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病
招待所。
招待所工作人员见刘家义出现，那脸色别提有多复杂了。
原本想着卖刘家义一个面子，让他娘和妹妹住进招待所里来，等回头去二手家电城买二手电视机的时候也好说的上话。
哪曾想刘家义他娘实在太能闹腾了。
昨天晚上在睡觉前闹腾一阵也就算了，自打清早一起来，便像发了疯似的要往外跑，力气大的像头牛，他一个人拉都拉不住。
真要是其他客人撒癔症或是疯了，跑了跟他也没啥关系。
可这是刘家义他娘啊！
真要是跑丢了，不仅和刘家义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毁了，就是以后二手家电城有了电视，恐怕刘家义也会从中作梗，绝对不会卖给他！
一方面需要摆平刘家义的母亲，另一方面还得跟上面领导解释情况，短短一天下来，他竟愁得快要生出了白头发。
再见到刘家义的时候，忍不住地好一通大倒苦水。
“刘兄弟啊，不是我不想留她们娘俩在这儿住，而是领导真的不让她们在这里住了。如果今天不是我把好话说尽，她们两个人早就被撵出来了……刘兄弟，我的电视机你该不会不给我了吧？”
刘家义被他当着陈明晓面提及家电的事情顿时大为窘迫，口中支支吾吾的给陈明晓解释道。
“我……哥，我昨天答应有二手电视机优先供给他一台。我知道我不应该滥用权力，我错了……”
听着两人间的对话，陈明晓立刻明白了其中原委，摇头笑道。
“以当时的情况，即便换做是我，在娘和妹妹即将沦落街头的时候自然也会这么做，甚至做得会比你还过分。规矩是人定下来的，自然也能由人改。”
陈明晓转头望向招待所工作人员。
“兄弟，你昨天晚上收容了她们，太多的谢意我就不说了。你给我写个地址，等到我二手家电城有了新电视机，直接把它送到你家里去！”
招待所工作人员顿时大喜过望，对着陈明晓连连致谢，言语之间尽是恭维。
“有您这句话，我这心里算是真正有底了。这么着，阿姨和小妹妹踏实地就在这儿住着。我们领导对您也是仰慕的紧，一定会切实考虑到您员工家庭遇到突发情况的……”
陈明晓摆了摆手道。
“今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人我就接走了。”
在招待所员工热情的指引下，陈明晓第一次见到了刘家义的母亲。
此时她正扒在窗边嘴里絮絮叨叨着什么，根本不理会一众人进入屋子里。
“陈大哥！你怎么来啦！”
刘小妹摇着马尾欢快地跑上前来抓住了陈明晓的胳膊，一副亲昵的模样。
在刘家义住院期间，陈明晓时常会抽出空闲时间来病房里面坐坐，两人一来二去的熟络了起来。
对于刘小妹的乖巧懂事，陈明晓颇为怜爱，每一次都会给她特意留些糖果和好看的头绳，这让刘小妹对陈明晓的好感直接拉满，每每见到都要拉上他好一番的亲近。
陈明晓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随后将她一把抱起。
“我来自然是接你们回家啦！哥哥我刚刚买下来一套大宅子，分给你和你娘一套住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生活。”
刘小妹在开心过后小脸上又浮现出忧愁的模样。
“可是……可是我们自己的家怎么办？我们以后还会回去吗？”
陈明晓刮着她的小鼻子。
“两个家都是你们的家，以后你想回去自然就能回去。不过现在我的宅子太大，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夜里睡觉我会害怕的，所以才希望由你来保护我啊！”
刘小妹长长的睫毛在忽闪忽闪后，眼睛渐渐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两间瓦房组成的大宅子，无论是屋子的面积还是院子的开阔程度，放眼整个黎县都是难得的阔气。
原本陈明晓是打算其中一间房留给自己，另外一间房留给父母结婚用。
现在刘家义家里不安全，自己的那一间房子便只得割舍出去，等到以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盖上一间。
除了刘家义一家三口、陈明晓和陈明远两人外，院子里还养着五条体态威武的狼狗，未来盖几间狗舍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院子虽大，但绝对没有空旷感，反而是满满的生气勃勃！
时间已经距离元旦已经越来越近，陈明晓早就想要尽快的将这一套房子盘下来，又担心就差这几百块钱公路款无法完结，以至于拖了好几天。
借着刘家义突发事件，终于是让他下定了决心立刻出手，先把众人安定下来。
刘佳义的母亲对于新环境明显非常的不适应，时而哭哭啼啼，时而大吵大闹，搞得刘佳义对陈明晓满脸愧疚之色。
“哥，我娘刚换了环境还有点不适应。他平日里反应其实没有这么激烈的……”
和刘佳义接触的久了，关于他母亲是因为什么样原因患上的精神病，陈明晓一清二楚。
精神类疾病放在后世都是很难攻克的难关，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想要对她进行治疗确实不容易。
刘家义母亲与他的丈夫感情至厚，没有办法接受她丈夫离世的现实，又没有得到正确的心理疏导，以至于造成眼下的较难挽回的局面。
对于眼前备受情感折磨的女人，陈明晓心怀怜悯。
“家义啊，据我所知治疗精神病人的好办法就是药物治疗、心理治疗和物理治疗，另外要对患者有足够的耐心。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西药，咱们现在也搞不到，可以找一找中医大夫开点方子喝喝汤药试试。”
刘家义叹了口气道。
“中药我娘不知道喝了有多少副了，就连偏方能试的都试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效果。大夫说她是病由心生，非药石可医。我估摸着意思就是吃药是治不好的。”
陈明晓觉得有些棘手。
他是一个理科生，对于化学方面并不陌生，可对于医药方面却不太了解。
所掌握到有利于精神病人康复的知识，还是以前在图书馆里面不经意间看到的，以前对此也没有任何实践经验。
“关于阿姨的病情我觉得每天困着她也不是好办法，应该多给她增加一些娱乐的节目。比如说用收音机多给她放一些音乐，或者坐下来跟她聊聊天。再或者是请求她来帮忙……”
刘家义哑然道。
“我娘现在这副样子还能帮到我什么呀？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惦记着往外跑。哪怕是静下来，也是坐在那里发呆，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致。”
陈明晓鼓励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和刘小妹都是她的孩子，是除了你父亲以外在她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两个人。如果你们在她面前表露出来碰到非常艰难的事情。我想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第91章 定计
陈明晓的想法也很简单。
自从刘家义父亲被火车轧死之后，他母亲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不能接受现实上，从而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这就好像是她的思维停滞在了一个死胡同里，无论怎么绕，都会在这个胡同里面打转转。
想要把她引导出这个死胡同，刘家义和刘小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只要能够把她的思维拽出来，她的情感就有了其他的宣泄口，不至于永远徘徊在旧的回忆里，渐渐接受新的生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几个人忙忙碌碌炒菜摆桌子，刘家义主动地请求母亲帮他打打下手，结果他娘压根连动都不动，就扒着窗台往外看啊看，让陈明晓的计划直接化为了泡影。
在陈明晓等人共同把盏庆贺乔迁之喜时，心情烦郁到了极点的梁栋，终于听到了一个还算不好不坏的消息。
“真是废物！你们两个人打一个，居然让陈明晓打成这副模样？”
看着周通与周礼两兄弟鼻青脸肿的模样，梁栋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两个人能够主动的对陈明晓暗中下手，倒是足以见得两人对他的忠心。
嘴上虽然骂着他们两个人，表情上却是和缓不少。
“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轻易不要去动陈明晓，惹来了公安的注意会坏了我的大事。”
在他看来，陈明晓这个人太喜欢按照套路出牌了。
只要是他遇到了棘手的麻烦，就会立刻打出公安这张牌，真是特么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
不过这张牌也真是好用，陈明晓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小尾巴，他自然可以随时掏出王炸来，可他梁栋不行啊！
手上生意全都跟法律对着干的赚钱营生，哪一条被公安发现了都是灭顶之灾。
说好的人间正道是沧桑呢？
自从遇到陈明晓之后，怎么觉得走正道的陈明晓，居然比他还混的更加风生水起。
正蹙眉思考人生之时，周礼满脸巴结之色谄媚道。
“梁哥，别看我们两个人看起来被打的很惨，但实际上陈明晓所受的伤一点都不比我们轻。我们受的是外伤，他受的却是内伤。”
周通也是信誓旦旦道。
“当时陈明晓都吐血了，应该是伤了脏腑。梁哥对我们俩平日里不薄，今天他敢公然侮辱您。就算是我们打不过他，宁可以伤换伤也要打那陈明晓一顿，不然实在是出不来胸中这口恶气！”
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因为手下一个心腹卷走了他1700块钱无影无踪，正是梁栋看谁都不信任的时候。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周通和周礼两兄弟用实际行动宣示了忠诚，立刻得到了梁栋满满好感度与对手下的掌控力提升的信心。
周通见他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立刻再接再厉道。
“梁哥，走回来的一路上，我就时刻的想着如何对付陈明晓。还真别说，想到了一条极好的主意！如果这个主意能够获得成功，别说是干翻陈明晓了，就是他所有的产业都得归咱们！”
周礼这番话顿时让梁栋来了精神。
他现在急需扳倒陈明晓，为此他已经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与资金代价，可是一直收效甚微，没有达成阻断他继续修缮玉明江道路的顺利实施。
现在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说他目前手段黔驴技穷有些贬低，很难起到预期的效果倒是真的。
如果周通能够给他出上一些行之有效的好主意，那着实是意外之喜。
“好！把你的主意给我讲一讲，如果这主意真的管用。我奖励你……100块钱！”
若是放在平时，周通对于梁栋许诺的100块钱绝对会趋之若鹜，尽心竭力的把事情办好。
可现在他有了另外路可以选择，只要陈明晓能接纳他们兄弟俩，以后月月都有一百多块钱拿！
怎么做出选择，他心里的秤自然掂量得清楚。
组织了一下语言，周通悄声道。
“梁哥，通过咱们这一段时间来看，想要从陈明晓内部分化非常困难。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忠，是轻易不会背叛陈明晓的。但是我们可以往里面塞人啊！”
梁栋一时间听了个糊涂。
“塞人？怎么个塞人法？氮肥厂需要专精技术才能进，废品收购站有武斌一个人就够了。当然，废品收购站也不重要。二手家电城也没有招工需求，怎么把人塞进去？”
这个主意他还真是设想过，只是现实是水泼不进，针也插不进去。
周通嘿嘿坏笑道。
“按照正常的方式想要混到他那里面肯定是不容易的，但如果是咱们有兄弟叛变了呢？陈明晓肯定会利用好这个机会对叛徒进行拉拢，从而削弱咱们的实力。以他的性格，我猜他准能干出来。只要混进去了咱们自己人，那想要收拾他还有什么困难的？”
梁栋在他这番话讲完之后，只觉得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妙啊！妙啊！”
陈明晓今天高调的和他进行宣战，他的手下很快发生了“叛变”，陈明晓自然是不会放过让他折损实力千载难逢的机会。
为了表示他宽广仁义的胸怀，甚至会把所有投靠他的“叛徒”全部收在帐下以壮声威！
若此计能成。
等到手下们全部混到了他的产业之中，那还不是想怎么破坏就怎么破坏？
无论是想要让氮肥厂停工或者是引起什么意外事故，或者是把二手家电城账面上的资金洗劫一空，那全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如果陈明晓不接受，他也没有什么可损失的。
不！
如果陈明晓不接受，那他就得对着手下们百般讥讽拒绝。
这一举动直接会让自己手下们丢掉面子，以他们的性格必然会想方设法地主动找回场子来。
这可远比他诱之以利，吓之以威要高明上太多了。
化被动为主动，或许能够更快的搞垮陈明晓。
在一番权衡之后，梁栋问向两人。
“以陈明晓谨慎的态度，过程恐怕也不会像你想的那么顺利。你们觉得谁第一个挑头当叛徒比较好？”
他原本是随口这么一问，却没想到周通居然真的有所应对。
“嗯！关于您提出的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有想过。一旦投靠陈明晓，他必然会心存戒备，甚至会问出一些不利于您的问题作为投名状，可以说能够过这一关是非常困难的。同时，叛变也会引起兄弟们的敌视。”
周礼在一旁不满意的叫道。
“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即便是引起兄弟们的误会又怎么样？越是困难，我们越要迎头直上！难不成就眼看着梁哥被他陈明晓落了面子？梁哥！我周礼愿意替您打头阵！”
梁栋被这两兄弟感动得心里暖融融的。
第92章 卧龙凤雏
梁栋心想平日里怎么就没发现这两个小子这么忠诚。
如果自己的手下都像他俩似的能够主动为他排忧解难，陈明晓早就被他摁倒在地踩上一万只脚了。
像这样又有智谋，又衷心的手下，他必须得重用才行啊！
不过看了看他们两人身上的伤势，梁栋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们两人已经和陈明晓照过面了。昨天你俩刚打了他一顿，他怎么可能接纳你们？关于人选我会好好斟酌一番，今天你们两个辛苦了。”
在他讲完这段话后，周通猛然一拍大腿叫道。
“梁哥！我弟弟说的对啊，我俩还真是最佳人选！今天晚上我们和陈明晓打在一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在胡同里又没有灯光，他是完全看不到我们两人面容的。我可以说这身伤是您打的，博取他的信任和同情，不正是顺理成章吗？”
周礼在一旁连连拍手附和。
“对对对！我们两个人被打的这么惨，可以谎称办事不利被您给毒打的。在万般无奈之际才去投靠他，我们对于您来说又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的戒心不会太强才对。”
周通大点其头。
“我们两人只要成功地博取了陈明晓的信任，就可以说很多人都想投靠他，并通过我们的介绍把咱们人拉进去。如此一来，大计可成！对了，您一定要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后续就很难展开了。”
梁栋对面前周氏两兄弟简直是刮目相看。
他们哪里是两个混子。
简直就是忠义无双的卧龙与凤雏！
对于这样的人才，对于这样忠心的部下，他如果不加以重用，那可真是让手下弟兄们寒心了.
