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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永恒之火     儒道至圣txt下载     儒道至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18章 大道未行,何为公私?

    京城的凌晨十分宁静,但象州泰合府中却暗流涌动。UU小说,www.uu234.com

    府城明心书院的一处礼堂中,灯火通明,可以容纳千人的礼堂只有一百余人,略显空旷。

    光复社的成员尽聚于此。

    早在数十年前,光复社便秘密成立,宗旨便是努力让象州重回景国,直到景国收回象州后,这个学社才正式对外公布。

    光复社的社首周子任站在礼堂的高台之上,夜明珠的光芒照在这个青年人的面庞上,让他显得更加严肃,更加坚毅,好似一夜之间变成中年人。

    周子任缓缓道:“我与许多人有所不同,思来想去,我要在今日的行动前说清楚。”

    上百光复社成员诧异地望着周子任,但无人开口,静静听他要说什么。

    “我始终认为,象州的每一个子民,都有权选择当景国人还是庆国人,即便是半圣也不得干涉!”周子任缓缓道。

    一些人面露惊色,还有一些人面露怒色,恨不得上去打周子任,以为周子任要背叛景国。

    周子任把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我理想的世界,便是一个不需要让官员甚至半圣决定我们前途、命运与圣道的大同世界。我儒家最重要的典籍之一《礼记》中有一句话,‘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半圣为天下,你我亦是天下人!”

    众人越发不解,不过既然周子任拿出儒家经典的名言,那就意味着周子任并没有步入歧途,没有背叛光复社的宗旨。

    “请子任指教。”一位年轻秀才说。

    “何为大道?万物之行,万法之理,便是大道。大道若显现,运行于世间,那么天下将公平、公正、公有,这便是《礼运大同篇》的核心。”

    “读此篇章,我等读书人自当热血沸腾,被先圣所感染,但若静下心,仔细思考,扪心自问,现如今大道是否行于人间?在下苦思多年才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当今大道不显,人族苦苦追寻圣道,只有圣道将尽,方可见大道!大道未行,天下难以为公!”

    在场的读书人只觉周子任的话语振聋发聩,在场之人只是童生或秀才,文位并不高,读《礼记》只是顺着文意理解,周子任逆文意而行,在同辈之中如鹤立鸡群。

    所有人都无法反驳周子任的话。

    一些读书人甚至轻轻点头,认可“大道未行,天下难以为公”这句话。

    周子任道:“天下难以为公,或可说,天下有公有私,我等如何自处?这便回到我一开始说的话,象州的每一个子民,都可以选择当景国人或当庆国人。不过,一人之选为私,一国人之选则为公。身为读书人,身为有头脑的读书人,应当知道,因公废私是蠢,因私废公是罪。所以,你我必须要权衡公与私。”

    等周子任说完,点头之人更多。

    “以选两国为例。先说私,哪怕到今日,我也始终坚持一点,而我所坚持之言,不便以读书人之身妄谈,因为那是在亵渎圣贤,我用我最粗俗的身份,用粗口来说,老子不管什么庆国景国,谁给老子好处多,老子就偏向哪一方!有句骂人的话,有奶便是娘,当我们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不喝奶的话就会被饿死,认个娘,的确羞耻,但并非罪不可恕。”

    一些学子面露惭愧之色,因为许多人发现自己有时候也如此想。

    “儿时需要的是奶,现如今又如何?人越大,私欲越大。少年的我们,已经不吃奶,但要吃得饱,要穿得暖,要有屋子住,有书读。再大一些,离开私塾学堂,要有一技之长可以养活自己或一家人。实际上,我们除非去妖界,去那些被妖蛮奴役的人类城市,否则,人族每一个国家都可以满足我们这些基本的要求,我们都会有一个相对安稳的空间成长。从最低的私欲来说,景国与庆国并无不同。”

    众人认真听着。

    周子任继续道:“但问题在于,我们的私欲更大!我们不仅需要安稳的生活,不仅需要一技之长,我们不仅要跟身边人比,我们还要跟其他国家的人比,还要跟万界的生灵比!在吃饱穿暖之上,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只说一项,谁能告诉我?”

    无人回答,许多人陷入沉思。

    过了数十息,周子任伸出手,斜指向天空,道:“上升的通道!有人想周游列国,那就需要更高的收入,获得挣大钱的机会,这个机会,便是上升的通道;有人想当高官权倾天下,那就需要得到科举名额,需要在一个科举名额多的国度或地区参与科举,科举,便是我们的上升通道。想必诸位已经清楚我要说什么,我的私心告诉自己,庆国也好,景国也罢,谁能给我上升的渠道,我便倾向于哪一国。”

    不等众人有思考的机会,周子任猛地一拍桌子,朗声道:“象州属庆国时,庆国的豺狼早就堵塞了你我的上升通道,视我等为下人,视我等为奴才!这便是我愤怒的根本。象州人与景国人,原本是同一家人,象州原本就富庶,乃是景国原本的第一科举大州,才子如云,书生如雨。但是,象州被庆国霸占后,我们得来的是什么?大量庆国人涌入象州,圣院的科举名额原本是给象州人准备的,但庆国人从中作梗,让大部分名额都被庆国人夺走。若不是象州人对庆国官员展开刺杀,庆国人甚至会只允许非象州人参加象州的科举!”

    “我所求的不多,只是一个公平的机会,希望人人都可以凭借努力、汗水、智慧和自身踏进上升的通道,但是,庆国人并不想给!而现在,景国给了,甚至给得很多很多!所以,我的私欲偏向景国。请注意,我说的是‘偏向’,并非‘忠于’。是,有奶便是娘,但我也要面子,我也要尊严,我也要名声!目前为之,我只有偏向景国的理由,没有忠于景国的借口。因为,现如今的景国,并不能让我自豪,也不能让我骄傲。”

    台下一片寂静,许多学子只觉自己的世界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周子任道:“我的私,告诉我要倾向景国,那么公又如何?”

    .(未完待续。)

第1619章 周子任的平衡

    周子任一摊手,露出无奈之色,继续道:“私与公,原本就是对立的,只能勉强平衡,无法两全其美。象州的力量,还不足以决定自己属于哪一个国家,所以,当属于庆国,于公,我们至少要在表面上支持庆国;当属于景国,于公,我们也至少要在表面上支持景国。但是,无论支持哪一国,我们需要一个前提,那便是公平!”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当回景国人,我们在科举上获得最大的公平,这也是许多象州人倾向于景国的主要原因。即便前些年我们是庆国人,即便我们在科举上没有公平,但我们至少可以吃得饱穿的暖,地位只比庆国人差一点,起码获得很大的公平。但是,若有一天,我们象州被妖蛮占领,我们的下场会如何?”

    一些年轻学子不寒而栗,人族在妖界可是被称为人奴。

    周子任道:“想必大家心里清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圣元大陆上,南人与北人大战也好,不同民族之战也罢,无论孰胜孰负,大家都流着相同的血,有着相同的文化,过着相同的节日,相互间的外貌相差并不多。胜利一方即便再如何,至少会把我们当人看,不会像防敌人一样防着我们。但,妖蛮不会,妖蛮连吃饱穿暖上学读书的基本公平都不会给我们,金毛狮妖、绿眼虎蛮的心里,我们永远是人,远远不是妖蛮。所以,我永远不会支持妖蛮。我宁可用生命来抗争,也不会当人奴!在异族统治下的世界,已经不是上升通道是否通畅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保住自身地位的问题!”

