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RNM，退钱！
“RNM！退钱！”
“RNM！退钱！”
2022年蓝星，农历春节，越南首都河内。
大屏幕上正在反复回放刚才越南国家队球员，潘文得的那脚世界波远射。
时间：77分钟，
比分交趾3：龙国1。
可以容纳40192人的美亭体育场看台上大片空白，球迷们稀稀拉拉聚集在几个区域。
交趾球迷们欢呼雷动，因为人少，造成的动静却还没有客场球迷发出的愤怒呐喊声大。
鹿阳身边的客队球迷区是一片红色的海洋，龙国球迷们组织了起来。
统一身穿红色衣服，带着红色围巾，挥动着红旗，各个喊得嗓子冒烟，为球队加油了一整场。
此刻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掩面哭泣，有的满脸麻木，
但是更多的，
在不知哪一位愤怒的老哥带领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纷纷喊起了：
“RNM！退钱！RNM，退钱！”
完了，全完了。
这是龙国国家队的失败，是龙国足球行业的失败，更是鹿阳自己的失败。
国家队耻辱地输给了东亚三流的越南，彻底失去了晋级石油国世界杯的机会，神奇地应将近十年前范大将军的神预言：
“再下去要输泰国了，泰国队输完输越南，再输缅甸，接下来没人输了。脸都不要了。”
足球行业必将再次成为全民粪坑，事实上现在鹿阳打开围脖，已经可以看到龙国国家队1:3交趾国家队这条消息，以火箭般的速度蹿升到了热度榜第一。
下面热评第一名：
国足小品《脸都不要了》越南春晚《新年快乐》缅甸春晚《我也有梦想》
网友是真的有才，连鹿阳看了都想笑。
笑着笑着又有点想哭，
因为，
他刚刚把过去十年踢球和当教练的积蓄，总共一百二十万元，全部拿出来在自己的老家办了一个足球培训班。
过去三个月，只招到了。。。。。。一个学生。
未来可期，接下来三个月能再招到一个学生就算胜利，
可是以现在足球圈在龙国国内被媒体口诛笔伐，臭不可闻的态势，哪里还会有家长送自己孩子踢球？
而且，2022年了，现在的孩子可以玩各种各样的手机游戏，谁还踢球？
鹿阳回到老家自己也加了几个踢足球球迷组队的群，现在还在绿茵场上运动的，大多数都是秃顶大肚腩的中年人，鹿阳这个三十出头的已经算是年轻人了。
倒是足球场边的篮球场，一直到晚上十点还是爆满的，
归根到底十年前龙国出了一位真正世界级的篮球巨星，带起了一波爱好者。
而足球，留给龙国球迷的，除了耻辱，还是耻辱。
“哔、哔、哔——”
两短一长的终场哨声响起，鹿阳失魂落魄地混在客队球迷中走出了美亭体育场。
越南的龙国裔人不少，也有过春节的习俗，此时街头张灯结彩，
独在异乡的鹿阳走在华灯之下，满心惆怅。
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
鹿阳今年三十岁，从小喜欢踢球，小学毕业就辍学参加各种培训班想踢上职业足球，
18岁的时候在龙国甲级联赛半个赛季打进15球，一时风头无两，被媒体不停报道，眼看就要起飞。
结果，在一次对手的恶意犯规之下前十字交叉韧带撕裂，躺了一年，从此再也没了爆发力。
犯规的那人后来上门道歉，也明说了，他本意只是想让鹿阳躺个一个月时间，
防止他风头太盛，挡了当时的一位明日之星杨俊良进国奥队的路，结果鹿阳速度实在太快，他不小心没有收住脚。。。。。。。
不小心。
三个字，
毁了鹿阳的职业生涯。
这位肇事者从此被禁赛，却得到了“明日之星”家人的回报，退役后在鹿阳老家的小学安安稳稳当起了体校教练。
想起往事，鹿阳走进路边的一家小酒吧，点了几瓶洋酒，倒了半杯，入口只有苦涩。
十字交叉韧带修复之后，鹿阳再也不是从前媒体评价那个脑袋以下世界级的追风少年了，他也尝试在老家的乙级队复出，结果连主力都打不上了。
爸爸把经营多年的餐厅转让，带着他到德国，葡萄牙，西班牙治伤。
最终只是耗尽家财，竹篮打水一场空，
2012年，22岁的鹿阳退役了。
从四岁开始就被爸爸带着踢球的鹿阳，在十八年踢球生涯之后，除了足球之外，没有任何生存技能。
绝境让人成长。
在求医过程中，鹿阳再也不是那个和陌生人说话都会脸红的大男孩，他强迫自己边看书边强行和身边的歪果仁尬聊，
短短一年时间里，西班牙语，葡萄牙语，英语，德语，法语全都能简单对话。
2012年年底，鹿阳家花光了所有积蓄，全家靠着父亲在德国帮厨，母亲给人当保姆为生。
在德国的大冬天，没有钱付暖气费用，一家人夜里只能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就在鹿阳觉得自己真是废物，来到世上除了给父母添麻烦，没有一点用处时。
天无绝人之路，
当时德国甲级联赛的巨无霸，豪门俱乐部拜仁慕尼黑，突然在当地的报纸上登出招聘广告，要招聘一名定位球战术教练。
要求懂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
鹿阳天天待在家看阿贾克斯的青训教材，无事可做，看到这则消息抱着侥幸的态度投了简历。
结果两天之后，竟然收到电话面试，用德语和西班牙语聊了几句后，竟然直接通过了！
后来才知道，
由于当时拜仁慕尼黑的传奇教头海因克斯决定退休，瓜迪奥拉即将在赛季末接手。
教练团队都是跟着主教练走的，海因克斯的班底基本上要换个遍。
瓜迪奥拉是西班牙人，准确的说是加泰罗尼亚人，
他重组教练团队，他需要一个懂德语，法语，能和球队大多数一线队成员沟通；又懂西班牙语，能和自己的教练老班底沟通的的定位球教练。
原本敲定的佩普.科斯塔，和备选埃度.彭斯，
都因为老东家巴塞罗那提供了更高的薪水，放了瓜迪奥拉的鸽子。
挑来捡去，竟然只有鹿阳一个小年轻既能通过语言关，又有足球行业从业履历，只能赶鸭子上架，把他招致麾下。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十年时间转眼过去，
鹿阳跟着瓜迪奥拉，从慕尼黑到曼彻斯特，
从极致传控到高位逼抢，
从一名专职负责定位球防守的兼职教练，变成了负责一线日比赛日进攻战术制定的进攻教练。
从年薪1万欧元随叫随到的小屁孩，变成了年薪12万欧元的教练团队重要成员。
从瓜迪奥拉的助理教练口中的没脑子，变成了瓜迪奥拉嘴里的足球天才。
也从一个懵懂青年，变成了一个饱经风霜中年人。
鹿阳在去年负责设计了大多数曼彻斯特城队的前场逼抢和进攻三区跑位战术，
也负责和德布劳内，贝尔纳多.席尔瓦，拉希姆.斯特林（划掉）这样的进攻球员训练。
现在的他，是真正的脖子以上都是足球世界级了。
只是在去年，2021，
妈妈因为罹患胰腺癌去世了。
老爸因为老妈的去世，心理受到了极大打击，变得郁郁寡欢，不爱和人说话。
在海外漂了十年的鹿阳，决定带着他回国来。
希望办一个足球培训班，看到和当初鹿阳一样纯粹喜爱踢球的孩子，最爱足球的老爸，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然而，眼下龙国国家队这场大败，恐怕彻底断送了足球培训班的前途了。。。。。。
“滴滴。”
智能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一位足球媒体人发来的：
“请帮忙到我最新的围脖下面回复，现在足球圈需要所有足球人的支持！”
鹿阳点开他的围脖，最新一条——
“龙国国足惨败交趾，球迷之过！”
他一按锁屏键，眼不见为净。
龙国球迷们大多数千里迢迢感到交趾，全场都在撕扯着嗓子为主队助威，输给亚洲鱼腩队，反而要怪球迷？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有了这些靠恰流量变现的媒体人，足球还能好的了吗？
借酒浇愁愁更愁，鹿阳一杯接一杯，
终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醉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一定不踢球，不做任何和足球有关的行当了。”
。。。。。。。。。。。。。。。。。。。。。。。。。。。。。。。。。。。。。
“阳阳，阳阳，快醒醒！”
一个亲切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催促。
冷风突然灌入胸口，鹿阳一哆嗦，猛地睁开眼睛。
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拉起他的胳膊，粗暴地拉下了一辆面包车。
“一把岁数了，咋没点数！今天是关键日子，昨晚又玩游戏了吧！”
老爸熟悉的胶东口音像响雷一样在耳边炸响。
“赶紧，你能不能继续踢球就看今天了！”
鹿阳震惊地看着眼前满头黑发，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的老爸，
“老鹿你干什么？阳阳都被你吓坏了！”
还有。。。。。。。从后座跟着下来的老妈！
这是，穿越了？！
第二章 重回2010
2010年，港城体育中心。
简陋的主队更衣室里，
鹿阳看着洗手池后，巨大半身镜里裸着上半身的自己。
一米八一的身高，宽宽的肩膀，结实的上半身，六块腹肌线条十分明显，英气又带点腼腆的瓜子脸，
最重要的是，一头浓密的短发！
竟然没有秃头！
这真是十六岁，还没有被生活毒打过的自己。
一件红色七球衣被扔到了鹿阳肩膀上，老爸在后面催：
“快换上球衣，别磨磨蹭蹭的，教练在外面等你咧。”
什么教练？
鹿阳仔细搜索自己的记忆，前世的今天好像是老爸鹿天明带着自己，到港城市青年队来找从小带自己的刘教练商量什么事情？
鹿阳前世虽然球商不行，但是身体素质极其禽兽，没有经过短跑专业训练，一百米就能跑10.6秒。
其实论综合实力，一年前应该就可以在青年队打比赛了。
对他这个年纪的年轻球员，最重要的就是比赛机会，鹿阳回想起来，觉得以自己的爆发力，速度和身体对抗能力，当时如果能早一年踢上正规比赛，去欧洲豪门打个轮换都不是不可能的。
反过来，如果踢不上比赛，往往一步慢步步慢，职业生涯的上限一下就从国家队明星球员降到了只能混龙国乙级联赛的混子，——就像上辈子那样。
好像是今天港市青年队要进行一场特别重要的比赛，打好了很快就能在青年队踢上主力。
不过现在，鹿阳已经完全没有继续踢球的想法，重生回到12年前，不停买房，再抵押出去贷款继续买房，不就可以躺赢了吗？
就龙国足球行业这个全民痰盂，还踢什么球啊！
“老爸，我不想踢球了，我们回老家去，我给你打下手，我们好好把餐厅做大，以后搞个加盟，再买几套房。”
“啪！”
老爸一个耳光扇的鹿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小子，我和你妈起早贪黑，天天累得像狗一样，不就为了你能出人头地吗？”
鹿阳被抽的脸上热辣辣的疼，倒退两步，不由愣住了，
印象中上辈子老爸还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手，
没觉得老爸是这种自己人生不成功，就把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望子成龙的人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玩意！你踢了十二年球，就因为最近上不了场，受了委屈。这点挫折，就要放弃吗？”
鹿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心里一阵委屈：
“老爸，比起踢球来，买房真的有前途多了。这些年你为了让我踢上球，开餐厅赚的钱全都搭进去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是不想你下半辈子，还这么辛苦。。。。。。”
老爸摸摸鹿阳的脸，揉他的脑袋：
“老爸六点起来做饭，你妈妈每天晚上十二点都不能睡觉，开个餐厅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是望子成龙，赌你当个大球星？错啦！老爸本来就是劳碌命，开餐厅，看着老客人们来来往往，称赞好吃脸上带笑，心里就开心！能支持你追求自己的梦想，我就更开心！你成不成球星都无所谓，只要是真的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就算成不了，老爸也能给你兜底。躺着也是过一辈子，辛苦也是过一辈子，怎么不是过呢？你怕我辛苦？你小子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鹿阳看着老爸还算年轻的阳光笑脸，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妈妈去世以后，自己问老爸后不后悔散尽家财让自己踢球。
他只笑了笑说：
“后悔啥啊？跟着你走南闯北，好家伙，去了十几个国家了。你如果不踢球，老爸大概一辈子只能守着那小餐厅，哪有现在的见识和经历。老爸成长咯，现在牛逼的，会十几国语言咯，Bonjour！”
老爸就是这样，老妈说他五十岁的人，还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总能苦中作乐。。。。。。
“大小伙子了，咋还哭起来了？走了，刘教练说今天这比赛很重要，踢好了能一步登天，今天赶个大早，就是让你有时间再适应适应场地，顺便在主教练面前表现一下，看看下午比赛有没有机会上场咧。”
……
下午两点半，港市体育中心主队更衣室里，港市U18青年队主教练钱万山正在做赛前战术布置。
鹿阳安静地坐在更衣室角落，神游天外。
即将要开始的，是一场普通的足协杯第一轮比赛，港市U18青年队的对手，将是龙泉市太平洋队的U18青年队。
龙国足协杯，和任何国家的国内杯赛一样，对大多数球队来说都是一项鸡肋赛事。