梁栋嘴角上扬，面部勾勒出了极为诚恳的笑意。
“周礼兄弟说的是哪里话？我梁栋对于两位兄弟一向非常看重，从来没有任何轻视之意。只是平日里你们两人太过于低调，没有展露头角的机会，我即便是有心提携，也怕手下兄弟不服。”
盘算了一番自己手下的产业后，梁栋觉的目前还是不能让他们插手其中，但必须得给他们一些常人没有的权利才行，这样才能让他们做事的时候更加尽心竭力。
“这样吧！接下来我会给你们调15个人应对这一次行动。这些人全权有你们两人指挥，无论你们做什么，他们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只要此事一成，你们两人以后就是我梁栋的亲兄弟，吃香的喝辣的自不必说！”
周通、周礼见梁栋全权放手让他们去当叛徒，甚至还成了众多叛徒中的头子，在心花怒放之中差点笑出声来.
对于陈明晓来说，他们如果带来15个人投靠他，并且把这一次沟通的细节全都告诉给他，这不是投名状又是什么.
如果即便是这样陈明晓依旧对他们怀有戒心，那他们在梁栋这里以后依旧能够得到重用，无论怎么样摇摆都不吃亏。
再和梁栋商议好了行动细节后，周通和周礼很快与自己的小弟们见面了。
看着之前被他们瞧不起的周氏兄弟骑在了他们头上，15个混子表情有错愕，有羡慕，更有不满。
但当梁栋提到他们将要去执行“背叛”任务时，每一个人的表情那是要多有精彩，就多有精彩！
在不利于梁栋的流言中，已经有太多人像周氏兄弟那样蠢蠢欲动，心里打算着什么时候找机会和陈明晓私下接触一下，探一探陈明晓的态度。
他们还未曾展开行动，梁栋便给了他们名正言顺背叛的理由，这和他们犯困得时候有人给送上枕头有区别吗。
心中窃喜，每个人的表情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一个个装得面色凝重，信誓旦旦地保证接下来能够把任务很好的完成，让梁栋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
天色刚一放亮，早已经准备好的周通周礼两兄弟，便守在了二手家电城门口蹲坐下来。
与他们一样守在店门前的，除了想要来采购家电的百姓外，还有为数更多的外乡人带着各种家电守在另一边排队。
大部分村镇县城距离省会都很远，想要去维修家电往返一趟时间很长，同时在省城需要的花费也非常多。
吃喝路费放在一边，就单单是住宿费用一项就让大多数人吃不消。
在黎县招待所里睡上一晚一块来钱，在省城里面却足足要三块钱。
在两相对比之下，同样能够修好家电，为什么不去黎县修呢？
周通看着逐渐排起长龙的队伍，对于投靠陈明晓的决心愈发的坚定起来。
压低了声音后，周通对着周礼说道。
“弟啊，咱们两个现在能得到梁栋的赏识只是一时的。以他产业的性质早早晚晚也得出事儿，跟他要是一条道儿走到黑，搞不好就得和钱军差不多。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的投奔陈明晓才好。”
周礼连连点头。
“陈明晓的生意都是合法的，而且来钱的速度看着比梁栋还快。只要陈明晓不对咱们过河拆桥，保证咱们都能够发财，我一准铁了心跟着他干！”
“……”
第93章 贴小广告
如果梁栋稳扎稳打地针对陈明晓，或许在百密一疏下真的能被他找到漏洞。
现在狗急跳墙般的如此激进，真就不怕群体倒戈叛变的局面会被弄假成真吗？
周通继续道。
“梁栋的计划是把人混入到你这里后博得你的信任，然后对你氮肥厂和二手家电城施以致命一击。我们虽然名义上掌控这十五个人，但里面有没有梁栋的心腹我也不确定。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看着周氏兄弟将梁栋卖得这么彻底，陈明晓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我一直非常好奇。你们俩之前在梁栋手下干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间如此坚定地要投靠我呢？”
周通和周礼两人互望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倒戈阵营投奔陈明晓自然是为了图个好前程，从他身上实打实地赚些好处。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未免显得他们太过于趋炎附势，必然会被陈明晓所看轻。
若是说想跟着陈明晓走正道坦坦荡荡做人，恐怕陈明晓也不会相信。
毕竟。
他们两兄弟曾经做过太多坏事。
在沉默了数分钟后，周通开口道。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是有能耐的人，梁栋也是有能耐的人，但你们的能耐不一样。跟着梁栋早晚有一天会出事，钱军就是前车之鉴，我们不想步他的后尘。”
他的这句话由心而发，也代表了大多数混子心里的想法，让陈明晓微微动容。
选择当一名混子，每个人怀揣的心思各有不同。
或是因为好逸恶劳想捞偏门，或是想要逞强斗狠扬名立万，亦或是骨子里就是天生的恶人不愿为善。
周通能说出这番话，证明他们两兄弟还是有药可救的。
“其实我陈明晓既没有拉帮结派的意愿，也没有争强斗狠的野心。你们跟着我陈明晓，也将是凭本事踏踏实实走正路赚钱。如果按照以往那样，做一些偷鸡摸狗或者是敲诈勒索等坏事，肯定是不被允许的。这是我对你们要求的底线，你们可要想清楚。”
周礼在一旁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我和我哥都知道你的为人，所做的事情从来和违法乱纪不沾边。从今天开始，您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只要能挣钱就行。”
陈明晓略有愁怅地揉了揉太阳穴。
梁栋一下子塞到他手里这么多人，如果能把这些人给驯服或收买下来，不仅可以成为他强大的助臂，更能够给予梁栋狠狠地打击。
只是……
他到底如何安置这些人才好？
既不能把他们安插到氮肥厂里去工作，也不能让他在二手家电城里面经营活计。
如果要让他们拿着本金出去收货，十有八九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但要是不把他们收下来，岂不是错过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既不能给他们本金，又不能给他们接触并破坏自己产业的机会……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个构想逐渐在陈明晓脑中生成。
如今二手家电城通过回收人员去各区县收购货品时，每一次都会打出黎县二手家电城的招牌来，从而让很多人闻风而动赶来黎县修卖家电。
不过这些客户也仅限于二手家电回收员工去过的村镇，那些没去过的地方对于二手家电城的名声还是未曾耳闻。
如果让他们17个人出去做做宣传，贴贴小广告呢？
脑中的灵光一闪顿时让陈明晓来了精神！
对啊！
完全可以让他们出去贴小广告啊！
说起贴小广告这种手段，那还是在80年代后半段才开始兴起的，现在拿出来用，一定能够起到非常强的效果！
广告，广告，广而告之！
在八零年代，家家户户每天能够谈论的话题很少，无非是家长里短或是工作上那点事儿。
如果十七个人带着广告纸坐着火车出去四处张贴，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时间街头巷尾所聊的话题都会对此围绕展开，从而能够把黎县二手家电城的名声彻底打响。
届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二手家电送到黎县，同时也会有更多的客户来黎县买家电，生意会迅速登上更高的一个台阶。
心中有了解决混子们的完美构想，陈明晓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们手下的15个人都可以跟着我陈明晓干。我将要给你们安排的工作不仅不累，而且有大把的钱可以赚！只要你们够卖力气，一个月赚上一百，甚至两三百都是有可能的！”
周通和周礼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
“陈哥，你说这话是真的假的……一个月赚二三百太夸张了吧？”
陈明晓暂时卖了个关子没有讲明。
“这样吧。你看什么时候把人全都叫到我店里来，我给你们讲一讲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可以向你们保证的是，这是一种非常轻松而且特别赚钱绝不犯法的营生。”
见陈明晓说得异常笃定，周氏两兄弟觉得他不是在扯谎，当下点头应承下来。
梁栋对于周氏兄弟设计的计谋非常关注，在周氏兄弟两人混进了陈明晓二手家电城时，躲藏在暗处观察的梁栋一颗心便悬到了嗓子眼儿上，生怕两人失败。
见两人喜气洋洋出来，梁栋立刻命人把他俩叫到身前急切问道。
“计划进展的怎么样？陈明晓接受你们两个人的投靠了吗？”
周通嘿嘿笑道。
“陈明晓这家伙确实如之前预料的那样，对我们两个人的投靠相当不信任。在我俩一顿痛哭流涕把浑身伤口展示，并且说了很多对您不好听的话后，他才相信了我们两个人是真的要投靠他的。梁哥，您可千万别见怪呀！”
梁栋听周通说成功了，已然是心花怒放，自然不会计较其中小细节。
“你这么做就对了！做戏嘛！就得要做全套的。你越骂我，陈明晓就会越相信你。这是好事，我不会怪你的。他有没有说接下来怎么安置你们两个？其他想要投靠他的人怎么安排的？”
周通心中早已有了对答之词，在梁栋问出来后立刻回复道。
“他说接纳其他15个人也可以，并且会想办法为他们安排工作。但我看得出来，他完全就是一副硬撑着勉为其难的模样。估计是想用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来回击你。咱们的计划就快得逞了！”
梁栋连连拍手叫好，同时向周氏兄弟伸出了大拇哥。
“接下来就全仰仗两位兄弟献计献策，出人出力地和陈明晓周旋。只要你们渗透成功，咱们就可以尽快达成目的了！到时候哥哥我亲自给你们摆桌庆功！”
说罢，梁栋朝着手下的混子们挥了挥手。
“接下来你们就跟着周氏兄弟一起去二手家电城，无论周氏兄弟要求你们怎么做，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听着，别给我起屁听见没！”
十五个混子连忙点头应声，跟着周氏兄弟俩呼呼啦啦的朝向二手家电城而去。
第94章 集体吐槽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瞬间让排在家电城门口的顾客和客户紧张起来。
尤其是黎县百姓，对于这些混子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这些混子每一个都有坑蒙拐骗偷的经历，前前后后去派出所都不知道有多少回了，没有一个人是好人。
现在来了近20口子直奔二手家电城，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在闹市区众目睽睽之下打砸陈明晓的店铺吗？
百姓们满心疑惑与震惊，却也不敢对他们进行阻拦，纷纷朝两侧让去，唯恐祸及自身。
在这种情形下，对陈明晓心存敬重的百姓则是悄悄地离开，随后一阵风似的冲向城南派出所进行报案……
一行十七人全部进入了店中，搞得两名女店员也是心中异常紧张。
好在陈明远及时地将人带进了内屋，并且对门外客户进行安慰，表示收卖可以正常进行。
二手家电城上下共有两层，一层的前半段是用于商品上架，中段是工作台，后段是储物间及会议室。
会议室的面积不大，容纳下七八个人时便会显得非常拥挤，现在接近20人显然连站都站不下了。
在陈明晓的引领下，众人直接到了家电城二层，在周氏兄弟的安排下，分成两排站在陈明晓身前。
“都排队站好！来，一起跟我叫陈哥！一二三……”
十七个混子随后齐整整的朝着陈明晓弯腰鞠躬，颇有些小弟认大哥的场面感。
“陈哥！”
陈明晓对此哭笑不已，同时心中还有一点小爽。
在鞠躬过后，周通对着陈明晓道。
“陈哥，这些人全都是特别痛恨梁栋，又非常仰慕您的兄弟。他们每个人对于梁栋都有一肚子的不满和委屈，接下来我就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讲讲。罗麻子，你先说！”
那名叫罗麻子的混子，满脸坑坑洼洼的，长相着实不好看。
在被周通指到之后，因为纠结，一张麻子脸扭曲得更磕碜了。
“我……我说啥啊？”
周通把眼珠一瞪。
“梁栋那苟曰的前两天刚打你一顿，你私下里骂得不是挺欢的吗？在这会儿装什么哑巴？你放开了大胆的说，现在大家都是投了陈哥的，你要是不说，那你就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儿跟我们一起混了！”