    许多读书人用力点头。

    “妖界之所以需要人族,之所以有人族可以过得不错的生活,原因就是他们的远亲,也就是我们圣元大陆的人族还没有被妖蛮消灭,还在威胁万界之主的地位!一旦我们人族正式被妖界击败,那么,万界只有人奴,不存人族。所以,我一向认为,因为害怕投靠妖蛮的人族不蠢,因为被人族内部迫害投靠妖蛮的人族也不蠢,但那些主动投靠妖蛮的人,认为自己能突破血脉、种族与文化的鸿沟,成为妖界的上等人族,认为妖蛮会高尚到把封圣的资源给人族而不是给妖蛮后裔,这种人,在我看来蠢到可怕。这种人不止自己蠢,也等于认定妖蛮蠢,若是妖蛮真一直把力量拱手让给异族而非自己的后裔,现在的万界之主绝对不是妖蛮!”

    “所以,无论哪一天,你们都要记得一个道理,即便你们逆种,也要记得,妖蛮们一定会说,它们之所以成为万界之主,是因为努力,是因为每个妖蛮都自在自得,是因为它们的风气习俗好,是它们更高尚更真诚更善良,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它们在放屁。龙族奴役万族,为何只有古妖崛起?古妖掌控千族,为何只有妖蛮雄起?无他,古妖是万族中最幸运的一族,妖蛮也是千族中最幸运的一族,因为,它们掌握了当时万界最强大的力量!仅此而已!正是因为它们掌握强大的力量,才有更好的风气习俗,有更多的时间自在自得。”

    “诸君一定谨记,妖蛮绝不会把它们成为万界之主的力量给人族,哪怕是最忠心的人奴或逆种。”

    许多学子原本还对周子任的态度存疑,听到这番话,众人释然,从现在起,无论周子任是选景国还是庆国,都不会怪他。

    “周兄一言,茅塞顿开!”一位秀才向周子任作揖,其余人纷纷跟进。

    数息后,周子任微微一笑,道:“三个月前,有刑殿人在论榜说了个笑谈,不知你们是否记得。刑殿人抓过一个逆种,具体经过刑殿人不能谈,但他总结了那个逆种的话,‘人族自从出了方运,逆种们便欢呼雀跃,因为他们可以把人族卖出更高的价钱’。”

    许多人笑起来,这种说法一针见血,但同时也让人族更加自信,正是人族在不断强大,正是妖蛮忌惮,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没有谁会遏制、攻击、污蔑或阻挠一个无足轻重的种族。

    周子任话锋一转,道:“下面就要谈到我说的‘偏向’与‘忠于’的问题。身为象州人,我们应该如何做?我们不应该完全倒向景国或庆国任何一方,也不应该完全与另一方决裂,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平衡。我们既要做好景国一飞冲天彻底忠于的准备,又要做好景国国灭被庆国侵吞重新成为庆国人的准备,同时,我们不激怒庆国与景国,不让象州的矛盾激化,以致于打破这个难得的平衡。”

    “我们象州人所需要的,就是平衡好庆国与景国,只有当一国有着绝对的力量占据象州而不会再失去后,我们才要决定忠于哪一国。诸位也看得出来,我们象州人其实很悲哀,只有景国与庆国能决定我们的归属,我们本质上无法决定,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平衡,利用平衡来让我们平稳安定地度过未来的岁月,直到尘埃落定。”

    台下的学子神色各异,有人觉得周子任的话过于功利,有人却觉得他这些话很有道理,是真正的处世之道。

    周子任面色一沉,道:“本来,象州已经达成我们最需要的平衡,在庆国和景国之间左右逢源,但是,庆官却妄图打破这平衡,以牺牲百姓的安定生活为代价,制造矛盾,激怒正在不断壮大的景国,这会导致整个象州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之所以号召诸位在今夜行动,就是为了给那些商人一个警告,告诉他们,可以不倒向景国,但彻底倒向庆国是最愚蠢的行为。”

    书院礼堂静悄悄的,许多人露出复杂的神色。

    来这里的读书人,大都是有一腔热血,认为完全投向景国才是君子之道,才是读书人应该做的事,但听完周子任的话,他们突然觉得,对象州人来说,平衡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任何过激的行为,都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周子任缓缓道:“我们的敌人,不是景国,也不是庆国,说句丧气话,我们不配当两国的敌人,只有方虚圣那等人物,才是一国之敌。我们的敌人,是象州内部的蠢货,是那些妄图牺牲百姓生命让自己上位的野心之人!”

    .(未完待续。)

第1620章 又是打砸抢

    夜明珠的灯光下,周子任拍了拍身边桌子上一叠厚厚的纸张,道:“今夜,我们要把这份告示贴遍大街小巷,不使用任何暴力。~UU小说,www.uu234.com让象州百姓知道,我们反对庆国商铺,不是纯粹的愤怒,也不是为了发泄,而是为了给庆国施压,也是给商人施压,不能让庆国用我们象州人的钱来威胁象州!同时,劝告全城人要保持冷静,不能打砸抢,在平衡与安定中前行,才是象州人的道路!”

    复兴社的众人齐齐应声。

    “出发!”

    夜色下,上百人分成二十余支小队,每人背着大量的告示,开始在泰合府的一些街道上张贴。

    即便遇到巡街的衙役,他们拿出读书人的身份,那些衙役也无法阻拦。

    一个时辰后,众人返回书院大门。

    此刻东方已经微亮,不久之后太阳就会升起。

    在晨光之下,一百多位朝气蓬勃的读书人面带微笑。

    “诸位回家,睡个好觉。”周子任道。

    一百人陆续离开。

    就在一百人离开不久,数十背着袋子手持铁棍的黑衣人出现在名扬大街。

    名扬大街是泰合府著名的繁华街道,街道两侧的店铺经营外地精美的货品,完全被庆国的大商行垄断,即便象州归属景国后,也不影响这些大商行的经营,在前些天的打砸抢过程中,整条名扬大街只有三五个铺子遭到波及。

    啪……

    一块石块砸碎一面琉璃窗,打响了今天泰合府的第一声。

    随后,这些人兵分三路,一路人撕掉部分复兴社的告示,一路人不断用石头砸店铺的门窗,还有一部分人手持铁棒乱砸。

    这些人一边打砸一边喊叫。

    “打倒庆国狗!”

    “象州人不买庆国货!”

    “庆国人滚出象州!”

    诡异的是,这些打砸并未给名扬大街的店铺造成大损伤。

    与此同时,离这里不远的江河街也涌出大批黑衣人,江河街也是著名的商业街,但和名扬大街不同,这里的商人大都是象州本土人,经营的货物五花八门,远不如名扬大街上的东西名贵。

    这些黑衣人在江河街的行为更加暴力,动辄冲进店铺里面,拿着铁棍打杂货物,若是遇到店铺里有人也不收手,拼命殴打,打晕就跑。

    这些人喊着同样的口号。

    “卖庆国货物的都该死!”

    雅礼书院,乃是泰合府最著名的大型书院之一,能在书院中读书的非富即贵,在十几年前,只有庆国读书人的孩子才能在这里就读。

    就在打砸抢进行的时候,一批人带着油瓶火烛来到这里,把书院的一栋楼泼上火油后,点上火就跑,边跑边喊:“烧死庆国的兔崽子!”

