞明公主傻眼,她千里条条过来,为的就是嫁给上首男人,原本还有些忐忑,有些小抵抗。

    但亲眼看见张新后,她瞬间芳心暗许如小鹿成撞。

    五官柔和,目光温暖,身姿挺拔,说话好听,理想中的配偶就是这样子。

    “对了,

    ”张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来一趟不容易,我送公主一份礼物吧。”

    贞明公主眼睛眨眨,充满期待。

    张新提笔,阿兰小跑过来研磨,摊开一卷黄稠布,然后落笔。

    再落上玉玺。

    阿兰心肝跳跳,收起圣旨,转身几步,走到贞明公主跟前,双手恭敬呈递。

    贞明公主展开圣旨,呼吸一滞,手一抖,圣旨掉落在地上。

    两位使者齐齐看见圣旨内容,‘顺明公主’。

    “这...”

    李珲使者傻眼。

    李栋老元帅的使者脸上都是笑意,李珲作死,给他妹妹取封号,不知脑子是不是瓦特了,居然叫贞明公主。

    拆开看,无论是‘贞’字,还是‘明’字,都有好寓意,但放在一起就有问题。

    难不成李珲想反攻大明朝?

    还真有这种可能性,‘贞明公主’是萨尔许之战失败后才有的封号。

    “三位,”张新再次重复,“先祖定下规矩,永不侵略鲜明之国,我也无意改变鲜明之国现状;

    但是,谁如果阻止修路,谁如果暗中使绊子,我就跟谁过不去,言尽于此,三位请回吧。”

    谷瘰

    阿兰把掉落的圣旨捡起来,塞到顺明公主手里,将三人交给在殿外等候的魏怀树。

    再次返回大殿,阿兰快速一个万福,“殿下,‘贞明’公主这个封号是故意恶心人的吗?”

    “自信一点,”张新轻哼一声,“把‘吗’去掉。”

    阿兰气的不行,以前不知道,至从知道主人是朱允炆后人,对明朝认同感蹭蹭往上涨。

    这让张新多次考虑,要不要继续使用‘明’这个国号?

    大致来说,继续使用‘明’号,比另立国号要容易。

    主要是来自读书人的阻力要小许多。

    明朝之大,人口约万万。

    这其中,类似花听语爷爷一类老顽固,数量多到不容忽视。

    比如陈明遇、孙承宗,这类小人物、大人物,一直为明朝血战到底,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弄死他们可惜,不弄死添堵。

    只要延续使用‘明’号就能迎刃而解,顺手还能收获一批死忠。

    就在张新思考是否续用‘明’号时,他的小妾花听语,带着武师师,女扮男装,假装商贾,乘船来到南都江边码头。

    武师师原本是广州府富家千金,其爷爷因为不甘心家产被抢夺,联合另外几个海商反抗。

    结果被花听语大伯出卖。

    造反失败,祸及家全。

    武师师之所以能活下来,表面看是因为她手里藏着爱国者东印度公司两成股权票具。

    实际情况并不是。

    最初,因为担心被杀死,武师师把股权凭证一直藏着,后来发展成通房,日久生情,于是把票据拿出来交给男人。

    张新没要,从始至终都没想要。

    不杀武师师,是因为她哥哥武小天上船赴死前的求情,票具只是不杀人的一个借口。

    踏上南都土地,女扮男装的花听语和武师师像一对主仆,身后跟着十个队员扮演的伙计,手里抬着几箱不值钱的兽牙雕刻品。

    站在人来人往的江边码头,武师师奇怪,“这里怎么没有被战乱波及?”

    “第二都城,军士较多。”花听语随解释一句,叮嘱道,“你别说话,一开口就暴露了。”

    没办法,武师师本就是女人中的极品,能画成男人已经很费化妆师,声音真变不过来。

    南都面积比广州府大很多,以商人身份进城后,花听语在一家档次较好的客栈落脚。

    “师师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拜访爷爷的一个故人。”

    “会不会有危险?”武师师提醒,“你毕竟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花听语一脸不服输表情,“张新说的,女人能顶半边天。”

    武师师扶额,一副被打败模样,“不能直呼名字!”

    “放心吧,他听不见,听见也无谓。”

    简单收拾一下,女扮男装的花听语风风火火出门,随后经过打听,来到兵部尚书张五典居住的府邸。

    去年,也就是1621年,张五典到南都上任,刚走几个月‘建奴’攻进大都,差点被张某人擒住。

    花听语之所以上门拜访,是因为她爷爷花可庆和张五典是故交。

    花听语本人和张五典的孙女张凤仪也有一些交情。

    这事这得扯到小时候,花听语爹娘都不习武,她本人却武力值爆表,这事和张凤仪有关。

第263节 张五典

    花听语很快见到张五典。

    张五典今年72岁,比花可庆大9岁,两人同窗,是真同窗,读的同一间私塾,拜的同一个启蒙先生。

    “花听语拜见张爷爷。”

    花听语不报家门张五典根本不认识,看着一副男装打扮的客人,

    张五典反应好一会,不确定问,“你是花可庆的孙子?”

    “孙女,”花听语纠正,“世道混乱,女扮男装。”

    “对对,

    ”张五典胡须花白,

    连连点头,“我记得你,

    在京城,你小时候还和凤仪一起习武。”

    “张爷爷您记性真好,凤仪现在好吗?”

    张五典很开心,老友的孙女,十多年前自己还见过,连忙对管家招呼道,“快去把小姐请来。”

    管家应是,连忙去请人。

    片刻后花听语见到张凤仪,微微一愣。

    一是对方变化大,已经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

    二是对方腰系白素带。

    “凤仪,”张五典介绍道,“这是爷爷老友花可庆的孙女花听语,你们七岁时在一起习武一年,还记得吗?”

    张凤仪打量女扮男装的花听语,同样已经完全不认识,不是儿时模样。

    “凤仪姐姐好。”花听语行躬身抱拳礼。

    瘦脸、尖下巴、细眉、单凤眼、高鼻梁,五官立体,

    模样有些天然忧伤的张凤仪反问花听语,

    “你为什么叫我姐姐?”

    花听语嫣然一笑,“因为你比我早出生一个时辰。”

    对上暗号,两人拥抱在一起。

    面貌已经变化到不认识,儿时朝夕相处一年的感情还在。

    良久,两人分开。

    张凤仪牵着张听语的手,看向张五典,“爷爷,我带师妹去见娘。”

    张四典挥挥手。

    随后花听语跟随张凤仪来到后院西厢房,在这里见到张凤仪母亲,花听语武艺启蒙师父霍氏。

    “娘,”远远张凤仪就开始喊,“你快看谁来了?”

    霍氏今年年四十岁,出身习武世家,嫁进张家后,一身武艺也没落下,也因为练武,看上去颇为年轻。

    见女儿拉着一个模样英俊的少年进来,

    霍氏微微一愣,

    她不认识。

    “弟子花听语,

    ”花听语双膝跪地,高喊:“拜见师父。”

    霍氏瞬间动容,不确问,“你是花听语?”

    “弟子不孝,”花听语磕头,“现在才来看望师父和师姐。”

    眼泪不争气往下掉,霍氏把花听语拉起来,一双手在花听语脸上抹了又抹,“孩子,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师父您别哭啊,你看,我长高,也长胖了,武艺也没丢。”花听语心疼,反应过来四处找,“怎么没有看见师母?”

