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什么是成功
出差了十天，陈默就捞了将近一千欧的外快，算起来八千人民币了。当然，这里面大部分原因是跟领导一起出门，挪威方面又承担了他的开销才导致这样高的收入。还有一些同事出差，出现过开销大于报销标准，自己还要往里面贴钱的事情。
办公室的同事知道了陈默将向小金库注入四千块钱，个个也非常开心，毕竟，这些钱除了支付一些公用开支，最后还是他们这些人平分了。
下班送钱书蓓回家的路上，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傻啊你，每次会累跟科室里面表现一下就可以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乎乎的，当真拿出这么多钱一下子放到小金库里。”
陈默倒是毫不在意，笑道：“吃亏就是占便宜，虽然我拿出来的钱多了一点，但是能够得到你们的好感，那就足够了。”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钱书蓓点了点头，推开了车门说道：“放心好了，我们都在一起商量过了，人力资源部来调查的时候，给你说好话是肯定的了。我们科室里的人际关系没有那么复杂，不会给你的转正拖后腿。走了，明儿见。”
“明儿见。”
回到家里，黎珊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给他妈，曹伯伯的礼物，还有去欧洲拍的胶卷，自己写了游记的电脑，零零碎碎一大堆。
将东西搬上了车，刚好碰到了陈正从外面回来。陈默这次给他带了一个雷朋的太阳镜，让他格外嘚瑟，只差在屋里也要戴着了。“哥，要去大妈家啊？”
“嗯，你妈刚才打电话回来说单位聚餐，你爸又有应酬，晚上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陪着爷爷一起吃饭。”
“放心好了，我绝对把他伺候好了。”
陈默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陈正虽然贪玩了一点，但是不叛逆，对长辈也孝顺，陈默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这次出门，就遇到了京城的大堵车，虽然从东四到朝阳公园没有多远，陈默他们还是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黎珊叹道：“还不如骑摩托车了，最起码不会堵车。”
“你那么怕冷，骑摩托车又嫌冷了。你把相机拿上，还有我的电脑。剩下的东西交给我了。”
下楼来开门的曹郁刚一见面，就跟黎珊抱在一起。她们两个的感情不错，也经常站在同一阵营，反正只要有她们两个在一起，陈默就别想占上风。
上了楼来，大家又是一阵寒暄。黎珊还想在罗朝英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不过罗朝英毫不领情，将她赶到了客厅里，跟大家聊天，惹的曹郁嘻嘻直笑。
曹家的每个人，陈默都带了礼物，给曹仲谋的是纳斯佳给他买的卡地亚镶钻火机，他抽烟少，也不习惯用这么张扬的打火机，丢了可就心疼死个人了。
曹仲谋对这个火机非常满意，抱着欣赏了半天，疑惑地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一个火机？”
黎珊哼了一声，陈默不好意思起来。“一会儿再跟您说，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不就是被一个富家女看上了嘛！”
曹郁不嫌热闹，追问道：“哟，新鲜事啊，快说出来大家听听。”
陈默不理她，将带来的礼物一一分发。给曹毅的是一套亨利时期风格的咖啡杯，吴丽萍的是一瓶古驰香水。曹郁也没有落下，送了一套北欧风格的银器，给曹家老太太的是一套挪威毛衣。听说这毛衣价格昂贵，比许多棉衣还保暖，老太太那绷着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给曹奇的礼物是陈默用心挑的，一整套朋克风格的皮衣，外面镶嵌着许多金属的铁链和环扣，还有一双夸张的尖头皮鞋，附带一个火红的头套。
这样的礼物让他十分高兴，迫不及待地就回了自己房间换上，不一会出来后让一屋子人都笑的肚子疼，实在是这样的形象太颠覆了。
虽然陈默一直不太喜欢他，觉得他太叛逆，甚至可以说是秉性恶劣，因为他，给他妈添了许多堵，闹了不少纠纷。不过看到他现在得意地上蹿下跳，搞怪逗乐，才想起，他是个比陈正还小的孩子。
就连最小的菠萝，陈默也没有忘记，给他买的一件维多利亚风格的驼绒斗篷。这种斗篷保暖性非常好，冬天的时候，带着他出去，也不用大包小包准备一大堆东西了。
罗朝英亲自做了几个菜，回到了客厅，黎珊立即狗腿地将给她准备好的礼物递到了她的手上。这是一件法国的普通品牌中长呢绒修身大衣，说起来是所有礼物里面最便宜的意见，却很适合她，陈默当初就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件衣服。
黎珊帮她穿在了身上，立即引发了一阵赞誉。她身材高挑，虽然不符合一般女性的柔美，却有一种男性的坚毅，陈默的身上就遗传了她身上的很多特质。加上工作繁忙，保养的也不错，所以人也没有发福，穿上这件大衣立即把她衬托起来了。
曹仲谋笑道：“以后我们一起出去，别人都会认为我是拎包的了。”
曹郁笑道：“爸，你也要好好保养一下了，你看看，现在看起来，阿姨最少要比你小十岁。”
陈默跟大家叙述了一番自己在欧洲的见闻和收获，大家也都听的津津有味。不过曹仲谋和曹毅关注的是他在工作方面的收获，女人们的注意力却被突然出现的纳斯佳给吸引住了。
陈默庆幸自己没有把纳斯佳的背景告诉黎珊了，她这算是找到了机会，添油加醋，好好告了自己一状。就连根本没什么事儿的阿迈勒，也被她拿出来好好批判了一番。
罗朝英就发话了。“这个纳斯佳虽然有钱，但是我们也不是缺那几个钱的人，珊珊就很不错，你别给我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我是这样的人嘛……”
一大家人在一起好好吃了一顿饭，几个女人在一起谈的热火朝天，几个男人也聊的兴起。曹毅对陈默这次在英国的投资非常有兴趣，他本来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论起理论知识，不要说陈默，就是比尔盖茨在他面前恐怕也说不过他。
不过，金融理论和实际操作中间总是有着巨大的距离，不要说他了，就是那么多蜚声国际的教授，专家，让他们说说理论可以，实际投资起来，个个亏的裤子都没有了。
但是跟他谈话，陈默总能够学到很多的理论知识，再配合自己的记忆，对于以后的投资，会有很大的帮助。即使吃过了饭，他们仍然谈性不减。三个男人进了曹仲谋的书房，一边抽烟，一边闲聊起来。
“曹毅哥，你现在是满腹经纶，却没有分析的眼光的和决策的能力，我现在空有万般的想法与魄力，却缺少可以支撑的基础。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真的可以好好配合一下，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也能站在成功的顶端。”
曹毅却摇了摇头笑道：“什么叫成功？在每个人的眼里，成功都是不一样的层次。或者在你的眼里，成为一个让所有人敬仰的人叫成功，但是在我眼里，我现在就已经是最成功的人了。我夫妻和睦，家庭幸福，工作开心。物质生活的基础我已经不缺什么了，做到了财务自由，时间自由，心灵自由，这一切都符合我对成功的最终定义。”
“但是你还可以更进一步啊……从副教授做到教授，或者做到院长……”
“如果因此要牺牲我与妻子孩子相处的时间，牺牲我对心灵自由的感觉，这种成功不要也罢。”
曹仲谋笑着说道：“小默，跟他说这些都没有用，因为你们两个人的思想都不在一个世界。你跟我代表的是俗人的世界，他就太脱俗了，我们的境界达不到。”
曹毅自嘲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我有你这个好爸爸，要是没有你，我也要天天算计来算计去，这个月多少工资，多少花在吃饭，多少花在油费，多少花在孩子身上……”
“所以人不是活在真空里，在这一点上，不管你怎么认为我们俗，我也坚持我们的想法。”
陈默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问道：“曹伯伯，马场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虽然合约还没有签订，但是马场已经在装修了。马厩，俱乐部，草场，以及马种等等，以前没有接触过，真的接触了才发现，原来这个事情操心的事情比一般的公司还多。马不是人，如果不熟悉马的品性，连沟通交流都没有办法，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那峦树办事怎么样？”
曹仲谋笑道：“他要不得用，我哪里有闲心跟你在这里聊天？”
陈默想想也是，自己这是纯粹瞎操心了，峦树是熟手了，怎么建设一个马场，根本不需要他们来操心。
曹郁推开了书房的门，用手捂住鼻子说道：“都是烟鬼……黑狗，过来，我们来谈谈游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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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旅游的发展
感谢130810113750290还有悟道的和尚的打赏，谢谢你们。f道：“我现在有些反悔了，当初我爸想让我跟黑狗交往的，我嫌他小，没有干，现在嘛”
黎珊不依了起来。“你怎么这样这是好处吗这是威胁”
“看你那么紧张”曹郁嘿嘿笑了起来。“好处就是，我以后不跟你抢老公了，行不行”
陈默不屑地说道：“说的好像你抢就能成功似的。瞧你那浑身上下没有三两肉的，我还瞧不上呢这样吧，你负责把我这次去欧洲拍的所有照片都洗出来，我也就勉勉强强答应你了”
曹郁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说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闭嘴”
陈默嘿嘿一笑，说道：“那好，我还就真闭嘴了，今天晚上，我保证一句话也不说了。”
曹郁一下子傻眼了，软了下来。“小默，刚才是姐姐错了，现在跟你道歉”
不管曹郁怎么说，陈默就是不理，曹郁也无可奈何了，恨的咬牙却还要装作可怜的样子哀求着陈默。
黎珊在一边嘻嘻直笑，她才不管这姐弟俩的胡闹，明知道他们是耍花腔，要是参与进去才真是笨了。
好一会儿，曹郁终于拿出了大杀器，将她上个月去日本的时候买回的佳能数码相机丢在了陈默的怀里。“这个给你当奖励了，比你那还要用胶卷的老古董要强百倍。以后上传照片到网上，也不需要再洗照片，一根数据线就解决了。”
陈默二话不说，连忙把相机给抱在了怀里。“相机盒呢数据线呢说好了啊，你可不能再反悔。”
“瞧你那德行”曹郁又心疼又好气，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里屯的一家美式清吧里，曹郁如今的男朋友李大为，以及她的几位朋友和合伙人，围坐了一桌，听着陈默一个人在那里夸夸其谈。他们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甚至还不时用笔将陈默所说的要点记下来。
“说完了旅游业的六大环节，大家也可以清楚地知道，虽然我们国家的旅游发展还处于最原始的初级阶段，但是快速的发展也迫使我们要一开始就从游客的生理需求跨越到心理需求。具体怎么做你们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也就是偶尔没事，瞎想一番。下面，我们再来谈谈旅游业的三大支柱。”
“景区或者是目的地，交通运输业，以及酒店，这是旅游业的三大支柱。一家旅游公司如果想在这个行业做到面面俱全，必须在上中下游都掌握一定的控制权，这才能够将自己的影响力扩散出去。也就是说，你们的旅游公司不能只把自己定位为旅客的服务商，更应该将自己定位为旅游的承包商，只有这样建立属于自己的服务体系，优惠方案，你们才能具备黏性，吸引更多的人成为你们的会员。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不需要再去求爷爷告奶奶，跟每个环节的客户要求那一点点折扣了。”
负责网站方面的曹郁更关注自己的网站发展，问道：“那如何把实体服务跟网络服务紧密联系在一起呢根据美国旅游协会的年报，美国自96年到98年的两年之间，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通过了互联网来进行票务和互联网预定。但是我们国内的旅游市场更显被动，消费者缺少欧美游客的主动性，更习惯于遵从旅行社的安排。”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消费习惯的不同，但是不会永远如此。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虽然现在网站的发展似乎看不到方向，但是我记得一句宣传口号就是科技以人为本。在五年前，我们才能通过网络发送信件，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即时通讯的软件出现。我曾经看过美国的一篇科技畅想，那上面说，在未来，手机可以具备互联网的功能，互联网可以形成一个庞大的世界，在那里面，所有的需求都可以得到满足。我认为，你们也可以将目标向那个方面发展。”
“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没有开玩笑。”陈默笑着说道：“美国在95年就出现了以亚马逊为代表的电子商务平台，我们国家现在也出现了以8848为代表的同类公司，不过，这一类型的公司目前只是偏向于直接提供商品，而不是服务。我倒是觉得这种busio－custer的模式可以直接套取到你们的旅游网站上，但是具体的细节部分，你们不要问我，因为我也不懂。”
李大为问道：“等等，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脑袋跟不上了，busio－custer这是什么模式”
“简单来说就是商户直接对消费者，企业通过互联网为消费者提供一个新型的购物消费环境。”
李大为解释道：“我明白这种b2c的模式，我的意思是，旅游网站也可以这样做吗”
“我只是提供思路，至于具体怎么做，别问我，我只是来混顿酒喝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他们的合伙人，四海旅游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李建伟说道：“陈默，你的话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路，我们原本只是把网站当做了旅游公司的一个宣传窗口，却没有想到在这方面有这么多的潜力可挖。虽然电子商务消费的平台想要发展开目前还有许多的困难，但是我们已经知道了发展方向，以后做事就可以事半功倍了啊来，我们喝一杯，我敬你。”
四海旅游公司原本是一家国营企业，有过短暂的辉煌历史，不过在后来人浮于事，加上国营企业的惰性，逐渐失去了竞争力。
李建伟原本是四海的副总，在四海转制的时候，承包了这家公司，却受到了资金和各方面的制约。李大为原本就是旅游总局的子弟，与李建伟还有一点亲戚关系，大学的时候跟曹郁谈上了恋爱，一毕业，就拉着曹郁一起投资了这家公司，成为了这家公司的大股东。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曹仲谋对李大为的印象不算好，虽然为了女儿拿了一大笔钱出来，却始终不认可这个女婿，至今不让他登门。
不过，陈默对李大为的印象还是挺好的，这个人不作不假，待人真诚，虽然有些跳脱，爱玩，但是品行挺好。再说了，投资这家旅游公司虽然是李大为的提议，但是真正动心的还是曹郁。
她一直很喜欢比她小了五六岁的薇薇，甚至有些崇拜。因为对她小小年纪就全世界到处旅游羡慕之极，所以对旅游行业的投资兴趣十足，期盼着未来利用职务之便走遍全世界。
再说了，他们现在投资了这家旅游公司，发展也相当不错，一直都在赚钱，而且未来的发展也大有前途。
记挂着家里的老爷子，陈默并没有多耽搁，酒也没有喝多少，就拉着玩的正开心的黎珊回家。他们也都知道陈默的情况，并没有挽留，只是相约了以后再聚。
数码相机在当时的选择确实不多，像素不高也就算了，主要还是一些日本品牌。别提哈苏和徕卡，还没有挣钱的陈默买不起，先将就一下。陈默不会在其他行业过多耗费自己的精力，但是一些有发展前途的行业，还是会让家人参与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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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通话
（感谢满世界打飞机，翔航宇，两位的打赏，谢谢你们的支持。）
看着陈默拉着黎珊离去，李大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叹道：“郁子，你这个便宜弟弟不简单啊，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还有商业方面的才华呢？”
“我也很意外呢！以前总是板着个脸，半天挤不出三句话，现在发觉，倒有一点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莫测高深了。”
他们公司的另一个副总乔中华笑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那个小女朋友，可比你要有派多了。”
他的老婆笑道：“小姑娘挺会打扮的，也会做人，跟她聊天很快活。”
曹郁笑道：“你们想哪儿去了，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那个有些别扭的小弟弟，我跟他才不可能。”
