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商议 上
(); 好一会儿，乌汉才转过头来，问道：“那我想改变现在的处境，是错了吗？”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想法没错，但是要看清自己的能力。你才十九岁，还是个学生，你的家庭条件虽然苦一点，但是也没到需要你现在就站出来的时候。现在最少在钱这方面，你们家还能应付，再说了，就是应付不了，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的，遇到有谁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没有掉过脸吧？！所以，你现在别想太多，好好学习，享受来之不易的大学生活。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也好办，在学校找两份勤工俭学的工作，也锻炼一下自己。”
下车的时候，乌汉认真地说道：“小默哥，谢谢您跟我说这些，我其实一直都羡慕小正，他有您这个哥哥照顾。”
陈默笑着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别说这些了，除了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一直把你看作是自己的弟弟。”
从东四到西北角的水木大学，穿过了半个京城，虽然陈默的车速不低，但是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如果能够开解了乌汉的心结，陈默觉得自己这一趟跑的值。
回到了家里，陈默顾不上跟康学东谈事，先把老爷子扶进了浴室，让他坐在了特制的竹椅上。老爷子不服老，一直坚持自己洗漱，上厕所。但是他这个年龄，身体又不好，就找人特制了这把大竹椅，由于是镂空的，所以他不管是上厕所，还是洗澡，都可以坐在这上面进行。
陈默帮他准备好了衣物，放在了门后的矮柜上，这才关上了门，耳朵里还听着里面的动静。一一一直坚持着等陈默回来，可是等陈默回来，打了个招呼她就再也忍不住，呼呼睡了起来。
“干妈，您先把她放在我床上，我到这里等爷爷洗澡洗完，顺便跟干爹说点事。”
“那你们两个聊，我去你屋里看会儿书。”
康学东在老爷子的书桌后面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不过并没有点燃，而是在鼻子下面轻嗅着。“这也上了快两个星期的班了，有什么感触？”
“轻松又复杂……”陈默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工作还是很轻松的，最少这种程序性的工作，只要熟悉了，就没有什么困难的。不过，我们公司太大了，这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真是让人头疼。”
康学东笑道：“你这是丫鬟的身份操起了小姐的心。你一个小小的科长，完成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好了，等你到了我的位置，再操这些心吧。”
陈默笑了一下说道：“那要看对谁了，我是您干儿子，怎么着也要为您解点忧吧？康叔，采购部和装备部的整合眼见就要落到实处了，您以后的位置还不确定啊！”
“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个部门的整合，这是集团领导都还没有确定下来的事情，再说了，还有一个国际事务部，三个部门想要整合在一起，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陈默说道：“我说说我的看法啊，您看对不对。”
康学东笑道：“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国际事务部现在我们先不管，这里面有跟国油的利益划分，有以前总公司留下来的历史遗留问题，所以国际事务部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捋不顺。再看我们采购部，其实我们很大一部分职能是跟国际事务部还有装备部重合的，现在下属的企业和油田对小额采购又要求收回权限，所以，我们采购部去掉这一部分的职能，就完全没办法跟装备部竞争。毕竟装备部在各省，各地区，都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而我们采购部却一直独，立不起来，这一来比较，我要是领导，也会将采购部整合进装备部。毕竟，我们的国际采购的工作，国际事务部也可以代劳啊。”
康学东点了点头说道：“能给你打个及格分，你继续说。”
陈默信心大增，笑着说道：“如果是装备部整合进采购部，您的优势就会比装备部的徐总大，但是现在看起来，怎么着也是我们采购部要被合并进装备部，所以徐总的优势就比您大。您虽然比他年轻，但是人家毕竟资格老，即使让您给他当副手，这也说的过去。但是这样一来，虽然级别没变，但是您的实际职位要低半格了，这对您以后的发展很不利。”
康学东似乎是想考究他一番，又问道：“那你认为该如何破局呢？”
陈默对这方面还真没有主意，抓了抓头皮说道：“反正就是三条路，上策是转移阵地，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换个好位置哪儿有那么容易。中策是以退为进，听天由命，跟徐总搞好关系，以后接他的位置。下策就是拿出所有的筹码，跟徐总直接竞争，他今年五十八岁了，您才不到五十，现在中央也在提倡干部年轻化，您的年龄，既是劣势，也是优势。”
康学东在他的腿上拍了拍笑了起来，说道：“能够听到从你口中说出这番话，我很是欣慰，这说明，你也是认真思考过了的。不过，你说的三策，我认为应该反过来说。跟徐总直接竞争，这是上策，我比他年轻，比他学历高，甚至比他国际化，这些优势是他比不过我的。至于转移阵地，这才是下策，还没有竞争就想跑，这是任何领导都不愿意看到的，你连跟自己人的竞争都害怕，如何去跟外人竞争？这会让你的履历增添一处污迹，洗都洗不干净。”
“我们党从来都不畏惧竞争，即使是在内部，只要是良性竞争，那就是提倡的。所以，面对困难，我们不能畏惧，只能勇敢向前冲。目前的情况的确是我这边处于劣势，关键问题就是，小额采购下放权力，国际采购又跟装备部和国际部重合，所以注定是我们部门被别的部门兼并。不过，这样一来，就能优化管理体系，增强业务水平，实际上，对于集团来说，是有好处的。”
陈默迟疑了一下说道：“康叔，根据我这段时间的研究，我做出了两个判断，一个是，采购部和装备部的合并是迫在眉睫的，但是与国际部的合并，最少还需要六七年的时间。”
实际上，这不是陈默的判断，而是郎玉甫的记忆，与国际部的合并，一直到了2006年才完成，当时的国际部也变成了一个全资的子公司。但是陈默只能借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而陈默对于他的记忆是否正确，还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他得到记忆的时间太短了，许多东西还没有经过历史的验证。
到目前为止，唯一被确认的事情，就是东南大案的过程，除了这些，还没有其他的依据来支撑这些记忆的正确性。
康学东问道：“你是以什么依据来做出这份判断的？！”
“每一个大型公司的整合期，都是漫长而有次序的。我们中油和国油，在生产流通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是硬件没有问题。现在需要解决的首先是软件服务以及竞争力，这两个方面最主要的就是采购和销售。现在，采购部，装备部，国际部，三个部门职能重叠，急需要调整。可是国际部的问题太多，又跟国油有历史遗留问题，所以，肯定是先将采购部和装备部合并。”
康学东并没有直接评价，问道：“那你第二个判断是什么？”
陈默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说道：“康叔，这是我妈上次给我的二十万买车钱，车没有买，这笔钱就在我这里。我想您能帮我去投资，按照我的方案来投资。”
这一下把康学东高的有些迷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默将卡递给了他说道：“我的第二个判断就是，从现在开始，到春节，这四个月的时间，国际原油的价位将会从现在的17美元每桶，上涨到30美元每桶。但是我自己没有渠道去投资，只能希望你能够利用我们中油的掉期对冲渠道，完成这笔投资。”
康学东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康叔，这也是一个机会，我们物资采购中心虽然名义上是个二级部门，但是跟其他部门比起来，实在太不显眼了。即使加上装备部，才勉强跟资产运营部差不多。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资产运营部跟装备部也有重合的地方，而是为什么他们两个部门不合并？因为他们都太大了，管理的资产太多了，合并在一起，也难以瘦身。”
“想从韩主任的手里抢到这个位置，要比跟徐总竞争更难啊。”
陈默还想再说，听到浴室里传来了爷爷的叫声，他连忙跳下了桌子，冲进了浴室。陈一舟已经洗完了澡，不过只穿上了裤子，由于手臂抬不起来，无力穿上睡衣，还在竹椅上坐着。“真是老了，不行了。”
“不是还有你孙子嘛！”陈默跟他笑了笑，握住他枯瘦的手臂，伸进衣袖，帮他穿上了睡衣。
“天也冷了，以后我就两三天洗一次澡。反正我这整天也不出门，也不觉得脏。”
陈默安慰他说道：“你有孙子在，想洗几次洗几次，只要您愿意啊，一天洗八次都行。”说的老爷子呵呵笑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商议 中
(); 扶着老爷子在卧室里躺下，此时的天气不冷不热，倒也不需要开空调，烧暖气。康学东帮着把薄被扯开，给老爷子盖上。“行了，我这两天也就是手臂有些不便，也不是大问题，只是这几天写字是写不了咯。学东，没事儿你也早点回去，我就不管你了。”
“老师您先睡，我跟小默还有点事儿谈。小默，我们去你屋里谈。”
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在没有结果之前，康学东也不愿意让陈一舟知道。何况陈一舟是真正的专家型官员，虽然最高职位做到了副部级的石化部总工程师，但是也是一副文人做派。论起在官场的尔虞我诈，他还不如在行政方面的小处长精通。
伺候了老爷子睡下，陈默只留了正房的一盏小灯亮着，反手关上了门。从院子里其他的住户搬走之后，陈家爷俩将这个院子也是好好整治了一番，虽然大部分格局都没有动，但是许多细节也都坐了一些改变。就好比各个房间的门，也都加装了暗锁，可以随手碰上，至于钥匙，老爷子那里和陈默这里都有一套。
陈默先跑到了厨房，提了一瓶开水，回来后跟康学东在自己东厢房的客厅里坐了下来。刘夏见他们爷俩还有话要说，只是提醒了陈默一句，不要把茶沏的太浓，省的晚上睡不着，就又回到了陈默的卧室里看书。
陈默清洗了两个杯子回来，等他坐下，康学东迫不及待地说道：“小默，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去资产管理部会比在采购部跟徐总竞争更加有希望？”
陈默在茶杯里少放了一点茶叶，倒上了水，将杯子递给了康学东。“康叔，不管是采购部，还是装备部，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容易出成绩的地方。采购部的工作主要就是突出一个协调管理能力，装备部的资产保值方面，虽然需要一定的能力，但是装备部的主要管理资产，都是在国内。而且，大部分资产都分部在国家的各个角落，要跟地方局，油田，还有分公司扯皮，对不对？”
康学东没有回答，反而说道：“这些都是你跟谁学的，我不记得以前有跟你说过这方面的事情，而且，这也不应该是你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年轻人，就能够详细分析的出来的。”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这的确不是我自己分析出来的，但是康叔您也不要担心，我也没有听任何人跟我谈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影响。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我就像是您亲儿子，您也就像是我亲生父亲一样，我怎么也不会有任何对不起的心思。就当是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资产管理部韩天宇主任大秘密的幸运儿吧。”
“发现了他的大秘密……这话怎么说？”
“从石化部到石油总公司，再从石油总公司到我们中油和国油，这些年石化行业一直在不停地兼并，分裂，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不知道有多少既得利益者在其中中饱私囊。这个韩主任就是其中一个，虽然我了解的信息不多，但是也知道他曾经借着国退民进的幌子，与人合谋廉价处理国有资产。而且在担任资产管理部总经理以后，也多次违规操作，侵吞大量公司资产。”
康学东盯着陈默的眼睛，这个干儿子今天给了他太多的惊讶。原本在他的心里，他还是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孩子，但是现在才发现，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男人。这种错位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面前似乎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他也想分辨出，陈默到底有没有收到其他人的蛊惑，而陷入了别人的陷阱。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的手里到底有没有证据？我们两个人在这里谈，可以随便说，但是如果向组织反映，是需要确凿的证据的。”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考虑，陈默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设想，但是这种完整只是相对而言，他知道，自己说的天花乱坠，在康学东的面前，恐怕也是漏洞百出。这不是智商和能力的问题，而是阅历和经验的问题。康学东能够从一个普通的技术员坐上厅局级总经理的职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千锤百炼，自己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可能隐藏住。
不过，郎玉甫的去世，也让他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不管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推到郎玉甫的身上。自己这是在帮郎玉甫报仇，想必他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了。
能够在帮他的报仇的同时，帮助自己的干爹坐上资产管理部总经理的位置，这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但是毕竟也是帮郎玉甫报仇了，不是吗？！
“康叔，我说一件事情，您不要觉得意外。”
“你说，我听着。”
“还记得那天我去报道，跳楼的那个郎玉甫吗？”
“我当然记得，到现在为止，关于他的事情还有不少疑点，只是在总部领导层那里，也有不同的意见，所以迄今为止没有一个明确的文件下来。”康学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跟他很早就认识，从他那里了解得到了一些情况！”
陈默硬着头皮说道：“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认识他。”
“你们两个的生活圈子完全没有交集，他是前年调到京城的，他虽然在地质研究院，但是现在那边连我都联系的少。再说了，你当时去了英国当交流生，怎么可能认识？！何况，你们就是认识，他又怎么可能跟你谈论这么隐秘的事情？”
陈默并没有解释，而是说道：“他一个偏远山区出来的年轻人，凭什么能够让韩主任把他调到资产管理部？要是没有他们领导的纵容，他凭什么能够直接参与国际资产管理，并且从中捞钱？！三个月三百万，听起来似乎是郎玉甫丧心病狂，可是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可以捞这么多钱？！”
康学东终于有了一点兴趣，他看了看手表说道：“我们晚上就留在这里睡吧，你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
旁边卧室里的刘夏走了过来，跟陈默说道：“小默，你还是个孩子，不要年纪轻轻就陷入权力的漩涡，心态要是变了，会让你过早地失去对美好的享受。”
陈默笑了一下说道：“干妈，我就是想过的轻松一点，所以现在要帮干爹尽早占据好优势地位，这样我以后的生活会更轻松一点。”
康学东说道：“刘夏，你拿上钥匙，去收拾一间客房，我们晚上就睡这里了。”
陈默笑道：“不用，您跟干妈就睡我这屋，我去别的屋将就一晚上就好了。一一已经睡了，就别惊动她了。”
“那也行，走，我们去别的屋聊。”
刘夏不置可否，说道：“那我先睡了，你们也别聊太晚了。”