足协杯第一轮比赛，又不是半决赛，决赛，参加比赛的两支球队甚至都只是青年队，不说像样的成名大腕，连退役捞金的老国脚都没有一个。
今天没有电视转播，没有记者到现场，能够留下的视频资料，恐怕只有球队自己的工作人员用手机拍摄下的录像片段了。
更是鸡肋中的鸡肋。
为什么老爸和一直对自己颇为照顾的刘教练，一个上午都反复强调这是一场重要比赛，
问他为什么，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听到球队主教练说可惜队里没有什么真正的好苗子呢？
仔细翻找前世的记忆，也对这场2008年冬天的“重要”比赛的印象，甚至没有自己第一次在龙国乙级联赛出场深刻。
“今天大家都要好好表现，小李，你今天人盯人，死死盯住对面那个杨俊良，今天他肯定要拼了命的表现。”
杨俊良？
那不是前世，一年后担心被鹿阳挡道没法进国奥队，找人对鹿阳下黑脚的明日之星吗？
为什么这货今天一定要拼了命表现？
鹿阳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要离足球远远的，没想到冤家路窄，居然碰上了上辈子害的自己早早退役的罪魁祸首之一，再加上刚才老爸的一席话。。。。。。。
“大家注意，一定要保持阵型，不要随便传危险传球，拿到球如果找不到出球点，就往对方的身后开大脚，尽量找老白。小沈，中场就你能长传，注意多回撤接应后卫的传球。”
老白是港市青年队的主力前锋，也是鹿阳老大哥，其实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叫他老白是因为他真实年纪事实上已经超过了青年队的上限十八岁。
他为人豪迈，善于交朋友，但是因为实力不行，关系更不行，进不了一线队，
其实现在已经去外面找工作，在青年队基本处于摸鱼状态。
他看了眼在发呆的鹿阳，十分光棍地对教练建议：
“钱教练，我看还是多把球给小鹿吧，对面两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中卫，你瞅瞅我。”
他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肥肉，
“长传找我跟他们争头球，那不是白送球权吗？”
钱万山转头，看一眼鹿阳撇撇嘴，不屑道：
“小鹿是能拿得住球，可就他那球商，就算过了两个人又能怎么样，他又不会射门？一旦过不去，后场被断个球，直接送人家一个反击。长传找你，丢球权至少丢在对方半场，对方还得层层推进过来。小鹿，你今天千万不要瞎jb带，多回传，没人接应了就开大脚找老白，自己前叉抢第二点！明白了没有？”
鹿阳反应过来，球商低？
老钱，你一个龙国乙级联赛青年队教练，就这么评价我一个给欧冠决赛设计战术的人吗？
……
一墙之隔，客队更衣室，龙泉市太平洋队的明日之星杨俊良正和几个哥们吞云吐雾。
“良哥，你放心，待会我们都给你制造机会。”
“没想到，西班牙球探竟然会跑来看一场小小的足协杯比赛啊！”
“良哥，你家背景真牛逼啊！怎么请来的？”
有个小子不开眼，担心道：
“对面会不会有什么厉害人物啊？”
当时就有旁边的哥们开骂了：
“你小子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对面一个乙级队的青年队，能和我们龙国超级联赛青年队比吗？今天大家只有一个任务，尽量给良哥传球，让良哥来个帽子戏法，给西班牙球探留下好印象。”
“就是，良哥是什么人？十七岁就能在龙国超级联赛进球的天才球员啊！这么大个龙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明年肯定能入选国奥队！”
杨俊良把烟头掐灭，对着周围一拱手：
“行了，小马也是好心。各位兄弟，待会场上大家记得给我多传身后球。”
“好嘞！”
“放心，良哥，到了西班牙踢球，有机会可要带上我啊！”
……
下午15:58分，
鹿阳和老白一起站在中圈准备开球。
今天是个大晴天，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十一月的寒意。
为迎接比赛，草皮上浇了些水，踩起来刷刷作响。
鹿阳跺了跺脚，两条腿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种感觉，久违了。
深吸一口气，一种熟悉又陌生，国内通用运动场特有的，混杂着泥土和塑胶跑道的气味充斥鼻腔。
上一次参加正式比赛，已经是十年前……不，是一辈子前了啊。
第三章 冲
场上比赛开始了十分钟，皮球还没怎么离开港城市青年队的半场，
一场鹿阳眼中的鸡肋比赛，观众席上竟然坐了不少人，此时在一个光膀子大汉的带领下，喊起了口号：
“港市队，加油，港市队，防守！”
鹿阳老爸坐在看台前排对着鹿阳老妈低语：
“这个老刘，刚刚才整明白，原来今天是有个西班牙的大人物要来现场验货对面的一个年轻球星。搞得我们瞎紧张。”
“那怎么是瞎紧张呢，阳阳好好准备了，今天一鸣惊人直接被西班牙大人物看中不就出国了吗？我听你们说，这些球探都很少到龙国来。”
鹿阳老爸看一眼自己老婆，无语了：
“你这个有色眼镜也太过分了点吧，臭小子确实身体素质练得很好，不过他那球商，现在能在国内踢上正规比赛就不错了！”
“闭嘴！我看了儿子踢球十几年，能不知道他水平？他过人一茬一茬的，一看就比电视里那梅西强多了！”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我就指望臭小子今天能超常发挥，进一个球，明年开始能在港市青年队踢上主力。”
和他们相隔不远，体育中心的贵宾席看台上，一个高鼻深目，棕色头发的外国人身边围着几个龙国人，
其中领头的那个年轻人眉清目秀，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像放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搞得旁边的翻译都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
“塞鲁尔罗先生，从西班牙到龙国，时差调整得怎么样啊？”
“今天您来这一趟肯定不虚此行！我跟您说，今天一定要注意看蓝色球衣的九号，就是我之前吃饭跟你说过的杨，他可真是个天才！”
塞鲁尔罗，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负责考察远东区域年轻球员的球探，
此时眼睛半眯着，脑袋一点一点，正在犯困。
哎，如果不是面前这位章总的老爸和巴塞罗那俱乐部在商业上有些合作，自己也不必浪费时间在去霓虹国考察全国联赛前，特地跑到龙国这个足球荒漠来。
笑话，这里能有什么天才？
面前的章总还在喋喋不休用自己从来学不会的龙国语说着什么，塞鲁尔罗已经在中场时自己应该找什么借口先离开了。
看台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章总身后的一个中年人激动地喊道：
“漂亮！是杨俊良！”
杨俊良？
好像就是章总想推销给自己带回西班牙，巴塞罗那拉玛西亚青训营，踢两年球镀镀金的那个天才前锋杨。
他强打起精神，看了眼场内。
身穿蓝色球衣的九号球员，在点球点附近接到了自己中场球员的地面传球，用身体倚住贴身防守他的中后卫，一个漂亮的半转身，晃出角度直接射门。
球稍稍偏出了右门柱。
塞鲁尔罗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这个蓝色九号球员杨，看起来还是挺会利用自己的身体的，
如果他真的才17岁，看来章总倒也不是纯粹吹牛，这种水平的年轻球员，在这个年龄段的东亚球员里，的确算还可以的。
打个西班牙乙级联赛边缘轮换，倒还真是勉勉强强。
正好巴塞罗那B队去年把佩德罗，博扬等几位优秀的青年前锋都调到了一线队，很缺前锋。。。。。。
随着一声哨响，
红色球衣的球队开出了球门球，守门员选择短传给了右中后卫。
杨俊良飞快地冲上前逼抢，逼迫右中后卫把球回传给了左中中卫，
又不惜体力地跑向左中后卫，和身材较为瘦弱的红色左中后卫身体接触，导致对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勉强把球往前一捅。
塞鲁尔罗不由暗暗点头，看来杨是个工作投入和积极性很高的年轻球员，至少他不会像某些前锋一样，看着对方的后卫和后腰在眼前传球，这点和巴塞罗那的TIKI-TAKA倒是不谋而合。
而且身体确实不错，逼抢效果很好。
他正想着，杨俊良又冲向了接球的红色七号球员。
红色七号球员看起来身体比较单薄，而且好像有点被杨俊良的气势吓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球，而不是迎上前去接球，这样会造成自己处理球的时间更少，杨这下说不定就能把球断下来。。。。。。。
出乎他的意料，
红色七号非但没有丢球，甚至没有被抢得很狼狈，
而是轻巧地一个转身踩球动作，耍猴一样躲开了杨俊良的逼抢，一趟球，直接突破破了蓝色球衣的第一层防线。
这个动作和球感。。。。。
作为一个球探，他看比赛的维度和普通观众不一样，已经注意到了红色九号身材有点胖的前锋已经开始前插，红色六号正在向刚才过人的七号球员靠近，好像是想来接应。
之前红色方一直把球交给六号长传找九号球员，看来是他们教练制定的战术，这次。。。。。。
红色七号向自己的六号队友方向带了一步球，蓝方两个中场球员立刻反应过来向着六号球员移动。
出人意料的是红色七号外脚背直接做了个牛尾巴的花哨动作，晃过了蓝方的右边前卫，然后，
开始加速向着对方右中场直冲而去。
塞鲁尔罗忍不住摇摇头，刚刚抬起的一点兴趣顿时又被打了下去，毕竟是东亚的年轻球员啊，虽然技术看起来挺花哨的，但是球商太低了，表现欲又太强。
这个时候传个长传也比自己带合理啊。
果然蓝色右边后卫向蓝色右中场靠近，眼看就要一个配合关门，把红色七号的路线卡住，球断下来。
万万没想到，
红色七号竟然一个加速，直接从两个人中间的小小缝隙穿了过去，
塞鲁尔罗注意到蓝色右中场在红色七号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给了一个明显的身体接触，
结果身体明显单薄了一圈的红色七号在对抗之后，丝毫没有减速，没事人一样向着蓝方进去冲去，而看似强壮的的蓝色球衣右中场，却直接连滚带爬地翻倒在草皮上。
好强的身体对抗能力和平衡感！
突破了蓝方第二道防线的红色七号势如破竹，像一道赤红闪电一样几个踏步就冲到了蓝方禁区弧顶。
刚才领先了整整将近二十米同时启动，他的队友红色九号，竟然这时候也才跑到堪堪和他平行的位置。
好快的速度！
蓝色三号中后卫，此时一个人无助地面对红色七号，明显被他刚才连续定点爆破三个队友的残暴举动震住了。
完全不敢上抢，一直退到了禁区里点球点附近。
红色七号在高速奔跑中，脑袋一直抬着，四处观察队友和对手的位置，皮球明显一直游刃有余地控制在脚下，
这时稍微减速，调整了一下步点，直接在禁区外用右脚抽射！
塞鲁尔罗不由挺直了腰杆，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已经好久在看球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了。
球像炮弹一样飞出，几乎没有一丝下坠，直接从球门右上角飞进了球网！
他忍不住用西班牙语爆出了一句粗话：
“太他xxxxxx了！”
这个单刀赴会的进球太过震撼，以至于主场球迷全部陷入了沉默，直到鹿阳跑到场边手放到耳朵旁边做出侧耳倾听的庆祝动作，才反应过来。
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鹿阳妈妈又跳又叫，像个小姑娘一样对着旁边的球迷大喊：
“那是阳阳，我儿子，我儿子！”
鹿阳老爸张大了嘴巴：
“这真是我儿子吗？”
第四章 不普通的比赛
场边鹿阳刚刚把手放到耳边做庆祝姿势没两秒钟。
就被白壮壮庞大的身体一下扑倒在地。
队友们一个接一个冲上来叠罗汉：
“我的妈，你小子太牛逼了吧！”
“你这球是马拉多纳附体啊！”
“这球能吹一辈子！”
“肯定是足协杯这赛季最佳进球了吧！”
“牛逼！”
场边的几个教练也跑过来庆祝，等球员们都起来，青年队主教练钱万山紧紧拥抱住鹿阳，拍拍背：
“小鹿这球进得漂亮！但是，待会注意不要再乱带球了，多回传，注意保护性接应。”
旁边鹿阳的体能教练老刘心里看的直翻白眼，
刚才自从鹿阳开始带球，钱万山就在场边狂骂：
“摆脱了，传啊，开大脚啊！”
“什么你就xjb带？会不会踢球？”
“过了，好，别带了，等等小沈上来接应啊！”
“TMD怎么还带，这个小鹿，真是TMD没脑子，早早长传不就完了吗？”
“好家伙，这也能过去？今天运气不错啊！”
“好球，冲，老白空了，传啊你倒是！”
“是不是没长眼睛！视野呢？球商呢？”
“哎呀，这小鹿，真是脑袋以下世界级，这么大空挡不会传球啊！”
“人家后卫都回防到位了，别带了，回传吧，重新组织一下！”
“你TM起脚射门了，你TM会。。。。。。。好球好球！牛逼！”
现在这变脸速度，球迷也没你快啊！
鹿阳连连答应，等老钱和其他球员都散开了，
拉住自己的两个发小，老白和小沈低声吩咐：
“老白，待会你多往对面左中卫和左边后卫中间的空当跑，帮我带走防守人。小沈你拿到球就找我，如果对方专门盯我不让我接球，我会往他们右后卫后面跑，他们右后卫速度很慢，如果球没有被第一时间拦截下来基本都是我的。今天我们哥三个把进球助攻都刷一刷。”
老白被鹿阳逗得绷不住了，直乐：
“阳子，几个菜啊？喝成这样？还多刷几个进球助攻，对面可是在今年刚结束的乙级联赛排名第二，明年就要升级到龙国甲级联赛的球队。就我们这几个臭鱼烂虾，连打个企业队如果别人请外援赢了都费劲，怎么跟人家比啊？差着三四个级别呢，你不会进了个运气球，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球王了吧?”
