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只买劣酒
“你这臭小子想干什么？不会是想兑水做假酒吧！”
郭掌柜的态度变了。
“我一直很看好你，甚至想把侄女嫁给你。你可不能为了银子把命都不要了。如果你这么干，这酒我是不会卖你的！”
郭掌柜的态度很坚决。
一个是他确实很喜欢原主，一逗就脸红。逗了几年了，就是养只宠物，也有了感情，更何况是人。
二就是，郭掌柜惹不起。
使用劣质的蒸馏酒兑水，冒充好酒(发酵酒)卖，他一个酒庄的老板会不懂吗？
但是他不会，也不敢这么干。
小年轻，没有喝过什么好酒。兑了水，也喝不出发酵酒与蒸馏酒的区别，但是常年喝酒的人一喝就喝出来了。
郭掌柜如果卖兑水酒，就北京城这地面儿，他的铺子早让人砸了。
他知道许玄是司天监的人，还不知道许家已经跳出来了司天监。
所以他是认定了许玄是买祭祀酒。
司天监为皇家祭天，到时候皇帝把酒一喝。
吆喝！这祭祀苍天祖先的酒竟然是劣质的蒸馏酒，还是兑了水的。
到时候不要说这许玄，就是自己也得让皇帝扒了皮去。
这哪里还是卖酒，这是卖命啊！
许玄知道他的担心，现在的酒文化与后世不同。
虽然中原经历了元朝，在元朝建立了莫大的欧亚版图以及完全统治中土后，为了突出他们蒙古人自身的文化，元朝将蒸馏酒放在了所有酒类之上。
但那不到一百年的时间，朱元璋便重新建立了明朝。
朱元璋作为一个华夏文化的爱好者与维护者。
明朝时很快就摒弃了蒸馏酒，重新兴起了发酵酒，并使得华夏传统的酿酒工艺得到发扬。
一直到了后来满清入关后，他们生于雪国，所以对高浓度和极度抗寒的蒸馏酒情有独钟，因此入口辛辣、浑身发热的蒸馏酒才渐渐替代了香醇浓郁、后劲很足的发酵酒，成为了社会上的主流。
不过在我大青果还没成立的明朝，祭祀酒买劣质酒(蒸馏酒)，普通百姓也就算了，可你一司天监，代皇帝祭天，也敢这么作。不要说郭掌柜，哪一个也不敢卖他这酒。
许玄明白他担心什么，不由笑道：“老郭，这酒可不是用来喝。”
“不喝？用来干什么？”郭掌柜不信。
你们这帮兑假酒的，都说不会兑，但是最后，你们又有哪个是不兑的？
郭掌柜表示：我，郭掌柜见的多了。→_→
“我买酒是用来消毒的。”
“消毒？”
“是的，消毒是指杀死病原微生物的方法……”许玄为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消毒。
郭掌柜……没听懂。（vˍv）嗯～，思考中
什么病原微生物，那是什么？但是他却听明白许玄为什么买劣酒了。原来不是喝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酒买回去，我还要再蒸馏。”
听到许玄说还要再蒸馏，郭掌柜差不多就信了一半。
那蒸馏酒本身便又烈又辣，贵人们都不爱喝。你这还要再蒸馏，这酒还能入口？别是说了故意骗我的吧。→_→
“我信你，不过我要派人去盯着你蒸馏。”
郭掌柜是信了一半，所以他要派人去盯着许玄到底是蒸馏，还是兑水。这种事越保险越好。
不是他不信任许玄，而是说了这么久，他都不要好酒，还是要劣酒，真的是这孩子几日没见，变化太大，不好忽悠了啊。还是他已经被人忽悠了（买劣酒）。
这孩子太容易被忽悠了啊。
“可以。”
对他担心自己兑假酒，非要派人监督，许玄没有拒绝。
只要他愿意卖酒，派人监督就派人监督。反正许玄本来就不是兑假酒的。
听到许玄答应，郭掌柜是确实放心下来许玄不会兑假酒了。没有了假酒的威胁，郭掌柜的心又活络了起来，小心思一转说：“我这里走不开，我派我侄女跟你一起回去。”
啧啧，这是多想把自己侄女丢出去啊！
难道真让我猜对了，这酒庄其实不是他的？
要不要用望气术看一下呢？
算了，别人的家事，与我无关。
许玄没有管别人家事的习惯。
当然，主要是虽然铁玉娘长的很漂亮，但也就是个小女孩，纯关系上没有他与郭掌柜亲近。
看郭掌柜为了兑假酒的事，关心劳力，脸色都变了，他确实是为了他自己，但又何尝没有对原主的关心。
对于这样的郭掌柜，万一真从他的气运中看出了什么，他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当然，这个酒庄不是铁玉娘的，确实是郭掌柜自己的。而且郭掌柜推销他的侄女也是真心的。
毕竟原主不仅长得相貌平平，还有一个司天监的铁饭碗，而铁玉娘虽然是一本书中的女主角，但她只不过是一个道士的女儿。
郭掌柜身为铁道人的八拜之交，他当然想为自己的侄女找个好婆家。
道士女儿嫁入司天监，已经是高攀了。真正的科举之家是不会娶的。更何况那铁道人修习《抱朴子》，以葛洪为祖师。葛洪不仅是东晋道教理论家、著名炼丹家，他还是一位医药学家。比如狂犬病的第一位研究者与记载者，便是葛洪。
在这个末法时代，修道是没什么成就了。那铁道人便一心钻研医学，特别是传染病。哪里有疫病，就往哪里去。
郭掌柜怕他害死女儿，一直把铁玉娘养在身边，不让铁道人带。
事实上，按照他们原定的命运。郭掌柜一心搓和的原主在这个时候死掉后，铁玉娘才被铁道人接走，然后跟着他爹研究广疮，并且在几年后，铁道人见到了得了这病的朱宸濠。
以朱宸濠这时候就得了广疮来看，铁道人找上门去的时候，估计朱宸濠的小丁丁已经开始烂了。
烂掉了丁丁，铁道人又不会丁丁还原术，自然无法治愈，于是震怒的朱宸濠杀死了铁道人父女。
至于《玉蒲团》中说朱宸濠看上铁玉娘，铁玉娘不从，朱宸濠弄死她什么的……主要还是因为当时没人了解广疮的可怕（烂丁丁），作者只能以“爱之深，恨之深”，作为杀铁道人父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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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铁道人
“可以。”
许玄还是同意了郭掌柜派出监督员。毕竟他从来都没想过兑什么假酒。
看到许玄同意，郭掌柜暗中松了口气，说道：“玉娘还不知道这事，我去和她商量下。”
说完，郭掌柜把铁玉娘带到一边，低声说着悄悄话。
不过说是悄悄话，以许玄现在的耳力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只见郭掌柜的说：“玉娘，一会儿你过去可要看好了你男人，千万不要让走上兑假酒的邪路。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是会杀头的。他要是被杀了头，你可就没夫君了。”
铁玉娘点了点头说：“世伯放心，玉娘会看好郎君的。”
她答应了？
不是，她难道不应该反驳一下“夫君”的问题吗？
她是真的看上了自己。
许玄看着铁玉娘，他不觉得这少女是在开玩笑。这又不是现代，是不会有女子随口乱叫“老公”的。
所以，许玄对她的好感大生。本来便有原主的好感在，现在许玄直接接受了这好感。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待。
“许公子，咱们走吧。”得了郭掌柜的吩咐，铁玉娘走回到了许玄的身边。
“好，咱们一起。路程有点儿远，一会儿你坐马车上。”
铁玉娘乖巧的点点头，戴着许玄送她口罩跟在许玄身后，上了马车。
这边郭掌柜的人把酒装好，车队出城而去，铁道人回来了。
准确来说，铁道人是追着疫病而来。作为一个对传染病有研究的道士，他可以说是最早一批发现梅毒的医生了。
由于这病是从广州传入的，他甚至为其命名为广疮。
然后他便一路跟踪这帮染病的人，从广州到泉州，又从泉州到了山西，看着他们进了宁王府。
当他注意到这病开始在宁王府中传播开的时候，朱宸濠已经带着人进京了。
想到京城百善之地，国家的首脑，她女儿与义兄都住在京中，铁道人再也呆不下去，果断的收拾行李，直奔京城而来。
“玉娘呢？”
到了自己义兄的酒庄，铁道人与其寒暄一番，就问他的女儿。
铁道人还是很疼这个女儿的。只不过身为一个道士，有师父命令在身，他自己也对修道很感兴趣，这才离开女儿，研究传染病，积累功德，以求飞升可待。
“不用担心，你那女儿跟司天监的小子玩耍去了。”
郭掌柜知道铁道人一生求道飞升，虽然郭掌柜不信什么飞升的事，但这是自家兄弟的人生追求，他也不好阻止。
事实上，郭掌柜看上许玄，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虽然铁家女儿嫁入书香世家很难，但是努力一下，嫁个读书人，也还是可以的。
只是自己这义弟一心求道，根本看不上一般的读书人。除了读书人外，他能看上的也就是司天监了。
果然，铁道人听说自己女儿跟许玄走了，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开心说：“玉娘如果可儿嫁入司天监也是极好。”
他这当爹的看来也是见过原主的，并且一早便看上人家了。
“知道极好，你还乱跑。玉娘已经十四了，若是不赶紧定下亲事，成了大姑娘可就不容易嫁人了。”
郭掌柜埋怨的看着铁道人，那可是他自己的亲闺女。
大明律对男女结婚年纪有严格规定。“男方十六，女方十四，并听婚娶”。
不要小看这个规定。
出嫁在明朝不仅仅意味着成亲，同时还代表着其成为社会人，享受社会福利的开始。
比如，洪武五年，对未嫁女子的着妆有了明确的规定，女子没有出嫁，只能穿窄袖褙子，当时的明政府还规定，普通女子只能以粗绸为料，不能用金绣。《大明律》上就有对越级使用服饰的行为给以严厉的惩处。其他的土地丁口，等等的问题，多了去了。
这是因为在中国古代相当长的时间里，实行的是鼓励国民生育的“计生”政策。在古代当权者看来，人口的数量越多就代表自己国家的实力越强，人多就代表劳力多，兵力强，国家也就强大。汉朝，唐朝，明朝，都有针对男女婚嫁年龄法律的规定，到了规定的年龄，是会被罚款的，汉朝的时候，法律规定女性超过30岁还未嫁人的话，就要求罚款600钱，这是一个成年男子一年的口粮，也相当于现在的人民币36000元，这也算的上是一大笔数目吧；唐朝法律规定超过20岁的男性，15岁的女性，也会有相应的处罚；而明朝则规定了14岁为女性法定结婚年龄。
这是一个现实问题。
“玉娘已经十四了？”
对罚款，铁道人不在乎。不要看他是个道士，但他是一个有钱的道士。
一身的医术加道术，有的是达官贵人给他送钱。
铁道人自己就在江南买了一处宅院。
只不过他没想到，几年不见，女儿竟然已经有十四岁了，到了嫁人的年龄。一时间，唏嘘不已。
“你……”
对于当爹的能把亲生女儿的年龄忘了，郭掌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总之，玉娘的婚事要赶紧定下了，不能再拖了。”郭掌柜不无忧虑说道。
人类的社会很特别。
哪怕所有人都认为是错的，但是只要人人都这么干，其他不这么干的人便会受到羞辱与排挤。
就像十四岁成亲。
在现在14岁还是父母怀里的小公主，小宝贝，情窦都也许还没开，还在跟父母撒娇，跟兄弟姐妹玩乐，是人的一生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可是在古代，就是一个必须让14岁的女孩成亲的时代。
所有人都这么干，你不这么干就不行。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古时候，有女儿的人家都巴不得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就订上娃娃亲，就害怕自己女儿砸在自己手里，全家人都会受到社会的排挤，朝廷的罚款。