    他们在逃跑的路上,故意遗落一些告示,告示的落款,赫然是“复兴社”三个字。

    近千人散落在泰合府各处,进行打砸抢甚至焚烧,仅仅过了一刻钟,这些人全部消失,随后,泰合府的衙役才陆续出动,最后,外出的衙役们把泰合府的情况上报从梦中惊醒的泰合府知府严悟。

    听完衙役们的上报,严悟怒道:“来人,缉拿复兴社全部社员,交由泰合县衙审理。”

    一旁的孙总书忙道:“大人,这明显是栽赃嫁祸之法,卑职以为……”

    孙总书话说到一半突然闭嘴,因为此刻的严悟用极冷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冻结孙总书的血液。孙总书愣了一刹那,恍然大悟,低下头,一语不发。

    “老孙啊,我看你这些日子太辛苦了,回家休养半年吧。”严悟淡淡地道。

    孙总书猛地抬起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严悟,但严悟已经不再看他一眼,他从严悟的目光里看到前所未有的冷漠。

    “卑职……领命!”孙总书说完,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知府衙门。

    泰合府城的所有衙役出动,抓捕明心书院光复社所有成员,全部送到泰合县衙之中。

    泰合府下辖九县以及一座府城,而泰合府城与其他县城一样,有知县管理,但由于有知府的存在,品级更低的知县处处受到限制,因此有句话说“前生作恶,知县附郭”,便是指在府城担任知县的人。

    泰合府知县卢鸣坐在大堂之上,望着大堂门外黑压压的读书人,满面愁容。

    “狗官!庆国的走狗!”

    “叛国县令,投敌进士!”

    “我们乃是读书人,是圣院门生,众圣弟子,你凭什么抓捕我们?”

    在县衙之外,数以千计的人堵在门口,这些都是光复社成员的亲友邻居,在不远处则围着许多看热闹的。

    “县太爷杀人啦!”光复社学子们的亲友开始闹事。

    卢鸣轻咳一声,一拍惊堂木,道:“肃静!”

    骂声依旧。

    卢鸣压下心中无名火,舌绽春雷,传遍附近百丈。

    “今日清晨,本官正在睡梦中被衙役叫醒,得知知府严大人认为光复社学子打砸商铺,火烧书院,要缉捕全城的光复社学子,然后送交本县审理。知府有令,本县只得领命。你们若有话说,那就待本县一一询问,若是继续口出不逊,别怪本县以扰乱公堂罪名打你们板子!”

    卢鸣这番话说的十分明白,在场的学子先是平静片刻,然后议论纷纷。

    一人低声道:“知府严悟是‘庆官’,错不了!”

    周子任则道:“知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打砸烧的黑衣人,他们定当是庆国的走狗,一旦泰合百姓把那些人当成我们复兴社之人,不止泰合府,恐怕连论榜上都会有人对我等进行讨伐。当日有人打砸抢之时,全圣元大陆读书人都在嘲笑讥讽我们所有象州读书人都是蠢货……不对!我明白了,难道上次打砸抢之人,并非真正反庆国之人,而是庆国人派出的细作?”

    “我看不像,理当是一些趁机闹事的地痞流氓。倘若真是庆国的细作,朝廷为何不公布?”

    “那帮官老爷为何要公布?他们为何要在乎我等平民百姓?或者说,不把官老爷逼到角落里,他们何时主动告诉我等真相?更何况,在那些官老爷眼里,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他们向来秉承‘不做不错,少做少错,多做多错’的观念,为何要多此一举?更何况,嘲笑反庆国之人的,就有许多象州的官老爷!”

    “诸位稍安勿躁,看看卢知县如何处置。”周子任道。

    众人望着卢鸣。

    卢鸣望着上百读书人,思索良久,道:“社首周子任留下,容本县慢慢审案。来人,把其余人送入监牢,定要厚待,不得为难这些学子!”

    卢鸣开始审案,一人审一天。

    .(未完待续。)

第1621章 象州贼

    方运每天清晨都有阅读论榜的习惯,吃过饭,便懒洋洋躺在泉园的躺椅上,准备在京城逗留几日,顺便教导国君几天,然后去巴陵府接受象州事务。

    杨玉环和奴奴都在圣院,等方运在巴陵安置好后,再把她们接过去。

    方运快速浏览论榜,看到有兴趣或认为值得看的就看完,没兴趣的就略过。

    很快,方运发现有三篇文章谈及泰合府今日发生的事。

    第一篇是一位出身明心书院的举人,发文控诉泰合知府未经严查便逮捕抗议庆国人的复兴社成员。

    文章下的第一个回复便是嘲笑复兴社成员的,指出复兴社成员全都参与了打砸抢,甚至烧了一座书院,他们不配叫志士,只配叫象州贼。

    后面各国的读书人都被第一篇回复影响,跟着一起嘲讽复兴社成员,认为可以抗议宣传,但不应该打砸抢,因为受到伤害的是他们象州同胞,这种打着保卫象州实则祸害象州人的,都是象州贼。

    方运本能觉得第一个回复有些奇怪,因为回复很迅速,似乎就在等这篇文章。

    方运仔细一看那人名,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方运清晰记得,当年攻击自己的时候有这个人,而吹捧张龙象的时候也有这个人。

    第二篇关于泰合府文章的,也是一个象州人,怒骂复兴社成员,并历数此次打砸抢事件造成多少店铺破损、多少人被打伤、多少人在大骂。

    文章下面只有几个人很清醒,认为这只是象州人中的败类,打砸之人未必是志士,很可能是一些地痞流氓趁机兴风作浪发泄自己的不满,不能否定所有反对庆国的象州人。

    但是,那几个清醒的声音很快被嘲笑和攻击浪潮淹没,大多数人在讽刺象州志士,甚至故意把所有反对庆国支持景国的人污为象州贼。

    象州贼这个词语一出,一些原本中立和清醒的人突然不再为象州人辩解,生怕自己被人骂象州贼。

    这两篇文章内的回复中,反复出现象州贼这个词语,方运隐隐觉得,那些普通读书人定然会受到影响,渐渐认定所有象州志士都是象州贼,不再敢帮景国说话,甚至让更多人讨厌景国。

    象州贼并非是今日第一次出现,早在前些日子象州出现打砸抢事件后,就有人如此称呼反庆国之人。

    第三篇文章呼吁象州人不要用野蛮手段争斗,同时要求严查打砸抢之人身份,抓住幕后的黑手,由于这篇文章既没有极端的观点,也没有耸人听闻的事件,充满了理智和平和,反而没有多少人看。没人回复,这篇文章慢慢就沉了下去。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方运冷冷一笑。

    方运又等了一刻钟,终于坐不住,连皇宫也不准备去了,直接给亦师亦友的象州牧董文丛传书,而且是加急传书。

    “董州牧,本官以为你今晨会给我发一封加急传书。”

    仅仅在三息后,董文丛的传书飞来。

    “卑职恐慌,不知何事惊扰总督大人。”董文丛的字里行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毕竟方运竟然直呼官职并且以“本官”自称,凭两个人的关系,这一定发生非常重要的事。

    “泰合府之事,你可听说?”方运问。

    “知府严悟与知县卢鸣接连上报,严悟说,前些日子象州抓了一批打砸抢之人,今日复兴社为报复官府抓人,所以故技重施。卢鸣上报则有些含糊,言辞之中似乎说自己并不知内情,是严悟让他处理此案,他说要仔细审案。此案并非大案,卑职并不认为有必要传书给您,更何况是加急传书。”

    方运冷哼一声,继续传书。

    “我使用《水调歌头》,与你在月门相见,你屏退其他人。”

    “您稍等。”

    不多时,方运书写《水调歌头》,在写完“千里共婵娟”后,把原始的“兼怀玉环”,改为“兼怀文丛”。

    就见前面出现一道透明的弯月之门,董文丛正在里面弯腰作揖。

    “卑职见过总督。”

    方运也不说话,一步迈入月之门中,身体化为半透明的月光之体,瞬间跨越数万里,抵达象州巴陵府州牧衙门的后堂。

    方运环视空旷的房间,站在董文丛身前,面无表情问:“前些日子,象州与夕州因为边界和灌溉问题,几个村子的村民械斗争水,引发命案,让两州关系紧张。庆国突然向象州边境增加驻军,你与方都督是如何处理的?”