李建伟说道：“你们几个有没有发觉，陈默说话其实还有保留。他虽然指出了我们行业如今面临的困难，也指出了以后的发展方向，但是对这中间的一些问题，还有所保留。”
曹郁笑道：“伟哥，你是想多了吧？我怎么没有发觉？”
“小姑奶奶，别喊我伟哥行不？！我这么伟光正的人，被你这么一喊，就变的猥琐了起来。”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自从去年辉瑞公司上市的新药被起名伟哥，这个名字就被广大的国人给糟蹋坏了。
开了个玩笑，李建伟又说道：“如果我们公司针对像他说的那样，发展电子商务方面，面临的困难一点都不少。首先就是一个资金问题，想要扩张一个遍布全国的服务网络，这就需要难以估算的资金，仅仅依靠我们现如今的盈利，很难支撑这个计划。其次，电子商务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电子支付，国外的人习惯信用卡支付。可是在我们国内，大部分还是习惯现金消费，这个消费习惯也不是短期内可以改变的，所以网上支付这个难题也需要考虑。最后就是信用机制的不完善和法规的不完善，目前国家还没有这方面的法规，我们根本不确定哪里违规，哪里不违规，很难把握分寸啊！”
李大为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小默虽然提出了很多的思路，但是这些都是一些新的概念，想要实现这些目标，需要的不仅仅是资金的支持，更需要不同行业的支持，法规的支持。最简单的，网络支付的安全性和合法性不解决，这些设想就很难做到。”
“等等……等等……”李建伟打断了他的话，想了一下说道：“在网上购买商品，还涉及到了产品质量问题，可是我们是旅游公司啊，提供的是服务啊，也就是说，只要建立了公司的品牌形象，那么我们就可以提供信任，我们只需要在几大银行建立信用账户，用银行做担保，那么我们就可以在这方面有个大的飞跃啊！”
曹郁还有些疑惑，“真的可行？”
李建伟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还没有想透彻，但是真的具有可行性。不过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网站增容，建立我们与银行之间的支付体系，建立银行与公司的信用体系如果抢占到这个先机，我们的公司业务绝对可以一鸣惊人。”
陈默也想不到，他的一点建议会让李建伟联想到与银行之间建立一个信用支付体系。如果是其他类型的公司，比如现在的8848，以后的阿里，涉及到商品的销售和售后，银行可能还会考虑诚信问题。但是旅游公司只用提供服务，这种限制就小的多了，银行也有很大的可能接受这种新型的交易方式。
回到了家里，陈默先帮老爷子洗脚，伺候了老爷子**睡觉。最近虽然气温降了许多，不过还没有到统一供暖时间。老爷子体虚怕冷，陈默打开了空调，又在房间里放了一盆水增湿。
今天他二叔二婶都有应酬，喝了酒，晚上索性就没有回来住。主要是这里离他们上班的地方远，他们还不如住在自己的家里。陈正憋了一晚上，没有人玩，见陈默没空理他，就拉着黎珊下起了军棋。
陈默回到了卧室，没有打扰他们，拿着电话坐在他的客厅里。回来两天了，一直没有给纳斯佳打电话，陈默在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对方。虽然对她并没有别的想法，但是总归收下了对方那么多礼物，即使只是为了人情，也该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让陈默意外的是，纳斯佳的电话仍然关机，没有办法，他只能拨通了她后妈叶琳娜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陈默在这边自我介绍道：“你好，叶琳娜夫人，我是纳斯佳的朋友埃文陈。”
对方很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你是那个中国人。”
陈默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了，对方的语气让他觉得，这个电话显得很多余。“是的，很抱歉打扰到了你。我现在回到了中国，很担心纳斯佳现在的情况，希望可以从你这里得到让人开心的消息。”
“很遗憾，她现在仍然还没有恢复过来，根据以往的经验，她最少还要接受一周的治疗才有可能好转。”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她不能接受刺激……我是说，我很清楚，她这次旧病复发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这个过失。”
从薛部长那里知道了纳斯佳在前年经受了一场感情打击，一个纯真的少女被一个别有用心的间谍重重的伤害，陈默对她也油然而生了一种怜悯。她一开始那高傲的外壳，以及带给自己的那种咄咄逼人的压力，现在也一点不再让自己反感，只是觉得心疼。
柔嘉的离去就给自己带来了难以名状的痛苦，自己还是早有心理准备，自己还是个男人。而她呢？只是一个可怜的，纯真的小女孩！
“不用说抱歉，因为你并不知道她的情况，而你当时的拒绝，说明你是一个正直的男人。”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了，对方的态度冷冰冰的，却突然来了一句夸奖，确实让他有些意料未及。“我不知道自己做点什么才能帮上她，我是真心希望她可以早日康复。”
“谢谢你的关心，这个是你的电话号码吗？”
“是的，我会马上升级为国际通用号码，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联系上我。不管有什么需要，请直接通知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据我所知，你已经有了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对娜佳如此关注？”
“哪怕仅仅是朋友，我也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心，何况她这次的旧病复发是因我而起。”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仅仅是出乎对朋友的关心，而不附带任何条件？”
陈默登时明白了过来，笑道：“也许别列佐夫斯基先生的财富可以吸引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但是并不能吸引我。我对纳斯佳也没有任何超出朋友关怀之外的企图，这一点，我希望时间可以证明。实际上，我对于我现在的女朋友非常满意，对我的感情状态也非常满意，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对方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的，你说的很明白。”
“叶琳娜夫人，非常感谢你能告诉我纳斯佳的情况，晚些时候我们再联系吧，再见。”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陈默就率先挂掉了电话。
对方的态度让他有点受伤，从得到郎玉甫的记忆开始，他对于自己的自信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只要他想，他可以比别人更轻松地成为世界首富，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人像他一样，能够拥有未来十六年的记忆。
这笔巨大的财富让他惶恐，让他害怕，他很怕自己得到的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让他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他不敢轻易动用。
但是在在面对外人的轻视的时候，他却觉得愤怒。虽然对方不是有意针对他，但正是这种潜意识的蔑视更让他觉得羞辱，因为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看作平等的交谈对象。
纳斯佳这样做了，但是她的旧病复发让陈默原谅了她，毕竟她是一个受过伤害的可怜人。可是卡琳娜夫人的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他觉得受不了，甚至不可原谅。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小角色，虽然他还处于社会的底层，但是他拥有着成为上等人的基础。哪怕没有得到郎玉甫的记忆，他也确信自己可以成为一个上流人士，因为他的家庭，他的社会关系能够提供发展的基础。现在得到了郎玉甫的记忆，会让这个过程更加顺利和简单而已。
她现在只是以有钱和没钱来衡量自己，那绝对是最错误的想法，自己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陈默坐在那里胡思乱想，黎珊从里间探出了脑袋。“你在跟谁打电话？看你似乎有点生气！”
陈默不知道她听清楚了多少，但是也没有想瞒着她，将电话的内容告诉了她。黎珊笑道：“对方很有钱吗？”
“是的，很有钱！还有权！”
“那人家看不起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你有什么好气的？！”
（后面的情节我会适度加快一点速度…………）
第七十三章 密谋
陈默楞了一下，突然之间有一种寒流刺骨的感觉。是啊，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如果是以前，自己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东西，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主要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自大了？连别人不经意的的一点轻视都忍受不了了？！这绝对不是自己的真实的感觉，是郎玉甫，这是属于郎玉甫的情绪！
自己以为已经控制住了属于郎玉甫的情绪，可是自己错了，原来他的情绪不是消失了，而是隐藏了起来，现在甚至已经潜移默化在影响着自己的性格了。
陈正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哥，谁跟看不起你，咱们削死他！”
“没你的事儿，跟你嫂子下棋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黎珊拍了拍他的脑袋，“别管他，我们继续下棋。”推着陈正进了里屋。
经过这两个月的适应，陈默倒不会惊慌失措，但是想着自己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不完整的灵魂，陈默就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恐惧的的漩涡，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解脱出来。
从以往的记忆里就可以知道，这个郎玉甫虽然拥有着未来的记忆，却是一个失败的人。他虽然是一个好人，但是他的性格缺陷比一般人都大。
贫穷的环境造成了他敏感脆弱的心理，自卑又懦弱，狭窄的生活圈子，单调的生活，造成了他这个人又不善交际，可以说，他是个从头到尾的失败者。
可是重生以后，他却被这种幸运冲昏了头脑，变的盲目又自大。他想象着自己得到一切未曾拥有的，不管是金钱还是女人，这种狂妄的心态和低能的性格，造成了他的悲剧而不是幸运。
自己继承了他大部分的记忆片段，原以为这是幸运，可是如果自己的性格受到了他太多的影响，那就祸福难料了，自己可不想步入他的后尘。
可是这种影响该如何控制？陈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才两个月，他就影响了自己的性格，对女人充满渴望，只要是美女就想得到，一点委屈就变的极端而且歇斯底里，如果以后变成这样的人，就是给自己再多的财富，自己也不愿意啊！这就跟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没有什么区别，虽然他远远不如魔鬼那么强大！
“怎么抽了那么多的烟？熏死人了。”
“想一点很重要的事情……”陈默轻轻抱了一下黎珊，倒在了床上。
“刚铺好的床，你的鞋……”黎珊白了他一眼，蹲下帮他脱掉了鞋子。“什么事啊？让你这么为难！”
陈默双腿夹住了她的身体，使劲将她拉向自己的身体，最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这次在英国跟两个女孩子见面，结果就被人举报了，感觉在公司上班，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真烦人！”
“被举报了？！”黎珊楞了一下，娇嗔地打了他一下说道：“看你还敢不敢**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要真有这样的事，我也不会郁闷了，现在我的止损担了坏名誉。”
黎珊不悦了，说道：“怎么了，你还觉得冤枉了？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原本就有一个纠缠不清的小师妹，现在又出来一个富家女。你早就该引以为戒了……事情严重吗？”她的语气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没什么事，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关键是，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到底是针对我的，还是针对干爹的。”
“你干爹怎么说？”
“对了，他明天回来，要是天气好，你就把客房的被子拿出来晒晒，他可能暂时会住在家里。还有啊，明天买点好菜，晚上薛部长也会来家里吃饭。”
“那我明天早上送你去上班，回头车子我开上。我跟孙风约好了，明天去她店里帮忙，晚上我回自己家。”
“我干爹又不会吃人，你躲他干什么？”
“反正就是不太习惯，总觉得自己抢了他的人……”还在说着，黎珊的嘴巴凑了过来，在陈默的身上巡视了一圈，落在了手臂上。
陈默被她咬的一疼，忍不住在她屁股上使劲拍了一巴掌。“想翻天了你，咬这么疼，看我怎么收拾你！”
黎珊媚眼一抛。“哼……谁怕谁啊……”跟陈默紧紧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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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学东将行李交给了司机梁浩，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全身的骨头似乎都锈住了。这一段时间，他一方面忙着给一一看病的事情，一方面还要盯着公司的事务，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不管是心还是身体，都疲惫不堪。
一一的病已经确认了是遗传基因的染色体畸变，这种从母体带来的遗传因子病变，不是现如今的医疗水平可以根治的。不过洛夫辛吉纳吉教授已经在着手根据一一的身体情况，建立一个治疗方案，虽然不能完全根治一一的病情，但是也可以做到控制。
最乐观的结果是能够让一一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可以结婚，但是不能要孩子。不过，这种量身定做的医疗方案也需要高昂的医疗费用。
幸好，辛吉纳吉教授也提出了一个资金的解决方案，那就是以一一的情况建立一个罕见病的治疗程序，作为医学上的难关来攻克。这样一来，不管是苏黎世大学，瑞士医学院，还是一些罕见病的慈善基金，都可以提供一些资金帮助，这给康学东的压力也就小的多了。
如果是十年前，康学东可能还会想着跟刘夏离婚，娶一个健康的女人，生一个健康的孩子。但是柔嘉的去世的时候自己没有狠心离婚，现在有了一一，自己也舍不得抛弃这个小生命了。何况自己的事业正处于一个非上既下的阶段，也不容自己在这方面出错。
也许自己的命中注定就是这样吧！康学东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幸好老家的哥哥弟弟都有了孩子，自己也避免成为老康家的罪人。
“康总，去公司还是回家？”
“四点多了，今天就不去公司了，直接去小默家。”
“好嘞……”梁浩很想问问一一的情况，但是看康学东的脸色不太好，又怕问道他的伤心事，就没有敢张嘴问。上了车，他就跟康学东汇报着最近一点时间的动静，康学东一直沉默不语，一句话也没有问。要不是在后视镜里看到他还在倾听，梁浩都准备闭嘴了。
一直到他把大大小小的事情说完，康学东才回了一句：“嗯，表现很不错，以后的视野也放宽一点，多跟总部那边小车班的同事在一起聊聊，也能掌握不少信息。”
得到了夸奖，梁浩登时来了精神，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时间进入了深秋，京城的气温也降低了许多，胡同里，小院里聊天的人群也少了许多。不过陈家的正房里，仍然聚集了好几个年龄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在一起闲聊。陈家的家庭条件好一些，也不在乎开空调的一些电费，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也是这帮老头老太太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
康学东过来的时候，几个老太太在外面房间里纳着鞋底，改着棉袄，几个老头在书房里比赛写大字，好不热闹。
看着康学东进门，他们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时间到了五点，这才一哄而散。胡大妈也收了摊，帮忙收拾起了卫生。听着康学东跟陈一舟谈着在瑞士给一一治病的经过，她也一阵阵地心疼。“这么说，一一的病就治不好了？”