罗麻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就像不认识似的望着周通。
管梁栋叫苟曰的。
周通这胆子咋忽然间变得这么大。
又一想到在出来之前，梁栋交代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必须服从周氏兄弟的安排和命令，现在痛骂梁栋应该是博取陈明晓信任的计谋吧？
既能够完成好梁栋的任务，又能够将他痛骂一顿过过瘾，这机会还真是难得。
现在周氏兄弟两个人都骂得不亦乐乎，天塌下来也是这哥俩用脑袋扛着，那他还需要惯着梁栋吗？
想通了其中关节后，罗麻子脸色逐渐涨红，因亢奋周身微微颤抖。
“梁栋这个……梁栋这个贼騲的，严以待人，宽以待己。兄弟们平时要是有哪件事办不好，他一准拉个驴脸或打或骂，根本不把兄弟们当人看。等到事后又如同猫哭耗子一般的说是为我们好，还得让我们假惺惺的装感动……”
在刚一开始的时候，罗麻子说话还稍微搂着点，寻思着说两句就得了。
结果他一边讲着，旁边的混子也感同身受赞许地点着头，让他感到倍受鼓舞，越骂越起劲。
口中的脏话和对梁栋女性家人的问候，就像黄河之水泛滥一般不可收拾，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有了罗麻子开了一个好头儿，其他的混子们全都跃跃欲试，不吐不快。
这样当场痛骂梁栋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如果不骂个痛快，以后怕是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陈明晓望着在场上不断煽风点火的周氏两兄弟，若有所思。
这些混子刚从一进屋里时，肢体语言和表情大多表现出警惕与自我保护。
在周氏兄弟痛斥梁栋之后，在场的混子们或许自己都不清楚，他们的心态正逐渐发生着变化。
梁栋原本是他们的老大，具有绝对的统治力，如同耶稣在基督与天主教徒心中的地位一样。
当他们将心底的愤怒发泄出来，又得到了其他人的响应，梁栋在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地位立刻开始坍塌！
在这种情况下，在场的混子们竟隐隐的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团结。
而这种团结，恰恰是每一个人在说出了心声后的释然与欣慰。
原来反感梁栋的不只是倾诉者一个人，只是大家伙儿平时都不敢表述出来。
周氏兄弟的方法如同开启了潘多拉魔盒，让在场的混子们难以抑制心中的感情肆意宣泄，弄假成真似乎被运行上了正确的轨道。
正在二手家电城二层一片喧嚣之中，城南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出动，由所长沈涛亲自带队赶来。
“都干什么呢！都给我散开！”
“给我站两排！你！说你呢！”
“……”
群情激愤的混子们冷不丁见派出所民警赶来，心头的热血犹如被冷水倒灌，一个个面带惶惑、愤怒、怨恨的表情望向陈明晓，以为是他叫来的民警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周通，周里两兄弟也是心中一片死灰，以为着了陈明晓的道，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
民警的忽然出现让陈明晓也大感意外。
“沈所长，你怎么来了？”
沈涛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混子，其中大多数人他都打过交道，没一个是安分守己的人。
不过看陈明晓身上毫发无伤又满脸错愕，同样有点发懵。
“刚刚我派出所接到民众报警，说有一伙人来二手家电城闹事，这里具体是什么情况？”
陈明晓哑然失笑道。
“沈所误会了，这些同志都是想来我这里谋份工作的，我正打算给他们讲解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并不存在闹事这一情况，让沈所你费心了。”
沈涛听得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生怕陈明晓着了他们道吃大亏，压低声音凑在陈明晓耳边问道。
“明晓啊，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吗？在雇人工作的时候可一定要擦亮眼睛，对于他们的身份好好的审查一下才行啊。”
陈明晓知道沈涛是一片好意，微微点了点头道。
“嗯，多谢沈老哥提醒，我心里有分寸的。”
沈涛轻轻拍了拍陈明晓，又重新环视了一遍在场所有人。
“既然是群众误报，那我们就要收队了。不过在临走之前我还是想说两句。群众有误判误报的情况出现这很正常，不过我沈涛眼睛里可是不揉沙子的。希望在场各位都能够踏踏实实的干工作，以后永远没有再见我的那一天。”
随后朝着民警们挥了挥手。
“收队！”
第95章 重新做人
陈明晓将沈涛一众民警送出门外，再返回家电城二层时，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有的混子蹲在地上用碎石片或手指头胡乱勾画着，有的混子则是抿着嘴一言不发。
陈明晓虽然没有混子的经历，但也能体会到他们此刻的心情。
清了清嗓子后，陈明晓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开口道。
“老话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用大白话来说，咱们不是圣人，每一个人都会有过失。按照这种说法，我们过往犯些错误，难道不应该吗？毕竟我们是人呐！活在世上，谁还没有个七情六欲？真要是什么错都不犯，那不都他娘的成了圣人了？”
这是所有混子在来到家电城中，陈明晓对他们第一次开口说话。
而这一番话，直接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并且赢得了他们的好感。
“犯过错怎么了？我们想一想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有多少人没犯过错？咱就拿梁山好汉说吧！宋江杀了阎婆惜，武松杀了西门庆，108位好汉每一个人都有着黑暗的过往。但我们能说他们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吗？”
在场的混子们哑然地望着陈明晓，心中渐渐涌起了热血，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全都仰头认真地听他继续开口。
“英雄不问出处，富贵当思原由。你们之所以还没能够一鸣惊人，崭露头角，只是你们过往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罢了！在人世间出人头地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我相信能够名利双收的这一条路才是最好的一条路。”
陈明晓走到窗边，将玻璃窗全部打开，寒冷且清新的空气随之在二层空旷的空间荡开。
“无论是酷暑还是寒冬，我陈明晓都喜欢身处于阳光之下。在阳光下，你能看到广阔的世界，能看到苍穹上满天的星辰与沃土上萌生的绿意。而梁栋，则喜欢蜷缩于黑暗的洞穴，如同地老鼠一般藏匿行踪，畏首缩尾惶惶不可终日。”
陈明晓望着面前的混子们语重心长道。
“都是顶天立地五尺高的汉子，谁不想堂堂正正地挺直腰杆做人？以前你们一脚踏错上了梁栋的贼船身不由己。现在跟了我陈明晓，你们的未来将一片坦途，有尊严、有体面，从此过上再不看别人脸色的好日子！”
在场的混子们被陈明晓一番肺腑之言说的心中悸动，周通立刻上前一步朝着众人表明心迹。
“咱们是什么样的人陈哥心知肚明。但他不仅没有瞧不起咱们兄弟，反而给了我们重新来过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咱们不仅一辈子难以出头，更有可能会锒铛入狱。我周通决定，从此以后唯陈哥马首是瞻！大家伙表个态吧！”
有了周通的带头，在场混子纷纷表态，对陈明晓的态度愈发恭敬起来。
一方面是陈明晓确实具有良动所不具备的个人魅力，另一方面刚才城南派出所忽然之间来到这里，也是着实唬了他们一跳。
陈明晓所说的地老鼠，不正是他们眼前的状况吗？
他和沈所看起来关系非同寻常，后面威慑他们的话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若是接下来他们做出了什么不利于陈明晓的事情，怕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先别管是真的假的，现在其他人都已经投靠陈明晓了，随大流儿肯定是没错的。
至于以后……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明晓打完了第一张牌后，立刻掏出了第二张牌。
动之以情过后，必然要诱之以利！
不然光在嘴上一顿穷白话，不给他们实打实的好处，他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着自己干。
只有双管齐下，才能取得预期结果。
清了清嗓子，陈明晓面带笑容望向所有人。
“接下来要给大家安排的工作比较特殊，在此之前并没有人这么干过。当然，我不会让你们去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从地面上捡起了一块红砖碴，陈明晓在墙面上随手勾画了一串在场大部分人看不懂的符号数字。
“接下来你们的任务是带着广告单去各区县进行张贴。张贴的位置选择火车站，汽车站，电线杆子等地。简单的说就是人流量大，你们就在哪里贴。至于工资报酬……”
陈明晓用手指点着墙面上的字迹。
“工资按月结算，底薪一天一块钱。乘坐汽车和火车费用由我来承担。你们每个人所贴的广告上其中推荐人处留上你们的名字。只要客户来到店里提你们的名字，维修和购买可享受九五折优惠，回收可额外获得5%的现金。”
其中一名混子不解道。
“陈哥，按照你这种说法工作似乎是不累，可是赚的也太少了呀！”
陈明晓笑道。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但凡是客户来到店里提了广告单上的名字，你们同样也是有额外5%收益的。假设有一个客户来咱们店提周通的名字，随后购买了一台价值200元的电视机，那周通这一笔就直接赚了十块钱！”
在场顿时一阵倒吸气声响起！
陈明晓店里的生意怎么样，他们是看在眼中的。
现在二手家电非常紧俏，每天店里的二手家电都会被购买一空，压根儿就不愁卖。
他们所做的就是维护好贴在火车站，汽车站和电线杆子等显眼位置上的广告，那就能够坐等着来钱，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周通双眼放光道。
“陈哥，那假设一个月通过我的广告有100个人买卖了东西呢？那工资怎么算？”
陈明晓双手反手比了个赞。
“如果做到这一点，而且全部都是高价值的商品，那周通兄弟一个月所赚的钱，就足以能够买下两三间瓦房啦。别说是娶媳妇儿够用，就是分给爹妈，丈人丈母一人一套都够了，让街坊邻居得羡慕得红了眼珠子！”
这番话顿时引发一片哗然！
三间瓦房？
那不是得接近上千块了！
一个月要是赚上千，那一年不就成了万元户？
他们真的能够轻而易举就赚到这么多钱吗？
看着混子们狂热的眼神，陈明晓笑吟吟道。
“这份工作呢，大家的时间都比较自由。想要获得好收入，就天天出去发广告。看的人越多，就越有机会吸引人来买卖。勤快又运气好的，收入自然不会少。”
“如果投机耍滑……那只能是坑害自己，眼巴巴看着别人有收入干瞪眼着急。赚钱的路子已经摆在你们面前，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们了……”
第96章 集体卧底
此时此刻。
混子们心中满满都是庆幸与对梁栋的感激。
如果不是梁栋给他们这么宝贵的机会反水，他们哪里能有如此好的营生来做。
既不用犯法，也不用挺而走险，更不用被人家戳脊梁骨，就能够轻轻松松赚钱。
这样的好工作，就是提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即便是不说高额的提成，单单就是一个月的全勤就有30块，那也相当于在黎县一份正经工作得来的收入了。