陈默拿出钥匙，打开了他姑姑回来的时候住的房间，打开了电灯。陈抗美刚走没两天，这屋里还干干净净的，两个人在进门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康学东把手里的开水瓶放在了两人的中间茶几上，问道：“说说看，你都知道一些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郎玉甫是从哪里知道了韩主任一些违法事迹，并且以此要挟，让韩主任把他调到了资产管理部。但是韩主任身居高位，怎么甘心被一个无名小卒要挟，所以他一边积极地掩盖自己以往的漏洞，一边安排了下面的人，给郎玉甫设置了一连串的陷阱，最终把郎玉甫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康学东笑了起来。“这些是你臆想的吧，这些东西对韩天宇来说，完全没有威胁力。想要针对他，就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哪怕是他贪污了一分钱的签名，也比你在这推断出一个完整的案件更加重要。”
“郎玉甫亲手记载的韩天宇的违法事实算不算证据？”
“这种间接证据虽然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想把他弄下台也不容易，因为很难判断其中的真实性。”
陈默没有想到这些也没用，忍不住有些沮丧了起来。“那就没有其他证据了。”
康学东有问道：“郎玉甫记载下来的东西都是些什么东西，是只记载了关于韩天宇的违法案列，还是有详细的描述？”
虽然陈默很清楚那些事情，但是他也只模糊地说道：“我听说他把关于韩主任从头到尾的违法事实都记了下来，最早的一个案件还是韩主任在豫鲁化工的时候的案子，据说涉案金额达到了两亿。”
康学东却皱起了眉头，说道：“你相信一个地质勘探员，能够详细地了解院子千里之外一个领导的犯罪事实吗？这些是纪委部门都没有查出来的，他怎么能知道？！他的身后是不是还要其他人，想要借我们的手来对付韩天宇？！我们还要慎重考虑啊，不要贸然行事。”
陈默只有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怕被人利用，所以虽然知道这些情况，但是一直不敢表现出来。”
康学东点了点头问道：“他的日记在哪里放着，安全吗？”
第二十七章 商议 下
(); 在陈默的记忆里，郎玉甫知道了韩天宇要对付他，将自己的日记本埋在了他住的小区的花坛里。这些东西原本陈默并没有在意，只是现在为了康学东的职位，想到了要让他去竞争韩天宇的位置，才想起来这件事，他也不确定，现在这本日记还在不在。
不过他当初埋的比较深，只要没人特意去寻找，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不过他当初只是想埋几天，包裹的不是很严实，只有两层塑料袋，要是下雨将笔记本给腐烂了，那就完蛋了。
“东西埋在景华小区的绿化带里，但是，康叔，我认为我们现在不应该去动它。这东西最好还是让纪委，或者是公安机关去挖掘。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惩恶扬善，我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我们只是想在这件事情发酵出来的时候，你能够有足够的条件去抢韩主任的位置，所以，这件事情即使是要揭开，也不应该是由我们自己出面。”
康学东赞赏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说道：“你真的长大了，能够从全局去看待问题，拥有理性的分析，这是最让我欣慰的一点。现在好牌被我们拿在手里，只有在最有利的时机打出来，才是对我们最有好处的。”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起来，陈默也不心急，等他考虑清楚。虽然他拥有郎玉甫的记忆，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未来的路，但是在筹谋，行动这些方面，他肯定比不过康学东他们这些老江湖。
从小的教育就告诉他，做人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狂妄自大，任何一个人能够登上高位，都有他的个人魅力或者是长处。
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丁，要是玩起阴谋，不要说康学东这一等级的人，就是严波，胡朝安他们恐怕也能玩的自己团团转。
除了阅历方面的差距，自己的经验更是不值一提。最简单的就是，现在他拿着钱，明知道投资原油期货会赚钱，但是他也不懂怎么操作。
在书上学的那些理论，真要到了实际生活里，只能给予指导的方向，却不能教他怎么做。现在国内还不能操作国际原油的大盘，必须要到新加坡去才行。可是如何开户，如何寻找投资担保银行，这个中间要如何谈判，他都一窍不通。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资格看不起别人，只有跟着康学东的后面，用心学习。
康学东没有考虑太久，沉吟了一会就说道：“现在我们来从头捋清这些事。我们今天谈论的事情，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我以后的发展选择问题，一方面是你想替郎玉甫出头，揪出韩天宇的犯罪事实这件事。关于我的职业发展，我的意思还是要立足于采购中心，因为这毕竟是我的根据地，在我的身后，也有许多依托的同事，他们是我在中油发展必不可少的支持。资产管理部的职位虽然更加吸引人，但是那里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新战场，我不可能带着所有人过去，你明白吗？”
陈默点了点头，“就像严主任，薛部长他们，您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您离开了他们，也成了无根之萍。”
“对，所以资产管理部总经理的位置虽然更诱人，但是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我不能丢下自己的战友。而关于郎玉甫这方面的事情，我们肯定会行动，但是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韩天宇在集团里根深蒂固，董事会的支持者也不少，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击倒他之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即使他被抓，这个职位也不一定能够被我争到，如何创造出一个更有利的局面，也是我需要考虑的。”
陈默笑了一下说道：“关于这方面，我倒是有一点主意。”
可是他的心思早就被康学东看破，康学东掏出他拿出的那张银行卡说道：“你是不是想从这方面下手？”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资产管理部有两大职能，一个是管理集团在世界各地的增进资产，一个是利用商业手段，对公司的资产进行保值增值。第一个方面，在国内，目前还有装备部与资产管理部职能重合，在国外，资产管理部更像是国际部的监督方，因为大部分的权益被国际部攥在手里。资产管理部实际上最大的职能，就是对公司的资产进行调配和保值增值方面，这方面的权力也足够让资产管理部成为最有实权的部门。”
“你的分析倒是正确的，就是因为这个权力够大，所以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也不好做啊。”
陈默正容向康学东问道：“康叔，我从小在您面前长大的，你认为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康学东笑了一笑，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你康叔叔我这一辈子没有儿子，生的两个女儿，一个走了，一个还小，这一辈子早就把你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了，你不管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直说，惹了天大的祸，我也帮你扛着！”
陈默想笑，却觉得鼻子一酸，内心一阵沸腾，差点就想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来了。不过他还是将这个秘密埋在了自己心里，不是因为不相信他，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可是工作了这段时间以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对数字，对经济发展大局方面，似乎有一种天赋，我这段时间看了许多行业内发展的书籍，每次都能在这繁杂的资料里找出一根自己才明白的线。当我把这种能力用在对未来的分析的时候，计算出来的结果，总是给我很大信心，认为这是真的。”
康学东有些不明白地问道：“说清楚一点，我怎么就有点听不懂你的话了呢？”
“就好比这次，我对石油行业未来的发展进行了一番自己的推断，就得到了一个结果，我认为，从现在开始，到一月，国际油价将会有一个明显的上涨趋势，并且，我的心里告诉我，这个结果是正确的，所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一下，这二十万，就是我这次的赌注。”
“你不缺钱花吧？！为什么要赌这一把？”
“康叔，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想证明一下，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到底是不是真的。”
康学东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也不用直接拿二十万出来啊！反正几个月以后，就可以证实你的判断了。”
“可是如果是真的，有钱赚，我们为什么不赚呢？！”
这一下轮到康学东说不出话了。“你真的这么有信心？”
“康叔，这些年您和干妈虽然都收入了不少，但是从柔嘉的病，到现在一一的病，花的钱更多吧！一一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以后弄到国外去治病，恐怕还需要一大笔钱，我们也要未雨绸缪对不对？”
这个话算是说到了康学东的心里去了，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高层领导，当初为了给柔嘉治白血病，那亏空可不少，要不是陈一舟的支持，当初他连现在住的大三居都没钱买。有了一一之后，虽然有医保，但是她住医院都比住家里的时间还要多，花的钱也海了去。
直到现在他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日常开销几乎都不用花什么钱了，工资加上各种灰色收入，一年落个几十万没有一点问题。所以现在给一一看病，他没有感受到压力，甚至让刘夏也停薪留职了，专门伺候一一。
可是如果以后为了一一治病，真要花大钱，他恐怕也是拿不出来，毕竟去国外看病，可不像在国内，还有医保，那都是要花自己的钱了。
迟疑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这次我也跟你疯一把，不过第一次为了保险，我就不拿钱出来了。就你这二十万，要是赚了，下次还有机会，要是亏了，我到时候也给你补出来，不能让你过苦日子，我在这里享福。”
陈默嘿嘿笑了起来，“康叔您就放心好了，我很有信心。我还想靠着自己的这个天赋，能够帮到您，假如您在董事会那里留下了善于投资的印象，以后就是想争取这个资产管理部总经理的位置，那也是手到擒来了吧！”
“想的倒是好，但是到了我这个地步，想再往上走，更多的就不是看能力了啊！不过竞争一个平级的总经理，还是没有问题的。”
陈默笑道：“我还希望您能以后进董事会，当个董事长，总经理什么的，那我在中油，可就横着走了。”
康学东没好气地斥道：“你又不是螃蟹，还横着走！过来，跟我详细说说这笔钱该如何投资，我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来，看看你的判断到底是不是准确的。”
陈默对于期货大盘的操作也不懂，但是他只需要记得几个价位的时间点，这一切自然有专业的人士来操作。
第二十八章 认可与放手
(); 中油有两个部门在参与国际原油期货的操作，作为一家大型油企，为了面对国际油价涨跌，自然有一个专门的研究机构，对于生产经营中遇到的风险进行调节。
因为大宗商品的特殊性，现货和期货之间永远有一个价格差，利用这个价格差，来投资操作，降低风险，不仅仅是中油一家，几乎所有的公司都会这么做。不管是石油行业，还是矿产行业，还是粮油行业，期货掉期操作几乎都成了生产经营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资产管理部和国际部都有一个庞大的团队分别在伦敦，纽约，新加坡驻扎。根据现货价和期货价的价差，进行对冲交易，降低运营风险。
不过，这两个部门在工作的操作上，还有一点区别。国际部作为一个经营部门，他们的操作更多的是投资，风险更大一点。而资产管理部更多的是根据各部门的综合数据，进行对冲投资，更稳定一些。
举个例子来说，中油虽然油田也不少，但是主要经营方向，还是在炼化方面。比如现在的现货价是十块，但是感觉到了价格有上升的压力，资产管理部就会建立一个十二块的三个月合约，等到三个月以后，如果价格上升到了十四块，但是对方的交货还是要按照十二块来交货，那么运营成本就降低了两块钱。
即使价格跌到了八块，中油也可以在现货方面大量吃进，期货这边即使亏两块钱，也可以在这方面赚回来，运营的成本还是十块。
当然，这只是最简单的计算，而在实际过程里，要根据自己的产油量，生产量，储存量，运输量综合计算，这样的投资方案会非常复杂。像中油的期货投资部门，每天开出的，签订期货掉期，都是几十份，几百份都有，有些合约甚至自相矛盾，有的做空，有的做多，为的就是要在运营过程里找到一个平衡点。
虽然在郎玉甫的记忆里，知道这次的价格会上涨到30美元以上，然后又慢慢下跌到20左右，但是陈默为了保险，还是将天花板设定在了28美元。
二十万，对于陈默是一笔大钱，但是按照现在的汇率，还不到两万五千美元。留下其中的五千美元作为补进的备用金，实际可以投入的保证金只有两万美元，根据20倍的杠杆操作，可以撬动四十万期货合约，这张单，即使在中油的内部，也只是一张小单。
如果郎玉甫的记忆是真实的，不出意外，陈默可以在三个月的时间，将这笔钱变成二十万美元。当然，这只有是在小额合约的基础上才会有这么大的利润，在期货市场，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的利润都不会引人注意，但是只要上亿了，这个里面的问题就更复杂了。
首先，期货的合约需要有个对家跟你赌，几十万，几百万的合约容易找到对家，再大的合约，想找到一个对家就要看有没有人跟你赌了。其次，遇到利润太大的时候，也会遇到对家崩盘，担保方清盘，这个时候，想要拿到预期的利润也不可能，只能根据对方的保证金比例，从担保银行得到相应的补偿。
陈默对这些理论上的东西很了解，就是没有操作过，也知道，这一行，没有一个强大的心脏是玩不来的。
中油的这两个部门，不是国际炒家，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公司的生产运营服务。再说了，他们玩的又不是自己的钱，所以，他们工作的压力会小的多。
把一切都跟康学东说清楚以后，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康学东将陈默记载的小纸条收进了口袋，笑着说道：“好了，今天晚上说的事情你就都给我忘记了，好好上班，其他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陈默也知道，后面的事情不少他能够插手的了，他所在的层面毕竟还是太低了。“康叔，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我可还没有告诉你郎玉甫的笔记本藏在什么地方的啊！”
康学东正色说道：“我不让你参与后面的事情，并不是所谓的过河拆桥，而是不想你太早参与进来这种权力的斗争。你还年轻，应该享受的是阳光的生活，要是依我所想，恨不得给你创造一个没有阴影的天堂。”
陈默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拳拳爱心，却不能接受他的这种心态。一时情动，忍不住又喊起了干爹。“干爹，我已经长大了。在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充满了竞争的世界，并不会因为哪个人而改变。我们想要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必须要适应她，只有当我们有了能够改变她的时候，我们才能活的更开心，更自由。”
康学东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即使你已经拥有了适应社会的能力，但是我也不愿意你因为我的原因而被污染。你已经给干爹创造了一个很好的局面，后面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好吗？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跟朋友一起好好享受生活的美好，享受你的青春。藏日记的地方，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再问你，现在就先藏在你心里吧。”
陈默点了点头，他笑了笑，向门外走去。但是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说道：“我已经不能成为你的爸爸了，以后还是喊干爹吧，我喜欢听你这样喊我。”