“虽然不能根治，但是以后也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这样我就满足了。”
陈一舟长叹了口气，半晌才开口道：“时也命也……你也不要给刘夏太多的压力，她心里怕是比谁都苦啊……”
梁浩听到这样的对话，知道这些不是自己应该听的，站起身来说道：“陈老，康总，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来接您去公司。”
康学东却说道：“你去帮胡大妈做饭，晚上也留在这里一起吃个饭。”
梁浩欣喜若狂，这样的私人聚会，康总能够把自己留下，说明已经把自己看作是心腹了，这对一直致力于走进康学东的圈子的他来说，算是一个天大的惊喜。他强忍着兴奋，点了点头，等走到门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使劲挥舞了一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纾解内心的狂喜。
陈默今天没有开车，快要下班的时候，薛部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陈，一会儿下班了到停车场等着我，我们一起去你家。”
他原以为，今天只是一个三人的小聚会。可是等回到了家里，才发觉，除了他们，物质采购中心的勘探业务部的毛部长，炼化业务部的尚部长，总经理办公室的严主任，这些采购部的大佬全部来了。
除了他们，还有一位集团总部执行委员会的周副主任，以及集团运营部田副主任。他们虽然在级别上比他干爹低了半格，但是在实际权柄上，因为是针对整个集团，比他干爹还要牛。
陈默知道他干爹现在属于是集团一把手的阵营，不过这种站队，在到了高层来说，都不会表现的那么直接了。这种私底下的聚会，也不会直接就把他拉过来凑热闹，他也不会来。
但是就看他们这些人，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像胡朝安这样的副处级官员，都还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次的聚会。陈默要不是适逢其会，这次聚会安排在他家，就连康学东也不好直接就带他参与进来。（感谢满世界打飞机，瘦瘦，好书就追三位兄弟的打赏，谢谢你们的支持。新的一周开始了，求推倒，会暖床……）
第七十四章 密谋
（感谢满世界打飞机兄弟的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以前的下属和同事，老爷子今天的兴致也非常高昂，晚饭的时候，还上了桌，跟大家一起缅怀过往。所有人也都没有谈过去的事情，就着老爷子的情绪，怀念着以往的岁月。
吃过晚饭，陈默就率先回到了自己的客厅里，打开了空调，给他们这些领导准备好了水杯和茶叶。
梁浩陪着领导们一起吃了饭，身为司机，他也没有敢喝酒，因为一会儿他还要送其他领导回家。不过这种会议也没有他参与的份，所以跟着陈默一起到了主屋，陪着陈默和老爷子一起看着新闻联播。
陈默的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回房间去听听这些领导们谈些什么，但是又怕自己过去是不懂分寸，只好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跟老爷子和梁浩聊天。
从新闻联播看到今日说法，一直到陈默伺候了老爷子去休息了，跟梁浩在那里看了半天电视，他才终于等到了康学东的呼唤。
虽然表面上他显得不动声色，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多么的激烈。从一个学生到参加工作，他一直在尝试着融入社会，第一次参与这么正式的会谈，他就是想沉稳，也沉稳不下来。
站在自己客厅的门口，他特意扣上了自己西装的扣子，这才推门而进。与他心里所想的不一样，所有的人并没有正襟危坐，而是随意地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这不像是在谈事，更像是闲聊。
只有原籍闽南的尚部长一个人坐在一圈沙发围着的茶几前面，正不厌其烦地冲泡着他特意自带过来的铁观音。陈默对这种喝茶的方式一点也不了解，他习惯了用一个大茶缸丢一点茶叶，然后就牛饮一番。像这样一次还不到一口的喝茶方法，他非常地不习惯。
尚部长看他进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凳，笑道：“小陈来坐我旁边，看我怎么泡茶的，多学着点，以后伺候这帮大老爷们。”
陈默嗯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毛部长笑道：“这个小院不错，清静，以后我们没事可以多在这里聚聚，也不怕有人打扰。我那里还有一套别人送的功夫茶具，明天下班的时候，小陈你顺便带回来。好好把尚部长这一手学到，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默笑道：“为各位叔叔伯伯服务，是我的荣幸，不敢奢求好处。”
康学东笑道：“他还年轻，能够有机会在旁边多听听我们的交流，就是他的福气了，大家也不要对他期望过高。他才23岁，想要指望他能够出力，还要历练几年，老毛，老尚，你们可不要拔苗助长。”
他的顶头上司薛部长没有说话，只是跟陈默投过来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轻轻笑了笑。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是这是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差距，他们好歹在挪威也算一起泡过妞了，又是直接领导关系，相比别人当然更显亲近一点。
尚部长给陈默也倒了一小杯茶，陈默端起杯来，试了试水温，就一饮而尽。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着这些长辈解开谜底。
康学东也没有在他面前卖关子，直接问道：“小默，你这次去欧洲，特别是到了伦敦以后，也没有跟任何人起过嫌隙？”
“没有，虽然在伦敦待了四天，但是第一天和第二天我一直在外面应酬，在宿舍除了睡觉，跟同事交流的时间不到两个小时。第三天一直跟金处长安排的业务员在外面忙活，然后晚上又出去了。第四天我又几乎是跟薛部长一直在一起，所以我认为，这份针对我的举报，起因不应该是在伦敦方面。”
康学东不置可否，又问道：“那么关于纳斯佳的底细，伦敦公司有没有人知道？”
“应该没有人知道，纳斯佳只是给了钱玉斌一张名片，不过这张名片上，并没有关于她身份的任何信息。”
康学东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就不会以这一招来对付你了。一个在克里姆林宫都能够说得上话的石油大亨，这是我们集团都要重视的对象，集团总部如果知道你这么轻易就可以迷住他的女儿，恐怕也会忍不住将你当作一张重要的底牌了。”
陈默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私人的事情，拿到这样一个场合来说。并且还是由自己的前老丈人，现在干爹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难堪。
不过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取笑他的意思，反而显得很正经。康学东安慰他说道：“现在不是纠缠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也不想问你有没有动心，我只是想确认，你现在还能跟对方联系上吗？”
“除了纳斯佳的电话，我这里还有一个卡琳娜夫人的电话，不过我们也只交谈了一次，并且谈的还不算开心。”
“哦……”所有人都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康学东说道：“你会议一下，把你跟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重复一遍。”
这本来就是昨天晚上才打的电话，陈默对所有的对话都还记忆犹新。虽然有些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都这么重视，但是也知道这个信息可能非常重要，就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听过了陈默的回忆，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运营部的田主任笑道：“我们刚才还担心你不知道轻重，得罪了对方。但是现在看起来，你的这种态度，反而会让对方对你更有好感了。”
陈默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我不认为我跟纳斯佳之间的关系可以影响到她的父亲，并且，对方也没有迁就我一个小角色的理由啊？”
田主任笑问：“其实我们不需要任何的优惠或者是你说的这种迁就，鉴于俄罗斯目前的政局未稳，我们公司也没有现在就进军俄罗斯市场的企图，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通话的渠道，仅此而已。”
“既然不想合作做生意，那这个通话渠道有什么作用？”
田主任笑着说道：“你的眼光太狭窄了，不能只局限于一次合作，或者一次交易方面，而是应该放的更广阔一点，联想到我们中油的战略发展问题和中俄国家关系方面来……”
陈默知道这个田主任是搞战略发展研究的，不过听他口口声声说的是这么大的话题，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什么时候能够跟国家利益挂上钩了？！
几个月之前，他想的还只是安安稳稳上班，踏踏实实工作，幸幸福福地生活。他没有太多的野心，也没有太多的追求，能够让自己活的充实，他就满足了。
即使得到了郎玉甫的记忆，他也一直在犹豫，并没有想依靠郎玉甫的记忆成为世界首富什么的。这条路虽然充满鲜花，但是也布满荆棘，为了身外之物就改变自己设定好的人生，谁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后悔。
有了郎玉甫的记忆，其实赚钱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随便在二环以内囤积几套学区房，升值的钱就够他一辈子花不完了，为了更多的财富牺牲自己的人生理想，真的不是一件划算的安排。
但是一一的病，让他第一次想要试探性地看看能不能根据这份记忆来赚钱，也可以缓解他干爹的财政压力，让他不至于在经济方面犯错误。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郎玉甫的情绪对他的影响却好像增加了，让他在许多时候，不自觉地总想去多赚一点钱，似乎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是即使加上郎玉甫的思想，他也没有想过跟国家利益扯上什么关系，更多的是考虑自己的个人利益而已。田主任的话让他突然之间认识到，自己的视野的确太窄了，心太小了。
康学东打断了田主任的话笑道：“老田，你也别给他出这么大的题目了，也不怕他这个小青年受不受得了……小默，你似乎已经猜到了这次幕后的主使人，不错，就是你一开始猜测的齐明远。”
陈默没有想到话题突然又转到了这里来，一时之间摸不透他们这些老狐狸的心思了。相反，齐明远是主使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也不在乎。只要郎玉甫的记忆片段是真实的，他随随便便就可以过的很好了，完全不必为以后的生活担心。
薛部长说道：“我已经让人调查了齐明远的通话记录，他在这两天跟英国方面有不下于十次通话。根据纪检部驻伦敦办事处人员的透露，与他通话的除了与你同屋的钱玉斌，还有一个是国际事务部叫夏明贤的人。”
“夏明贤……我对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这是齐明远故意挑了一个跟你不熟的人，让他举报的。不过他们自以为做的保密，但是也瞒不过纪检部的耳目。我们只需要根据通话时间，就可以知道是哪个人跟他联系的。”
陈默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康学东笑道：“一个齐明远根本不值得我们来针对他，加上他的爸爸也不够。不过这却是一个我们针对异己的好机会，所以要让你受一点委屈了，你愿意吗？”
陈默丝毫不用考虑，直接回答道：“我听干爹您的。”
第七十五章 分歧
陈默很清楚，自己在中油最大的依靠就是康学东，哪怕自己的爷爷在系统内部具有崇高的声望，但是已经是人走茶凉了。他离休都快十年了，这几年，公司经过多次改组，石化部到石油总公司，又分成中油和国油。
现在的公司，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公司了，他的脸面在上层还好使，但是对于陈默来说，一点用也没有了。这主要还是陈默的级别太低，资历太浅，他爷爷要是真舍了老脸给他谋好处，那吃相也就太难看了。
可是康学东不一样，他现在属于中油的少壮派领导之一，陈默又是在他的直接势力范围内。陈默只要不是犯了大错误，他要保着自己，就是集团领导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所以陈默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处境，自己现在受的委屈越多，到时候得到的补偿也就越多。不说别的，每个月的奖金，年底的福利都会有所弥补。
明年分房的时候，自己说不定就有优先选择权。他们内部几乎是半价买房，四环以内的房价也不会超过一千五一平米，出租个十年后，房子最少还要卖三万一平米。
所以，在国企或者机关工作，工资永远不是最需要关注的。特别是中油这样的公司，几乎没有人会在乎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因为隐性福利甚至可以超过工资了。
康学东对陈默的表态非常满意，因为陈默丝毫不加考虑的态度，不仅表明了对自己的无限信任，也在所有人面前给他涨了脸面。以后自己再对他好，偏袒他，也能让这些盟友说不出半点反对的理由。除了干儿子的关系，他的干脆应答也让他真正成了他们这个阵营的一员，而不仅仅再是一个晚辈。
康学东这个时候却又觉得不好开口了，跟严主任说道：“你心思缜密一些，就由你就跟小默说说这次的安排吧。”
这个严主任虽然也是个主任，不过他这个部门办公室的主任跟集团的主任，那含金量可要差一些了。田主任他们这些还不算级别最高的，像资产管理部的总经理韩天宇，由于还是集团公共关系部的主任，所以一直喜欢别人叫他韩主任，而不是韩总，他那个主任可就是正厅级干部了。
严波斟酌了一下，说道：“今天纪检部的调查结果还没有通报，而且刘部长也答应了康总，会将调查结果压一段时间再公布。”
陈默笑道：“我不用知道你们怎么操作吧？！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就可以了。”
康学东嗯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耐心听下去……这件事情需要你的全方位配合，所以也要事先跟你透一下底。不该告诉你的，你想问也不会跟你说，该告诉你的，你不听也不行。”
陈默连忙闭嘴，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毛主任掏出了香烟发了一圈，也递了一根给陈默。“别理你干爹的，我们这些人在一起，哪里用得着那么严肃啊！来……抽烟。”
陈默接过了香烟，先帮毛主任点燃，看其他人都点燃了，这才坐下给自己的香烟也点燃了。
严波这才又说道：“明天，我会安排人举报薛部长违规操作，你试用期没有过，就安排你去英法出公差，属于变相的福利。其次，我会再让人举报，你的职位涉及了违规操作，试用期的副科级就已经确定了科长的位置。”
陈默这一次真的楞了起来，不明白他们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了。关于他的工作安排，高强不在的时候，他确实代理了科长的职权，但是也说的过去，毕竟还没有直接安排他的职位。至于去英法出差，这就完全看领导的意愿了，别说陈默这样的副科级，就是一个新丁，领导愿意带着出差，谁也挑不出违规的地方啊！
这样不痛不痒的举报，还不如举报他在英国利用公司的业务渠道进行投资呢，这样的事情虽然大家都在做，但是毕竟上不了台面。
但是他再一想，就明白了过来，这两个举报虽然都没有涉及到他干爹，但是整件事情，最后还是要指向他干爹。将他干爹也拉下水，恐怕才是举报的真正目的。
陈默沉吟了一下问道：“这两件事情对我干爹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康学东笑了笑没有说话，严波说道：“真是聪明，知道我们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的确，你身上的这两件事情对你干爹几乎没什么影响，就是把你跑到英国去投资的事情加上，也丝毫动摇不了你干爹的位置。但是，我们自己举报，只是抛砖引玉，想吸引更多的人跳进来。”
陈默楞了一下，问道：“但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潜规则的事情，永远不能当成明规则来办理。真要是举报了，对我干爹的声誉还是有一些影响的吧？”
严波笑了起来，说道：“这就又牵扯到了第二件事，那就是我们一开始问你的关于纳斯佳的事情。从五年前开始，俄罗斯方面就有意从西伯利亚铺设一条通往我国的石油管道，三年前，我们签订了能源方面合作的框架协议，包括了这条对我们至关重要的输油管道。可是，在立项之后，就受到了多方面的阻挠，让这条输油管道一直停留在纸面上。”
陈默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甚至比所有人看的更远，看的更清楚。因为只有他知道，这次的谈判最终以失败告终，十年的谈判最终破裂。这条线路，不仅涉及了俄罗斯内部的权益之争，更涉及到了整个东北亚地区的权益之争。