稍微努努力。
只需要稍微的努上那么一点点力，一个月咋还不赚个百八十块钱。
跟着梁栋混了这么久，一个月能拿上100块钱的混子有几个？
那还得说都是梁栋的心腹。
所干的营生若是被公安逮起来，就是不杀头也得蹲个几十年大狱。
两相对比之下，但凡是脑子没有被驴踢过，谁都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周通和周礼对于陈明晓的安排，也着实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真害怕陈明晓把人都安排进厂里或二手家电城里工作。
若是局面忽然之间变得难以收拾，他们两个就会迅速失去陈明晓对他们的信任，不得不重新回到梁栋手下做事，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
把他们全都撒到黎县外去贴广告，就是梁栋想要遥控他们也完全做不到。
周通很快提出了所有人留在店里书写广告的要求，并且让所有人在夜里趁黑出发。
如此过分的要求，居然获得了在场混子的一致认同。
他们也生怕消息走露后梁栋把他们召回去，那样他们可就和如此肥差无缘了。
在白天写好广告纸，晚上偷偷坐车离开，就能够很好的避免和梁栋撕破脸，从而完成他们的生财大业。
在店外的梁栋左等没人出来，右等也没人出来，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刚才一帮子城南派出所民警进里面都说什么，干什么了？
怎么里面就这么消停呢？
如果不是进去的人数众多，梁栋此刻真的觉得是不是他们被陈明晓扣押下来了。
赶到中午的饭点儿，梁栋觉得他们也差不多该出来了，怎么着不得吃饭啊？
却未曾想到。
陈明远在离开了二手家电城后，不多一会儿便推着自行车返回，两个车把上挂的都是馒头，后座上还有好几个饭盒，显然是他的手下们中午并没有出来吃饭的打算，而是继续留在店中。
“妈的！这群王八犊子在里面到底干什么呢？去！混进去问问！”
这混子探头缩脑的刚凑到店门口前，立刻就被排队的客人和客户给撵了出去，垂头搭拉脑袋地回到梁栋身边。
“梁哥，我刚才往店里张望一眼，陈明晓和刘佳义在一层维修家电呢。我这也挤不进去，咱们的兄弟们可能是在楼上呢……”
梁栋在怒骂了一声废物后，感觉自己肚子也有些饿，对这混子命令道。
“你就在这儿给我盯着他们有人出来，赶紧去问一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我得先找点饭吃去。”
在梁栋走后，这混子朝着地面啐了一口浓痰。
“就他么你饿，老子我就不饿吗？盯个几把！”
因为梁栋一次性抽走了十几个人去陈明晓那里卧底，原本富裕的人手顿时捉襟见肘，一个人甚至要干两三个人的活儿，这顿时让梁栋手下的混子们更加不满起来！
如果他们愿意出苦力干活，那还当什么混子呀？
妥妥的找个工厂上班做些正经营生不好吗？
再看看去卧底的那些兄弟，人家陈明晓不仅直接招待他们中午饭，而且还是白面馒头和炒菜！
两相对比起来，反差实在不要太大了！
尽管他现非常不想听从梁栋的安排在这里苦哈哈的蹲一天，但他真的很好奇十几个兄弟在二手家电城里面都在做些什么……
二手家电城里。
十几个混子有接近半数的人都没有经过良好教育，但照着陈明晓给他们的广告样稿来进行抄写，并算不得什么难事。
广告纸或是写得自己公正，或是写的歪七扭八，一摞摞的被他们摆放在身边，并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之所以让他们每一个人通过手写的方式来制作广告纸，也是无奈之举。
打印机在90年代开始较为广泛使用，80年代印刷还是使用铅印活、板和蜡纸的比较多，那时候打印机没有广泛运用，价格很昂贵，打印效率很低，字体呈水性，打印质量也比不上活板油印刷。
在黎县这种小县城，想要印点儿东西更是困难。
陈明晓原本以为写一会儿就会有人嫌烦打算退出，却没有想到混子们竟然无一丝一毫的怨言，凡而彼此间相互比较看谁写的更多。
对他们来说每多写出一张广告纸，他们就有可能收获一个甚至多个客户。
写出来的是广告，赚出来的是钱！
一直忙活到二手家电城打烊，回返的梁栋依旧是没能见到他手下们，眉毛顿时就立了起来！
“人呢？你在这里守了一天，你告诉我他们人呢！”
负责蹲守的混子也是一脸懵逼。
“梁哥，我也不清楚啊！为了等他们出来，我中午饭都没敢吃，尿尿更是直接在墙角解决的，真的没有见他们出来呀！莫非他们是通过后窗离开了咱们不知道？”
他当然不会告诉梁栋自己中间溜走了好几次。
如果让梁痛知道了，不吃大嘴巴才怪呢！
不过他现在也满心的纳闷。
尽管离开了几次，但他并没有离开商业街的范围，按说十好几个人离开没道理发现不了他们呀！
梁栋审视了他一番，觉得他不像是在说假话，当下对他命令道。
“你现在去他们家里找，看看他们有没有回家。如果回家了，立刻把人给我带回去！他码的，这帮犊子到底在干些什么？”
在梁栋骂骂咧咧的离开后，这混子嘴上答应着，人却直奔二手家电城而去。
他真是有些受够了梁栋把他当牲口般的使唤。
倒是不如趁着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去陈明晓那里探探口风，看看陈明晓能不能把他也收下来。
如果被梁栋发现了……
他也完全可以找托词来搪塞。
比如说以投靠的名义接近陈明晓，其目的是为了打探一下其他人去了哪里。
第97章 宋明
此刻的二手家电城里面已经进入了当天工作的收尾阶段，两名女店员正在将钱和账目进行汇总，并交给陈明晓进行过目。
陈明晓对其中一名女店员开口道。
“莉莉，听说你最近处对象了？”
周通与陈明晓在巷子里面相遇时，曾提及过梁栋正在执行的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便是让一名长相俊朗的混子勾搭女店员，然后通过挖墙角的方式让女店员把店里钱给弄出来。
陈明晓对此也是将信将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进行了询问。
女店员莉莉先是一怔，脸颊很快变得绯红起来，轻轻地嗯声道。
“是别人介绍的。”
旁边的女店员显然对莉莉的恋情掌握了不少信息，捂嘴轻笑。
“老板，莉莉的对象人长得又帅又会哄人开心。昨天晚上还给莉莉送花了呢……”
女店员莉莉羞恼地用手捶打着她嗔怪道。
“胡说什么……让你胡说……”
陈明晓挠了挠头，感觉有些棘手。
看女店员眼下一副小女人神态，分明已经是春心萌动，对于那名有意靠近她的混子动了心。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告诉她对方的身份，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如果要不告诉她，那岂不是对她不负责任？
正在纠结之时，一名身材瘦高皮肤白皙的青年进了店。
刚一进店，恰巧与陈明晓打了个照面，与里侧和陈明晓正在会账莉莉恰好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之下，他的脸色瞬间更白了一分，立刻转身就想撤出到店外去。
另外一个女店员颇为惊喜的喊道。
“宋明！你说巧不巧？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刚才陈老板还和莉莉聊起你呢！”
混子宋明面色发苦，心里更苦。
他刚才和梁栋两人在外面聊天没有顾及到店里的情况，见二手家电城打烊，还以为两个女店员已经离开了。
却没曾想两个女店员在店铺的最里侧正在会账，这一下他想要当这莉莉的面投靠陈明晓可就完全不可能了。
宋明干笑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莉莉，我是来接你下班的，还以为跑空了呢。”
女店员莉莉羞涩道。
“我家住的很近，没有必要麻烦你来接我的。”
说着，莉莉站在陈明晓与宋明之间进行介绍。
“老板，这是我朋友宋明。这是我们家电城的老板陈明晓。”
宋明佯装惊喜地伸出手来。
“呀！您就是黎县中鼎鼎大名的陈英雄啊！以前只听过您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呢！幸会幸会！”
陈明晓已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却没有进行戳穿。
在握住了他的手后，陈明晓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我们应该是见过的，而且见过不止一次吧？”
这句话登时让宋明大为紧张！
他在外面蹲守二手家电城足足有一整天的时间。
或许，在这段时间里面陈明晓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心中慌惶惶不安，在嘴上却没敢表露出来。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陈明晓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兄弟，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啊！莉莉，你们两个先跟我大哥进行交接，我和宋明兄弟上去去叙旧。”
说着，陈明晓颇为亲热地拉住了宋明的胳膊，随后便迈步向二楼走去。
在宋明惴惴不安中，陈明晓的步伐在二楼门口停了下来，一双眸子微眯着望向他。
“梁栋派人接近莉莉，想要借她之手卷走我账面上的资产。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宋明的身体顿时僵直在了原地，额头有冷汗潺潺渗出。
看到他这副表情，即便他不承认，陈明晓心中也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莉莉是一个好女孩儿，人长得漂亮又单纯，每一个男人都会对她动心。但你要知道一点，她能被你骗，并不代表她傻，而是她对你足够信任，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靠得住的男人。”
宋明心中隐隐刺痛，惭愧地低下了头颅。
陈明晓悠悠道。
“我不知道你之前对莉莉如何讲述当下的工作，但想来，你并没有对她讲出实话对吗？你是否有勇气告诉她，你其实只是一个游走于黑暗边缘见不得光的混混？”
宋明在听到混混两个字时，愤懑的情绪让他面颊浮起不健康的红晕，周身上下微微颤抖，声音低沉哑着嗓子开口道。
“陈明晓，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是，我宋明比不得你陈明晓光明磊落，高风亮节。但我好歹也是凭能耐吃饭……”
陈明晓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在田地里有一种虫子叫做蝗虫，在天上飞的有一种鸟叫做麻雀，它们都在凭自己的能力吃饭。可它们吃的是什么？它们吃的是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没日没夜辛勤汗水播撒孕育的结晶！”
在宋明愈发涨红的脸色中，陈明晓正色道。
“古人言，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同样的努力下，为什么不把精力放在正经的工作上呢？”
宋明神色痛苦道。
“像我这样的人，又有哪个正经单位敢用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想来必然会把这件事告诉莉莉。但我恳求你……请你不要当着她的面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陈明晓不由得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宋明。
通过他痛苦的表情和言语可以看得出来，他虽然是受梁栋之命接近莉莉，但他还是对莉莉有感情的。
陈明晓之所以没有在莉莉面前直接戳穿他的身份，一方面是怕莉莉当面下不来台，感情受到伤害。
另一方面，自己虽然是莉莉的老板不假，却没有掌控她人生的资格。
在没有确定宋明对于莉莉有没有感情之前，他绝不会冒冒失实地任凭自己的判断行事。
面对宋明的请求，陈明晓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你对莉莉是很了解的。其实目前大部分的女孩子对于要嫁的另一半，基本要求都是首先要有一份正经工作。你若真是对她有感情，并想为她而改变自己，我愿意敞开大门提供给你一份工作，未来能够堂堂正正地对她进行追求。”