    方都督便是象州都督方守业,主管象州军务。

    董文丛却不敢抬头,微微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认认真真道:“当时您在闭关,左相大人连发三封传书,要求我象州官兵保持冷静,不得挑衅,避免引发两国纠纷,我与方都督便按兵不动。但是,军中几位将军不满,无奈之下,我与方都督商量,既然无法在直中取,那便在曲中求,于是安排一些官员,暗中召集一些百姓,在巴陵府内聚集,形成群情激奋的场面,对庆国施压。”

    “然后呢?”方运问。

    “施压的目的达到了,庆国方面退军。”董文丛道。

    “哦?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我听说,百姓聚集时,有一些人突然发疯似的打砸庆国的商铺和货物。”

    董文丛快速思考,口中却道:“您说这事啊,无伤大雅,那些打砸抢之人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我等抓捕了一些,事情也就平息了。”

    方运面色突然变得铁青,冷声道:“董知府,你很幸运,我若不是以月之门抵达此处,而是身在象州,定然把砚台砸你脸上!”

    位于月门外桌子上的砚龟撒腿就跑,咣当地一声从桌子掉在地上。

    董文丛愕然看着方运,他很清楚方运的脾气,几乎没对熟人友人发过火,就算生气也是因为妖蛮、左相或对立之人。

    董文丛眼中闪过一抹阴影,莫非方运担任总督后想要压一压属下的威风,增强自己权威,所以鸡蛋里挑骨头?

    “总督大人,卑职……不明白。”董文丛稍稍弯腰低头,态度诚恳。

    方运面色有所缓和,问:“你为官多年,难道看不出来,那些流氓地痞并非是你的属下召集,而是有人得到消息,故意往里面掺沙子!”

    董文丛忙道:“卑职与方都督也谈论过此事,但此事查证困难,而且并非要事,再加上左相党人与象州的庆官们阻挠,我们便放下此事不管。”

    “你们,糊涂啊……”方运长叹一声。

    .(未完待续。)

第1622章 象州邸报

    “卑职……依旧不明白。”董文丛更加疑惑。

    “当支持景国的象州志士被打成象州贼的那一天,当全天下都嘲笑象州有象州贼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许多人会把打砸抢的罪名扣到所有……记住,是所有支持景国的百姓头上。那些本应该站出来支持景国的百姓,会后退,会闭上嘴,成为沉默的大多数,同时,会有更多的人继续嘲笑象州贼,嘲笑那些用实际行动支持景国的象州人,直到所有象州人都叛出景国。哦,我倒是忘了,你们这些官老爷,从来不在乎百姓如何,即便他们为了维护景国被庆国的奸细骂成象州贼,你们也不在乎。无伤大雅嘛,你们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嘛。”

    方运冷淡地说完,转身离开。

    董文丛望着方运的背影,满面焦急,象州百姓和象州贼什么的他不在乎,但他从方运的语气中感受到浓浓的失望,这让他心里如同被大石头堵住。

    方运通过月之门回到泉园,身体也由月光之体变回原本的身体。

    “你召集象州七品或以上的所有官员前往巴陵府,今日我要前往巴陵府,总督两州!”

    “卑职领命。”董文丛道。

    月之门关闭。

    “来人。”方运道。

    泉园的下人快步跑过来,而方运提笔书写,几息后写完一封信,习惯性地用口一吹墨迹,折叠起来放入信封。

    “把这封信送到皇宫,给太后殿下,就说等我从象州回来,再教小国君读书。”方运道。

    “小的明白。”

    方运命令自己的私兵自行前往巴陵府,然后给京城一些关系较好的友人都发了一些传书,说自己要前往象州,然后把一些必须之物收入吞海贝,脚踏平步青云,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象州。

    收到传书的姜河川等人愕然,没想到方运说走就走。

    在飞行的过程中,方运一心二用,一边警戒,一边思索象州之事,之后,从圣院直接调集近五十年的象州邸报。

    所谓“邸”,便是各府派驻在京城吏员居住的地方,这些人要把京城的大事记载下来,传回各府,于是便有了邸报。后来,圣庙力量完善,邸报便是朝廷官方向官吏定向传达的刊物,记载一国或一地之事。

    景国只有一国邸报,而庆国、蜀国和启国等大国因为州多人密,一份国家邸报难以涵盖到方方面面,为了让各地官员更好了解本地情况,所以还有州邸报。

    方运先看了一眼上个月的邸报,看到一个无比可笑的消息。

    那个消息开头便写着:“象州痛失庆江商行在圣元大陆第二大市场的地位,夕州重回第二”,随后,文章论述象州如何如何不行,夕州如何如何变好。

    庆江商行是庆国出名的大商行,经营书籍、文房四宝、佩剑、古玩和文宝等所有文人用品,庆江商行的大掌柜并非是世家子弟,虽然也算有背景,但家世在庆国只能算三流。

    庆国排名前十的商行,八家是世家主导,一家属于庆国皇室,庆江商行不过成立五十年,能位列其中,即便许多实际产业不属于庆江商行名面上的大掌柜,也足以体现其强大。

    庆江商行的大掌柜人称葛百万,以秀才之身周旋于庆国上层,创立起偌大家业,是人族最传奇的人物之一。

    方运特意看过他的传记,虽然这人主要发迹手段是官商勾结,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很有手腕,远超常人,是极为厉害的人物。

    方运瞪大眼睛看了好几遍,难以想象这份邸报是出自景国人之手。

    这个消息的开头乍一看没什么,但用通俗的话重新解释一遍就是:庆江商行竞争不过象州和景国的其他商行,在象州的收入大减,导致庆江商行在象州的收入排在各州第三,次于庆国的夕州。

    在这份景国象州官方的邸报上,庆江商行简直成了毫无瑕疵的伟大商行,不是庆国商行不行,是象州和象州人无能导致买这个商行的货物少了,所以落后夕州。

    方运看了一下写这个信息的人,轻轻点头赞道:“舔得一手好腚沟,没想到我象州竟然有如此大才,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他,看看一个人怎么能贱到这种程度。”

    但是,方运的面色很严峻。

    在象州官方的报纸上,出现贬低象州却捧高他国商行的消息,这是极为严重的问题,因为象州的许多官吏或实权人物都会阅读这份邸报,看多了,稍加不注意,就会被这种消息影响。

    若是得知真实事件,正常人应该感慨庆江商行不行了,但看了这条消息,大多数人若不仔细思考,定然会觉得象州不行了,象州不如夕州。

    方运心知肚明,写消息的那个人当然不会卑贱到这种程度,而是故意攻击景国,所以即便遇到对庆国不利的事,也能用春秋笔法写成有利于庆国。

    圣庙以传书形式把邸报发送到方运的官印中,方运则把里面的传书送入文宫,然后让奇书天地吸收,凝聚成一套名为《象州邸报》系列丛书。

    象州邸报每一份都有数万字,每五天一份,方运选了五十年的邸报,一共三千六百多份,方运仅仅用了一刻钟便快速通读一遍,经过对比,发现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每当景国发生灾难,象州的邸报就会说这是**,是众圣的愤怒,是罪恶土地才能发生的事,可每当庆国发生灾难,象州的邸报马上像死了爹妈一样为庆国灾民祈福,只字不提**或众圣愤怒。

    当年景国国力较差被庆国欺压,象州的邸报就嘲笑景国人懒如蜗牛,不知努力,当近年来景国飞速发展拼命追赶强国时,象州邸报继续嘲笑,说景国人只认钱,只知道追求变强却忘了等一等良心。象州邸报从来不说,无论是景国还是那些强国,只有付出足够大的代价才能变强,万界永远没有完美的事。