鹿阳没有笑，一脸认真：
“白哥，你也不想自己整个职业生涯都没在正式比赛进过球吧？今天可是足协杯比赛，比我们平时踢得那些企业组织的比赛规格不知道高哪里去了，你不想进个球？”
老白愣了一下，两只蒲扇大手一拍：
“行，就听你的！”
小沈名叫沈文聪，和鹿阳，白壮壮都是凤凰市人，从小一起踢球长大，
他技术特别好，在港城市青年队里是有名的靠脑子踢球的球员，此刻若有所思地看着鹿阳：
“阳子今天好有脑子，也注意到对面2号右后卫速度很慢了？你以前都是埋着头冲冲冲，很少观察对位球员的。”
鹿阳白他一眼：
“别废话，待会儿就把球往对方右路空挡里传。”
沈文聪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扶眼镜，才发现今天踢球戴的是隐形眼镜，尴尬地收回手，冷静分析：
“我赛前看了资料，对面的三号右中卫是今年龙国乙级联赛的最佳阵容后卫，实力强，经验很丰富，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刚才你拿着球用速度冲击他，他作为一个大个子中后卫，在那种情况下一对一比较尴尬。如果是接长传，他肯定会在你接球的时候给你身体对抗，就像前几次我长传找老白那样，很容易球权就丢了。”
鹿阳一拍他肩膀：
“你尽管传，接不到算我的。”
球场另一边，身穿蓝色三号球衣的龙泉市太平洋队队长张子豪在拍着手，给自己的队友们鼓劲：
“哥几个都打起精神来！丢了一个球而已，不要垂头丧气的！”
他见队友们还是一副大受震惊，失魂落魄的样子，提高了声音，特意拍了拍刚才被过的右中场肩膀：
“小旭，振作点！刚才那个七号走狗屎运了而已，你想想，他要是老能这么千里走单骑，还会待在港市青年队这种地方吗？我们可是今年乙级联赛的冠军！接下来的比赛你位置前提一点，贴着他不让他随便起速，我在后面帮你补位，你放心。”
又指了指杨俊良：
“如果断下球，就尽量直接地面球找良仔，今天我们要赢比赛，也要帮良仔好好露个脸。”
杨俊良点点头，拍拍自己的胸口：
“兄弟们，有球找不到接应点就尽管往他们防线前面传，他们那两个中卫连我们青年队的都不如。”
……
一声哨响，杨俊良站在中线把球回传张子豪，比赛重新开始。
龙泉市太平洋队三传两倒，很快再次把球渗透到了港城市青年队的30米防守区域。
杨俊良看准机会，跑到港市青年队左中卫和左边后卫之间的肋部空当。
龙泉队的中场正好摆脱了港市青年队防守球员的纠缠，面对球门，一个舒服的快速地面球传了过来。
杨俊良稳稳接住球从容转身，对方的左边后卫这个时候才穿着粗气贴上来干扰，
他注意到这位左后卫已经提前交出中心，向着自己身体左侧扑来，心里暗笑对方业余，
作势往左边拨球假装要向左侧突破，然后突然向右一趟，对方果然扑了个空直接一个狗啃泥摔倒在草皮上。
杨俊良甩掉这名左后卫，直接高速带球右禁区角，
作为一个左撇子，这里是他最舒服的处理球区域。
可以回传给已经跑上来接应的中场队友，和他打个二过一配合，
可以继续下底，
可以直接传中，
可以进一步内切到对方禁区内挑战中后卫，直接寻找射门机会。
不过，这几个选择都不够惊艳。
因为他知道今天，这场比赛可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赛，
看台上有一位西班牙豪门俱乐部巴塞罗那的高级球探，专门来到港市考察这场足协杯的比赛。
第五章 量身定制的舞台
杨俊良出身一个龙国的足球世家，爸爸就是以前龙国国字号青年队的队员，
他比其他人更明白这样的机会有多么难得。
足球作为现在的世界第一大运动，足球经纪人和豪门球探们几乎遍布全世界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在寻找着下一个C罗，下一个梅西。
不用说欧洲的各个级别联赛和青年联赛。
饱受战乱的非洲国家；天堂太远，漂亮太近，受各种黑恶势力影响，社会混乱的拉美国家；甚至同为足球荒漠的东亚另外两个国家太极国和霓虹国；
一场像样的青少年联赛，都能够吸引三四个欧洲豪门的球探现场考察。
但龙国的丙级联赛，乙级联赛，甚至甲级联赛。
一年下来都不会有几场比赛，有欧洲顶级联赛俱乐部的球探或者经纪人专门来考察。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比赛没有参考价值。
一个职业球员，
即使他们在欧洲顶级联赛里看起来再荒腔走板，连球都停不好，空门射不进，莫名其妙送乌龙。
但能够参加欧洲顶级联赛，把踢球当成一个挣钱，挣大钱的正经职业，
就意味着他们已经经过了层层的筛选和淘汰，在10岁，13岁，16岁，18岁，23岁每个年龄梯队里，都是万中取一的足球天才。
前世在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天天上演纱布miss，为除了曼城球迷的所有球迷带来无数快乐的斯特林斯宝，其实是一百万个球员里才能出一个的超级天才。
如果来到龙国超级联赛，肯定是大腿中的大腿，巨星中的巨星。
所以，观看一场龙国乙级联赛，对这些旨在挖掘能够踢上顶级联赛的球员的经纪人和球探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即使在龙国乙级联赛踢出花来，一个赛季打进30个进球，去了西班牙，意大利，英格兰第二级别，甚至第三级别的联赛，很可能连饮水机都看不上。
这位巴塞罗那俱乐部远东球探网络的负责人，塞鲁尔罗先生能够赏脸，千里迢迢跑到港市这个龙国都算不上一线城市的小城，还是靠了章总的面子。
今天这场足协杯的小小比赛，可以算是为他量身定制的舞台！
而今天自己的发挥——到现在为止，甚至没有对面的七号，那个无名小卒亮眼。
他观察了一下对方守门员的站位，发现守门员整个人站在近角门柱处，明显摆出一副封近角，远角你能踢进就给你了的态度。
于是决定在禁区角这个位置起脚射门，直接兜一个弧线，把球踢进对方球门的远角，这样进球程度的精彩，也丝毫不亚于刚才那个红色七号的长途奔袭了。
决心已定，他瞄了一下球门，小碎步调整了一下步点，右脚稳稳落在皮球侧后方支撑，左腿摆开，张弓搭箭正要出脚。
一个红色身影突然闪过，眼前的球瞬间消失，
身体还被那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杨俊良原来就单脚支撑，直接失去平衡
和刚才对方的左边后卫一样摔倒在地，脸和草皮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摔得眼冒金星。
他狼狈地连滚带爬，转头看向那个拿着球向着己方禁区狂奔的背影，
MD，又是那个红色七号！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爬起身来，向着红色的七号的身后拔腿就追，
这下也顾不得什么阵型和体力了，就想着要给对方来个狠的，出一口恶气！
视野范围里，红色的7号球衣飘飘，
先是一个轻巧的变向晃过了自己上抢的边前卫队友，又一个趟球加速，直接人球分过把右中场过了个干干净净。
杨俊良越过被晃过的两名队友，才惊觉到，自己的视野范围里，竟然只剩下了四个队友，球队的四个后卫，
锋线和中场两道防线又一次被红色7号一下冲破，
而自己全力加速跑了将近二十米，和他之间的距离，竟然不但一点都没拉近，反而还远了几个身位！
要知道这个红色7号不但带着球，甚至还做了多次变向和假动作，过了两个人！
杨俊良简直有种荒谬的感觉，这是一支青年队球员该有的水平吗？
他听见队长张子豪正在大声指挥球队的左边后卫：
“亮仔，上抢，上抢！”
左边后卫亮仔听了他的指挥，谨慎地上前两步，
和红色7号之间保持一个半身位的距离，侧着身子不停后退，确保自己有时间反应，等自己的队友回防支援。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红色7号的爆发力，
相隔一个多身位，红色七号先减速，然后突然爆发，
直接在自己半场左路向着球场中间禁区弧顶暴力一趟，
原本十分安全的防守距离，在亮仔完全来不及反应的速率下，瞬间归零。
亮仔下意识的把身体靠上去，想给对方来点对抗，再不济也能用黄牌换个战术犯规，
然而他和右中场波仔一样，被红色7号用肩膀一个对抗，直接顶翻在地，只能眼睁睁目送对方向着队长张子豪冲去。
经过刚才亮仔这一次上抢迟缓，一路冲刺的杨俊良总算是接近了鹿阳，左中卫看鹿阳这么凶残的连续过人，也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过来帮忙。
队长张子豪见到左中卫过来补位，又看到杨俊良已经跑到鹿阳左后方，自己上前两步堵住鹿阳的右脚方向，
就在杨俊良要从背后赶上鹿阳的时候，鹿阳在张子豪面前一个花哨的牛尾巴动作，用极快的速度右脚外脚背带球虚晃，再用右脚脚尖把球勾向张子豪左侧，
张子豪忌惮他的爆发力，和刚才那脚漂亮的右脚远射，身体还是向右后方退了一小步，让出了左边的空当，
鹿阳直接左脚一趟，从他左侧的空间穿过，进入禁区左侧。
张子豪迅速反应过来，继续上前保持自己身体隔在鹿阳和球门之间，虽然已经被鹿阳摆脱了半个多身位，但至少封堵住他的右脚，防止他内切用右脚射门。
杨俊良已经跑到鹿阳的正后方，看到队长这样选择，不由暗暗叫好。
这个鹿阳看起来才十六七岁，这个年纪的球员大多数都是天残脚，也就是只有一只脚会踢球——他自己这种18岁以下国青队主力球员，右脚都不能做出传中，长传，射门等比较需要发力的动作。
队长堵住他右脚向球门的方向，只要他稍微犹豫停下来，没了速度，
自己和队长合围，他要么选择回传，要么退出禁区到边路找到更大的空间再突破，
这次对方的进攻威胁也就被化解了。
然而，鹿阳既没有减速等队友上来接应，也没有再用右脚带球尝试内切，
而是左脚带球向着外线冲，和张子豪之间拉开了整整一个身位的距离。
在小禁区线附近，左脚从容地一搓，传出一记过顶球。
杨俊良心里咯噔一下，
禁区另外一边刚刚要来协防的左中卫也本能地感觉不妙，连忙后退中勉强起跳，想要把这个传中破坏出底线。
然而球的力度给的恰到好处，划出一道抛物线，正好从他的头顶飞过。
杨俊良转头向着球门远门柱看去，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身子已经纵身一跃，把球撞进了球网。
正是从鹿阳把杨俊良球断下来那一刻开始，就埋头不管其他，一心冲刺跑位的白壮壮！
第六章 球探报告
2:0！
主场观众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台上甚至有几位穿着蓝色港市队球衣的大叔载歌载舞起来。
几个年轻人围住鹿阳老爸和老妈，又蹦又跳：
“太牛了啊！”
“他是鹿阳没错吧，上次来看球他没这么厉害啊！”
“比赛结束，您能不能帮我找他要一个签名啊！”
鹿阳老妈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答应：
“没问题，没问题，你们待会在球场五号入口那里等我，我找他签完给你们送过去。”
鹿阳老爸鹿天霖看到老婆整个人都年轻了两岁，心里全是欣慰。
臭小子以前只会闷头带带带，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开窍了，这视野和射门，真有点球星的意思了。
只是鹿阳踢成这样，鹿天霖心里反而患得患失起来，
本来他觉得自己儿子，也就是踢个龙国乙级联赛的水平，一直支持他只是一个父亲单纯地支持自己的儿子追求梦想。
但是儿子现在在足协杯踢出这种水平，是不是意味着他真能踢龙国超级联赛了？
而且，今天那个据说要到现场的西班牙大人物，到底会不会看上臭小子？
待会比赛结束，是不是找老刘带臭小子去见见那位大人物套个词？
如果顺利，是不是接下来一家人要去西班牙生活了？
可是，这毕竟只是龙国乙级联赛级别的对抗，臭小子当年七八岁的时候，在小区野球场也是这么过人，到了青年队马上拉胯到连场都上不了了。
真到了西班牙，或者英格兰，到底能不能踢上比赛？
他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连比赛都没注意看了，
身边突然传出一阵更加猛烈的欢呼声，
鹿天霖猛然一抬头，才发现球场上方大显示屏上的比分已经变成了3:0。
旁边几个小年轻嘴里只剩下发泄式的吼叫，和不由自主的粗话：
“卧槽！”