宋明简直不敢相信陈明晓能说出这番话来！
他受梁栋的指使勾搭陈明晓的女店员，接下来便是设计让女店员把账面上的资金卷走。
这一切已经被陈明晓完全洞悉，两人应该是势不两立才对，却未曾想，陈明晓不仅没有当着莉莉的面戳穿他的真面目，更是要“引狼入室”般地将他收为员工？
陈明晓会是真心实意的吗？
看着宋明傻愣愣的模样。
陈明晓将二层大门轻轻推开，顿时有一片欢笑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我陈明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的兄弟们全在里面，我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你问问便知。”
宋明原以为这些人全都偷偷地离开二手家电城，却未曾想全都聚集在二楼里面！
迈着沉重的步子，宋明穿过了二楼走廊，将里侧的门打开时，明亮的灯光瞬间打在了他的脸上，在黑暗之中骤然见到了光亮，让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微微眯起。
屋内的欢笑声在他忽然出现时骤然停止，在场每一个人都面带紧张之色盯着他。
“宋明？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
“……”
第98章 感受到了危机
陈明晓在宋明进入二层内屋后微微有些自得地笑了笑，随后心情愉悦地下了楼。
莉莉见老板一个人下来，神色古怪地问道。
“老板，宋明人呢？”
陈明晓耸了耸肩。
“上楼上聊了一会儿过去的事情，恰好楼上又有他认识其他的熟人……如果不出意外，宋明很有可能以后会来到我这里工作，你们接下来能够见面的次数和机会会越来越多了。”
莉莉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不会吧？他现在可是庆远县肉联厂的工人啊，这么好的工作他愿意放弃吗？另外他在黎县这一次来是走亲戚的，也没有房子住啊？”
陈明晓微微一愣。
庆远县？
难怪宋明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接触莉莉而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败露，他居然不是黎县人！
若他不是黎县人，还有可能跟着自己干吗？
肉联厂……
陈明晓眉头微微皱起。
梁栋现在重要的黑产业之一是屠宰河狸鼠冒充羊肉，屠宰场藏匿得极为隐秘。
这宋明能够被梁栋带在身边来到黎县，又声称自己是肉联厂的员工，会不会是他参与到屠宰场生意的得力心腹？
在此刻陈明晓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真的不应该在没有查清他底细之前就把他送到二楼去。
现在已经木已成舟，再怎么懊悔都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赌宋明对于莉莉的感情，是真的出自真心实意吧！
在楼下盘完账清扫完店面后，楼上十八个混子各碰着一摞广告纸走了下来，其中宋明的手上同样是厚厚一摞，看得陈明晓满面疑惑。
宋明在走下楼后朝着陈明晓郑重地弯腰一躬身。
“老板，从今天开始我宋明就跟着您干了。”
同时，宋明又转头望向瞠目结舌的莉莉深情道。
“肉联厂的工作虽好，却比不了发广告赚钱多。以后我会勤勤恳恳地工作，争取早日在黎县买上一套瓦房。等到那一天……我一定会雇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莉莉羞红了脸，一双葱葱玉手局促不安交叉揉搓着，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通上前笑着对陈明晓开口道。
“宋明兄弟有心加入进来，弟兄们一同帮他写了三十多张广告，今天夜里将会和我们一起行动，连夜前往其他县城去贴广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在走的晚些就赶不上火车了。”
周通简单的几句话，已经隐晦地向陈明晓转达了很多信息。
比如说宋明的广告单是怎么来的，比如说他会亲自监视宋明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
十几个人在夜幕中避开了主要街道，形色匆匆地离开黎县……
这些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接急坏了等待消息传回的梁栋！
作为心腹之一的宋明，在他命令去调查混子们的去向同样无影无踪，更是让他如锋芒在背！
短短的一天的时间，事情似乎逐渐脱离他的掌控，正朝着诡异莫名的方向进行发展！
看着为数不多的手下，梁栋的眉头完全皱成了川字。
为了能够重创陈明晓，他几乎派出了自己大半数的手下，眼下能够动用的人已经不多了。
如果这些人派出去后再无影无踪，那他岂不是真成了光杆司令？
在这种极端诡异的形势下，梁栋决定亲自带队一探究竟！
然而。
当他带人那些混子家门口拍门问询时，他们家人的回答让梁栋周身的血液越来越冷！
或是语气不善地回答不在家，或是警告他们不要再来，亦或是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找的人已经死了……
整整18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家！
“梁哥，你说兄弟们是不是被陈明晓……”梁栋的心腹心悸地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18个大活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除非他们都死了……”
梁栋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且不说陈明晓能不能做得到，就冲今天白天派出所已经去了一趟他的店里，这种可能性就几乎为零。”
很快梁栋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该不会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到派出所去了吧！”
这种想法一出来，梁栋心中愈加慌乱起来。
自己手下的这帮子人可谓是黎县各个派出所的熟客，现在全都聚集到了一起，就是他们没有闹事儿，恐怕也免不了被叫去盘问一番！
万一要是从他们身上问出来些有关于他的事情，那他此刻在黎县岂不是岌岌可危？
他身上那些烂事没有一件是经得住查的。
如果他要是被抓进去，顺藤摸瓜的把他产业全都查出来，那他无论如何都要吃枪子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宋明才会同样不知所踪！
一念及次，梁栋霎时觉得他正处于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宁静之中，一场足以摧毁他的产业根基，威胁到安全的行动正在黑夜之中展开！
在这种压抑又恐怖的氛围中，梁栋立刻叫上所有的心腹连夜离开黎县，并将手中的产业进行收收拢隐蔽，躲在暗处惶惶不安地观察黎县中的情况。
梁栋忽如其来的举动，进一步引发了手下们的心中的不安，仅仅有一种大厦将倾的强烈危机感！
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合理合法，如果被公安盯上，面临他们的必然是牢狱之灾。
在往常生意一帆风顺的时候，他们看在钱的面子上能够尽心竭力，现在形势急转直下，梁栋的手下们逐渐有了退出的心思。
“梁哥，最近一段时间我腰疼的厉害，想要去省城里面看看病……”
“梁哥，我三叔给我写了封信，说在南方的生意急需用人，我推脱不过，便答应了我三叔这两天过去……”
面对着手下接二连三的提出离开的请求，梁栋心中愈发愤怒起来！
在将大量人手派到陈明晓那里卧底后，正是人手短缺之际。
现在他们赶着这个要命的节骨眼儿离开，不是对他落井下石又是什么？
除此以外，手下们对于他所经营的产业了如指掌。
一旦他们在离开后泄了密，他所有的努力终将付之一炬！
为了巩固自己的话语权与地位，扭转当下不利局面，梁栋叫齐手下所有心腹聚集在了屠宰场中进行面谈。
第99章 梁栋立威
这一处屠宰场所处位置在黎县城东，藏身于荒郊野岭。
这一处屠宰场面积约有300多平米，简单的隔断组成了屠宰车间、分割车间、冷冻和包装车间。
此刻。
一排排悬挂的钢勾上刮着一只只正在被放血的河狸鼠，它们在临死前在钢勾上不断挣扎哀嚎，顺着它们的脖颈处潺潺地向下流淌着血水，染红了屠宰车间的地面。
梁栋的心腹们平日里各自经管着手头的业务，大部分人都未曾来过这间屠宰场。
当他们在黑夜之中被带到这里，踩着混杂着血腥和污秽的地面，望着里面工人放血扒皮宛若地狱般的场景，皆是魂惊胆颤，心脏不由自主的剧烈收缩着。
踩着湿滑粘稠的地面，在一阵阵动物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中，他们见到了坐在屠宰车间尽头的梁栋。
梁栋此刻正坐在一把皮椅上，面前摆着实木小桌，桌面上有酒有肉，以手持刀将半熟的肉切成小块，随后用刀尖挑着递到口中进行咀嚼。
半熟的肉中尚有血液，在他的咀嚼之中顺着他的嘴角向外溢出。
再配合上身边恐怖至极的气氛，手下们一个个周身汗毛倒竖，面色发白。
梁栋仿若没有见到他们一般，自顾自的吃着盘子里的肉食，以酒润喉。
手下们全都垂手在梁栋身外三四米处，不敢出声言语。
在数分钟后。
梁栋优雅且从容地用刀切着盘中的肉，轻声开口。
“我记得很久以前，你们在落魄时投身到我这里来，我就许诺过你们餐餐有肉，顿顿有酒。事实证明，我梁栋说话向来算数。就拿祖德来说，他曾经瘦得像麻杆似的，现在体型已经快要赶上我屠宰过的肥猪。”
一名体型高大，身材严重发福的青年脸色大变，诚惶诚恐地回道。
“全都是托梁哥的福，要不是梁哥当初收留我，我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喝西北风呢……”
梁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入了我梁栋的门下，自然就是我梁栋的兄弟，在这一点上关老爷是有见证的。我梁栋对兄弟有难向来是两肋插刀，绝不含糊。可是……”
梁栋将头抬起，环视在场的混子，眼中尽是阴霾。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觉得我梁栋不行了，想要借机离开行叛逃之事！按照规矩，这种背信弃义之人，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梁栋话音刚落，死忠的心腹立刻狞笑开口道。
“大哥，凡是背信弃义之人，当以三刀六洞自我惩处！”
这一句话，瞬间让在场不少混子惊恐慌乱起来。
他们在加入梁栋时，曾在关二爷神像下走过宣誓效忠的过场。
在他们眼中看来，也仅仅是个过场罢了，这么久的时间，还真没有谁受过这种惩罚。
所谓的三刀六洞，起源于小刀会。
犯特定帮规的成员，用刀在小腿肚上扎三刀，对穿，三刀下去就是六个洞，称为三刀六洞。
如果做了很严重的错事，要向对方赔罪，也可以用三刀六洞进行自我处置。
如此之后，所犯罪过一般可为对方原谅。
旧时的清帮曾有规律：不请不带，不来不怪，入帮容易出帮难。
如果铁定了心的想退帮，所带来的后果，常人无法想象。
强挨上三刀，并且残忍到刀刀穿体而出，那种疼痛之强烈，寻常人根本就承受不住！
在小腿上如果戳穿了动脉或神经，直接会导致残疾，甚至丢掉性命！
清帮之所以定下如此狠的规矩，是怕帮派的机密泄露出去。
到了民国时，帮派的规矩也渐渐的淡化了，甚至连清帮大亨也不受往日的规矩了，许多人随进随出，更没有了三刀六孔的狠道道。
不过梁栋对于老一套的帮派管理方式是格外看重的。
其原因也很简单——行之有效！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若是手下之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他以后还怎么壮大势力？
手下的产业岂不是早就把底泄了出去？