    师母是指的张凤仪父亲,师父的男人。

    问出这句话花听马上后悔,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和师姐都系白素带。

    “今天是你师母的祭日,”霍氏回忆道,“你师母任辽东巡按,守辽阳,去年的今天城陷,自杀。”

    花听语心中一疼,她不知道正是朱由校和魏忠贤害死她师母张铨。

    朱由校听信魏忠贤谗言,将熊百粥调走,造成本就糜烂的局面崩溃,当时老努趁机连克两城,其中就包括辽阳。

    而张铨自杀前,整好衣帽,遥拜京师,对他心目中的王朝无比忠诚,然后挥自刎,死时才46岁。

    情绪稍平,霍氏拉着花听语双手,“广州府被叛军占领后,你一家去哪儿了?”

    “师父,我这次来是想接你和师姐回广州府,那里现在很安全,没有战乱。”

    “这样吗?”霍氏不确定问,“坊间有传闻很多,有人说那里混乱不堪。”

    “师父,”花听语强调道,“广州府现在没有战乱。”

    “你爷爷是两广布政使,叛军没有为难花家吗?”

    谷葦

    “有的,”花听语爽快承认,“我爷爷被赶出布政使司衙门,还被以俸禄不足以支撑购买居所为由,被没收宅邸。”

    “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霍氏气骂一句,“叛军只会制造混乱,烧杀抢掠。”

    “这...”

    花听语傻眼,一边是师父,一边是男人,帮谁?

    “不对啊,”张凤仪有不同意见,“我听商人说,广州府不仅不乱,反而人人有地种,有衣穿。”

    “他们只是没收贪官的宅子,”花听语对师娘和师姐解释,“私宅受保护,没有扰民,也没有打砸抢烧,所以还算安稳。”

    张凤仪认可点头,带着一丝期待问,“师妹,你见过二丫吗?”

    “....”花听语眼睛大睁一分,“你认识二丫!”

    “不认识,”张凤仪遗憾地摇头,“我听说过她很多英雄事迹,她在海上击败过荷兰人、收复澎湖、远征占婆。”

    “还有张一三,听说她在辽东亲手杀死很多部落第一勇士;

    还有郭文静,经商有道的商业鬼才;

    只是,我不明白,这些奇女子,会为张新所驱使呢?”

    这些信息自然是谍报司有意散播的,为收拢人心。

    看的出来张凤仪很崇拜二丫、张一三、郭文静,唯有提到张新,为什么一脸祸害表情?

    “师娘、师姐,”花听语再次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我这次专程过来接你们离开南都,跟我一起走吧。”

    “你为什么总要我们离开?”霍氏试着问,“南都会变的不安全吗?”

    “师父,”花听语解释,“现在天下混乱,南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出意外,明年大概率会战火波及。”

    花听语做为核心之一,自然知道张新正把在外勤猛将招回,年后就要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进行大统战争。

    “听语,你告诉师父,”霍氏出身武练世家,嫁的又是名门,也学过兵法谋略,见识广泛,一语中地问:“花家是不是已经投降叛军了?”

    “这....”花听语本想到广州府再解释,“师父,您知道我爷爷性格,宁死不降的。”

    霍氏刚松口气,花听语话锋一转又道,“我父亲为我断指离开花家,现在...”

    “现在什么?”霍氏紧张问。

    “我不仅是张新的妾室,还是他的将军,参加过远征吕宋复仇之战,现在帮他训练女兵。”

    “....”

    霍氏瞬间气的发抖,颤指着花听语,“妾?你是被逼的吗!”

    花听语垂首,细语道,“两情相悦。”

    霍氏直接被气昏过去。

    一气弟子为妾。

    二气他男人一直为大明朝战斗致最后,直到死都没有投降,她的弟子居然嫁给叛军。

    “师父,”花听语吓一惊,连忙扶住霍氏,“我夫君是建文帝后人,他不属于叛军。”

    “这是胡扯!”霍氏虚弱抗辩,“建文帝死于大火!”

    “表面看是这样的,”花听语解释。

    “实际当时着火宫殿内有一条洪武帝留下的秘道;

    逃生后建文帝为天下太平,改名张三南下浙江,与当地民女王氏结婚生下张力,张力与当地民女周氏结婚生下张宏....”

    花听语滔滔不绝,“四代人之后,因为天灾从浙江迁往福州,之后在广州府落地生根,一直到今天。”

    “这...”

    霍氏懵,花听语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是真的。

    一直沉默的张凤仪帮腔道,“娘,我相信师妹,张新远征吕宋为大明百姓报仇;

    进入大都城建赶走建奴,收复整座辽东,此刻正在北征林丹汗,叛军会做这些事情吗?”

    “不会的,他们只会相互倾扎,”张凤仪自问自答,“我以前奇怪,万历帝不愿管海外百姓死活,为什么叛军愿意劳财伤力,不惜远渡重洋为普通人报仇;

    现在终于明白,如果张新是建文帝后人,这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霍氏语塞,好像有道理。

第264节 困城

    花听语离开后,霍氏母女对视一眼。

    心理障碍扫平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蠢蠢欲动,霍氏是习武之人,张凤仪也是。

    “娘,”张凤仪打破沉默,心里羡慕到炸裂,

    “师妹为黎民远征吕宋,二丫远征占婆,张一三远征北方部落,她们都是女子,女儿是不是也可以?”

    霍氏没好气瞪看女儿,“为娘也可以。”

    习武的女人,

    谁不想成为花木兰?

    “哥嫂、爷爷能同意吗?”张凤仪担心。

    “应该没问题,”霍氏思考片刻,

    “你爷爷已经乞仕想法,

    你哥嫂听我的。”

    片刻后霍氏在前院见到张五典。

    “爹。”

    霍氏行万福礼,然后把弟子说的况情介绍一遍,最后问:“去广州府是否可行?”

    毕竟是一家人,霍氏了解老爷子,虽和花可庆同窗,却完全是两种性格。

    比如,花可庆清廉,却迷恋权势。

    张五典会用手里资源给自己儿子、孙子在官场上谋一些便利,却不是那么迷恋权势,早有乞仕想法。

    果不其然,听完陈述,张五典没有吵也没有闹,而是静静思考。

    半响喃喃后道,“看来张新明年打算进行大统战争。”

    “应该是的,”霍氏聊道,

    “听语心善,

    想让我们避开灾祸。”

    “有你弟子这层关系,”张五典问儿媳霍氏,

    “明明可以有更好选择,为什么要去广州府?”

    霍氏试着问,“您是说去大都城?”

    “对,”张五典肯定道,“我老了,但道睿和凤仪还年轻,去权利中心,他们会有更好未来。”

    道睿,全名张道睿。

    张五典的孙子,霍氏的儿子,张凤仪的哥哥,今年25岁,武状元,南都都指挥佥事,武将,正四品。

    这么年轻就已经正四品,自然得到张五典的照顾。

    “那我吩咐下人打包行李,

    这两天就走?”