“这TMD！”
“这NM呀，他是梅西吗？”
“放NMD屁，明明是C罗！”
鹿天霖连忙问自家老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鹿阳老妈王丽娟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回答道：
“阳阳刚才在自己球队半场底线断了那个9号的球，一路带球过了好多人，最后把守门员都过了直接把球带进对方大门了！”
“两次个人带球长途奔袭进球，其中一次在己方底线断球后连过五人（包括对方门将），狂奔一百多米后动作丝毫没有变形。”
“半场打进四球，送出两次助攻。触球20次，丢球0次。尝试过人8次，成功过人8次。尝试传球14次，传球成功10次，传球成功率71.4%。中场休息后被换下，暂时无法观察体能如何。”
巴塞罗安俱乐部球探系统远东负责人弗朗西斯科.塞鲁尔罗，在笔记本上写着。
“哔，哔，哔————”
场上裁判总算结束了磨磨唧唧的加时，吹响了两短一长，表示比赛结束的哨声。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那个章总和跟着他的一群随从们在中场休息后不久就都已经离开，现在只有一个翻译跟着自己，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现在可没兴趣听他们继续推荐那个叫杨的蓝色9号。
塞鲁尔罗低下头，继续写下自己的球探报告：
“身体素质出色，惊人的爆发力和身体控制能力，在龙国青年联赛水平之下，表现出了碾压所有竞争对手的球感和身体对抗能力。”
“盘带高手，能做出防守者意想不到的动作，让他非常难于被一对一防守。”
“优秀的视野，总是抬着头踢球，让他能在被多人防守时找到空当中的队友，增加了他持球的威胁。”
“出色的终结能力，左右脚都能打出力量和角度兼具的射门。”
“球商略低，不能在球场上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想了想，把最后一条划掉，改为：
“球商中等，不能在球场上做出聪明的决定。”
紧接着在下一行写下自己的最终结论：
“今年才17岁，目前已经具备在西班牙乙级联赛首发的实力，潜力巨大，有可能成为世界级球星。是一笔风险小收益大的投资，建议球队签下这名球员。”
写完球探报告，他转头问翻译：
“翻译先生，你能带我去一下主队和客队的更衣室吗？”
球场观众席上正被一阵阵欢呼的声浪掩盖，翻译指着耳朵，扯着喉咙塞鲁尔罗吼道：
“塞鲁尔罗先生，我听不清！”
塞鲁尔罗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球迷们已经聚集到了自己上方的区域，汇成一片红色的湖泊，拼命挥舞着手中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皮包，有球衣，有旗帜，连唱带跳：
“港市队，前进！港市队，胜利！”
“港市队，前进！港市队，胜利！”
主队更衣室里人声鼎沸，球员们各个光着膀子，勾肩搭背，连蹦带跳唱着队歌。
8:1！
赛后领队告诉球员们，这场比赛刷新了港市队历史上在职业比赛中最大比分差记录！
老白招呼队友们：
“哥几个，待会都慢点走啊，球迷协会的秘书刚才给我发短信，今天球迷协会已经在阳子家的餐厅包场了，今天大家和球迷们去阳子家餐厅撸个串，庆祝一下。”
众人轰然应诺：
“好！”
“走，走，多吃点，给阳子家的餐厅创造点业绩。”
“哈哈哈哈哈，能不能带对象啊？”
老白一瞪眼：
“有点数行不行，人家球迷买单你还带对象，要带你自己买单啊！”
鹿阳拍了拍那哥们：
“没事，想带家属的都带，今天兄弟们的家属，我请我老爸买单！”
“阳子牛逼！”
“阳子霸气！”
“阳子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滚蛋！”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沈文聪站在门口，顺手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是龙泉市太平洋队的队长张子豪。
沈文聪顿时警惕地把门关上只留一条缝。
他可没忘记，刚才这位今年龙国乙级联赛的最佳后卫，被鹿阳上半场突得怀疑人生，中场哨响之后直接哭着回了更衣室，
现在比赛结束了找到主队更衣室来，能有什么好事，多半是来找阳子麻烦的。
第七章 自来熟
张子豪好像也知道沈文聪的顾虑，双手举起示意自己绝无恶意：
“我是来恭喜你们晋级的，你们今天真的踢得真好，恭喜。”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文聪见他一脸诚恳，身后又没有带一个人，而自己这边更衣室连主力加板凳有将近20个人。
就算起了冲突，吃亏的也绝对不会是阳子。
后退一步，让开了大门，张子豪顺势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件自己的蓝色3号球衣，径直走到了鹿阳面前：
“你今天把我爆了，心服口服，交换一下球衣吧。”
被爆得哭了鼻子，还上门交换球衣，这是什么操作？
鹿阳却一点也不吃惊，前世这位张子豪，十年后也混成了龙国国家队的主力中后卫。
场上场下都是职业的典范，堪称是一片污浊的龙国足球界里，少有的一股清流了。
他上前和张子豪握手拥抱了一下，拿过对方的球衣，又递上自己的：
“加油！”
……
经过了张子豪这个小插曲，港市青年队的球员们抓紧时间洗澡换好衣服，骑电动车的骑电动车，坐公交车的坐公交车，齐齐出发向着东桥口，鹿阳家餐厅前进。
小沈在老白的带领下死皮赖脸地蹭上了鹿阳家的面包车，和鹿阳三个人一起挤在后座。
一路上老白电话打个没完：
“梁哥，看新闻了吗，牛逼不？对啊，8：1，我还进了两个球，哈哈哈哈，一般一般。我就不用写了，马上退役的人了都。你写文章注意提一下我兄弟阳子就行，就那个连续上演两个马拉多纳式进球的小年轻啊。啊，你想专访？那我得问问我这兄弟有没有时间，你先把文章写了，什么天神下凡，力挽狂澜，微微一笑已经赢得主教练信任，怎么夸张怎么来。。。。。。。”
“张叔，你们今年从乙级联赛升级了，队里缺不缺前锋啊？我看你们现在用得那小王，他不太行啊，能踢的了吗？嗨！我哪踢得了乙级联赛啊，自己什么水平，自己能没点B数？你以为我毛遂自荐？我还要脸！我是在跟你说我们队里有个小兄弟，贼牛逼！哎，你真的别不信，注意看看今天的足球新闻公众号，看完了上我们港市青年队的官网看看视频，到时候可别求着我给你介绍！”
老白总算放下了电话，车已经到了东桥口鹿家开的小餐厅门外。
驾驶座上的鹿天霖转过头探出半个身子，对着他一脸感激连连拱手，他摸摸自己的大脑袋：
“嗨，鹿叔，别这么看着我，我算是看明白啦，我们这波人里，也就阳子有那个天赋踢出来。我踢了十年球了才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如果能看阳子踢出来，某种程度上啊，就跟我自己踢出来了一样。”
鹿天霖听他这话更加感动，自己家这臭小子，球能不能踢出来另说，靠踢球倒还真是交了几个好朋友。
鹿家烧烤在东桥口的一个校区路口，这里人流不错，平时到了晚上生意就很好。
店面有五十多平方米，还在外面搭了一个能摆十几章桌子的摊子。
几个人下了车，鹿阳爸妈到厨房去忙活去了。
三个发小先在烧烤店外面摆的十几张桌子里随便找了一张坐下。
白壮壮非常自来熟地到店里的冰柜里给自己拿了一罐冰啤酒，却给两个发小一人递上一瓶矿泉水：
“别羡慕哥啊，哥是要退役的人，你们俩还有奔头，现在可不能烟酒不离身！”
沈文聪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摸着自己下巴给老白泼了一盆冷水：
“白哥，我觉得你刚才那一通操作全是白费功夫。”
老白顿时瞪大了眼睛，唾沫横飞：
“小沈，你小子是不是嫉妒阳子，觉得哥没帮你向朋友们打招呼？咱们都是踢了十几年球的人了，心里都明白足球这玩意做不得假，你那水平哪里踢得了乙级联赛啊！”
沈文聪顿时涨红了脸，哪还有半点平时智珠在握的模样，大声反驳：
“白胖子，你不要胡说八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怎么会嫉妒阳子！我是说你格局太TM小了，阳子根本就不需要你那些安排！”
老白这下更不服了，他用手指指着沈文聪：
“不需要我这些安排？为什么？你说，你倒是说出个道理来我听一听！”
“因为阳子大概率马上就去欧洲踢球了！”
“啊？这。。。。。。”
不但老白，连鹿阳听到沈文聪这么肯定自己要去欧洲踢球也不由愣住了。
一个球员的水平高低，是很难通过一场比赛判断的，尤其参考对象只是一直龙国乙级联赛球队。
鹿阳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能在欧洲顶级联赛的球队打主力，是因为他有前世整整十年的职业足球从业经历，
小沈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居然能这么确信，真不愧是前世搞餐饮连锁加盟店，三十岁就财务自由的人啊！
这脑子真不是一般人能长出来的。
没错，鹿阳之所以重生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踢球，要拉着老爸去搞餐饮连锁加盟店。
就是因为沈文聪在前世从港市青年队退下来之后，自己白手起家和他姐姐一起创业搞加盟店，短短十年就发家致富，成为了身家亿万的新贵族！
自己这两个发小，
一个精明，一个耿直，
一个对事情的理解超出常人，一个特别擅长和人打交道。
还真的都是人才啊！
老白还在和小沈争论鹿阳的实力，到底有没有去欧洲踢球的可能。
烧烤店又来人了，五个二十多岁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到鹿阳他们另外一边的桌子上坐下。
为首的那个听见沈文聪和白壮壮的争执，主动走过来搭话：
“你们是在说刚刚在体育中心上演大四喜的那个鹿阳吗？诶？你不就是鹿阳吗？”
他直接一屁股在鹿阳他们三个人对面坐下，招呼自己的同伴：
“快到这桌来，鹿阳就在这里呢！他们也在讨论鹿阳有没有实力去欧洲比赛！”
发小三人齐齐一愣，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
第八章 章少
老白露出社会的笑容：
“嗨，您是港市队的球迷对吧？我们几个队友随便胡扯YY一下，你可不要当真。”
这年轻人身材矮小，大概也就一米六出头，体格却十分壮实。
他完全没在听老白说什么话，呼朋引伴很快把他的几个同伴全部喊道了鹿阳这桌。
五个人像参观大熊猫一样围着鹿阳，左看看，右看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你就是鹿阳啊，真人看起来有点帅啊！”
“今天两个一条龙过人进球，太牛x了！”
“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领头的矮小年轻人自我介绍：
“我们都是附近港市大学的学生，我叫孙立群，是港市大学足球协会的会长，我也是踢前锋的。”
鹿阳跟他握握手：
“你好，谢谢你们今天到现场支持球队！”
孙立群虽然年纪很轻，看起来却十分老练的模样：
“好说好说，”
突然话锋一转，
“我刚才在港市队官网上查了你的资料，你今年是才16岁对吧？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快就考虑去国外踢球，你这个年纪最重要的是打上比赛。以你现在的实力虽然在国内青年队里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但是去了欧罗巴恐怕连他们青年队看饮水机的都不如。枯坐板凳几年，很可能就废了啊！你还是应该在国内青年级别的联赛历练一年，然后再上到龙国的乙级队和甲级队练级两年，最后到龙国超级联赛再踢一年。我跟你说，到了龙国超级联赛这个级别，欧洲豪门就都会派球探来看球了，你只要有一年高光表现，去葡萄牙超级联赛，乌克兰超级联赛，西班牙乙级联赛，英冠联赛的保级队踢个主力肯定没问题了。这样一步一个脚印，你才不会直接就要和真正的天才竞争，把信心给踢没了。。。。。。。”