    当年景国文人不强,象州邸报讥笑景国文人是无能废物,被吞并国土被其他国家或妖蛮欺辱是活该,现在景国出了一个方运,不断展示强大的力量,象州邸报又在酸溜溜说景国再强大又如何,反正也不能反攻妖界,反而会让其他国家感到威胁,反而让友邦惊诧,不如回到那个让他国人放心的时代。

    象州邸报从来不说,正是方运的存在,更多的景国人晋升文位,更多的景国人生活安定。

    .(未完待续。)

第1623章 虚圣临江

    方运轻轻摇头,类似的事情太多太多。

    最让方运恶心的消息是,新历一百八十七年,一个象州人去庆国夕州的边江府做客,在称赞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而边江府的风俗是,已婚男子不能摸小女孩的头,于是惹怒当地人,被人打伤。

    象州邸报发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认为象州人去外地,要遵守当地人的风俗习惯。

    但就在前不久,一个象州泰合府的人去了景国江州大源府,大源府的人迎接他们,按照当地风俗赠送白色丝绸包裹的礼物,结果那个泰合府的人大怒,即刻回返象州,因为泰合府的习俗是送礼物不能用白色的东西包裹。

    象州邸报疯狂攻击景国人不懂礼教,认为对待客人就要尊重客人的风俗习惯,不应该把当地风俗强加给外地来客。

    方运每每想到这两条消息,就感到反胃。

    象州书写邸报的人,单纯用无耻和卑贱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

    方运即将成为诚意境大学士,所以毫不掩饰内心的情绪波动,承认自己厌恶这种事,甚至怀疑,自己即便成半圣听到这种恶心的事,大概也会皱眉。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方运的目光稍冷。

    方运飞行极快,渡过长江时,江水突然上涌,一阵阵莫大的威能向上冲击,但在方运感应到的同时,一股无形的伟岸之力瞬间镇封江中的力量。

    江水仅仅升腾一丈高便被压下,随后,百里江面被无数妖血染成红绿之色。

    方运面不改色,因为妖蛮不止一次在圣元大陆偷袭自己,但都被圣院或半圣轻易阻止。

    方运低头淡然看了一眼江面,目光掠过江水下的尸块残骸,再度抬起头,望向长江南岸的一座城市。

    那便是巴陵城,象州首府。

    方运又望向东南方,一望无尽的湖泊在天地间宛如蓝宝石,那便是八百里洞庭湖。洞庭湖中,甚至有长江蛟圣的一处行宫,每次蛟圣巡江,都会进入洞庭湖的行宫中歇息,尝一尝著名的洞庭湖银鱼和君山银针茶。

    巴陵城北面的城门打开,道路两侧站满身披盔甲手持旗帜的士兵,绵延十里。

    在长江岸边的巴陵码头,一艘船都没有,所有的船只无论大小都停留在远处较小的码头。

    方运扫了一眼,突然在距离巴陵码头一里之外停下,脚踏平步青云,舌绽春雷道:“你们亲自去把驱散的船只请回巴陵码头,我方运来象州,是为了让象州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来打扰他们生计!巴陵码头何时恢复正常,本官何时踏上象州的土地。”

    方运的声音传遍全巴陵府。

    在场的官员愕然,不同的官员表现得各有不同。

    那些支持庆国的象州庆官们有的惊讶,有的冷笑,有的皱眉,有的心生慌张。

    那些景官们则更多的是懊恼或着急。

    州牧董文丛忙道:“请方虚圣放心,卑职知错就改,定然不再扰民!”说完,董文丛用极为愤怒的目光扫过那些庆官,然后急忙和都督方守业去让船只回返。

    方守业轻轻向方运点了一下头,发现方运有回应,松了口气,急忙去处理。

    巴陵城中的百姓听到舌绽春雷后先是一愣,然后十分高兴,许多人放下手中的事,小跑着冲向城外的大码头。

    城中的一些老读书人轻轻点头。

    那些被驱赶到远处的船只上的人听到方运的话后,无比感动。

    “还是方虚圣好,那些象州的官老爷,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说赶就赶,都几个时辰了?船舱的鱼烂了怎么办?”

    “我娘正等着俺卖鱼还钱给他买药呢。现在去不了大码头,没人来这里收鱼啊。”

    “怪不得他能当上虚圣,才学不说,单说他心里有咱们百姓,我就佩服!”

    “想想以前庆国那些大官,包括庆君在内,谁来了不是清江封路,怨声载道,谁比得过方虚圣?”

    “怪不得连许多庆国人都跑去宁安县,帮方虚圣对抗妖蛮!”

    “这种虚圣,俺认!庆国那帮土匪,老子不认!”

    “走,开船,拜见方虚圣!有方虚圣在,咱们孩子都能中进士,咱们的船舱都能装满鱼!”

    数以千计的大小船只纷纷启航,前往巴陵大码头。

    一些客船上载着各国的旅客,旅客们低声议论,纷纷称赞。

    许多人在船上向方运弯腰作揖,还有一些人跪在甲板上遥遥给方运磕头。

    董文丛在方守业低声道:“方虚圣果然不一般,咱们差点着了庆官的道!咱们习惯了大场面接待上官,可那些庆官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方虚圣身染污名。”

    方守业轻轻点头,道:“我这侄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咱们在官场军伍混迹这么多年,还不如他一个小娃娃,丢脸啊。方才我才明白他为何连面子都不给我等直接开口,庆官极可能会制造一些突发事件,比如让那些渔夫击鼓鸣冤哭诉鱼因为迎接方虚圣而死光,或者干脆让船上的人病死或落水淹死,然后把矛头指向方虚圣,让他一来就惹上一身骚。”

    “是啊,方虚圣就是一眼看出这点,所以干脆停在半空。不能怪他绝情,是咱们没做到。”

    “这哪里算绝情,他要是绝情,就直接舌绽春雷点你我名字斥责。”

    “我突然很高兴,在他手下当官定然能学到很多。”董文丛道。

    “他,本就和我等不一样。”方守业望着远处天空的方运,感慨万千。

    “当年你与他初见时,不会想到会有今天吧?”董文丛道。

    “当年我亲自上门找他,大概是我此生做出最正确之事,也是最重要之事。”方守业更加感慨。

    董文丛笑道:“不知道全景国……不,是全人族有多少人羡慕你。”

    “所以,我这个当伯父的,不能给他丢脸啊。现在倒好,今日给他惹上麻烦。”

    “你说,他会不会修习了传说中曾子的三省圣道?能‘吾日三省吾身’,发现一切与自己有关的问题,否则的话,怎会一到此地就发现问题。”

    方守业道:“不好说,我更相信,他并非是先发现庆官的阴谋诡计才如此,而是他从内心深处没有看低船夫等普通百姓,是真心不喜欢因为迎接自己而打扰到百姓,从让庆官的毒计失效。”

    “这……岂不是说他的境界甚至高于‘三省圣道’,达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的圣人之境?”

    “不好说,不好说啊……”

    .(未完待续。)

第1624章 总督专断

    经过董文丛和方守业的努力,那些被迫迁离的船只回到巴陵大码头,大码头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半空的方运轻轻点头,脚踏平步青云,落在码头之上。

    众多巴陵城的百姓给方运作揖鞠躬,有一些人让自己孩子给方运跪下,还有一些成年人也给方运跪下,这些下跪的成年人大都是跟庆国有深仇大恨之人。

    方运踏上码头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见巴陵众官,而是在码头散步,与这里的船夫、渔父或巴陵城的百姓交谈,了解当地的情况。

    方守业与董文丛愣了一会儿,董文丛立即让人拿出文房四宝,提笔作画,画出方运与巴陵百姓交谈的场面,然后把一些官员画在较远的地方,最后写了几句评论。

    “虚圣驾临,定码头秩序;总督初现,远官而近民。官如鱼,民如水,鱼水情深,莫过于此。”

    书写完毕,董文把画卷交给身边的幕僚,低声道:“速速传递给圣院《文报》编审院。”

    董文丛的幕僚立刻快步离开。

    在场的象州官员望着被巴陵民众簇拥的方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位方总督,到底是深谙官场之道,还是误打误撞?”