“嗯，这事是应该定下了。”
铁道人点了点头。对此他并没有反对。
作为一个道士，他自己可以不介意受人排挤，但是他却不能不为女儿考虑。
第123章 暴露真相的游魂卦
“很好，贤弟既然已经同意了。那为兄就找媒婆上门。这小子长大了，起了小心思了，得赶紧让玉娘好好的管一管他才行。”
是的，郭掌柜这边得了铁道人的同意，当场立即就做起主来。
每天那么多的花花银子，走岔了路可不好。
铁玉娘的这个夫婿，郭掌柜表示他要当家做主了。
“起了小心思？出什么事了？”铁道人听到郭掌柜的话，并没有反对义兄的做主，毕竟铁道人对京中的媒婆并不熟悉，他倒是奇怪未来女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能是什么事？那小子一直在我这里买祭酒。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想用劣酒兑水做祭酒。真真是人小鬼大。那些个达官贵人，哪一个没有喝过美酒，一喝就喝出了什么是劣酒，什么是好酒。”
说着这事，郭掌柜还唏嘘了一声。
自己看好的孩子太不懂事，作大死。身为长辈的郭掌柜是心有戚戚。
“什么？”
铁道人大吃一惊，一脸愤怒：“他竟然敢欺骗祖先。”
铁道人是真的很生气。
中国的祭祀之礼，不仅仅会祭拜老天爷，同时也是祭奠自己祖先。
对于一个一直以孝立国，以孝治国的国家而言，任何不敬祖先的不孝子都不是东西。
铁道人又是个道士。
这样的事让他听了，简直就像是有人用布惹怒了公牛一样。
如果许玄还在这儿，铁道人绝对会让他见识一下自己铁砂掌的厉害。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孩子不是听了他人的蛊惑，一时想岔罢了，这不还没做吗。我已经让玉娘看着他了。”郭掌柜担心铁道人吓到许玄，连连劝说。毕竟这还不是女婿。
听到他没有做，铁道人这才熄了火。
想了一下，铁道人还是不放心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义兄把那小子的生辰八字与我。我帮他算算。”
听到铁道人要生辰八字，郭掌柜尴尬了一下。
因为郭掌柜还真的有原主的生辰八字。
郭掌柜不是原主的爹，也没见过原主的爹，却从原主手中弄到了生辰八字。
说好听点儿，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难听点儿，就是郭掌柜骗人少年的生辰八字。这事好做不好说。
不过要的人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也是为了结义兄弟的女儿。
只见郭掌柜一边从柜台后取出生辰八字，一边乐呵呵的说：“玉娘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放心，这小子的八字我是找祈福宫的老道长合的，十分适合咱们家玉娘。”
看到郭掌柜拿出了生辰八字，铁道人二话不说，直接掐算了起来。
不是他看不起祈福宫的老道士，而是他看不起所有宅家的老道士。
正所谓乱世道士下山。
现在虽然不是乱世。但是从道家而言，天地大变(小冰河期)，同样也是乱世。
他们不下山寻找乱因，救世救民，只宅在山上，铁道人又怎么会看的起他们。
“糟了！生死大劫！”
铁道人掐算许玄的人生，并没有掐算出许玄不敬祖先，反而掐算出许玄有生死大劫。
“什么生死大劫？可是与酒有关。”
这一下，郭掌柜也担心起来。
自己的义弟，郭掌柜又怎么会不知道。
铁道人除了医术外，一身道术很是不凡。当年便为安宁王看中，赐下美女拉拢他，也就有了玉娘。
现在他算出许玄有生死大劫，郭掌柜自然就想到了假酒。
在郭掌柜的看来，给一班让美酒佳肴养刁了胃口的人喝兑水假酒，那已经不是作死，而是一定会死，可不就是生死大劫吗？
铁道人没有出声，而是又从怀中取出龟甲与三枚铜钱。双手合什，拜了三拜，这才又起了卦。
这才是铁道人真正的本事，这样的卦，铁道人一个月只可以起三次。
“这是……”
“游魂卦。”
铁道人的表情严肃。
“游魂？听着便吓人，这个卦是说他死定了吗？”
郭掌柜从字面意思上猜测，他还真的猜对了。
原主已经死了，被许玄顶了包，可不就是变了游魂吗？
游魂卦，讲的就是阳变阴，阴又变阳。
本来郭掌柜已经是猜到了，但是铁道人也听郭掌柜的说了，许玄刚刚从他这买了酒。
也就是说，人还没死。
铁道人又不知道世上还有穿越，能顶死人，重活一世。
只听铁道人解卦道：“游魂卦，是事物在本来的纯卦状态下，经过了一步一步自下而上，发展变化了五步之后，从量变即将发生到质变，仅仅保存了本卦的上爻不变的情况下，处于到底下一步如何变的时候，接着出现的一个境界和状态。已经到了剥卦状态，到了硕果仅存的时候，是彻底剥除这个硕果走向象征死亡的坤卦呢，还是逐渐恢复原来的乾宫卦里的阳气呢？”
“什么意思？这孩子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
本来郭掌柜已经猜到了，可是听铁道人解卦后，他反而不懂了。
铁道人继续说：“这时候，如果顺其自然，就可能发生伏羲卦序中出现的现象，剥卦变化为坤卦。如果生命事物在此关头，能够发挥生命事物的生命力和生命智慧，能够意识到回归本宫卦、恢复本宫卦的重要性，能够利用这最后的能量和形势，能够将五世卦中的四爻变回本宫卦的阴阳属性，剥卦就变化成了晋卦。避免了死亡，却进入了一个游魂卦境界，可谓死里逃生，还有一线生机。”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阻止那小子兑水，就有一线生机？”
郭掌柜连听加猜道。
司天监的孩子能有什么危险，也就是假酒兑水了。
很明显铁道人从一开始就被自己义兄带偏了。
他只解了游魂卜的“变”，却没有想过“灵魂本身的变”。
虽然卦相给了铁道人，但是铁道人根本没有去想“灵魂变了”的事。铁道人点了点头，同意了义兄的猜测。
“义弟，你帮我看下铺子，我要去追赶那臭小子。可不能让他兑了假酒，白白丢了性命！”
见一身道术的铁道人点头，郭掌柜哪里还坐的住。脑子中全是“兑假酒，丢掉性命”的念头，起身就要去追许玄。
第124章 各方行动
“义兄，这时候还看什么铺子，一起去！”
出现了生死大事，铁道人又如何坐的住。而铁道人没说的是游魂卦属阴，为需卦，上六爻：入于穴，有不速之客来，敬之终吉。
需的卦义是等待，又属于游魂卦。游魂，指人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而出游，说明天命已绝，只有需缓等待，暂时还可以保有剩余的生命。上爻居全卦的终位，因为无处可去而返回，所以主疾病重而死，魂魄复归本位。爻辞的“入于穴”，是埋葬的征兆，“有不速之客人来”，恐怕指的是有人来为他送葬，“敬之终吉”，不管是指心魂安固，还是指代阴司引渡。都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卦象这么危险，铁道人怎么可能不去救人，反而看什么店铺。
“是了，是了，贤弟说的对。同去，同去。”郭掌柜拍了下头，立时同意了铁道人的建议，命令铺子小二锁上门，守好门户，他与铁道人匆匆追去。
……
路上，马车内，朱琳霺看着这位登上马车的小女孩。上下审视打量。
真是一个美人儿胚子。
这是谁家的小娘，如此的貌美。
铁玉娘没想到马车上还有其他人在，怯生生的看了眼一边的许玄，看到许玄的微笑，她才向车中的朱琳霺与朱厚照小声介绍自己说道：“奴家铁玉娘。”
“玉娘？”刚抓一个男扮女妆的玉娘，这又来了一个玉娘，朱琳霺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玉娘？又一个玉娘。老许，这个玉娘，你检查了吗，男的女的？”
朱厚照就不一样了，他本来便是闲不住的性子，正无聊呢，又上来了一个玉娘。
好奇的他，如果不是车内有朱琳霺在，他是恨不能扒人家小姑娘的裤子，亲自检查是男是女。
铁玉娘当场感觉到了朱厚照小胖子的恶意。
一个胖子，上来就向人下三路招呼，没有女子会觉得这是好感。
铁玉娘身子向后缩了缩，靠向了在场她唯一熟识的许玄身边。
“这位是郭掌柜的侄女。郭掌柜担心我做兑水酒，把他侄女派了出来。”
许玄没有回答朱厚照。
检查什么。
哪里来的那么多女装大佬。如果这位是男的，我会把人送上马车。朱琳霺可是我的女人。
“这位郭掌柜很关心许公子？”
听到有人怀疑许玄做兑水假酒，为此还把自己侄女派出监督起许玄，这可完全超出了一个商人的商业行为，怕是只有长辈才会有这等担心子侄走岔了路子的爱护。而许玄做假酒这事，朱琳霺当场就吃吃掩嘴而笑。
朱厚照更是非常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老许，你这人品不行啊。”
朱厚照的眼珠子一转，低下声，却又用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与我说说，怎么做的兑水酒？”
看他眼珠子转动，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想兑假酒。
“殿下，我可不是做什么兑水假酒，我还要把酒进一步的蒸馏，制出酒精。”
许玄摇了摇头。
做什么兑水假酒，就现在蒸馏酒的度数都不够的好吧。
铁玉娘听到许玄叫朱厚照殿下，铁玉娘立即回头看向许玄。
铁玉娘认识原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就突然认识什么殿下了。
事实上，这还真就是突然认识的。
原主那十五年的人生，虽然一直在接触皇家的人，但是真的说认识，也就是许玄穿越之后的事。
准确来说是一顿家常菜，招引来的。
然后自己的便宜父亲从学习制作一碗阳春面开始，一切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小妹妹，到姐姐这来。”
朱琳霺打断了许玄的介绍。
从皇家的立场上来说，不管是人身安全角度，还是皇家的面子，朱琳霺都不会把朱厚照的身份说出来，毕竟得的是那种病。
铁玉娘母亲早亡，这让她对“老”女人一直有好感。
朱琳霺在这时代称的上“老”字了。
再加上朱琳霺与许玄知深浅的关系，自身也诞生了一丝阴阳之气感。
阴阳生万物，气质自升华。
更是令铁玉娘对其心生好感，她不仅靠了过去，她还与朱琳霺很谈的来。
当然，傻傻的铁玉娘在语言艺术上又哪里是朱琳霺的对手，三不五句，铁玉娘就把她怎么认识原主，以及她伯父为她说亲的事全说了。
听的朱琳霺眉毛一挑，心说：原来我还是个第三者。
朱琳霺看了看许玄，说不出是得意先得了手，还是其他的什么。对着许玄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后，她就打听的更仔细了。
说到这，要提一下大明律。
大明律上有一半的内容是讲男女关系的。
女性在大明的社会地位，并没有后世人想象的低。
比如男女双方有婚约，是不许第三者插足的。哪怕是父母贪财图利，收了第三方的聘礼，也必须归还。
同样如果有两个以上的男方下聘，大明律规定以姑娘自己收的聘为准，父母无法干涉。因为在姑娘受聘的那一刻起，这事便已经受大明律保护了。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那么多的私定终身的原因。