夜深人静，陈默躺在被窝里仍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将今天晚上跟康学东的对话重新回忆了一遍，他对自己的表现还比较满意。他也没有想到，康学东对自己会这么宠爱，即使没有过硬的理由，他也愿意自己拿二十万出来尝试。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赚了钱有什么用，但是能够赚钱，还是让他十分开心。如果真的赚了钱，专门请一个看护来照顾爷爷，他应该不会拒绝了吧！这毕竟是自己赚的钱呢！
而在陈默的卧室里，康学东也是毫无睡意，由于刘夏有神经衰弱症，晚上稍有动静就睡不着，他没有敢进卧室，而是一个人躺在外间的沙发上。
陈默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不管是对中油各部门之间职能的认识，还是对中油各个部门之间关系的大局观，都让他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
对于他处境的分析也相当的准确，虽然在建议上还略有不足，但是也只是缺少一些详细的了解和认识而已，总体来说，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唯一让他有些担忧的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他变的有些精于心计。这倒不是康学东他认为不对，实际上，一个单纯的人，也不可能在职场上有太大的发展。主要是因为，康学东不愿意他年纪轻轻就喜欢耍阴谋。一个人，年轻的时候还是应该多拼多闯，等到年龄过了四十岁，有了阅历和经验，那个时候，多耍一些心计才无妨。
所以，他不愿意让陈默更多地参与进来，这不是因为隔阂，只是为了爱护他。现在，陈默的发展起点要比一般人都要好的多，三十岁左右成为正处级干部，四十岁当上正厅级干部都有可能。如果他的表现再好一点，以后绝对会比自己的前途更大。
至于他跟郎玉甫之间的关系，康学东并没有在意，从陈默的反应，就可以知道，陈默跟那个郎玉甫的关系并不深。他给陈默留下了这个对付韩天宇的利器，康学东现在并不想动用。
韩天宇在公司内部根深蒂固，有着一大帮的利益以及阵营同盟，没有直接的证据，很难将他一下子打倒。这种人，如果没有肯定的把握，就不要去打草惊蛇，打蛇不死就会反受其害，康学东比陈默更清楚，他的势力是多么强大。
即使将韩天宇打倒，送进了监狱，这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是自己站了出来，那么自己也要面对他的同盟对自己的报复，这是得不偿失的。
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陈默表现出了这么多，完全都是为了后面的投资做铺垫。因为在他看来，陈默所谓在投资分析方面的天赋，是最不靠谱的。
陈默还年轻，还没有认识到国际市场的复杂性，仅仅靠一点天赋，就想从国际市场上面捞钱，按说最可笑的。
全世界那么多的优秀人才，又有那么多在国际市场拼杀，可是到最后，唯一的赢家是谁？只有那些势力大的阵营。在国际市场，拼的就是实力，国内的企业要不是因为有国家支撑，有这么大一个市场来支撑，早就不知道被国外的大企业吞下多少回了。
想在这个市场投机，最后受伤的往往只有自己。不过这些康学东并不想跟陈默直接说，因为他知道，陈默年轻气盛，自己的劝说不一定有用。反正就是二十万，他们又不是亏不起，就当帮他交个学费。
只有让他真正碰壁，他才能明白，靠投机是成不了大事的，做人做事，还是要堂堂正正为主，阴谋诡计只能为辅。所以，这一次他决定完全按照陈默的意愿来，让他亲自去体验一下，国际市场不是随便就能玩得转的。
第二十九章 出差
(); “陈默，你准备一下，下周日跟我一起去出差，我们要去一趟挪威，英国，还有法国，你明天上班的时候把自己的护照带过来，由公司统一安排签证。”
薛部长的亲自到来让办公室里面的气氛变得凝固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陈默跟赵晓莉正在就一篇通稿做最后的校对，听到了薛部长的话，马上站了起来。“好的，我明天就可以把护照带过来。”
“这次出去，不仅需要你的英语技能，同样也需要你的法语技能，你可不要给我们掉链子啊！”
“不会的。”陈默答应了下来，才有些为难地问道：“薛部长，我们需要出差多久？我好安排一下家里的事务。”
“也就一周左右，回头我让人把这次行程的时间安排表给你一份。”他的目光在办公室里巡视了一圈，点了点头。“好好干。”
等薛部长走了出去，众人才都吁出了一口气。赵晓莉拍了他一巴掌笑道：“真是让人羡慕啊！跟薛部长他们一起出差，最低都是住四星级宾馆，各种补助也会多一大截。还是去挪威和英法，这是最好的差事了。”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跟大领导一起出差，有什么好享受的，我觉得会更累。”
“得了吧……”赵晓莉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有康总在身后撑着，觉得跟薛部长一起出差是苦差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能够在薛部长面前多出一下风头呢！”
何燕飞笑道：“既然要去法国，回来帮我们带点化妆品，在那边买正宗又便宜。”
“没问题，你们列一份清单，回头交给我。对了，一些配件的法语标准翻译，我还有些不熟悉，这段时间，还希望你跟我多多培训一下。”
“没问题，这次去法国要办的事情，应该就是为了道达尔公司在非洲安哥拉的一个小型油田整体转让的事情。这个资料我这里有存档，一会儿给你发一份，有不懂的地方，你问我就可以了。”
“先谢谢了啊！”
翻译科的人虽然不像业务部的人出差那么多，但是也都是经常出国的，特别是几个小语种的翻译经常不落屋。所以也没有人对陈默的出差太过于羡慕，闲聊了几句，就把注意力又放在了工作上面。
陈默跟赵晓莉校对完了一份意向书，去到了国际部的业务室，拿到了这次出差的行程安排和工作事项。果然，去法国的目的就是为了从道达尔的手里转让一个小型油田的部分权益，薛部长作为国际部的部长，与对方接触的目的，就是安排谈判的进程。
随后，他们会前往挪威，考察挪威国家石油公司帮中油动工的三座海上石油平台。只有去英国的业务比较轻松，不涉及具体业务，陈默只需要给薛部长当好翻译就可以了。
让何燕飞把法语版的文件传了过来，陈默开始一点一点地看了起来。
陈默的法语是他的短板，虽然他学过西班牙语，但是西班牙语要比法语简单一些。发音上西语基本上是完全字音一一对应，非常规律，因为没有拼读规则，没有字母组合，单词很长发音也会比较长，但是长单词是少数。而法语有字母组合。而且西语的大舌音比法语小舌音发音更好发。
单词和语法西语也比法语更简单一些，虽然它们包括意大利语都是属于罗曼语系，但是法语属于中罗曼语，而西班牙语属于是西罗曼语。比如八十，西语就是ochenta，法语是quatre－vignts，也就是四个二十，让人觉得法国人在算术上比较笨，一百之内竟然还要动用乘法。
当初学法语，只是学着玩，从来没有想过将法语翻译当做自己的工作。还是在大三的时候，黎珊在巴黎进修，陈默在英国，每到周末，陈默就从英国跑到法国玩。当时虽然把口语练的还行，但是文档看起来就比较吃力，特别是他们这种专业的文档，里面涉及到了许多专用单词，让陈默有一种看天书的感觉。
不过陈默也不担心，因为这种商务会谈而不是谈判，不会涉及太多的具体业务，再说也不止陈默一个翻译，业务部那边，专业的法语人才还是很多的，不需要陈默冲上第一线。他的口语还行，能够给薛部长当好翻译，一切就足够了。
“你这里错了，火炬系统在英语虽然是flaresystems，但是在法语翻译的顺序刚好相反，是Unsystèmedetorche，不仅发音不同，中间还加了一个翘舌音和卷舌音。不过，我认为你了解这个完全没有用，你跟薛部长一起，是去安排谈判事宜的，不是去谈判的，所以，不会涉及这些专业术语的翻译。你们又不会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交锋，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的，何必这么认真？”
陈默嘿嘿笑道：“多做点准备还是好的嘛！你别不耐烦，大不了回头我送你一瓶香水怎么样？”
“一瓶香水就想把我收买了啊？！我要香奈儿的邂逅。”
“没问题。”
这一下可惹了马蜂窝，一帮女人都不依了，各个也开始要起礼物，一会吓的陈默再也不敢接话。他现在口袋里可没有多少钱，加上还要给黎珊，给他妈妈都要点点礼物回来吧，这是要清空他荷包的预兆。
“大家都饶了我吧，我现在刚刚上班，口袋比脸都干净，我都记住，以后补偿给你们，行不行？！”
她们也只是调戏一下陈默，闻言都笑了起来。赵晓莉说道：“瞧你，吓的脸都白了，你就是送，我们也还要想想收不收呢，无功不受禄嘛！放心好了，回头要买什么东西，，钱我们也会给你的。”
一边跟何燕飞看文档，一边插科打诨，时间过的飞快。陈默一次感到上班的充实，等到下班的铃声响起，他竟然有一种不愿意下班的感觉了。
“反正还有十天左右，你也别太心急，反正等你出差，我保证帮你把这份文件吃透。”何燕飞从墙上取下了自己的包，跟他挥了挥手，“我还有约会，就不陪你继续磨了。”
陈默也关掉了电脑，收拾起自己的桌面。“没事儿，我也不急。”
何燕飞说道：“你的口语足够应付平常需要，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方面下功夫，我认为你就是在做无用的功夫。”
锁好了门，陈默一个人跟着下班的人潮往楼下走，不时跟其他同事打着招呼。钱书蓓今天也出差了，不过不是出国，而是跟着美国的一个代表团，前往南方考察，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回家。
刚上车，他就接到康学东的电话，陈默回头向他的办公室望了一眼，只见他一个人站在窗口，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干爹，什么事啊？”
从上次两个人合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周，但是一切看起来都还是这么的平静。陈默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也就没有在位这方面的事情烦恼。
“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你姑姑打来的电话，她托关系找到了洛夫辛吉纳吉教授，对方肯为一一做一次全面检查，我准备安排你干妈，带着一一去一趟瑞士。”
对于洛夫辛吉纳吉是谁，陈默完全没有一点概念，问道：“这个医生可靠吗？”
康学东笑了一下说道：“人家是大前年的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在免疫学，神经学科，人体微生物学方面，差不多可以说是全球第一人了。他现在已经很少涉及临床医学方面，主要是在实验室工作，顺便带带学生。能够让人家答应亲自帮一一检查，我们都算是走运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暂时不用，一会儿你从路上买点菜，晚上我们爷俩喝一杯。”
“好的……干爹您也不用想太多，现在的医学越来越发达，一一的病，总能找出治疗的方案的。”
“希望如此吧！”
挂了电话，陈默想了一下家里还剩的菜。蔬菜胡大妈每天都会买，自己只需要再带点荤菜就可以了。路过东来顺，陈默买了一斤羊杂，加上高汤。又称了两斤手抓羊肉，这是康学东最喜欢吃的菜。
等到陈默回到家没多久，康学东也过来了。梁浩的怀里抱着一箱五粮液一箱西凤酒，陈默连忙接过了一箱，放到了储藏室里。在康学东的面前，他比平时要严肃的多，向陈默使了一个眼色，小声说道：“你干爹心情不好，你看着他一点。”
陈默点了点头，也没说留梁浩在家里吃饭的话，要是康学东想留，自然会留。
“你把车开走，明天早上到家里接我就好了。”康学东安排了梁浩离去，摆了摆手，就进到正房里去看老爷子。走到半路，他想起来了什么，回头跟陈默说道：“你这次去了英国，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帮你开了一个账户，具体的操作你直接跟他谈，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次能不能给我个惊喜。”
“干嘛要去伦敦开账户啊？新加坡不是也可以吗？”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新加坡的期货交易所和国际金融交易所最近正在合并，最近情况比较乱，你这短期操作，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伦敦市场还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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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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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梁浩送出了大门，陈默问道：“我干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看他心情不是很好。我走了，有空再聊。”
“那今天我就不留您了。”
“我们兄弟之间客气啥？！回见……”
梁浩开着奥迪消失在胡同的视线里，陈默才转身走回了院子，关上了大门。他不明白康学东为什么心情不好，今天能够联系到这么得力的医生，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回身走到正房，还未进屋，只听见康学东的声音传了出来。“刘夏现在就靠一一活着了，唯一的指望就是一一的病可以治好，要是这次也没用，我怕她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啊！”
“不管怎么样，有了希望，就要去试，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刘夏那里，我会叫抗美多劝劝她，即使一一治不好，也不能因此就丧失生存的希望。”
好一会儿，才听见康学东说道：“我既然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就一定要为她的人生负责，哪怕她也跟柔嘉一样，最后也治不好，我也要让她体验一个美好的过程。”
“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这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应该做的。我也知道，刘夏过的很苦，两个孩子都是遗传了她的不好的遗传基因，这给了她心理巨大的压力，让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对不起你。这也是命啊……，虽然事实如此，但是我也还要说一下你，刘夏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也不要再给她压力，要不然的话，她可真是受不了了。”
陈默悄悄退回了脚步，站在柿子树下默然不语，只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堵的厉害。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种无力感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
对着树下的沙袋，他用力地挥打了起来，让这沉重的沙袋随着他的拳头在空中晃荡。手背上传来了隐隐作痛的感觉，可是这种疼痛却让他觉得非常享受，他的力道越发大了。
晚饭摆在了东厢房，也就是陈默的客厅里，老爷子吃了一小碗面条，喝了一晚羊杂汤，就回到了正房继续看电视。他现在身体不好，不要说喝酒，就是闻着白酒的味，也感觉受不了。
老爷子走了，陈默才打开了一瓶五粮液，也没有用小酒杯，而是一人一个玻璃杯，两个人将一瓶酒分了。
在陈默的面前，康学东没有提给一一看病的事情，而是跟他交代，到了英国以后，跟谁联系，处理这笔投资。
康学东酒量很好，陈默也不差，两个人边吃边聊，一瓶酒很快就解决了。“再去拿一瓶来。”
“干爹，不喝了吧。”
“没事儿，今天就是想喝点。”
陈默跑到了储藏室，又拿了一瓶过来，两个人再次平分。或许是康学东的心情不好，平时一斤半的酒量，今天喝了一斤，就已经上头了。去上厕所的时候，差点还摔了一跤。
陈默开上了车，将他送到了位于总部不远处的安贞中油家属院。虽然在记忆里，以后的酒驾会管理的很严格。但是现在，交警很少会管酒驾，只要没有出事，没人会在乎你有没有喝酒。
扶着康学东上楼的时候，他的脚步都还在摇晃，到了门口，他却似乎又清醒了过来。在门口揉了一把脸，他才拿出钥匙开门。不过里面的刘夏已经听到了动静，率先把门打开。
“干妈……”
刘夏嗯了一声，说道：“就那么爷俩，还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康学东笑道：“我今天是高兴，抗美帮我们联系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我今天跟他也联系了一下，对方愿意为一一做一个全面检查，帮我们只做一份治疗方案。”
“真的？！对方有没有把握？”
“一一的病例都还没有给对方看的，哪里会有确定的答复？！你把一一的病例整理一下，一会给小默，让他回去找人翻译成英语和德语的，我会给对方发过去，还有拍的各种片子，公司有人去瑞士，我让他们带过去。”
康学东喋喋不休地开始夸奖对方是遗传基因学，免疫力医学方面最大的权威，还是诺贝尔医学奖的获奖者，让平日里一贯冷清的刘夏，也变得充满了信心，开始翻箱倒柜，恨不得将一一从一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病例都搜集起来。