所以梁栋对待手下心腹，平日里所给的酬劳远远要比普通的混子多，真要是惩罚起来，自然也更狠！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在数年间拉起来的势力越滚越大，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如果没有遇到陈明晓出来搅局，他的各项业务就可以有条不紊地打通黎县市场，从而谋求更大更长远的利益。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如今他辛辛苦苦经营打造起来的事业正面临着巨大的考验，必须给想要离开的人一记狠狠地棒喝才行！
梁栋对于死忠心腹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三刀六洞是你们来时便定下的规矩，如果谁想走，就按照这个规矩来办。”
说着，梁栋将手中的剃骨尖刀摆在了桌面之上。
“自打我前脚刚一回来，就有兄弟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各奔前程。我梁栋自认为对你们不薄，既然觉得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那便上前自领刑罚自行离开，从此恩断义绝，两无相干！谁是第一个？”
场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混子们任凭冷汗兀自滑落，却没人敢进行擦拭，全都如同泥塑木雕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直等了数分钟，梁栋满面讥讽地望向四周。
“怎么？我分明记得你们中有不少人都想要离开的，而且事情似乎还很急。只要领了刑罚，天下之大，你们想去哪里都不会再有人进行过问。现在我已经把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了，为什么又反悔了？”
在场混子无不将头低垂，不敢接梁栋的话茬。
三刀六洞……
如果他们领了三刀六洞的惩罚，梁栋真的可能会放他们走吗？
即便梁栋真肯放他们走，他们在来的时候大部分人被蒙了眼罩，完全不知道此刻身处何方。
三刀六洞过后必然会血流不止，难以行动。
在这样荒郊野岭之中，等待他们的除了死亡，别无他路！
面对梁栋的胁迫，之前打算离开的混子在内心挣扎过后，不得不进行妥协，涩声开口。
“梁哥，兄弟们对您一向是忠心耿耿，绝没有叛变之意。从今天起，我们一定排除万难继续打理好手中的营生，绝不再让梁哥失望了。”
其他的混子连连点头称是，惶恐难安地望着梁栋的脸色。
看到他们屈服，梁栋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就说嘛，大家都是兄弟，怎么可能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呢？三刀六洞不过是旧时候留下的陋习罢了，是应该被摒弃掉的，其实我压根儿也没想过动用这种方式进行惩处叛徒。”
紧跟着梁栋又指了指在混子们身侧挂着的一排排钢勾，说出了让他们魂惊天外的恐怖言语。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直来直去。如果谁真是要背叛了我，那我就把他挂在这钢勾上。等把他身上的血放尽了，再把他扒皮抽骨，做成速冻羊肉给卖出去。吃我的，用我的，还想背叛我，那就得连骨头带肉全都吐回来！”
在场混子们一个个牙关打颤，身体因恐惧而颤抖成一团，对于梁栋的心狠手辣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第100章 手下的异常
梁栋看着每一个人表现出来的神色，知道他立威的过程已经完成。
大棒抡完了，自然要给他们些甜枣吃。
“好了。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来到咱们的屠宰场，自然是不能让你们白来。大锅里面烹制了一锅肉食，一会儿一人一份，白酒管够。”
梁栋见有人捂着嘴犯恶心，嘿然笑道。
“放心，锅里煮的是我刚刚宰掉的一头肥猪。河狸鼠肉可是能卖上羊肉的价格，你们想吃我还舍不得给呢。乾三儿，带他们去吃晚饭，吃完之后把他们送回去。”
站在远处被称为乾三儿的混子应了一声儿后把人带走，不多时又跑了回来。
“梁哥，手下兄弟带回来的最新消息。黎县各个派出所都没有关押咱们手下的那群小瘪三。倒是火车上扒钱的弟兄在火车上，见到了几个小瘪三好像是黎县的。不过因为和他们不太熟，也不好确定是不是咱们的人。”
梁栋不由得大感意外，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这些小瘪三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们究竟坐着火车去干什么了？
轻轻敲打着桌面思忖片刻，梁栋恨声道。
“让火车上的弟兄们多留意点，尾随着盯一下他们去了哪里，都干了些什么。并且让这些小瘪三儿们都滚回来！还有，如果找到他们，务必把周通，周礼和宋明给我带过来！”
梁栋一想到周通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信誓旦旦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把黎县的小混子全都交到他的手上，并让他全权负责指挥这一次行动，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可他倒好。
一大帮子人说没影就没影了，连个交代都没给自己留下，一晃就是失踪两天，严重影响了他的全盘计划，甚至差点危及到他产业的稳定。
如果这个混蛋不能给自己一个说法，必须得给他点厉害让他瞧瞧！
还有负责屠宰场货物调运分发到各地的宋明，这犊子到底是跑哪里去了？
会不会也跟着周通和周礼两兄弟一起跑了？
妈的……
梁栋越想越气，恨不能现在就把他们几人全都叫到身边，随后吊起来狠狠地痛打一顿，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愤懑！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快搞垮陈明晓，归根结底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玉明江道路施工即将到达尾声，在这短短的两天中，老板的电话就打了两次问询情况进展，通过声音语气来判断，老板的耐心即将丧失殆尽。
若再耽搁下去惹恼了老板，那他将面临将是塌天的祸事！
如果不是老板三令五申不许让他直接动手，他真的想直接做掉陈明晓。
而不是处心积虑地不断布局，诸多谋划却又全部落空，让陈明晓愈发猖狂壮大起来。
相对比心烦意乱的梁栋，此时的陈明晓全然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通过陈明晓和陈明远两人的共同努力，再加上刘小妹帮忙扶着梯子，一排排彩灯装饰在屋檐之下，在夜晚打开时绽放出明亮多姿的光彩。
彩灯作为节令风物，具备观赏与装饰的功能，同时也能够将偌大的院落照亮。
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亮起来后，刘小妹兴奋地在院子中又跳又拍手，红扑扑的小脸满是兴奋。
“好漂亮啊！陈大哥，你可真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彩色的灯呢！”
陈明晓端详着自己的作品，颇为得意道。
“这不是眼看着要到元旦了吗？作为又一年的新开始，咱们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布置好彩灯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还要在院子里面种上几棵树，再找人打造石桌石凳，架起一些葡萄藤。等到元旦的那一天，我们就在院子里面好好的庆贺一番！”
对穿越前的陈明晓来说，房子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商品。
没错！
在买房子的时候和开发商签订购房协议的时候，协议上面写的名字也叫商品房，价值完全按平米进行计价的。
在高昂的房价面前，没房子的人羡慕有房子的人，有房子的人羡慕全款买房子的人……
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房子和家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更像是蜗牛背在身上的重壳，虽然可以给自己遮风避雨，但他每活一天都要负重前行。
身上背负沉重的外壳除了时不常的需要修修补补，更是需要应对不时加码的额外负担。
比如物业费，停车费……
而他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处大宅子，根本无需再考量那些糟心的事情，无论是他想要全面进行翻盖，还是在院落里面通过自己匠心独运的构造出一番新天地，都不会有人进行干涉。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有他父亲，有他的兄弟，未来还会有他的母亲，一个真正温暖又自由自在的巢穴。
这，才是他的家呀！
在陈明晓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时，陈明远不知从哪里搞来了纸笔写下一段文字。
“金兰，见字如面。我现在每天依旧在勤勤恳恳地工作，希望早一天买到一处大宅子，正式登门向你提亲。”
陈明远叼着铅笔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在纸上勾勒着院子的布局，继续写道。
“我现在所画的，正是我想给你未来的家。在屋檐下将挂着各种颜色的彩灯，在漆黑的夜晚打开时，如同漫天的繁星。我还将在院子里打造石桌石凳，种上葡萄藤和各种你喜欢的鲜花……”
陈明晓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创意，正在被他父亲肆无忌惮的进行嫖窃，并以信件的形式写给他认为是“不共戴天”的“狐媚子”。
当然，老陈已经决心不再陈明晓面前提到向金兰了。
毕竟堂弟对于向金兰似乎有很大的偏见，每一次他提到向金兰的时候，他的反应都非常的激烈，就好像两个人有仇似的。
第101章 总代
本着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说，不利于团结的事偷偷去做的原则，老陈在无法前往鹿楼的情况下，写信成为了和向金兰沟通感情的最好方式。
尽管他写出去的信件从来没有得到向金兰的回应，但他坚信向金兰对他一定是有所感情的，并且痴痴地等着他完成预定目标娶她过门。
嗯！
陈明晓说过，好女孩儿都是很矜持的。
向金兰从来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复，不正是很好的说明了她是一个矜持的女孩子嘛！
就在老陈迷醉于和向金兰两人花前月下的美梦中时，陈明晓鬼头鬼脑的凑了过来。
“哥，你在这儿画啥呢？是不是对院子布局未来有什么好的构思？”
这一声问询吓得老陈魂惊天外，连忙将信件进行折叠，生怕陈明远看到信中的内容。
“没，没有，哦！对！是有构思的，你看屋檐下面儿布置得这么漂亮，大门前是不是应该在挂上一对红灯笼啊？这样才显得咱们家红红火火。”
陈明晓神色古怪的望了望老陈，隐隐约约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过他也没有对此纠结，拉着老陈坐了下来。
“在我原本的预期中想要支付后续的工程款非常的困难，没想到咱们最近的收入着实不错，已经大大地超出了心理预期。你看，这是我把最近咱们所有的收入做的清单列表。”
陈明晓将清单从衣兜里掏出来交到了老陈的手上。
“这是咱家三份产业的营收情况，最挣钱的当数二手家电城，每天都可以收入超过千元。氮肥厂满负荷运转，去掉工资等花费每月有接近3000元的收益。废品收购站收来的金属纸壳等还没有出货，估摸着能卖出来两千多块钱的货。”
老陈掐着手指头算了半晌，惊喜道。
“那以我们目前现有的资金，再有几天的营收，岂不是很快就可以交付施工队尾款了？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陈明晓嘿嘿笑道。
“喜事远远不止是这一件。梁栋的手下们现在跑出去给咱们发广告，我们二手家电城马上就会打响名声，大量的客户会上门等着我们进行维修。接下来我打算扩充一下我们的维修团队，改变现有十个回收工人的具体工作。”