    “我留下来,

    ”张五典深思熟虑道,

    “明年,把这南都送给张新,相信足够让我沁水张氏枝繁叶茂。”

    霍氏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沉默。

    天朝人纯朴,大多数人一生辛苦工作,多为后代着想,古人也是如此。

    张五典也是,他想利用手中权力,为后代谋一个光明未来。

    做为南都兵部尚书。

    当大都城功能失调,皇帝不存在的情况下,张五典目前军权最高,理论上,他掌握着整个大明的兵籍军令。

    实际没那么大,他仅能控制南都城,以及附近两座军镇,总共约12000名士卒。

    军权体量甚至不如一个辽东普通总兵。

    这么弱,自然而然被人惦记,于是在徐鸿儒来了。

    徐鸿儒,男,山东巨野人。

    万历二十九年前后,他与王森、王好贤父子联手,利用‘闻香教’组织农民,已经秘密活动20余年。

    后来王森被捕死于狱中。

    徐鸿儒今年五月率众在巨野西部、郓城南部和范县、催阳起义,自称中兴福烈帝,年号大乘兴胜。

    当地农民携持妇子、牵牛架车、裹粮橐饭,争趋赴之,以为上西天。

    如此,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义军发展到15万多人。

    先后攻占周边数十座县镇,并掠运河过往船只补充物资。

    半个月前,无意中得知南都守卫薄弱,城内比较富足,粮草充沛,加上南都地理位置重要,于是决定前来攻打。

    此刻。

    徐鸿儒距离南都只有不到三十里,并且已派得力干将带一部分人混进城中。

    这一切花听语不知道,她正在客栈卧房里接待张凤仪。

    “听语,”私下张凤仪称呼花听语很亲密,“你成亲多久了,有孩子吗?”

    “三年,”花听语摇头,“没有孩子。”

    谷趰

    “三年怎么会没有孩子呢?”

    花听语有些扭捏,不想回答。

    “是感情问题吗?”张凤仪小心翼翼问。

    “不是,感情没问题,他对我很好,是因为他想让大妇先孕;但大妇在广州府,他在大都城,两人不在一起,其她姐妹只能等着。”

    张凤仪无语,吐槽道,“你男人是不是自信过头,好像他一定能坐上那张位置似的。”

    “凤仪,”花听语握着好友双手,“你不了解广州府的实力,如果清楚,就会明白,那个位置一定是他的。”

    “一定?”

    “一定!”花听语道,“这其中原因三天三夜说不完。”

    “那就简单描述一下。”

    “手下将才如过江之鲤,对他忠心的队员如密梳,食物源源不断,超认知新事物每天出现。”

    “哪来的那么多将才?”

    “或许你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花听语介绍道,“包括二丫、张一三、李魁奇、于东虎等等这些原本都是小人物,路边乞儿、孤儿,这些都是他培养出来的。”

    “培养?”张凤仪口气怀疑,“一个人精力有限,怎么可能培养许多将才呢?”

    “最初是他亲自培养,后来成立训练营;

    所有队员皆来自孤儿和乞儿,他们接受夷人工科教育,学习古人兵法谋略,接受严格体能和武艺训练等等。”

    张凤仪好奇问,“工科?”

    “比如铸枪铸炮、水利修路造桥、测量绘图、建筑设计,酿酒、造船、机械制造、钱行管理、内政治理、医科、制药,都算工料。”

    张凤仪眼睛眨眨,她只能听懂一半,还是不明白,“哪来的师父?”

    “最初是夷人俘虏,后来有一批修士加入,再后来从西方买人,五千两银一个大学老师,两千五百两一个有技能修士。”

    “五千两?”张凤仪感觉不可思议,“金子做的吗?”

    花听语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支单筒望远镜,“你用它看看窗外。”

    张凤仪推开窗户,举着望远镜看向远方,下一秒大惊。

    “这是...”

    “张新叫它望远镜,”花听语介绍道,“洋人造的,现在广州府每月能生产三百支,不比金子差吧?”

    “好东西,”张凤仪爱不释手,“行军打仗必备。”

    “其它还有盖伦帆船、火枪、火炮等等,每一样都是可以改变命运的神器。”

    “对了,”张凤仪想到什么,“我听说南方有一种新品种战马,高六尺,长八尺。”

    “两米高、两点五米身长,体力超群,日行千里,”花听语悄皮眨眨眼睛,“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匹。”

    张凤仪已经幸福找不到北,心动又扭捏道,“好马不多,太贵重,我不能要。”

    “是不多,”花听语故意调味口,“现在总共也就万余匹。”

    其实有两万六七千匹,花听语担心泄密,有所保留。

    “!”

    张凤仪表情不可思议,“万余匹?”

    “在辽东战场上,这种战马出力许多,赶走建奴,有它们一份功劳。”

    “谢谢师妹,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小事儿,”花听语像是款爷,“还有这支望远镜也送给你。”

    张凤仪慢慢回过味,“师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我们明天启程去大都城,”花听语聊天道,“我想把这次带来的几个优秀队员留在张爷爷身边做事。”

    “他们有什么特别吗?”

    “能打。”

    花听语说的比较含蓄,其实是实力强劲的属性人,属于猛将,天生先锋。

    “没问题,”张凤仪爽快同意,“这事我跟爷爷说。”

    客栈里两人正在热聊,这时窗外忽然响起沉重的号角声。

    徐鸿儒来了。

第265节 斗将

    徐鸿儒今年四十岁,半辈子从事传教活动。

    因为长期被官兵追捕,性格谨慎,做事更谨慎。

    为安全起见,他这次带来五万人,留十万人在老家看守大本营。

    想着即使失败,也还有退路。

    骑在马上,

    徐鸿儒回头看一眼自己带来的五万农民军,再看前面的巨大城廓,此刻他内心豪迈万丈。

    攻下南都,皇帝梦更近一步。

    同时,张五典作为南都兵部尚书,六部主管兵事官员,

    此刻自然也在城墙上。

    而且是披甲上城墙,

    看上去威风凛凛。

    不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情况不妙!

    朱由检死后,许多总督、总兵、巡抚在外各自拥兵自重,附近求不到援军,仅凭一点二万人很难守住南都。

    “爹,”霍氏同样身披甲胄,看上去犹巾帼英雄,“儿媳以为应该把附近两个军镇守兵撤回来,集中兵力,避免被各个击破。”

    类似互为犄角,一般大城旁边三四里处有两三座屯兵小城,共同协防主城。

    张五典同意,总共只有1.2万守备军,没条件守三处地方。

    随后张五典下令,在农民军到达之前,将士兵全部聚集在主城中,周边百姓也被收容进城避祸。

    午时后,

    徐鸿儒带着他的大军来到南都城下。

    “陛下,”

    徐鸿儒已经称帝,“属下愿意斗将,杀杀敌人锐气。”

    徐鸿儒看向自己的三号战将于弘志。

    这是跟自己已经十年的汉子,个子不高,体格强壮,气力过人,械斗经验丰富。

    “准。”

    徐鸿儒语气淡定平稳,加上男人四十一枝花,黑色胡须工飘,颇有帝王之风。

    得到允许于弘志策马上前叫阵。

    “我乃中兴福帝座下大将于弘志,尔等可敢派人与本将一战!”