沈文聪听他说到一半就不耐烦了，正好刚才和老白吵了几句嘴，又被误会是嫉妒，心里一肚子火，直接打断道：
“哪里来的懂球帝，你自己踢过球吗？在龙国的乙级联赛甲级联赛还练级？你知道龙国国内什么环境，踢个两年怕是人都废了好不好！真是外行吃饱了没事干，关公门口耍大刀！”
孙立群被他一怼，脸色马上涨红了，他对着鹿阳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我说这些都是有事实依据的，从今年开始算，前两年年有4个中国足球的希望之星出国刘洋，有的还进入了顶级豪门曼彻斯特联队的青训营，这4个人最后没有一个踢出来的。你能踢成这样，肯定初中就辍学了吧？出国在外，语言关就不通，生活适应不了，训练和比赛都要受影响。而且，你踢了一场好球就飘了，以为自己能去欧洲踢球了？我劝你脚踏实地一点吧，如果你今天的发挥就是平时水准的话，你也不会在港市青年队都一直打不上主力了。”
“没错！”
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孙立群的侃侃而谈，几人循声望去，一个西服革履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桌边。
他的身后乌泱泱围着一群人，
鹿阳细心一看，好家伙，自己的主教练钱万山，
刚才来和鹿阳交换球衣的张子豪，
还有鹿阳前十字韧带撕裂的罪魁祸首之一，龙泉市太平洋队的明日之星杨俊良，
全在人群里。
跟着孙立群一起来的几个年轻球迷中，两个女孩顿时欢呼一声，小步跑上前去，
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钱包和港市球衣要杨俊良签名。
老白看得直翻白眼，小声对两个发小嘀咕：
“哪里来的伪球迷，自己家乡的球星不支持，跑去追着这个小白脸签名！”
小沈倒是看得透彻：
“白哥你别酸啦。这个杨俊良上过第五台新闻的。家里肯定有背景，又有热度，肯定比较招球迷喜欢。普通球迷又不会看整场比赛，就看个集锦，能被宣传成明日之星，那集锦剪辑出来看起来跟球王似的，有几个迷妹也很正常嘛。竞技体育还是实力说话，等阳仔在欧洲打出名头来，追他的迷妹比这不知道要多几倍。”
鹿阳听着两人谈话，眼睛却在观察领头的年轻人。
他身穿一身合体的西服，长相颇有几分帅气，但是眼睛老是瞪得挺大，表情怪怪的，让人有一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鹿阳越看这张脸越觉得熟悉，猛然一拍大腿：
“你是章。。。。。。。”
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递上一张名片，
鹿阳接过一看，上面没有任何公司信息和职位抬头，只有三个镶金的隶书大字：
章康详。
“看来小鹿是认出了我，没错，鄙人姓章，现在刚刚从漂亮国沃尔顿商学院毕业，正在帮家父打理体育方面的生意。”
这位可是在前世鼎鼎有名的富二代（本文龙国国内部分的人物皆为虚构，如果各位读者朋友觉得年龄对不上，那就对了。现实中并无此人物，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家族不但在国内拥有一家可以争夺龙国超级联赛冠军的顶级俱乐部，十年后还成为了意呆利顶级豪门蓝黑军团的掌舵人。
章康祥身后一个挺着巨大啤酒肚，把身上白色T恤顶出一个大弧度，不看长相以为是孕妇的中年男人，
看鹿阳一直盯着章康祥看，好半天没反应，以为他不知道章康祥的来头，生怕他说出什么话让章公子下不来台，提醒道：
“小伙子紧张了？这位是章式集团的少东家，章式体育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章少。”
章康祥自我感觉良好，完全没有想到鹿阳有认不出来自己的可能性，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伸出手：
“哈哈哈，没事没事。毕竟我们章式集团一向为龙国公民和龙国球迷谋福利，现在提到我们章式集团，国内老百姓都是满满的敬畏。小鹿一个小伙子，突然见到真人，紧张也是很正常的嘛。”
鹿阳和他握了握手，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久仰章少大名了，章式集团的总部不是在建业吗，章少怎么今天到港市来了？”
章康祥伸出手指点着鹿阳：
“我啊，今天是专门为你而来的。”
“为我？”
第九章 威胁
“没错，刚才这位球迷说的好啊！小鹿，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参加比赛，至于什么登陆欧洲，那是以后的事情。”
鹿阳心里大概知道对方突然跑来鹿家烧烤店是为什么了，试探性地问道：
“章总的意思是？”
“我刚才听钱教练说，你不是走体校系统踢出来的，所以现在和港市青年队签的还是业余球员合同吧？看你的资料今年已经16岁了，还没有拿到一份稳定的职业球员合同，这怎么行？”
章康祥一伸手，从背后那个孕妇一样的胖子手里接过一沓打印好的A4纸，递给鹿阳：
“这是我们建业章氏集团队的合同，你签个字，就能拿每个月一万元的月薪。”
鹿阳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章公子多半是看了今天自己的比赛，来捡港市青年队的漏来了。
一个月一万元，在2008年龙国的青年足球队里，倒也算得上是诚意满满的价格了，
拿过合同仔细一看，合同期限2008——2018年，
非不可抵抗力，双方无权提前解除合同，
违约金4亿龙国币。
好家伙，这是打算童工合同用一辈子的意思了？
十年工资总共120万，老爸起早贪黑开餐厅挣钱，从小送鹿阳去各种足球学校和培训班，花的钱都是这个数目的三倍以上。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把合同还给章公子：
“章少，不好意思，我还是想先试试能不能参加欧洲球队的试训。”
章少被他当场拒绝，脸上顿时晴转多云：
“你考虑清楚了，我们章氏集团可不会随便对球员发出邀请，你拒绝了这次机会，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欧洲球队的球探和经纪人哪里会到国内看比赛，你又通过什么渠道联系欧洲经纪人？”
白T恤胖子帮腔道：
“年轻人，不要踢了一场比赛就飘起来，去年三个年轻球员出去留洋，其中两个是我们运作的。章少如果打个招呼，你觉得还会有欧洲球队给你机会吗？”
鹿阳这下干脆不装了，哈哈大笑直接开怼：
“错过这次机会就没有下次，一生只有一次加盟的机会？章少你是不是以为建业章氏集团队是皇家马德里啊？还有这位大叔，章少发句话欧洲球队就都听他的，认真的吗？章少现在发句话，建业章氏队听不听他的，我都要打个问号呀！”
章少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指着鹿阳的手都在发抖，他身后的杨俊良连忙拍马屁：
“鹿阳，你真是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章少今天特地邀请了西班牙豪门巴塞罗那俱乐部的首席球探来现场，就是为了给我们这些年轻球员表现的机会。你既然这么狂，看不上章少，那首席球探先生如果邀请你去试训，你可别答应啊！”
“哐当！”
一声瓷盘碎裂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转头一看，原来是鹿天霖正端着盘子出来上菜，被杨俊良这一番话惊得手一抖，把盘子掉在了地上，白色的瓷片溅了一地：
“那个西班牙球探是章少请来的，还能有试训的机会？”
鹿天霖快走两步，走到章少一群人面前，连连鞠躬：
“章少，孩子还小，不懂事，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又一把抓过鹿阳：
“臭小子，还不给章少道歉？”
老白和小沈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港市大学足球协会主席孙立群，刚才被小沈挂上懂球帝标签，憋了一肚子火，这时候顿时找到了出气筒，嘲笑道：
“我就说吧，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现在国内练级两年，再考虑别的。欧洲球队哪里是那么容易去的，你初中都没毕业吧？龙国话都讲不好，更不用说外语了，到哪里去找关系让欧洲顶级联赛的球探来看你踢得怎么样？更别说了，我刚才就说了，你现在这水平，在欧洲踢得了球吗？踢不了，没那个能力知道不？”
鹿阳简直哭笑不得，这些国内从业者和爱好者们，恐怕从来没跟欧洲顶级俱乐部的员工打过交道，居然指点起自己一个前世在两家豪门一线队混迹了超过十年的老油条来了。
还有这个杨俊良，故意用话挤兑自己，想让自己承诺不参加西班牙球探组织的试训，
冷静一点想，如果那位西班牙球探看中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他难道不是应该嘲笑自己不自量力吗？
也是，虽然不知道是西班牙哪家俱乐部的球探，但凡有点专业素养，认真看了今天这场比赛，应该就要主动对自己伸出橄榄枝了。
这也是鹿阳面对章康祥这么有底气的原因——足球毕竟是个竞技项目，在高度商业化和竞争激烈的欧洲足坛，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龙国足球界这样的潜规则和私人关系导致的利益交换，
但只要你竞技水平达到一定程度，什么人情因素，语言因素，在一家正常的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里全都不算个事。
难道现在有个贝利或者马拉多纳重生，想参加英超比赛，曼联和利物浦还会先让他学好英语，再让他找好巴西国内的关系打招呼才能签合同转会？
章公子打个招呼就能直接把鹿阳在欧洲俱乐部封杀，这种鬼话也只能糊弄一下圈外人。
小章一个豪门公子哥，大冷天不好好在建业待着过冬，跑到港城来，还专门跑到鹿家烧烤店这么个路边店，只为了招募自己一个还没打出来的青训球员。
就已经说明了他自己在章氏集团内部都没什么话语权。
也对，仔细想想前世看过的资料，他应该是今年年中才从漂亮国毕业回国的，就算是太子爷，寸功未力，底下人也不是吃素啊。
难怪要大老远跑到港市来挖掘人才，原来是急着做出点成绩啊。。。。。。。
他搂着鹿天霖肩膀，给他个安心的眼神，笑道：
“既然章公子这么手眼通天，那就尽管通过各种渠道向欧洲俱乐部通告封杀我，我迫不及待想看看章公子的封杀令到底有多大威风了。”
章康祥脸色由猪肝色转黑，脸上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指着鹿阳：
“好好好，你等着看吧，反正这次巴塞罗那可能会安排的试训，肯定没你的份！”
白T恤胖子一愣，一双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阴恻恻地补充威胁道：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去欧洲踢球，你是那块料吗？出不了国，你最好直接退役吧，要不然，我怕你留在在国内踢两年球，以后走不了路。”
第十章 新仇旧恨
鹿阳身子一颤，
踢两年球，以后走不了路？
这不正是自己上辈子的真实遭遇吗？
这个白T恤胖子的意思是，要找人废了自己？
他看了眼章公子身边几个人的站位，上辈子被自己挡了进国奥队的，最终找人废掉自己的受益者杨俊良，正站在白T恤胖子的旁边。
他不由脱口而出：
“你叫什么名字，和你旁边这个刚才比赛被我断了好几次球的菜鸟什么关系？”
白T恤胖子肥腻的胖脸上一双三角眼里冒出凶光：
“小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叫杨欢。是你嘴里这个菜鸟的爸爸。”
鹿阳死死盯着这个名叫杨欢的胖子，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肥脸。