我们的企业由于一开始下错了赌注，将筹码放在了俄罗斯的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面前。结果他跟俄罗斯的强人普京一直斗争，最后将自己送入了监狱，也导致了这条输油管道计划彻底失败。
一直到了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俄罗斯的经济遭受重创，中俄输油管道才又重新被提起。并且这一次不再是单独供应国内，而只是从俄罗斯的远东主输油管道泰纳线，得到了一部分配额。
从安大线，到安纳线，最后到泰纳线，斯大线，这中间不仅仅是名称的变化，更涉及了东北亚几国经过了将近20年的博弈。而且，这个中间中油和国油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所有的行动都只能被动地应付，为此，额外支出了许多浮盈。
毕竟郎玉甫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石油人，所以他的记忆里对这些事情格外清楚。陈默也就对这里面涉及的所有关系和困难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要促成这个合作的顺利实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要说他了，就是集团的老总出马，也不敢说一定可以促成合作。
他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说道：“我这小身板可禁不起这么重的担子，我不认为这件事情我有参与的资格。”
“当然不是让你直接参与，但是不管是集团，还是更上层，一直都在极力促进谈判的进程。你可以在这里面发挥的作用，谁也不敢判断，毕竟一个可以直接跟克里姆林宫沟通的渠道，哪怕只是象征性的，也值得花费大工夫来维持。现在，举报你的人不清楚纳斯佳的身份，所以他不会知道，他的举报对你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总部那里要是知道了你有这一层关系，一定会尽力促进你跟纳斯佳方面的接触，在这个前提下，不要说你没什么大错误，哪怕就是你杀人了，也会让你将功赎罪。”
陈默笑道：“那你们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将一些对你们这一方有矛盾的对手都吸引出来，然后一一应付！”
尚部长笑道：“只是内部矛盾而已，不用升级到敌我战争。再说明一下，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你小子现在可是我们里面的宝贝啊……这去一次英国，就可以勾搭一个俄罗斯大牛的女儿，要是多出去几次，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
康学东这才又说道：“我们公司已经掌握了一些情报，别列佐夫斯基还专门派人从英国过来，了解你的信息，由此可见对你还是比较重视的。这是一个好机会，要真是能立下一些功劳，对你以后的发展有着不小的好处。”
陈默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我现在连跟他直接通话的机会都没有，能帮的上什么忙？！他不至于因为他的女儿，就真把我当一个可以直接对话的人物吧？再说了，利用这种事情拉关系，我总觉得对不起人。”
“对不起谁？”
陈默对他的不理解格外不高兴，赌气地说道：“对不起柔嘉，对不起黎珊，也对不起纳斯佳！”
其他几个人也都收敛了笑容，即使他们没有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斗嘴当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在一边笑话。他们都听明白了陈默的意思，也不会参与进来，这件事情，毕竟还需要康学东跟他说通。
康学东的心情很复杂，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淡淡地说道：“又不是让你出卖色相，只是让你在对方联系你的时候，寻找机会跟对方拉近关系，是很难的事情吗？”
（感谢东狼先生，书友151030232813442两位的打赏，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七十六章 祭奠
陈默不清楚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因为大义，甚至只是一个希望，就需要自己做出违心的事，还这么的理所当然。
当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康学东争执，因为他其实也清楚，他干爹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自己很难转过这个弯来。他想坚守爱情的纯真，但是这个世界却太复杂，纯真的爱情似乎真的禁不起太多的考验。
不管是挪威遇到的艾米丽卡，还是在伦敦一直期待自己的阿迈勒，也包括现在一出现就给了自己太多压力的纳斯佳。她们以不同的方式，时刻在考验着自己，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他都认为自己的爱情已经被玷污了。
也许，从柔嘉离去后，自己又跟黎珊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已经玷污了爱情的纯真吧！
想到了柔嘉，陈默觉得心里更加难过了。明天也该去看看她了，给她看看挪威的冰川，峡湾，还有她曾经梦想过的孤独的森林。
“干爹，这件事我会去做，但是，我希望能够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来处理，你们不要给我任何压力，行吗？”
康学东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本来就没有想过给你压力，如果不是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你认为对方会看不出来吗？”
坐在他另一边的严波这才笑道：“小默，这件事情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实际上，让你参与这件事情，不是想你真的做出什么成绩，而是要借着这件事，先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地引蛇出洞。对于我们来说，齐明远只是不值一提的一个人，关键是看看其他人的动作。”
“我明白，只是心里有些转不过弯来。”
事情都谈好了，众人也就提出了告辞。陈默他们这些普通员工还有双休假，但是对于主管领导，高级领导来说，每一周能够有一天休息时间就是难得的了。
像康学东，虽然刚从瑞士回来，但是出去了那么久，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几天的时间，很难抽出空闲的时间来。
陈默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房间，他一进屋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老了啊，曾经坐火车三天三夜不觉得累，今天还没有怎么样，感觉都不行了。”
“要开空调吗？”
“不至于，躺被窝里了，比什么都舒服。”
“那您先休息，我也回屋睡了。”
康学东却喊住了他，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有点生干爹的气了？”
陈默低着头摇了摇，说道：“我只是不想变成我爸爸那样的人。”
“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想不开，但是你要知道，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你不要对别人太苛责，对自己也不要太苛刻”康学东又叹了口气说道：“去睡吧……”
陈默走到了门口，又转回身问道：“明天我想去看看柔嘉，您有时间吗？”
好一会儿，康学东才说道：“明天我还要开会，你自己去吧。”
陈默先回到了主屋，老爷子似乎睡的正香，空调温度适中，呼叫器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这才放心地反锁上了门。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了之后，老爷子闭着的眼睛又睁了开。虽然要满足孙子照顾自己的心态，在他面前装的什么事都不知道，不参与，但是不管什么事，他比谁都清楚。
年纪大了，瞌睡也少了，即使每天睡在床上，他仍然打开着自己的小收音机，总要听过了半夜才睡一会儿。等死了，可以好好地睡，现在嘛，他还没有老到要依靠孙子的境地。
陈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客厅收拾了一番，怕折腾的声音响了影响老人家睡觉，就没有清扫。只是把水杯都收拾了，茶叶放进了冰箱，将烟头全部装进了垃圾袋，把口封住。他还特意把客厅的房间窗户留了一条缝来透气，不然的话，到了第二天，屋子里的气味可不会好闻。
躺在了床上，他仍然有些睡不着。虽然不至于以色侍人，但是主动去接触纳斯佳就是背叛自己的感情，何况，谁能知道以后的发展会是什么样？！她本来就是一个被爱伤害过的女孩子，自己还能忍心去伤害她吗？当然不能！但是怎么把握中间的分寸，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要是黎珊知道了自己这样做，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她可是一个自由随性的女孩子，最见不得蝇营狗苟的事情，可是自己现在却在向这个方向跌落。
如果没有牵扯到另外的计划，他也不会如此为难。可是现在他干爹把几件事情搅在一起，想让别人不能破局，这也把自己给圈进来了。牵扯到他们整个小团体的利益，陈默知道这件事情的分量，这不仅仅是他跟他干爹的事情了，还牵扯了太多的人，所以他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由于心里有事，他第二天很早就起床了，在院子里打了一会沙袋，浑身都暖和了。看他干爹跟爷爷都起床了，就跑到了胡同口买了早餐回来。
等他们三个人吃过了早餐，梁浩也准时过来接走了康学东。乌汉也放假回来了，过来借用陈默的电脑上网，陈默也就顺便把老爷子托付给了他照顾。
再过一会儿，街坊邻居们也会过来串门，老爷子不愁没有人照顾。但是陈默想不惊动黎珊去看看柔嘉，就要抓紧时间了。他还要先到朝阳门大街，曹郁她们的公司去拿洗好的照片，时间还是挺紧迫的。
这次去欧洲拍的照片，陈默将底片都给了曹郁，她们公司有一间暗光房，帮陈默洗这些照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陈默也没有要底片，而是让她洗出两套照片来，一套自己留下，剩下一套准备拿到柔嘉的坟前烧掉。
让的士在她们公司门口等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陈默提着的袋子里已经装上了两套照片。为了节省时间，他干脆让的士直接上了四环，这样虽然远一点，但是不用在市区穿行，算起来还是要快一点。
时间进入了深秋，满园的桃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桠，走在园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萧瑟。虽然是周末，但是这不是公祭的日子，公墓里面人很少，只有不多的几家可能遇到了冥寿，在各自的祖先墓前摆上了祭品祭拜。
柔嘉属于夭寿之人，是不过冥寿的，不过陈默每年到了她的生日，还是坚持前来。她一直很怕寂寞，却又享受孤独，她一直认为，孤独是外在的，寂寞却是属于内心的。
陈默在她的墓碑前面坐了下来，用手摩挲了一把冰凉的石碑。长时间没有来，京城的秋天灰尘很大，墓碑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
他拿出了一块旧毛巾，仔细地擦拭了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道缝隙。除了墓碑前面由于他长年累月地在那里趴着写字，做功课，磨的特别光滑，其它地方都还保持着原有的棱角。这种棱角非常地坚硬，非常地冰冷，却让陈默感到是那么的亲切。
“小默哥哥，妈妈给了我一块钱，我们去买雪糕吃……”结果自己一个人吃了一大半雪糕。
“小默哥哥，我不要回家……我就要跟你睡……”结果两个人一直睡到七岁。
“小默哥哥，上学是不是就是天天跟你在一起……”两个人在学校也是形影不离。
“小默哥哥，宋涛他扯我小辫……”陈默冲上去就把宋涛推倒在地上。
上了初中，柔嘉开始发育了，对男孩子有了忌讳，可是在自己的面前依旧无遮无拦。
“大黑狗，人家胸前起了一个小肿块，好疼啊……”陈默傻乎乎地要去帮她揉，让柔嘉羞的转身就跑，第一次，有三天的时间都没有理他。
“大黑狗，只许轻轻地摸，不许跟别人说……”陈默第一次知道了男女的区别。
“大黑狗，这道题我不会做，快来给我讲讲……”陈默学会了她的笔迹，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作业。
“大黑狗，我吃的太饱，走不动了，我要你背我……”每次背着她，陈默就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生病以后，柔嘉再也不喊大黑狗了，她一直喊默默，陈默最受不了这种肉麻劲儿，可是现在却觉得享受无比。
“默默，别哭，你哭我也要哭了……”得知了病情，柔嘉比他还坚强，从来都是小大人的陈默第一次哭的稀里哗啦。他看了电视，知道得了白血病就会死去。
“默默，我不想去死，我想跟你一起走遍世界各地……”陈默觉得，自己一辈子的眼泪都在那段时间流干了。
“默默，你要过的好好的，知道吗？你要替我好好活，替我看遍这个世界……”他终于失去了她，那从小就建立的童话城堡彻底崩塌。
也许柔嘉就是个仙女，而自己却是一个俗人，所以仙女才要离去，自己不能留住她。陈默靠在墓碑上，抬头望着天空，可是灰蒙蒙的空气遮住了通往天堂的路。
第七十七章 请客
“你看这张照片，是我在挪威的游轮上拍的，四周都是雪山。那里的雪一年四季都不会融化，从山顶到山脚，可以经历一年之中的四个季节。可惜我这次去的有点晚了，要是夏天去，一定更过瘾。不过以后也还有机会，因为这样的山景在瑞士也有很多，挪威去的机会少，瑞士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机会去。”
“对了，一一的病终于有希望了，听干爹说，现在的这个医生很厉害，一定可以解决一一的体虚问题，让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即使到时候干爹干妈他们老了，我也会一直照顾她，谁要是敢欺负她，先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每拿出一张照片，陈默总要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把那里的风景介绍给她。突然之间却从里面发现了一张他跟艾米丽卡的合影，他丝毫不记得有拍过这张照片，可是看着照片里与艾米丽卡笑谈的自己，他的记忆模糊了。
好一会儿，他才止住了自己的慌张。虽然柔嘉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在她的坟前拿出自己跟别的女人的照片，他还是有些愧疚。
“这是艾米丽卡，一个捷克的漂亮女孩，她在挪威石油下属的北海油气服务公司工作，我这次去挪威就是她负责招待的。”陈默干巴巴地介绍着，似乎柔嘉还能听见，但是自己却觉得脸红了起来。
不过，他很快地抬起了头来，有些自豪地说道：“她虽然是公司里的高级公关小姐，但是我这次却一点也没有动心……不对，我动心了，但是我控制住了我自己。我不想成为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不愿意黎珊以后会恨我，虽然她没有你俏皮可爱，但是她也爱我，我要承担起对她的责任。你说，我这样做的对吧！”
陈默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根香烟。“虽然在她面前，我控制住了自己的**，但是我不知道，这样我还能坚持多久……我最近越来越发现，郎玉甫对我的影响实在太大了！他迷恋美色，占有欲超强，对物质的重视远远超过了精神的享受，我也感觉自己的自控能力在减弱，在街上看见美女，总是忍不住多看一眼。要是以前，你一定会骂我是流氓了吧……”
陈默在柔嘉的坟前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不仅把这次去欧洲的经过讲了个清清楚楚，还把一直压在心里的得到郎玉甫记忆的秘密也说了出来。
得到了郎玉甫的记忆，虽然是天大的福分，但是也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这种事情对谁都没法说，他连老爷子，姑姑都没有说，但是柔嘉毕竟已经去世了，在她的坟前说，陈默没有丝毫的担心。
他从小接受的唯物主义教育，对于灵魂，宗教信仰都认为是封建迷信。可是现在他的脑子里多了郎玉甫的记忆，甚至他的灵魂还影响到了自己的情绪，这让他对一些未知也变的尊重了起来。
他甚至愿意相信，柔嘉也能听到自己的话，知道她虽然离开了，但是自己一直没有忘记她，也不会忘记。
虽然才参加工作两个月不到，但是就见识了所谓的办公室政治，这个世界远远不是那么的纯洁，而这里，也将永远是自己的心灵归宿。
将带来的照片分成了两份，一份装进了袋子里，另一份用火机点燃。看着这升腾的火焰，一阵微风掠过，将灰烬吹散在她坟墓的周围。
陈默在坟前沉默了许久，长长的叹了口气温柔说道：“我回去了。你一个人轻飘飘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这个世界，我不能让自己沉沦下去。”
刚走出公墓，坐上的士，黎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哪儿？”
“海甸，怎么了？你昨天不是在郑军店里帮忙，今天要睡懒觉的吗？”
