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山洞
“所以你们是‘大展宏图’中的‘宏图’？
张宏眉目清秀：“嗯。”
许烟：“宏公子，可以麻烦你再给我烧一壶水吗？”
张宏立刻起身：“诶好，我这就去。”
清晖也跟着站起来：“我去外面看看天气。”
许烟点点头：“你要小心些。”
“嗯。”
许昕看着坐在旁边，显得有些拘谨的男生：“图公子，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个山洞？”
刚刚在外面就是看到了那个洞口，大家才停下来的。
张图轻轻点头：“是的，那是一条地下溪水，那里的水冬暖夏凉，你们需要东西什么的，都可以去那洗。”
许烟：“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地方的？”
这除了没有窗户，完全就是一个天然的房子。
张宏把水壶重新放到火盆上回答许烟的问题：
“三年前，我们就是为了躲避风暴，才躲进这里的。”
“那你们的家是在哪的？”
张宏笑笑：“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以前的家，在三年前被一场洪水冲走了，全家就剩下我们兄弟俩。”
许熹进来这么久，终于有意愿开口了：“那你们夏季怎么过？”
张宏：“冬季过去以后，我们都回去附近的镇子找零工，或者打些猎物到镇上卖。”
清晖走了进来：“这暴风雪越来越大了，今天我们怕是不能继续赶路了，你们在这呆着，我出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
张图听了连忙站起来：“这个林子很容易迷路的，我陪你一起去吧。”
清晖略思考一下就答应下来，许熹许昕联合对付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就麻烦了。”
许烟站起来：“不管有没有找到，一个时辰后，我就要看到你完好无损地回来，知道吗？”
清晖点头：“好。”
许烟突然想到什么：“还有，大猎物千万不要招惹。”
清晖上前抱着她：“好，都听你的。”
清晖走后，许烟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倒是许熹许昕与张宏三人，聊的火热。
幸好张宏在这里遇到的经历足够独特，许烟当作话本来听，时间也不算太过难熬。
许烟也是没想到，短短三年时间，这一个小山洞，居然发生了如此过的故事，就连孕妇在这生产的事情都有，还是一对双胞胎。
“可惜两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一个，最后大人撑不住了，带着剩下一个孩子就这样走了，孩子他爹，哭得可凄惨了。”张宏回忆起，都觉得那晚是在太过惊险。
许烟忍不住宽慰他：“没有接生婆，没有大夫，还是这样的情况下，能保留下一个，已然是万幸了，双生子本就困难重重，就算是准备齐全的情况下，都容易会一尸三命。所以大可不必如此介怀。”
许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快要生产了，还会出现在此？”
张宏：“看他们那样子，也像是去逃难的。只是没想到孩子会早产。”
许昕：“每年都会有很多人逃难吗？”
张宏摇摇头：“去年比较多，今年的风雪更加了，反而少了些。”
“还有一次，我们早上出去找野菜，看到一对夫妇紧紧抱着一个小孩，倒在雪地了，我们发现的时候，一家三口，都断了气。我们就把他们埋在旁边的树底下。”
大家都忽然沉默了下来，山洞里只有张宏絮絮叨叨的声音。
“你们这么早过来，运气算是好的，一般人找到这里时，最早都已经是未时以后了。”
许熹：“那你们过年也是只有你们两个在这里？”
张宏身体往后仰，双手撑在地板上：“嗯。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过年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漫长冬日里，最平淡的一天，没什么差别。”
“只要活着，剩下一口气就行。”
这话的语气听的很轻松，落在许烟心里，却压抑得难以喘息。
自从外婆走后，许烟也是这种感觉，而且自己还是一个人，外面的喧哗热闹，绚烂的灯光烟花，就连视频里的各个电视台的喜庆都与自己无关。
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一天。
非要说不一样的，就是世界越热闹，越显得自己怅惘寥寂。
许烟想转移一个话题：“你们去过府城吗？”
张宏摇头。
“我们今年第一次来的，本以为可以回到你南方过年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延误了。”
许烟摊摊手：“现在又被暴风雪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坐在这里与你们聊天，这就是缘分。”
张宏也跟着笑笑：“那我们与挺多人都有缘的。”
许烟忽然认真地看着他说：“你们真的很棒，这个临时客栈，救了很多迷路的人。包括我们。”
张宏被许烟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许姑娘过誉了，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就算没有我们在这，你们也会来到这里，同样可以进来这里躲避风雪。”
许熹忍不住反驳：“若是没有你们的柴火，我们也有可能会冻死在这。”
门口忽然传来新的动静，张宏立刻站起来：“你们先不要动，我去看看。”
张宏走了两步，外面就传来一声布谷叫：“他们回来了。”
许烟几人赶紧站起来，果然很快看到清晖大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两只野兔，和一只狐狸。
许烟满心欢喜地走过去：“你去那捉的狐狸？”
清晖的心情明显很不错：“运气好，刚好遇到它出来扑食。”
张图关好木排门进来，手里也是两只兔子，声音压抑不住的激动：“清公子实在太厉害了，我们刚走进林子，他就发现了这只狐狸。我们小心翼翼地跟着它走了一段路，狐狸突然停在一颗树根下，静静地呆着。”
“清公子也立刻拉着我趴在雪里，用雪把我们的身体藏起来。等狐狸抓到兔子的那一刻，飞快地扑过去，一下就把狐狸连带它嘴里的兔子都捉住了。”
张图越说越激动：“这还没有结束，清公子把它们拍晕后，扔给我，又立刻跑到另一个方向，把剩下的三只兔子都给抓了。”
把许烟几人都说的跟着激动起来：“这么多，我们一下子也吃不完呐。”
清晖找出一条麻绳把狐狸绑起来：“没事，狐狸先不吃，我们带回去。”
这狐狸毛可以做一个暖手筒。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没到午时。”
第二百一十二章狐狸
这么早，时间过得也太慢了些。
清晖拿着两只兔子跟着张图去旁边的地下小河处理兔子，许烟也想过去凑热闹。
清晖想也不想地就把她拦下：“外面太冷了，你好好在这呆着，乖。”
“张宏说那水是暖的。”
“再暖你离开的那一刻，也是刺骨的冷。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好吧。许烟只好继续坐回去。
张宏这下也坐不住了：“几位姑娘，你们好好在这烤火，有什么事大喊一声，我们就能听到。”
许熹回答：“没事，你去吧。”
他们三人的动作很快，一刻钟就把两只兔子处理干净了。
“你们这有什么配料吗？”许烟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想到了很多种吃法，每一种都能自己想着想着就留下口水。
张宏窘迫地摇摇头：“我们这只有粗盐。”
……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把许烟的各种幻想扼杀在脑海里。
“那就烤着吃吧。”清晖的要求不高，能饱肚就行，但是他知晓许烟的舌头有多挑，“我尽量把它烤的香一些。”
许烟想到许文水的寡淡无味的烤鱼，不敢报任何希望：“辛苦你啦。”
半个时辰以后，许烟看着火盆上通体金黄，散发出阵阵肉香的兔子，暗暗地咽口水。
看到清晖伸手去反动，心中一喜，等着许熹拿碗去接，结果许熹完全没动静。
正要开口催促就看到清晖又把手收了回来。
许烟再也忍不住了：“这什么时候可以吃呀？”
话音一落，山洞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殷切地落在清晖身上。
清晖淡定地坐在草垫上，表情毫无波澜：“里面的肉还没肉，得再等等？”
“可是我看着这皮已经挺香脆的了，继续烤会不会烤焦了呀，要不先把外面的皮剥下来，这样比较好烤一些？”
许烟说着亲自把洗干净的碟子，递到他面前。
许烟的目光实在太过炙热，清晖忽视都无法忽视：“直接用碗装吧。”
省的还要分第二轮。
许烟动过巨快，许熹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把自己的碗从新放到清晖面前，这样还不算完，右手的碟子放下以后，再拿起另一只碗：“阿清，这碗是你的。”
看着有些孩子气的许烟，清晖终于有了动作，拿起其中一只烤兔，用他手中一直握着的刀子，轻轻地在兔子金黄金黄的背上划了一刀，里面的汁水瞬间流了出来。
许烟的眼睛就差黏在上面了，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
好不容易盼到那一块金闪闪的脆皮，落在了自己的碗里。
许烟的眼睛终于离开了烤兔，移到周围坐着的人身上，看到每一个人脸上都如出一辙的表情，到嘴边的话，默默收了回来，直接把那块持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的脆皮，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那香脆酥软的口感，狠狠地满足了许烟的味蕾。
尝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一口，许烟又让自己恢复到了淑女状态，轻轻地把自己的碗放在地板上，与清晖的靠在一起，伸出双手到火盆，作势取暖的姿态。
清晖分完了一轮，割下最后一大块皮，放到许烟碗里：“先吃吧。”
许烟还非常矜持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你辛苦了这么久了，先吃。”
许熹几人赶紧附和：“对，清公子你还没吃呢。”
清晖也不客气，直接就着许烟的碗把它吃了，接着又拿起刀子，轻轻地在兔子上，刻下一层薄薄的肉，放在许烟碗里：“快吃吧。”
许烟眉开眼笑地点点头，学着清晖刚刚的动作，一口把那一块肉吃了。
清晖给所有人分了一轮，就不再继续割，把白花花的兔子放回烤架上，继续烤着。
那只强壮有力的手掌，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拿起了另一只黄灿灿的兔子。
许烟真的觉得自己出息了，因为自己此刻的目光不再黏在兔子，而是在看戏一般，看着除了清晖意外，其他四人精彩的表情。
刚刚尝到了那两口，似乎没有安慰到他们的味蕾，反而更加激发了舌尖的躁动，身体离地面上的坐垫越来越远，努力让自己与烤兔子的距离拉近。
许烟还特意地暗中比较了一下大家的坐垫，就连清晖为了更好地切肉，身体也是微微脱离草垫，往火盆的方向靠近。
看到只有自己稳稳地坐在草垫上，许烟找到了莫大的平衡安慰，似乎刚刚紧紧靠在清晖身上，望眼欲穿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阿清，先分给他们吧，我不急的。”
许烟觉得自己太有作绿茶的潜质了哈哈哈，原来这感觉这么爽！