    “收买民心之法,此人大概冠绝十国。”一位老进士冷哼。

    “为官之道,若变成取悦百姓,成何体统!”又有一位进士低声呵斥。

    一些官员想要呵斥这些支持庆国的象州官员,但却开不了口,因为那个进士官员说的没错,为官之道本就是媚上欺下之道,再蠢也不会取悦百姓,一旦想通过取悦百姓上位,那便是犯了官场大忌,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若是取悦百姓就能升官,把负责官员升降的高官们置于何地?简直是在颠覆一国政体。

    但是,这些官员不敢在此事上围攻方运,总督不可怕,但身为虚圣,不是他们可以利用这种事扳倒的,一旦传遍天下,反而更增方运的文名。

    方运早就不是任何一国官僚体系能够束缚之人。

    方运足足与巴陵城的百姓聊了一个小时,才向他们告辞,走到象州众官面前。

    “拜见总督大人!”

    以方守业和董文丛为首的象州众官一起作揖。

    “诸位不必多礼,边走边说。第二次来巴陵,也算故地重游。”方运一边走一边道。

    许多支持景国的象州官员露出淡淡的微笑,因为当年方运文战庆国,夺回象州,便是在这巴陵城中,不仅让庆君威名扫地,还让庆国众多高官束手无策,成为圣元大陆的笑柄。

    但是,那些支持庆国的象州官员则面色不变。

    “一起步行回城吧,路上好好聊聊象州之事。文丛,各地的官员可到齐?”方运一边行走一边说话,他的年龄比在场所有人都小,但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官威十足,颇有两州总督风范,没有一个官员敢小瞧他,反而感到压力。

    董文丛忙道:“象州幅员辽阔,下辖八十余城,一些边远地区县城的县令若是坐普通马车,大概需要数日才能抵达。”

    方运附近突然变得静悄悄的,许多官员下意识减弱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音太大。

    “哪些县城如此贫困,连一匹蛟马都没有?若驾驭蛟马,即便是离巴陵最远的县令,也可在三个时辰内赶到。”

    董文丛轻咳一声,道:“或许是有些县城的蛟马挪作他用,县令不便调动,所以乘坐寻常牛马车前来。”

    方运看了看西边的太阳,问:“今夜可有履新文会?”

    董文丛忙道:“下官早就准备妥当履新文会,而且江州部分官员会在履新文会前抵达。”

    “好,若是有人在履新文会前未到巴陵城,那便不用来了!”方运淡淡地道。

    在场的众多官员心头一沉,如果说之前方运恢复秩序是小心谨慎或亲民,那么方运这次的话,便是在展现总督威严与权力。

    总督对三品以下官员有专断之权。

    无论是七品县令还是五品知府,只要在两州范围内任职,方运只要找到任何小借口,无须经过内阁,可直接拿掉象州与江州三品以下官员的官职。

    景国内阁在其他州任命官员与方运无关,但只要在江州与象州任命官员,三品以下一切需要方运首肯。

    只要方运不盖下总督大印,无论是四相还是太后国君任命的两州官员,都没有实际的权力,都不能上任。

    正是因为总督权力极大,所以各国很少设置,姜河川也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让左相同意。

    这就是在给那些庆官一个下马威,只要那些官员无法到来,方运只要一个“不敬上官”的罪名,就能直接将他们夺官。

    众官员不敢应声,方运继续道:“此次文会在何处举办?”

    董文丛道:“本来有五处地点可供选择,分别是君山、洞庭湖畔,州文院、鲁肃阅军楼和城中最大的酒楼望江楼,在下前思后想,酒楼太俗,州文院太旧,君山太远,而鲁肃阅军楼也算在洞庭湖畔,当为最佳。”

    “不错,那便在阅军楼举办今日的文会。”

    董文丛道:“下官提醒您一句,您作为此次文会的重中之重,必须要写一篇诗文。”

    “这个我自然知晓。”

    方运轻轻点头,这些都是官场的惯例,既然要担任两州总督,那就要学会融入官员之中。

    “泰合府知县卢鸣何在?”方运突然问。

    就见一个身穿进士袍的中年人快走几步,道:“卑职卢鸣,见过总督大人。”

    方运看了一眼卢鸣,相貌平平,嘴上留着八字胡,看上去很厚道,但却又让人感到很精明。

    “复兴社之事,你查得如何了?”方运问。

    一些庆官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景官们则冷静得多。

    “卑职审了社首周子任一天,由于得知您提前赴任,下官只好快马加鞭赶来。”卢鸣如实回答。

    “你对此案有何看法?”方运道。

    在场的所有官员都琢磨方运的意图,许多人看向泰合知府严悟,严悟始终一言不发。

    卢鸣苦着脸道:“此案是严大人分派案件,下官只有一个看法,心有余而力不足,希望其他官员接受此案。”

    “涉及两国与民间纷争,已经惊动人族各地读书人,你一个县令的确无法处理此事。严知府,你可否接手这个案件,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这……下官正是因为事务繁忙,无法审判此案,所以才交由卢鸣。”

    ,(未完待续。)

第1625章 香江无香

    “既然卢县令自认为无力审理复兴社一案,严知府认为应当交由谁人审理?”方运面色和蔼地看着泰合知府严悟。

    严悟没有立刻回答。

    卢鸣则瞄着严悟,眼中闪过一抹不满,随后望向方运,心中充满尊敬,因为他明白,之前方运故意要严悟接手,就是一个陷阱,然后再配合这句话,让严悟进退两难。

    严悟的目的很明显,把此事留在泰合府内审理,无论审理结果如何,他都能向有利于庆国的方向处理。但是,现在卢鸣不想审案,严悟要么以上官的身份逼卢鸣接受,要么自己审理。

    一旦严悟以上压下,那么就等于给方运一个借口,让方运也能够以总督之身下令。

    严悟若是自己审理,一旦出了岔子,那么方运将会趁机将他拿下。

    总督专断,别的都不需要,只需要一个借口。

    在场许多官员已经明白方运话语里的意思,一些官员十分惊诧,甚至偷偷观察四周,怀疑有尚书甚至四相层次的人精官僚在暗中指点方运,一个人才气再高,但未在官场磨砺过几十年的,绝对说不出这番话。

    严悟的额头渗出微亮的汗迹。

    其他“庆官”暗中焦急,想要帮助严悟,但真能负责此事的,除了泰合府的县令和知府,只有法司衙门、刑司衙门、州牧衙门和总督衙门,而这三个衙门都被“景官”牢牢把握,再之上,就是京城的大理寺、刑部和监察院能负责,也就是常说的三法司。

    双方都不想把这件事交由三司会审。

    虽说象州的“庆官”没有主动承认妄图让象州重新归属庆国,但早就与“景官”处处对立,双方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一旦出头,必然会被众“景官”围攻。

    片刻之后,严悟道:“此事既然牵扯到两国纷争,单单交由法司恐怕不妥,应该交由礼司和法司联合审案。”

    众多庆官露出满意之色,一国有礼部以及主管外交的鸿胪寺,而一州没有类似鸿胪寺的衙门,鸿胪寺的一些职能归入礼司。

    一州之内的政务由州牧主管,州牧之下有各司分管具体政务,诸如户司、刑司、礼司、工司、法司等等。

    一州各司是具体处理事务的衙门,州牧基本不会像县令或知府那般亲自审案,除非极个别情况。

    “严知府乃是老成之言,我看当由礼司与法司联合判案。”