朱琳霺继续套着铁玉娘的话，打听她有没有与许玄私定终身。
这事让人一小姑娘怎么回答？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胖子在那儿睁着一双大圆眼，听的是津津有味。
对朱厚照来说，这可是大料。他是第一次知道那一直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许玄，竟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
这太值得他听一听了。
至于人家不乐意他听什么的。
他是谁？
他是朱厚照。
乐意让他听，他说不定就不想听了。不乐意让他听，他才会听的津津有味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
朱宸濠与他的手下偷偷从寺庙的秘道下了山。
这处寺庙本就是宁王府的产业。
狡兔三窟与朱宸濠的秘道，都是有钱人的基操。
朱宸濠带上张区与杜泉偷偷下山，他们并不是要传播病毒什么的。他们是听到他小姑说把一处庄子卖给了许玄，这才急忙下山。
那处庄子，表面上并不是挂在宁王府的名下，但是里面的东西真的是宁王府的东西。
不管是祭天的天子六礼，还是玉玺龙袍，真要让外人看到了，宁王府是扛不起的。
第125章 唯心玄学策马狂奔的朱宸濠
朱宸濠只不过是会作死，且一直在作死的边缘上疯狂试探，但是这不等于他就真的想死。
“是这里吗？”
朱宸濠趁朱琳霺、朱厚照与许玄全不在山上的时候，带上张区与杜泉一起通过密道下了山。
按照许玄他们来回的路程与采买物资可能花费的时间，他们至少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处理庄子里的违禁物。
而且最妙的是，那庄子还与寺庙离的很近，出了秘道十里就是庄子。
是的，十里地，对这时代来说，就是抬步就到的距离。哪怕是朱宸濠，甩起11路，也不觉得远。
“世子，庄子里没人。”
杜泉先行，侦察到庄子没人，立即回报。
“没人？”朱宸濠愣了一下，这是他没想到的情况。
在他看来，庄子已经卖与许玄了，怎么会没人。
可以买的起这么大的庄子的人，庄子中怎么可能连一个下人也没有。
许玄确实买的起下人，但他为什么没买，还不是朱宸濠的锅。
庄子里面到处雕龙，庄子下面又是天子六礼齐全的密室。
这些东西不处理好了，他沙雕了才会招外人进来。说不定就有忠于大明的下人把许玄举报了，那他多冤。
这事就是朱琳霺也是支持他的。不然都不用许玄自己招下人，朱琳霺也早派她的人过来了。
“一个下人也没有？”张区也问道。
“一个也没有。”杜泉肯定道。
“难道他是仙人，一早知道咱们会来。”朱宸濠想到许玄的种种神奇，忍不住说道。
治病什么的，就不说了。就说许玄两三步到了山下，那都不是凡人。所以他说不定就算出他们会来，所以故意差走了下人。
这是不是说明许玄其实是支持自己造反的。
张区见朱宸濠越想越离谱，越想越美，赶紧说道：“说不定就是庄子买了，却还没有交收。”
张区不是不觉得许玄不厉害，而是不想朱宸濠把人想的太好了，也不想朱宸濠把人抬得太高。
如果许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还要他这谋士干什么。
事实上，张区还真的没用。不是对他的诋毁，而是历史上，他就没用。就是没有许玄，他也保不住他心腹的位子。
当朱宸濠起兵时，身边聚集了六大心腹。
六个位子，没一个是张区的。
当然，现在朱宸濠还没有受到商人、官场失意者的投靠，他的身边还只有张区与杜泉，所以对张区的判断，朱宸濠点了点头。
什么都知道，确实是有些恐怖了些。
庄子里没人，就好办多了。直接进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有没有被人发现。
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觉得这事有什么难的。
然而，进了庄子。
“密室不是在这里吗？”
原本密室的所在，现在却是一口水井。
那口水井，长一米，宽不过2尺，深约2尺许，用四块青石板围成，坡度成梯形，状如扁日，甚至能看见水井里有两处泉眼，感受到泉水清澈透明甘甜。
“位属东方，青木，升龙之地。是这里没错的。”张区说。
作为一个有天子运世子身边的人，别的可以不懂，但是这风水玄学，是必备的学识。
就说朱宸濠的龙椅龙袍，那也不是乱放的。
放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是风水的升龙之地。
可是好好的风水吉地，可以乘风化龙的所在，怎么就成了一口水井，还不断涌着泉眼。
“会不会找错地方了？”杜泉问道。
张区眉头一挑，心说：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是随手埋的东西，这可是龙椅龙袍，我会记错？
张区也不再说什么风水的问题，而是想了一下说道：“世子，会不会这里已经被那许公子发现了。”
比起自己记错了天子六礼存放的地方，张区更相信许玄已经找到了。
“飞龙在天的所在，许公子肯定是认识的。”
“张大人，你会不会太高看他了。我已经打听过了，他就是一个司天监的少年郎。”
杜泉不是在针对许玄，他是在针对张区。
文武之间总是会有不和。
特别是在“正事”上。
张区代表的便是唯心派，认为只要朱宸濠有天子运，便必定为天子。这一派受到了老宁王与朱宸濠的支持。
大笔的银子花下去。绝世楼与极乐阁，包括但不限于这升龙之地都是这么来的。
而杜泉代表的武力派，也一直在谋求宁王卫队建制的恢复。
当然，这在唯心一派看来是愚蠢的。
当年朱棣谋夺了宁王的卫队，从而一举夺得了天下。皇帝哪怕是个沙雕，也不会同意恢复宁王的卫队。
只不过历史专为打脸而来，十年后，宁王卫队还真的让皇帝恢复了。狠狠的抽了唯心派一把。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历史的恶趣味。
当朱宸濠相信了枪杆子里出政权，不再一味等待天子运成就天子，起了数十万大军夺位子。
然后，四十天，他就成了阶下囚。
如果朱宸濠一直没有起军，而是熬命熬死朱厚照，皇位会不会真传朱宸濠的头上，还真不好说。毕竟朱宸濠可是把朝廷上下全收买了。
而对朝中的大臣们来说，只要能维护他们的利益，谁当皇帝，他们是不在意的。
朱宸濠坐皇位与农民起义不同。后者会杀死一切的利益获得者，而前者不过是老朱家的内政。
不管是朱棣，还是历史上王朝兄弟间的夺位大战，都证明了大臣们是不在乎谁当皇帝的。
而现在正是唯心玄学全面压制武力派的时候，只听张区说：“那许公子家学司天监，懂得风水玄学有什么问题。”
杜泉只是一个武人，斗嘴哪里会是张区的对手，更何况张区说的也对。司天监可不就是天下玄学的政治中心吗？
武斗派压倒唯心派是要等到朱宸濠聘了举人刘养正为军师，朱宸濠被其说的心花怒放，叹为奇才，最终走上了招兵买马，铸造军械，起兵造反的道路上。
而现在，由于许玄的出现，宁王已经在唯心玄学上策马狂奔了。
许玄买了宅子，这里又出现了泉水。
朱宸濠揉搓着一张写满郁闷的脸：“你们说，他是什么意思？”
朱宸濠甚至忍不住的怀疑，许玄把好好的升龙局挖了水井，是不是说他龙游浅滩，其实飞不了天。
第126章 有趣的情况（求首订）
这时候的朱宸濠本就十分相信玄学，再加上这二日对他的冲击，可想而知看到自己找到的“升龙”宝地，突然变成水井，朱宸濠的心情有多低落。
这分明是仙人不看好自己啊。
“世子殿下，咱们可以找许公子询问一下，或许他有他的原因。”
张区见朱宸濠心情低落，立即建议道：“事实上，只要世子取得了许公子的信任，有了仙人站台，那些世家大族们绝对会支持世子的。”
从张区个人的利益上看，他是不希望许玄这样的“仙人”加入进来，并高他们一头的。
但是从唯心玄学派与武力夺权派的利益争夺上看，张区又是非常希望增强己方实力的。这是大的利益争锋，远大于个人利益的得失。一如朝廷的文武之争。
而朱宸濠听了自己谋士的建议，不由眼前一亮。
“张先生说的对，什么风水宝地比的上一个真仙人。本世子怎么没有想到。”
张区希望拉进许玄，以增强他们唯心玄学派的实力，但是他显然无法控制朱宸濠的想法。不可能既增强了自家的实力，同时还让许玄居于他之下。
不过张区也不是没有收获，一声“先生”，可见朱宸濠对他的信任与感激。
只要朱宸濠成为天子，他这个先生就是天子之师。
这样的尊敬，已经是达到了文人的顶点。
而这一点，杜泉就只能看着，没有丝毫争夺的可能。
说到这里，倒是由此出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
弘治皇帝父子先认识的许玄，但是在许玄的根正苗红，以及一系列的许本山的强解释，包括弘治皇帝身边有一个通术法的李广在的情况下，他们没有认出许玄是在修仙的事实。
反而是朱宸濠，不过见了许玄一两天的时间，便认定了许玄是仙人，他甚至起了拉拢许玄，打出自己受仙人眷顾的心思。
最有趣还不是这个，毕竟世上只有仙人的传说，却没人见过真仙，不相信许玄是仙，本就是人之常情。这不能说弘治皇帝做错了。就是那李广也只是说他通术法，而不是仙。
最有趣的是许玄将面对朱宸濠拉拢的选择难题。
不受其拉拢，甚至说送朱宸濠一程，很简单，让他练军出征就好了。一个历史上几十万人马短短四十天便被抓下狱。只要起兵，他基本上就输定了。
而如果受其拉拢……有意思了。
我们都知道枪杆子里出政权。如果许玄真让他拉拢了，武力基础才是夺取天下的基础，这个道理没毛病。
但是朱宸濠偏偏是一个在历史上不管他怎么作，哪怕是在封地称孤道寡，也没事的运气极佳的人物。他的失败反而是他起兵一事上。
也就是说，只要朱宸濠不起兵，他在山西就是皇帝。而推动朱宸濠编练军队，就是推他去死。除了让江南遭上一场兵灾，是一无所得。
呵呵，这么有趣的选择题。
那么许玄到底是受朱宸濠的拉拢，鼓励他搞武装，推他去死？还是不受他的拉拢，朱宸濠从此认清自己不受仙人看好的事实，看着他搞武装，然后同样去死。
……
不说朱宸濠现在开启了拉拢许玄的模式，再说郭掌柜与铁道人追赶马车而去。
郭掌柜一直以为许玄是司天监的人，所以他带上铁道人直奔司天监而去。
到了司天监，使银子打听许玄，才知道他根本没有回来过。等到他们回头再看围观市民打听马车队的去向，追赶去了城门时，才发现城门已经关上了。
北京城的城门每天都有专人关门，城楼上也有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守城。
“这怎么办？可以使银子吗？”铁道人看着关闭的城门，问郭掌柜。
“我倒是想使，可我没这么大的面子。”郭掌柜唏嘘道。
皇帝一直是封建社会的榜样。当皇帝是个昏君，其手下的士兵是没有纪律，也没有战斗力的。
可惜弘治皇帝不是一个昏君，反而是一个十分勤勉的合格皇帝。
皇帝做出了榜样了，郭掌柜不过一小小的酒庄老板，可不就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五城兵马司为他开门吗？
一旦大兵们讲军纪，银子可就不太好使了。
不过开不了门也没关系。因为郭掌柜与铁道人同样不是一般人，他们是江湖人，而且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无法使银子开门，只见二人找了一处无人注意的城墙处，一使游龙功，身体靠墙，有如蛇一样的扭动，上了墙。