“又去福田公墓了？”
陈默也不想让黎珊胡思乱想，但是他也做不出欺骗她的举动，嗯了一声。她好一会儿才说道：“昨天晚上在酒吧遇到了朱少冲跟他哥哥，约好了今天中午一起吃饭。想着你昨天晚上谈事，就没有打扰你，这才起来了就过来找你。”
“你怎么跟他们又搅到一起了？他们最近跟伟子他们就打的火热，如此功利，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管他们的，反正我们自己留意一下就好了。再说他们诚意十足，知道你回来了，就一定要请客，我又不好直接拒绝。”
“我知道了，很快就回来了。”
陈默非常佩服朱少冲兄弟俩的钻营举动，从跟自己不打不相识后，就多次邀请自己一起去看演出，泡吧，吃饭。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双方也一直没有机会坐在一起。
因为陈默一开始是跟郑军一起出现的，所以郑军的酒吧也成为了他妈兄弟俩经常出没的地方。加上王炜和张晋也经常出没，所以不久就混成了朋友。
对这兄弟俩，陈默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觉得双方不在一个圈子有缘碰到了，喝几杯也就好了。可是这兄弟俩不知道到底是爱交友啊，还是别有居心，千方百计地想跟他往一起凑合。自己又不是个美女，比钱多更是比不过对方家里有个钢铁厂，还有几处矿山的土豪，所以才有些奇怪。
要说陈云安这方面的原因，陈默也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他这个大伯不是正职，并且还要退休了。如果再扯远一点，扯到他妈跟曹仲谋那边去，陈默也觉得不太可能。
曹仲谋这些年是赚了一些钱，身家亿万也是有的，但是在京城这地界，比他有钱，比他有势力的富豪不知道有多少。对方的家族几十亿的资产，势力范围又不在京城，行业也不同，实在有些搭不上边啊。
坐的士回到了胡同，还没有下车，就见自家的位置围了一大帮人。两辆拉风的跑车不仅吸引了小青年们，连大爷大妈们都被吸引住了。
陈默刚付了车费下车，开小卖店的高大妈就问道：“小默，这两辆车都要几百万？！”
从人群的缝隙之间望过去，前面的是一辆黄色的保时捷911，是保时捷的最畅销车型，国内的售价要一百多万，而后面却是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迪亚波罗，也被陈默他们这些爱车的人称作为鬼怪。这辆车就不便宜了，最少要三百万以上。
不用猜，陈默就知道了，这两辆车肯定是朱少冲他们兄弟俩开过来的，陈默认识的人里面，还没有向他们兄弟俩这么张扬的人。
“加在一起超过五百万了。怎么了，高大妈，您准备给我巨哥也买一辆？”
高大妈一脚踹了过来，“踹死你这个小兔崽子，连高大妈也调戏，就是把我家的元宝卖了，一辈子也买不起啊！什么时候认识的款哥？听说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啊。”
“就是俩普通朋友，不值当高大妈您打听……回见了。”
陈默趴在兰博基尼的窗口向里面打探了一番，心里也是激动不已。难怪王炜跟张晋现在跟他们成了朋友，这两辆车往他们面前一放，他们恐怕连媳妇是谁都给忘记了啊！
不要说他们两个了，就是陈默他自个儿，也禁受不起这种诱惑啊，这可是豪华跑车，不是陈默开的那种小钢炮，人家这一辆要买自己的一大片了。他们这帮喜欢跑车的哥们儿，没有一个能抗拒这个诱惑的。
今天的风有些大，他爷爷跟一帮老头老太太都没有出来，在正房那里聚成一堆。乌汉跟王炜两个人在沙袋前面挥舞着拳头，虽然天气寒冷，但是他们两个都只穿了一件小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浑身热气腾腾。
陈默跟他们两个打了招呼，王炜的头向他的房间点了一下，陈默知道那兄弟俩在屋里，直接向屋内走去。
房间里面，陈默出门了以后，黎珊显然把卫生又做了一遍。昨天晚上几个大佬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无踪，朱少冲和朱少伟以及张晋正坐在他们坐过的位置上斗着地主，黎珊坐在张晋的单人沙发椅背上看牌。
看见陈默走了进来，朱少伟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将手里的牌一合，笑道：“陈默，您好，今天我们做了不速之客，不知道欢不欢迎啊？”
陈默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笑说：“朱兄见外了，像您这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只差倒履相迎了。请坐。”
他又转头望向了朱少冲，笑道：“还好没有留下伤疤，要不然，我媳妇的罪过可就大了。”
朱少冲嘿嘿一笑，叹道：“陈默您就放过我吧，我现在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爪子给剁了。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我已经在赵家私房菜那里订好了位置，今天中午向您跟弟妹赔罪。”
“太破费了吧，今天到了我家里，也该是我请客，不要去远了，就我们胡同口这里的几家饭馆，味道都很不错。”
朱少伟笑道：“赵家私房菜的赵云哲也是我一哥们儿，跟他说好了，今天给我们留一桌。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他也是个爱车之人，我们都会有共同语言的。”
“得了吧，看见门口停着的车，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喜欢车了，这也太打击人了啊！”众人都笑了起来，陈默的车的确跟他们的没法比，不过以这种语气说出来，那就是没有把他们当外人，认可了他们的安排。
（我知道，大家不喜欢这样的情节，不过只有两章，将打架的事情做个了结，马上就会正式进入斗争阶段了。感谢满世界打飞机，cpx1795两位兄弟的打赏，谢谢支持。）
第七十八章 大方
让陈默意想不到的是，朱少伟还真是个细心的人，他知道陈默出门了，老爷子肯定是随便应付一顿，还专门安排赵家私房菜那边给老爷子送来了四个菜，都是清淡口味的，看着老爷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才约着大家一起出门。
陈默虽然对他妈的钻营有些看不起，但是对于他们细致的心态却很佩服。今天来了这么一出，最少在他的心里，对这兄弟俩是一点芥蒂也没有了。
赵家私房菜位于距离陈默家不远处的地坛公园，创始人原是宫里的御厨，后来创建了京城最具特色的仿膳饭庄，一直受到许多领导人的喜爱。不过后来仿膳被收归国有了，等到八十年代，赵家的后人就在地坛公园这边又开了一家私房菜馆。
这里的所有膳食都是仿造宫廷御膳来的，也是京城不多的几家可以直接承办正宗满汉全席的饭店之一。并且这里还有一个特色就是，这里不实行点餐。来这里吃饭，会按照人数，按照标准为你配菜，所以显得非常有格调，也受到了一致的推崇。
陈默开着车，黎珊坐在副驾驶座上，后面坐着冉苒和乌汉。至于张晋和王炜两个没骨气的，早溜到了朱家兄弟的车上，拉也拉不下来。其实陈默也想坐一次兰博基尼，只是第一次见面，实在不好意思跟那两个家伙争。
冉苒还打趣陈默，“你什么时候也买一部拉风的车啊？”
“我就算了，在公司上班，恐怕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一部车。”
“说的好像你要依靠工资生活似的，跟你妈乖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买一部了。我们就不行了，别说豪车了，就是想在京城买套房，都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
黎珊最见不得冉苒话里的这股俗气，反驳说道：“怎么，你要是跟张晋结婚了，难道还没个地儿住？别说的自己多可怜一样，我们不跟上面的比，只跟下面的比，都要学会知足。”
乌汉虽然年纪小一点，却也是个通透的人，被陈默开解了一番后，现在对待未来也不那么急迫了。人一变的无欲无求，气质自然就提升了起来。他似乎感觉到了两个女人之间有点不谐，插话说道：“是啊，想想前几年我们家为了给爷爷奶奶治病，我妈连菜都买不起，天天到菜市场捡菜叶回来吃，这才是真正的底层生活。”
他这话一说，让两个女孩子都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再斗嘴了。陈默的心里也是大为赞赏，这样的乌汉，也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了。
赵云哲是一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青年，虽然介绍说比陈默还大了一岁，但是看起来更像一个高中生。站在面目粗狂的乌汉旁边，称的他更是清秀无比。
陈默以前也来这里吃过饭，他跟黎珊两个人，不到两百块也可以吃一顿。不过那是在大厅，像这种包厢，不仅需要有钱，更需要时间，不提前个半个月的预定，别想在这里留个包厢。
不过赵云哲这个少东家出面，当然不会出现订不到房间的现象，陈默他们一大帮人来了之后，就被赵云哲给请进了包厢。
朱少伟特意指了指他的车，也是一部保时捷的跑车。“陈默，听炜子和张晋说您也是个爱车之人，以后有时间，多在一起聚聚，我们的车，你随便开。”
“那谢谢朱兄了啊！”
“以后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少伟也可以，能不能不要喊这个朱兄了？我怎么一直感觉这似乎是在骂我……”
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陈默也有些忍俊不禁，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少伟了。”
赵家私房菜能够在京城做成一家顶级饭庄，里面所有的菜肴都让陈默见识到了奢华的一面。脚踏宫靴，头顶凤冠，身着宫廷旗袍的服务员每上一道菜，便背书般讲解一番与此有关的典故。譬如一碟栗子面磨制、掺有桂花的比大拇指还小的黄澄澄的小窝头，据说是八国联军入侵，慈禧太后逃难时爱吃的，精致得像黄金塑的。在北海的“仿膳”吃饭，仿佛是在咀嚼中国的宫廷历史。每一道带有典故的下酒菜，仿佛是需要用开水冲服的祖传药方，成为最值得回忆的古老传说。
他们一开始还分心地聊天，最后就完全投入到了每一道菜肴里面，每个人都吃的尽性之极。
自从得到了郎玉甫的记忆，陈默对于朋友们，就多了一股疏离感。内心的秘密让他不仅在面对朋友们的时候，矜持了许多，更让他对朋友也挑剔了起来。
朱家兄弟的可以接近，要是在以前，他可能毫不犹豫就接受了，但是现在都还保留着一份戒心。但是在这顿丰盛的大餐吃了之后，对他们的隔膜也淡了许多。
酒足饭饱之后，朱少伟又安排着下午的节目。陈默心里有事，被齐明远举报还没有想好对策，上午又在柔嘉的坟前缅怀了一番过往，渴望的就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但是看着眼前的这种情况，自己想要一个人离开，难免过于扫兴。
黎珊看陈默情绪不高，知道他上午又去看柔嘉了，心里虽然有点不痛快，但还是不想让他为难。说道：“黑狗这几天遇到了一点麻烦事，也没有玩的兴致，炜子你不是还要去北边找地方吗？我看下午就各自去忙吧，反正大家都成了朋友，以后相聚的机会还多。”
王炜他们在工体的门面要拆，最近一直在忙着找地方。听了陈默的劝说，他这次也准备改变现在的模式，准备大干一场。
京城现在的两大汽摩交易市场，一南一北，南部的花乡小一些，但是距离津城近，北边的亚运村大一点，但是距离津城远。何况现在王炜他们还是以摩托车销售为主，受津城那边港口的影响大，所以一直还没有下定决心。
他们也没想把店铺开在市场里面，因为他们想的是建一个从改装，到维修，到销售为一体的交易中心，市场里面的店铺都有些嫌小了，展览大厅又太大太贵。但是又不能离市场太远，否则的话，交易，过户，都会比较麻烦。
陈默对这里面弯弯道道不了解，也没有意见可以发表。反正他交朋友都是看感觉，不管王炜，张晋他们是赚了大钱，还是开一家小店，都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王炜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下午的确有事要忙，亚运村二手车市场那边也要开发二期了，据说还有店铺预售，准备过去看看。你的车下午给我们用。”
陈默点了点头，将车钥匙递给了他。“能买就一定不要租，即使前期资金紧张了一点，但是以后你就知道会很划算了。”
朱少伟笑着说道：“以我的意思，你们搞这个摩托车实在前途不大，还不如直接转向汽车行业。要是钱不够，我这边还能支援一点。”
王炜笑道：“真要是到了那一步，您就是不说，我也会张嘴，现在嘛，还能支撑。”
朱少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向陈默说道：“京沈高速从京城到冀北的路段全线贯通了，新路，并且车少。我还在想，下午一起飙车去冀北，晚上我在冀北好好安排一下，明天再回京城。不过想到老爷子的身体不好，也就不好意思喊你去冀北过夜了。”
陈默惋惜地说道：“也不早说，要知道能开你的车过瘾，我中午就不喝酒了。现在只能望车兴叹了啊！”
他学着陈默刚才的动作，将自己衣兜里的兰博基尼钥匙丢到了陈默的怀里。“多大个事儿，想开就拿过去开几天，开着这车，也不会有交警不长眼来查。”
陈默将兰博基尼的钥匙拿在手里看了半晌，笑了起来，将钥匙丢还给了他。“明天，明天下午我们再聚，上高速上飚一圈，现在莫让我犯错误。”
朱少冲笑着说道：“怕什么？就是出了事也不是摆不平。”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的确，谁在京城没点关系，就是出点事也摆的平。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要是出的不是小事儿呢？撞死了人？或者自己撞死了呢？这会给别人的家庭，给自己的家庭带来多大的伤害？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对家人，对这个社会负起责任，您说对吗？”
朱少伟笑着说道：“我这个弟弟，从小就比较浮躁，以后要让他多跟你们接触一下，去一去他的毛躁。”
“都是朋友，互相交流，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赵云哲跟他们兄弟俩熟一些，有些话也敢直接说。“少冲，京城不是冀北，你还真是要低调一点。谁知道出去碰到一个老头老太太，是不是就是个大干部呢？！拼行势，我们这个阶层还真是不够看的。”
朱少冲嘿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朱少伟，在后面也是一个主要配角，明天还有一章，这个情节就会彻底过去，进入正题。）
第七十九章 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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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坛公园门口，陈默再次婉拒了朱少伟要送他回去。他们现在加上乌汉还有三个人，可是这两辆车都只空了一个位置，也不够坐。朱少伟也没有勉强，跟陈默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跟朱少冲一人一部车呼啸而去。
陈默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大街上，才回过头来，看着乌汉还在望着那边，问道：“有什么感触？”
乌汉在他面前总是很自在，摸了摸自己的头笑道：“今天跟做梦一样，心情很复杂。”
“说说看……”他拍了拍黎珊的肩膀。“你去拦辆车，这一会儿的士都不好拦，还是要女孩子出马好办一点。”
“德行……”黎珊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向前走了两步，去拦车。
乌汉这才说道：“今天中午这一顿，可是过去皇帝才能吃的到的，可是现在，我这个穷小子也尝到了。还有他们开的车，几百万就为了买一个玩具，这种生活原本离我是那么遥远，可是今天就发生在我身边。”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学习，多看看金融投资方面的书，等你毕业的时候，我争取让你也能买一辆这样的车。”
乌汉张大了嘴巴，“小默哥，你是忽悠我的吧？！”
“我知道你是金融理论方面的课多一点，但是这是所有金融知识的基础，要认真的学。另外，多看看期货投资方面的书，我现在准备在这方面好好下一点功夫，需要一个好帮手，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了！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啊……”
陈默笑了起来，“所以让你现在好好学，等明年你暑假了，我给你办个护照，到时候带你去一趟伦敦，让你好好见识一下财富的魅力。”
的士来了，坐上了车，乌汉仍然兴奋地追问着：“小默哥，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又能做些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想转系嘛，我就觉得不可取。但是金融系想要发展的快，依靠理论知识是远远不够的。我建议你现在开始，就进行模拟操盘，这样才能更好地学习经验。回去了把我那个笔记本电脑你拿去用，有个电脑，你进行制图，验证，甚至建立金融模型都方便多了。你们学校应该有地方上网吧？”
“有是有，只是电脑那么贵……”
陈默笑了起来，捶了他肩膀一拳。“你要有今天我给你一台电脑，明天你给我赚一百台一千台电脑的钱的思想，这样才对。不要想的太多了，你就跟我弟弟一样，我们兄弟同心，今后别墅不是梦，跑车不是梦，美女也不会再是梦想！”
坐在副驾上的黎珊回过头，斜瞥着他问道：“是吗……”
“当然了，你不就是我的美女吗？”一句话说的她甜甜地笑了起来。
回到家里，老爷子显得格外惊奇。“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那个姓朱的小子没有安排别的节目？”