果然，最后到自己碗里的那一块，是所有人里面，最大的一块！！
许烟从脚尖到发丝，都充满了愉悦的因子。
看到清晖又是想要把第一块肉切给自己，尝到甜头的许烟，赶紧拿过许熹的碗接下那一块肉：“还是先给他们吧，我想等你一起吃。”
这才是茶言茶语的最高境界，一般人压根看不出你的心思，还真的以为你是品德高尚。
最最最重要的是，能够紧紧地抓住男主的心，让他时刻记挂着你。
瞧瞧又是一大块肉入在自己的碗里，还附上清晖那情深又怜惜的目光，许烟觉得自己都可以在宫斗剧里活到第二集了。
两只肥嫩的肚子全部落肚，六个人吃的撑肠拄肚，一脸餍足地摊在草垫上，不像动弹。
最后依然是三个男生，收拾的残迹。
等他们从外面回来，许烟的第一句话就是：“阿清，剩下的那两只兔子，打算怎么吃？”
清晖用木棍在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衣架，脱下身上的斗篷大衣，放在上面烤火。
“煮个汤吧，晚上暖暖身子。”
“膻味会不会很重？”
“煮之前用浓烟熏一下就好。”
清晖脸上的淡定，让许烟有一种他常常这样做的样子，格外地令人信服。
一一
清晖坐在许烟旁边休息：“累不累，要不要眯着休息一下？”
许烟坐着休息了快两个时辰，觉得屁股有些痒了：“我想去外面走走。”
清晖轻佻地眉毛：“现在？外面的风雪太大了，走一步都艰难。”
第二百一十三章心肝蜜饯
许烟：“刚刚听张大公子说，很多赶路的人，都容易在附近迷失方向，最终冻死在风暴里。所以我想让张公子他们带着我们从山洞的两边，分别在路边的树上做一些记号，把他们指引到这个山洞里来躲雪。”
“就是不知两位公子愿不愿意，我们愿意给你们付一百两白银。”
许烟：“这样以后，你们的生意也会变得更好。”
张宏一口答应下来：“既然是为了照顾我们的生意，怎会再收你们的钱呢，许姑娘有此善心，我们自当义不容辞。”
“那我要跟着清公子一起。”张图成功成为清晖小迷弟里的一员。
张宏往前一步：“那谁愿意与我一道？”
许熹与许昕站了出来，许姐姐肯定是与清公子一起的。
许烟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支持自己的想法，心里充满了斗志：“那我们现在就兵分两路出发吧。”
清晖冷静地提醒她：“你打算用什么做标记？”
许烟气势十足：“在树干上画一个箭头就好啦。”
说着转头问张宏：“你们这还有多余的刀子吗？”
张宏有些为难：“只有两把砍柴用的长刀和清大哥刚刚用的菜刀。”
许烟直接站起来：“那就足够了，我们走吧。尽量在天黑以后赶回来。”
清晖只好无奈地随着她一起站起来，只是嘱咐了张宏一句：“记号有一寸深，三寸长就可以了。太深会伤到树根，撑不住风暴的侵蚀。”
张宏点点头：“好的。”
清晖走到柴架上拿了三根圆滑的木头，自己留一根，把两位两根递给张宏和张图：“用上这个，会轻松一些。走吧。”
伸手牵紧许烟的手，率先走出去：“你要跟进我，不许离我超过三步的距离，知道吗？”
许烟乖巧地点点头：“好哒，放心吧，我不会拖你们后退的。”
自己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了。
正好一出去就有一颗树，清晖在与肩膀平行的位置，开始啄，用那根圆木棍敲两下，一块木皮就掉了下来。
等张图把洞口密封好，清晖已经做完第一个指示箭头了。
另一边的张宏也弄到一半。
张图赶紧拿着工具往左走向下一颗树。
清晖拉着许烟也想着左走。
看着眼前的漫天雪花，许烟忽然有了新的担忧：“这雪会不会把树上的记号给挡住了呀？”
清晖：“不会，这里的风大，风一吹就能把上面的雪花吹落。”
许烟看了眼四周的树，虽然是一样的银色，但是树根的颜色还是能看得清的。
为了不耽误清晖的步伐，许烟看到他的箭头快要成型的时候，就赶紧抬脚往下一个数走去。
许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不退后的这样一个小小要求都没做到。
但是由于雪地上的雪实在是太厚了，许烟走的甚是艰难、坚持吃力，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
幸好为了骑马方便，穿的是高筒靴，不然一脚下去，就起不来了。
清晖见了，爬上一颗壮士的树枝上，用菜刀砍下了一根两寸大小的树枝，把上面的一端修平整了，在递给许烟。
有了树枝做拐杖支撑，许烟的行动，果然轻松的很多，总算不再拖他们的后退了。
可是这样依旧吃力，许烟的体力消耗的很快。
清晖走过来拉着她往前走：“你还可以吗？”
许烟不敢说不可以：“可以的，你过去，我休息一下就来。”
清晖见前面的树正好就在前面不远的距离，张图也还在他们的后面：“那你先休息一下，慢慢来不着急。”
许烟点点头，看到清晖往前走了，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做了一会，后面的张图也跟上来，看到许烟担心地问：“许姑娘你还好吗？”
许烟：“我很好，你先过去吧。我坐一下就过去了。”
许烟等张图一走，顺着前面看过去，发现清晖的那一颗树又快要成型了，赶紧把自己脚拔起来，干脆就这样趴着过去。
爬了几步，干脆把手上的木棍往前用力一扔，整个人躺在雪地上，直接用滚的，滚过去。
还没说，这个方法是真的好，翻滚了几下，就滚到了清晖面前，见到清晖已经雕好了，又继续往前滚：“阿清，拿棍子帮我拿一下。”
一直滚比较省力些，一旦停下来，要再次起步的时候，要耗费更多的力气，于是许烟在经过张图的身边时，完全不停顿，直接滚到更前的面的一颗树旁边。
发现清晖已经先自己一步到了。
“你怎么这么快？”刚刚不还是在自己身后的吗？
清晖专注着雕木头：“我会轻功。”
啊？
哦！
哦！
突然想到什么：“那你可以带着我一起飞吗？”
清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你不会说不会拖我的后腿吗？”
许烟闻言一愣，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努力回想自己刚刚在山洞里说这句时，清晖的表情。
他好像是直接拉着自己往外走了，所以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还记得拉着自己的手呢，没问题呀。
等等，直接转身？
正常情况下，出门以前，不是先动手帮自己拉好衣服的吗？！！
“阿清～我累累了，你带带我嘛？”
清晖看着无动于衷，声音也有些淡：“不怕拖我后腿了？”
还真的是这一句话害得自己狼狈又疲惫。
“我是你同床共枕的未婚妻，你的大腿就是专门给我抱的，怎么能说是拖后腿了呢。”
许烟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清晖的反应，见他还是努力着在敲木头，只好继续努力。
“清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说自己是你的累赘，我心里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甜蜜饯儿，是你的掌上明珠，是你的……”
“许姑娘，你还好吗？没事吧？”张图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许烟身后，满脸忧心地看着许烟。
许烟赶紧把自己的头埋在雪地里，真的尴了个大尬，两边耳朵一下翁轰轰地作响，整个脸蛋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冰冷的雪都无法中和那股灼烧的感觉。
下一秒许烟整个身子都被腾空捞起，许烟闻到清晖熟悉的气息，赶紧把他抱紧紧，这个头埋进他的胸膛里：“真是丢死人了…”
清晖对张图说了一句：“她这是想我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外露
说着就带着许烟飞到前面的树。
许烟清晰地感受到清晖胸腔的剧烈震动，抬手拍了几下他的背：“你还笑！”
清晖把她放下来，靠在一棵树前，眼眸紧紧地看着她：“除了心肝蜜饯明珠，还是什么？”
许烟扭头不想看他：“都怪你，丢死人了。”
清晖这会心情非常愉悦，立刻妥协哄着她：“好好好，怪我怪我。”
“你先退开些，张图还在看着呢。”
清晖单手把她抱起，放到两步远的距离：“你就乖乖站着，做我的心肝就好。”
“你还说，再说我就真的不想理你了。”
清晖的嘴巴是顺利闭上了，只是嘴角的弧度，扬起后，久久都没有落下。
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三两下就弄好了一棵树。
然后过来抱紧许烟，飞到下一颗树。
许烟见他嘴巴开了又合上，但是没有声音发出来，见他笑的依旧嚣张。
索性当作没看到，不然说出问来的话，让自己更窘迫。
清晖的动作快起来以后，张图明显跟不了，但他依旧做得更卖力，努力缩小与清晖的差距。
许烟有错错觉，清晖似乎有意要跟张图较劲儿似的，无论张图多努力，清晖都一直与他拉开来两颗树的距离。
就是不让他靠得太近。
张图从后面走过来时，许烟看到他的额头上居然冒着汗珠！
在大雪纷飞里，居然还能有汗珠出来，也着实是厉害。
许烟看着清晖更个没事人一样的，忍不住问：“你都不会累的吗？
印象当中，还真的没见他疲累的样子。
“这样的小事，怎会累？”
这语气也太欠揍了吧，许烟这个‘无所事事’的人听了，都觉得肚子里有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烟突然看到了前面的一条宽敞的雪路，眼睛瞬间迸发出闪亮的光芒：“阿清，前面有路啦。”
清晖三两下眼前的那颗树干雕好：“那我们就弄到这吧，学越来越大了，再多半个时辰天色就会彻底暗下来，不好走路。”
许烟伸手给他：“那我们回去吧。”
“张二公子，回去啦。”
“稍等，我快好了。”
回去的路上，雪地变得更厚了，为了照顾张图的步伐，清晖也是用走的，但是许烟就有些吃力了。
清晖拉着她走了几步，就看不下去了，抱起她飞了一小段路就停下来等着张图，等他跟上的，又抱着许烟往起飞一小段。
如此几轮下来，张图都看不过去了：“清公子，你带着你夫人先回去吧，不用特意等我了，这里我都熟悉，不会有危险的。”
清晖也不推迟：“那好，我们先回去，你自己小心点。”
这次不再停留，很快就看到了山洞，还没靠近就听到了他们热烈说话的声音。
“他们已经我回来？”
清晖的耳朵比较灵敏：“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好像是在吵架。”
“吵架？怎么还会吵起来呢？”
许烟看到木排都没有关，刚走进洞口，就听到一个大娘的呐喊。
“……就做在这了，怎们的？这又是你家，这山洞是天上赐，本来就是大家都能来的，你们把它独占了还有理了？竟然还想要跟我们收钱，真的是！大根你快过来，你就坐在这，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这马都能进来躲躲，我们是人，居然还不能进来了，我们就不能惯他们这些的黑心人臭毛病，简直是钻钱眼里了。”
许烟刚走进去，许熹和许昕就迎过来。
“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许熹：“右边就只有一小段路，所以我们很快就弄完了。”
“那你们回来多久了？”
许熹：“就一刻钟。”
“吵了多久？”
“……一刻钟。”
许烟笔直走了过去：“不好意思，你坐的是我们的草垫，这山洞是天上赐的，但这草垫不是。”
恶大娘呸一声把草垫扯出来，扔到许烟的的脚底下：“不坐就不坐，我还不稀罕你这破垫子，磕得我屁股疼。”
许烟：“这顿的这位置也是我的，虽然人人都能进来，但是也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恶大娘却不再有动作：“你们明明是刚刚才进来的，怎么能说是比我早到呢，我们就是要坐在这了。”