    阵前斗将不算稀奇,张五典左右看看。

    身着甲胄,今年25岁,武状元出身,都指挥佥事张道睿,朝张五典抱拳道,“大人,末将愿往。”

    张道睿是张五典的孙子,

    霍氏的儿子,

    张凤仪的哥哥。

    “大人,

    ”女扮男装,

    眉清目秀的花听语,同时抱拳,“请允许汤青出城应战。”

    汤青今年也是25岁,原本是一名落魄童生,广州府正式招募士卒时,为填饱肚子当兵。

    后来随童守义一起出征福州府,因为作战勇猛,被童守义提拔为百户官。

    实际是一名属性人,因为千分之一概率获得属性加成,对张某人百分百忠心。

    被点到名字,站在后排,身着普通灰色麻衣,脚穿黑色布鞋,面相平凡,气息浑厚的汤青上前一步,“在下愿往。”

    霍氏、张道睿、张凤仪、花听语齐等张五典做决定。

    斗将结果关系到士气高低,关系到守城结果,由不得不慎重。

    “就由汤青出战吧。”

    为后代,张五典心里已经决定明年张新进行大统战争时,主动献出南都,现在全当一次考验,看看他的人能力如何。

    汤青躬身应是,随后乘吊篓下到城门下。

    待吊桥放下,通过护城河,与骑马的于弘志面对面。

    于弘志武器是一柄长枪,双手武器,仗马而立,看上去颇有压迫力。

    汤青用的还是制式武器,短剑+小圆盾。

    类似队长使用的圆盾,短剑长约半米长,工艺是四级锻造,广州府目前最优等级武器。

    “来将报上姓名,”于弘志大喝,“也好让我知道杀的是谁。”

    谷詠

    汤青没搭理他,直接做好防守姿势,左手持盾在前,右手架剑,眼睛盯看着于弘志。

    于弘志被气笑,驱马上前,打算一枪捅死前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马速越来越快,距离适中,于弘志大喝一声,长枪扬起,由低到高向前捅出。

    汤青助跑高高跃起,盾面倾斜七十度,荡开枪尖,同时一剑斩下。

    ‘嘭!’

    ‘嘭!’

    汤青完整落地。

    于弘志尸首分离落马。

    城上城下瞬间一静,张五典和守城士卒激动不已。

    徐鸿儒气的心脏乱跳,哇哇叫着立即攻城!

    主将之一被斩,士气大降,加上匆忙准备的攻城器械简陋,试着攻打一番,丢下千余人命,徐鸿儒鸣锣停止攻城。

    通过试探攻城,徐鸿儒发现最大障碍是护城河,于是派人前往上游截断水流来源。

    同时收集木材,抢造更强攻城器材。

    都是很英明的做法,按徐鸿儒设想,不出一个月,在断粮之前,一定可以攻进城。

    守城人也知兵事,张五典派哨探从其它方向出城,到敌人后方偷粮,袭击那些四处抢劫拆屋的农民军。

    给徐鸿儒制造许多麻烦。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眼看护城河内水量越来越小,张五典像热锅上的蚂蚁。

    身心疲惫的张五典带着孙子张道睿从衙门返回家中,霍氏、张凤仪、花听语正在等他们。

    “爹,”霍氏问,“今天如何?”

    “并不好,”张五典走到上首坐下。

    “礼部、户部、吏尚书主张开城投降,避免全城被屠,另外两人态度中立,只有我主张抵抗到底。”

    “贪生怕死之辈!”张凤仪气骂,“享受太久,膝盖都变软了。”

    “师姐,我不这么认为,”张听语有不同意见,“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认为他们被游说了。”

    所有人齐齐看向花听语。

    “城内有邪教成员在上窜下跳,蛊惑百姓和官员放弃抵抗,”张听语道出自己的调查结果,“我怀疑他们是徐鸿儒的人。”

    “道睿,”张五典看向孙子,“你带人去捉拿那些妖逆。”

    “等等。”

    张道睿应声就要离开,被花听语打断,“张爷爷,想要守住南都,城内只能有一个声音,拍苍蝇也要打老虎。”

    “嗯?”霍氏看向弟子,结结实实被震惊到,“你的是意思是?”

    “关押那些消极抵抗的人,敌退后处死。”

    花听语原本一身侠士精神,并不喜欢杀戮,训练营内一年时间她学到很多。

    深深明白,该心软的时候要心软,该狠心的时候要狠心。

    心软应该努力多弄一些粮食,让更多人吃饱。

    狠心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同意,”张道睿率先赞同,“如果敌人攻城的时候,那些墙头草在后面搞破坏,后果难料。”

    “好!”张五典同意,“这事就交给...”

    “张爷爷,”花听语抢断,“这事交给我来做吧,刚好用抄来的钱粮奖励御敌士卒。”

    张五典愣神一秒,他本意是暂时关押那些异见者,什么时候变成抄家了?

    形势虽然跌宕起伏,变幻无测。

    但几人心态还算轻松,毕竟是南都,城高粮广,有信心挡住城外农民军。

    直到汤青走进来,把一封情报送到花听语手里。

第266节 史大柱

    这天,张新正在位于紫禁城朝阳门外的新兵军营,给一千新兵洗脑。

    讲终极奥义(思想行为指导类),画宏大目标,许诺美好未来。

    每天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每场半个时辰。

    60卫,33.6万人,

    每场听众一千人,全部洗一遍共需要168天。

    第一次洗脑,每千人可出一个属性人,按概率计算,只要坚持下去,可得336名属性人。

    很划算。

    正当张新在高台上眉飞剑舞,

    大声激昂进行演讲时,密谍司头目玛丽从台下小跑上来,

    轻声道,“南都城破,花听语和武师师失踪。”

    “....”

    张新大脑像被重击,南都城破不破没关系,花听语和武师师失踪是什么情况?

    匆匆结束洗脑,张新返回紫禁城内,路上玛丽把事情前因后果介绍一遍。

    花听语前往南都,打算在战争来临前,接走多年未见的师父一家人。

    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得到张五典支持。

    就在花听语打算带着张五典一家老小前往大都城时,起义军领袖徐鸿儒带五万人到来,打断行程。

    虽说守城只有1.2万人,但毕竟是南都,墙高、粮广、人多,只要守将不是太脑残,

    完全不惧徐鸿儒。

    事实也是,起初一切都没问题。

    直到又一支农民起义军加入,

    形势发生彻底逆转。

    这支起义军由老朱老家凤阳堀起,首领名唤史大柱,原本是当地一名县衙差役。

    特点是身高六尺,身强体壮,特别能打。

    在主簿老丈人建议下,利用普通老百姓对朝庭不满情绪,杀官杀地主,把土地分给普通人,得到广泛拥护,并迅速发展壮大。

    在周边几个县站稳脚跟后,史大柱决定效仿老朱,进入南都,奠定霸权基础。

    这个决定得到老丈人兼军师支持。

    原本他计划和徐鸿儒一样,亲率五万人攻打南都,却被军师要求带上全部十万人,破釜成舟,不成功便成仁。

    到南都外围,不知发生什么,史大柱和徐鸿儒达成合作。

    破城后,

    史大柱和徐鸿儒当场撕裂,发生混战。

    最后史大柱获胜。

    听完情报,张新满怀希望,

    “花听语和武师师有时间逃走?”

    “理论上来说是的,”玛丽分析道,“城破后两支农民军当场翻脸,混乱过程中有很多空档。”

    张新心里好过一点,吩咐道,“多派人关注南都情况,寻找花听语和武师师下落。”

    “要不要从襄阳派军队夺回南都?”

    “现在不是时候,”张新摆摆手,“就这样吧。”

    张新相信花听语会平安归来,这时沉默许久的金手叮咚一声再次派来任务。

    【花听语、武师师因为意外滞留在南都城内。】

    【任务:宿主亲自前往南都解救,奖励:四级名将一名。】

    【失败:三顶绿帽。】

    四级名将?

    张新心尖狠狠跳跳,绝对值得冒险!

    不过,三顶绿帽是什么鬼?

    花听语一顶、武师师一顶,1+1=3,系统数学成绩不好?