上辈子大伤之后，整整两年时间要靠拄着拐杖才能走路的痛苦。
为了治伤，跑遍了欧洲各个医疗发达的国家，背井离乡的孤独。
花光了所有积蓄，一家人挤在德国汉堡的一间破旧公寓用不起暖气的窘迫。
最重要的是那一段理想破灭的灰暗日子里，内心的绝望。
上辈子，鹿阳不但没有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把本该可以安度晚年的父母一起拖进了贫困的深渊。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毁了鹿阳一家人幸福的王八蛋竟然自己跳出来了。
正好，新仇旧怨一起算个清楚！
大概是鹿阳充满仇恨和恶意的目光太过吓人，杨欢和杨俊良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港市青年队的主教练钱万山出来打圆场劝道：
“小鹿啊，你不要这个样子，人家杨教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啊，身体素质和技术我是知道的，和C罗梅西比也不差。但是你这个球商，真的得在低级别联赛多练练。你只是一场比赛发挥好而已，欧洲俱乐部的球探可是专业的，哪能看了就给你试训的机会呢？我看啊，你还是赶快向杨教练和章公子认个错，他们帮你说说话，你本来差点说不定就能靠着这两句话够上人家的标准，就算够不上不能去试训，你也能至少签约凤凰市太平洋队的青年队不是？怎么不比现在在港市青年队拿兼职球员合同好呢？”
他话刚说到一半，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在路边停下，一个高鼻深目褐色头发的胖老头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下了车，四处张望了一会，径直向着鹿阳坐的桌子走了过来。
自从这位胖老头一出现，杨俊良，钱万山，杨欢，甚至连章康祥都闭上了嘴巴，几个人互相交换着眼神，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胖老头走到鹿阳面前，双手比划着一个方形，嘴里用西语飞快地对鹿阳说着什么。
旁边的翻译等他的话告一段落，正要开口。
杨欢凑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面露难色，还是点了点头，对鹿阳道：
“这位是巴塞罗那俱乐部在东亚的球探网络负责人，塞鲁尔罗先生，他让我问一问杨俊良先生，有没有兴趣参加下个星期在西班牙举行的试训？”
这个名叫赛古拉的老外明明是面对着鹿阳说话，翻译却说他是在询问杨俊良有没有兴趣参加试训。
这不是明摆着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鹿天霖怒不可遏，两步上前一把揪起翻译胸前的衣服，把他像只小鸡一样滴溜起来：
“你怎么回事？能不能好好翻译”
白体恤大胖子杨欢顿时不干了，推了鹿天霖一把，差点把老爸人推倒：
“都tmd什么玩意，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把年纪了还一点事都不懂，难怪能养出这样的儿子来。你这样在尊贵的外宾面前干扰翻译工作是，给我们整个国家丢人你知道吗？我一个电话就能叫一群人。。。。。。。”
他话说到一半，迎面砸来一记重拳，顿时脸上像火锅酱料台被打翻了一样，咸的酸的辣的，溅了一脸。
他捂着脑袋发出凄厉的哀嚎，左腿又挨了一记重击，直接摔到在地上。
他的儿子杨俊良这时才反应过来，推搡了行凶的鹿阳一把，挥动拳头也动起手来：
“狗娘养的玩意，你敢打我爸！”
鹿阳躲不过去，用手臂挡住了杨俊良这一下重的，身体后退了一小步，
杨俊良看到自己爸爸疼得在地上哀哀直叫，
他这辈子从小就是足球世家包装出来的明日之星，在各个年龄梯队的球队里面都是横着走的主，哪里吃过这种亏，
上前两步就要乘胜追击，给鹿阳来几下狠的。
侧面挥来一拳正中他的左脸颊，是老白见鹿阳要吃亏，也顾不上眼前都是什么大人物了，直接出手帮忙。
杨俊良恨得眼睛发红，冲上去就要和老白缠斗在一起，右边飞来一把劣质的木椅子，直接砸在他身上反弹到地面四分五裂。
原来是另外一边的小沈知道自己身体瘦小，直接上前帮忙可能反而成了累赘，发挥自己聪明的脑袋找了工具发动远程攻击。
这一下砸的够狠，杨俊良扑通一声直接倒在他爸杨欢旁边，捂着被砸中的脑袋一声不吭。
章康祥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连忙上前蹲下身子查看，手上一阵操作，杨俊良终于开始发出声音哀嚎起来，他才站起来对章康祥摇摇头示意没事。
章公子现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礼贤下士的和蔼模样，他把眼睛瞪得像铜铃，恶狠狠的指挥身后两个保镖模样的，身材壮硕，一看就训练有素的西装男：
“太不像话了，你们上去把这三个小子和那个老的都教训一顿！”
“章少，等一等，冷静！”
章公子太阳穴青筋直跳，这几个不识相的小屁孩当场打了自己的脸，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不开眼的跑出来劝自己冷静？
他转向出声的方向，不由愣住，劝自己别动手的居然是还躺在地上的杨欢！
杨欢颤颤巍巍爬起身来，环视了一下鹿家烧烤店摊位里面。
只见刚才围在鹿阳他们那一桌旁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球迷，早已没有了刚才挥斥方遒的豪迈，全部缩到了烧烤店摊位大棚外面，其中那个领头的小个子男生正探头探脑向里面看，手里还拿着手机好像在拍摄。
那个名叫鹿阳的年轻人和他的两个伙伴，三人并肩站成一排躲在一张桌子后面，把鹿阳的爸爸护在身后。
巴塞罗那远东地区的球探网络负责人，塞鲁尔罗先生嘴巴微张，明显对刚才突然发生的这场小规模斗殴不明所以，已经处于状况外。
而刚才听了自己要求，特意乱翻译塞鲁尔罗话的那个翻译，现在全身瑟瑟发抖，已经躲到了章公子这边的人群最后面。
第十一章 你会西班牙语？
杨欢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检查了一下在地上哀嚎的儿子，看到他头上已经冒出了猩红的鲜血，又是心疼又是愤恨。
确认了一下只是皮外伤，他扶着自己的膝盖站直了身体，指着翻译向章公子提议道：
“章少，还在球场的时候，马翻译不是说了高级球探对这小子很感兴趣吗？现在让马翻译告诉高级球探先生，这小子经常参与斗殴，之前在龙国就有过故意伤人的案底。他手里的试训名额每年应该也只有那么几个，浪费在一个这样有可能因为已经触犯了中国法律，根本没有办法得到西班牙签证的人身上岂不是可惜？”
鹿天霖听了他这一番话，又气又怒，大声向那翻译喊道：
“胡说八道，我们家鹿阳从来没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情。翻译小伙子，你可不能听这个胖子的话，张口就来。你这几句话可是关系到一个孩子一辈子的前途，他踢了10年球，除了踢球现在他没有别的生存技能，什么也不会了呀！”
翻译面露难色，看了看杨欢，又看了看鹿天霖，最后把目光落在章公子身上，看来是等他的最终指示了。
章康祥眼珠滴溜溜一转，微微一笑，从身边人手里拿过刚才被鹿阳递回来的合同，扔到鹿阳面前的地板上：
“鹿阳，你把这份合同签了，我就请翻译告诉我，首席球弹先生，你将作为龙泉市太平洋队青年队的成员，参加巴塞罗那在西班牙举行的试训。要是你还是不肯签，那我也只能按照杨教练的建议，请翻译告诉首席球探先生你之前在国内的种种劣迹了。你想想，首席球探先生刚刚亲眼目睹了你怎么出手打人，再听翻译告诉他你是个惯犯，他对你会是个什么看法？”
老白听章公子竟然这么颠倒是非，气得七窍生烟，他本来就是个仗义性子，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挥着拳头就要直接向章公子招呼：
“TMD，龙国足球圈这群鸟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阳子，大聪明，我们一起上！先把这个什么狗屁公子揍一顿，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鹿天霖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他魁梧胖大的身体：
“壮壮你可不要乱来，你这是毁了阳阳的前途啊，冷静点，冷静！”
又吩咐鹿阳：
“臭小子，你快点把合同给签了。球员踢球就这几年，错过了这个机会可能就是一辈子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章公子也没改合同降低条件，算是给咱们面子了，你赶快向章公子认个错，请他叫翻译小伙子帮你说说好话！”
鹿阳还没吭声，小沈突然一拍脑门出声了:
“叔，不用这么低声下气的，我有办法！用千度翻译！”
他说着，手指翻飞开始在自己的手机上输入起来。
鹿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里暗暗赞叹，自己这发小真是不愧大聪明大绰号，反应真是快！
他是打算在手机上输了一段中文，用千度翻译，翻译成西班牙语，再把手机拿给塞鲁尔罗看，眼看就这样越过听章公子话的翻译，可以直接和塞鲁尔罗沟通。
杨欢反应了过来，一把抢过了沈文聪手里的手机，语速极快地劝章公子：
“章少，这些小瘪三铁了心要和您作对，鬼点子又多得很，不能再给他们机会了！还是赶快让翻译对首席球探先生按照刚才的说法进行沟通吧，别再犹豫啦！”
章公子见自己屈尊降贵，两次招揽鹿阳这么个年轻球员，对方居然全然不领情，
又气又怒，也就不再坚持，对着翻译点了点头。
一直躺倒在地板上的杨俊良此时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一双眼睛透过血迹死死盯着鹿阳，狠狠道：
“鹿阳，这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去欧洲你是再也别想了，我去试训完到巴塞罗那拉玛西亚青训营镀个金，回来就是龙国超级联赛的铁打主力，球迷眼中的超级新星！你踢得再好又怎么样？只要还在龙国足球圈，就算你是条龙也得给我趴着！”
杨欢心疼地把自己儿子扶起来，给他擦着脑门上的血迹，阴恻恻地说：
“小瘪三，你还是别踢球了，另找出路比较好。”
鹿天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粗糙的大手紧紧抓着鹿阳的胳膊：
“臭小子，你快点给章公子道个歉吧。。。。。。。”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翻译张开嘴，叽里呱啦，开始对着塞鲁尔罗说起了一串西班牙鸟语。
小沈从老白口袋里掏出老白的手机，劈里啪啦一副要把屏幕戳破的气势不停地打着字，想赶在翻译把老外忽悠走之前打出一段能说服老外的话来。
这次不用杨欢吩咐，章康祥身后两个保镖主动走上来，直接动手抢夺起小沈手里的手机来。
小沈在老白的掩护之下，瘦弱的身子不停向后闪躲，虽然手机没被抢走，但也没有办法输入内容了。
眼看老外塞鲁尔罗在翻译的解说下已经开始连连点头，小沈不由得急得额头冒汗，嘴里也尝试着用外语和塞鲁尔罗沟通起来：
“你的，don't听他的，OK？等一下，看我的phone，OK？”
他这两句塑料英语，顿时打破了此时遮阳棚里令人窒息的气氛。
章公子第一个笑起来，杨欢杨俊良两父子跟着发出刺耳的嘲笑：
“哈哈哈，小瘪三，这什么英语？人家西班牙人哪里听得懂！”
就连已经躲到遮阳棚外的几个大学生也忍不住发出哄笑，尤其孙立群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样？刚才我就跟你们说了，不要好高骛远，这么小年纪就急着出国去镀金。你看看你们这外语水平，出国了不要说和教练和队友沟通，连生活都困难，还是务实一点，先在国内低级别联赛练两年级吧！”
“Hola，MellamoLuyang.”