抱着厚厚的一摞病例离开，陈默的心里却充满了担忧，希望越大，如果治不好，到时候的失望也就越大。一一的病不像柔嘉，确定是白血病，还有一个治疗方案。
她就完全是因为先天性的免疫力不足，导致了她身体的各个器官抵抗力虚弱，她本身的体质对外界环境的不适应，虽然在国内，在美国也找了多家医院，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确定真正的病因。
现在的她，只能每个一段时间去检查一次身体，按照她身体所缺的元素，来补充她的营养。她都五岁多了，真正该如何治疗，没有一个医生能够确定。
坐上了车，陈默开着车向东行驶，来到了霄云路郑军的酒吧。现在十点钟，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不过他二叔搬走了，家里没人，陈默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出来玩了。
黎珊这段时间每天都在这里帮忙，当起了服务生。不过她不用靠卖酒来拿提成，只是为了体验生活。
在酒吧外面，陈默给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她就拎着挎包走了出来。隔着车门，她先给了陈默一个热吻，可是刚一吻上，就忍不住啐道：“喝了这么多酒，臭死了。你坐过去，我来开车，我告诉你，下次喝酒了不许开车。”
陈默爬到了副驾驶座上，笑道：“你现在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啊！”
黎珊坐了进来，将包丢在后面。“那你喜不喜欢被我管？那是什么？”
“一一的病例，我要把一些中文的翻译成英文的，还有德文，最近会比较忙。”
黎珊发动了车子，问道：“怎么要送到德国去治疗吗？”
“不是，是瑞士。对了，下周我就又要去一趟巴黎，出差。”
“这么好，又可以公费出游了，唉，可惜的是我还要等我的导师忙完手里的工程，要不然，我们可以在巴黎相聚了。”
“在京城相聚不是一样的，巴黎有什么好的！到处脏乱差，到了晚上，连门都不敢出。”
“为了学习嘛，反正就去两年。”黎珊有些讨好地嘿嘿傻笑起来。“你去出差了，你爷爷怎么办？”
“时间又不长，让二叔他们回来住几天就好了。有没有想过要什么礼物？”
“无所谓，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那我可就省钱了，你别后悔啊！”
“看你这副模样，我已经后悔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就陷入进了忙碌之中，白天研究法语里面的专业术语，晚上就翻译一一的病例。一一从出生到现在，经过的检查数不胜数，病例的翻译可不是一个轻省活。幸好的是，黎珊的英语水平也不错，除了一些医学术语需要查一下词典，一般的翻译都可以胜任，帮他减轻了不少负担。
办公室里的姚佳琪，是德语的翻译，最近也被他使唤的够呛。还是康学东想尽快完成翻译工作，将病例又分了一部分给其他部门的德语翻译，才算在三天的时间里完成了全部病例的翻译工作。随后，康学东就安排了工作人员，将将近三十公斤重的资料整理成了三份，让人带到了瑞士去。
在瑞士，中油有一个仅次于伦敦的庞大团队，因为瑞士不仅是欧洲的花园之国，更是全球的石油天然气现货交易中心。石油交易，可以不去伦敦，不去纽约，不去新加坡，不去中东，却怎么也不能脱离楚格的影响。
位于苏黎世南方不远的小城楚格，是一个只有两万人的小城，但是在这座小城，却注册了两万六千家跨国公司，虽然许多公司只是那种所谓的信箱公司，但是这里却是真真正正的全球能源中心。
从七十年代，石油之王马克里奇为了逃避美国高昂的税收，将公司开办在这个税赋很低的小城之后，全世界几乎所有的与能源有关的公司，都将目光盯向了这里。
经过二十几年的时代变迁，特别是一种新的交易模式打破了七姊妹公司对石油行业的垄断，这里就成为了全球能源交易的中心。
就连国内现在影响很大的东南大案，那个走私了数百亿原油的走私大亨，他采购的原油几乎都是在这里交易的。
再加上瑞士的国内还有几家世界著名的石油服务商，所以不管是中油的国际事业部，还是采购部，还是勘探开发部，炼化部，都在这里有个完整的团队。他们不仅要参与进国际能源行业的竞争，也要在第一时间得到最新的消息，时刻调整自己的战略。
所以，资料虽然很多，但是分给几个人带到瑞士，对于康学东来说，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就连他自己，这一次也亲自前往苏黎世，拜访这个权威专家，希望能够从他这里得到好的结果。
第三十一章 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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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汉，你妈呢？”
“她去胡同口给我奶奶拿药去了，小默哥，进来坐。”
乌汉家也是胡同里的老住户，在离陈默家不远处的一处大杂院里，有两间房，还搭了一个小屋当厨房。他们虽然没有产权，但是这两间房也被国家默许成了他们家的，在三环以内，只要是胡同里，大杂院里，这样的情况很多，属于是历史原因留下来的问题。
陈默他们原本不想进去，但是想到了乌汉有些敏感的心，迟疑了一下，拽着黎珊进了屋。房屋内的格局很小，里面一间房是他妈跟他奶奶睡的，外面这间房被从中间隔开，后面一半是乌汉的卧室，外面半间，既是客厅也是餐厅。
胡大妈是个勤快人，屋里虽然简陋，但是干干净净的，也没有异味。这对于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瞎眼老太太病人来说，真的是很难得。
乌汉要去倒水，陈默连忙叫住了他。“不用忙活了，我过来就是想跟你妈说一声，一会儿不要她去买菜了。今天家里有朋友过来，中午可能有两桌客人，我跟你黎珊姐去买菜，一会儿小正也回来，你中午也过来吃饭。你奶奶在醒着吗？”
里面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是小默吗？快屋里来，唉哟，你乌立罕奶奶不中用了，想再看看你也看不到了。”
进到里屋，由于乌立罕奶奶瘫痪在床，免不了有些药味，以及那种腐朽的气息。虽然尿盆被端出去倒了，但是隐隐约约还是有一股尿骚味。陈默装作没有感觉，坐在了她的床边，让她拉住了自己的手。
“奶奶，我这样子没大变样，还是小时候那模样。您老最近身体还好？”
“从中风了一次，这都半身不遂了，眼睛又瞎了，还好个啥哟！要不是想看着乌汉长大成材，我早就一把安眠药一了百了了，省的拖着这个身子，让他妈过不了一个安省日子。”
“您老千万别这么说，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您就等着享乌汉的福气吧。”
看着一身光鲜的黎珊总是忍不住不自觉地捂着自己的鼻子，乌汉的脸上也是一阵赧然，总觉得她跟自己家里这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小默哥，到外边坐，我给您倒水。”
“不了，我还要去市场买菜，一会儿到西侧胡同口还要在三湘馆订几个硬菜。今天怎么没把你奶奶放轮椅上，带她出去逛逛？”
“孩子难得休息一天，昨天都出去了，今个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乌汉，你把我的收音机拿过来，让我自个待着，你也跟你小默哥去市场，你身强力壮的，帮他提点重的。”
陈默笑道：“我这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还用乌汉帮忙？就是买了重的，市场门口的三轮，几块钱也送家来了，还是让乌汉陪陪您老。”
陪着老太太又唠了几句，陈默才从屋里出来，一出来，也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会儿小正过来了，我让他过来叫你，可不许给我说不去。”
乌汉低着头，点了点。“我去。”
“这才对。我走了。”
沿着胡同向西走，陈默他们两个人一边闲逛，一边跟熟人打着招呼。西侧这边，这几年逐渐商业化了，饭馆，旅馆，开了一家又一家。东侧那边都还是老街坊，西侧这边路上走的人大多就不认识了。
在胡同口的三湘馆订了几个硬菜，他们又顺着东四大街向南走，隔了三条胡同，就是这一片最大的菜市场。
黎珊早上不愿意吃面，这会儿买了一个蛋糕，一盒酸奶。让陈默帮她拿着酸奶，吃几口，凑过来在他手上喝一口奶。“你们这胡同简直比我们大院里还热闹，一早上就跟几十个人打招呼，真是累的慌。”
“你们大院里除了攀比还有什么，哪有我们这胡同有人情味？你别看那些老头老太太一个个焉不溜丢的，心肠都热着呢。你们大院里经常还有人家被盗，可是我们胡同，这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家被盗。”
“那是因为派出所就在你们胡同。”
“得了吧，我告诉你，全是这帮老头老太太在盯着。他们那眼睛可毒的很，随便一个人，他们就知道是旅游逛胡同的，还是别有用心的。胡同周围，只要进来一个陌生人，就有几十上百双眼睛盯着，除非离开了，他们才解除警报。”
“那我也觉得你没有必要跟他们瞎贫，太跌份儿了。”
陈默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还跌份儿？跌了谁的份儿？！我刚才都想说你了，进了乌汉家，你捂什么鼻子，那一会儿功夫就忍不住吗？你让乌汉心里怎么想？！”
“难闻我捂一下鼻子又怎么了？！我觉得你有点小题大做了。对乌汉，我还不是关照，对胡大妈，我不也尊着，敬着，又没有瞧不起他们，你这样表达的，我都成了一个什么人了？”
“我们别为这个争吵，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有时候是不是有点大小姐作风？有点脱离人民群众的阵营了？”
“那人家以后注意还不行嘛……”黎珊自觉有这方面的问题，撒着娇靠了上来。
两个人在菜市场逛了一大圈，出来的时候，双手都提满了东西。看见水果摊，黎珊又迈不开脚了。“一会儿人多，再买个大西瓜，买点水果。”
“家里还有葡萄，梨，枣，你称点苹果，回去了用勺子刮了苹果泥，给爷爷吃。还有香蕉，不要忘记了。”
“知道了，你心里就记着你爷爷，我喜欢吃提子，你也不说买。”
“买，怎么不买，你还喜欢吃猕猴桃，也称一点。”
“算你还有点良心。”
一会儿功夫，黎珊提了一大堆水果过来。“看着，还有一个大西瓜，我回去抱。”
“这些体力活还是让我来吧，你看着东西，顺便叫个三轮。”
陈默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陈正已经在沙袋前练的浑身大汗。不过他才十七岁，处于第二次发育阶段，正在长个，所以不长肉，显得特别瘦，衣服一脱，身上的肋骨非常明显。
而在一边举着杠铃的乌汉，看起来要比他强壮的多，虽然脸长的有些粗狂，但是一身腱子肉非常吸引女孩子的眼球。
看见陈默他们搬下来那么多东西，他比陈正要有眼色的多，立马过来帮忙。陈默拍了拍他的胸肌笑问：“怎么样？在学校有没有女同学喜欢你？”
乌汉憨厚地一笑。“有是有，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从厨房过来的胡大妈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把，教训道：“有就赶紧带一个回来给老娘看看，我们这家底，不需要你找多漂亮的，要找那种会过日子的。”
陈默笑道：“胡大妈，乌汉还不到二十岁，现在就是交女朋友，也是锻炼一下他的交际能力，现在离他毕业都还有四年，哪里用得着现在就找媳妇啊？！行了，这会儿不要你帮忙，一会十一点的时候，您过来炒菜就好了，今天人多，要辛苦您了。”
“不算啥，这算啥辛苦啊？！要是不用帮忙，我就先回小摊那里去了啊！”
“嗯，您去忙吧。”
胡大妈在胡同口小卖部那里开了一个小摊，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谁家缝个裤边，装个拉链什么的，收费也不多，由于做了二十几年了，熟客也多，生意还过的去。加上在陈默家帮佣这一份收入，每年还卖一季葡萄酒，这才支撑起了这个家。
不到十点，郑军带着他老婆孙风就过来了，后面断断续续，王峰他们一帮人也都赶了过来。这些家伙都是习惯了昼伏夜出的，让他们上午起床，就跟要了命似的，一个个呵欠连天，直到在陈默的小客厅里组织了一场牌局，大家伙的兴趣来了，搞的热火朝天。
从跟郑军，王峰他们认识以来，陈默也吃了对方不少次的饭，一直都没有回请。在黎珊的提议下，他也决定在家里请一次客，朋友嘛，就是要礼尚往来，联络的多了，关系才能更好。
跟他们这些人交朋友，不仅能有免费的演唱会看，在一起也能学到不少的乐理知识。不过他们一个个的都自由散漫惯了，赌博，泡妞，甚至吸毒都是常事。陈默跟他们的交往，一般还是秉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阶段。
陈一舟看到陈默来了这么多的朋友，也非常高兴，特意让陈默将他的椅子搬到了院子里面晒太阳。年纪大了，他也更喜欢热闹，平时院子里就他们爷俩，白天还要街坊人来人往，晚上就显得太孤寂了。
他也一直有些担心孙子的性格，二十多岁的人，有时候就跟个老头子似的，显得有些冷清。看到他现在跟一帮同龄人热热闹闹的，老爷子也替他感到高兴。
又一个矮矮胖胖，别具一格的大胖子从院子门那里探进了半个身子。“请问，这是陈默家吧？”
“是，是，进来吧。他们在屋里打牌呢！”
“您是陈默他爷爷吧，跟您老问好咯。第一次过来，不知道买点什么合适，刚好家里有一张按摩椅垫，让您老享受享受。”
“唉哟，您不是经常在电视上出来唱歌的那个嘛！唱那个朋友啊朋友的？”
“唉哟，您老还认得我啊，真是荣幸啊。瞎混混，不登大雅之堂……”
陈默听见了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唉哟。老臧，刚还在提您呢，快，屋里来。”
“别急，别急。老峦还在外面停车呢，你们这胡同啊，哪儿都好，就是路太窄了。”
第三十二章 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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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郑军，王峰，唐朝他们，由于经常见，陈默给他们都打了电话，除了章楚因为去绿岛参加啤酒节后，喜欢上了那里的风景，准备在绿岛安家，其他人差不多都过来了。
但是老峦由于只接触了一次，当时也没有深交，陈默也就没有给他打电话，谁知道，他竟然也来了。不过，来的都是客，陈默当然只有欢迎的份。“您到屋里来，我出去看看，你们不好停车，我这街坊出去，您就是停在别人家门口，也没事儿啊。”
正说着，峦树从外面也走了进来，手里还提了两瓶洋酒。笑道：“能在二环里头有这么一个像模像样的小院，陈默，您可真是有福气啊！老爷子，祝您老身体好。”
“好，好，快屋里坐去。”
跟着峦树进来的还有一个清秀的女人，陈默认得她是老臧乐队的新的贝斯手，也是一个蒙古族的女人。笑着介绍说道：“乌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可是你的同胞，未来的大歌星。”
有些腼腆的乌汉笑着用蒙古语打了一个招呼，让她激动不已。“你还会蒙古话啊，真是太难得了，在京城，就是蒙古人也没有几个会说蒙古话的了。”
陈默笑道：“您要是愿意跟女人待一起，就去给几个女人帮忙择菜洗菜，要是愿意跟我们一起，就进屋来玩。把这里当家里一样，别拘束。”
孙风在厨房那里叫道：“阿勒，过来跟我们帮忙，他们那帮男人把屋里搞的乌烟瘴气的，别跟进去受罪了。”
陈默也不管她们，带着老臧他们进了屋。“你们两个啊，人来就好了，还买什么礼物啊？！这两瓶洋酒可不便宜啊。”
峦树笑道：“第一次上门嘛，总要带点东西来嘛，大家都不差这个钱儿，就别计较这个了。”
屋里的郑军听见了笑道：“老峦，不地道啊，这让我们这些空手来的人，可就没脸见人了。”
虽然他当客厅的这间屋不小，有二十多平米，不过被一个博古架从中间挡了一下，利用率并不高。所以十几个大老爷们挤在里面，显得人满为患。
一圈的几个沙发上已经坐满了人，陈正还搬了不少板凳过来，他们围着茶几坐了一大圈，王峰坐庄，这会儿正玩着21点。不玩的人也都挤在他们的后面，此时正热火朝天地帮腔叫嚣，好不热闹。
老臧的肥胖身体挤了进去。“来，给我让个座。”
老峦却四周望了一圈，没有往里面挤，跟一帮朋友打了招呼，又走到陈默的卧室门口张望。“这三间屋都是你一个人住？哎呦，伟子，你咋一个人缩在里面呢？”
陈默凑了过去，窦伟一个人坐在陈默床边的地下，面前摆着他为一一专门涂了七种颜色的电子琴。“家里人少，我也就一个人占了三个屋，最里面一间是浴室和衣帽间，我不愿意卧室里面搞个衣柜，摆满了衣服什么的。”
“那还是您有这样的条件，想当初，我们谁家不是一大家人挤在一起。是不是，伟子？”
陈默笑道：“这个不用问窦哥了，天后都给他倒过尿盆，这在全国都传疯了，我还能不知道？！”
可是说了这句话，陈默觉得有些失言了。因为面前的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天后的初恋男友，一个是她的前夫，提这个话题实在有些不当。
不过他们两个似乎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起来关系还挺好。窦伟笑道：“我们那一个大院住十几户人，一家也就一两间房，我当初住的那叫什么？跟狗屋都差不多了，就是用砖垒起来的一间小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摆不下。上厕所还要跑胡同里面去，夏天无所谓，到了冬天，那可受了老鼻子罪。”
陈默点头说道：“大家都一样，小时候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们家原来就一大家子人，后来还安排了五家住进来，直到94年，这所有的住户都搬走了，我们家这才空了下来。”