一使壁虎功，双手似吸盘一样在砖石上借力，蹭蹭蹭的上了墙。
上了墙，避开守城的士兵，二人又一起下了城墙外。
落在地上，二人相视而笑。仿佛是在互赞对方的宝刀未老一样。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甩起十一路赶路。
不然还能怎么办？天地灵气消失，道士修不得长生，江湖武林没有了内功。
哪怕是有人修出了气感，也只是比一般人身体健壮一些罢了。至于用轻功赶路，还是不要想了。
连内功都没有，还怎么使轻功赶路，反正这二人，没人办的到。
当然他们也习惯了。甩起11路，也不比马车慢多少。
嗯--短距离是。
好消息是，装的满满的马车，在黄土驰道上留下了深深的车轮印迹。这至少证明了他们追的方向是对的。
不然就这么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时代，天色一黑，野外一个行人也没有，投宿的投宿，归家的归家。他们即便想找人打听马车去向，也没有人可找。
有了这车轮印，他们可就简单太多了，直接跟上就可以了。
但是跟是可以跟，在没有内功的情况下，那什么草上飞、八步赶蝉是不用想了。
郭掌柜与铁道人发挥出的是正常人跑马拉松的实力。
虽然不至于累死狗，但也没有超出常人的速度。
也就是说，两条腿的二人组追赶四条腿的马车，他们有的追了。
超速是不用想了，能保证不追丢，就不错了。特别是他们由于一开始找错了方向，已经被甩下来不短的距离。
第127章 马车会议
跑过马拉松的都知道，不能跑快，跑的快了，会让人累到跑不完全程。
当然，跑的慢，也累，但是至少可以跑完全程。
只不过从北京城跑到朱厚照命名的“兰若寺”，可不是一场马拉松，而是十几场。
历史上，希腊的军人，一场马拉松就跑丢了小命。
十几场……
啧啧，有的是这二人跑了。
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可以，他们还想骑马追呢。
但是他们二人空着手，身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还可以表演一下徒手翻北京城。视五城兵马司为无物。
带上一匹马一起翻……
呵呵，这可真的是难为他们了。哪怕是拥有内功的时代，也没听说过有哪个高手会举着一匹马翻城。
当然有内功的时代，也就意味着轻功可以用。上好的轻功施展出来不一定有马慢。
比如说宋朝的戴宗，他日行八百，是个标准的飞毛腿。
要知道就是真正的千里马，其实也就是日行八百，接近一千罢了。
而且跑完之后，还要休养，补给，哪里有施展轻功简单。
更何况千里马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一般的骏马一天跑个四五百就差不多，还没有轻功快。
朝廷的八百里加急，那是一路不断换马的结果。
“身为司天监的人，不在司天监，反而跑出城这么远，肯定不是在干好事。”
由于跑的是又累又远，郭掌柜与铁道人不约而同的认定了：许玄买了劣酒出城这么远，绝对是去兑假酒了。
毕竟京中的人口住的密集，如果他在司天监兑假酒，酒气薰天，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这也让二人认定了许玄出城，就是为了兑假酒。
怎么办？
追呗。
一个是未来的侄女婿，一个是看好的准女婿。
不就是累点吗。总不能已经卜出他会死，也不去救吧。
……
与累的要死铁道人二人组不同，坐马车赶路可就轻松多了。
出了城，不仅许玄他们全上了马车，就是锦衣卫们也上了马车。
这也是铁道人他们死活没追上的原因。
没有了轻功的助力，两条腿的真就追不上四条腿，哪怕许玄他们的马不是千里马。
甚至马车上有棉花，人靠在上面，柔软减震，可比铁道人他们舒服多了。
而这一路上，朱琳霺就与铁玉娘处好了关系。或者说是朱琳霺把铁玉娘掏了个干净。
她不仅知道铁玉娘是为了什么跟来，还从铁玉娘那里知道了她与许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的伯父多次为他们做媒。
简直是朱琳霺问什么，铁玉娘就回答什么。
“你们交换了订情信物？”朱琳霺问。
“嗯。”铁玉娘声如虫蚊，羞红了脸，却还是回答了。就好像她本身也想说与人知。
正所谓，女人与女人在一起就会谈论男人一样。对铁玉娘来说，朱琳霺比她伯父更适合一起来聊男人。
当然，后世的塑料姐妹花无不证明了，与小姐妹聊自己的男人会被抢的悲剧。
朱琳霺看着许玄，似笑非笑。
那感觉就像是热恋中的女朋友撒娇问她男朋友以前是不是有女朋友，并发誓绝对不会生气，然后男孩回答了“有”。
至于许玄。
她与原主交换了定情信物？是什么？
这就不是解释的时候，他必须想起来原主干了什么，因为这关系他是否会穿帮的问题。
到底是交换了什么定情信物？
许玄努力回忆着。咋就没有印象呢。
朱琳霺见许玄努力回忆，没有解释的样子。一拉铁玉娘：“玉娘，今晚陪本郡主睡。本郡主与你一见如故，抵足而眠。”
嘶--又是抵足而眠。
古人就这么喜欢抵足而眠。
许玄皱了下眉头。
铁玉娘撇了眼许玄，内心带着点小紧张，虽然她没经历过什么宫斗，也不明白司天监从九品漏刻博士之子，怎么就认识了什么郡主殿下，但是女性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不怀好意，她摇头说道：“谢谢郡主，我还是听许公子的安排。”
不过铁玉娘并不担心自己男人会被这位郡主抢了。
不是因为铁玉娘不怕郡主抢，而是正因为她是郡主，她才相信郡主不会是自己男人的良配。
更何况，她从朱琳霺的发髻已经认出，朱琳霺是位嫁入人妇的妇人。
她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就是朱琳霺人面兽心，偷偷把她男人吃了。
很可惜，14岁的铁玉娘没有学过微表情，不然她就不会担心朱琳霺把她男人吃了，而是已经吃过几十次了。
至于没有这方面知识的铁玉娘为什么会这么想，只能说是女性的直觉了。哪怕还不懂，她的直觉却已经猜到了。
“听他安排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怎么安排女孩子，还是跟姐姐睡。姐姐有好多话与你说呢。”
朱琳霺对着铁玉娘说，却是在看着许玄。她是话中有话啊。
什么“安排”，什么“姐姐”。
这分明是大婆娘子拿出了当家的气派，先立住了自己的位子。
铁玉娘毕竟才14岁，更没有经历过什么宫斗的洗礼。面对朱琳霺的强势，她是节节败退。
无他，单是郡主的身份，她就无从抵抗了。
铁玉娘又不是穿越者，从小便是封建等级下成长的小女孩。郡主的身份把她压的死死的。
哪怕她觉得二十多岁的郡主，她其实应该叫“阿姨”，而不是“姐姐”，但在朱琳霺的要求下，铁玉娘没有守住。
铁玉娘是完全不知道，朱琳霺竟然会在称呼上确立自己后宅大婆的身份。
毕竟铁玉娘又怎么会知道朱琳霺不仅人面兽心的吃了她男人几十次，甚至还看上了自己男人，并据为己有。
至于许玄，他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
在后世，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叫自己“姐姐”，而不是“阿姨”，有问题吗？
没有。
于是，老许家第一次家庭会议，在公公许本山缺席，在许玄没听出问题，在太子朱厚照为见证的情况下，胜利召开，圆满的定下了以朱琳霺为大婆(姐姐)的马车会议。
至于这件事，除了朱琳霺外，其他的参与者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这种事……真的重要吗？
第128章 相遇
在朱琳霺的有心攻略下，没有经历过任何宫斗剧的铁玉娘哪里是她的对手，很快便溃不成军、一泄千里。
不仅是认了朱琳霺当姐姐，就是自己的清白之躯也要失去了--跟她睡。
这可真的是一个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钞票的故事。
不过也就是这样了，不用担心朱琳霺会做出一些更不好的事。毕竟这个时代的女性还是有容乃大。
哪怕是有弘治皇帝做先行者，多妻多子才是福，依然是时代的标准。
更何况朱琳霺还是一个“老”女人。
是的，朱琳霺的年龄是个问题。哪怕是后世，提倡晚婚晚育，28岁也是高龄产妇了。
人的生育年龄太早不好，太晚也是有问题的。特别是古代，没有什么妇科营养学，当人体的素质进入了衰减的年龄，再怀孩子，由于身体素质自身的衰退，怀的孩子也就不那么容易与健康。甚至一无所出也不奇怪。
许玄不知道，当朱琳霺听说铁玉娘与其青梅竹马后，她就打起了杀熟，让铁玉娘做代孕妈妈的主意。
她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高龄产妇了，但是孩子是必须生的，朱琳霺也想要孩子，即便不是她自己生的。
于是，一无所知的铁玉娘一头扎了进来，正和朱琳霺的意。
当然，在生之前，朱琳霺还会用皇家检查法，仔细检查一下她适不适合生。
比如身上是不是有疤，腋下有没有异味，身体是不是健康……等等，都是必须检查的。
这差不多就是古代的产前检查了。毕竟如果铁玉娘有病，又或是身子弱，在这时代怀孩子，基本上就是一尸两命，为地府带客了。
这也是朱琳霺自己不敢生的原因。
本身生孩子就是件危险的事，高龄产妇更是危险。
当然，当朱琳霺与许玄在一起后，这些已经不再是问题了。朱琳霺的身体素质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是开启了二次进化的道路，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随着她与许玄开启了身体的进化后，他们想要孩子同样会很难，嗯-，然后……然后是越来越难。
……
另一边，铁道人与郭掌柜跑了一波马拉松，没有追上，他们开始换跑为走。
已经是追不上了，再跑也没有多少的意义。
重要的是，他们跑不动了。
他们只不过是两个比普通人强壮一些的正常人，并没有超出正常人的范畴。
也就是说，在远途奔跑上，他们绝对不会是马匹的对手。
不是二人不给力，而是种族能力上，这就不是人族的优势。
明白了这一点的二人自然不会再拼了老命的追赶。反正天色已晚，没有行人，过去的只有许玄的马车队。
他们只需要在许玄使用假酒前阻止一下他就可以了，并不是非要跑的比马快不可。
但是他们以为没有人的驰道，今晚却真的是有人的。
在黑色的夜色中，借着月光，他们看到了三个人影子。
“有人？”
郭掌柜看向铁道人。
铁道人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会是赴京的士子吗？”铁道人问。
“好像是。”郭掌柜隐隐约约看出打头的人一身士子服。
“秋闱马上近了，说不定真是错过投宿的士子。”
这样的事在古代很常见。
一些赴京赶考的举子，他们觉得他们可以多赶一些路，然后到城里投宿。但是这么想的士子，高估了自己的脚力，常常是人还没进城，城门便关上了。
而想把关上的城门再叫开，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事。