    【...】

    谷禳

    没有从系统那里得到答案,张新叫住正在准备离开的玛丽,“把朱采篱和张一三叫过来。”

    玛丽应是。

    两刻钟后再次返回,一起回来的还有张一三、朱采离。

    张一三刚从北方调回来不久,形象和野人女真相似,头扎脏脏辨,皮肤黑黄,牙齿明亮,脸部线条明朗,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

    朱采离则是一副女扮男装打扮。

    “我打算去一趟南都,”张新语出惊人道,“朱采篱暂替我在紫禁城中坐镇,玛丽、张一三,你们辅佐。”

    “不行!”

    一向在男人面面唯唯诺诺的朱采篱表达强烈反对,“你是大都城的主心骨,不能冒一丝风险。”

    “师父,”

    张一三是张新收的第七个弟子,也表示反对,“有任务,派弟子去南都,是一样的。”

    玛丽更调皮,“您要是出意外,我就可以回西方了。”

    “执行命令。”

    张新坚持,他不得不亲自前往南都,四级名将啊,二丫现在估计都没到四级。

    三人再次劝阻,皆没能拦住张某人。

    挥手遣走三人,张新来到位于坤宁宫正北面的御花园,在宫女带领下,在花园深处找到李聪聪。

    梁氏姐妹也在。

    “殿下。”

    三人齐齐一个万福。

    李聪聪看不见,听觉灵敏,根据呼吸声和脚步声,可以判断来人是张新。

    打量三人,张新差点放弃离开,心里舍不得。

    李聪聪性格温婉,待人宽容,同时还有天使般的容貌。

    梁氏姐姐,姐姐端庄秀丽;妹妹活颇有灵气。

    听闻张新要离开紫禁城,李聪聪和梁紫玉虽不舍,也能接受。

    唯有梁紫珠不一样,她祈求跟随,说是要照顾男人衣食住行。

    ‘衣食行’张新自己能解决,唯有‘住’需要梁紫珠,考虑到路途较远,只能遗憾把她留在这宫里。

    告别三人,张新坐上朱采离安排的福船,沿北运河前往天津换乘大型真盖帆船。

    北运河是指天津到大都城之间一段,整体属于京杭大运河。

    大运河最早起源于春秋末期吴国于公元前486年在今江苏扬州附近修建了一条沟通长江与淮河的人工河道,叫做‘邗沟’。

    后来历代王朝都有参于扩建和维护。

    形成今天的北起大都城,南至杭州,沟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水系,全长2700多公里,水面宽30至70米的大型运河。

    属于文明资产。

    这类文明资产中华有很多,无论是谁入主这块土地,无论愿意与否,都被融入其中,成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

    哪怕是张新,这么牛逼,也跳出不这个圈子。

    只能为它添砖加瓦,让它更加美丽。

    如果强行否认,逆行倒施,短时间看不出什么,长时间百分百会灰飞烟灭,遗臭万年。

    成为后人津津乐道的蠢笨皇帝。

    正是因为想的通,张新从未像老朱那般,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孙子,幻想世世代代永享江山,那种不切实际的蠢事。

    他只求在自己有生之年,让这个文明绚丽多彩,荣耀四方,尽可能传承的更久远。

第267节 阳光味道

    壮丽、秀美,很好的地方。

    经过半个月行程,张新终于来到南都。

    为难的是,南都每个入口皆盘查严密,他虽穿的破烂,但一身细皮嫩肉改变不了,很难解释清楚来自哪里,

    去往哪里。

    担心说多错多,打算等到入夜,凭借灵敏身手,翻跃城墙入城。

    十多年练武,全属性+3,三十年内力,看似牛掰,

    其实还不够厉害,

    如果是三百年内力,或许可以直接打进城。

    心这里这样想,张新在离城五里处,一座小山中,打算找个避风的地方睡到午夜,有三十年内力加身,不怕着凉。

    意外陡然发生,眼睛连忙避开,一棵大树后面,十七世纪居然有人在野外方便!

    城破后张凤仪在混乱中逃出城,却与她一家人走散,也与花听语失联。

    这些天她一直藏身在这片小山中,等待南都放松看守,再计划溜进城里,寻找家人和花听语。

    没想到,她在这么藏避的地方解决生理问题,居然被一个男人看见,这让她直接暴走,

    捡起长剑朝张新劈过去。

    一个侧身避开。

    女人不依不饶,长剑变劈为扫。

    张新本欲直接将她擒住,忽然发现问题,只是不确定,于是佯装狼狈躲避。

    七八招之后,张新准确捏住女人握剑手腕,另一只手捏住女人踢过来的小腿,将之固定。

    “你和花听语是什么关系?”

    张凤仪被捏住手和脚,心里又气又急。

    闻言停下挣扎,反问张新,“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在下张四三,殿下派我来寻人。”

    张新不敢告诉陌生人真实身份,万一招来大军围堵,武艺再高也没用,磨也能磨死。

    张凤仪心里提起一丝警惕,“你为什么认为我认识花听语?”

    “功夫路数相似。”张新回答她。

    “你认识张一三吗?听说他身高六尺,使一双铁锤,无人能敌。”张凤仪测慌问。

    张新放开张凤仪,

    纠正道:“张一三是女人,身高没有六尺,

    武器是铁枪,殿下的第七弟子。”

    聊到这里,张凤仪已经确定张新不是敌人,可是刚才....好不甘心啊!

    见女人一副要把手里长剑捏碎模样,张新也不想刺激她,顺势转移话题,“我奉殿下之命来救花将军,你知道她在哪吗?”

    “应该还在城里,”张凤仪放下长剑,“但现在城门缉查很严,许进不许出,我还没想到办法混进去。”

    “我有办法,”张新包揽道,“晚上我带你进城,你当向导。”

    “你功夫虽然比我好,”张凤仪不信,“可晚上城门已闭,总不能飞进去吧?”

    张新笑笑,“睡觉吧,晚上再说。”

    张凤仪后退一步,目光警惕,警告道:“我是花听语师姐,你如果敢!敢!”

    打量张凤仪,头发凑乱,衣服包浆,浑身上下脏兮兮。

    洗干净估记是有点姿色,现在提不起味口。

    “我指的是现在休息,存够体力,晚上进城。”

    张凤仪抬手一指,“你去另一边休息!”

    张新同意,一路劳顿,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一棵大树后面,微微避风,卧倒就困。

    再次睁开眼睛时间已经午夜,透过已经脱光树叶的林木,天上月朗星绸,是杀人放火的好时节。

    不过。

    当张新在一块石头后面找到张凤仪时,她已经病倒,嘴巴里喃喃自语不停,已经烧糊涂。

    这时张新才发现,今天晚上其实挺冷,只有约七八度,露水也重。

    张凤仪估计早已经生病,积累到今天才崩掉。

    谷憻

    放弃张凤仪?

    肯定不行,找到花听语,这事解释不过去。

    可放眼看出去,大地一片萧条破败景像,去哪找帮助?

    ....

    冷!

    冷到骨头里,头疼的厉害,张凤仪感觉自己仿佛正在掉进一处无底深渊。

    接着画面忽转,她好像回到家里,回到自己温暖的闺房中,床上有暖暖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棉被。

    好舒服、好温暖,不自觉嘴角挂着微笑,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然后,凝固!

    她正躺在某人赤果的怀里,被紧紧抱着,自己仅剩一件亵衣,身上盖着两人的衣服。

    衣服下面,两人从头到脚几乎都贴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这几天一直处于低热状态,不能进城,叛军祸害过的地方也没有村庄,无处求药,完全靠体力支撑。

    终于,昨晚彻底病倒。

    心理防线崩溃,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是为救你。”

    张新睡眼腥松,无奈解释一句。

    张凤仪还趴在某人温暖身体上,抹抹眼泪,坚强道:“我知道,这事天知地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不会让你负责。”

    说话就要站起来。

    有一种自然反应叫晨*,口干舌燥的某人伸手扯掉张凤仪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一瞬间陷入寂静。

    下一刻,仿佛映照一位帝王御驾亲征,骑着战马,在山林中疯狂厮杀,杀的敌人哀嚎不止,连连求饶的画面。

    ....