窦伟问道：“你们家这排水怎么设计的？胡同里允许？”
“老爷子还算有点成绩，当初想在家里设计厕所，国务院也给街道，居委会下了文，特事特办，这才在家里搞了三个厕所起来，不用再跑胡同里去蹲坑了。”
他们两个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京城这二环内，甚至三环内的房子，不是你想动工就可以动工的，一个是涉及到了文物保护的问题，一个涉及到国防安全的问题，都是不能碰的红线。不要说地下，就是你房顶漏雨了，想要修个房顶，都还需要居委会的人过来检查了，在他们的监督下，你才能动工。
峦树见确认了自己的打探，问道：“小陈，您喜欢骑马吗？”
“还行吧……我对体育活动都比较有兴趣，但是骑马骑的少，至今还不能掌握好人与马的协调性，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不会打浪。开始几次，磨的屁股痛，腿也痛。现在好一点了，不过也还在我配合它的阶段、”
峦树笑了起来，说道：“骑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像您现在有了一点基础，再多练习一段时间，就会打浪，压浪了，那个时候，您就可以体验到骑马的乐趣了。”
窦伟问道：“老峦，您现在属于是哪个阶段？”
峦树笑着说道：“不是我自吹，在国内，能够比我骑马技术好的也不多了。十五岁的时候，随便给我一匹马，我都能很快让它听我的。”
峦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荣获了全国马术冠军，此后的日子里又一直没有离开过马，的确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去马场骑过几次马，陈默也学会了一些骑马的专业术语。比如说打浪，就是人要随着马的奔跑动作，在马背上学会不停地抬起屁股，不然的话，轻则让你屁股疼几天，重的甚至磨破皮，伤到尾椎。
而压浪就是更进一步，人与马的动作性基本上非常协调了，屁股即使不离开马鞍，也不会伤到自个。不过这个阶段对于新手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
因为骑马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人配合马。即使是一匹训练有素的马，一个生人第一次骑，也是被马看不起的。你偏偏还不能随意支配它，要不然，很容易就被马反感，导致它的不听话。
至于电影上看的那些要跟马交朋友，都是糊弄人的，去马场骑的都不是自己的马，没有长时间的感情，就是一条狗也不会那么快认可你。
第二步就是人指挥马，这个就需要人与马的配合了，不过一般只要是不那么模糊的指令，你骑上马一段时间以后，它都会听，就怕一些新手手忙脚乱，一下子给马太多指令，容易导致马的失控。
而到了第三个阶段人马互动，马认可了你，而你的骑术也够好，就能真正体验到骑马的乐趣了。不过，如果不是长期的练习，普通人很难做到这一点。
聊了一阵骑马的话题，峦树突然问道：“小陈，您也知道，我原来的马场地盘被占了，现在又换了一个更大的位置，也准备把马场的规模扩大，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参一股啊？”
陈默忍不住一愣，惊讶地问道：“您为什么会想到我？！”这可是陈默从来没有想到的，他跟峦树也只是第二次见面，怎么也不会想到峦树竟然打起了他的主意。
峦树笑着说道：“您实话告诉我，在长平那边，您在公安战线是不是有关系？”
实际上，那天晚上，陈勇安排的人到了峦树的马场之外，就给峦树打了电话。地方上的公安跟峦树这样的企业家，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关系的。可是随后陈默却没有利用这层关系，选择了跟朱少冲直接对决，并且后来双方也没有再纠缠这件事情。
峦树也是后来请公安战线的人吃饭，闲聊起来，提起了这件事，对方说的一句话让峦树知道了陈默身后的能量。一个正厅级的干部在京城，算不上什么大官，但是也要看在什么职位。否则不要说一个正厅级，就是一个不入级别的派出所民警，在有些时候，也是很有能量的。
陈云安虽然只是政法委副书记，但是也算手握重权了，在上层不算什么，但是政法委管的都是那些部门？公安，检察院，法院，司法局，综合治理办公室，各个都是要害部门。如果有了这样一个后台，对于峦树的马场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保障。
更重要的是，这次收购峦树马场的公司，现在也有意扩大新马场的投资，意在降低峦树在新马场的股权。现在这个马场就是峦树的唯一，他自然不愿意辛辛苦苦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
现在就让步了，那以后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蚕食自己的地位？！可是他的内心也想着扩大马场，扩大影响力，所以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找一个跟自己能够站在一个阵营的盟友是最主要的。
有了这个心思，他就好好了解了一下陈默的家庭情况。除了陈云安这个方面，他的继父曹仲谋更是让峦树觉得，陈默这个朋友，一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为什么书评这么少呢？真的很桑心…………）
第三十三章 盟友
(); （书评区一片冷清，老妖也需要集思广益啊，兄弟们多多支持。）
峦树倒也不是普通家庭出身，但是他不是京城人，他的家里再厉害，在京城这一块，也是使不上力。而且他以前主要是在娱乐圈混，认识的人虽然多，但是想找个有权，又有钱的盟友，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曹仲谋是谁？！这可是本土最大的房地产商之一，他的实力，几乎都不比收购他马场的那家酒店公司差到哪儿去了，如果真的将曹仲谋拉进他的阵营，自己的地位也有了保障。
因为资金的限制，他一直没有同意对方增资的方案，现在的他牢牢守住只给对方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不敢松口。可是他也知道，想要在京城将一家马场经营好，扩大化，他现在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将曹仲谋拉进来，双方对战变成了三国演义，他这个弱者才能在马场有大发展的同时，有立足之地。否则的话，今天要修马舍，明天要买马种，不需要多久，对方就可以有各种手段来增资扩股，自己的话语权将会随着股权的稀释越来越低。
当然，这里面主要的原因还是峦树他自己也想扩大规模，也想在京城这地界，将自己的马场名声打响。要不然的话，不论谁想加入，就是一个拒绝，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陈默听到他的问话，笑了起来。“我堂哥是在市局有一点小权，但是也不至于让您如此费心吧？说实话，办马场，我一直觉得是一件高大上的事情，不要说大型马场，就是个小马场，他可以出力的地方也不多。”
峦树笑着说道：“我对您堂哥没有兴趣，合作也只是跟您合作，只是有了这层关系，最少我们遇到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为难就要少许多。”
“可是我没钱啊！您可能对我不了解，我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能有多少钱投？这事儿您还是别指望我了。”
峦树毫不气馁，问道：“不说别的，我只想问问您，对投资马场有没有兴趣？”
“兴趣当然有，不过我没钱。”
“说实话，如果只是一个小马场，也不需要多少钱。我的马场里几十匹马，除了蒙古马就只有一些从美国买的夸特马，总共不值一百万，贵的是土地的租金和日常喂食费用。不过我这次也是占了一点便宜，土地出让金我也落了两百多万，加上他们已经为我找好了新的场地，所以，真要想继续小打小闹，我一个人也撑的下来。”
陈默更奇怪了，“那您找我干什么啊？哎哟喂，看我，都忘了招呼您坐了。窦哥，别坐地上了，床上随便坐。小正，沏三杯茶进来。”
窦伟摇了摇头笑说：“你们谈，别管我。您干嘛把电子琴的琴键涂成这个模样啊？”
陈默将梳妆台前面的沙发转了个方向，请峦树坐下，自己坐在了床上。“那是我教妹妹练琴，她还不到六岁，涂成不同的颜色，她知道怎么按琴键了，其实就是闹着玩，让您见笑了。”
看来这个问题让他纠结半天了，闻言笑了起来，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你们谈正事，我到处逛逛看看，别管我了。”
陈默早就知道窦伟的性格，他喜静不喜闹，是一个具有悲观主义情绪的天才。像他现在就已经走进了牛角尖，做出的音乐让所有专业人士都佩服不已，却完全脱离了音乐市场。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天后说不要就不要，主动提出了离婚，唱片出不了无所谓，自己喜欢就好。他对于金钱，名声都毫不看重，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对他来说，有一口饭吃，有个地方睡觉，就完全足够了。
看他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峦树才又说道：“您也知道了一点吧，我原来那块地皮，被一家酒店看中了，想建一座古堡式酒店，一个会议中心，还有一个温泉酒店。但是他们的规划不仅如此，沿着温榆河，他们还准备建一片高尔夫球场，听清楚，是一片，不是一座。”
陈默更纳闷了，耸了耸肩说道：“您继续说。”
“除了高尔夫球场，他们也想建一座马场，不过由于他们一开始没有涉足这一行，所以有心想让我的马场并入他们的管理体系内部，让我继续管理。”
“这也算是个好事儿吧？！”
“要说起来，也算是好事儿，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我这个人是受不了约束的，我怕以后，他们掌握了这方面的管理基础，就会把我踢出局。”
“那您也该找个有实力的盟友啊，找我算怎么回事？！”
峦树坦诚地说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了解了您的一点情况，从跟您提这个事儿的。您那大伯还算是个角儿，有您的加入，我只需要掌握一半的股份，也敢跟他们合伙了。”
陈默想了一会儿说道：“可是这动不动几十万，上百万的，我哪有那么多钱？！”
峦树摇了摇头，指着房顶说道：“不说别的，光是您住的这房子，随便哪个银行，贷个几百万都不带考虑的吧？！”
陈默笑了起来，说道：“我咋感觉您就是瞄着我的房子来的呢？！我告您啊，这个指望您千万别打，就是我同意，我家老爷子也不会同意。”
峦树笑道：“您真的不用担心，办马场，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要是扩大了规模，多引进一点优良马种回来，在京城创出名号，绝对财源滚滚。我要不是要防着对方一手，又想搭上他们的顺风车，绝对不会跟您张这个嘴。”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陈默并不了解，他自己也没钱，就不愿意多想这件事。“您就没别的朋友愿意投这个钱？”
“愿意的多着呢，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权。没有一位大拿撑腰，我也不敢张扬啊！这件事呢，您也忙着拒绝，我带了一份财务报表过来，您看看是不是有的做。”
不等陈默拒绝，他就将一份打印的资料递给了他。“说实话，小打小闹的，我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但是人都是贪心的嘛，我也想把马场做的更大更好，这才想着扩大规模。您也可以问问您堂哥他们，要是他们愿意参一股，我也欢迎，您看怎么样？”
陈默只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放着我这儿，我先看看，要是他们有意愿干，我给您电话。”
黎珊从外面走了进来，柔声说道：“餐馆已经把菜送了过来，胡大妈把菜也都做的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开席了。”
“那我等两天就给你个回复怎么样？”
“我这边也不是特别急，晚点再聊吧。”
陈默点了点头，一起走到了客厅里。“哥哥们，时间也不早了，外面先吃饭吧。如果有谁输的惨了，等吃完饭再来报仇。”
众人听到陈默的喊声，一阵哗然，赢钱的嘚瑟庆祝，输钱的唉声叹气。坐庄的王峰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一边将厚厚的一叠钞票装进随身的包里，一边说道：“别说我不给你们翻本的机会，一会儿吃过饭，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等着你们。”
陈默打开了储藏室的门，里面码了不少成箱的白酒和红酒，洋酒也有不少。这些都是老爷子以前的下属，学生们上门的时候送的。
陈默虽然能喝酒，但是不嗜酒，平时在家里，他就是偶尔陪老爷子喝一点自己家里酿的葡萄酒。他二叔倒是喜欢喝酒，不过平时都是应酬，喝的也是免费的酒，也不会从家里拿酒过来，久而久之，家里的白酒倒是不少。
陈默以前每次去老丈人的家里，都习惯性地给他带上一些，不过他酒量不好，平时酒场也多，拿过去的酒也都存在了那里。后来怎么能就不让他拿了，拿过去了喝不了，放酒还要找个专门的位置了。
跟在他身后的郑军看着一大堆的酒，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我说，这也太浪费了吧？！这几十箱好酒也要值不少钱吧，就这样丢在这里？”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拿出去卖了吧？！再说了，白酒也不会坏，再放几年，就越发值钱了。”
郑军摇了摇头，指着旁边的红酒，洋酒说道：“那这些呢？！要不我一会都拉回去，这些就在我的酒吧里，还可以卖。”
陈默点了点头，“那一会儿您就找个面包车来，把这些红酒，洋酒都拉回去吧。”
打量了一圈，陈默选择了有两整箱的剑南春作为中午的酒水，倒不是不舍得更好的酒，主要是这个酒多，中午这么多人，一箱白酒恐怕是不够他们这些人喝的。
他们年轻人喝酒，老爷子依旧没有上桌，而是选择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粗茶淡饭，只有一个特意为他炖的汤算得上奢侈。
不过，他喜欢听着餐厅里的年轻人们吵吵闹闹，听着里面的搅酒，赌气耍狠，偷奸耍滑，他的脸上总是露出开心的笑容。年纪越大，他也越来越喜欢热闹，远远地听着他们吵闹，总让他感觉到生活的美好。
第三十四章 人心险恶
(); （感谢机油党总XX兄弟的打赏，老读者赏脸，让我非常开心啊！）
自己请客，陈默原本就做了壮烈牺牲的准备，可是不曾想，自己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酒仙。从小都是乖孩子的乌汉，陈默都没有看他喝过几次酒。
可是谁也想不到，他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弟弟，似乎天生对酒精脱敏。当他帮陈默挡起酒来，杯满既干，不管是谁，来者不拒。当大家都有些晕乎的时候，他只是稍微有些脸红，两眼炯炯有神，清醒无比。
被誉为摇滚圈第一吉他手的李彦亮，在圈里出名的除了一手吉他技能，以及在圈里的好人缘，还有就是他的好酒量，即使是高度白酒，他也能喝两斤。可是对上了乌汉，直接被灌倒在桌子下面。
有了他的挡驾，遇神杀神，遇鬼杀鬼，让陈默反而轻松了下来。一中午，将近二十多个大老爷们，还有五六个女人，见识了一个真正的酒神诞生。
陈默大致估计了一下，乌汉一个人中午就喝了差不多五瓶白酒，可是他看起来还没有大碍。胡大妈心疼他，责骂他不该喝这么多的酒，他也不犟嘴，顺从地听她的安排回去睡觉，可是转眼之间，又跟陈正一起跑到了外面去玩。
送走了醉意醺然的众人，连黎珊都跟着孙风一起去逛街了。陈默帮胡大妈收拾了饭桌，一时之间也感到无聊，想起了峦树带来的财务报表。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想通，为什么峦树会看上他。要说峦树在京城找不到更合适的合作对象，陈默是绝对不信的。但是要说峦树是故意设下一个商业陷阱来套他的钱，陈默也不会相信。
因为这区区的几十万，多一点来说，也就是一两百万，根本不值得峦树花费这么大的成本来运作这件事。以他在京城的关系圈，这些人缘，都不是几百万可以相比的，峦树也不会为了这么一点钱，抛弃自己现有的基础。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他的确想不通。
倒了一杯浓茶，他坐在书桌前翻开了这份报表。这是一份很详细的报告，从94年的时候，峦树开始进入这个行业，几乎每一笔大的投资，以及每年的盈利报告，几乎都有。
从账目上来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支出和收益相比较，回报还是挺不错的。而且从这份报表也可以清晰地看出，峦树他自己的身家都有三五百万。
这让陈默不仅看出了他的诚意，也更加迷惑。他自己都有三五百万，运作一下，贷款两百万都没有一点问题。五百万的投资，在京城建一个小马场就绰绰有余了，即使那家酒店想合伙，也投五百万。峦树有技术，有经验，有渠道，占据大头也是理所应该的啊。
一个价值一千万的马场，就已经是比较奢华的马场了，难道他们想要建设的马场更大？不过盘子越大，陈默也就更没有资格来玩这个游戏，那么对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呢？