防匪防盗的治安问题，一直是所有王朝的老大难问题。没有城门官会在晚上冒险开城门，除非他想试一试匪盗会不会攻城。
“有人。”
当铁道人他们看到朱宸濠三人，朱宸濠三人也看到了他们。
“怎么办？”
朱宸濠三人发现他们放违禁品的秘室已经没了，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庄子里搜索了一遍。毕竟龙袍官服，他们可以重新做，可上好的玉石，就不那么好买了。哪怕被发现了，也不会被丢掉，有很大的几率还在庄子中。
当然，结果自然一样是一无所获。
三人说着天色不早了，先回去，明日再来。刚刚才走出了庄子，他们就与铁道人互相看到了。
两波人远远的看着，怎么办？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杜泉上前一步问道。
荒郊野外的，大晚上撞上，下意识的便小心了起来。
万一是什么劫道的强人呢？
强人什么的。宁王府很熟。
这做海上生意的，其实又有哪个不是上船是海盗，下船是山匪的。宁王府被人劫过，自己也没少劫过其他人。
“这位读书人不用怕，我们是赶路的。”
铁道人一边解释，也一边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来路。
对面三个人，两个书生打扮，开口的那个一身的劲装，很像是家中派出的教头保镖。
当然，也有可能是路上结识，一起同行的人。
这时代单人外出还是很危险的，不仅仅有强人劫道，野外里还有大把的熊、野猪与狼。
即便幸运的避开了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们，也保不齐会有人伤风感冒什么的。万一真的病了，多个人，也好有人照应。
“赶路？你们怎么从京城的方向来？”杜泉又问。
这天色可不早了，正常普通人可没有连夜赶路的习惯。
前面就说过，野外的小动物很多。
不过铁道人常年在外，应付这样的事，他是张口就来：“我等本想入城，可谁知道城门已经关了。你们可知道这附近可有什么庄子？”
铁道人是个老油条，一句“我等”，甚至都让对方判断不出他们有多少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
很明显，虽然对方是书生打扮，铁道人也没有泄漏己方的情况，他甚至还向对方开口打听附近的庄子，就好像他们是真的进不了城，投宿在外的旅客，而不是找人似的。
但是听到铁道人说找庄子，朱宸濠他们却心中一紧，因为最近的庄子就在他们身后，而且里面有他们没有找到的一大堆违禁品。
怎么办？
（咳咳，合同在路上耽误了，拖到25W上架，还是少吃了两个推荐，首订280.ε=(´ο｀*)))唉）
第129章 （大家新年好）
朱宸濠他们确实没有在庄子中找到违禁品，但是那只是他们没有找到，不等于没有。
里面肯定是有的，因为东西是他们亲手放进去的。而且那些东西没有一样是普通人可以处理的。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去。
“我们是外地的士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并不知道哪里有可以投宿的庄子。”张区站出来说。
“既然如此，三位先行吧。”郭掌柜站出来，拱手让他们先行。
对话到现在，双方都没有靠近，而这也是古代野外相遇正确的处理方式。
至于三言两语便两队人合为一队，一起行动。
要么是艺高人胆大，要么是初出门的小白。
老话讲：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以前有出租的骡车、马车等交通工具，这句话里的车是指的车夫；船，就是摆渡或者搞客运、货运的船户；店就是开旅店的，为来往客商提供饮食和住宿；脚，就是替人推车，挑担的脚夫；牙，就是居于买卖双方之间，从中撮合，赚取佣金的人。
而在古代，这些人常与路匪勾结，通风报信，截杀客人，谋财害命，非常的普遍。大体上可以参考一下美剧的《致命弯道》，搭个便车，把命丢了，所以才会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一个如此危险的社会治安下。大晚上，两波夜路人的撞在了一起。
哪个知道他们是正常赶路，还是通风报信，杀人越货去的。
随随便便搅和在一起，不怕没命吗？
朱宸濠他们在粤东接船货时，就听说过，往来商旅，多告无头冤状。千里行人，死不见尸，数客同游，全无音信，积案累累，莫可究诘。
后来才知道，一些船户“以舟渡为名，赚客登舟，或投蒙药，或烧闷香，致客沉迷不醒；而后剖腹纳石，以沉水底。”
巧的是铁道人也是个走南闯北的，朱宸濠去过粤东，他也去过。朱宸濠听说过得治安问题，铁道人亲身经历过。
于是，事情尴尬了。
双方都不打算近距离的接触，但是朱宸濠身后的庄子又是万万不能让外人进的。
“告辞！”
张区与铁道人他们告辞，又暗示了朱宸濠一眼。
朱宸濠想了一下，没有办法，只好听从自己谋士的意见，先离开再说。
张区告了辞，转身欲走，突然又说：“对了，我们身后的庄子，你们千万不要去投宿。”
“为什么？”铁道人问。
铁道人不是这么有好奇心的人，他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完，赶紧分道扬镳，他们还要赶路追马车呢。
张区却面色一变说：“因为那里闹鬼。”
说完这些，三人这才离开。
“鬼？”
铁道人目送他们离开，不由摇了摇头。他可是道士，有正统传承的道士，这世上有没有鬼，他会不知道？
如果世上有鬼，他又何必走医道，赚取功德。斩妖除魔，他不香吗？
“贤弟。”
朱宸濠他们离开，郭掌柜却蹲在了地上。
“义兄，怎么了？”
“马车印。”
郭掌柜发现了马车印。
话说许玄他们这几天没少用马车。
不管是许玄与朱琳霺回庄子，还是听说朱宸濠病了，去看病，用的可都是马车。就在返山的路上，许玄与朱琳霺还一起回了庄子，取走了剩下的玉米，带回寺庙，继续发霉制药。
“马车印……”
铁道人也发现了地上的马车印，而且那马车印一直通向庄子。
“这臭小子……”
铁道人与郭掌柜同时松了口气，因为总算是找到了。
“等一下。”
但是他们二人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朱宸濠三人并没有真的离开。
他们只是看上去离开了。
庄子里藏有他们造反的证据，不看着铁道人他们离开，又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看到铁道人他们真的向庄子走去，朱宸濠他们赶紧从隐身处出来阻拦。
“是你们？有什么事？”
这一回相遇，双方的距离更近，铁道人与郭掌柜上下打量了三人后，不是太过担心。
借着月色，他们已经看的清楚非常，三人中除了最先开口的汉子(杜泉)，其他二人确实是书生，不是练家子。
也就是说，他们至少不是劫道的。
没人会一个人带两个书生劫道。又不是王者带青铜。一个人带两个书生劫道，真的带不动。
“你们为什么向庄子走去？”
还问有什么事？
不是说过了，不要进庄子。
朱宸濠当场就怒了。
张区见朱宸濠发火，赶紧圆场道：“二位，里面确实闹鬼。不要进去。会死人的！”
现在就不是发火的时候，万一激怒了人家，人家非要进去，怎么办？
“闹鬼？呵呵……”铁道人乐了。
“真鬼，贫道没见过，但是一些魑魅魍魉却常常以鬼神的名义欺骗世人。”
铁道人不是针对朱宸濠，而是他游历天下时，见多了恶人借鬼行恶的把戏。
里面有画符的假道士，更多的还是地方上的巫汉与巫婆们。
这些人，铁道人没少教训。
只不过……
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朱宸濠也不生气了。因为他们的话，怎么听上去似乎话中有话，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我这义弟说的不是你们。”郭掌柜见朱宸濠他们脸色难看的紧，打起了生意人的圆场，解释说，“我义弟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一生最是气那些以鬼神之名行恶之人……”
说着，郭掌柜想到他看好的许玄，不仅兑假酒，还装神弄鬼吓唬人，使人不敢进他造假酒的庄子。郭掌柜生气啊！
忍不住怒喝：“一身所学，不干好事。装神弄鬼倒是学的快！”
“啊！我不是说你们。”
想到这里还有外人在，郭掌柜赶紧解释。
什么魑魅魍魉，什么不干好事，什么以鬼神的名义欺骗世人……你确定不是在说我们？
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在吗？
他们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朱宸濠看向张区与杜泉。
己方三个人，是不是可以拿下他们。
朱宸濠想杀人灭口。
张区摇了摇头，小声劝说：“世子，这里已经是许玄公子的庄子。咱们在这儿杀人，是不是不好？再说，他们也不知道庄子有什么，否则他们就回京告密去了，而不是想进去。应该就是真正的投宿客。”
第130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可是我们现在不能让他们进去。”
朱宸濠皱着眉头，不知从何时起，他这个顺风顺水的天子运的皇族突然之间变的倒霉事不断。
哦，好像是从他得了那种奇怪的病后，他的运气就变得一直不好。
取个造反的证据，都能遇上走夜路的行人。
“他们一心进去，可以拦下吗？”
张区向杜泉询问。
“可以试试。”杜泉的脸色不好看。
杜泉一眼就认出对面的一俗一道是练家子，下盘沉稳，呼吸有力。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功夫具体怎么样，但是有胆量夜行的人，只怕是身手也不会差的。
杜泉并不担心他自己打不过他们，能负责保护世子的安全，他自己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明面上就有有两个人，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而他们这边就只有三个人，并且除了自己以外，其余二人基本上不能算作战力。
黑夜里的江湖可不讲究什么一对一的比武，一旦对方一个缠住自己，另一个向世子出手，就世子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一拿一个准。
杜泉嘴巴上说试试，但他的眼睛一直忍不住的看向朱宸濠他们。
张区一看就明白了，他们成为了杜泉的负担。
大意了，应该多叫上一些人来的。
心中想着，张区故意大声说道：“公子，我们已经警告过里面有鬼了。他们非要进去，与我们无关。”
既然拦不下来，张区便尽可能的吓唬铁道人他们，哪怕不能阻止他们进去，也要吓的他们只是投宿，而不会乱来。
听到张区这么说，铁道人二人微微松了口气，身为老江湖，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对方不想让他们进去。
而这似乎也证明了朱宸濠三人不像是他们自己说的身份。在铁道人他们的判断下，这三人要么是帮许玄赶走接近这里的人，要么就是合作买假酒的。
至于什么投宿、遇鬼什么的，可信性最小，应该是他们打的幌子。