许烟点点头：“也行，那你坐吧。”
许烟特意拿着清晖手里的木棍画了一条线问大娘：“今天就我们两波人，你选哪一边？”
恶大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人都坐在这里了，当然是这边啦。”
许烟指着一边的小空地说：“”张大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先把火盆挪到这边来。”
地方虽然没有这里空旷，但是也足够容下他们六人了。
张宏的手刚碰到火盆，恶大娘立刻伸手挡着：“诶，你干嘛，这火盆我们要弄的呢，你给我放下。”
许烟提高音量：“大娘，这火盆是我们花钱买的，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张大公子，搬过来。”
大娘松开手，带着愤意：“哼，拿去就拿去，我们在地面上烧也行。大根，去拿木头过来，挑细一些的。”
大根的手刚碰到旁边的柴火，许烟淡淡地开口：“这里的木头你们都可以随便拿，一文钱一根。这里的每一根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捡回来的，若是你们不想花钱，那就到外面，自己捡去。”
恶大娘气鼓鼓的，声音尖锐刺耳：“大根不用理她，直接拿来用，我们就不给钱，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地。”
许烟冷冷地：“是不能怎么样，但是我们这有六个人呢。阿清你说，若是我们把他们捆起来扔出去，官府会来管吗？”
清晖的声音更冷：“这里深山野岭的，外面还是狂风暴雪，他们死了都没人知道，官府又怎么会知道呢。”
恶大娘咻一下站了起来，飞扬跋扈地叫嚣起来：“你们不要乱来啊，我们这次是要去府城的，我们在府城里也是有人正在等着我们赶过去，万一他们发现我们没有出现，肯定是会报官的。到时候你们都得在闹翻里面过年。”
张宏已经把火盆弄起来了。
许烟拿着草垫在火盆前坐下：“宏公子，不用烧太旺，够我们取暖就行，熹熹昕昕，你们都坐下来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不安分
这才慢吞吞地说：“报就报呗，反正我们明天就要回南方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被雪淋了一晚，还能不能看得到你们的尸体，等你们的人找到这里来，也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骨头留下。”
恶大娘的嘴巴合了又张，张了又合，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最后憋出一句：“我们不要了，谁稀罕呢。”
觉得落了气场，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一根木头，都当成一块宝一样，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野贩子。”
张图这时候终于赶回来了。
清晖拿出早上剩下的两只兔子，看着许烟说：“你们就呆在这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许烟点点头：“去吧，我休息一下。”
一一
清晖带着张氏兄弟刚出去一会，刚刚一直蹲在地上的恶大娘又开始蠢蠢欲动。
走到柴堆挑挑捡捡，拿了几根粗大的木头，赶在许烟开口以前，先发制人：“这里的木头挨着我了，我要给它们挪个地。”
恶大娘把木头放在她刚刚蹲着的地方，平铺在地，又在木头上边铺了一件衣裳，就直接一屁股坐下去：“哎哟，累死我啦，大根你也坐着吧。”
许烟难得没有开口回怼，她倒是想看看，连平整的草垫都嫌磕的人，现在坐在木头上，又能舒服多少。
“熹熹，昕昕，你们也休息一下吧，这雪地的雪呀，实在太厚了，抬脚都困难，我中间直接用滚的，都滚了一段。”
许烟撑着下巴，声音懒懒的。
恶大娘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这火星子换来换去的，刺的我眼睛酸涩，还有着烟雾也熏得我头圆脑涨的。”
许熹起身把中午清晖坐的那个简易衣架搬了过来，把自己的斗篷外套挂上去。
然后走到旁边看了一眼，又走到许烟旁边伸手：“姐姐，你的斗篷也都是湿湿的，脱下来哄一下吧，昕昕你的也脱下来。”
三件大衣全部挂上去，把对面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
她们刚刚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他们两个人躲在隔壁的小山洞里，张宏见了热情地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结果一听到要收钱，那位大娘的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弯，直接对着张宏开骂。
等许熹坐下来，许烟给他输了两个大大的拇指。
许熹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排白牙。
恶大娘自然不甘心，嘴巴继续骂骂咧咧的，但对许烟几人来说，已经不痛不痒，于是放任让她自我陶醉。
恶大娘把她们的沉默、零动作当成怯场，于是语气越发的嚣张。
连续说了几刻钟都没见她们有任何反应，反倒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的，这才默默闭上了那张臭气熏天的嘴巴。
一一
清晖他们这次好像花费的时间有些久，进来的时候是拿着火把进来的。
“外面已经全黑啦？”
三人的手里都没有兔子，等他们走进了才看到张宏和张图各端着一个铁盆进来，原来是已经烟熏过来呀。
清晖其中一个铁盆架在火盆上：“嗯，饿了吗？这个还需要等挺长一段时间。”
许烟轻轻摇头：“你的衣服也都湿了，脱下来烘一烘吧，被让寒气入侵了。”
许熹也看着张氏兄弟说：“你们的也脱下来吧，我把柴火烧的旺一些，就不怕冷着了。”
张宏摇摇头在草垫旁坐下：“我们还年轻，不用这么讲究。”
“就是年轻才更要注意，不然以后酸痛起来啊，那滋味最磨人。”许烟的声音故意拉长。
可是只有张氏兄弟买了账，衣服那边的人一直没有动静。
难道睡着了？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可不必与她们太过紧紧计较。
只要他们说话不那么难听，许烟是一点也不介意与他们一起烤火的，毕竟大家都是进来保命的，这大雪天的，走到这里来，都不容易。
但是那个大根目前看着还挺像一个老实人的，进来这么久了，都还没开口说过话，若不是恶大娘叫他坐下来，他还真的一副要站到底的架势。
一一
看着眼前光彩绚丽的明亮火焰，许烟忽然想起了在小关村的那两次盛大的篝火晚会，想起那些热烈的旋律，那些可爱的人们。
不久以后，他们依旧会燃起更加明亮的火焰，举办者更加盛大的篝火活动，只可惜，自己今年是没有好福气，亲眼目睹了。
清晖伸手拿起铁勺在铁棚里搅拌了一下，原来是里面的水，煮开了。
许烟的目光落在清晖那只强劲有力的手腕上，那天晚上，在热闹非凡的树枝上，就是这一手，搅乱了自己的心，让自己彻底沉沦。
从今往后，心甘情愿，与他一起赴汤蹈火，享受这荣华的风光。
左脸颊忽然一暖，许烟一转头就对上了清晖那深邃迷人的眼眸，“脸怎么忽然这么红？那里不舒服吗？”说着那暖意移到了自己的额头。
许烟拿下他的手，放在腿上握在手里，嫣然一笑：“没有，被这火烤的，舒服。”
“下午在外面吹了冷风，那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许烟笑弯了眉眼，像只小猫咪一样：“这几天就我过的最舒服惬意了，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担心吧。我好像闻到香味啦。”
不是许烟的错觉，铁锅里面的兔子肉正在快速地翻滚着，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就是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你们三更半夜的把这里弄的烟熏火燎的，小心把外面的狼啊豹啊引了过来。还要害得我们陪同你们一起遭殃呢。”
许烟本还想着等兔子头好了以后，考虑着要不要也分一些给他们，反正两只兔子也挺多的。
现在听到恶大娘装腔作势的声音，这嘴巴就是出不得好话是吗？！
许烟想越气，于是用更加怪里怪气的语调回击：
“那你还真的是瞎担心了，我们六个人，个个都细皮肉嫩的，就算狼真的来了，也是先吃我们，至少不会硌着牙。”
恶大娘瞬间不干了，直接饶到许烟这边来，直接许烟破口大骂：“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从你一进来，我就看你不顺眼了……”
恶大娘话还没说话，就被清晖凌厉的眼神给晃了一下。
第二百一十六章安静了
紧接着大家都听到清晖那，像是雪结了霜的声音：“再不安分，就不客气了。”
恶大娘很快反应过来，看到有些木纳的许烟，呵了一声，扬起头撑着腰趾高气昂地说：“刚刚你们就在威胁我，真要干起来，还不知道是谁吃大亏呢。”
没眼力见的一群小楞头，还不快些邀请我们过去尝一尝，把我们哄好了，自然就一切都好说话。
还没等她自我脑补完，清晖飞忽然快扑了上去，把她定住了，再伸脚一踢，就把她踢了回去。
‘砰’的一下大大的闷响。
清晖的动作快到，大家都没看清楚，来不及反应，清晖又已经做回到许烟的身旁，刚刚发生的一幕，仿佛是许烟的错觉。
看到对面张氏兄弟目瞪口呆的表情，许烟这才刚确定，清晖是真的动了手。
清晖神色平静如常，任由大家目光关心、探试，也不开口打破沉默，只是自顾自地搅拌面前的那一锅兔子汤。
张图良久后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笑盈盈地对清晖说：“清大哥，您休息一下，让我来吧。”
还直接用上‘您’了。
坐在旁边的张宏同样也是一脸的崇拜脸，果然男子都是更爱武，小孩更甚。
清晖也没有坚持非要自己来，很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许烟发现，清晖就是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都觉得格外的高大，让人觉得安心。
平时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习惯性地收敛自己的气息，减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隐藏在许烟的光环底下。
只有在许烟收到外人的侵扰，就算是一个冒犯的眼神，清晖才会让自身强悍的霸气外露，极具威慑力。
渐渐浓郁的肉汤香，再引起了许烟肚子里的食欲，明明几个小时前才吃的大腹便便，做好了打算只喝一点汤暖暖身子就好。
没想到只是香味出来，自己就先破功了。
玉液琼浆的浓香，填满了整个小山洞，丝丝缕缕的却又横冲直撞地强横地钻进了每一个鼻孔，就连在旁边安静趴着的马，都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几声低鸣。
艰难忍耐克制了两刻钟后，终于等到了清晖的那一句天籁之音，“兔子已经熟透，吃吧。”
张图答得很快：“清大哥你先。”
“对，清大哥先，你最辛苦。”张宏接得也快。
清晖拿过汤勺，装的第一碗，就是递给许烟。
许烟看到大家一致认同的反应，选择伸手：“谢谢大家，那我就先一步开动咯。”
张宏两只手掌心摩挲地膝盖，笑的清澈：“快吃吧。”
清晖添完自己的，就把汤勺递给许熹。