    “这是最稳妥之策,毕竟涉及到上百读书人。”

    象州的礼司,一直都是庆官们的自留地,当年景国接手象州,想要用景国官员或倾向景国的“景官”们占据各司的司正和左右司正,但遭到庆官们强烈的反弹。

    庆官虽然暗中支持庆国,但毕竟是象州人或象州官员,景国朝廷不可能因此逼他们离开,一旦逼他们离开,整个象州的大部分衙门都会瘫痪。更何况,还有左相柳山在朝中与他们遥相呼应。

    不得已之下,景国妥协,让出礼司,由庆官把持,同时其余各司的司正、左司正和右司正的三位主官中,必然让庆官担任右司正,而且左司正也必须是象州本地人,只有司正可由景国其他州的官员担任。

    景国已经做出极大的退让,并承诺十年后若象州安定,逐渐增加象州人官吏的比例,并且愿意让象州人担任象州牧,对象州官员和读书人的待遇,远远比庆国对象州更好。

    庆国统治象州期间,有许多严苛的规定,不仅州牧、都督和院君必须由庆国人担任,各司司正、左司正、右司正以及各府知府和同知,也必须由庆国人担任。

    即便七品的知县,一开始也有九成由庆国人担任,后来庆国“开恩”,规定三五的县城可由象州人担任知县。

    换言之,当年庆国统治时期,七品以上的官员中,九成都是庆国人,一成是象州人。七品或以下的官员,象州人才占据较大的比例。

    景国现在给象州的待遇已经远远超出庆国,可即便是这样,象州那些反景国的庆官或读书人还跑到论榜大肆攻击景国,说景国不给象州人权力,说自己永远是庆国人,说怀念庆国云云,即便有节日也悬挂庆国的国旗,跪拜庆君画像等等。

    最可笑的是,在景国与庆国交接象州政权之时,一部分象州人竟然要求庆国人继续担任法司、刑司和礼司的司正,反对落后的景国玷污象州公正的法司、刑司和礼司。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景国许多官员纷纷表示,若景国真的羸弱不堪,这种事可以忍,即便忍也要规定出时限,若是不加限制全盘接受,那简直是一国的国耻,任何国君若将一州之地的司法之权让予他国人,不如退位让贤。

    一位官员甚至大声疾呼,若真出现这种情况,那所有人都可以说象州不属于景国。

    此事本来不至于继续闹大,但左相一党竟然支持,从而在朝会上引发大乱。

    左相党的最大理由就是,让象州树立一个榜样,毕竟景国被吞并的不止一州,如此一来可以让其他州相信景国不会压榨重新回到景国的旧州。

    这个理由让许多原本反对的官员沉默,毕竟这种说法很有道理。

    正常的景国人十分愤怒,大骂这些象州人,只有左相党那些随时准备叛国的人称赞这些人,称赞这些庆官。

    象州除了长江流经,还有一条极大的长江支流,名叫无香江,于是一位景国翰林抨击那些象州人“自甘为奴,让香江无香,让象州如犬”。

    就在朝会当天,文相姜河川掷地有声道:“象州,是方虚圣拼命夺回来的!若继续让庆官官员治理象州,那便是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既然方虚圣拼着性命夺回象州,我们便拼着性命守护象州的完整!”

    至此,左相党之外的所有官员支持姜河川,景国用一次朝会便否决了那些象州读书人的奇葩申请。

    这件事发生时,方运还在殿试,无法参与庙堂之争。

    但现在,方运是象州主宰。

    方运扫视严悟与其余庆官,目光淡然,却充满彻骨冷意。

    “礼司哪里会审案,此事便交由法司单独审理吧。另外,本官将上奏刑殿与内阁,以象州为试点,将监察司分为监察司与州检察院,前者监察百官,后者检察案件。”方运道。

    一些官员听到方运的第一句话原本想出言反对,继续试探方运的底线,可听到方运说完,无一人敢开口反对。

    .(未完待续。)

第1626章 布局象州

    仅仅“刑殿”两个字便堵住所有官员的嘴,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方运和刑殿的关系有多密切,即便是方运想分割刑殿为“刑殿”和“法殿”,法家大多数读书人依旧支持方运。

    都说法家之人没有私情,不会徇私枉法,但是,方运明显在帮助法家,在增强法家圣道,为了法家圣道,法家人有充足的理由偏向方运。

    没人敢确定方运是刻意提到刑殿还是无意,但无论怎样,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谁也不想当象州第一个被方运动用刑殿捉拿的官员。

    董文丛立刻道:“我朝监察院向来有监察百官与百姓之职,但过于重官员而轻百姓,常有偏颇。您将监察司一分为二,莫非是为加强监察百姓?”

    方运笑了笑,道:“是为让刑司、法司、监察司与州检察院各司其职。”

    在场的所有官员都无法理解方运的意思,但许多人隐约觉得,方运所说的事非常不简单,极可能涉及法家圣道。

    更有敏锐的官员发现方运说“州检察院”,怀疑可能会有府检察院或县检察院,甚至可能有国检察院。

    庆官们都看向庆官明面上的领袖,礼司司正聂长举,象州翰林,当年被庆国打压,郁郁不得志,在景国接手象州前,庆国突然委以重任,于是此人立刻变成反景急先锋。

    这些庆官都知道,聂长举身为庆官之首,私下里没少攻击方运,什么脏话都骂得出来,若是此刻真有人敢站出来反对方运,也只有他了。

    但是,聂长举并未开口。

    众多庆官暗暗叹息,显然,这位翰林也不敢贸然得罪方运。

    “法司司正何在?”方运问。

    “下官在!”一位年过五十的法家进士走了出来,方运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此人曾经在景国大理寺任职,去过宁安县。

    “蒋司正,复兴社一案,便交由法司审理。不过,凡事要有章程,既然复兴社员非官员,理应由检察院出面。刑司司正与监察司司正何在?”

    “下官在。”两位曾经在京城刑部与监察院任职的进士出列,都与方运相互认识,都曾去过宁安县。

    为了方运能安稳治理象州,太后等人全力以赴,把象州主要官员全部换上信得过的人。

    方运看向监察司司正蔡源,道:“蔡司正,明日你便临时搭建一套州检察院的班子,你任第一任院正。”

    “下官遵命。”

    方运随后看向刑司司正贾和道:“贾司正,你们刑司当彻底侦查此案,然后把此案相关的细节交由检察院审查,再之后,由检察院决定是否向法司发起诉讼。最后,由法司独立审理,无论是刑司、监察司还是州牧,都不得干涉!从今日起,法司独立审理相应案件,其他衙门永不得干预!”

    “下官遵命。”贾和的神态有些不对。

    其他官员只是疑惑不解,但在场的所有法家人则各个神情恍惚,他们最清楚,若是以后三司按照方运所说的步骤进行,那等于让象州的司法系统进行翻天覆地的革新,若试点扩展,简直是在革新法家。

    法司司正蒋正明轻咳一声,道:“总督大人,您所言牵扯甚大,可有刑殿与内阁文书?”

    方运道:“明日便会有刑殿文书,至于内阁文书大概要等几日,吾乃两州总督,有先斩后奏之权。”

    一些官员差点用白眼去看方运,这话外人听不懂,但官员却明白这简直太霸气了,翻译一下就是:我还没跟刑殿说,但我既然想革新,刑殿一定会下文书支持。至于内阁的文书,他们给我便好,若不给我,不用理会,他们管不着。

    蒋正明一看方运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立刻道:“下官领命,一定保证法司独立审判,若有外人干涉审理,下官要么提着自己脑袋见您,要么提着他人脑袋见您!”