    南都城内。

    史大柱和其他农民军首领不同,这里已经没有混乱,街上也没有打砸抢烧,反而一副军民同心,其乐融融模样。

    看的出来,有能人辅助。

    然。

    这只是表象,私底下史大柱正在清理异端,剿灭或关押那些来历不明的人。

    客栈、娼馆、赌坊等等都是搜查对象。

    花听语拿走武师师手里的匕首。

    就在刚刚他们从一间客栈仓房里转移到一处民宅中,与搜查叛军擦肩而过。

    差一点点就被叛军堵住。

    男人被抓,最坏结果被杀头。

    女人杀头之前肯定还会被凌辱,唯有自杀,才是最好结果。

    “别担心,”花听语安慰好友,“我们不会死。”

    “没事了,没事了,”一个瘸腿中年人轻声招呼道,“上午叛军刚刚来我家搜过,想来是安全的,各位尽管放心休息。”

    中年人叫洪大山,以前是名小旗官,后来受伤退役。

    退役后没有生活来源,一家老小眼看就要饿死,洪大山遇到张五典,得到多次帮助。

    “谢谢!”张五典朝洪大山抱抱拳,“如果没有你收留,我们恐怕已经被那些叛军捉去。”

    “大人客气,”洪大山还礼,“各位大人安心暂住,我去叫婆娘多做点吃的。”

    目送洪大山离开堂屋,人生经历老辣的张五典递给孙子张道睿一个隐晦眼神。

    张道睿收到爷爷指示,踩着洪大山的后脚跟离开。

第268节 人心不古

    吕家人拿出刀来磨,准备杀猪待客。

    曹操听见磨刀声,误以为是要杀死自己,于是先下手为强,将吕氏家人杀尽。

    曹操离开吕家逃跑,路上正好遇见买酒归来的吕伯奢,曹操担心吕伯奢告发自己,

    于是挥剑砍死吕伯奢。

    陈宫因此责备曹操大不义。

    曹操却回答: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这个典故张五典知道。

    但他不敢拿一家人性命相赌,他唯一孙子张道睿也在这里。

    如果被出卖,等于灭族。

    半响后张道睿返回,手里拎着滴血长刀道,“爷爷,洪大山打算出卖我们,

    已经被我斩杀。”

    “人心不古啊,”张五典感叹,“我认识他三十年。”

    花听语和武师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霍氏叹息一声。

    ...

    南都行宫。

    身高六尺,身强体壮,特别能打的史大柱雄姿英发,坐在端首龙椅上。

    “岳丈,”史大柱请教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要不要称王?”

    “不可!”县主簿出身的老丈人连忙阻止想法不切实际的女婿。

    “目前我们实力过于弱小,苏地盛产稻米,人口颇多,好好经营三四年,那时或许有机会。”

    史大柱摇头表示不太赞同,“如果其它势力成长太快,到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担心有道理”主簿赞同,“可适当向北扩张,夺取更多耕地,

    当务之急是补充新兵,锻造更多兵器。”

    “兵器?”史大柱重复一句,“谈何容易,

    南都周边不产铁。”

    “商人或许有办法。”主簿微微一笑,“许以重利,他们几乎无所不能。”

    入夜。

    城外五里的小山中,张新决定今晚进城。

    一是为寻找花听语和武师师。

    二是为张凤仪寻找高热量食物,比如肉和糖。

    之前不明白系统为什么说三顶绿帽,现在终于领悟,感叹金手指强大预知,牛!

    张凤仪对张四三恋恋不舍,担心某人一去不返,表情天然忧伤问,“你还会回来吗?”

    “放心吧,在这里等我。”

    留下这句话,张新快速下山。

    张凤仪目送男人消失在黑夜,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过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对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产生感情和依赖。

    现在,唯一让她担心的是如何过母亲和爷爷那一关。

    张新不知张凤仪想法丰富,

    下山后他全速奔跑,

    因为有三十年内力加持,可以做到短距离地滑翔,速度塞飞人!

    来到一段守卫松驰的城墙,张新取出两只匕首,暴力插进墙砖中。

    在爬树精通、翻墙精通的加持下,轻松爬上城墙。

    短暂在墙上停留一秒,又快速从另一边落下。

    城内正在实施宵禁,寂静无声,灯火很少,张新像一名真正的暗夜幽灵,在阴影中快速前进,直到遇到一堵高墙拦住去路。

    他本意前往位于城南的一家娼馆,那里设有密谍司分部。

    但两世加一起,张新第一次来南都,路自然不认识,不知不觉,居然来到皇帝行宫外。

    明朝两都,大都和南都,两处皇宫,两套六部。

    犹豫两秒,张新翻墙进入行宫。

    守卫很多,来来回回巡逻,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应该史大柱的核心精锐。

    小心翼翼探索半个时辰,张新撤退。

    谷蓇

    行宫太大,守卫太多,很难不引起惊动,不值得冒险。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离开行宫,隔壁又是一栋大官邸,张新再次翻墙进入,这里守卫也多,却又比行宫少很多。

    张新成功找到厨房。

    本以为半夜无人,没想到还有厨娘正在煲汤。

    直接擒住她。

    “宅子里住的是谁?”

    “军师,”厨娘只是普通人,不敢抵抗,直接全招,“大王的老丈人。”

    得到想要答案,张新掀开灶上小火慢炖的瓦罐。

    “这里是什么?”

    “人参鸡汤。”厨娘回答。

    张新笑问,“你没有往里面下毒吧?”

    厨娘摇头,主动拿起汤勺先饮一口。

    确定无毒,张新一掌打晕厨娘,并脱掉她的棉衣,然后用衣服包裹瓦罐,带走一副碗筷,一小罐白糖,径直离开南都城。

    张凤仪还藏身在原处,一直在等她的张三四回来,正当她忐忑不安时,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眼前。

    “张三四?”

    “是我,”张新应声,“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还有衣服。”

    张凤仪已经饿脱力,之前一直靠食用野果、野菜果腹,闻到空气中香气,肚子不争气咕咕叫。

    这让她感到大窘。

    张新不觉的有什么,叮嘱道:“你吃完早点睡觉,我天亮之前会回来。”

    “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张凤仪眼前一空,对方已经走远。

    套上棉衣,喝着人参鸡汤,张凤仪心情复杂。

    张新没有多情善感,毕竟不止一个,有点麻,也有点木。

    又麻又木,不太有知觉。

    再次返回城中,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位于城南的娼馆连馆点。

    五人皆是队员。

    一人扮演娼馆花魁,两名花魁丫鬟,一名第二队队员扮演痴情人,一名第四队队员扮演随从。

    除两丫鬟,其他三人皆认识张新,大惊:“师父,您怎么亲自来了!”

    张新催促,“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领头青年男子躬身抱拳,“弟子是第二队第三批队员丁木群,在南都执行驻点任务已经一年。”

    “弟子是第四队第二批队员诸秀,曾在兴凯湖服役,刚到南都半年。”

    花魁妖娆千万千地微微一个万福,“弟子第五队第一批队员,没有姓氏,别人都叫我香香,王直海从广州府娼馆中把我赎出送给师父。”

    最后是两个丫鬟,她们也是队员,类似实习生。

    “有没有找到花听语?”