许熹娴熟地一口气添了四碗，许昕把第一碗递给了旁边的张图，张图转手给了哥哥张宏。
张宏没接：“你吃。”
这边第一个拿到碗的许烟，眉舒颜展，被暖洋洋热腾腾的兔子汤，狠狠地激活，从喉咙到肚子，再从肚子渐渐流转到身体各处，就连毫无知觉的脚尖，都被暖流包裹。
一碗清汤下肚，许烟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叹嗝。
吓得她连忙用手把自己的嘴巴盖着：“对不起啊，这汤太好…”
“嗝～”
许烟目瞪口呆地看着旁边的人，事事都无所谓，唯独对自己要求极其严格的清晖，居然也会在人前……
“怎么，不是你一直说这是人体的生理反应，是无法控制的吗？”
眼对眼，激起一波激荡翻涌的海浪，经过高温烘烫后，变成一汪暖流涌进，温和了许烟那疯狂躁动的心脏。
我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确实是无法控制，但你不是啊，你是一个连呼吸都能随意控制的人，怎么可能控制不住一个小小的叹嗝呢。
许烟捏住心口，把碗递给清晖：“我想尝尝兔子头。”
洋洋盈耳的声音，一如往常，只有脸上的那抹泛红，出卖了她。
清晖眉目爽朗，挑了几块她爱吃的，骨肉相间的肉：“小心烫。”
难得的温情外露。
这是今天第二次了，当着外人。他很不正常。
许烟把头埋在碗后，企图遮掩自己心头里，拼命压抑都盖不住的那一点点雀跃。
“嗯～太好吃了这兔肉。”
张宏感叹完，才发现自己打破了这沉静。
中午吃的烤兔子也超级香，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开头说话，以前就听说有钱人家，最讲究，这食而不言就是其中一点。
张宏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一时窘迫尴尬，正要主动道歉，就听到对面的俏言娇语。
“这肉又嫩又滑的，一口吃进去，骨与肉就直接分离了，就像吃火锅一样。”
原来是许熹姑娘。
其实张宏误会她们了，她们本就是出自小村庄，最爱餐桌热闹，中午没有说话，是因为烤兔子实在是太香了，完全腾不出空闲或精力来发出感叹。
许昕咽下嘴巴的肉，把骨头夹出来了才说：“对呀，这汤是现熬的，并没有加任何的配料，竟然也能如此清甜可口，这肉也是，就这样烫着，不沾辣椒，都吃得我们滋溜滋溜的。”
许烟噗呲一声笑了：“这是被烫的吧。”
许昕嘴巴不停，一边呼滋：“这样的天气最适合这样热腾腾的一口热汤，一口这样鲜嫩的肉。”
“简直太爽了。”张图忍不住顺着她的话。
“真舒服。”
许烟笑的满足：“好吃就多吃点，整整两只兔子呢，足够我们吃的尽兴。不过这兔子被熏过以后，还真的一点膻味都没了。”
大家吃的热闹，等许烟放在碗筷，舒服地靠在清晖身上休息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衣服的另一边，一只都没有任何动静发出来。
许烟轻声细语：“你把她定了多长时间？”
清晖言简意赅：“一个时辰。”
许烟点点头，一个时辰足够她们好好享受一个美好温暖的晚餐了。
饭后残迹同样是三位男生在处理，等他们回来以后，许昕拿着火把，三位女生结伴要出去。
清晖本能地要跟上去。
“你不许去。”许烟轻声阻止。
清晖置若罔闻，率先拿着火把走了出去。
许烟无奈：“走吧，他不会进去。”
等三位女生磨磨蹭蹭，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回来时，张宏和张图两人都快喂饱了三匹马。
许昕感激地上前想要一起喂。
第二百一十七章走水
张图不让：“已经快好了，别弄脏了你刚洗好的手。”
许昕收回手，但是脚步也没动：“谢谢，看你们的动作，似乎也很熟悉马性，会骑吗？”
张图侧转过来，看着许昕说：“我们没有机会骑上去，因为赶路经过的人，大部分都是有马匹的，我们收了他们的钱，觉得应当把马草也喂了，接触的多了，自然就晓得怎么样可以让他们更好的进食。”
许昕回忆起自家的经历：“我们都是直接放到马厩里，让它们自己消化，从不会这样亲自动手陪着它们吃完。”
立场不同，做法自然也就不同。
张图主动岔开话题：“你们三姐妹的感情真好。”
许昕忽然笑的艳丽：“我们许姐姐确实带我们很好，不过我们都不是姐姐的亲妹妹，我们是姐妹从外面带回来的。”
张宏闻言都忍不住朝着她看过来，再次就着火光仔细地观察了她们的衣着，一样的华丽富贵，真要比较起来，那位许姑娘的颜色还要素净一些。
“但是姐姐待我们如同亲妹妹。”许昕感激地补充，看向许烟的眼神，无限温暖。
张宏深以为然：“确实很好，你若不说，人人都觉得你们是同胞姐妹。”
语气有一丝暗暗的羡慕。
只有张图品了出来，轻声刺他：“怎么，我对你不像同胞兄弟？”
张宏把最后一点马草全部喂进去，拜拜手：“是，好同胞，从小一起尿，洗手长大，走吧。”
说完不好意思瞟了一眼许昕，发现她没听到以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张图一掌拍在他的头上：“快点走吧你，啰哩啰嗦。”
等两人勾肩搭背一起走出去以后，许昕才静静地过去，与许烟她们一起搭睡床。
也就是把干草平铺在地板上。
盖着两件斗篷大衣的许烟，躺在许熹和清晖中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草席地板实在是磨人。
清晖忽然起来把身上的棉袄脱下，平铺在许烟身下，这才安抚了这幅娇贵的身子。
许熹和许昕有样学样，也起身把棉袄脱下垫着。
六人紧紧挤在一起，旁边还一直烧着火盆，倒也算暖和，于是大家很快就进去了梦香。
闭目的空间，还有烟火熏着，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没有睡意的人，都在不自觉当中，慢慢地睡晕过去。
“烟儿！”
“烟！”
“阿烟！”
许烟张开眼时，看到自己是在清晖的怀里的。
“怎么了？”
“走水了。”清晖把许烟放在雪地上，又忙不停迭地跑了进去。
天都还没亮。
许烟坐在雪地里，冰冷的触感让自己的感知回来了一点点，脑袋依旧胀胀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
只看到一匹马不停地在面前走来走去，雪都停下来了。
很快许熹和许昕都抱着衣服出来，张宏和张图紧随其后。
许烟看着里面火红一片的亮光，终于清楚了‘走水了’三个字。
慌忙爬起来，抓着许熹问：“阿清人呢？”
许熹整个人狼狈不堪，气都有点虚，抬手指了指里面，就直接趴在雪地里，让雪花清醒一下胀痛的脑袋。
许烟跑了两步就看到两匹马艰难走出来，清晖拿着那只狐狸跟在马的身后，整张脸涨的紫红，出来后直咳嗽。
许烟赶紧上前去扶着他，清晖整个人瘫痪在地，抓了一把雪花，胡了一把脸，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都怪自己昨晚大意了。
山洞里面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大，火光也越来越亮。
清晖站起来：“这里快要塌了，我们要走远一些。”
几人边走边把衣服穿好，走了几步许烟忽然发现不对劲：“昨晚的两人呢？”
清晖黑着一张脸：“他们已经走了。”
许烟脑子还没转过来：“这么快？半夜走的？”
“看着脚印，刚走不远，你们先走着。”清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张宏，就直接飞身往前快速跃去。
许烟后知后觉：“这火是他们放的？！”
没有人回答她，但是大家心里都认定了这个想法。
若不是清晖及时唤醒了大家，大家可能就这样在梦境中被活活烧死了。
许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以前睡觉都是把洞口密封起来的？”
张宏点点头：“一直都是，外面的野兽鼻子灵。”
许熹一时噎住，脚下一滑，那股全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柴火烧着需要很多空气，烧久了就会让人渐入昏睡，所以必须要通风透气！”
许熹这一份番话说到最后，还把自己给气躁了。
善于逢迎的张宏，第一次感到语塞，自己以前确实是不知道，而且在这里住了三四年，除了晚上睡得沉，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大家一直都以为是白天过去劳累了，所以睡的深沉。
倒是看着比较内敛的张图，一直对着她们三人鞠躬道歉。
张宏见了也赶紧说着对不起。
成功把许熹的那一点气，给说没了，但是一时不好意思开口。
还是许昕看清了她的反应，及时圆场：“好啦他们也不想被烧死在里面的，既然都知道错了，我们现在也都平安无事，他们的家都没了呢。”
许熹顺着台阶站起来：“好啦，没事了，那山洞都被烧塌了，以后你们住哪呀？”
张宏心情特别沮丧，一脚踢在雪地上，激起一片雪花：“我们的银钱全部都还在里面。”
也就是说，无地可去了。
泛白的天色渐渐覆盖了黑夜，马路上的雪花经过一晚的沉积变得结实成块。
可沉默持续蔓延，大家的心情都非常低落。
清晖这时赶着两个人过来，许烟率先跑去，看清了恶大娘的脸。
此时的她一脸苍白，一头黑中夹带着几根明显白色的发丝，四处散开，胡乱纠缠在一起像一团肮脏的枯草，嘴唇干裂起皮，肩膀轻轻地颤抖，像是正在忍受着强大的痛苦。
那个男人一样的惨白的神色下，还多了一丝惊慌。
“真是她放的？”
清晖阴沉沉地点了一下头。
这时大家都围了过来，那男子见到所有人都在，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先一步瘫倒在雪地上。
恶大娘见了也跟着坐在地上，还发出了一声嚎叫。
许烟转头问张宏和张图：“她把你的家都给烧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第二百一十八章算账
张宏垂眸思索了一会说：“这山洞本就不是我们的，但是里面的木材和工具，加上我们辛辛苦苦存起来的钱，我想要讨回来。”
许烟走在旁边的一颗树上靠着：“那你们好好算算，一共多少钱。”
语调放慢：“趁着空档，阿清，我们来好好清算一下我们的账吧。”
“对了，你是怎么醒来的？”
那时大家都险入昏迷当中，清晖就抱着自己，许烟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同样睡得深沉。
清晖的脸色依旧阴沉，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后怕：“许熹身后的那一匹马最先起来的，冲去撞开木排门时，惊醒了我。”
许烟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恶大娘面前，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她：“虽然我们表面上都没有任何损失，那是我们运气好，老天有眼，觉得我们命不该绝，但是你的所作所为还是伤害了我们。”
“所以，”许烟一字一句地：“我们这有六个人，就拿你六根手指。这事就算了了，可以吧？”
恶大娘惊｜恐地睁大眼睛，发出嘤嘤的挣｜扎声，拼命地想要反抗，可是无论她怎么折｜腾，就是无法动弹。
许烟故意误解她的意思：“你都不说话，也不摇头，那就是也同意这个处理方式咯。”顿了顿，“只是我们的工具都被你一把火给烧没了。”
恶大娘还没来的及喘气，就看到许烟慢悠悠的动作。
许烟抬手拿下头上的那支木簪子，递给清晖：“这支木簪跟了我两天，你与我们也算有孽缘，就用它来取你的手指吧。”
许烟在恶大娘失控的眼神中，笑的温柔烂漫：“这木簪虽没有刀锋利，但是慢慢地磨下去，总是能成功取下的。”
恶大娘听了，唔噎得更加频繁，嘴巴一直紧闭着，额前的头发全被冷汗浸湿。
清晖看着许烟说：“辣眼，转身过去。”
许烟也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睛。