但是不管对方是三种情况的哪一种，铁道人都不好跟他们动手。说不定就是自己人呢。
现在他们不阻止了，铁道人他们自然是急急进了庄子。
“臭小子，这是贪了多少，可以买下这么大的庄子。”
先入为主认定许玄兑假酒，一处大庄子显然成为了许玄贩售假酒的证据。
然而……
“庄子里没有人？”
“也没有酒味。”
漆黑的庄子没有一丝的灯火，不仅没有活人的迹向，甚至连酒味都没有。
“义兄，你确定吗？”铁道人问郭掌柜。
“那是自然，我可是自小生活在酒缸里。”
郭掌柜对酒很熟悉，对酒的味道是不会闻错的。
“难道不是这里？”
对于郭掌柜的鼻子，铁道人是非常相信的。
“咱们再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方向的马车印。”
庄子里明显没有人，又处于驰道附近，许玄的马车不一定就是进了这个庄子。
而且现在想一想，拉酒的是一个马车队，这里的印记可不像是一个马车队进出的。
如果那马车队真的是进了这庄子，人是可以不出声，不点灯，但是那么多的牲口，怎么会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二人只是为了许玄而来，对于这里到底是闹鬼，还是什么魑魅魍魉的鬼魅伎俩，二人都是不关心的。
发现庄子没人，自己有可能查错了地方，二人又立即重新回了弛道，重新检查了马车印。他们一点儿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情。
果然在驰道上发现更多的马车印向远方驶去，并没有进入庄子。
二人继续追着马车前进。
看到这一切的朱宸濠三人。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让进，非要进。不阻止了，又不进了？”
这种情况真的很奇怪。奇怪到朱宸濠都想问一问他们了。
“世子，他们只怕不是他们自己说的投宿者。”张区拦下朱宸濠。
就是杜泉也说：“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搜索什么。”
杜泉对铁道人二人的观感已经从陌生人变成了“总有刁民想害世子”。
他甚至怀疑这二人是不是哪支响马的哨探，看上了他们，所以他们是在跟踪自己等人。等他们大队人马一到，就下手。
“搜索什么？难道是奔着咱们来的？”朱宸濠问道。
“这不好说。”
所谓的不好说，不是不好说对方是不是奔着他们来的。而是不好说他们是怎么被盯上的。
有可能是车夫先盯上的他们。经常走长途路程的车夫，很多都跟路匪有勾结，如果有客人携带贵重物品，雇车走远路，车夫就向路匪通风报信，截杀客人，谋财害命，但是车夫自己不动手，只是事后分钱就是了。
同样的还有船户、店家，黑店可是不少。
就是卖苦力的脚夫，为客人担运细软行李货物，若是客人落单，轻则半路涨钱，否则就以遗弃为要挟。与车夫不亲自动手不同，财务多了，走偏僻之路，就通知同伙埋伏杀人劫货，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从山西到京城这一路上，他们可没少与这些人打交道，而且为了朝廷的赈济，他们也没少带财物。
这一路走来，说不定就有财迷心窍，不开眼的盯上了他们。
“世子殿下，天色已晚，我等先从秘道回去。”
不管是什么人盯上了世子，杜泉已经记下了他们的样子。
现在不是找对方算账的时候，现在先把世子安全的送回去，才重要。
对于杜泉的建议，朱宸濠点了点头。
不要看朱宸濠从小习武，也有胆子造反，但是他同样是一位“君子不立危墙”的奉行者。
当然，朱宸濠只要不是脑子有坑，他就不会在己方只有三人的情况下，对着对方不知道有多少的人的铁道人他们出手。这时候选择和他们硬碰硬，自己只会吃亏。
朱宸濠重新走进了秘道，默默想着：真是不开眼的毛贼，待本世子带上大队人马，非剿了你们不可。
放下狠话，这才在秘道中急行。毕竟朱宸濠现在做的事，也是不可以曝光的。
第131章 铁道人上山
世上有种误会，叫做“总有刁民想害朕”。
朱宸濠本身就已经认定了铁道人二人组是江湖上谋财害命的探子。
那么如果这探子二人组不仅与他们撞见，还同时跟着一起上了山呢？
朱宸濠他们很快就遇到了这种情况，等他们从秘道中出来，一看，一辆辆的马车不断向山上而去。
“看来，我们回来的刚刚好。”
许玄与他们基本上是同一时间回来，可不是刚刚好吗。
朱宸濠三人更换了衣服，戴上口罩，三人互相检查，直到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任何的钻秘道的灰尘痕迹，这才走了出来。
作为偷偷下山的三人，这时候当然是要出来，露一脸的，已证明他们没有下山，而且……
“饭菜好香啊。许公子的饭菜就是好吃。”
吃过一次，就想吃第二次。
那饭菜的滋味简直比他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朱宸濠急着回来，除了不想让人知道他下过山外，同时也是为了赶饭点。
如果不是许玄的饭菜好吃，朱宸濠是有很大的可能吃完才回来的。
只要没人具体知道他下山干什么去了。违法乱纪啥的，朱宸濠真的是不在乎的。
违法乱纪，朱宸濠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
只要弘治皇帝没有发现他造反，没有杀他的头。朱宸濠就会在违法乱纪的道路上，疯狂作死。
当然作死归作死，好吃好喝好玩的，朱宸濠是一点儿也不会错过。
朱宸濠舔着嘴唇，一副被香味诱惑到不行的模样走到大厅，老老实实等待着开饭。
对于一个习惯作死的人，这很不朱宸濠。
只不过不只朱宸濠这样，就是朱厚照也老实的等待着。
而等到饭菜上桌，朱宸濠与朱厚照直接动手抢了起来。
他们是故意的。
东西是好吃，不然，他们也不会抢。
但是朱宸濠会抢，除了东西确实好吃外，简直当成了抢江山的预演一样。就在饭桌上先与朱厚照分个胜负。
“这是你们的。”
看到他们在抢，许玄也就与他们分开，带着朱琳霺姑侄女与铁玉娘，进了偏厅，在另一桌一起吃。
至于已经上到朱厚照他们那一桌的饭菜，就随他们抢了。
“东西不和你胃口吗？”
看着铁玉娘似乎有些慌乱朱厚照他们的行为，许玄对她一笑说道。
合不合胃口，铁玉娘还不知道，因为她就没有吃。
虽然她不认识太子，但是她听许玄叫他殿下。是殿下，至少是个小王子吧。
真的假的？
怎么看上去像是多少时日没吃过饭似的。殿下家没吃的吗？
直到许玄出声，她才下意识的吃上一口：咦？真好吃！
“这饭是你做的？”铁玉娘问许玄。
“是啊，怎么样？好吃吧？”许玄不无得意道。
男人，拥有一手的好厨艺，难道不应该自豪吗？
“嗯。”铁玉娘点了点头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呃-，你当然不知道了，你知道的那位原主，其实人已经死掉了。
“你不知道许公子过去有这么好的厨艺？”朱琳霺突然插嘴道。
“是的，姐姐，我一直不知许公子有厨艺。”
铁玉娘的承认，让朱琳霺双目放光。脸上全是胜利的表情，她赢了。
因为她知道，而青梅竹马的铁玉娘却不知道，所以她赢了。
至于许玄，他可没朱琳霺这么开心……
看他这么关心铁玉娘就知道，这一路上，许玄都没少提心吊胆的。
作为最了解原主的青梅竹马，铁玉娘比许玄的便宜老爹难对付多了。
一些原主的小习惯与能力，许本山都不知道，但是铁玉娘全知道。
这个全知道，甚至包括了许玄身上的一些疤在哪，又是怎么来了。她全都知道。
幸运的是许玄是魂穿，如果是肉身穿，他非暴露了不可。
就是现在，铁玉娘看许玄的表情已经不对了。
当然，她不是怀疑许玄被人顶替了，毕竟一些隐秘都没有变，怎么可能是假的。
人是真的，却又更加本事了。铁玉娘看着许玄全是暖暖的爱。
那眼神，简直就是恨不能立时与许玄钻小树林的眼神。
她才多大？
14岁啊！
要不要这么早熟。
最重要的是，14岁的少女这么看自己，让许玄有一种在当“怪叔叔”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是很不舒服的。反正许玄不喜欢。说好的青梅竹马，怎么就成了怪蜀黍了。这让许玄不喜欢，不开心。
但是许玄不开心，朱琳霺无疑很开心。
许玄每有一个铁玉娘不知道的变化，但是她却知道，这让朱琳霺赢了的感觉愈发的好了，朱琳霺自然是询问的更详细了。再赢一把。
而许玄也在支着耳朵听，了解原主的情况，也是他需要的。
说到了解许玄的情况，铁道人与郭掌柜追上了。
他们是跟在许玄关闭大阵，马车上山，一起上来的。
他们上来的时候，许玄正好去厨房做饭。铁道人他们没有看到许玄。
等到许玄出来吃饭，铁道人看到了许玄，朱宸濠他们也看到了铁道人他们。
“是他们？”
朱宸濠看到铁道人与郭掌柜，脸色一黑，停下抢食的手。
好啊！总有刁民想害本世子，你们连这里也追踪到了。
“世子。”张区与杜泉也发现了他们。
看到朱宸濠不与自己抢了，朱厚照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你们认识的？”朱厚照问。
“当然不认识。”朱宸濠否认。
这让朱厚照不解了，不认识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
张区连忙解释：“那二人是谋财害命的探子，一路上追踪世子……”
宁王府无疑是不喜欢朱厚照的，如果可以，朱厚照被贼人杀了才好呢。
但是这事不能与宁王府有关，所以张区才解释着。
而朱厚照听了，双眼为之一亮：小贼！太好了，我的锤锤又可以发利是了。
自从学着可造木鸢，朱厚照便觉醒了新的爱好，锤人。
一锤子敲昏了秉笔太监李广，开张大吉。
现在又有贼人送上门。
他不想锤吗？
不！他想！
第132章 酸溜溜
跟着马车上山，进入寺庙之中，铁道人与郭掌柜看着马车停在了院落中。
二人点了点头，郭掌柜说：“这小子真是谨慎，跑了这么远，都跑山中来了。这里倒是偏僻，就是所有酒缸一起打开，也不用担心有人闻到。”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老腰。跑了十几场的马拉松，虽然到了后面，他们基本上不用走的，但还是累死人了。
“义兄发现没有，这里的气氛不对。山下有兵丁围住了山，而那帮子大和尚聚在一起，面貌不善者不少，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铁道人皱着眉头，很是担心这事有和尚参与了一脚。自家的准女婿被和尚们骗了。
呃？
郭掌柜还以为铁道人要说什么呢。和尚们不是好人，其实这话也对。
毕竟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多少的山匪强盗杀人犯们，杀够了，抢够了，放下了屠刀，出家为僧。
和尚们多是能说会道的，年轻人确实容易吃亏。
“比起和尚来，你没发现这里的锦衣卫有些多吗？”郭掌柜想了一下说。
“义兄言之有理，我等还是报上身份，去见许玄的好。”铁道人点了点头，一路上确实是有许多的锦衣卫。
他们虽然上山时努力避开了，但是他们的目的可不是避开锦衣卫，他们是来阻止许玄兑假酒的。
现在马车上了山，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就是许玄兑假酒的窝点，所以他们只要见到人加以劝说就可以了。
二人一心想着尽快见到许玄，所以出了停马车的院落，见到一个少年，他们便立即报上自己的身份，说是许玄的伯父，想见许玄。