    简单认识后,张新直奔主题。

    五人对视一眼,丁木群介绍道,“花将军和兵部尚书张大人一家原本藏身在一间客栈的仓房中,后来失联,

    弟子这几天正在排查城内居民区,有几户稍稍有点特别....”

    丁木群把他认为异常的情况介绍一遍。

    其实有些不算特别异常。

    比如两天不出门买菜,或许人家只是害怕叛军,不想出门,也是正常情况。

    担心遗漏,张新打算一一亲自去查!

    没想到,根本不是干密探的料,直接捅出大蒌子!

第269节 天生神力

    厨娘。

    厨娘认识张新,她曾经是广州府按察使司府里的一个下人。

    因为被抄家,主人一家人只能睡大街,自然养活不了许多下人,于是她拿着卖身契返回老家。

    之后因为各种缘分,来到凤阳县主簿家里当厨娘,一直到现在。

    初看到张新那一刻,

    厨娘心脏嘭嘭跳。

    毕竟是大人物家的下人,见过大世面,全程淡定,昏迷约一个时辰,醒过来,立马把异常情况上报。

    史大柱的军师叫郑石桥,

    初听厨娘说,那位自称朱允炆后人的张新在南都城内,第一反应是不信。

    听着天荒夜淡,不可思议。

    郑石桥找到女婿史大柱,片刻后全城戒严,近八万人进行大搜捕。

    而这时张新正在打算离开娼馆,计划去探查那些行为异常的民宅。

    结果就这样被按在娼馆里不能动。

    “师父,”第二队队员丁木群提醒问,“你是不是暴露了?”

    “不能吧?”张新细细思考,“我只是在军师府上打晕一个厨娘,除此之外没有别人见过我。”

    张新没好意思说拿走人家一罐人参鸡汤,为新小妾补身子,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师父,正常来说,大人物府里的厨娘一般都有好厨艺;

    好厨艺需要练习,练习需要上等食材,而这支叛军刚刚窜起不到半年。”

    “你的意思是这个厨娘之前是其他大人物家里的厨娘,”张新半信半疑反问,“刚好还认识我?”

    丁木群肯定点头,“大概率是,小概率不敢赌。”

    张新心里衰的不行,

    +2气运呢?

    打量丁木群,逻辑思维能力挺强,难怪被玛丽挑中派来南都。

    “你有什么建议?”

    “师父潜行能力颇好,可以试着潜入行宫暂避,我们点火吸引注意力,成功概率很大。”

    “师父,弟子认为不可,”候在旁边的第四队队员诸秀(男)道,“虽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可万一敌人逆向思考呢?”

    张新为难,好像都有道理?

    “弟子也有想法,”一直在旁边像花瓶的花魁香香插话道,“师父完全可以化妆成女人,继续藏在娼馆中。”

    “不行!”

    张新不加过思考拒绝,脸也很重要,特别是中世纪,很鄙夷这种行为。

    大家讲究头大不过碗口大的疤,张新也不能怂。

    黑夜的房间里陷入短暂沉默。

    这时扮演丫鬟的实习队员之一举手,

    “弟子觉的师父可以扮演成叛军,

    混在其中不仅安全,还能趁机寻找花将军下落。”

    “有没有易燃易爆物?”张新问他们。

    香香转身从床底下拿出一只木盒,里面垫着草絮,草絮上面置放着六枚鹅蛋大小的金属铁蛋。

    “铁皮很薄,”香香叮嘱,“用力砸出去,凭空生火,火焰附着力强,携带小心,使用小心。”

    张新取走六枚简版手雷,用布包好,然后从窗户跃出,离开娼馆。

    参加搜捕的叛军很多,举着火把,一队接一队,不留空隙。

    张新只好把娼馆隔壁的赌坊烧掉,找到一丝机会溜走。

    接着又在一条小巷里遇到六名举着火把仔细搜捕的叛军,避无可避,只能硬上。

    杀死他们,本意换上其中一人衣服,没想到引来更多叛军,惊险万分才脱身,差一点点就被数千人缠住。

    本以为刚刚经历的事情已经很糟糕,竟意外遇到花听语、武师师,两人女扮男装被叛军抓住!

    暗处,张新大脑嗡地一下,差点直接冲出去。

    谷陡

    放弃营救?

    不可能!

    拯救花听语和武师师,奖励往大都城西北方向延伸五百公里运河,绝对值得拼命。

    原地思考三四秒,张新转身直奔行宫而去。

    ....

    南都行宫。

    史大柱坐在龙椅上,军师郑石桥站在大殿中央。

    一名身着破甲的小将走进来汇报,“大王,张新武艺高超,合围完成前被他逃走。”

    “武艺高超?”

    史大柱从龙椅上站起来,看向岳丈兼军师郑石桥,“我亲自去捉他!”

    “大王稍安,”郑石桥反对,“马上就要天亮,八万人,捉住张新是迟早的事。”

    史大柱原本是一名普通衙役,特点是身高两米,体魄强壮,不识字。

    之所以能取得现在的巨大成就,除自身勇猛外,也靠郑石桥出谋划策。

    “也好。”史大柱重新坐下,“告诉下面人,捉住张新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小将应是,转身离开。

    灯火摇曳的大殿内短暂陷入安静,没想刚刚离开的小将再次回来,而且是倒着走回来。

    “还有何事!”

    史大柱坐在龙椅上喝问。

    郑石桥离的更近,率先发现问题,小将脚不沾地,显然被人提进来的!

    运气极好,行宫里守卫比之前少很多很多,张新悄无声息杀死七八人,居然就这样走进行宫大殿。

    移开小将尸体,张新看向坐在大殿深处龙椅上方的史大柱,脸上露出轻松表情,“麻烦把你的屁股从我的位置上挪开。”

    “....”

    “你是张新?”郑石桥不可置信问,“你怎么敢来南都,又怎么敢闯进行宫!”

    被大军包围张新很害怕,现在真不怕。

    深知坏人死于话多,不理会郑石桥,张新脚下发力,一秒破百,越上九层台阶,急速冲向龙椅上的史玉柱。

    史玉柱大喝一声,气拔山河一般,双手交叉横在身前格挡。

    一拳击在史玉柱双手交叉点上。

    气浪荡开,史玉柱噔噔连退两步才站稳。

    张新心里微惊,这货百分百是天生神力,

    史玉柱更惊,还从未有人正面击退过他,不仅如此,手臂明显受伤,疼的厉害。

    “快来人!”反应慢一拍的郑石桥连忙呼喊,“快来人!”

    张新一个假动作,看样子是打算阻止郑石桥呐喊。

    史玉柱上当,主动攻过来。

    身体一矮,避开史玉柱高大身躯的攻击,这时张新手里多出一支普通遂发火枪,果断击发。

    弹丸击中史玉柱腹部,致其受伤。

    史玉柱知道世间有火枪,今天是第一次见,大骂张新卑鄙,作势又要攻击,却只是虚晃一招,转身就要逃走。

    煮熟的鸭子怎么可能让他跑?

    一顿猛烈输出,史玉柱受伤不敌,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刚刚跑到殿门口,即将跑进援军军阵中的军师郑石桥也被张新捉回来。

    翁婿两人团圆。

第270节 生的希望

    大殿外围已经被数万叛军里三层外三层包围。

    可这又如何?

    张新一点也不着急,人质在手,天下我有!