只有许烟一人转了身。
一一
今天是难得一见的晴朗天气，空中无一片雪花，更无一丝寒风，与昨天的狂暴风雪天壤之别。
一阵无声无息的清凉寂静以后，终于传来一阵轻微的嘶嗦声。
“好了。”
恶大娘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似乎放弃了挣扎，一动不动躺在雪地里，两只手掌都埋在雪地里，只有那一片白红的融合调色，陈述着刚刚发生过什么。
许烟多看一眼都觉得累，望着张宏说：“账算好了吗？一共多少？”
张宏点头：“一共十三两六百三十七文。”
“熹熹你去看看她们的银钱放在哪里。”
许熹和许昕都一起上前去翻找，一人在恶大娘身上找，一人去翻她们的包裹。
没人想要去靠近卷缩在一旁，处于呆滞状态的男人。虽然接触不多，甚至未曾听到他说过一句话，这样就足以了然他们之间相处方式。
“找到了。”许熹在她的里衣的衣兜里翻出一个棕色荷包。
“拿出十三两六百文就可以了，剩下的三十七文就当她的看诊费了。”
把荷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全是碎银，许熹数得认真，还反复确认了一遍：“这里只有十一两零五十六文。”
难怪宁愿冷着都不愿意烧一根一文钱的柴火取暖，原是拿不出来。
但这样也不能成为她嘴毒心更毒的理由。
“都拿给张公子吧。”至于是哪一位张公子，许烟也不是很清楚，实在看不出他们是谁在管帐。
许熹拿着荷包站起来时，还不忘给她盖好衣服。
见到张图把荷包接过去以后，许烟才悠悠地继续开口：“至于缺的那二两银子嘛，就用她男人-大根的两根手指补回来吧。”
这时没有人去纠结是不是二两银子。
大根虽然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但是他全程目睹了恶大娘的所有言语举动，却一直都采取无作为的方式，甚至在恶大娘放火时，他都是持赞成态度的。
“宏公子、图公子，你们亲自去取吧。”
张宏面露犹豫，倒是张图大步上了前，干净利落地掰｜了大根的一个手指。
“哥？”
张宏这时才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张图见状戚了声：“难道你还想同情他不成？我们差点死在他们手里！你实在不愿意那就我自己来。”
张宏赶紧拉着他：“我来。”
于是俯下身去，放慢动作地握着大根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再慢腾腾轻轻掰｜了一下，没成功，又继续掰｜了两下，才成功听到轻轻的一声‘啪’。
许烟非常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这样折｜磨他。
但是张宏的神色的确是有些苍白，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许烟走到清晖身边，主动牵着他的手，看着张氏兄弟说：“好了，账算完了，我们也就该走啦，感谢你们昨天的盛情款待，我们都有了一段难忘的记忆。”
无论是听他们的故事，还是一起吃兔子，一起去做标示，甚至现在的一场火，都足够令人难以忘怀。
许熹在一旁忍不住问：“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氏兄弟都很茫然，张宏想了想说：“我们身上只有十一两银子，而且临近过年，只能暂时回到那个小溪的山洞里，凑合熬过一段时日，等到年后再作打算了。”
许烟忽然想起什么：“昨天的费用我们还没付，这时十两银子，我们很满意你们的服务，而且还照顾了我们的马，这是你们应得的。”
张宏、张图都没有动作。
张宏感激地看着许烟：“谢谢许姑娘，只是我们昨天做的最多也就值一两银子。”
许烟直接把钱塞到他手里：“值不值得，有我们享受了服务的人说了算。”
一直不言不语的清晖忽然开了口：“这里离最近的小镇，行走雪地大概需要两个时辰，你们囤积的柴火已经被烧光，外面的都是潮湿的，没火没吃的，你们或许连今晚都熬不过。”
张宏低下了头，这些他们最熟悉不过了。
只是那个小山洞已是他们最后的退路。
许烟：“山洞就在不远去，我们去看看不久知道情况了。”
几人直接远路往返，并没有人去关心那一对恶夫妇。
他们的脚是完好的，几刻钟后他们的穴道会自行解除，天然的雪花是最好的冰箱，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会失血过多。
第二百一十九章意外接着意外
以他们这样自私自利的小人，最是要紧自己的那条小命。
长长记性。
一一
幸好许烟她们是跟着一道过来瞧了。
眼前被烧的面目全非，却依旧有没有停息的架势，似乎要把整个山林给烧掉。
山洞塌了一个角，里面的冲天火焰源源不绝地冒出来，旁边的几个挨得近树都遭了殃，树枝烧的火红，树干却被雪花包围着，火与雪的交融，形成一个奇怪的光圈。
大家顾不得多想，兵分两路开始行动。男生力气大，负责浇灭树上的火焰，许烟跟着许熹、许昕跑的塔角的树洞旁，拼命地把雪球往里扔。
扔了几下发现火焰实在太大，那一点点雪花就真的是杯水车薪。
许烟焦急地跑到附近找了几根粗树枝，三人合力把地板上凝固的冰块敲开，在一起合理推过去。
第一个大冰块初见成效，于是手下的动作更下卖力。
因为受热烤了一段时间，地面上的冰块都有容化成水流的痕迹，单靠这水流去灭火实在是太小。
但是有了这细微的水流，撬起冰块来，就轻松简单了许多。
清晖他们很快就把几个树枝的火灭掉，也过来一起帮忙，眼看着就快要把那个缺口的火灭掉，她们地下的冰块突然自动出现一条裂缝。
许烟见了眉目一喜，觉得是天助自己，下一秒清晖惊慌地大叫一声：“快跑！”
许烟眼前一闪，清晖飞快拉着自己一跃而起。
同时后面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隆声’。
许烟下意识地回头望，许熹几人跟着在后面跑了飞快，但她们身后的崩塌速度更快，眼看着那巨大的火雪球就要把她们给吞噬。
许烟恶落了地，眼眸惊恐着看着把一片火光把跑得慢的两个小身影包围。
清晖来不及喘息，烟都不眨就直接冲进火圈里。
那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火圈已经把前方所有的人影深深埋藏。
许烟的心脏停止，一瞬忘了如何呼吸。
双脚僵硬地被钉在雪地上，整个人都被封印起来，无法动弹，只有眼眶渐变的赤红，与漫天火光交映。
眼前的火球越来越大，眼看着快要席卷到许烟的身前。
就在许烟的崩溃边缘，终于看到清晖一手提着一人飞了出来，身后紧跟着跟着两个声音，刚要松一口气。
就看到他们几人的头发都着了火苗。
许烟赶紧大喊：“趴下、趴下。”
他们似有所感，往前用力一扑，就努力向前滚了几圈。
许烟跟着上去，张图突然举手忘许烟身后一直：“快看。”
刚刚瞬间爆开的巨大火雪球，有瞬间收缩了回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变远，最后消失。
只剩下火球侵噬过的树枝还在尽心尽力地燃烧。
下一秒大家的心口一紧，眼睁睁地看着前方一个更彭大的雪浪翻滚而来。
雪！崩！了！
这次不用提醒大家都知道要快跑。
一一
但只来得及躲在面前的那一颗大树身后。
清晖反应敏捷，已经先一步抱着许烟跃到了树枝上。
但是没来得及抱紧，就被绝大的冲击力冲撞倒下去，清晖快速伸手用力狠狠拍了一下树干，得到了一个缓冲力。
这才没有被雪浪冲走，只是两人的半个身子都埋在雪里。
清晖跌下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身体落地的姿势，所以他虽然陷进雪里，但是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
许烟就不一样了，她是整个头买埋在里面，清晖干净抓着她的脚，那她拉出来。
许烟一出来，就大口大口地呼吸，正想要好好坐在休息，就看到清晖在大树后面快速地挖着什么。
许烟这才惊觉，顾不得喘气，连滚带爬地靠过去，正好看着清晖挖出了一个灰色衣角。
四只手快速地用力抛，终于见到一只手露了出来，直接拉力拉着手臂起来，很快张图的头出来了，他的四肢这可以动弹，一遍咳嗽一边吃力地喘气。
许烟与清晖同一时间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凝重地继续在旁边用双手去刨着周围的雪。
张图愣了两秒反应过来，赶紧挣扎着起来，一只脚似乎踩到了什么，赶紧大叫：“这有人！”
清晖最快扑过来，许烟也不敢耽搁，张图吃力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拔起来以后，也赶紧去刨脚下的雪花。
他们都知道，被埋在里面多一下，就多一份危险，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窒息。
清晖和许烟顺着张图的脚下用力去刨，很快就露出了一张人脸，是许昕，许昕一接触到空气就猛地一下大力吸气。
张图发现自己刚刚用力踩的竟是一张脸，吓得手速更加快。
许烟娇嫩的手指间很快就见了雪，但也顾不得，手下没听地继续用力往下抛，把许昕拉起来后，又发现了一个灰的衣服的脚露了出来。
四个人合力刨，很快就把张宏拉了出来。
张宏被埋的有些久，缓了好一阵才意识慢慢回笼。
可是其他四人的脸色越来越深沉凝重，因为迟迟没有发现许熹的任何痕迹。
从雪浪过去，已经过了几分钟，托的越久，许熹就越危险……
张宏意识到还少了一个人后，喘息未定却也不敢耽搁，直接从脚边开始刨起。
刨着刨着突然想到什么，快速往一个方向跑去：“我看到熹姑娘被冲到这边来了。”
张宏飞奔跑到最后看到许熹身影的地方，开始埋头挖起。
许烟几人下一秒紧跟着趴在旁边。
一一
雪地上五个忙活的身影，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雪花飞起的轻微嘶嗦声，就连心脏跳动的声音。
雪崩过后的四周异常的安静，就连前几分钟烧的火旺的山洞，此时也消声灭迹，就连树枝上的火光都全部消息，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树枝上的被火烧过的一片炭黑痕迹，控诉着这里的遭遇。
许烟手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流的量也越来越大，呼吸声一下赛过一下，最后通通淹没在雪地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流逝，可许熹在那却毫无踪迹可寻。
只能不停息地用力一直刨，一直刨。
每个人都接近崩溃的边缘，却死死硬撑着。
第二百二十章失控
“在这！”
张宏一声嘶吼，解救了大家的癫狂。五个人手忙脚乱地用力挖，
许昕最先挖到她的头发，许熹是整个人趴在地下的。
她的手和脚都出来了，可大家期望的动静迟迟没有看到。
迅速地把她的身体反过来，脸色比周遭的雪花更要苍白，许烟轻轻拍打了她的脸蛋，还是有温度的！
清晖直接伸手掐她的人中穴位，却依旧没有反应。
许昕把自己的斗篷脱下给她盖着，许熹的斗篷大衣不知道被卷到何处。
许烟把所有的希望都投放在清晖身上，见他都没辙了，心猛一下漏了一拍。
一一
这时再也顾不得自己是个半吊子水平，只看过却没实操过的人工、呼吸。
深吸一口气，就直接捏紧许熹的鼻子，一直给她呼气，如此重复了十几次，都没见许熹有任何反应。
许烟手上的血已经把许熹的整个脸染的深红，旁人看的触目惊心，却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许烟渐渐精疲力尽，鼻子上的手开始轻轻发抖，想要使劲捏紧，都已无法完成。
情绪一下就崩溃。
双手无力地垂下，嚎啕大哭。
眼泪率先流了下来，嘴巴张开睁开出声，许熹突然轻轻地咳了一声，随后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又连续轻微地咳了两下。