如果那个少年是普通的少年，他们说不定就真的见到人了。但是那个少年根本就是朱厚照。
伯父？呵呵……
许玄的家世可是一清二楚。
自从许玄的母亲过世，许家就只剩下了爷俩，连个亲戚都没有，又哪里来的伯父。
好啊，骗到本太子的头上了。不知道本太子是看过许家户籍的吗？
好！实在是好！
朱厚照一直骗人有份，现在竟然有人想骗他。
朱厚照开心笑道：“是的，我知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他知道我们？
铁道人看向郭掌柜，心说：你说的？
铁道人常年在外奔波，追着疫病跑，他连女儿都没有时间见，更不用说见许玄这个准女婿，介绍自己了。所以只能是常打交道的郭掌柜说的。
郭掌柜认真地打量面前的少年，说句老实话，去他那儿沽酒的少年不少，多是为家人购买。但是这么一个小胖子来买酒，他是不可能不认识的。
然而面前的少年，他真的不认识。更不用说他介绍给这少年听，他们与许玄的关系了。
郭掌柜摇了摇头。
见郭掌柜的摇头，铁道人想了一下说：“莫不是许玄告诉他的。”
胖子总是容易放松人的警惕心，特别是朱厚照这胖子，从小修炼的连锦衣卫都可以骗过。他表演起来，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最重要的是，朱厚照虽然调皮捣蛋，但他却不是一个阴暗的小人，反而十分的开朗阳光，真就不像是坑死人不要命的坏孩子。
铁道人与郭掌柜哪怕是老江湖，也没有看出这坏小子的本性。
而朱厚照更是顺竿接话道：“对对，就是许玄哥哥告诉我的。”
真的骗死人不偿命，为了骗人，连“哥哥”都叫上了。也就是朱传飞他们守着山下，如果他们守在山上，听了这话，肯定是会再一度刷新他们对太子无耻的认知。
可惜铁道人与郭掌柜全都不是锦衣卫，他们根本不知道朱厚照的恶劣，反而是信了朱厚照的说法，立即说：“那你快带我们去见你的许玄哥哥。”
“想见许玄哥哥？出了什么事吗？”
朱厚照上下打量二人，眼睛中全是好奇。
他不是好奇二人为什么要见许玄，他是好奇：啊！原来强人的探子就长这个样子啊！
然后他就在想：或许本宫可以剿个匪。
作为一个胆大，而且调皮的孩子。朱厚照不仅不怕，反而是十分开心有匪徒盯上了他们。
“出了什么事？嗯……”
郭掌柜与铁道人沉吟着，他们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还不是他们看好的少年郎要兑假酒。
可是他们会说吗？
不要说他们不认识朱厚照，就是认识，老江湖的他们也不会告诉别人许玄兑假酒的事。
郭掌柜露出了商人的微笑说道：“小哥带我们去见许玄，这是许玄的家里事。我们只能告诉他一个人知道。”
“只能告诉他一个人？莫非又有人看上了许玄哥哥，说亲来了？”
朱厚照皱着眉头，说着心中腹诽的酸话。
朱厚照不是因为与铁玉娘同坐一辆马车就看上了，他只是觉得酸。大家都是一个独苗苗，怎么他就有青梅竹马，本宫这么天才，却连一个玩伴都没有。
小孩子就这样，总是会酸别人有，自己没有的。
“什么？有人上门说亲？”
但是郭掌柜一听，大吃一惊。
这可是他看好的侄女婿，怎么就有人上门说亲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自己只顾着逗少年玩，耽误了自己侄女的大事了。
一时间，郭掌柜觉得他对不住自己义弟，他应该早早的让媒人上门的，比如铁玉娘十二岁就上门。而不是非等他这不负责任，几年都不来见女儿的爹。
郭掌柜不由埋怨的看了一眼铁道人。
铁道人也听的有点尴尬，轻轻昂着头，只当没听到。
他确实是对女儿关心不够。但这也不能全怪他，就这时代的交通环境，从北京到广东就要花上几个月，大半年的时间，再追踪研究疫病，不知不觉几年便过去了，这很正常。
两人的表情变化，全都落入了朱厚照的眼中。
看来他们之间生了间隙。
朱厚照很聪明，不仅一眼就看出他们之间的小矛盾，而且他还立即利用上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当然了，许哥哥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我父……是皇上许了他秋闱科举。一旦考过就是举人老爷，说亲的媒人能把门槛踩破。”
第133章 引起误会的发言
“他这是欲吓退二人吗？本以为是不靠谱的，没想到分外可靠。”
朱厚照知道山上来了强人的探子，二话不说便去演人家。
朱宸濠他们哪里想到朱厚照会这么不怕死，知道是强人的探子，他不仅不去叫锦衣卫，反而是拼命三郎似的跑去找他们。
吓的三人赶紧随后跟去。
这可是大明的太子，唯一的继承人。朱宸濠恨不能让他去死，但是绝对不能是受自己牵连而死，与见死不救。
皇帝若是知道自己引来强人，见死不救，害死了太子。
不要说继承皇位，圈养绝对有他一份。
三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朱厚照一步。不过也因此听到了朱厚照“吓退”来敌，极有智慧的一句话。
没人会招惹应试的举子。
对于朱厚照的急智，嘴巴上不说，心中还是忍不住的赞叹的。太子不像他们听说的愚蠢，反而是聪明，有急智。
只不过他们高估朱厚照了。
智慧，朱厚照有。
吓退？呵呵……朱厚照不过是看他们似乎很关心许玄的婚事，故意挑逗他们罢了。
朱厚照心中想的是：莫非是有山中的女大王看上了老许，想抢他上山。噫！真是有趣！想不到话事本子的故事，现实中真的有。谢阁老有，老许也有。
既然你们想，本宫要是不落井下石，本宫还是朱厚照吗？
铁道人与郭掌柜哪里知道眼前开朗的小胖子竟然是个黑了心肠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他们是真的以为有媒婆上门了。
“你能不能与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人上门说亲？”
酒什么的，就在院子中，跑不了。可要是有人先说了亲，自己这侄女婿可没了。
没了这侄女婿，自己的酒庄生意也不知会不会受到影响。当然，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好侄女婿。
郭掌柜表现的比铁道人还要关心。
“嗯，有东宫詹事府的詹士王华王大人，有翰苑的翰林李大人，还有御史……”
朱厚照掰着手指算到。
老实说，说出这些人来，朱厚照很是费了一番气力。
要知道他可是太子，平日里接触的就是李东阳刘健这等三公九卿，升斗小官们，他接触的极少。
而身为一名聪明的家伙，他会说三公李东阳与户部尚书上门说亲吗？
门当户对哪里去了。
许本山不过才九品，许玄更只不过是国子监生，这么大的漏洞，他朱厚照丢不起那个人。
当然，就是他努力说的这些，官位也没低到哪里去，不是六品，就是七品。
他这么一说，就是铁道人也担心了。七品官是一方县太爷，六品就是府尹了。
铁道人自己也就是一个连道观都没有的游方道士罢了。
这一回，铁道人暗暗下决心，渡过生死劫，一定要让他们成亲，至少是订亲。
是的，铁道人不觉得他会败给那些大人们，毕竟他这可是救命之恩。再者说了，他虽然不是做官的，但他却是一个有真本事的道士。
不管是治病养生，还是卜卦问吉凶，多少达官贵人们捧着银子、宅院找上门来。
就他这本事，他不觉得他有六七品官差。
不仅铁道人有自信，郭掌柜也这么认为。所以在知道有说亲的上门，他们是发急，但是一点儿也不慌。
而朱厚照心中想着：着急了吧！发慌了吧！你们还不赶紧回山，通知你们的山大王下来抢亲？到时候，本宫金戈铁马，杀的你们片甲不留，救下老许……美！
想着自己金戈铁马，朱厚照就痴了。朱厚照发现他真的是喜欢他幻想的金戈铁马的场面。
特别是想到那山大王，腰圆臂粗，人如母夜叉，吓的老许“花容失色”。
嗯-，有一种甜美叫做“别人的不幸拥有蜂蜜的味道”。
再想到，对自己的英雄救美，王霸之气是纳头就拜的老许。
嘶溜-，朱厚照馋的流出了口水来。
“这位小哥，可否带我们去见许公子。”
但是白日梦终究不如真梦。朱厚照刚想到王霸之气，纳头就拜。铁道人与郭掌柜竟然没有逃下山去，通知他们的母夜叉山大王攻上山来，反而还要自己带路。
“你们不去通知你们……”
朱厚照差一点问出了“你们不去通知你们山大王吗”的真心话。好在反应快，忍住了。
“是的，请小哥通知一下。”郭掌柜又说道。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二人被人当成了强人。
“好吧。”
他们不回去通知他们的母夜叉山大王，朱厚照很是失落。
“你们跟我来。”
朱厚照转身示意他们跟上自己。回头一看，他们还真的跟上来了。
这让朱厚照的心情更不好了。朱厚照心说：你们到底明不明白，本宫到底是多努力，才忍住没拿锤子敲你们的脑袋。
是的，用锤子敲脑袋是一项上瘾的运动，但是朱厚照想敲更多，这才忍住了。
经过院落，便看到两排僧舍。
朱厚照把他们领进去后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通禀。”
“多谢小哥了。”
二人真以为朱厚照是去通禀，还一起感谢。
但是朱厚照出了门，就把房门直接关上，并且在上面加了大将军锁。
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小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
朱厚照就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真小人一样，仰天大笑：“你们这两个强人的探子，被本……我抓住了吧。你们还不赶紧发信号，让你们的山大王率人一起攻山。”
朱厚照是念念不忘的山大王攻山。
“什么山大王？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我们真是许玄的世伯。”二人急急解释。
“什么世伯。老许就父子俩，哪里来的世伯。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这山下我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朱厚照表示，他早想这么说了。
这么说话，真的很爽。
只不过他是爽了，他问过山上的和尚没有。
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所以许多人在佛门也很方便。说是藏污纳垢，也不为过。
“真的是大王上山了？”
“难道锦衣卫围山，大王来救咱们了。”
周边僧舍的僧人们听到了朱厚照的自豪宣言。于是在面对锦衣卫圈禁了他们的前题下，他们显然是误会了。
第134章 引出真“鬼”
这处寺庙并不是正常的寺庙，这里是宁王府打造的落脚点。
佛门广开方便之门，再有了宁王的支持。山上的和尚也就与一些响马土匪关系匪浅，而且是一起杀人的交情。
山匪响马杀人是为了求财，而和尚是为了求药。
和尚求的这个药便是方士中流传的“闷香”。
古时一些方士通过杀人制造僵尸，从而获得一种名为闷香的药材。
这是一种炼制长生药的常用药。
作为宁王府在京城的一处据点，他们没少通过这样的长生药敲开一些朝臣门户。而且很受欢迎。
秋闱近了，正是和尚们大量炼制“闷香”药的时候，但偏偏是疫病出现，隔离了寺庙。
如果因为隔离影响大家的交易，邻山的响马派人上山打探情报，绝对是可能的。