    “你想要什么?”郑石桥双腿双手被缚,躺在地上问,“你冒险来南都,一定有所求。”

    张新没有立即理会郑石桥。

    而是蹲到史大柱跟前,仔细打量,

    感觉这哥们和传说中的项羽很像。

    身高、体形出众,扛鼎神力过人,最神似的是,史大柱好像脑子也缺根筋。

    这很有意思!

    见张新对史大柱颇为着迷,郑石桥表情着急,又在旁边催促,

    “张新,你想要什么,尽快提!”

    这时张新才回头打量形象如小老头似的郑石桥,“你协助史大柱打进南都,不应该沉不住气,急什么?”

    “哎呀!”郑石桥着急摊牌,“你冒险来南都定有所求,外面那么多大军围着,你也不会杀我们,却忽略一件重要事情!”

    “什么?”

    张新也意识到不对劲,隐约抓到什么。

    “我和史大柱都被你控制,一些野心勃勃的家伙,说不定会造反,甚至一把火把我们都烧死在这大殿里,也极有可能。”

    这事看似荒诞,实则极有可能,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内部问题往往极多。

    张新不敢耽搁,立即提出条件:“打开四门,

    放掉所有被抓捕的人!”

    “武直!”郑石桥大声朝门外喊,

    “进来!”

    一名身着缴获铠甲的叛军将领小跑进来,

    朝史大柱和郑石桥抱抱拳,眼睛在张新身上飘

    郑石桥吩吩咐,“打开所有城门,释放所有被捕者!”

    叫武直的将领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关心问:“您和大王没受伤吧?”

    “大王有轻伤,我没事,”郑石桥催促,“快去执行!”

    武直应是,后退着离开,眼睛溜溜转,不知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看见了,”郑石桥无奈道,“我和史大柱刚刚被你控制住,有些人就已经变的躁动不安。”

    “为什么不早点治理?”

    “时间太短,”郑石桥回答精简,“来不及。”

    张新点头,情报显示,

    史大柱窜起来的速度很快。

    “能不能帮我松绑,

    史大柱好像不行了。”郑石桥提醒。

    张新走到史大柱身边查看,腹部血糊一片,人已经昏迷。

    铁打的汉子也挡不住子弹,何况是近距离射击。

    加上没有手术条件和药品,结果注定悲剧。

    ....

    行宫外。

    这时已经天亮,叛军开始执行命令,打开所有城门,释放所有被捕者。

    这其中包括花听语、武师师、张五典一家人。

    挟裹在人群里,拥挤到城外,武师师不解问,“为什么突然放掉我们?”

    花听语也不知,看向她师父霍氏。

    “昨晚城内大乱,估计是叛军自身出问题,我们尽快离开。”霍氏四处打量,到处都是人。

    “先去约定地点找凤仪。”张五典催促,“这么久,不知她在不在东山上。”

    提到女儿,霍氏感到一阵担心,和儿子一起搀扶七十多岁的张五典向东山方向走。

    张凤仪一直在东山脚下焦急等待张三四。

    和昨天不同,她今天看上去干净许多,这是因为午夜吃过热食后,身体恢复一些力气,于是她找到一处山涧,用冰凉山溪把自己洗清一遍。

    女为悦己者容,为漂亮,张凤仪也是拼的。

    眼看天渐渐亮,张四三还没出现,心里愈发担心,就在她打算靠近南都时,紧闭着的东城门忽然打开,接着里面涌出大量逃难人群。

    花听语率先看见挡在人群前面的张凤仪。

    生离死别后的重逢充满喜悦。

    哥哥、母亲、爷爷和师妹都在这里,张凤仪很开心,喜极而泣。

    “凤仪现在不是高兴时候,”哥哥张道睿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叛军突然放走所有人,肯定有问题,尽快离开南都。”

    谷婷

    这时张凤仪反应过来,四处打量,“张四三呢?你们看见张四三了吗?”

    “张四三?”霍氏眉头跳跳,“是谁?”

    张凤仪看向师妹花听语和武师师,“他说是殿下派他来救你们。”

    女扮男装的花听语有点懵。

    她知道张新最新收的弟子叫张一三,一个女孩,相当生猛。

    还有两个队员叫张二三和张三三,可是从来没有听过有张四三啊?

    “师姐,”花听语提醒,“没有张四三这个人,你是不是遇到骗子?”

    “骗子?”

    张凤仪心里一颗心坠入冰窟。

    “他长什么样?”武师师多问一句,“大概什么年纪?”

    回想张新的样子,张凤仪介绍道,“身高约五尺五,眼神明亮有神,说话有感染力,性格和蔼,武艺不凡。”

    武师师:“...”

    花听语:“...”

    两人齐齐对视一眼,同时想到某人。

    “听语,”武师师感到不可思议,“他为了救我们,居然来南都!”

    花听语看向张五典,“张爷爷,你们继续往前走,我回城里!”

    简单交代一句,花听语就要往回走,被霍氏一把拉住,“现在回去等于羊入虎口,什么情况?你们在说谁?”

    “师父,”身姿像女帝的花听语咽声道,“我夫君在城里,我要回去救他。”

    花听语夫君自然是在大都紫禁城里那位,霍氏和张五典也是一愣。

    张凤仪也知道花听语夫君是张新,更是当场呆滞!

    张五典率先反应过来,“看来我们被叛军释放并不是偶然,你现在回去,反而可能会给张新添麻烦。”

    “可是我怎么能看他一个人身陷险境!”

    花听语现在脑子都是浆糊,听不进任何劝阻,执意脱离队伍,返回城中寻找张新。

    张凤仪还处在震惊中,她万万没想到张四三居然是张新!

    心里有种偷走花听语心爱之物的感觉。

    还有种打翻瓶瓶罐罐的复杂、忐忑心情。

    还有一点点尴尬。

    捏紧手里长剑,经过激烈思想斗争,张凤仪站到花听语身边,“我跟师妹一起回去。”

    眼看霍氏和张五典都拦不住,这时曾经在兴凯湖服役,形象如路人甲的第四队队员诸秀从后面走过来,朝花听语抱抱拳。

    “大人,你们先到安全地方暂避,城里有我们接应师父,避免左右顾不及的情况发生。”

    霍氏不认识诸秀,赞同道,“听语,张新有办法让叛军放我们离开,想来是拿到什么重要筹码。”

    “听语,”武师师拉着花听语手臂,“我也这样认为,你冷静一下。”

    花听语想起张新曾经说过的话,遇事冷静三十个呼吸。

    冷静下来,后知后觉,花听语想起,张新武艺比她好,好很多,自己这么回去,到时谁救谁还真不一定。

    稍稍安心,花听语看向张凤仪,“师姐,你带路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众人心里松口气,花听语固执起来真吓人。

    ...

    南都行宫。

    史大柱生命力越来越弱,气若游丝,已经无力回天。

    一个女子正趴在史大柱身边低声啜泣,肩膀一抽一抖,看上去心疼。

    她正是郑石桥的女儿,因为担心手下造反,女人不敢放声大哭。

    郑石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冷凉。

    史大柱在时,其个人武力可以征服内部一切,压制所有人。

    现在,史大柱即将身死,意味着叛军即将崩溃易主,还意味着他和他女儿处境危险。

    下意识,郑石桥把目光放看向张新。

    仿佛看到生的希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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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耀四方介绍:

160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
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
1616年,丹麦东印度公司成立。
....
1617年,明耀西印度公司成立。明耀四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耀四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耀四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