极其虚弱，但确确实实的有了反应。
“快散开，让她呼吸空气。”
许烟的声音沙哑干裂。
大家紧张地紧盯着许熹，谁都不敢轻易发出声响，生怕自己惊动到此时极度虚弱的许熹。
见她许久都没有动作，清晖拔下一根发丝放到她的鼻尖，看到那根发丝确确实实地动了，大家这才确定她总算活过来了。
但是依旧不敢大意，大家保持地姿势不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过了超级漫长的一段时间，终于看到她的手指缓慢地恢复了行动力，随后眼珠子跟着转动，最后聚焦在许烟身来微弱的一声：“姐姐…”
大家一直悬着的那一口气，终于重重地落下。
许烟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乖，姐姐在，没事了，没事了。”
举起的手想摸又不敢，生怕自己碰碎了她。
看着她脸上凝固的血迹，还一度以为是许熹的血。
最后还是许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说：“血…”
一一
许烟这才看到自己的手指早已血肉模糊。
许昕见状上前抱着许熹，清晖则站起来翻找，可包裹此时都被大雪覆盖了，所有的药品一并跟着埋藏在里面。
清晖略一思索：“你们在这等着我。”
然后冲着空中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许烟这才想起，还有三匹马，不见踪影。
自从山洞裂开的那一刻，见到他们快速跑远，随后就再也没见过它们。
现在也不知道它们是福是祸。
清晖的口哨声持续不停，声音响彻云霄，若是它们还安康的话，必是能听得到的。
许熹成功醒了过来，大家此刻对一切事物都抱着极大的期待，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在众人一致的期许下，忽然见到清晖猛的一下趴在雪地上，侧耳倾听，随后口哨声越吹越大。
很快大家都能清晰地听到了一阵沉稳有节奏的马蹄声，渐行渐近，最后慢慢出来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呆看清了三个英猛俊朗的影子，快速地飞奔而来，众人的脸上，终于浮起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知怎的看到马鞍上的包裹后，许烟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笑声是这世界最富感染力的声音，一人笑了以后，笑声迅速地在六人中传递而开，这笑声是大家劫后余生的感叹，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更是对未来的希望与热爱。
一一
清晖安抚完马匹以后，迅速找到了药瓶与人参片。
把人参片分下去后，张氏兄弟不敢接，清晖及时一个眼神瞪过去，一下就老实接下了。
清晖这才一脸凝重地拿着药瓶，在许烟面前蹲下。
许烟脸上的笑意未退：“没事，一点都不通。”
跟宝贵的人命比起来，这简直是不值一提。
实际上许烟确实是感觉不到痛意，雪冰虽然伤了她的手，却也冻结了她的痛神经。
张宏这时也走到许昕面前蹲下轻声说：“我来帮你吧？”
许烟循声望去，这才发现，许昕此刻的双手也好不多少。
看到他们的举动，在看看张宏怀里的许熹，此时脸色也好转了许多，此时含着参片，在张宏怀里安然休息。
等等，张图什么时候抱着她的？！！！！
许烟圆溜溜的眼睛泛着星光，不停地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越看嘴角的弧度越大。
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阿清，要不，你把他们收徒带回家吧？”
清晖闻言顿了一下，随后把目光投向他们，了然点点头。
许烟心情大好，扬高音量：“两位张公子，阿清觉得你们的根基不错，有意收你们为徒，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其余四人听闻，面面相觑，只有张图的眼眸快速闪过一都光，可是很快又熄灭。
许烟开始一脸正经的忽悠：“我们一天之内，一起经历了两次大劫，两次都顺利躲了过去，说明我们的缘分是上天赐予的。为的就是要把我们紧紧牵在一起。”
“恰好我们府里缺少想你们这样能干的得力干将，若是你们愿意，就跟着我们回去，我们会每月付你们工钱，一月五两白银，如何？”
刚想点头的张宏，一听到五两白银，一下都吓傻了。
许昕适时地助攻：“我与熹熹一天的零花钱就有十两！”
张宏惊讶的嘴巴微张，还记得她昨晚跟他们说过，她们也是许姑娘从外面带回去的。
知道她们好，但是竟不知道如此好。
张图就更犹豫了，他们必定是好的主子，听许姑娘的意思，并不是把他们收为家丁，而是以有人身自由的学艺名义，拜在清公子的门下，清公子的功夫了得，他们已经十分清楚，还三番四次救了自己于水火之中。
就是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好……
许烟见他们明明很心动，却迟迟不点头，并没有继续开口催促，给足了耐心与时间，让他们好好地想清楚。
倒是清晖等的有些不耐：“怎么，这是觉得我的实力不足以当你们的师父？”
第二百二十一章公子
张图第一时间否定：“只是我们什么都不会。”
清晖的声音朗朗：“正好，我什么都会。”
就是不会为女子梳妆依旧溜冰，许烟下意识地在心里默默想着，一转头就对上许昕笑的意味深长的眼睛。
两人俱是一愣，还是许烟率先笑出来，许昕也跟着笑的舒畅。
“你们只需要回答我，愿或是不愿。”一字一句，带着令人信服的魄力。
张宏不再迟疑，赶紧走过来跪在清晖面前，清晖随即站起来，看向张图。
张图这才小心翼翼地准备放下许熹。
许熹抓着他的手说：“扶我起来做一下吧。”
张图赶紧照做。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举动，没有任何人去催促，跟没有人去介入，似乎都觉得他们这样的举动再正常不过了。
许烟走到许熹旁边，把位置让给他们，看着他们完成简易的拜师礼。
清晖伸手把他们扶起，声音平定：“往后你们依旧唤我一声‘公子’就好。”
“是，公子。”
一一
许烟见事情如此圆满，心里的那一丝丝疙瘩彻底被冲散殆尽，声音格外的轻快：“好了，时辰不早了，趁着天意正好，我们赶紧离开这吧。”
“熹熹，你可以吗？”
许昕适时开口：“我与她骑同一匹。”
许烟有些担忧：“我跟你一道吧，阿清的技术更好，跟着阿清晖更好一些。”
清晖却有其他的忧虑：“还是你跟着我，阿宏他们都不会骑的，我需要牵着他们的马。”
许烟诧异：“你们不会骑马？昨天见你们喂马可是非常的娴熟。”
张宏挠挠头：“我们确实只会喂马，还能牵着马。”
许烟了然：“那阿清，你把熹熹抱上马鞍吧。”
许熹摇摇头说：“姐姐，我自己可以上。”
许烟厉声喝止：“不行，得让我们扶着，你刚醒来，身体还非常虚弱。阿清还有参片马，再给她两片含着，马上颠簸。”
一一
一匹马上有伤员，一匹马是两位完全没有经验的新手，前进的步伐，非常的缓慢，再怎么慢到底是比双脚来的快许多。
张图性子内敛话少，行动力却一点都不含糊，才上手了几刻钟就已经能渐渐跟上大家的速度。
到后段路，大家的步调明显快了很多。
两个时辰后，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许烟第一时间去找了医馆，确认过许熹的身体已无大碍后，又花钱买了一根百年人参。
李大夫给他们准备的就一根是极好的千年大参，今天大家这样当着点心吃了来补充营养，实在有些暴敛天物。
应该全留着给许熹补气用的。
这东西本就稀缺，更应好好珍惜，用在实处。
刚刚赶路的过程中，许熹一直靠着千年人参片补着气，这才勉强硬撑到现在，这可是她的命根。
找了一家酒楼休息补充体力，但是大家刚刚都一直处于极致的疲累状态之中，不适合一下子进食太重口味的食物，许烟点的都是清淡口味的鱼汤、猪肝瘦肉面、猪肝瘦肉粥、清炒牛肉之类的。
清淡又营养。
只是没有绿色蔬菜。
严酷的寒冬，蔬菜几乎是绝迹的。
一一
饭后，许烟让许熹四人，留在酒楼好好休息一下，许烟和清晖要出去一趟，等等再回来接他们。
清晖陪着许烟去找牙人行，一路问下来，很快就来到隐藏于集市中的牙人行。
买了一辆马车架子，直接架在清晖骑过来的那匹马上面。
又找到了成衣铺，把马车里面铺满垫满高级布料的绸布面料，只为让许熹躺的舒服。
有了马车，赶路回府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个时辰不到就回到了府里。
许烟让许昕扶着许熹先回房休息。
府里此刻只有曾嬷嬷和明夫人已经明月如三人，其他人都被董管事送到去联系人溜冰了。
“阿清，你带他们去一趟衙门吧，我先去成衣服等你们。”
张氏兄弟听到要带自己去衙门，脸上只是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明显的抗拒，只是站在一旁听从许烟的安排。
这是对许烟和清晖的信任。
很快许烟就替他们解答了疑惑：“我们明天要去练习溜冰，让清晖带你们先去买鞋子。”
话音刚落，一声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欢快地从里面传出来：“许姐姐～～～”
许烟闻言眉目瞬间变得无限柔和，循声望去，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红色身影，飞快地朝自己扑过来。
“许姐姐，许姐姐，许姐姐～”
许烟在她的呼唤声中，蹲下身来，张开双臂，紧紧着拥抱着这个扑进自己怀里的小棉袄。
“月月，我好想你啊。”许烟率先说出那一句话。
明月如的笑脸无限放大，双手紧紧裹紧许烟的脖子：“我也很想念许姐姐，还有熹姐姐和昕姐姐。”
说完想到了什么，松开许烟，话到最边，突然看到许烟手上的绑带，笑脸皱成一团：“许姐姐的手手怎么了？”
许烟笑笑：“没事，被冰水冻了一下。”
明玉如最熟悉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痛，许姐姐的手手不要碰任何东西了，千万不能再碰冷水，不然好的慢。”
许烟心里暖洋洋的：“好，不碰，看到月月就一点都不痛了。”
“许姐姐可以多看看月月，”说着眼珠子圆溜溜地环视了一周，满脸不解：“许姐姐，两位小姐姐人呢？她们没有跟许姐姐一起回来吗？”
许烟笑笑默默她的头，细细感受着这熟悉的触感：“她们赶路有些累了，先回房里休息啦。”
明月如立刻双手捂着嘴巴，小小的声音从指缝里流出来：“那我刚刚那么大声是不是吵到她们啦？”
许烟忍俊不禁：“你看她们都没有出来，肯定睡的很沉。”
“那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说话，别吵到她们啦。”明月如把小手放下，小小声嘟着嘴巴说。
许烟微微侧身指着张氏兄弟说：“来，月月，这是宏哥哥与图哥哥，他们跟你的熹姐姐和昕姐姐一样，都会非常的喜欢你，会保护你的哟。”
明月如往前走一步：“宏哥哥、图哥哥好，我是月月。”
第二百二十二章安心
张宏满脸的柔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月月好。”
张图一如既往的腼腆：“你好。”
明月如一脸的天真：“以后你们也是住在这里了吗？”
张宏点头：“嗯，以后我们可以天天陪你玩。”
“耶，太好啦，以后我也有哥哥陪我玩啦。”
许烟站起来说：“月月，我们去街上买东西，你要一起吗？”
“我可以吗？”
“当然～”
“要要要，月月想要去逛街。”
一一
许烟想牵着明月如，但她先一步抓住了许烟的衣角：“不牵手手，许姐姐痛痛。”
许烟：“那你一定要抓紧了哦。”
“嗯，许姐姐放心吧，我会跟紧紧的。”