“说了，不过我借口喝多了，就回来了。我们现在还处于相互琢磨的阶段，他也没有勉强，约了明天下午再一起出去玩，所以我明天晚上可能不在家陪你吃饭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我给你云安大伯打了电话，问了一下他们家的情况。他爸爸虽然依靠矿山发家，但是并没有什么财富原罪，在当地也算是名声相当好的。也正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原罪，所以一开始在面对政府一些官员的时候，有些心高气傲，得罪了一些人。”
“是不是这些人里面现在有登上高位的，所以他在当地的支持不够了，所以才想着来京城找一些依靠？”
老爷子点了点头。“跟这两个小子在一起玩玩也可以，他父亲不是一个差劲的人，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我知道了。”
第二天再跟朱家两兄弟见面，陈默就放开了许多，在朱少伟再喊自己陈默的时候，就说道：“以后就叫我小默吧，或者跟王炜一样叫我黑狗，玩的好的哥们儿都这样叫我。”
朱少伟开始还有些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叫了两声黑狗，也觉得两个人之间更亲切了许多。将兰博基尼的钥匙递给了陈默，问道：“以前开过这种车吗？”
“就坐过几次，还真没有开过。”
“那就先在工体这广场上先练两圈。这种车跟普通的汽车不一样，没有那么听话，钥匙不掌握好一些小窍门，还真有点控制不住。”
他就是不说陈默也知道，兰博基尼被称作全世界最难开的车，为了速度放弃所有一切享受。像朱少伟的这一辆迪亚波罗，三百多万的车，座椅和车窗玻璃还是手动的，除了为发动机控制服务的仪表，连一个cd机都没有，为了节省车重，追求速度，兰博基尼公司可谓做到了极致。
更重要的是，兰博基尼的转向还是手动的，没有电动辅助，这可以让驾驶人准确的转向，却不得不付出更大的力量。加上离合的间隙很小，几乎需要用全身的力量才能踩下去。而档位杆更是如同在拔河，陈默挂档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要是一个女孩子，根本开不走这辆车。
黎珊也觉得兰博基尼要比保时捷拉风的多，过来试了一下，结果，根本操控不了这部车，只好又回去开那辆保时捷。
躺在狭窄的空间里，两边的风景都成了眼角一道道一闪而过的光线，虽然前面的减速玻璃可以有效降低晕眩感，但是狭窄的视野却让人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真是如同坐进了一个笼子里。
但是，但是，但是，为什么兰博基尼能够受到如此的推崇，甚至一度威胁到法拉利的市场地位，靠的就是专注，靠的就是极致，甚至不需要开走，只需要发动了汽车，听着它那如同大提琴共鸣箱般的排气系统不断地演奏出性感而又激昂的声浪，犹如野兽的嘶吼，就能让大部分男人变的兴奋起来。
陈默一直在广场上练习着控制这头蛮牛，直到觉得心里有了一定的把握，这才开始出发。把档位挂上了启动档，在市区走，根本就不用换挡，要不是为了偶尔降低一下转速，连二挡都不用挂。
从四方桥上了京哈高速，现在的京哈高速还没有完全贯通，但是在京冀地段，现在已经通车了。路上的车也不多，比京津高速和京珠高速要适合飙车的多。
为了今天的出行，陈默从家里也带了几张公司的加油卡，在四环那里加了油，将卡都丢给了坐在他身边的朱少伟。
朱少伟毫不客气，将几张油卡都揣进了兜里。“这么多卡，不愧是在油企上班啊，以后加油就可以不用愁了。”
“想的倒美。这些我都是从我干爹那里混来的，指望我自己，一个月发的那点油卡，连我那小钢炮都刚刚够，别提你这个油老虎了。”
等上了高速，陈默在他的指点下，才开始向三挡以上的速度进击，也才真正体验到了兰博基尼的魅力。当一部部车，以及巨大的声浪被远远地抛在身后，仿佛所有的烦恼也都远远地抛掉。
在这一刻，所有的享受都不再重要，音乐也变的多余。只需要紧紧贴在椅背上，全身心地感受着加速的时候带来的推背感，方向盘传来的路面感，比那种模拟的游戏仓要让人激动一万倍。
陈默从来没有感觉到京城到冀北的距离变的这么近，一百六十多公里的距离，似乎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虽然朱少伟看了时间说在路上走了快一个小时，但是陈默全身心地投入，完全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在高速路出口等待黎珊和朱少冲的时候，陈默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郎玉甫的记忆是正确的，赚到钱了，一定要先买一辆跑车。
当然，他不会选择这种太极端的车，为了速度的激情，放弃了所有的享受，很难说好与坏，但是陈默更偏爱柔和一点的法拉利。
这次在英国坐了纳斯佳的车，感觉就要比兰博基尼要好的多，并且那部车的极速和加速也不比这部车差多少，几乎处于同一档次，并且要舒服的多。
在冀北短暂休息，也就是站在路边活动了一下筋骨，松弛了一会儿肌肉，他们又转回了京城。回来的路上，两个人的速度更快了，不过速度一直控制在两百一下。毕竟享受虽然重要，但是安全更加重要，太快的速度，可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晚上，陈默喊上了赵云哲和王炜他们，一起跑到了国贸那边吃牛排，顺便喊来了郑军夫妻俩。吃过牛排，一大群人跑到了郑军的酒吧里，这才喝了个痛快。
不过这一次，陈默不仅没有花钱，还赚了钱。郑军从他家里拉过来的红酒和洋酒，在酒吧里销售的还挺不错，所以第一笔资金已经到手了。
“这是十六万，主要是我这里太高档的酒销售的不太好，好酒我全部送到了朋友的一家酒吧里，晚一点会给你结清。”
“不急，我也没指望这笔钱干什么事。”他将卡递给了黎珊，“以后把钱直接还打进这个账号就可以了，这些钱你拿着用。”
陈默的举动迎来了男人们一致的攻击声和女人们的喝彩声，特别是跟黎珊关系最好的孙风和苏沐，一个劲儿地对着陈默竖大拇指。陈默却觉得这是理所应该的，让自己的女人觉得快乐，比这些钱带给他的满足感要强烈的多。
（明天开始，正式进入节奏。）
第八十章 关系
（明天开始，恢复双更，十一月一直单更，成绩差强人意，希望十二月有个大的提升。感谢兄弟们的支持，谢谢大家。）
康学东现在住在陈家，他不用下班了回去空无一人的家里，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好了。而陈默也不用自己开车去上班，每天趁他的车，到了公司附近才提前下车。
不过一下车，就碰到了一边吃东西，一边向公司赶的钱书蓓。看见陈默，她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昨天晚上不跟我说，今天早上才打电话，害我差点迟到了。”
昨天晚上玩的那么开心，哪里会想到这件小事儿啊。“别生气了，今天中午我请客了。”
“公司吃饭又花不了多少钱，又不能宰你一顿。……对了，你被举报的事情现在是什么结果？”
虽然陈默知道自己没事儿，但是事情有了变化，他不好跟钱书蓓直说，装作沉重地说道：“还不知道，处理结果还没有下来呢！管他呢……”
钱书蓓关心地说道：“别不在乎，你现在还没有过试用期呢，让你干爹找一找纪检部的领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好了。”
“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
每个周一，都是各个部门的例会时间，陈默跟着高强还有胡朝安，坐在会议室的最后，这里都是一些行政部门和服务部门的位置，至于前面，都是业务部门的位置。
康学东出门了将近一个月，一直是年副总负责主持会议。不过她是著名的不管事，心思完全没有放在管理上，所以颇有点无为而治的感觉。陈默去欧洲前参加了一次她主持的例会，只是让各部门之间的领导自己沟通，自己什么意见也没有发表。
不过她也有傲气的资格，因为她老公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没有在系统内，但是却做到了副部的级别，她在这里上班，完全是打发时间。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洒脱的副总，康学东完全没有掣肘，所以整个物资采购中心的人际关系显得祥和了许多，少了许多勾心斗角。
会议开始，康学东宣读了集团总部颁发的一些与采购工作有关的新文件，学习了文件精神，随后在进入了讨论阶段之前，宣读了几项人事调动。
其中的一项就是将高强从翻译部调到了业务部，还是他最想去的北美分部。这个分部是油水最多，业务最大的部门，他的科长职位还得以保留，他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之余还有惊喜。
没有人对这项调动有任何意见，或者就是有意见，也没有人提出来。人人都知道，高强的调走，就是康学东的意思，为了给陈默腾位置。陈默不动声色地肃穆端坐，不露出一点表情。
随后进入了讨论阶段，讨论阶段实际就是内部交流阶段，整个采购中心的各个部门之间，就前一阶段各部门之间联络，沟通，配合出现的问题和矛盾，直接进行领导层的磋商，以便尽快解决问题，形成一个高效的单位。
像陈默他们这些服务部门，虽然不需要直接参与交流，因为他们主要是配合业务部门的工作，而自己出现问题的时候很少，但是他们也不能无故缺席。作为服务部门，虽然不需要做到精通业务，但是也要了解各个部门之间的工作进程，配合问题。否则的话，你连业务部现在有哪些具体工作，出现什么问题都不知道，怎么能为他们服务好。
高强趁着几位领导正在讨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陈科，这次真是感谢您了。”
陈默也低声说道：“不管您走到哪里，都还是我的高科。”
高强在他的腿上拍了拍，沉声说道：“您放心，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例会结束后，高强就显得兴奋了起来，回办公室的路上，他的嘴一直笑的合不拢。回到了办公室，面对着，所有的同事，他第一时间就宣布了出来。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大家开例会了，过了今天，以后就由陈科为大家宣读公司文件，学习会议精神，今天就陈科为我们大家宣读这一周的会议精神。”
大家都热情鼓起了掌，不过陈默推却道：“虽然是最后一班岗，但是我们也应该要高科来站好，大家说是不是？”大家又起哄了起来。“……不仅如此，我觉得高科今天得偿所愿了，也应该表示一下，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他离开，大家的意见呢？”
“请客，让高科请客……”
“东来顺，想起了羊肉我就流口水了。”
高强也大方了一回，笑道：“不管去哪儿吃，我今天保证跟我家领导申请到经费，让大家满意。”
这一下，办公室里又热闹地起哄了起来。他们办公室里本来就阴盛阳衰，这一下又走了个高强，女人们的势力越发大了，陈默有时候都在怀疑，这个科长到底是领导还是服务员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严主任走了进来，所有的女人们立刻都收了声。不过这次严主任倒没有发脾气，只是说道：“领导们刚刚散会，就你们科室的声音最大，也要注意一下影响吧？！我知道你们高科要走了，下不为例啊！陈默，你出来一下，康总要去总部那边汇报工作，要你跟着一起过去。”
陈默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昨天晚上康学东已经跟他说了，所以他没有半点惊讶。他这次去总部那边，表面上是康学东不遗余力地扶持他，实际上就是故意向那些人挑衅。
虽然被举报了，但是却毫不在乎，还故意让高强调到业务部为陈默腾位置，康学东这种简单粗暴的应对，一定会让那些有心人更加愤怒，因为这就是挑衅。
现在再来几份举报信，从各个方面来举报他们，会让那些人把这当作是他们的机会，即使他们这次不出手，康学东也安排了后续的动作来刺激他们。
从大的环境来说，物资采购中心和装备部的合并势在必行，两个部门合并成一个部门，领导职位只有那么多，从上到下都会陷入激烈的竞争。在这样的前提下，没有人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只有现在把康学东搞臭，甚至直接搞下去，这样才能在以后的竞争中更具有竞争优势。
所以，现在不怕对方不行动，甚至希望对方闹的越大越好。另一方面，康学东安排的人手也在积极搜集各个竞争对手的黑材料。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成年人是纯洁无瑕的，即使有，也不会是他们在事业上的竞争对手。
一个东楼，一个中楼，虽然距离很近，几步路就到。但是上班快两个月了，陈默一次还没有来过。中楼这里不仅是集团的总部，还涉及到了许多商业上的秘密，所以安排了许多保安守护，陈默他们没有公务，在这边几乎寸步难行。
加上陈默他们翻译科主要是针对自己部门的公文翻译，与总部这边的业务联系不多，所以陈默也就没有来过这边一次。
康学东带着陈默，见到每个人，几乎都要介绍一下这是自己的干儿子，虽然陈默知道这是安排好的策略，但是仍然觉得羞愧无比。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光都显得那么的惊奇和诧异，还有一些几乎表现出了嫉妒，他只能都装作很亲热地跟对方打招呼。
终于告一段落，陈默趁着出了一件办公室后低声说道：“干爹，够了吧？！你一下子带我来这么多地方，有些地方甚至不需要露面的，做的太明显了也不太好吧？！”
康学东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么一出，我们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不过你还要跟我一起去一趟郑总那边，把关于你昨天跟卡琳娜沟通的事情，跟他汇报一下。”
“您不是都知道嘛！一个人去不就行了。”
康学东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你不要觉得我这是在逼你，让你受委屈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却一辈子也得不到。一会儿不需要特意表现自己，沉稳一点就好了。”
陈默只有点了点头，跟着他又向楼上走去。他也知道康学东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可是自己到底需不需要这样的好处呢？！现在他的职位还低，在外面做的那些事还没有关系，可是真要是升职了，现在炒期权，就属于是解释不清的事情了，因为他不能证明他没有利用职务之便来以权谋私。
虽然他到那个层次还早，但是会对康学东有影响啊，自己毕竟是他的干儿子，自己做的事情，与他都是息息相关的。
不过，最起码在爷爷去世之前，他没有想过要辞职，老爷子对金钱不看重，更看重一个稳定的职业，以及对国家的奉献，自己要是辞职，他绝对是第一个不赞成。
想了一下，陈默就不再去想了，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其中的矛盾。既然还在这个职位上，就要好好地干，好好地利用脑子里的这些记忆。能够为公司，为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这不仅仅是老爷子的愿望，也是他自己的愿望，国家的利益和个人的利益应该是相依相辅，而不是背道而驰的。
第八十一章 重磅消息
（感谢，好书就追，稻草人的打赏，谢谢你们。）
虽然中油的办公位置紧张，那也只是相对的。像陈默他们这种底层员工办公条件差，但是集团的老总们，几乎每个人都占据了很大一片位置。郑总的办公室在三楼的东侧，陈默一走进来，觉得里面开一场小型的舞会，都绰绰有余了。
秘书为他们两个倒了茶水，虽然很好奇陈默竟然也能够走进来，不过只是用眼神多打量了几下，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等到出去的时候，很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在康学东的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一贯的威严，而是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新中国建立后，我们石油行业也发展了五十年，说起来，你就是我们石油行业根正苗红的第三代了啊。想当初，我上过你爷爷的课，还是你爷爷旗下的一个普通技术员，现在也成老朽了。国庆的时候，五十周年庆典，我还碰到了你爷爷，唉……他的身体真的不行了，都是那个年代造的孽啊，你们这些晚辈可要好好照顾他，让他这个有功之臣能安度晚年。”
陈默站起身跟他鞠了一躬，说道：“多谢郑总关心，赡养老人是我们这些子孙应尽的义务，不敢或忘。”
“嗯，你做的不错，我也听说了一些。就是你的偏执脾气要改改。现在长大了，工作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执拗，要善于团结同事，勇于承担责任，这个世界毕竟还要交到你们年轻人手中的。”
“谢谢郑总的鼓励，我一定记在心里，踏实做人，努力工作。”
这些场面话，陈默从小跟在老爷子的后面，见识的多了。不要说郑总，就是比他更高职位的领导，陈默也见过不少，所以应对起来也是张口即来。
郑总跟他说了两句，表达了关切，也就将他这个搭头给晾在了一边。“学东，这次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必要的行动是应该的，但是不要扩大化。现在东南大案人心惶惶，我们内部还是要以稳定为主，这一点你的心里要有个分寸。”
“这一点我很清楚。您也知道，我并没有想主动挑起是非，但是有些人就是不安分，总喜欢将政治斗争放在业务发展的前面来，也不想想，我们这是企业，不是机关。那些针对我的举报信您也看了，要是我康学东真的做了那些事，恐怕都要挨枪子了吧！”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纪委几个领导的眼睛还是雪亮的，他们的品格也值得信赖。”