翻译和塞鲁尔罗的叽里呱啦声中，
突然响起了第三个叽里呱啦的声音，
鹿阳向着塞鲁尔罗伸出了右手。
塞鲁尔罗脸上一阵惊讶，也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用西语回复：
“你好，我名字叫塞尔吉奥.塞鲁尔罗，你会说西班牙语？”
第十二章 神TM赫罗纳球迷
鹿阳继续用西语回答：
“是的，塞鲁尔罗先生，我从小就是赫罗纳队的球迷。因为喜爱赫罗纳球队，也爱屋及乌，爱上了赫罗纳如画的风景和文化传承，所以特地学习了西语。”
塞鲁尔罗脸上原本公式化的笑容这下彻底消失了，他嘴张得老大，过了几秒钟脸上才露出他乡遇故知的笑容，
握着鹿阳的手也不像刚才只是指尖一沾，变成了双手紧握还用力晃了几下：
“太巧了，我从小在赫罗纳长大，全家都是赫罗纳队的球迷！”
“真的吗？那实在太巧了！”
鹿阳一脸惊喜，
“龙国国内看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的球迷，大多数只知道皇家马和巴塞罗那两只球队。知道马德里还有一只球队叫马德里竞技的，已经算得上资深球迷了。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另外一个赫罗纳球迷！”
塞鲁尔罗哈哈大笑：
“赫罗纳队毕竟现在只是一只参加西班牙丙级联赛的球队。不要说你们龙国国内了，全欧洲包括西班牙国内，除了赫罗纳本地人，赫罗纳队也没有几个支持者。你很可能是龙国国内唯一的赫罗纳球迷也说不定。”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赫罗纳参加一次鲜花节。”
“哈哈，会的，会的。。。。。。”
鹿阳一个土生土长的港市人，当然支持港市队，怎么可能是什么赫罗纳俱乐部的球迷？
之所以会突然给自己套个赫罗纳球迷的身份是因为——
他观察了半天，发现这位塞鲁尔罗先生，自己前世竟然认识，知道他家从爷爷辈开始就是死忠的赫罗纳球迷。
如果仅仅是个普通球探，就算见过面，过了这么久，鹿阳不要说对方是什么对球迷这种细节信息，就是名字也不一定记得。
毕竟每家欧洲俱乐部都有少则4-5个，多则上二十个全职球探，兼职的就更不用说了，分布在世界各地数都数不过来。
之所以能记得这位塞鲁尔罗，是因为——
他日后在巴塞罗那俱乐部官运亨通，一路做到足球总监职位，在俱乐部里可以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了。
他曾经跑到曼彻斯特，想挖角鹿阳去巴塞罗那，两人有过一番私交，在聊天中鹿阳才得知了他作为巴塞罗那的总监，竟然是加泰罗尼亚地区另外一只球队，赫罗纳的球迷。
这件事情颇为新奇，所以鹿阳一直过了一辈子还记在心里。
这人升官之后比现在这模样整整肿了两圈，肯定没少捞油水。。。。。。不过这也是西班牙俱乐部的传统美德了。。。。。
至于西班牙语，鹿阳上辈子20岁还在求医的时候就能和人流畅对话了，
刚才之所以一直没发话，一是没认出塞鲁尔罗来，二是想听听翻译到底和塞鲁尔罗说了些啥——
毕竟板鸭俱乐部管理层传统，吃完甲方吃乙方，吃完球员吃经纪人，塞鲁尔罗要是和章公子之间有什么秘密交易，穿一条裤子，鹿阳就算西班牙语能说出花来也没意义。
还不如留着一张底牌，今天这边结束之后趁着章公子和杨欢这个死胖子在国内招人废掉自己，没有防备的时机，另外寻找去欧洲俱乐部踢球的机会。
鹿阳这边突然就开始用西班牙语和老外聊了起来，顿时让整个餐厅外聚集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能够听懂两个人聊天内容的翻译，更是目瞪口呆，
连自己的大老板章公子在旁边低声催促询问两个人在聊些什么，都反应不过来，直到杨欢实在按捺不住连连摇晃他的肩膀：
“他们在说什么？”
他才回过神来：
“他们是同一支球队的球迷，正在聊自己的主队。。。。。。。”
“巴塞罗那队吗？”
“不是，是一支西班牙丙级联赛球队，赫罗纳队。。。。。。”
“他一个港市土生土长的土著，神TM赫罗纳队球迷！不要管他们在聊什么了，你快点把刚才我们准备的说法告诉塞鲁尔罗先生，让他不要再听这个小瘪三的谎话了！”
“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塞鲁尔罗先生现在大概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杨欢还要再问，
塞鲁尔罗已经走了过来，眉头紧皱，气势汹汹地对着翻译，高声叽里呱啦大吼了好几声。
鹿阳笑着为他们用龙国语翻译：
“塞鲁尔罗先生对这位翻译先生故意传达错误信息的不职业行为十分愤怒，已经决定解雇他。”
杨欢张口结舌，章康祥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塞鲁尔罗这是等于要和自己翻脸，迁怒于翻译：
“你还不快向塞鲁尔罗先生解释一下，他今天要是走了，你以后也不用再我们章氏集团干了！”
翻译听了顿时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硬着头皮要对赛古拉解释，
塞鲁尔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他推开，对着章康祥伸出手，嘴里叽里呱啦又冒了一串西班牙语。
鹿阳继续帮忙翻译：
“塞鲁尔罗先生说感谢章氏集团和章总，在这次龙国之行中对他的照顾。”
章康祥看了眼翻译，见他已经毫不辩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知道鹿阳没有撒谎，只能也露出礼貌笑容伸出右手和塞鲁尔罗用力握了握。
“塞鲁尔罗先生说后续的合作，他会继续和之前章氏集团的刘总监保持联系，请章公子不用担心。”
章公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比哭还难看，他这次邀请赛古拉到港市来观看杨俊良的比赛，可是花费了不少集团的人脉，还在体育分公司的管理层会议上夸了下海口，一定要把杨俊良送出国镀金再出口转内销，卖个好价钱。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塞鲁尔罗这意思，明显是以后章氏集团和巴塞罗那俱乐部之间的合作，不会再通过他章康祥，而是要把直接联系人换回之前那个不听指挥的老刘。
这让他章少以后在集团里面子往哪里搁？
他急忙张口解释：
“米斯特塞鲁尔罗，我们之间存在那个，misunderstanding！我再找一个translator，我们好好聊一聊，你要believe我，绝对不会lie？OK？”
第十三章 落荒而逃
塞鲁尔罗虽然懂一点英语，也完全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东西，而且鹿阳这样的球员如果踢出来，那相当于他在远东这个足球荒漠的沙子里淘出了一块黄金。
这个功劳，比和章少这种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龙国富二代维持关系重要多了。
远东球探网络负责人，听起来抬头很唬人，其实手下只有小猫三两只，甚至连全职球探都没有一个，塞鲁尔罗还指望着这个功劳能帮自己升职加薪呢。
他随意摇了摇头，拉着鹿阳吩咐了几句，不再理章康祥，自己走出遮雨棚，站到路边去了。
鹿阳传达他的意思：
“章总不要担心，塞鲁尔罗先生能理解有些员工职业素养不够，不会把今天这个误会当成是贵集团的行为。他现在暂时雇佣我做他的临时翻译，让我帮他打车送他去机场，他要坐今天最早的航班去太极国了。今天又语言障碍，就不和您继续寒暄了。”
说完对着两个发小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手机，走到路边帮塞鲁尔罗拦下一辆的士，一起上车走了。
两个今天的主角说走就走，只剩下了一堆配角面面相觑。
老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章少刚才不是说要在欧洲封杀阳子吗？怎么看起来人家西班牙来的大人物不怎么卖你面子啊！”
几个大学生也开始嘀嘀咕咕：
“千度上不是说章少是沃顿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吗？怎么说起英语来也是一股塑料味？”
孙立群推测：
“是买的学历吧，毕竟有钱人家富二代，我觉得他根本从来都没有出过国，那英语在国外怎么生活啊？”
章康祥时脸色已经由猪肝色转为铁青，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杨欢扶起杨俊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白和小沈，用手指点了点他们俩：
“不要以为参加个试训就代表能够真的在欧洲踢上球，试训完鹿阳说不定没有欧洲俱乐部看上，还得回龙国来踢球，到时候，哼哼。还有，你们俩小子给我记住了，就算鹿阳能去欧洲，你们也得在龙国足球圈继续讨生活，别的不说了，你们上场比赛的时候自己小心点吧。”
老白挥着拳头就向上要再给他来一拳：
“你TMD什么玩意，”
杨欢带着儿子落荒而逃，一眨眼就躲到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身后，上了章公子的中巴车。
沈文聪和鹿天霖也一起抱住老白不让他乱来：
“小白，算了，你真把这王八蛋打出点什么事情进了局子，以这些人的龌龊，说不定能给你泼多少脏水呢。”
“白哥，别激动，反正你也要退役了，这人一个青年队教练，难道还能拿你怎么样？”
白壮壮恨铁不成钢：
“你个大聪明，我是要退役了，你还得踢不是吗？我这是在为你抱不平啊！”
沈文聪一愣，一贯少年老成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感动：
“哎，今天见识了足球圈里这些人的嘴脸，我也不想踢啦。”
白壮壮一个巴掌拍在沈文聪后脑勺上：
“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还记得我们三个从小的约定吗，要一起带中国队拿世界杯啊！我是确实水平不行才不踢了，你今年才16岁，踢了十年球，不踢球你还能干吗？”
沈文聪推了老白一把，摸了摸后脑勺：
“媒体都说今年是龙国足球起飞的一年，国家队在四强赛赢了太极国，岭东富豪准备重金投入到岭东队，即将带领龙国超级联赛走进金元时代。但是今天亲眼目睹了足球圈从业者们的嘴脸，我觉得龙国足球是好不了了，要是没有阳子的水平能去欧洲踢球，还是趁早转行吧！”
两人正在为沈文聪是不是应该继续足球职业生涯而争执，一个声音怯怯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哎，小沈，小白，你们回头帮我向小鹿解释一下。今天我是被杨教练硬拉过来的，如果我知道章公子和杨教练跑到鹿家烧烤店来是为了给小鹿下套，打死我也绝对不会跟过来。”
两人抬头一看，港市青年队主教练钱万山正搓着手向两人解释。
他的身后，两个刚才找明日之星杨俊良签名的女大学生，手里拿着港市队的大红色球衣对两人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鹿阳待会还会回来吗？我们想找他签个名。”
连刚才挥斥方遒的孙立群也探头探脑从两位女同学背后露出半张脸：
“两位小哥，刚才我那些话都是外行人的无知言论，我先道个歉。鹿阳待会还会回来吗？我想给他做个专访，发在我们学校的校内论坛上，这样也能给他争取一波粉丝不是？”
老白不由对沈文聪感叹：
“嗨，有一点你是说对了，踢球还是得踢成阳子这样，才算真有意思。”
……
鹿阳接过女大学生手里的油性签字笔，在红色球衣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
“鹿阳”两个字：
“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谢谢啦！”
女大学生和她的同伴欢天喜地回自己同学那桌去了，从鹿阳的位置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两人在聊天：
“仔细看看，鹿阳确实比杨俊良帅啊！”
“对啊，踢球的人不是应该风吹日晒皮肤都不太好吗？怎么他这么白，看起来细皮嫩肉的？”
“哎呀，刚才应该厚着脸皮，跟他讨论一下怎么护肤。”
“还不是你一直拉我走！”
鹿阳面前的孙立群有点尴尬地解释道：
“这些女生就是这样，每次说看球其实都是看脸来的。如果不叫她们，来参加活动看球的男生又会少来一般，我也是没有办法。。。。。。”
2010年，这时候在龙国足球热度还很高，真球迷们还喜欢在伪球迷面前表现出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等到12年后，球迷大多数都是三十岁向上的时候，野球场上能拉来一个打篮球的小年轻凑人数，就算他连一个球星的名字都说不上来，真球迷们也把他当个宝！
鹿阳笑道：