出了门，见清晖带着张氏兄弟走远了，许烟才问明月如：“月月，你实话跟姐姐说，你喜欢刚刚那两位哥哥吗？”
明月如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喜欢呀，尤其是宏哥哥。”
许烟：“月月如果不喜欢也可以的，不用勉强自己去喜欢知道吗？”
明月如闻言顿了一下，然后温吞吞地说：“姐姐，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喜欢清公子，他太凶了。”
许烟万万没想到：“他骂过你？”
“没有，是晨练的时候，他都不让我偷懒，还一直这样板着脸一张脸。”说着就做了一个严肃冷默的表情，“吓得我和两位小姐姐，动都不敢动。我的手和脚都很酸很酸的。”
许烟本是想笑，嘴角刚扬起，就被后一句阻挡了，但是双肩的抖动泄露了她的内心。
“那我帮你与清公子说说？”
“不要，许姐姐不要，我娘亲说清公子不辞辛苦地教我三人练功，已经够辛苦啦，而且他的辛苦是我们三个人加起来的辛苦，我们要体谅清公子。”
许烟再也认不出无声地笑了出来。
明月如没听到许烟的回答，以为是许烟不答应，拉了拉她的手：“许姐姐可以不要跟清公子说吗？我不想伤了清公子的心。”
许烟压抑着笑意：“那你还会讨厌清公子吗？”
明月如闻言一脸的苦大仇深，想了很久才说：“我会努力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月月你真的是太可爱啦，木啊～没事，你可以讨厌他的。但是你还是要好好努力练功，想两位小姐姐一样，可以用武力来保护自己。”
“嗯，我知道的。”
“我留给你的功课，你完成了吗？”
明明月如本就有些低落的情绪，一下变得更加哀愁了：“许姐姐，我的不会写字。”
许烟摸摸她的头安慰：“没事，昕姐姐写的字最好看，让昕姐姐陪着写你。”
“真的吗？太好啦！我回去就找昕姐姐。今天我一定会完成给许姐姐看的。”
“好啊，许姐姐很期待呢。”
一一
明月如跟着许烟走进成衣铺：“许姐姐是要给两位新哥哥买新衣服吗？”
“对呀，月月要帮忙一起挑吗？”
“要，许姐姐，我觉得这一件很适合哥哥。”明月如指着她身边的一件青衣袍。
许烟还以为她只是随意一指的，视线跟着看过去，还真的觉得就是为张宏这个人量身定制的一样，看到这就件衣袍，就莫名的会想到他笑的一脸憨厚却灿烂的样子。
眼眸浸满了笑意：“那这一件就买给你的宏哥哥吧。月月的眼光真好。”
明月如得了夸赞，兴致更加地热情，很快又挑好了好几件衣服。
然后来到许烟面前，做好了受夸的准备。
看着她那张烂漫可爱的样子，许烟自然不会吝啬几句话：
“哇，这件好漂亮啊，你哥哥见了一定很喜欢。”
“这件肯定能让你的哥哥，看起来更加俊朗帅气。”
“这一件的颜色比较低调内敛，最是适合你的图哥哥。”
许烟还想继续往下夸，明月如突然一脸正经地看着许烟说：“许姐姐，这些都是宏哥哥的。”
“那图哥哥的呢？”
明月如有些犯难：“我不知道图哥哥喜欢什么……”
许烟突然来了兴趣：“那你怎么会知道宏哥哥喜欢这些呢？”
明月如更加的疑惑：“你是许姐姐说这些都很适合宏哥哥，哥哥看了会非常开心吗？”
许烟被她这个理所当然又认真的回答给噎住，好好回想一下，好像的确是自己一开始就先入为主，把她给带偏了。
“那月月再为图哥哥挑几件吧，你的图哥哥喜欢这个的。”许烟扬了扬手中桐棕色的衣服。
一一
一大一小在成衣服里挑的正尽兴，清晖已经带着张氏兄弟来到了成衣铺，惯常地侯在门口旁。
等许烟准备结账，要把府里的地址留下时，清晖及时地走进去说：“不用留，我们直接拿回去就好。”
许烟闻言一喜：“你们买好啦？”
清晖轻轻点头，把衣服拿过去，递给张宏、张图。
“衙门没人排队。”
许烟这才想起今天已经二十二号了，想买的人都已经买好了。
“还有日用品没买，先去杂物铺吧。”
清晖单手牵着许烟：“先回家，你已经累了，手上的伤也该换药，其他的东西我会带他们出去买。”
许烟嫣然一笑：“好，那就听清公子安排。”
清晖突然停下定定地看着她。
许烟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星辰大海里，一时乱了心跳，湿了神。
明月如个子小看不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轻轻扯了一下许烟的衣角：“许姐姐，怎么停下来了？”
许烟下意识地要往前走，可是耳垂却知不住地开始泛红。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迷乱。
真的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在大街上失了态。
许烟的步调都有些不稳。
因为清晖在另一边，用指腹暗戳戳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地许烟的手掌心。
一一
到了府邸门口，许烟才全然找回自己的意识，眼眸清澈透亮，嘴角弯了弯：“清公子，你的脖子是被蚊子咬了吗？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一个红印？”
就连明月如都满脸不解：“这时还会有蚊子吗？我看看？”
身后跟着的张氏兄弟同样也是满满的的疑惑，他们一直是与清公子一道的，可从未听说或见过大雪天的还会被蚊子咬。
三两步靠前，想要一探究竟。
第二百二十三章暗暗较劲
清晖作为现场唯二个明白原由的人，许烟一开口，他脑海里就不自觉浮想起其中末枝细节，那密腻缠绕的感觉，足够让他五脏六腑都心悦诚服，甘梦萦回，自然做不到许烟这么如淡风轻。
更不可能把两人之间的涟漪印记，随意弄他人赏阅，评头论足。
清晖轻咳了两声，轻轻捏了一下许烟的手腕才松开，大步往前走：“没有，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点心。”
点心？
这个时辰后厨都已经开始在备菜，为晚餐做准备了。
看到他的耳垂泛红，成功返回一成的许烟，决定大发慈悲地放他一将。
轻松欢悦地对明月如说：“你去看看你的两位小姐姐醒来了没？”
明月如对姐姐的思念，瞬间带走了刚刚的那一点点疑惑。
蹦蹦跳跳地往里面走去。
一一
许烟笑盈盈地目送她离开，对身后的张氏兄弟说：“这衣服都是月月帮你们跳的，她也想你们一样是半月前来到我们清府，心思细腻浪漫活泼，看着很单纯，但是能分辨得出人的真心。”
“你们就随意一些就好，把这里当成你们的家，这里的人都成自己人，你们没来过府城，等等跟着清晖出去的时候，好好逛一逛。看一看，缺什么的，都可以跟清公子直说。”
“这就是你们的房间，曾嬷嬷已经帮你们整理干净了，你们自行分配一下。曾嬷嬷是我们府里的管事磨磨，为人和蔼，最是喜欢我们这些小年轻的。你们缺什么也可以跟她说。”
“还有一位董管事，你们明天就能见得到了。”
张宏拿着东西跟着进去，看到里面窗明几净，家具齐全的大房间，有些难以置信：“我们一个人住一间房？”
许烟笑笑：“是的，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休息很重要，睡好吃好，才能高大俊朗，更好地为我们服务哈哈，开玩笑的啦，是怕你们会半路跑。”
张宏和张图骤然停滞挺直脊背，严肃正词地说：“我们愿意一辈子为许姑娘、清公子效犬马之力，只要你们不嫌弃。”
“你们别这么紧张，随意一些就好。”
清晖这时走过来：“好了吗？”
许烟随即走了出来：“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出门吧。”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先不要洗澡，我安排了后厨做的火锅，早点吃完早些休息。”
许烟笑的灿烂：“还是你懂我哈哈。”
看到清晖还想跟着自己回房：“就这几步路，你快去吧。”
清晖这才欲言又止地带着他们出去。
一一
他们走后，许烟并没有立刻回房，而且径自走向了烤房。
烤房还没到，就先看到了烤房旁边的院子，那些嫩绿的小菜芽，已经变粗变大，一颗颗都是郁郁葱葱、蓬勃生机的样子。
才离开两三天的功夫，竟已长得这么好了。
许烟蹲下打算给它们松土浇浇水，还没弄完，身后就传来了声音：“你怎么不去休息？”
许烟的身体一僵，暗道才两刻钟不到，他们怎么就回来了。
把手里的工具放下，直起身时，许烟已经神情自若：“这么快？东西都买好了？”
清晖无声地看着许烟，盯了好一会，才睨了一眼张氏兄弟。
张图顿时大声回答：“买好了，外面天冷，我们就早些回来了。”
许烟不疑有他：“后厨已经那边，曾嬷嬷和明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过去吧。”
今天的所有食材都是曾嬷嬷亲自临时买回来的简单食材，，而且都是大家平时最爱吃的。
甚至还特意询问了张氏兄弟的口味。
家里的熹熹和月月不能吃辣，所以特别起了两个过，明夫人还是决定自己回房里吃。
一个简单的火锅，吃得大家心满意足，安心地回去梳洗休息。
连续奔波劳碌了几天，身体、心里都经历巨大的惊吓，现在躺在舒服、安心的温暖大床上，几乎一沾及睡。
但也有两个人躺在舒服温暖，甚至还散发出淡淡花香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眠。
睡习惯了干硬简陋草垫的张氏兄弟，突然躺在软绵绵的绸缎大木床，盖着暖和轻薄的绒丝被，就像置身于毫无托浮力的大海之中，毫无承受力与踏实感。
最好没办法，抱着被子窝在窄小短的贵妃椅上，才勉勉强强抓到让自己身体与心平衡安靠的熟悉感。
一一
早饭时，许烟随口问问：“昨晚睡的好吗？”
“很好！”
“不好。”张图。
张宏与张图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很好！”
许烟了然：“是床太软了吗？没关系，直接换掉就被褥就好，还有其他不习惯的都要说出来，实在没办法的地方，还需你们辛苦忍耐一下，熬过前面一段时间，适应了就好了。”
张宏点点头，倒是张图说了一声谢谢。
许烟咽下嘴里的面条，看着张图说：“我很喜欢你直来直往的性子，相处起来舒服，你们两兄弟性子刚好互补，一位语言上的八面玲珑，一位行动上的利落果断，都是我们身边最需要的，非常好。”
张氏兄弟一大早就被许烟的一番彩虹桥给架的满腔暖流，昨晚的极度不适与现在同桌吃饭的忐忑不安，通通被温柔柔化。
含蓄如张图，此时有了说话的欲望：“许姑娘和清公子带给我们的，是我们这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峰，所以，以后只要有用得到我张图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张宏更是直接双手作揖：“我张宏甘做在座各位的马前卒。”
许熹忽然想了许烟那一句，稍加润色套用了过来：“还马前卒，弄的好像我们下一刻就要战场一般，这时太平社会，还是很好享受眼前的美好早点吧。”
许昕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姐姐有见到明夫人新绣好的鞋子了吗？我刚刚见了，可漂亮啦，完全看不出它原来的样子。”
许烟还真的没看到：“全部绣好了？”
“绣好啦，明夫人说她前天就已经绣好了，昨天想拿给姐姐看的，结果姐姐太忙了，就叫我们先去看了。”
许烟看向许熹：“熹熹身体好些了吗？”
看着气色挺不错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滑冰场
许熹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自己几乎一个人吃完了一根千年人参，全家人目前就只有她享受了这个福利，但是许熹没有明说，毕竟这样的福利，最好还是不要再有了。
“好的不能再好啦。”
许烟拿手帕擦干净嘴巴：“那我们吃完早饭，就收拾一下出发吧。”
其实东西昨天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了。