“所以我并不担心，我这个人，这些年，做了些什么事，我很清楚，至今为止，我都能问心无愧。我不敢自夸我做了多少贡献，但是我最起码对得起我的这份工资，对得起领导的信任。”
陈默这才知道，原来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自己牵扯到了他，后面还有他不知道的内情，难怪这次要来这么激烈的反击。
郑总虽然嘴上不赞成太激烈，但是看他的态度，对于干爹进行有限度的反击还是很赞成的。这一点可能涉及到高层之间的斗争，具体内情就不说自己能够知道的了。
郑总点了点头说道：“对于你的为人，我还是很信任的，对于你的能力，我也一直很认同。企业的经营，还是要遵循市场规律，按照市场规则来开拓，发展，增强企业的发展和竞争力，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不是将有限的精力完全放在争权夺利方面来，耽搁了企业的发展，这会让我们都成为五十万中油人的罪人。”
“我明白您的意思……”
郑总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尚主任说你这两天一直在忙活着针对俄罗斯那边的新的计划，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康学东知道，自己已经拿到了尚方宝剑，可以毫无顾虑地出手了。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说，他们之间，已经到了不需要过多的表态才能证明自己态度的境地。想要一如既往地得到支持，那就需要拿出真材实料来。
“我们的主要精力一直放在中东，放在非洲，甚至南美，却一直因为种种原因，忽略了近在咫尺的俄罗斯。现在俄罗斯的政局已经趋于平静，我觉得，现在应该是我们加大对俄罗斯的关注的时候了。”
“想法很好，但是需要具体的计划和安排。我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人我给人，要钱我给钱，你筹备一个发展策略研究小组，建立一套完善的方案出来，也没有信心？”
陈默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郁闷不已。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还想在棋局里发挥重要的作用。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实在是过于高看自己了。
他们谈论的事情，自己想参与都参与不上，或者说，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今天自己能够站在这里，主要还是依靠康学东是自己干爹的福气吧！
听着他们的谈话，自己一句也插不上嘴，也不能插嘴，因为现在没有自己说话的资格。虽然自己的脑海里有许多有用的信息，可以很好地帮助他们，但是却不能说清楚这些信息的来源，即使是真事也会变得不可信。
不过即使如此，陈默还是准备回头跟康学东再谈谈，将自己了解的一些信息告诉他。至于找什么理由，到时候再说了。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康学东在叫他。他抬起头来，面对的是他略带责怪的眼神，怪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走神。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确实想到别的事情，想入迷了。”
康学东并没有指责他，说道：“关于你跟别列佐夫斯基的私人关系，需要好好维持。他派来调查你的人虽然还在国内，但是你的信息对他应该不是秘密了。要不然，昨天晚上叶琳娜夫人会在电话里跟你聊那么开心？！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恐怕会再安排你去一次伦敦，没意见吧？”
“我没有意见，但是我想我刚才突然想到的事情，对你的计划会有帮助。”
“什么事情？！”
陈默想了一下说道：“纳斯佳……也就是别列佐夫斯基的女儿曾经跟我说，在九号的时候，由于叶利钦总统又住院以后，已经有了退休的准备，据说他会在这个世纪的最后一天，宣布辞职。”
不仅是康学东，这一下连郑总的脸色都变了，他忍不住问道：“消息确定？！”
陈默点了点头，趁机回忆了一下脑子里郎玉甫的记忆。也托了他是石油人的福气，他对别列佐夫斯基与克里姆林宫的关系非常了解，陈默可以从中安排一个似是而非的渠道出来。
“并且，根据纳斯佳的说法，俄罗斯的代总统已经安排好了人选，就是刚刚担任总理的普京。”
郑总这个时候已经稳定了下来，怀疑地说道：“不可能是普京，这个人籍籍无名，没有掌控全局的声望。我觉得你的消息渠道有错误。”
陈默坚持说道：“久加诺夫的身份和风格注定了他不可能当上总统，因为所有的俄罗斯人都不愿意再回到以前的时代，那些俄罗斯寡头更不能接受一个会对他们举起枪口的人登上总统宝座。而此前刚被解任的前总理普里马科夫，他虽然威望足够，现在却处于最艰难的境地，他的对手不再相信他，他的同盟也抛弃了他，最重要的是，叶利钦也抛弃了他。而普京虽然籍籍无名，却是克格勃出身，为人雷厉风行，具有很强的政治手段，最重要的是，叶利钦已经钦定了他来接任。只要他坐上了代总统的宝座，任何人想要把他赶下来，都将非常困难。”
康学东问出了郑总最想问的问题。“她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来源？”
“是从叶利钦的小女儿塔季扬娜那里得到的，她跟别列佐夫斯基的关系很好。而普京虽然一开始是别列佐夫斯基扶持的政治对象，但是因为别列佐夫斯基的贪婪，他现在跟普京的关系并不好，在去年的时候，就闹出了矛盾，现在虽然矛盾还没有激化，但是也大不如前了。所以塔季扬娜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了别列佐夫斯基，而纳斯佳也是偶然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能确定纳斯佳不是故意在骗你吗？”
“我有什么值得她骗的呢？再说了，谁能指望一个感情受了伤害，变的有些不正常的小女孩来做这种事情。”
郑总在那里沉思了很久，这才抬头说道：“陈默，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已经脱离了一般的商业范畴了，所以，一会儿出了这个门，你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明白吗？”
陈默点了点头。他又跟康学东说道：“你这可不是给我惊喜，简直是给我惊吓啊！我要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你跟陈默就在我这里把刚才的人物表列一份出来。年纪大了，我怕自己疏忽了什么。”
康学东看着陈默，也是被震惊的不轻，陈默这突然放出一颗炸弹，任谁也受不了啊！不过，他的心里也满是惊喜和自豪，如果这件事情被证明是真的，不管是他，还是陈默，都将会在这件事情上受益匪浅。
像现在还在合议的权力斗争，在这样的功劳前面根本就不值一提了。他有了这个功劳，再大的攻击也不用担心，任谁都抢不走他的位置，因为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涉及到官场，不能写的太深，不过在国内的斗争也不会是主旋律，所以大家包涵一下。今天开始，恢复两更。）
第八十二章 陈建军的愤怒
虽然郑总的办公室外还有其他人等待会见，但是郑总对秘书进来敦促视若罔闻。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说道：“让他们都回去吧，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这一会儿我谁也不见。”
不一会儿，他们三个人一起出了门，然后一起下楼，不知道引起了多少有心人的关注，对他们三个人的行踪也产生了百般猜测。等到他们在楼下停车场分开，郑总坐车离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心里暗自出了一口气。
停车场上，康学东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挥手让陈默跟上，一起向回走去。“这件事情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陈默故意装作不知道轻重地说道：“这种事情我听过就忘了，谁想到你们会这么重视啊？”
康学东摇了摇头，叹道：“我们虽然是在企业里，但是也要有一点政治敏感性。抗美还说把你调到外交部去镀镀金，我看啊，就凭你这一点，你就不会是个合格的外交官。”
陈默奉上一个小小的马屁。“所以我要跟着干爹后面多学着点啊……”
康学东摇头笑了笑，“你啊…………”你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让陈默郁闷不已。
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有坐稳，赵晓莉就转过了身来，低声说道：“陈默，刚才纪检部打电话过来，让你回到了办公室，过去他们那里一趟。”
他故意说道：“哦，我知道了，纪检部还真是烦人，这不是折腾人嘛！”
陈默知道这是他们自己进行的举报，并没有太多担心，心里还在想，以后可以利用这种不对等的交流机会，多告诉他干爹一些隐秘的信息，这也算是个间谍了，却不用承担一点风险啊。
赵晓莉她们这帮女人却都接上了话，一个个替他抱打不平起来。谁都清楚，陈默才刚刚上班两个月时间还不到，本身的工作又不是敏感位置，不碰钱，不碰账本，就连商业机密，接触的都少，哪里会有什么违法乱纪的地方？！还不是有人嫉妒，才在背后搞鬼。纪检部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停地折腾人。
他们却不知道，这本来就是康学东安排好的一出戏，甚至纪检部也有人参与了进来。不过这个时候，陈默当然不会告诉她们，只能一边得意，一边愧疚地听着她们替自己说话。看来自己的人际关系处理的还不错啊，办公室的人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诚的，最少能够表明支持的态度都挺让自己感动的。
去纪检部又转了一圈，跟两位表面严肃，实际却很有意思的纪检干部楚宏伟，苏明庆躲在会客室聊了半个小时的天，随意应付了一张问询书，就到了下班时间。
这个上午，陈默又是几乎一点实事没有办，幸亏他不是科员，他的身上没有翻译任务，要不然，跟他合作的翻译要忙死了。
中午的时候，陈默没有回家吃饭。他也不担心老爷子没人照顾，因为一大早，陈勇就开车过来将老爷子接了过去。今天是陈一华的生日，由于不是整生日，也没准备大过，晚上也就陈家一家人在一起聚聚。
高强得知晚上陈默要去参加伯爷爷的大寿，而不能参加聚会，遗憾不已。他在这两个部门之间调职，除了要款待原科室的同事，也要宴请新同事，这两天就比较忙。不过他还是约好了过几天要单独宴请陈默一次。
虽然陈默不想让他破费，但是他诚意恳恳，倒也不好拒绝。他其实也知道，高强如此的态度主要是因为自己身后站着的干爹，高强现在依旧是在采购部工作，当然希望跟陈默打好关系，这样也是间接讨好了大老板。
吃过饭，进入了娱乐室，他们一科室的人都围在一张台球桌前，看高强跟日语的翻译龚斌打桌球。高强虽然是领导，但是桌球的技术却比龚斌要差一级，被对方打的溃不成军，惹来了一帮女孩子的调笑。
“小默，找你半天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默回头一看，却是自己二叔陈建军过来了。他小时候营养没有跟上，一直有体虚的毛病，所以冬天的时候总是格外怕冷。不过现在上上下下跑了一圈，房间里暖气也足，此时臃肿的衣服都敞开了扣子。
陈默也有些奇怪，他二叔工作的部门距离总部有两公里远，自己也有单独的食堂，所以一般很少会在这里看见他。“您怎么过来了？吃过了吗？”
“吃了，帮我找杯水喝，今天吃的有些齁了。”
作为公司的休息室，娱乐室，这里什么都有，但是就是没有一次性杯子，这也是公司奉行节约的一个标准，公司的餐盘是不锈钢的，杯子都需要自己带，反正热水24小时供应。
陈默中午也没来得及带自己的杯子，四周望了一圈，让他在墙边的凳子上休息。自己跑去跟食堂的工作人员借了一个汤碗，烫了一遍，接了一碗水过来。
“您这大中午地跑过来干什么？”
陈建军看了他一眼，见旁边没有什么碍眼的人，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会举报你？”
陈默一听就明白了，心里感觉到暖洋洋的。虽然他跟他二叔关系一般，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啊，听到自己这边出了事，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虽然他也帮不了什么忙，但是这种关心总是真诚的。
“没有多大的事情，还劳驾您专门跑一趟。你打个电话就好了嘛……”
“就是没人接，我才跑过来的，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干啊……”陈建军喝了一口水，烫的呲牙咧嘴的。“今天上午又被纪检部叫过去谈话了？你干爹就没有从中间说说情？”
“二叔您想到那里去了？我又没犯事，犯得着让我干爹出面吗？那不是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是这个理……那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吗？”
陈默也不愿意让他胡思乱想，瞎凑合。低声说道：“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现在还没有动他。不是说采购部和装备部要合并嘛，这两个部门都有一个翻译科，我现在是这边的科长，跟我抢位置的那个自然是嫌疑最大的了。”
“齐元忠的儿子啊……”陈建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要说在京城这地界，他虽然位不高权不重，但是从来都还没有怵过谁。像他们这种依靠老人行势的中层，或者是在公司工作几十年拼资历压倒大半人的老资格，升职无望，但是开除又不可能，他们这样的群体在公司里从来都是倚老卖老，没有谁被欺负的。
其他人要么比他们这些人资格浅，要么玉石对瓦片，不会跟他们这些人计较，也助长了他们自大的心态。就是上层领导也不愿意惹他们这一帮拎不清儿的，关键就是不划算。所以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权大利，但是小日子都过的悠哉悠哉，抱团也特别的紧。
像陈建军他自己，现在就是炼化部后勤服务处的副处长，天天就是跟公司的外联单位扯皮，今天供水，明天供暖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虽然职位不高，但是管的事却又多又杂，手里的权力不大，但是说话办事都还相当管用。得罪了他，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搞的你有口难言。
今天派人去你的分公司堵了你的下水道，拖个几天，你公司就臭烘烘的。明天供水给你断了热水，后天供暖给你降几度，再不就是分配的东西给你最次的，要过期的，帮你装个门窗拖个十天半个月的，总有阴招来治你。
但是齐元忠却不是京城人，他在省里分公司当一把手，天高皇帝远的，陈建军这个级别的人，想给他制造点龌龊都难。
陈默笑道：“二叔，我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你想想看，我才来上了两个月的班，没贪没占的，举报信的事纯粹就是瞎捣乱。说我人品不好，玩弄女性，那他倒是给我找个对象出来啊，是不？！所以，我这边没事，您老的心就放肚子里去。”
“没这么容易，那个小王八蛋叫什么？齐明远是吧？！看我这次不搞的叫我叫爷爷不行。”
陈默被引起了好奇心，纳闷地问道：“他一个小科长，跟你的工作扯不上边，你怎么对付他？！我先申明哦，违法的事儿咱不能做，干爹那边都想好了计划，你这边别破坏了他的事儿。”
“跟他我犯得着嘛？！这小子一直在追我们那小区里郭总家的闺女，看我不给他戳散了不可！”
陈默忍不住笑了起来，“行，行……这个事儿就交给您了，但是工作上的事儿您千万别掺和。我干爹这边已经计划好了，反正不会让他落着好。”
送走了陈建军，陈默的心情也变的好了起来。以他二婶那功力，齐明远的这场好姻缘，恐怕就要情深缘浅了。他吃亏就吃在不是京城这圈子的，偏偏还想着以歪门邪道来对付自己，真要引起公愤了，他想在京城这边安稳工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陈默没有跟他说徐总的事情，齐明远的事是跟自己贴身交锋，这事交给他二叔来办，那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徐总可是老资格的领导，他跟自己干爹的交锋，自己插不进去手，他二叔也不行。
第八十三章 报复
陈默却没有想到，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却引起了一大风波，让陈默跟康学东都是为之头疼。不过这件事也真是怪不着陈建军和马京，他们毕竟是成年人，又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会讲究一个策略。
事情怪就怪在他们两个没有背着陈正谈这件事，让陈正听到了。陈正才十七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他从小跟着陈默屁股后面长大，有事陈默帮他解决，出事陈默帮他担着，对这个哥哥那是打心眼里崇拜。
一听说陈默才上了两个月的班，就被举报了，他就冒火了。他不像陈默，从小被老爷子拘着，他懂事的时候，老爷子身体垮了，对他管教也少。赶上了计划生育，陈建军两口子就这一个儿子，那也是从小惯着。
知道了这件事，当天晚上他就给两个玩的好的兄弟打了电话，跟这两个朋友三言两语一合计，就准备好了第二天要好好教训一下齐明远。
也合该这件事发生，第二天他们三个人放学以后，一人怀里揣了一条板凳腿，就等在了小区里。原本还准备用三天的时间来等人，却恰恰就碰到了齐明远。