现在二手家电城的维修工作主要是靠刘家义来支撑，老陈给刘佳义当副手，陈明晓在氮肥厂不忙的情况下前来客串。
在此之前三人的工作还算是轻松，能够从容面对。
随着业务的进一步开展，扩充维修队伍便成为了燃眉之急。
如果不能组建起一支维修队伍，二手家电城里面带维修的商品就会爆仓，三个人就是累吐血也干不完呐！
人们常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在维修行业，这一现象更加普遍。
所以陈明晓之前将维修的手艺传给了好兄弟刘佳义，随后又让老陈加入进来，便再也没有寻找到合适的人。
现在陈明晓再次提出来维修团队的事，老陈担忧的开口道。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可是招哪些人进来呢？我认识的大多是卡车司机，刘佳义也没有什么朋友……唉，最困难的还是人选呐！”
陈明晓咧嘴笑道。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现在有很多穷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让他们来学习一技之长最为合适了。孩子的领悟能力强，学习能力也强。我们可以收下几个带薪学徒工啊。”
说起未满16周岁的童工参与工作，还是在2002年才开始全面禁止的。
在80年代很多孩子辍学在家，或是帮着父母务农，或是帮着喂猪喂鸡，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能够来到他这里学习维修技术，将来就能够在社会上有一门吃饭的手艺，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哪怕是一分钱不给都很正常。
不过陈明晓觉得雇佣童工进行工作心中已经非常不忍，不知付他们工资实在是说不过去。
等这些学徒工们赚到了钱，他们家中紧迫的情况就会大大缓解，从而有机会重返学堂接受正规良好的教育。
老陈对陈明晓所想出来的主意拍案叫绝。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黎县贫苦家的孩子不少，想要招来一群孩子进行工作实在是太容易了！投入的资金又少，他们的野心又小，用起来也最为安全。等到有一天他们长大成人自己撑起摊子的时候，你的事业肯定已经做到黎县以外了！”
二手家电城里面大心病被解决了一半，陈明晓紧跟着又提出了第二点畅想。
“在咱们广告团队将广告铺到四面八方之后，我们的回收业务人员业绩就会有所下滑。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应该把他们设为地区总代，让他们多多发展下线……”
老陈听着陌生的词汇脑子迷迷糊糊的。
“啥叫总代？啥意思？”
80年代初，经商环境刚刚营造起来，很多后世的商业套路还没有形成出现。
陈明晓对于商业这一块儿并不精通，但并不妨碍他用所了解的知识用于实践，打造出凝聚力极强的团队来。
他曾经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时候把生意做到万事都不需要自己操心的时候，生意才算做成功。
这句话当然不是指将所有的权利进行下放，做一个甩手掌柜的。
而是说要制定出严格、符合流程、相互监管且高效的管理模式。
小事情员工自己搞定，员工搞不定的事情管理层搞定，只有最重大的决策才有他来拍板。
陈明晓最近已经将这句话用在实践上。
比如将车间主任孙建设提拔为副厂长，抓起全厂的诸多事宜。
张会计全权负责销售和资金这一块。
由组长晋升车间主任，车间副主任。
由精明强干的工人接替组长。
在制定了严格的sop流程后，真正需要他进行拍板的事情真就不多了！
要不然他又怎么能够抽出大量的时间，来家电城里面参与维修工作呢。
作为他当下收入最重要的来源，陈明晓在总结了氮肥厂的经验后，决定大刀阔斧地对家电城也进行一番改革。
维修团队是重要的一环，地区总代则是他产业延伸更重要的一环！
第102章 解决户口问题
“怎么理解地区总代呢？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他们是回收队伍中最顶端的存在。他们同样有权利招收员工替他们进行回收，并且根据回收来的货品质量给他们分红。”
老陈动着脑筋琢磨了一番提出了质疑。
“下面的员工收上来的货品被总代分走了一部分利润，那他们能愿意吗？他们直接把货品交到咱们店里赚的不是更多吗？”
陈明晓笑着摇了摇头。
“实际情况你也看到了。每天在咱们店门前排队等着回收或维修的人排起怎样的长龙。时间就是金钱，他们直接将货在当地交给地区总代，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收货，从而赚到更多的钱。其中取舍，有经商头脑的人都能算的明白。”
陈明晓这样深入浅出地一解释，老陈就算彻底明白了。
地区总代可以分散到各地开店面，然后由发展起来的下线进行收购，只需要拿到货后坐等着给他们分成就行了。
陈明晓继续道。
“当货物凑够一车的时候，总代需要叫卡车将货品运输到咱们黎县来进行维修。如果我们的维修团队能够建立起来，维修速度同样也能够保证。我们完全可以在交付货物的时候将修好的家电让卡车再带回去。放到各地店里进行出售。这样一趟行程就能解决两件事情，达到利益最大化。”
老陈真的很想将陈明晓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这样环环相扣的模式要是不赚钱，那才见鬼了呢！
核心的维修技术始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保障黎县有足够的货品可以出售的情况下，还能够将多出来的货物尽快卖掉回款，这是怎样天才的想法呀！
想到陈明晓很快就能赚到更多的钱，老陈通红着脸搓着双手难为情地开口道。
“老弟啊……你看这么长时间咱俩也没聊过工资的事儿。我也知道谈钱伤感情，但是我确实以后需要钱用……嗯……”
陈明晓见父亲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顿时知道了他的想法，哭笑不得道。
“你需要用多少钱直接就跟我说呗。咱们两个人还谈什么工资啊？我一直说这是咱们家的产业，所赚的钱自然是不分彼此的。”
老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陈明晓不会对他去情假意，他若真是需要钱用，陈明晓这里绝无二话。
不过诺大的家业都是陈明晓赤手空拳拼打下来的，他并没有出太多的力，怎么好意思直接张嘴要钱花呢？
“弟啊……你的心意我理解。但是我希望我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干多少活儿拿多少钱，这样我把钱赚在手里拿得也踏实。”
陈明晓对于他的态度很挠头。
在上一世，父母倾尽所有，省吃俭用地把一生的财富都留给他。
到这一世，他想进行反哺，偏偏父亲不能接受，他又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简直头痛的要命。
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陈明晓想到了给父亲加薪的办法。
“这样，咱们自己家的店面肯定要掌管在自己的手中才行。以后你来当二手家电城的总经理，负责店里诸多事宜。刘家义提拔为维修总工程师，主要抓好维修家电和培养学徒上面。至于工资嘛……”
陈明晓想着怎么着也得多给父亲点钱花，可又不能多到离谱，极为保守的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老陈不由的大喜！
“50块钱？”
堂弟要给他每个月开50块钱！
五十块钱每月在黎县中绝对是属于高收入人群了！
虽然没办法和那些在外面跑回收的员工挣的钱比，但他只需要打理好店中的大小事务就行，既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四处跑，又不用背背肩扛地出力气，基本上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把事儿办了！
这50块钱赚的也太俏了！
看着老陈一副喜滋滋的模样，陈明晓扶额道。
“五十块钱对得起一个总经理的职务吗？总经理的收入比地总还少，那你让咱们店的脸面往哪儿放啊？不是50，是500！另外再加上总利润的10%作为绩效奖金。嗯……一个月4000估计差不多吧……”
老陈直接就懵逼了！
心脏不争气地扑腾扑腾跳了起来。
“多……多少？弟呀，你能别跟我闹吗？”
他就是活了半辈子也没有见过4000块钱呀！
一月4000，一天130多块……
天啊，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怎么好意思啊！
老陈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拒绝。
“不成不成，实在太多了。少点，少给我点儿我就干了。这样，就50块钱行不行？不能再多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面不断地“讨价还价”，刚刚在屋里修完了一件家电出来伸懒腰的刘家义见了，顿时好奇地凑了上来。
在了解的事情原委后，刘家义的心情异常舒畅雀跃！
“维修总工程师，这个名头听起来就很有地位！如果我爹活着，他一定会以我为豪的！”
随后对总经理职位的高薪表示了反对意见。
“哥，我和老陈大哥都是苦日子过来的，眼皮子比较浅，没见过这么多钱。钱放在你手里当正用，放到我们手里只能存到银行里面去生利息，那不就浪费了吗？”
刘家义提到将钱存到银行里生利息，老陈痛惜的一拍大腿。
“家义说得对啊！咱们每天流水进账这么多，多出来的钱咋不放到银行里面剩点儿利息呢？尽管活期利率低一些，咱们商业街离农村信用社比较近，也可以做到随用随取啊！何必把钱全都放到家里呢？多不安全？”
陈明晓无奈地将双手一摊。
“其实我也不想将钱存到家里呀。这不是我的户口本儿始终没有办下来吗？没有户口本就没有办法去开存折……如果我户口本要是办下来，又何必发愁修路资金的事情呢？完全可以进行抵押贷款把工人的钱先结了，以后慢慢还。”
老陈挠了挠下巴愧疚道。
“这事儿都怪哥哥我没上心，明天我就去给你做一下担保把户口的事情给落实了。由我证明，相信很快就能办下来。”
陈明晓大为感慨。
无论是在前世还是眼下，他想要有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全都得靠父亲出面呐！
有了老陈作为担保证明，陈明晓的户口很快落实下来。
第103章 打脸
在陈明晓强烈建议下，直接挂在了陈明远的户口下。
为了避免父亲未来再买上一套房子和他分居，经过一番友好又激烈的协商后，这套有两间瓦房组成的大宅子改归老陈所有，工资下调为100元每月，老陈推脱不过，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答应的下来。
有了大房子，老陈的心思逐渐地开始活跃起来。
他许诺给向金兰的房子现在也有了着落，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向她宣布这一条好消息了。
至于为什么要再等两个月。
因为之前他给向金兰写信的时候还说自己没有房子，现在一下拥有这么昂贵的大宅子，向金兰怎么可能会相信？
另外刘家义一家和堂弟都在这里住着呢，他要是在这会儿和向金兰结婚，那不是对不起兄弟朋友嘛。
这么做太不是人了。
必须得拖上两个月的时间，利用赚到的钱和邻居家打个商量，看看能不能高价买下来。
如果邻居愿意割爱，打通了墙壁之后刘家义一家的住处也有着落了，大家仍旧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岂不美哉！
一连三天过去，负责去各区县张贴广告的混子们依旧没有回返，刚刚荣登家电城总经理宝座的老陈，愈发地泛起嘀咕来。
“弟啊，这都三天的时间了，咱们广告队还没有回来，你说他们在外面会不会出啥事儿？还是他们之前是假意投靠你，从咱们店离开后就回到梁栋那里去了？”
陈明晓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倒是觉得在他们不回来有不回来的道理。每天多贴出一张广告，就会有更大概率吸引来客户，这一点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十有八九是写了更多的广告去其他地方张贴。所以三天过去还没有回来。”