不过陈默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想不通没关系，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老成精的老爷子。
将自己的疑惑跟老爷子说了后，老爷子问道：“你能确定他的报表属实吗？”
“这个不能确定，不过按照京城周围的马场收费，以及他的运营成本来核算的话，出入应该不是很大。”
“对方能够把这么隐秘的资料交给你，看来诚意十足啊！”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找上我……”
老爷子笑道：“什么事情都要从头溯源，你在两周前去他那里玩，才第一次见他。又因为你跟别人起了矛盾，他知道了你云安大伯的事情，是这样的吗？”
陈默点了点头，老爷子又说道：“再说他那一边，他原来只有一个价值一两百万的小马场，最值钱的就是他跟当地村子签订的土地租赁协议，现在这份协议被终止，要购买土地的酒店和当地村子又重新给他划了一块地。后面，这家酒店不仅要在当地建两座酒店，一个会议中心，还有一片的高尔夫球场，觉得他这个马场也是个好项目，值得发展。是不是就是这么个情况？”
“应该就是这样了。”
“对方既然投资几十亿，那么会在乎开办马场的这一两千万吗？你也说了，开办马场，主要就是一开始购买马种的投资，想要建一座高档的马场，无非就是多引进一些优良马种，服务搞好。现在酒店那边完全可以自己单干，为什么没有自己干？你说的这个峦树，为什么会想到引进一个有点势力的盟友？这个人的脑子比你要活泛的多啊！”
“峦树是想跟他们合伙做大，可是又怕马场运营好了，自己会被踢开。”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起因。那家酒店是想利用峦树的管理，因为他现在就有一个成熟的团队，他更有这方面的经验。养马，最担心的就是马匹的喂养和生病，有一个成熟的团队会省下许多功夫。那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执意要找你？”
“就是这一点我想不通。”
“你啊，总是还把别人想的太简单。”老爷子喝了一口水，跟他说道：“我们要保持着内心的纯净，但是也不能忽略这世间的阴暗。我敢肯定，这个峦树对你的了解，远远大于他表现出来的。你云安大伯那里是一个方面，你妈那边恐怕也是一个方面！”
陈默惊讶地问道：“您是说，他调查过我们？”
“这个峦树一个外乡人，能够在京城拼下这么一份家业，难道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吗？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磨难挫折，才能走到现在的这一步。别的地方我还没有发现，但是审时度势这个方面，他绝对要比你强的多。”
稍微喘了一口气，老爷子才又说道：“他知道，跟酒店的合作，会是他人生的一大机遇，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以后的发展绝对会越来越好。一家古堡酒店，一家温泉酒店，几座高尔夫球场，一个会议中心，这里接待的全部都是有一点身份，有一点资产的上层人士，如果这些人全部成为了马场的会员，即使不用对外营业，他的马场也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的确是这样的，一个高尔夫球场的会员，是不会在乎成为马场会员这一点费用的。”
“所以我说，这个峦树是个人才，很会审时度势。他没有被眼前的诱惑所诱惑，而是从一开始就考虑着可能几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马场成为了酒店的附庸，等到时机成熟了，你说对方会不会还让峦树占据这么大一部分利益呢？”
“那他现在找上我，不是因为看中了我，而是看中了曹伯伯吗？我们怎么判断对方是不是暗中调查了我们？”
“我们没办法证实，何况，这种事也不需要证实。我们不需要看对方做事的过程，只需要看清对方的目的和对我们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影响就好了，重要的是结果。”
陈默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也就是说，我只是一个桥梁，对方看重的是云安大伯的权势和曹伯伯的资本了？”
陈一舟点了点头，说道：“峦树的目的是为了自保，他找上你，也就是代表了他愿意放弃一部分利益，换取长久的利益。不过，这件事我不赞同你参与进去，我觉得你的精力还是主要放在工作上好一些。”
“那这些东西……”
“你把这些东西给你曹伯伯送过去，他现在是个生意人，应该对这个会有点兴趣。”
开车走在路上，陈默还在感叹人心的险恶，想着峦树背着自己对自己调查了底掉，他都恨不得将这份资料给撕了。他一直以真诚待人，可是对方却戴着面具跟他交往，这让他十分气愤。不过曹伯伯对这个投资似乎非常有兴趣，他才按捺住了自己的心。
难道跟人交往都必须要戴着面具吗？这样长期以来，那里还有真正的知心朋友？这样的生活真的有意思吗？陈默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但是他绝对不想戴着面具生活。
到了曹仲谋的楼下，摁了门铃，接通了对讲机，门被打开了，不过陈默进了大楼，还是站在电梯的门口等待着。这里上行的电梯都需要感应器，否则的话，即使进了大楼也上不去。
曹仲谋亲自到楼下来迎接了他，电梯门一打开，就笑着说：“你妈知道你要过来，特意还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牛腩，我也能跟着大饱口福了。”
话是这样说，曹仲谋一个身家亿万的大富豪，哪里会差这一点吃食。不过他这样的态度，还是很让陈默受用。“曹伯伯今天没出去应酬？”
“别提了，这都好久了，难得趁着今天星期天在家里休息半天。不过不赶巧，你曹毅哥他们昨天带着他奶奶回了老家走亲戚，你今儿个是看不到他了。”
上了楼，等在门口的罗朝英一见陈默，就板下了脸。“你中午喝酒了？开车来的？”
陈默有些心虚，点了点头。
她瞪了一眼说道：“我告诉你，下次再喝酒，打死也不许给我开车。”
曹仲谋笑着解和说道：“好了，好了，小默难得来一次，可不是过来听你教训的。不过，小默，你也要引以为戒，喝酒了开车，不仅是对别人生命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啊！”
第三十五章 机会
(); （大家多来点书评，我这里的精华，奖励，每个星期都用不完，并且，我非常喜欢跟大家多多交流一番啊。）
罗朝英哼了一声，回身走进屋内，跟保姆说道：“小蔡，去冰箱拿一盒酸奶过来，晚上那个红烧肉就不要做了，多炒一个青菜，再来一个清淡一点的汤。”
曹仲谋看了看陈默，背着罗朝英轻轻地喘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活在她淫威下的憋屈神情，让陈默忍不住心中一暖。
逼着陈默喝了半盒酸奶，罗朝英这才放过了他。“我刚才怎么听说投资什么马场，你怎么会参与进来这种事情里面？”
陈默把资料递给了曹仲谋，从头到尾把跟峦树相识，以及他跟他爷爷的判断都说了一遍。“对于马场的事情，我也不懂，也没心思做。不过爷爷说这个项目还可以做，要是曹伯伯有兴趣，我就跟对方联系。”
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一说到了位于温榆河的那个项目，曹仲谋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脸上的兴趣也浓厚了许多。看来，他对这个项目是非常有兴趣的了。
曹仲谋呵呵笑道：“这事找我还真是找对人了，这个项目我也知道，这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说起来还是我的朋友啊！”
陈默楞了一下，问道：“那这么说，峦树找我们当盟友，那是引狼入室了？”
曹仲谋哈哈笑了起来。“朋友也分很多种的，这种商场上面的朋友，又有几个是真心的？”
罗朝英接过去了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曹仲谋说道：“资料就不用看了，这个项目哪怕是亏钱都要做。”
陈默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啊？”
曹仲谋解释说道：“这个酒店项目，是御城房地产公司非常看重的一个开发项目。不仅引进了国际著名的菲特酒店集团管理，高尔夫球场也是请了国际一流的设计师来设计，同时还要开发别墅区和湿地公园。他们是准备在京城北郊建设一处独具一格的休闲度假区，并且这个项目的合作方都是行业内赫赫有名的公司。我开始是没有机会加入，现在有了机会，你说我能放弃吗？！不要说利益关系了，就是加入进去，又能拓展开我在这个行业内的影响力，仅凭这一点，我也不会放弃。”
罗朝英大致看了一遍，说到：“我看这个项目不仅不会亏钱，还很有得做。仅仅是凭游客的消费，一个马场的运营成本就有微利，加上会员，加上马具销售，利润还是可以的。”
曹仲谋笑道：“如果依靠以后的高尔夫球会，只是会员费，就足以保证马场的运营费用了。我以前对这方面也有些了解，一匹美国夸特马，成本在两三万块钱，可是一天创造的收益都是在五百块钱以上，即使算上每天的饲料，两三年的时间就可以回本。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管理，这一行需要非常专业的管理团队，要不然，马受伤，生病，会搞的人焦头烂额。”
陈默掏出了手机说道：“既然你们有兴趣，我就把他电话给你们，你们直接跟他联系。”
罗朝英丢下了资料，说道：“现在不谈这个了，我也有事要问你。你把我给你那20万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默楞了一下，一开始，他以为康学东把他们两个人谈的事情告诉了他妈，但是转头一想，又不对，康学东不会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就传开的。不过他还是老实地说道：“我让干爹帮我把这笔钱换成了两万五千美元，准备搞点投资。你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罗朝英却没有理他，又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就敢去期货市场试水，你难道不知道哪里的风险大的惊人，吃人都不吐骨头？！”
“既然敢做，肯定就有点把握，至于能不能赚钱，那就要看发展了。”
曹仲谋说道：“用得着像审犯人那样跟儿子说话吗？！好好说话。”
罗朝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是你干妈听到了你干爹打电话，帮你从海外账户调换一笔资金，知道了这件事。你干爹自己都有些觉得你的行为太过于冒险，不过他也是想通过这次失败让你受点挫折，所以才没有劝止你。我今天也先把话说在前面，要是你赚了钱，我不管你了，要是亏了，你就给我踏踏实实上班，积累做事的经验，别成天想那些不合实际的事情了。”
曹仲谋也说道：“小默，这一点我是赞同你妈的意见的，你现在属于是积累阶段，不要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而且，我还发现你有一个地方做的不太好，那就是没有给自己确定好下一阶段的目标。一个人，不仅要给自己树立一个长期的目标，也要给自己确定几个短期目标。你到底是想在国企干到高层，还是想利用在国企的工作经验，以后出来自己干，这些都是长期目标。那么短期内呢？你不能让自己处于随波逐流的心态下啊。”
“曹伯伯，我有目标。”
“哦……”曹仲谋坐直了身体，问道：“能跟我们说说吗？”
“长期的目标我还没有想好，但是我这一辈子肯定是要在石油行业持续发展下去，不管以后是做高管，还是自己初来单飞，我都想在石油行业为国家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嗯，这个目标我们很支持，个人的追求永远是狭隘的，只有怀着更广泛的追求的理想，才能变的崇高。那么短期目标呢？”
“首先是伺候好爷爷的晚年生活，让他能开开心心地离开这个世界。其次是学习好德语，不管是在石油行业，还是因为一一的病在医学行业，德国都是一个值得学习和研究的国家。所以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学习一下德语，以后肯定会用的上。”
罗朝英和曹仲谋相互看了一眼，大感欣慰。曹仲谋问道：“一个是为了爷爷，一个是为了一一，那你就没有为自己多想想？”
“照顾他们，能够让我的心灵得到满足，这就是我最好的收获了。工作方面，我还处于学习积累阶段，我不急。”
听到这样的话，罗朝英的心里也泛起了一阵柔情。这个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生命的延续，虽然他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他却有一颗充满爱的心和宽阔的胸怀，仅仅是这一点，这就足够掩盖其他的任何缺点了。
她的语气也放温柔了不少，跟自己的儿子聊了起来。聊他的生活，他的工作，虽然不能参与进他的生活，但是现在这样似乎已经足够了。
儿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想。自己这个当妈的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严厉管教，而是应该将他当做一个平等的朋友那样对待。
三个人也格外享受这样的聊天，话题不断，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陈默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跟自己的妈妈聊过天了，自从他们离婚了以后，自己有什么想法，更愿意跟自己的姑姑说，而不是脾气暴烈的妈妈。
大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曹郁开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被两个大人围在中间的陈默。一边换鞋，一边说道：“黑狗，什么时间过来的？”
曹仲谋斥道：“什么黑狗，这是你弟弟。”
罗朝英笑着说道：“你别管孩子们的事儿，他们愿意用这种称呼表现亲密。连他那个女朋友，平时都是喜欢喊他黑狗。”
“曹郁姐，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别提了，开这个网站算是把我的青春，我的时间，我的激情全部都耗费在里面了。最近我们想向国外发展，可是进展缓慢，国外的酒店，风景区，包括旅游公司都对我们不理不睬，做一点事真是难啊！”
曹仲谋笑道：“你就别叫苦了，要不是你愿意折腾，国内这么大的市场还不够你们玩的啊？！”
“那多没有挑战性，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曹郁接了一杯水，在陈默对面坐了下来说道：“黑狗，你把你那个表妹余薇薇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她喜欢世界各地到处跑，我们网站刚好需要征集这方面的人，充实一下游记版块，她那么漂亮，文采又好，履历更是惊人，回头说不定还能将她捧成我们的一个大明星呢！”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这话您千万别提，您就说直接找她帮忙，她肯定愿意，要是让她当明星啊，她会吓的有多远跑多远。”
将余薇薇的伊妹儿还有电话都给了曹郁，陈默才又问道：“什么游记版块，需要做什么工作？”
“也没什么要求，就是不管去了那里，将一些准备工作，攻略，以及当地的情况，风景，心情，用图片和文字记载下来。”
“那很简单啊，回头我也到你们网站注册一个账号，过几天我就要去一趟法国，英国，挪威，也发上去，给你们充实一下内容。”
“你那是公务出差，跟旅游是两码事。不过嘛……节选一些，充实一下内容也可以。来，来，来，也别等你回去了，我这里有电脑，你现在就可以注册一个账号。”
“别急，我穿拖鞋……”
曹郁一把扯着陈默就往她的房间走。“一双破鞋，回头我给你买十双！”两个长辈在那里笑着直摇头，不过对于晚辈们能够在一起相处的好，他们也很高兴。
第三十六章 马场投资
(); （陈默马上要开始出差了，作为一个翻译，在工作中是没有太多的亮点可写的，不过他现在还在学习阶段，所以亮点只能从其他方面来描写了。）
“我跟你说，在网上注册，不能用自己的真名，必须要想一个大俗大雅的名字，越稀奇古怪，越好记最好。你用陈默这个名字，还不如用黑狗这个名字更让人喜欢。”
陈默有些无可奈何了，让开了身子说道：“那好吧，你来帮我注册，你就是给我注册成一条狗，我也认了。”
曹郁笑嘻嘻地说道：“互联网就是这样的了，所有的人隐藏在电脑的后面，所以自身压抑的情感，**，都会通过互联网发泄出来。OICQ知道吗？一款今年刚刚推出的即时通讯软件，你去看看，那里的名字各种稀奇古怪。好了，就给你起了名字叫黑狗，以后你要是发游记，名字就可以叫做一只黑狗走天下，或者黑狗看世界，保证吸引人。”
陈默楞了一下，因为他在自己的记忆里，不仅看见了qq，还看到了BAT，还看见了微信。他没有想到，以后的科技发展的那么厉害，竟然让一步手机就可以拥有电脑的全部功能。虽然这些记忆都是模糊的，支离破碎的，但是这些企业能够在以后的大浪淘沙之后成为标杆，那就说明他们的发展会出人意料的好。
“曹郁姐，您要是有钱，可以留意一下这方面的发展。就像您说的这个OICQ，我觉得他以后的发展会非常有前景，绝对比您现在搞的旅游网站要好的多。”
曹郁不以为然地说道：“得了吧，现在的网络公司都是需要大笔的资金往里面砸的，我可没有那么多钱。要不是因为我们的旅游公司在对旅游网站补血，我这边也早就撑不下去了。”
“那您随便，我也就是给您提个醒。大的公司您没有资格参与，可是这个OICQ我就觉得很不错。”