郭婷上学的时候爱玩，成绩不算好，所以上大学的时候，就被她爸爸给送去了美国读大学。到了美国那边，却觉得如鱼得水了。不管是体育，文艺，人际交往的能力全部都发挥出来了。
毕业后原本也不想回国，在美国就直接应聘到了一家跨国企业，拿的是美国标准的工资。但是她家就她一个闺女，她妈要死要活让她回来，最后索性就申请回了京城的分公司工作。
齐明远这个小科长，虽然仪表堂堂，但是论起收入，还不够她一个零头。加上郭婷身上的那种自由随性的范，算是让他彻底地拜倒在石榴裙下。不过郭婷对他还是若即若离，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伤害，让她格外慎重。加上还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内心，到底是为了她人，还是为了她爸爸的权，所以还没有正式接受对方。
齐明远靠老爸的资助，买了一部奥迪a6,郭婷却有公司配的凯迪拉克，平时也不用齐明远来接。但是这天凯迪拉克去送一个客户，郭婷才让齐明远送她回家。
齐明远的车刚进了大院，在老年人运动区那里健身器材上的三个年轻人就看见了，迎了过来。郭婷也认识陈正，还跟他打了招呼。“小正，跟朋友出去玩？”
“郭婷姐，不是，我是专门等他的。”他的手指了一下刚从车上下来的齐明远。
齐明远对这三个小朋友并没有在意，关上了车门，笑道：“你们找我有事？还是想过过车瘾？”
陈正小时候有点口吃，虽然矫正过来了，但是除了跟自己人，话都很少。但是这次却说了一大堆。“我就是想问您一件事儿？你了解我哥吗？你举报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事他就是做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吗？你凭什么举报他？！”
齐明远知道对方来意不善，却也还没有把几个孩子放在眼里，潜意识地觉得这几个孩子不值得重视。“哟，打抱不平啊？你哥是谁啊？你这么没头没尾的，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哥叫陈默……”陈正脑门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了，低声吼道：“你是不是要跟他竞争一个科长的职位，就写举报信举报我哥？！”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别凑活……谁跟你说的举报信是我写的？那举报信都是从英国发回来的，公司的人都知道……再说了，一个科长的职位，值得我下这么大功夫吗？！”
他没有在意，郭婷却觉得不对了。她从小也不少那种纯粹的乖孩子，见识过不少次打架斗殴。京城这地界，都喜欢先礼后兵，不管再大的仇怨，都要先说个理，说通了，可能也就没事了，说不通，那就要开打。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事儿，可能还要讲个规矩什么的，但是要是为了别人的事儿，那可没什么文打还是武打，直接开战的多。
她插了一步说道：“小正，别激动，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姐给你评这个理。你哥还是我弟呢，从小一起玩尿和泥巴长大的，姐肯定站你这边。”
齐明远却想发扬他的绅士风度，将她一把扯了过来，对着陈正说道：“这事儿不是那么小孩子掺和的，你们家也不知道什么家教，这种事也跟你们小孩子乱说。”
齐明远却不知道，他这句话的威力有多重，这边说对方家教不好，那就是最严重的侮辱了。
听到这话，陈正的脑子一热，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连怀里的凳子腿都顾不上了，直接一头撞在了他的胸前，低头从怀里掏出了凳子腿，就没轻没重地砸了过去。
郭婷吓了一跳，想要过去拉住陈正。“诶，小正，别冲动，别冲动。姐帮你做主好不好？！”
她拉的住陈正，却管不了陈正的两个同学，见陈正动起手，他们也都兴奋地抽出了四方型的木棒，开始向齐明远的身上招呼。
陈正开始一头撞过来，齐明远的心里还觉得好笑，一把抱住了陈正的头，还在说：“不许动手……啊……”却不防备陈正的木棒敲在了他的腿上。
等另外两个孩子加入，他就完全没有防备之力了。被三个孩子围在中间，一开始没有脱身。腿上又挨了几棍子，想跑也跑不了。
开始的时候，他的嘴里还喊着郭婷，让她快报警，结果被一棍子打在了嘴上，牙齿都掉了几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孩子动手没轻没重，肾上腺素一上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地击打着。这个时候，院子里的人也都跑了过来，几个大人连忙把这几个孩子给拦了住，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兴奋度还没有过去，几个孩子都是激动的浑身发抖，但是脸上都露出着胜利的笑容。大人们的指责只让他们觉得更有面子，一点也不在乎齐明远几乎被他们打死。
陈正这才发现连郭婷也被他推倒在地，虽然浑身激动地发抖，但是他仍然上前拉起了郭婷。“郭婷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郭婷也不知道该如何指责他，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啊，现在把事情闹大了！”
保卫处的队长是个机灵人，看人没死，就想在陈建军面前落个人情。先是让人拨打了120，让人去喊马京，通知陈建军。然后走到陈正的面前说：“小正，事情闹了这么大，必须要报警了。你有手机吗？自己打110，这属于是自首，情节会变的更轻一点。
陈正原本没有手机，不过这次去英国白得了一个手机，就把自己的手机给了陈正，陈正这几天简直是片刻不离手。他自己拨打了报警电话，心里并不担心。他又不到十八岁，就是人打死了也不会是死罪！现在人没死，更没有什么事了。
马京正在家做饭，她们住在十八楼，没有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听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她还嘟囔了几声，把炉火关了，过来开门。
“这么急干什么啊！不会等一会儿……”
“快走，出大事了，你们家小正快把人打死了……”
跟着邻居急匆匆地下楼来，只见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大堆的人。齐明远全身骨折无数，看起来非常凄惨，由于头上也有伤，没有人敢动，只是帮他找了个大衣，帮他保暖。
马京一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以为人死了，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儿啊……我的正儿啊……”地嚎了起来。
去喊她的邻居忍不住笑了起来，上前拉起了她。“不是小正，再说了，人又没死呢，你嚎什么？！”
在人群里，陈正像英雄一样自豪，正在跟围着的叔叔阿姨们介绍，为什么要打齐明远。还真有一些不怕事儿大夸奖他，认为他做的对，却被周围人一通批评。
不管怎么说，齐明远再不对，但是把事情压在一个孩子身上，那就太过分了。
郭婷也镇定了下来，问陈正：“你只知道动手，为什么就不跟你哥学学他为什么打架都不会有事？！你把要真把他打死了，那可怎么办？！”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呗！”话说的干脆之极。可是一下子听到了他妈妈马京的哭声，立刻就慌神了，赶快推开人群迎了过去。“妈，妈，我没事……”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赶了过来，齐明远被送进了医院，但是三个孩子却被带到了派出所。三个人却没有一点垂头丧气的感觉，反而表现的自己像个英雄，迎来了看热闹的小孩子们一阵欢呼，却让所有的大人都摇头不已。
今天家里又有客人，是康学东在下面油田的一个副总朋友。他来京城办事，康学东虽然住在陈家，但是早就跟自己家一样，留了对方在家里吃饭。陈默帮着胡大妈整治了一桌饭菜，还没有上桌，就接到了他二婶的电话。
听到这个消息，陈默也楞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情怎么会跟小正扯上关系，要是知道有这样一个结果，那他宁愿放过齐明远了。
第八十四章 应对
“现在出门？”康学东看着满桌的菜，说道：“什么事？这么急！”
陈默看了看老爷子，知道他身体虽然不好，却有一颗大心脏，不怕他听到消息会怎么样。就直接说道：“小正可能从我二叔那里听到我被齐明远举报，今天下午喊了两个同学，现在把齐明远打伤了，进了派出所。”
“事情严重吗？”
“不清楚，不过齐明远进了医院，骨头都断了好几根，事儿不会小。”
他那朋友侯志国也是下面油田的一个副总，级别虽然比康学东稍低一点，但是权力还要大不少。不过他在老爷子面前一直表现的很谦逊，因为老爷子毕竟是系统内数得上的在世老干部了。“小陈你去忙吧，我就是跟你干爹叙叙旧，也不用你一直在旁边伺候着。”
陈默点了点头，却听老爷子说道：“吃了饭再去，这一耽搁，晚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吃饭了。”
陈默笑道：“哪儿顾得上啊？！”
黎珊一直不习惯跟康学东相处，闻言说道：“我送你过去，一会儿在路上买点东西吃。”
一进入派出所，等在大厅里的马京见到陈默们两个人，就抱着黎珊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一哭，旁边的两个中年女人也开始流眼泪，不过几个男人的情绪都还稳定。
旁边一个记录的民警撇了撇嘴，想要吼他们，却又忍住了。陈建军开口说道：“哭什么哭，事情出了，解决问题才是重要的，哭能解决问题？！”
陈默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一张排椅，拍了拍黎珊说道：“你带二婶去外面坐一会儿，我跟二叔说说话。二叔，事情严重吗？”
陈建军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旁边那个民警说道：“初步鉴定，全身就有六处骨折，牙齿砸掉四颗，头骨开裂，你说严重不严重。现在的孩子们啊，下手没有轻重，你们这些家长可不能疏忽大意。”
陈默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虽然感觉出了气，但是要是搭上小正，那就不划算了。“他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
“在中日友好医院。不过你现在过去也没用，人都还在昏迷着。”
正说着，陈勇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陈默点了点头，跟那警察说道：“询问已经结束了，今天晚上就先把几个孩子留在这里，看那边的情况如何再决定下一步的处理方案。不过你们这拘留室的被子太薄了，我让家属从家里拿两床被子来，这不算违反规定吧？！”
那个警察苦笑了起来，说道：“陈科您就别寒酸我了，我哪知道那是你弟弟，再说我也没动手，就是吼了几句。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他们又逗了几句，转过头来说道：“二叔，您也别太担心，对方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派出所这边也不好办。所以今天晚上，几个孩子还要在这里留一晚上。您让二婶回去带两床被子来，让他们几个将就一晚上。”
一个衣着鲜亮的中年人说道：“那就先这样吧，我也回去给他拿寝具。”
陈建军握着他的手说道：“老宋，您就别麻烦了，我家离的近，回去方便。几个孩子在一起住习惯了，他们三个人恐怕巴不得一被窝呢！”
陈勇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喊他在一边坐下。“昨天晚上也没听你说有什么事，怎么今天就戳了个这么大窟窿？！我心里都有点后怕，这要是再重一点，我们就只能在牢里看小正了。”
陈默摇头苦笑了起来，虽然这件事他也不知情，但是是因他而起，他这心里也不好受啊。他您预案自己替小正去坐牢，也不愿意让他替自己受过。“您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认为怎么解决的好？”
旁边几位家长的注意力也都吸引了过来，他二婶在外面冻了一会儿，也冷静了下来，回到了屋里。陈勇也不管这是在派出所里，将排椅拉了过来，让他们都坐下。
“这件事现在有几个程序，一个是对方的伤势是不是严重到警方必须要立案，不过涉及到三个高中生，我们警方还是很慎重的，毕竟不能毁了孩子的未来，所以，一般还是要看对方的态度。在这方面上，你们要积极满足的对方的任何合理要求，尽量不要让对方追究刑事责任……”
陈建军大包大揽地说道：“这是一定的，什么要求我们都满足，怎么也不能把孩子的未来毁了。”
那两对家长也点了点头，那个衣着比较好的中年人说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们都还能承受。”另一个也点了点头，看来在经济上也不算差。
陈建军惭愧地说道：“都是为了我家那个小王八蛋，老宋，老肖，我们也是多年的老关系了，只要是对方提出物质上的要求，我陈建军一个人包揽了，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再出这个钱。”
陈默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叔，平时总觉得他唯唯诺诺的，被二婶把着的死死了，没有一点男人气概，但是这一刻，觉得他平时猥琐的形象登时高大了许多。
一个中年妇女说道：“钱不钱的事儿以后再说，我们谁家还差那几个钱啊？！关键是把几个孩子弄出来，……陈警官，您继续……”
“叫我小勇就好了，你们都是长辈，我可担不起这个您。……只要对方不再刑事责任上纠缠，民事方面的问题就容易解决了，该治病治病，该赔偿赔偿，该补偿补偿。对于还没有成年的青少年，我们警方从来不会一棍子打死，毕竟警察的主要目的是维护社会安定，促进社会发展，惩罚也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陈默问道：“那具体该怎么做？”
陈勇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是因你而起的，我觉得主要还是看你跟对方的沟通。二叔他们三个家庭，轮流去医院守护，表明自己的歉意，跟对方的家属也莫要再起争端了。”
大家都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几个孩子的前途重要，谁也不想把自己孩子往火坑里推。陈勇笑了笑说道：“今天是出不来结果了，大家也都别待在这里受罪了。你们都是看看孩子，二婶，你回家带两床被子来，给他们晚上睡觉用。小默，我们到外面抽根烟。”
陈默知道他是想问自己跟齐明远之间的恩怨，但是自己才上班两个月，所有的事情，包括今天发生的事，都是被强加到自己的身上的。要真的说起来，他比谁都冤枉。
而且这个齐明远陈默根本就没有看着眼里，他的那些举报信什么作用都没有，只是恶心了一下自己而已。他现在想的是融入他干爹的计划里，在对外的商业发展中贡献自己的力量，一个科长的职位，对他来说，真是一点没有放在心上。
原本还想等到他干爹那边反击，那个时候，齐明远这样的小角色就会如同无根的飘萍一样，被大浪卷走，留不下一点痕迹。但是现在事情牵连到了小正的身上吗，确实让他有些憋气了。
听完陈默的叙说，陈勇楞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卧槽，你们的世界还真是复杂，我爸还想让我往上再爬一点，我看啊，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小警察更好，最起码心里要畅快的多了。不过这个齐明远也真是恶心人，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老陈家的行势，就敢随便出手，这次也算是他活该！”
“别的话先不说了，反正为了小正，他就是给我天大的委屈我也先受着。”
陈勇想了想说道：“你既然当红脸，我就选当白脸了，对付这种人不能一直软，也不能太硬，就要软硬兼施，才能让他妥协。”
“您别乱来啊，他爸爸可也不是个简单角色，能混成一个封疆大吏的人，谁没有几把刷子？！”
“去求吧！一个公司的省领导，能称得上是封疆大吏？！那我爸岂不是宰相级别了？！我心里有数，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论心眼我不如你，但是要论社会上的手段，你就差的远了。走，我们去医院看看去……”
去医院之前，陈默进去看了一下三个小家伙，他们纯粹是把来这里当度假来了，大人们在外面唉声叹气，他们三个人坐在床上大鱼大肉吃的正开心。
陈默自己都还没有吃晚饭，看着他们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把他们送拘留所去，不让他们尝尝真正的苦，看来很难让他们长记性。
坐上陈勇的警车，陈默来到了医院里。不过他来也白来，齐明远受伤不轻，晚上的时候短暂醒来，接着又昏睡了过去。
看着被包扎的像个木乃伊的齐明远，脸和嘴都肿了起来，根本看不出以往的样子，也完全没有了以往潇洒的风度。陈默跟郭婷道了歉，看了一下医生的诊断书，也被他们几个的心黑手辣震惊了。
他的腿和胳膊六处骨折，头骨和肋骨骨裂，全身上下都是钝器挫伤，全身上下几乎都没有好的地方了。
郭婷与陈默虽然以前很熟，但是好几年没见，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话说。郭婷倒是想问问齐明远为什么要举报他，却又怕是他的**，两个人闲聊了几句，都有一种话不投机的感觉，有些尴尬。
陈勇跟护士聊了几句，走了回来说道：“走吧，就是要做样子，也要等他明天醒来再说，今天晚上回家去好好养足精神，准备来个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