一一
曾嬷嬷站在大门口目送大家的马车，慢慢远去此时府里连唯一一位活泼些的人影都没有了，只剩下她和明夫人两个半老徐娘守着这么大的一处大宅子。
也罢，自己还是过去陪明夫人缝缝衣服，唠唠嗑吧。
别看曾嬷嬷在管理内务上得心应手的模样，其实也是一位女工的劲敌，技术跟许烟完全有的一比。
也就明夫人这个绣艺上独得一筹的才女，给足了自己耐心与鼓励，这段时间自己的绣艺可谓进展神速，当然，进展最快还是与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就是一下了没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娇滴滴含着‘嬷嬷’、‘嬷嬷’的小身影，还是止不住地惆怅。
而且这一次又是五六天的时间，难熬咯～
“中午你想吃点啥？”
明夫人手上的动作一顿轻叹一口气：“就我们两个婆子，随便应付应付的了。”
“说什么呢，谁是婆子，我虽比你大几岁，但是离婆子还是有好长一段距离呐。”
明夫人赶紧认错：“是是，是我自己老了。”
后罩房的灯光明亮着照在明夫人一丝不挂的脸蛋上，侧看着，一眼就能晓得她的姿色惊人，一睹难忘。
同样一张脸皮，另一边却有一大块极度丑陋，与巨花马兜铃的形状颜色如出一辙，远远看一眼就能瞬间激起人体最难以承受的生理性厌恶。
曾嬷嬷是除了明月如以外，第二个见过她如此容貌的人。
曾嬷嬷闻言也只是无力惋惜，只能苍白地安慰：“现在不是一切都往好的方向靠近里吗，跟着许姑娘，是我们的好福气。”
明夫人眼里的是化不去的忧郁：“可惜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我倒是还好，我就是怕到时候月月…”
“你这就真的是有些钻牛角尖了，只要你点头，许姑娘巴不得让你一辈子都留在清府，毕竟你的一技之长，比我这个整天只会处理一些鸡皮蒜毛的的杂事的管事婆娘，更难能可求。你呀，就该听我的，有空多跟我出去走一走，就没心思在这乱想这些烂糟糟的事情了。”
明夫人沉默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气音：“再说吧。”
“你快帮我看看，这里怎么缝成这样了？怎么绕回呀？”曾嬷嬷把自己的手工递过去。
明夫人凑近一看，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这里漏了一针啦，还有这一阵应该从这里绕过来，再从……”
曾嬷见她终于笑了，暗暗舒了一口气，随后低头认真地看着两人手里的手工刺绣。
看了一会曾嬷嬷就不乐意了：“你的针是不是更我用的不一样的呀，不行，我要换一根。”
明夫人把身旁的针盆整个地过去：“都在这了，你自己挑挑看那根称你的手。”
曾嬷嬷这才满意地接过去，盯着上面一排排，银闪闪的绣针，迟迟下不来决定，最后还是叹着气递回给明夫人：“我看的眼花，都长一个样的，还是你帮着我挑吧。”
明夫人认真地拿了一根细长呈亮的绣针出来：“这根吧。”
曾嬷嬷那在手上试了试，一脸诧异：“还真的有差别呢。”
一一
清晖拿着董管事留下的地址，直奔而去。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的大晴天更要明亮，就连广阔的天空都是舒服漂亮的蓝天白云。
马车经过府城的郊外时，看到了许多争分夺秒练习滑冰的人，看着他们笨拙跌倒、又不屈不挠地站起来，重新调整，在此出发。
许烟一下就梦回到自己当初也是这样懵懵懂懂地在舍友的带领下，茁壮生长。
到后来也想眼前的这许多人一样，可以随意地变换，随心调整自己的速度，犹如行走在平地上一样自然从容。
睹景思景很正常，就是不知道，这景中的人，现在都如何了。
如否真的做到了她们常说的那样，活的像溜冰一样随心所欲。
很想告诉她们，自己一个空间，以另一种方式，做到了！
一一
两个时辰不到就看见了丽芹镇，根脚村的路标，距离比许烟想象中的要近很多，场地也比预想的大非常多。
马车还没靠近，就听到有人欢呼着快速靠近，撩开窗帘一看，原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穿着溜冰鞋，快速地移过来。
而后围着马车跟大家打招呼。
看着热情洋溢的笑脸，许烟真心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小事，可收获的快乐，却是无法用金银衡量的。
许烟坐在马车里听到他们不断地跟自己炫耀自己的进步，在许烟内心深处轻轻打开了一个小口子，让那一丝丝瘾意，喷洒而出。
眼珠子在马车里环视了一圈，如愿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于是冲马车前的高大身影说：“阿清，就在这把我们放下来吧，你和张图把东西先拉过去，再一道过来。”
前面的清晖还没开口答应，明月如就先一步开口庆祝，大叫一声“耶！”
许烟也是按耐不住的雀跃：“鞋子放在哪里？我们把鞋子拿出来就直接下去。”
许昕指了指后面的马车。
一一
许烟拿到新绣好的鞋子，还是狠狠地给惊艳了一把，激动得抱着明月如狠狠都亲了一口：“月月，你娘亲简直是神仙巧手。”
明月如听了比自己收到夸赞还要满足。
两车人除了许烟有基础以外，其他人呢都是新手小白。
甚至连溜冰鞋和溜冰都是第一次见。
忐忑紧张肯定是有的，但是看到这么多人陪着自己，尤其是看到那些已经联系了两三天，依旧跌的四仰八叉的，心底的那一丝芥蒂彻底消失。
许烟许久没接触，尤其是这里的鞋子跟现代的差距还是很大，一开始也是连站都站不稳。
欲速不达，再许烟第N次摔倒以后，深深领会了它的含义。
第二百二十五章表面风平浪静
最后许烟还是认命地去找了一个已经如火纯清的帮工带着自己。
一一
清晖一脸忧心忡忡地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许烟与一名蓝袍青年男子，形影相映，你来我往，笑的烂漫开怀的画面。
谁也没看清清晖是怎么到了许烟身边去的，许烟发现清晖时，清晖已经取代了先前男子的位置。
许烟笑意未减：“你不是说不会滑吗？”
清晖神色平静：“我是不会滑冰，但我会滑走。”
滑走？
本能地垂眸去看他的脚下，看着他脚下什么都没有，却能步步生风，带着自己飞速往前移。
许烟一时看花了眼，忘了脚下的动作，整个人一刹那间失衡往前倒去。
清晖及时搂紧她的腰肢，把她带回来。
……
许烟为自己找到一个人形护具，感到非常的开心，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变换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胆。
清晖近距离地看着旁边，笑的恣意潇洒的娇艳，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满足感充斥着整个胸、腔。
许烟似乎吃了兴奋剂一般，宽广的训练场都留下了她滑过的痕迹以及她橘黄热烈的身影。
在许烟再一次转弯，准备继续往下滑过去时，清晖直接把她拉进与她面对面地，滑了一个小圈，最后滑进清晖的结实温暖的怀里。
“就到这吧，先休息一下？”
清晖温润的声音清亮地传到许烟的耳边里。
许烟明显意犹未尽：“可是我不累耶。”
清晖笑的无奈：“已经过了饭点，大家都在等着你。”
许烟抬眸环视了一周：“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
“这么完了？那他们怎么都不回去吃午饭？”
“很明显，你这位老板娘在这，没人敢走。”
许烟忙不停迭蹲下换鞋子：“快让他们回去吃饭吧，阿清再次一到饭点记得提醒我一下，我有些忘形了。”
清晖看她内疚了又有些心疼：“你是进步最快，收获最多的。”
许烟的眉目扬起：“我也觉得我动作变得流畅了，下午过来时，我想独自试试。”
清晖伸手拉她起来，再附身下去把她的溜冰鞋子拿在手里：“行，走吧。”
果然，许烟一走，后面的人，纷纷换鞋跟上。
训练场是在小村庄，但是吃住的地位却在丽芹镇里，马车过去半个时辰。
董管事找了几位马车夫，每天按约定好的时间过来把他们接过去。
坐在马车上，许烟直截了当地问董管事：“为何不直接在村庄里找房子住？”
董管事如实汇报：“村庄里确实是有几位大的院子，但是他们人也多，并没有闲余的房间空出来，倒是小些的破旧院子的村民表示愿意空出一间房子，但是这样的东一间西一间的很不方便，有些帮工住不习惯。”
主要是怕你们住不习惯。
许烟也在农村住过，该是最了解这些问题的，许是养尊处优惯了，忘了平民的疾苦。
“这样，我们在训练场的旁边买下一块地，建两处大的院子，每处院子有个二十几间房子就可以。阿清，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只怕小村庄不让外人买地。”
许烟豪气冲天说出一句话：“我出三倍的价格。”
清晖望向董管事，董管事身体往前微倾：“下午过来，我即刻去办。”
一一
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停在丽芹镇的一个客栈。
董管事先一步下车说：“客房已经定好了，一共三间，我们午餐直接在客栈定的。”
董管事一下马车，就有人迎了过来：“董老板，可算盼到你们回来啦，快进去吧，我们饭餐都已经全部准备好啦。”
董管事想要与那人介绍清晖几人，看到许烟轻轻摇了头，嘴边的话临时换了：“辛苦陈老板啦，今天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我们这就进去吧。”
陈老板看到许烟几人下马车，连忙热情问：“今天空房终于来人啦？”
董管事笑着说：“是，他们今天学堂放假了赶过来的。”
一句话把许烟的思路带到了遥远的南方，不知许家宝和许欢他们放假了没有。
已有半月没写书信了。
许烟没有跟着上去看房间，而且直接在餐桌下坐在，大家已经等了太久，不能再让大家继续干等了。
于是处理的行李由清晖带着张氏兄弟，跟着小二去把东西归置到客房。
饭餐的味道虽比不上酒楼的美味，但胜在食材新鲜，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倒也吃的香。
待肚里有粮，率真的明月如再也忍不住开始控诉：“这溜冰也要难了，我穿的这么厚实，还是被摔得浑身上下都在酸痛，你们看看我的手，握筷子都是抖的。”
许熹很有共鸣：“折腾了大半天，我站都还站不稳，我都怕我会把昨天吃的东西，都给甩出去了。幸好摔着就摔习惯了。”
许昕笑笑安静地继续吃饭，她进步虽不明显，但总比熹熹和月月好了些，因为她已经能独立站起来了。
许烟看向对面：“你们呢？如何啦？”
张宏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有些困难。”
一开始看到他们滑的很轻松的样子，一位没什么难度，怎知一腔热血狠狠地栽进雪地里。
明月如很崇拜地看着张图收说：“图哥哥最厉害了，我看到他都会滑了。”
这么快？
张图没想到自己一下就成为了视线的中心，有些不知所措：“我，我那是凑巧的。”
许烟适时地夸奖：“你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昨天骑马也是，一下就上手了。我现在都还不敢独自骑呢。”
张图红着脸说了声：“谢谢。”就埋头吃面条。
许烟见好就收，自然地转移了注意力：“阿宏，下午让清公子带着你吧，他技术最是了得，你看我的进度就知道了。”
许熹诧异：“姐姐滑得这么好，是清公子教的？”
许烟刚刚的矫捷身姿，可是全场的都无法忽视的风景。
许烟顺势把功劳转移：“当然，我们之前就出去玩过几次。”
明月如果然立即眼睛发着亮光灼灼地看着清晖：“原来最厉害的还是清公子啊。”
清晖夹了一块蒸排骨给许烟：“这是董管事特意安排他们做的排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