老陈咂了咂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三天的时间也应该有客户上门提他们的名字才对吧？你看到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呢。”
陈明晓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
“他们是大前天晚上走的，第二天一准儿得补觉休息，到了晚上再出去张贴广告，这样也会比较隐蔽方便行事，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按照我的推算，广告在今天白天才开始产生的曝光。再得到消息后赶到黎县，恐怕得明天才有客户上门。”
陈明晓认为自己的推断非常靠谱，然而话音刚落，却立刻被现实狠狠地打脸了！
“刘家义！哪位是刘家义师傅？”
刘家义看着来人一副乡下人打扮模样，搜遍了记忆也没想起来他是谁，将手上的活儿放下礼貌地回应道。
“这位大哥，我就是刘家义，你找我有事吗？”
来人怀抱着一台半导体收音机，眼中满含着希翼之色问道。
“俺是从鹿楼来的，俺看到火车站上贴了纸，说到店里提周礼的名字维修家电能便宜，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话音刚落，在场三人顿时面色均是浮现惊喜之色！
刘家义忙不迭地回应道。
“没错，凡是报周礼的名字可以享受95折优惠，这是正常来维修没有的福利。”
见来人不断地挠头，刘家义知道他听不大明白，解释道。
“九五折优惠的意思就是假设你的物件维修需要付100块钱，实际上你付95块钱就可以了。当然了，你这台收音机维修费用肯定是花不了多少钱的。”
再检查了一番收音机存在的故障后，刘家义笑道。
“这个收音机问题不大，只是喇叭劈了，更换配件维修费用只需要8块钱就可以。按照九五折来算，你支付7块6毛钱就行了。”
听到八块钱就能修好，鹿楼来的客户异常惊喜，尤其是在原本很便宜的维修费用上又减了四毛钱，更是让他心情愉悦！
在维修台外的座椅上坐下后，女店员随后取了公用的茶缸子给客户又泡了一缸子茶。
鹿楼客户哪里享受过这样的服务，一时间连连称谢夸赞不已。
“俺一早就听说黎县能修二手家电，之前还将信将疑。一直到街坊邻居把家电修好拿回来了俺才相信。没想到到火车站附近又恰好看到了广告纸，还以为上面写的是说着玩的呢……等俺回去之后一准给你们好好做宣传！”
老陈用胳膊撞了撞陈明晓揶揄道。
“看来你这一次也失算了呀。用你的话说，这算不算是被打脸？”
陈明晓夸张地摸了摸脸颊，一脸得意。
“像这种方式的打脸，我希望以后越多越好。打的越狠，我越是舒坦呐！”
在这名来自鹿楼县客户的讲述之中，关于周通等人是如何在火车站宣传黎县二手家电城的场面，被他描述的绘声绘色。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能够流传久远，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这些混子们之前跟着梁栋胡作非为，目的是为了求财。
现在跟着他发广告可以赚的更多的收益，倒戈成为他的忠诚下属自然也就顺利成章了。
出于他们多年以来的行事作风已经定型，轻易很难改变的特性，贴广告这种非常容易引起带红箍追赶的工作，自然也就特别适合他们来做。
因为他们足够无赖，足够无耻。
一旦碰到带红箍的，不仅不会逃，反而会和他们直接刚正面，简直可以称为物尽其用的经典案例啊！
在陈明晓与老陈全都沉浸在喜悦中时，店门在有嘈杂的声音响起。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我是店里的员工……”
老陈刚想上门外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赵承德已经艰难地在人群之中挤出了一条通道，和李梅大件小件地往店里倒腾坏家电。
用袖口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回收员工赵承德忍不住吐槽道。
“每一次回来都是这副模样，比上火车都难。老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开出一条通道来呀，要不然每次都得和外面的人解释好半天……”
已经荣升为总经理的老陈，在听到员工提出意见后，立刻给予了回复。
“咳，承德啊，咱们店就一个大门，怎么开出来另外一条通道？现在店里的情况就是如此，不只是你和李梅，大家都需要共同克服困难。”
陈明晓见父亲开口，在一旁虽有不同意见，却没有吭声表态。
父亲刚刚接了总经理岗位，如果在这个时候直接对他提出的说法进行质疑，那毫无疑问是对他权威的削弱，同时也让父亲能够做好这份工作的信心被降低。
李梅看陈明晓没吭声，也没像赵承德那样抱怨，而是将身上的尘土拍了拍，随后从怀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了两个肉饼，脸色红红地递到了老陈的面前。
“明远，没吃饭呢吧？俺刚刚在远山县吃饭的时候买多了两个肉饼，咱们黎县里可是没有饭店做这种好吃的，现在应该还温乎呢……”
第104章 李梅
正端着茶杯喝水的陈明晓，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得差点儿没被水噎死！
李梅这是在干什么？
看明远，明远的怎么叫得这么亲切？
肉饼还温乎呢……
放你怀里捂了一道儿能不温乎吗？
36.5°是吗？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他光顾着防备着炸金花，却没有防备丧偶的李寡妇，老陈的桃花运怎么这么强呢！
扼杀！
不管他们两个有没有擦出爱情的小火苗，必须现在就得出手进行扼杀！
在老陈刚要接过肉饼的时候，陈明晓轻咳一声走上前去，面带笑容。
“咳！李姐啊，我这打老远就闻到肉香味了，勾得肚子中的馋虫都快出来了。两个肉饼都给了我哥，这不是让我和刘佳义在一旁淌口水吗？”
老陈挠了挠头对李梅道。
“说的也是哈。我哪能自己吃独食儿呢？两个肉饼三个人分也不好分呐，要不然我就不吃了……”
李梅也没料到老板忽然间居然对两块肉饼感兴趣，心中大呼失算。
但她为了买到这两个肉饼可是排了好久的队，又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捂在怀里。
她送出去的虽然是两个肉饼，其实是她陈明远的心意啊！
为了让陈明远能吃上她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两个肉饼，李梅毅然决然地婉拒了陈明晓。
“老板和家义也没吃呢？那这样，我现在帮你们俩买饭，毕竟我已经把这两个肉饼送给明远了，再分给你们，岂不是成了出尔反尔的人了？等下次再去远山县的时候，我多给你们带点回来。”
随后李梅把肉饼塞在了陈明远的手中，眼中含着雀跃的希翼之色。
“你尝尝，看看好吃不？”
陈明晓感觉他被李梅狠狠地伤害了！
当着他的面儿勾搭他父亲，这还了得？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若是老陈把他手里的肉饼吃了，那不就相当于变相的接受了她的心意吗？
直接硬抢下来肯定是不行，现在他该怎么办！？
说起来李梅的样貌也不差，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比那些黄花大闺女更有女人味儿，也更会疼人。
他刚刚把老陈和金花儿中间的线给切断了，正是老陈感情空虚的时候。
在这种情况下李梅趁虚而入，对老陈全方面发起进攻，如果他任由事态发展，正值血气方刚年龄的老陈，搞不好哪天就会轻而易举地被李寡妇给拿下！
陈明晓坚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在电光火石之中，陈明晓的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迅速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哎呀，光顾着逗闷子了，有一件大事还得跟堂哥商量商量。老陈先别忙着吃了，你跟我上趟二楼，我有事儿跟你说。”
老陈拿着肉饼也正左右为难之际，听到陈明晓叫他有事，连忙将肉饼还到了李梅的手上。
“这肉饼你先拿着，我先上去一趟。”
李梅傻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肉饼，又傻愣愣的看了看陈明远的背影，不由得撅着嘴跺了跺脚。
“哼，好心当做驴肝肺。这可是俺好不容易……”
看到了在一旁偷笑的刘家义，李梅的脸騰地就红了。
“你在那傻笑啥？”
刘家义一边接着线，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看到了好笑的事儿呗！现在手上修的这个电路板，明明电路板上不需要镀锡，偏偏被镀了一层，所以电路板运行出现了很大问题……啧啧，你说这块电路板是不是挺无辜的？”
刘家义对于老陈的事情，知道的远比陈明晓要多。
就比如说老陈在写信的时候从来不背着他，每次写完信后都会登着自行车去邮局投递。
通过他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就能够看得出来。
老陈绝对是谈对象了，但对象一定不是李梅！
如果是李梅，他又何必写信呢？
李梅对于陈明远的心思，刘家义全然看在眼里，却不好对李梅没进行明说，只能通过隐晦的表达方式向李梅进行暗示。
只可惜他的这番操作是对牛弹琴，听得李梅满脸懵逼。
“啥镀了一层……俺没文化，你维修上的事儿俺也听不懂。那什么，这两个肉饼我放到你这里，等老陈下来之后你替我送给他。姐说话算话，现在去给你买两个大包子去！”
刘家义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俩人的事儿为什么非得要扯上他呀？
这不是让他左右为难吗？
在李梅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刘家义大声疾呼。
“姐，我想吃肉包子，猪肉大葱的最好了！”
“……”
家电城二层。
四目相对。
老陈尬笑着挠着头。
“弟啊，到底是啥事儿啊，这么急火火的把我叫上来，我来了你又不说话。”
陈明晓悠悠开口道。
“老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老理儿不假。不过现在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在做选择的时候千万不要着急，你说对吗？”
陈明晓忽如其来的一番话，顿时让老陈脸颊有冷汗流了下来！
他现在给向金兰写信完全背着陈明晓，堂弟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以堂弟的性格，显然是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才会郑重其事的把自己叫上来聊。
若是此刻在打马虎眼，恐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尽管堂弟都是为了他好，但他已经当众向天发誓要娶向金兰，这一点是谁都无法更改左右他的。
与其一直躲着，倒不如这一次和他说个明白，让他彻底地清楚自己的决心态度！
在斟酌了一番措辞后，老陈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但感情这种事情从来是捉摸不定的，不是想躲就能躲的开的。我知道你觉得我们两个人不合适，但或许我们在一起会幸福呢？”
陈明晓原本是怕老陈在感情空虚的时候被李梅趁虚而入，把他叫到楼上提前进行一番敲打，确保他不会着了李梅的道。
哪成想老陈似乎早已经和李梅暗通款曲，居然提到了“在一起”这三个字！
陈明晓因惊愕嘴巴张得极大，眸子里充斥着不可思议与惊恐之色！
只有老陈和母亲在一起才能生出他来，如果老陈要是和李梅在一起，那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你……老陈……你和李梅到底已经走到了哪一步！你给我坦白的讲，如实的说！”
望着陷入了癫狂状态的陈明晓，老陈忽然脑子如同宕机了一般！
和李梅走到哪一步？
等等！
难道堂弟并不知道他给向金兰写信的事情？
天啊！
他居然差一点就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