曹郁楞了一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道：“你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说的跟真的一样。再说我也没钱啊，我爸这个葛朗台，花的每一分钱，都给我记着在，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敢跟我要回去。”
“又在说我坏话啊……”曹仲谋站在卧室门口笑道：“小默你就别被你曹郁姐给带坏了，这丫头现在一门心思钻到了钱眼里，不是要钱，我恐怕都见不到她的人。说说看，今天回家有什么目的？”
曹郁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最近网站流量大增，服务器有点不够用了……哎呀，您什么表情啊……要不是最近我们公司跟国外旅游公司的帐还没有清算，我也不会回来跟您张这个嘴。”
“看到了吧，不是要钱，根本就不回这个家了。出来吃饭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陈默中午喝了不少酒，晚上就没有开白酒，不过为了增加一点气氛，他们四个人还是分了一瓶红酒。在罗朝英的监督下，陈默被灌了一肚子的汤，不过，这样一来，中午有些喝多酒的胃里，确实舒服了不少。
饭后，陈默也没有立刻就走，而是陪着大家又坐了一会儿。曹仲谋这个时候却说道：“小默，投资马场这件事情，差不多现在就可以确定下来。不过我跟御城房地产公司的人也算熟悉，这样直接的到人家万里抢饭吃，这动作也有些太难看了。所以我想再成立一家公司，挂在你的名下，有你在中间缓和一下，大家面子上也都好看一些。”
陈默被他的突然袭击高懵了，他看了看曹仲谋，又看了看他妈，见他们两个人平淡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他们肯定已经商量好了。
曹仲谋又说道：“你也就是挂个名，具体的事务当然不会让你操办。我也是看中了马场这样一个交朋友的平台，所以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利用这个平台的。”
曹郁听到了曹仲谋要以陈默的名字来投资马场，并没有表现出嫉妒的表情，虽然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可能会在以后分区一部分属于她的财产，但是对于家大业大的曹家来说，这一点钱还不会让曹郁放在心里。更主要的是，她对这个便宜弟弟的感觉很不错，因为他的关系，她们的旅游公司在官面上也得到了不少扶持，发展更是突飞猛进，给他点好处也心甘情愿。
“哎呀，我不管了，马场开起来，你可要负责给我找一个最好的技师，教我学会骑马。最重要的是，我去马场所有的开销，都必须是免费的。”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也知道，曹仲谋真正的意思。的确，曹仲谋看着的是马场的这个交朋友的平台，但是既然要大搞，几百万的投资是少不了的，这份产业挂在了陈默的名下，以后自然也不会往回要了。
面对这三个人的目光，陈默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他也没想着拒绝。曹仲谋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曹伯伯怎么说就怎么做，我一切听曹伯伯的安排。”
曹仲谋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罗朝英点了点头说道：“明天上午你们要开晨会，那就下午吧。下午你请个假，我把资料准备好，然后去工商局注册一家公司，你把身份证带上。”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白天上班，下班后就开始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其实这件事也没有太多需要他费心的地方，拉着峦树跟曹仲谋在一起吃了一个饭，双方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番，就达成了合作的意向。
先将御城集团抛开，两家共同组建一个新的公司。峦树以现有的马匹，折价一百二十万，技术管理折价六十万，共计一百八十万占据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而曹仲谋以一百二十万现金入股，占据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这还只是第一步，因为后面就会涉及到跟御城集团的谈判，在对方以场地加现金的模式入股的时候，他们双方的股份还会稀释。但是同时双方会继续增资，峦树资金不够，曹仲谋还会提供资金给他，确保他们两家的股份，加起来一定要比御城集团要多，这样才能在以后占据主动权。
御城显然对曹仲谋的横插一脚猝不及防，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把马场这里看的太重，因为马场只是他们酒店，他们高尔夫球场的一个补充而已，就算是把规模扩大成京城最大的，总投资两千万就足够了，但是两座酒店，一个会议中心，一个高尔夫球场带实地公园，这些投资全部都是数以亿计。
对方不是特别重视这一块，加上曹仲谋跟对方的关系还可以，所以谈判虽然进展缓慢，但是还是颇有成效的。
不过陈默却没有精力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了，因为他也要为他的第一次出差做准备。周三的时候，康学东从瑞士打回了电话，安排了公司以商务洽谈的名誉帮陈默办理了瑞士紧急签证，让陈默带着刘夏和一一，比原定计划提前一天就从家里出发去瑞士。
虽然瑞士位于欧洲的中央，但是他们并没有加入申根协议，也就是说，要去瑞士，必须要单独签证，这一点瑞士是跟英国是一样的。不像西欧，北欧的其他国家，只需要办理一张签证就好了。
而且现在京城直飞瑞士的航班，一周只有两班，一班是周三的直达日内瓦，一班是周六的直达苏黎世。其他的俄航，阿联酋航空，法航，虽然也有瑞士的机票发售，但是都需要转机，一一的身体不好，当然不愿意她再受这个罪。
康学东到了瑞士，洛夫辛吉纳吉教授在看了一一的病例后，并没有给一个很肯定的答复。一一的病非常罕见，她属于是先天性的免疫力低下，但是因为年龄还小，现在确定不了她身体的哪部分神经或者说是基因缺失。她的身体也没有那种因为免疫力缺失造成的生理畸形，只是属于抵抗力很差的那种，对身体内外环境的要求比较高而已。
因为柔嘉的关系，一开始大家很怀疑她也属于是血液方面的疾病，但是在多次的检查中已经否决了这个原因。
洛夫辛吉纳吉教授对一一的病也很好奇，所以愿意接收她，不过具体的诊治，还需要经过教授的亲自检查以后，才能有个判断。
周五的下午，陈默跟高强就办理好了交接手续，将科室管理的一些工作计划交到了他的手里。高强现在一心想去业务部，对科室的管理工作一点也不上心，不过陈默也不担心他。他毕竟已经工作好几年，对于科室里这些程序性的工作，那简直是手到擒来。
当天晚上，陈建军夫妇俩就从新家又搬了回来，还有刘夏和一一，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送行宴。老爷子还在安慰陈默。“你就放心地过去，不用担心我，能够看到你在工作上进步，比你留在我身边照顾我还让我高兴。”
晚些时候，罗朝英也赶了过来。“你曹伯伯晚上有应酬，没时间过来给你送行，他还特意让我把他上次在英国订的一个登喜路挎包给你带过来了，你这次就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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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飞机上
(); （冲突和高，潮，这是小说必不可少的东西，我的小说布局不太好，但是也是必不可少的。从主角这次出差回来，就会有冲突的。）
“好了，回去吧。我就去一个多星期，又不是一年半载的。你看一一都在笑你了。”
“我不管，再抱一会儿。”黎珊将头埋在陈默的怀里，不肯松手。“我都还没有去过瑞士，听说那里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国家，还想着跟你一起去呢，这次你就要先去了。”
“我就去一天，那里也玩不到，下次我们两个再一起去。”
“那就说好了，等我到时候去法国读书，你过去看我，我们一起去。”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了。腻歪死了。”黎珊不依地在陈默的背上拍了一把，不过还是松开了他。
陈默帮她理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说道：“白天没事的时候，多去看一下爷爷，没事陪他聊聊天，带他到院子外面晒晒太阳，也能跟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聊聊天。”
“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又腻歪了好一会儿，黎珊才终于松手放了陈默他们进去。刘夏抱着一一，只有一一的背上背了一个小书包，里面装着她的玩具和零食。陈默不仅拉着两个大行李箱，每个行李箱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包。
这些大部分都是她们的东西，因为一一的病不可能在短期内见效，需要长期的治疗，这次她们去了瑞士，要在那边待不短的时间，所以几乎是把家都搬了出来。
陈默除了带了两件外套，一件羊毛衫，还有洗漱用品，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拿。拉着一个大行李箱，一个是为了装她们的东西，还有就是为了回来的时候，给同事们，朋友们装礼物。
更换了登机牌，刘夏抱着一一说道：“小默，你先去找个地方坐着，我去免税品商店买一包巧克力糖。”
“买那个干什么？我们都不吃啊。”
“我怕一会儿坐飞机，一一会难受的哭。买包糖上去，先给坐在我们周围的乘客们发一圈。”
“哦，那您坐这里吧，我去买。”
“没事儿，我也顺便带着一一四周逛逛。”
由于卡着时间过来的，他们在机场等了不到20分钟，就开始登机。直飞苏黎世的航班是空客333客机，陈默们乘坐的是两级客舱布局的瑞士航空的客机。
康学东怕老婆孩子不舒服，特意订了公务舱的座位，这让陈默也跟着后面沾了一点光。因为按照陈默的级别，他出差也就只有资格坐经济舱。
安排了刘夏和一一坐好，陈默拿着两包糖就开始给坐在商务舱的旅客派发。整个公务舱三十八个座位，不过只坐了三十四个人，除了一一是个小孩子，还有两个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不过都不是中国人。
陈默一个一个跟所有的人解释，由于一一身体不好，坐飞机会难受，有可能会出现哭泣的情况。不管是男的女的，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对于陈默的这种态度都相当受用，脸上露出了宽容的微笑。不管吃不吃，都愉快地接下了糖果。
其中那个法国的小孩子，还特意带了自己的零食来跟一一分享。虽然言语不通，不过有陈默翻译，加上他们相互之间的手势，两个孩子不一会儿就玩到了一起。一直到飞机将要起飞，空姐开始敦促系上安全带，两个孩子才分开。
飞机一开始起飞，一一的身体就受不了了，机舱里剧烈上升的气压，让一一的小脸憋的发青，飞机还在上升的时候，她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呕吐了起来。
幸好刘夏早有准备，用方便袋接住呕吐物，不停地安慰着她。但是她幼小的身体还是受不了这种程度的痛苦，呕吐的间隙，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让与她们隔了一个走道的陈默，听见她的哭声心疼无比，却也无可奈何。商务舱虽然坐的更舒服，但是座位间距大，他想帮手也帮不上。
像这种333机型的商务舱，就是121的布局，并且每排座位还不在一条直线上，陈默虽然看得见她们，但是想去帮个忙，那就不要想了。
等到飞机进入了平流层，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安全带，帮着刘夏照顾一一。空姐也走了过来，递上了热毛巾，温水，帮忙将呕吐物装进垃圾桶。
一一虽然年纪小，但是她从小受病痛折磨，比一般的小孩子更聪明，更敏感，也更能体谅人。等到身体不那么难受了，也就忍住了不再哭泣。
她用她的小手帮刘夏擦着眼泪。“妈妈不哭，一一不疼了。妈妈哭，一一也想再哭了。”
这话让刘夏的眼泪流的更多了，笑着说道：“妈妈不哭，不哭了。”
陈默也觉得眼睛涩涩的，帮一一解开了安全带，笑着说道：“一一不是最喜欢玩拼图吗？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刘夏也擦干净了眼泪，挤出一丝笑容。与其让她在飞机上无所事事，不如给她找点事情来做，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这样也可以让她忘记自己的难受。
机舱里的不少旅客也都轮流走了过来探望，还不时夸上一一几句，让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这样一来，还真是让她精神好了许多。
飞机抵达哈萨克斯坦境内的时候，一一睡着了，刘夏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也觉得困乏无比。“小默，你回自己座位上也休息一会儿吧，我也眯一会儿。”
陈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无垠蓝天，还有身下的多多白云，内心感概不已。他多么希望这次到瑞士后，能够治好一一的病，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空姐小声的问候将他从梦中惊醒，恍惚了一下，他才醒悟到自己是在飞机上。“陈先生，机组为大家准备好了午饭，请问你是喜欢中餐还是西餐？”
飞机上午七点从京城出发，但是现在过去了几个小时，看着壁挂上的时间显示，当地时间仍然只有八点。“中餐的菜肴有什么品种？”
空姐虽然能用中文交流，但是让她报菜名就有点难为她了。不过机舱里有印好的菜单，陈默看了一下，说道：“还是来中餐吧，我要这个萝卜牛腩饭，配青菜和例汤吗？”
空姐笑了笑说道：“当然！请稍等，我会马上为你安排。请问要什么饮料吗？或者来一杯红酒。”
“谢谢，不用了，白水就好。”
陈默站起身来，看了看刘夏和一一那边，她们都还在睡觉。陈默小声说道：“请不要去叫醒她们，我们自己给孩子带了饭，一会儿帮我们热一下就好了，所以不需要你们提供的食物。”
“我明白了，祝你旅途愉快。”
吃了一顿不算好吃但是也不差的旅行餐，陈默也没有了睡意。打开了电视，选了一部云上的日子原声电影看了起来。
这部电影他跟黎珊看过一次，里面的三个女演员给陈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半老徐娘的芬妮阿尔丹就不说了，青春貌美苏菲玛索和伊莲娜雅各布，都是陈默曾经的性幻想对象。
还有极具法国男人味道的让雷诺，他在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表演，让陈默对这个男人的表演喜爱无比。
不过相对于演员，这个电影的故事性几乎没有，通过不同的角度阐述对爱情和**的划分，用个性化的视角想讲一种大众化接受的感觉，只让人觉得有些生硬而接受不了。
法国的艺术电影就像是摇滚乐，喜欢的人喜欢的不得了，可是不喜欢的人总是看不进去。特别是在国内，真正喜欢艺术电影的人，只有很小一部分比例。
陈默虽然有了两段感情经历，但是他从来不愿意去深度挖掘爱情的意义。在他看来，爱情就像一个装修好的房子，你只管住，只管享受就好了。如果你偏偏要纠结其中是用什么材料建造的，想像自己睡在砂石的屋子里，躺在树木尸体制作的床上，睡着植物尸体制作的被子里面，那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正看到苏菲玛索扮演的角色在床上展示着迷人的风情，为他服务的那个空姐走了过来，她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陈默，蹲下了身子，小声问道：“陈先生懂法语？”
“一点点。”陈默取下了耳机，从这个空姐的表情，他知道，对方显然对自己有点兴趣。虽然她看起来也很漂亮，不过他绝对没有发展一段艳遇的念头，即使那个属于郎玉甫的**在勃发，但是他总是能够很好地控制住。
“我知道，你们中国人总是喜欢谦虚。请问你到瑞士是为了给你的妹妹治病吗？”
“是的，不过我只能在瑞士待一天，明天就要前往法国出差。不过很遗憾，回国的时候，我们已经预定了从伦敦起飞的飞机，不能再享受你的服务了。”
“京城是个很美丽的城市，但是我们在当地没有一个朋友。”
“我和我的女朋友很乐意为你充当导游。”陈默从他的登喜路手工订制皮包里取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她。“下次到了京城可以给我电话，不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很愿意为你服务。”
“谢谢，我叫阿芒迪娜勒内。”
“你是法国人？”
“是的，即使是在瑞士航空，我们这些服务人员大部分也是法国和德国的，真正的瑞士女孩子很少。”
“我想我的女朋友一定会很高兴跟你认识，再过一段时间，她将要到巴黎学习。”
“或许那个时候，我也可以给她充当一个好的导游。”
第三十八章 抵达瑞士
(); 陈默两次提到自己的女朋友，阿芒迪娜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不再那么粘人了。等到她回去了自己的位置，不一会儿另外两个空姐也都笑着望了过来，作出了打电话的姿势。陈默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跟她们约定了。