想到他们的交易，山寺里的匪盗和尚就坐不住了。
这些匪盗和尚既有受匪盗引诱，加入了匪盗一帮的和尚，也有两个本身就是匪盗，奉自家大王之命，来监视联络和尚们的。
毕竟他们做的是人命买卖，匪盗们不得不小心。
“必须把人救出来。”
和尚们下了决心。
他们看着朱厚照把铁道人二人关了起来，和尚们并没有出手，而是谨慎小心的先与铁道人他们联系上。
“你们是大王派来的吗？”
被带路的少年关起来，已经够铁道人与郭掌柜郁闷的了。没想到在墙壁附近又传出了一个让他们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什么大王？这里有什么大王吗？”
铁道人与郭掌柜互相看了看，只觉得愈发的懵逼。
但是现在的情况下，他们必须回答，至少也要先出去。
“嗯。”铁道人含含糊糊的回答。
贴在墙上听的和尚，听到了铁道人的回答，立即对自己人点了点头。
“我们必须救他们。”
和尚们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好事。
万一这大王派上山的探子说漏了嘴，他们就活不成了。不要看他们没少为大人物提供药物，但是他们如果曝露了，也不一定会有人救他们。
别的不说，单是那些死者的家属就不会放过他们。
“人走了吗？”
“走了。”
几个僧人小心打开门，看朱厚照抓了人，关起来，离开了院子，鱼贯而出。
“门上的铁将军可以打开吗？”一个僧人对另一个僧人问道。
那僧人立即点头，尝试开锁，打头的僧人又对屋里的铁道人与郭掌柜的说：“我们这就放你们出去。你们回去告诉大王，朝廷又发生疫病。多多准备一些药材，这一回咱们发了。”
说到发财，那和尚是双目放光。他很是明白那些个达官贵人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能出多少的银子。疫病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发大财的好机会。
铁道人与郭掌柜二人听着，没有出声，他们有一种：“我们以为只是兑假酒，却没想到他(许玄)似乎是参与到了更坑人的买卖中”的感觉。
郭掌柜开口问：“你们需要多少的药？”
虽然他们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生到了这一步，但是哪怕是演，他们也要伪装下去。
要多少？
几个僧人听的无不眼前一亮道：“自然是越多越好。”
没人会嫌银子烫手。
死人就死人了，每年死的人多了去了。
铁道人看着他们财迷心窍，怎么看也不像是治病救人的善良之辈，也开口说道：“你们需要什么药材？”
这是一个大夫下意识的问题。
他不知道这些和尚是不是真有可以治病的药，但是这不妨碍他打听。
要知道这几年，铁道人一直在研究广疮，但是很可惜，他没有研究出任何的药方。
现在听这僧人说药，他自然想知道是什么药。
甚至铁道人暗暗下决心，如果他们真的研究出来了，赚些银子，也是应该。
那个僧人奇怪的看了一下铁道人。
他们做什么买卖的，这二人不知道吗？
嗯-，看这二人面生，难道是新入伙的？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山寨中死人，新入伙，并不奇怪。
天地气候越来越恶劣，死的人多了，入伙的人也同样越来越多了。他们呆在和尚庙里，不认识也不奇怪。
“闷香。越多的闷香越好。”和尚回答。
闷香？什么药？
郭掌柜一脑门的雾水，他一点儿也不明白“闷香”是什么？
闷香！
铁道人却是面色一变。
作为正统的道家人，他可是明白闷香指的是什么。
这是邪门方士炼长生药的法门，他们怎么会需要？
“闷香”一直是邪徒所学，正直的道家修士是不会用“闷香”炼药的。
炼制长生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炼的，不仅仅需要对上生辰八字，还需要养尸宝地。
单是一个生辰八字对，死的人便海了去了。
铁道人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这事已经不单纯是假酒的事了。这事牵连极大。哪怕是铁道人一时间也不知应该怎么处理。
这是因为炼制长生药，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可以办到的。其背后基本上少不了一个大势力，达官贵人的支持，甚至是皇家。
是的，历朝历代最想要长生药的便是皇帝了。
万化皇帝便是一个常年炼丹的皇帝，现在的弘治皇帝据说也与方士有来往。
再加上司天监，会不会是弘治皇帝？
一头黑线的铁道人觉得他们大意了。这样的事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司天监可以做主的。
这时候，他已经明白追踪假酒而来的他们，竟然一头扎进了炼制长生药的地方。而且还很有可能是炼给皇帝的。
这事闹的。已经不是简单的脑门出黑线的问题，而是他们必须悄无声息的离开的问题。
如果这里真的是在炼长生药，他们这么闯进来，不是帮助许玄的，是害他的。
不说铁道人越想越担心自己连累了许玄。
另一边，看着是离开的朱厚照，事实却是躲在了一边。
他在等着铁道人他们逃跑，好顺藤摸瓜，但是就是朱厚照也没想到寺庙中的和尚竟然与他们是同伙，会救他们。
一时间，兴奋的朱厚照，呼吸都粗重了一些。
第135章 玉石
朱厚照兴奋事情越闹越大，身边竟然就有贼人。果然是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更刺激。
同样隐在一边的朱宸濠与他的手下却是一点儿开心的意思也没有。
我了个草！
知道总有刁民想害本世子，却没想到我家支持的寺庙里也有强人。
自己这些天没有被强人坏了性命，倒真是命大。
想到自己就住在山贼窝中，朱宸濠突然打了个寒颤。
就像他自己说的，没有被杀，真的是他命大。
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人，没想到却是打自己主意的强人。只想一想，自己每天睡在这里，而人家却磨刀霍霍，人为刀殂，己为鱼肉，朱宸濠便随身不舒服。
朱宸濠小心来到朱厚照身边，小声建议道：“太子殿下，速速通知锦衣卫捉拿他们。”
这些危险的强人，朱宸濠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们。
太危险了。
养僧上百年，却是一群强盗歹人。
虽然宁王府的海船没少招收亡命之徒，但是这帮人却欺在了自己的头上。
朱宸濠已经留他们不得。
“抓人？为什么抓他们？本太子好不容易才钓出他们。”朱厚照理所当然拒绝了。
“钓出他们？太子殿下想做什么？”
听到朱厚照说“钓”他们，把朱宸濠吓了一跳。因为朱宸濠也是做贼心虚的厉害。
要知道朱宸濠这次入京，表面上是为了赈灾银，实际上却是带了大批的财货收买朝中的官员，为他说好话，顶了朱厚照的位子，成为大明太子，未来的天子。
他是一个有天子运的皇储，他不当皇帝，哪个当。至少他在见识朱厚照飞天前，是这么想。
而现在，他有些心虚了。
这小胖子不会是话中有话吧。
“做什么？当然是一网打尽了。”
兴奋的朱厚照，咧嘴笑道。
一网打尽？
朱宸濠的脸色发黑，因为从理论上来说，这帮和尚其实是他的人。
这个“一网打尽”的覆盖面是真的太广了。简直就是在说他朱宸濠一样。
张区也知道不能真让朱厚照一网打尽了去，思考道：“太子殿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剿匪的事交与五城兵马司的好。”
张区知道只要这事没有太子盯着，就攀连不到他们的身上。
“大胆！五城兵马司敢抢本太子的功劳？”
熊孩子说变脸就变脸，刚刚还是一脸的笑容，一听让五城兵马司抓匪，而不是让他去抓，立即变成了一张愤怒的脸。
大胆二字，闪的张区不轻。但什么“本太子的功劳”是个什么鬼？
张区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你堂堂大明太子，你要抓匪徒的功劳干什么？
不懂，真的是不懂啊！
听到朱厚照不是要抓他们，而只是要与下面的人抢功劳。受到正统教育的朱宸濠是一脸的不屑，他说：“太子殿下想去抓人，怕是连山都下不去吧。”
不是朱宸濠看不起朱厚照，而是朱厚照以自己的失败证明了，仙人的阵法，他朱厚照一凡夫俗子，怎么破的了。
还说什么“一网打尽”，先能下山再说吧。
或许是激动还是开心，朱宸濠说的又快又急，一张脸上起了红晕。
然而朱厚照眨了眨眼睛，说：“谁说本宫下不了山？”
难道他可以下山？是许玄教他的吗？
朱宸濠刚有点儿开心，心情又低落下来。
毕竟自己的升龙之地变成了水井，而太子不仅飞上天，那许玄竟然连怎么下山都教了吗？
双方的亲疏有别，朱宸濠又怎么会开心。
“看看这是什么？”朱厚照得意的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石。
这货很聪明，这趟下山，当朱琳霺更注意铁玉娘，而不是他的时候，他偷偷的跟在许玄身后起走了一块玉石。
“这是……”
朱宸濠还在打量朱厚照手中的玉石，张区却一下子认了出来，小声告诉朱宸濠：“世子，这是咱们的玉。”
每一块玉石都是独一无二的，再有玉石自身的意义所在，张区不觉得自己会认错。
“咱们的玉？”
朱宸濠心中一沉，急忙问朱厚照：“这玉哪来的？”
“还能是哪里来的，当然是从老许的阵法中扣出来的！没了这玉石，老许的阵法就不会起作用了。”
朱厚照昂着头，就好像是只骄傲的孔雀，仿佛是等人来夸他似的。
看他多厉害。不过两天时间就知道怎么拆阵了。
本宫这么厉害！不值得夸赞吗？
当然，对于如果不是马车上山，许玄主动取出玉石，朱厚照连玉石埋在哪里也不知道这种事，他朱厚照是不会说的。
“许公子的阵法是玉石布下的？”张区没有夸朱厚照，反而问道。
“当然，这可是本宫亲眼所见。”
朱厚照的话让张区与朱宸濠松了口气。
要知道自从他们发现密室不在，他们有多慌乱。
这是不是意味着仙人不看好他们？是不是仙人更支持朱厚照这小胖子？仙人会不会出首他们……
他们的心为此七上八下的，看谁都像“害自己的刁民”。
现在，他们才“明白”。
什么不看好他们，不过是他们自己吓自己罢了。
原来是仙人许玄需要用到玉石布阵啊。
好啊！太好了！
不怕仙人有所求，就怕仙人无所求。
仙人既然需用到玉石，那么就为他准备玉石好了。
宁王府，不差钱！
神采奕奕，仿佛是又恢复了顺风顺水人生的朱宸濠看着张区。张区点了点头，表示他记下来了。
主仆三人，包括杜泉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一个仙人的到手，对于他们的大事，真的是分外有干劲。
而一直等着他们夸赞的朱厚照挠了挠脑袋，他这么聪明，仙阵也拆得，竟然没人夸自己，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于是朱厚照自己开心的笑了起来。
调皮捣蛋朱厚照，从小到大干的糟心事与了去了，没少挨打。为什么他还可儿这么作？
无他，心态好。
没人夸自己，习惯了。本宫可以自己夸自己啊！
朱厚照你太棒了！
朱厚照，你了不起！
朱厚照，其他人都是猴子，理解不了你的聪明，不怪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