“可以理解，一开始看脸的，最终能有1/10看球对足球也是件好事。”
第十四章 其乐融融
孙立群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说得好啊！哎，你一个初中生都比我们学校足球协会的大学生明白事理，啊，我不是在嘲笑你的学历啊！”
这个孙立群大概是真的情商有点低，鹿阳不在意地摆摆手：
“没事，你还高估我了呢，我连初中都没上，小学毕业就开始专业训练了。言归正传吧，你是想找我做个专访放在你们学校的论坛上？”
“是的，这样你也会多几个港市大学的粉丝，两全其美啊！”
鹿阳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孙立群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
“你只是一个大学的足球协会主席，我的专访要是只能发在港市大学这么一个校内论坛上，就有点掉价了。”
孙立群一愣，脸上顿时现出怒色来：
“鹿阳，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名气还没有杨俊良一半大，要不是采访不到杨俊良，你以为我会给你做专访吗？我们港市大学，一所大名鼎鼎的986大学，发在我们校内论坛上怎么就掉价了？！”
鹿阳看他着急，耐心解释道：
“孙会长，我是港市青年队踢出来的，一直非常赶紧港市球迷和港市大学同学们对我的支持。绝对没有看不起港式大学的意思，也非常感谢你愿意为我做专访。”
“那你刚才说有点不够分量？！”
“我的打算是等试训之后，再联系一些国内比较知名的足球媒体人，让他们和你一起联合做这个专访。这样他们把专访内容发在他们各自的媒体渠道里，你也可以同时把专访发在港式大学的校内论坛上，不就显得你在足球圈能量很大了吗？”
孙立群被鹿阳的狂妄气笑了：
“找知名媒体人给你做专访，连国脚都没有几个能有这样的待遇，你以为你是谁啊？”
鹿阳自信一笑：
“那咱们试训之后再看看，我的专访提议一直有效，你不愿意参加也没问题，反正到时候估计提问的也不可能是你。”
“你！”
孙立群被气的不轻，左右一看，发现这是别人地盘上，将近二十个年轻力壮的足球运动员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只能怂了：
“好好，我就看看你试训能试训出个什么来，踢了一场好比赛以为自己是球王了是吧？”
一挥手回自己桌去了。
鹿阳送完赛古拉回到鹿家烧烤店的时候，球迷和队友们已经都来齐了，
善于炒热气氛的老白，刚才已经每桌敬酒敬了一圈。
现在球迷们各自和相熟的朋友坐在一起，撸着烤串，喝着啤酒，其乐融融。
鹿阳这桌上坐的都是自己的队友，
本来青年队主教练钱万山提议今天难得大胜，大家都开心，
就破个例，所有球员和教练员一起喝上两杯，却被白壮壮严辞阻止。
他这个教练在年轻球员眼里，本来就没有老白这个在球队待了五六年，球场上和球场下都尽力关心照顾小老弟们的老大哥有威信。
今天老钱更是在鹿家烧烤店丢了个大面子，这下球员们更加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没有一个人听他的端起酒杯。
他只能郁闷的躲到角落另外一桌，和老刘，老李等几个教练组成员喝闷酒去了。
老白举起手里的一瓶矿泉水和鹿阳碰了一下：
“阳子，听你这意思已经确定要去试训了，是在国内试训吗？还是要去西班牙？”
“下周去西班牙。”
桌上的队友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叹，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靠，阳子牛逼啊！”
“真的去西班牙试训了？如果成功了能直接加入巴塞罗那踢西甲吗？”
“想什么呢，能踢西乙就不错了，人家刘天德那种龙国十年出不了一个的足球天才，现在也就在英冠踢踢。”
“哎，也是啊，像杨俊良那种，已经是咱们一辈子都赶不上的人物了，恐怕连出国第四第五级别联赛的实力都没有。”
“阳子，你出国镀个金在出口转内销得了，现在媒体都说龙国超级联赛马上要进入金元时代，咱们龙国球员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对啊，你在国外踢个西班牙地区级别联赛，拿的钱估计还不到在龙国超级联赛打主力的零头，你还是试训一下给自己履历贴个金就回来比较好。”
“岭东队今年好像就在高薪招兵买马，你去西班牙试训过，要加入岭东青年队肯定没问题，听说他们那里青年队队员一年都有小二十万呢！”
老白大嗓门一吼：
“别瞎嚷嚷了，今天就是球迷们请客，大家庆祝8:1狂胜龙泉市太平洋队，晋级足协杯下一轮，其他的都不谈啊！”
正说着，
“上菜了，烤翅，小竹签鸡胗，烤茄子，烤羊肉串，还有老白你最喜欢的生蚝。”
鹿阳老妈笑呵呵地捧着一个竹子做的大盘子，把刚出炉的烤串放在桌上。
一桌小年轻的注意力马上被吃的转移走，纷纷动手抢起盘子里的烤串来：
“谢谢阿姨！”
“港市这么多家烤串店，哪家也没有鹿阳家这么好吃！”
“哈哈，老白每次都吃生蚝，才二十岁就要补了吗？”
老白对着那个挑衅自己的小子就是一个脑瓜崩：
“嗨，小子你欠揍是吧！”
桌上顿时笑成一团。
……
曲终人散，
餐厅里只剩下了老白和小沈，在帮着鹿阳收拾餐桌。
老妈满头大汗地走出来，伸手来抢老白手里的抹布：
“哎呀，白小胖，不是说了让你们坐着就好吗？我和他爸来收拾就行。”
鹿天霖拿着块毛巾给老婆擦汗，也劝：
“小白你不是打算承包一个快递站吗？现在应该正是忙的时候啊，在这里打扫卫生算什么事？”
白壮壮有点发福的身体一闪，把抹布保护在手里，躲到鹿阳后面那桌去了：
“哎，鹿叔，阿姨，今天不是开心吗！我就留下来和阳子，大聪明聊聊天，手里闲着也是闲着，边干活边聊天正好！”
沈文聪也说：
“叔叔阿姨，你们刚才从回来就一直在厨房里忙，现在还没吃饭吧！你们先去吃饭，打扫卫生我们三个聊着天就搞定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脸上都带了笑，鹿天霖指了指白壮壮：
“那好，小白你走之前到厨房来，我给你留了一打生蚝咧，你带回去放在冰箱，有空自己生吃，烤着吃都行。”
“嗨！鹿叔你这就为老不尊了吧！”
等老两口到后厨区域去收拾吃饭了，白壮壮问鹿阳：
“阳子，刚才人多，我知道你不方便说，这回真能去试训？”
第十五章 目标：金球奖
鹿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在一张干净的桌上摊开给两位发小看。
“这什么玩意，上面一堆鸟语他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啊！”
鹿阳被他逗乐了：
“这就是试训邀请函，下周在巴塞罗那进行。”
“试训，要试些什么东西啊？”
“这。。。。。”
鹿阳被他问懵了，他上辈子做球员的时候在足球学校被老刘看中，就一直从港市的青年队踢到成年队，从来没参加过任何试训。
退役了以后当教练，一直在豪门一线队工作，也从来没接触过青年队的招募活动。
试训，
对鹿阳来说还真是一块知识盲区。
“嗨，你不会要训个什么都不知道就两眼一黑去试训吧？放心，哥哥帮你找人问问，明天肯定给你整的一清二楚。”
沈文聪对鹿阳能参加和通过试训深信不疑，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阳哥，你真打算在欧洲踢球？你现在还是未成年，好像不但需要有国外护照，还要全家移民过去才能拿到球员工作资格证的啊！”
鹿天霖突然从后厨冒出个脑袋：
“小沈，这个不用担心哈。我早就已经申请好了西班牙和英国的护照。如果鹿阳真有能在欧洲俱乐部踢上球的能力，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和你阿姨就把这间店面盘出去，跟他一起到欧洲开餐厅去”
“这杨也太冒险一点点，你们这家烧烤店生意那么好，一个月能挣三四万吧。万一阳哥只能在欧洲二线联赛，葡超，荷甲打一个替补球员的话，你们在欧洲开店生意又不好，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还是你们先留在国内，开着店面，让阳哥自己到国外去，我帮你们在网上搜索一下还父母不陪同出国，欧洲俱乐部青训营有没有办法接收青年队球员吧。”
鹿天霖擦着汗嘿嘿一笑：
“小沈，这就不用搜了，不怕你们笑话，我从鹿阳开始到足球学校培训开始就做了不知道多久他登录欧洲的梦了。你说的这些我已经在网上搜过，还问过你们青年队的教练老刘了。这种情况没有父母陪同，没有任何一个欧洲足球俱乐部敢接受未成年球员，否则就要面对欧足联的天价罚单。”
“啊？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和鹿阳他妈陪着他一起去呗，我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也有点积蓄，正好我本来结婚前就答应鹿阳他妈要环球旅行度蜜月。那时候因为没钱也没去成，这次就当是提前退休兑现当初承诺咧。”
沈文聪张了张嘴，看来是想劝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一脸佩服地看着鹿天霖，拍了拍鹿阳的肩膀：
“阳哥，加油呀！”
鹿阳重重点了点头，
上辈子，老爸老妈位了给自己治病，就义无反顾地低价盘掉了家里这间生意火爆的烧烤店，踏上了出国寻医之路。
几年时间就花光了一辈子辛辛苦苦存下来的两百多万元。
最后一家人窘迫到在国外给别人打保姆，司机，帮厨这样的零工。
他们也只在鹿阳退役那段意志消沉混日子的时间会念叨两句，其他时间从来没有过怨言。
不是所有的父母，不，是绝大多数父母都是不可能为孩子做到这一步的。
而且，小沈这个大聪明可能觉得老爸是望子成龙，赌鹿阳能成为球星，所以让他加油。
鹿阳自己却却知道，老爸和老妈只是尽自己努力，让鹿阳去追求自己的梦想罢了，能不能成功，他们从来不在乎，更没有做过当大球星父母的美梦。
老爸没有重生过，怎么知道现在的自己脑子里的软件已经换成了世界级，甚至是超越时代十年的技战术系统呢？
但他还是丝毫没有犹豫，在知道自己活得试训资格之后，
马上就决定放弃这家和老妈一起经营了十多年的小店，陪自己到人生地不熟的西班牙去重新开始。
难道他们就真的一点也不留恋这个从结婚开始就一起生活，待了将近二十年的小家吗？
鹿阳可是明明白白的记得，上辈子从德国回来，在港城开了足球培训班后，
老头隔三差五就要逛到东桥口来，在那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家房地产中介的小店门口一站就是半个小时。
虽然爸妈其实并不盼着自己成名，但是上辈子自己那样黯然退役，他们一定比自己更加遗憾吧！
老妈在去世前和老爸一起去霓虹旅游，在那里请了一张许愿符，上面的内容至今鹿阳还记得。
老妈希望来生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待在一起，鹿阳能够心想事成，实现自己这辈子的愿望——拿到《队报》评选的金球奖。
这张许愿符，上辈子一直到穿越过来之前，老爸一直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鹿阳暗暗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这辈子，这辈子一定拿到金球奖！
要让老两口十年后过上比现在好的日子，
要让老妈像刚才回来小巴上那样说起有人找她签名脸上露出笑容。
要让小店成为以后港市的旅游景点——当初足球巨星鹿阳爸爸开得店，
要让，老爸这辈子回到港市的时候，站在小店前不再只能拄着拐杖默默看着，而是有无数记者上来采访。
“腰子和生蚝来啦，小白你多吃点。哎呀，臭小子怎么又哭了，瞧瞧这点出息！”
……
……
2010年11月28日，
龙国，湘南郡首府，潭紗市。
体育路一号，
《体坛晚报》编辑部办公室。
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开放办公区仍然亮着灯。
一个工位里烟雾缭绕，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烟头。
记者徐志刚烟不离手，眉头紧皱，正对着办公桌上老式CRT显示屏冥思苦想。
他是今年刚刚从另外一家体育媒体跳槽到《体坛晚报》的，
原因是因为今年各大资本都有进军足球圈的态势，嗅觉敏锐的他预判接下来龙国足球会有大发展，想主动转行选择往足球方向发展，但他原来工作的那家体育媒体，在足球圈却没有什么资源。
《体坛晚报》作为国内报道足球赛事和欣慰最专业和资深的媒体，拥有大量欧洲俱乐部和赛事举办方的人脉资源，自然成了他的不二选择。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之前在其他领域的工作资历完全不受这里主编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