陈默的内心里又涌出了一股不甘，他知道，这是属于郎玉甫的影响又在作祟。但是郎玉甫的意志，特别是他不完整的意志，对陈默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稍微控制一下，一会儿就过去了。
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满意的很，工作轻松，生活愉快，感情美满。他从来都不想去做**的奴隶，抛弃现在的生活，去追求更多的金钱，有什么意义吗？！为了一场艳遇，搞的自己感情遇上危机，这划算吗？艳福有时候不是那么好享的啊！
飞机抵达苏黎世国际机场的时间，是中午的十一点多，他们在路上走了十一个小时，但是按照机舱外的时间，才过去了四个小时。
飞机降落的时候，得到了阿芒迪娜的批准，陈默将一一抱在怀里，虽然降落的时候，气压也有变化，不过比起上升要好过的多。一一这一次被陈默抱在怀里，似乎也要好过的多，没有出现呕吐的情况，虽然有点难受，但是一声也没有哭。
下飞机的时候，她得到了许多旅客的夸奖，显得高兴无比。不一会儿，她就将坐飞机的难受给忘记了。可是刘夏的情况却不太好，她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对一个正常的人都是一种折磨，对她来说，更是一场磨难。
陈默知道她低血糖，这一会儿也顾不上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连忙喂她吃了一颗糖。她笑了笑说：“没事儿，这是坐飞机的后遗症。”
休息了一会儿，陈默一手抱着一一，让她扒着自己的肩膀，慢慢随着人流走过了贵宾入境处。她的苍白表情还吓了海关处的检查人员一大跳，连忙问她感觉如何。
陈默跟她都不会德语，对方换了英语问，刘夏才强撑着说：“谢谢，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机场的服务人员态度相当好，还没有检查护照，就让她先到一边休息。等在外面的康学东连忙冲了过来，跟工作人员解释了一下，扶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虽然是第一次来瑞士，但是陈默的护照是大学去英国交流的时候办的，这次的签证，除了瑞士，还有法国和挪威的申根签证，以及英国的签证。海关的人员也看到了刘夏和一一的情况，知道他只是送亲人过来就医，明天就会离开瑞士，所以很爽快滴就通过了他的入境请求。
当他们在自己的护照上盖上了公章，陈默知道，只要明天自己顺利出境，下一次再来瑞士，有了这次的基础，海关的人就不会再为难自己了。
办理完了入境手续，就不用陈默再辛苦了，因为康学东也带过来了一个司机，帮着陈默去取了行李，坐上了一辆奔驰唯雅诺，驱车离开了机场。
康学东一直照顾着刘夏，上了车，才松了一口气。“小默，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京城到苏黎世，这万里的距离在科技的面前变的是那么的短。度过了身体难受的时刻，一一的情绪比较高涨，双眼瞪着外面的一切，显得那么的认真。
一会儿喊着：“大默，牛……牛……”
一会儿又喊着：“大默，那里有森林，里面有大灰狼吗？”
陈默也不厌其烦，用心地回答着。对于瑞士，他的了解不算多，只知道这里是全球最富裕的国家之一，也是全球风景最好的国家之一，一直被誉为欧洲花园之国。这里的瑞士手表，巧克力，咖啡，以及医学技术，高等物理技术，都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
直到进了中油，才知道，这里还是全世界最主要的能源贸易国，全世界几乎超过一半的石油，矿产，天然气，以及粮食现货交易，都是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国进行。
苏黎世跟京城的维度差不多，但是气温明显比京城要低，现在虽然是大中午，但是室外气温也不到20度，坐进了车里，感觉到更凉快了。
车子一路向南，陈默几乎都分不清城市和农村的区别，到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坪，有些上面有几头牛，还知道是牧场，有些没有牛，就不知道到底是牧场还是公园了。
两边的房子也很有特色，几乎都是砖木结构的房子，每家每户的窗台上，都种满了花草，入目之处，到处都如同是一张张美丽的明信片。只有极少数一些大楼，才是混凝土结构的，并且都不高，五六层的房子，在这里都是大楼了。
康学东看着女儿坐在陈默的怀里，向她伸出了手。“来，宝贝儿，爸爸抱抱。”
一一犹豫了一下，不想去，就故意挑剔着说：“爸爸那里位置小，我们在后面宽敞。”
唯雅诺商务车的后面有五个座位，前面两个就像是飞机商务舱的座椅一样，是独立的，不仅腿部有支撑，还可以360度调整方向。不过因为有两边的扶手，就显得座位小了许多。
刘夏笑着说道：“这会儿别逗她，看她这么开心的，比什么都好。”
不过这话却阻止不了康学东爱女儿的心，他将座椅的方向调整了过来。“小默，我们换个位置，几天没有抱到她，可想死我了。”
他带来的司机刘雄，也是采购部在这里的主管笑道：“刘阿姨，康总可是对你们真是牵挂死了，每天都要把你们念叨无数次。”
刘夏笑道：“那可不是念叨我，是念叨他的宝贝女儿呢！”
“谁说的，女儿念叨，老婆也念叨。一一，你看那是什么……透明的火车，好看吗？”
“好看，爸爸，我也想坐那样的火车。”
“好，明天我们就坐，爸爸带你坐个够。”
车子穿过了苏黎世，却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南。刘雄解释说道：“来了这里，就不要住酒店了。我们中油在楚格附近，租了一栋楼，三楼的房间都可以休息，比在酒店还舒服。”
听见这话，康学东也解释说道：“瑞士什么都好，就是消费太贵了。随便住一家普通的酒店，一晚上都是一千多块钱，档次稍微好一点的，一晚上都是好几千上万的。刘夏，以后你们就住我们的联络处，我跟集团的领导也说过了，你们可以随便住。并且住在一起，公司的人都在，我不在这里，他们也可以照顾一下你们。”
刘夏点了点头说道：“我无所谓，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了。不过那个楚格在哪里？离医院远吗？”
“稍微有点远，不过公司有车，我会安排好他们每天送你们就医的。”
刘夏点了点头，眼睛转向了窗外。
车子穿过了苏黎世，除了远处的山脉，近处都是丘陵地带了。这里也终于不再全部都是草坪，有了一些农田和葡萄园，不过数量很少，这里即使是农民种地，最多也只是种一点自己吃的口粮，主要还是靠养牛为主。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进入了一座小城。这里的确很小，从刘雄告诉大家到了楚格，到穿越整个市区，只用了五分钟。一个只有两万人口的小城，比国内的许多乡镇还要小，可是这里竟然是楚格州的州府，想想也是醉了。
车子沿着楚格湖边的道路，又行驶了十分钟左右，车子进入了一个村子。路的右边是楚格湖，村子就在左手边的山坡上，每家每户都离的很远，中间隔着大片的草坪和花园，只有在被灌木丛隔着的角落里，才零散地种着一些自己吃的菜。
车子停在了一栋三层楼的院子里，这栋房子跟周围的房子构造差不多，一楼二楼是砖石结构，从二楼开始，主要就是木制结构了，在窗台上，阳台上，房前屋后都开满了鲜花。
刘夏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是我们中油的联络处？”
康学东点了点头，抱着一一下了车，问道：“一一喜欢这儿吗？”
“喜欢，好多花啊。”
从屋里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人，男女都有，都是二十多岁到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只有一位的年纪超过了四十岁。也是他带头说道：“这位就是嫂子吧！您好，我是钟海涛，您叫我小钟就好了。”
康学东抱着一一走了过来，介绍说道：“海涛是国际事务部欧洲司的副司长，也是驻楚格代表处的处长，以后你在这边，有什么事还要多指望海涛帮你。”
刘夏伸出手跟他握住，笑着说道：“以后要多麻烦海涛了，我们娘俩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这一路也辛苦了吧，快屋里坐，我们的午饭也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康学东回头介绍说道：“这位是我的干儿子陈默，现在在采购中心工作，这次他要到法国出差，顺便就帮我把她们娘俩送过来。”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听到康学东的介绍，立刻将注意力又集中在陈默的身上，特别是隶属于采购部这一块的人，明显对陈默的态度要好许多。
第三十九章 马克里奇
(); 钟海涛的两个职位，按照中油内部的级别，一个是副处级，一个是处级，那也代表了他是一个正处级的干部。虽然他这个处级干部管的只有三十个人，并且属于采购部和资产管理部的人他只有协调权而没有管理权，但是一个职位的重要与否，并不仅仅是看他管的人多少，更要看他手里掌握的资源多少。
能够在楚格这一个国际能源的漩涡中心当联络人，这也间接证明了他的能力不弱，而他代表中油在这里，那他手里掌握的资源，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众人一阵寒暄，这才进了屋。在外面的时候，陈默就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这套房子的一楼二楼的面积大概在两百多平米，三楼小一点，但是小的也不多，差不多也有两百平米。这样看起来，这套房子的容纳力还是不小的。
进到屋里，里面的结构虽然没有改变，但是已经跟原来的模样大相径庭了。大客厅被当做了一间大办公室，按照房屋的格局，差不多20张办公桌，分散在屋子的各个地方，不过一点没有拥挤的感觉，反而有一种闲适感。
办公桌之间还有大量的植物大致间隔成了三个区域，代表了三个不同的部门。不过，这里应该是普通职员工作的地方，因为除了客厅，还有几间屋子，门口都镶着不同的铭牌。
小客厅被改建成了一个会议室，甚至连原来的厨房，都被改成了一件会客室。不过这种西式的厨房，本来就没有多少油烟，反而还有一个大窗子，加上有一个小门可以直接通向花园，当会客室显得再合适不过。
刘雄带着陈默走马观花看了一圈，沿着一个有些狭窄的木制楼梯上了二楼。二楼的小客厅被改建成了一个饭堂，这个时候摆了三张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饭菜。在靠墙边的地方，还有一套桌椅，不过由于人数没有那么多，就没有使用。
与一般饭堂不同的是，这里的四周布置的都很漂亮，屋顶还有几盏射灯。刘雄解释说道：“有时候，我们也会在这里组织一场小型舞会，招待客户，所以见缝插针，什么地方都要好好利用起来。”
“不怕扰民吗？我可听说瑞士这里一到晚上十点，不要说开舞会了，汽车按一下喇叭，就会被罚款。”
“要是在一般的村子的确是这样的，但是这个村子里几乎都是我们这样的公司租下来的，只要不过分，没有人会指责你。”
一个二十多岁的偏胖的男人笑着说道：“我刚来瑞士的时候，去因特拉肯玩，就因为在十一点的时候，用了一下抽水马桶，结果就被投诉了，还罚了我20瑞士法郎。”
陈默记得他也是自己真正的同事，属于是采购部的员工，不过刚才只是点头相交，没有通报名字。听到他这样说，惊讶地问道：“这么严？”
“现在已经被写入法律了，超过晚上十点，酒店里不能淋浴，抽水马桶也一律不能冲水。”
“肯定不会习惯吧！”
刘雄哈哈笑道：“别提了，一开始来，真的是一点也不习惯，不过时间长了，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再回去国内，真的觉得国内太吵了。”
今天是周六，大家也都没有上班。所以在征求了康学东的意见后，女同事的桌上开了两瓶红酒，男人坐的两桌上，上的是法国的白兰地。不要以为在这里白兰地就很贵，像这种普通的白兰地，如果对比起来，比喝从国内运来的高档白酒，还要便宜一点。
好不容易来一趟瑞士，陈默还想去石油之王马克里奇的办公楼那里去瞻仰一番，就没有放开量。在座的人也没有劝酒，陈默大概喝了不到半斤这种三十多度的洋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负担。
一吃过饭，刘夏就回到了房间里休息，从早上五点起床，折腾到现在，虽然从下午两点，却已经过去了十四个小时了，她的身体，早就有点撑不住了。
陈默却精力十足，刚刚来到瑞士的兴奋感还没有消散，就准备出去逛一圈。刘雄自告奋勇地说道：“您去把行李放下，一会儿我带您出去逛逛。”
“您知道马克里奇的办公室在哪儿吗？还有嘉能可的办公楼？”
“当然了。”刘雄笑道：“我要是不知道他们的办公楼在哪里，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
二楼除了这个餐厅兼舞厅，剩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房间，按照男女的不同，职位的不同，几十个员工全部住在二楼。
至于三楼，就被当成了客房，这也是公司有从国内来人的时候，落脚的地方。因为是伺候领导们住的，所以居住条件还不错，推开窗就是花，就是美景。唯一的缺点就是，房间稍微小了一点，除了主要的两间套房，想要洗漱还需要到外面的公用洗漱间。
陈默很有自知之明，虽然钟海涛让他去睡另外一间套房，但是他坚持不肯，住进了单间里。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康学东没有开口，否则的话，他早就住进去了。
他也理解，中油这样一个这么大的公司，各方各面的明规则潜规则多不胜数。陈默今天去住了套房，等到明天走了，肯定会落一个不知分寸，狐假虎威的形象，这对于他个人在公司内部的形象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康学东不会让陈默去贪这点便宜。反正他又年轻，在那里睡不是睡，何必非要去讨人嫌。
这次出门，不再是赶路，所以不仅车速，连两个人的心态也不一样了。望着四周如同绸缎一样铺开的原野，那在秋意侵袭下，变的五彩的森林，还有那清澈的想让人跳入的楚格湖，陈默感受到了一种精致到极点的美。
“难怪这里被誉为欧洲花园，这种纯粹的美，实在让人不能不喜欢。”
刘雄笑了起来说道：“要说起来，这里在瑞士根本算不上是景区，并且算不上是瑞士特色的美。不管是在德国还是在法国，这样的景色也有许多。如果您到了瑞士的中部地区，还有东部山区，那里的景色才真正让人着迷。”
“我知道。”陈默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英国牛津住了一年，那里的英国乡村几乎可以算是全世界最美的乡村。但是在英国的其他地方，也有许多地方其实不怎么样。关键是瑞士这里的平均水准，或者说是这里景色的最低值就这么高，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您明天就要走？”
“是的，明天晚上薛部长他们就要过来，我要去巴黎跟他们汇合。”
“那很遗憾，要是有时间，我可以带您去中部那里领略一下瑞士的美景。”
陈默笑了起来，“不，我一点也不觉得遗憾，跟你一个大男人去多没有意思，我更愿意下次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玩，好风景也要有一个好的同伴才对。”
刘雄哈哈笑了起来。“那倒是啊！”
开个小玩笑，陈默与刘雄两个人相处的也就更融洽了，刘雄在瑞士已经待了三年多，对这里的风土人情，自然景观都非常熟悉，有个这样的向导，也让陈默对瑞士这里的了解更加透彻了。
位于楚格火车站附近的里奇兄弟公司，是被美国政府通缉了十五年的马克里奇在瑞士的一个明面上控制的长期据点。这个办公室虽然在火车站周围的大楼里面毫不起眼，但是没有人可以忽视里奇的影响。可以这么说，没有里奇，就没有楚格这个城市的今天。
因为他在楚格开办了嘉能克公司的前身，这个两万人的小城，竟然被他的门徒开办了两万六千多家跨国公司，虽然很多公司不再这里办公，可是总部注册地全部都是在楚格。
世界上关于能源方面的种种交易，几乎都要受到这个小城的控制。俄罗斯天然气西输，加拿大煤矿兼并，非洲金矿易手，中国钨矿定价，都是被里奇的门徒们在背后操纵。
就连海油，国油，包括陈默工作的中油，都也来到了这里，因为在这里，才能获得更多的交易机会。
在大楼对面的咖啡厅里，陈默和刘雄坐了下来。两个人各点了一杯咖啡，等英俊的服务生离开，陈默忍不住问道：“这里看起来那么的普通，真是马克里奇的据点？”
刘雄点了点头说道：“到了国外，才真正知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啊。许多蜚声国际的大公司，他们的总部可能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大楼。这栋大楼虽然普普通通，但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有了马克里奇，就变成了他的所有门徒的圣地。”
陈默的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这栋办公楼，的确，如果不是刘雄的带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如此的传奇人物，会在这个地方建立起了一种国际的新秩序，新规则。
虽然明知道马克里奇不可能在这里，但是他仍然忍不住幻想着。自己也与一个伟大的人物同在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着同样的景色，这让他心里不油然地生出了一股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