    “好!”方运轻轻点头。

    在场的象州官员无论是景官还是庆官,都极为震惊。

    他们不为方运的霸气独断震惊,不为方运的蛮横强硬震惊,而是为蒋正明、贾和与蔡源三人尤其是蒋正明的反应而震惊。

    方运所说所做,本身已经够蛮横霸道,把一州试点与革新说得跟酒楼换菜谱一样简单,这可是关系着上亿人的生活,更涉及圣院与整个景国,甚至可能跟全人族息息相关。

    可即便如此,即便在刑殿与内阁没有答应之前,蒋正明就敢领命,与方运站在一起,不仅说明蒋正明果断,不仅说明方运有领袖之能,更说明,景国官员无比自信!

    革新有危险又如何!刑殿可能反对又如何!内阁可能不同意又如何!

    跟着方虚圣就是了!

    蒋正明与方运展现的自信,让象州官员无比羡慕,被庆国压制了几十年后,这些象州官员仿佛已经不知道“自信”两字如何书写,这就导致部分官员彻底变成奴才,好好的景国官员不当,非得去当奴才一样的庆官。

    方运看了看天色,道:“若是我等浩浩荡荡进城,不知道会堵多久。我看时间不早了,诸位还要去鲁肃阅军楼参加文会,我看不如各自回去准备,阅军楼上再会。”

    “谨诺!”众官领命,陆续离开,但还有一些官员留在方运身边。

    董文丛道:“总督大人,巴陵未有总督府,还请您移驾州牧衙门,待总督衙门建成后,再移驾总督衙门。”

    总督衙门必须要建,这是朝廷的规矩,方运没有反对,只是道:“我就不去州牧衙门了,我去宁园暂住一段日子,宁园乃是江南著名园林,我向往已久。”

    在场的官员露出又尴尬又愤怒的神色,董文丛无奈道:“回禀大人,庆国官员在撤离象州时,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都砸了。宁园一片狼藉,修缮后成为普通园林,只是地方大一些而已。别说宁园,就连州牧府的桌椅,他们都砸了不少。”

    “竟会有如此荒唐之事?庆国官员是三岁小儿吗?”方运说完,突然想起奇书天地中一些书籍记载,意识到这种事还真不是孤例。

    “的确属实。”董文丛道。

    “蛮夷虫兽耳。”方运道,“罢了,我先暂住州牧衙门,你这几日替我找合适的住所,到时候我把家人接来居住。至于办公的衙门,暂时也借用州牧衙门。”

    “下官这就去办。”

    “今天就算了,曾参与完履新文会,明日再忙。”

    .(未完待续。)

第1627章 天下第一楼

    方运与州牧董文丛和州都督方守业同乘一辆马车,前往州牧衙门。

    一路上,三人以文胆覆盖车厢,详谈象州秘事。

    刚谈一阵,董文丛和方守业就发现方运频频手摸官印,不过并不影响方运说话,两人也就不多言。

    方运有些无奈,本来想专心跟董文丛与方守业聊聊象州之事,现在不得不一心二用。

    包括刑殿阁老高默在内的众多法家读书人纷纷传书,询问方运之前所说是否属实,因为在那之前方运还没有透露半点口风。

    不仅法家读书人,连方运的好友们也纷纷询问。

    “我说方革新,象州可不是宁安县,一县之地,如掌上观纹,一清二楚,你可以轻易掌控。但象州有八十余县,人口过亿,官员千百,更有庆官与景官之争,你若革新,怕是困难重重。你说的三司独立之事,有大儒猜想过,但难以施行,成了一纸空谈。你既然施行,定然有极大的把握,能不能提前透露点东西?”李繁铭闲着没事就喜欢给方运传书。

    “各家之争,烈于外敌,你定要小心谨慎。”颜域空的传书中规中矩。

    “方运啊,如此大的事,为何不与朝中官员商谈?你们方家啊,方守业是方大眼,你是方大胆!”姜河川的传书十分无奈。

    方运本就是全人族的焦点,杀了雷重漠后出世,所有人都盯着他,等待雷家的全力一击,无论现在方运说什么,都会被各地人族热议。

    方运还没等到州牧衙门,论榜上已经就“三司独立”“审案顺序”等观点展开激烈的大讨论。

    法家之人尤为活跃,大多数法家人比较中立,认为既然是方虚圣成立试点,那就试试,毕竟有宁安县珠玉在前。

    但是,还有部分精明的法家人发现,三司独立看似是削弱法家,但实则拓宽法家圣道!因为方运话语中的“其余官员不得干涉”的意思很明显,让三司在一州所有衙门中独立性更强。

    不过,还有一部分法家人竭力反对,他们反倒觉得这是在颠覆之前的法家圣道,还有人担心与儒家发生争执,形成第二次礼法之争。

    一些顽固的儒家读书人不顾一切反对,引经据典展开攻击,他们最不愿意看到法家过于独立。

    但是,大多数儒家的有识之士却表示,先让方运继续革新,若是真正有益于人族,即便儒家做出牺牲也可以接受。

    随着妖界给人族的压力越来越大,人族的实用主义者大增,大多数人渐渐不再重视甚至彻底摈弃各家之争,现在无论什么能壮大人族,只要有用,他们都会支持。

    不过,反对最激烈的不是儒家的老顽固,而是杂家读书人,因为杂家与法家向来对立,杂家推崇以权术治国,而法家认为依法治国才是正路。现在三司独立,一旦普及到各国,杂家的官员权力更小。

    杂家在论榜上已经不是讨论此事,而是在声讨方运。

    很快,论榜上让许多人腻味的“方张之争”又出现了,一些支持方运的人说方运远远强于张龙象,因为张龙象现在还只靠写诗词扬名,而方虚圣则已经开始涉及圣道。

    很快,支持张龙象的人反击,说张龙象提着头去两界山大战,诛杀妖蛮万王,震惊万界,而方运却杀人族家主,出来后便缩在景国的大后方象州躲避蛮族南下,简直是人族之耻。

    双方你来我往大战,许多人干脆忽略不看。

    方运进入州牧府后,在州衙后院选了一处独立的小院,然后在又在州衙选了一个较大的院子作为临时办公地点。

    安顿好,方运便坐着马车前往阅军楼。

    阅军楼乃是三国时期鲁肃阅兵之用,立于城西城墙之上,紧邻洞庭湖,在阅军楼之上,可见洞庭碧波,滚滚长江。

    巴陵有四景,洞庭湖、君山岛、灵雾山和阅军楼。

    洞庭有水,君山有茶,灵雾有泉,阅军楼有诗文。

    阅军楼乃是城墙城楼,因为形貌雄伟、建造细致,有三层、四柱、飞檐和盔顶的设计,被历代工家读书人赞美,名气甚大。

    历来外地高官或读书人抵达巴陵后,必然会先游遍洞庭湖、君山岛与灵雾山,最后到阅军楼上留诗。

    不过,最让象州人不服气的是,阅军楼多次与黄鹤楼争天下第一楼,都以失败告终,皆因启国文风鼎盛,众多文人在黄鹤楼作诗词,名诗屡出,压过阅军楼。

    阅军楼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名字不如黄鹤楼响亮,历代州牧都想要为阅军楼改名,但最后都无法让大部分认同,只好作罢。

    马车停下,众人陆续下车,方运落地后,抬头仰望,就见城墙之上竖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楼,金瓦红栏,直冲云霄。

    夜色下,城楼之上挂满红彤彤的灯笼,充满节日的气氛。

    阅军楼外遍布众多巴陵城百姓,他们立于道路两侧,翘首以盼。

    见到方运出现,立刻高声问好。

    “见过方虚圣!”

    “方虚圣秋安!”

    “总督大人万福!”

    “方虚圣,一定要让阅军楼成天下第一楼啊!全靠您了!”

    数不清的巴陵城百姓欢呼雀跃,兴奋地看着方运。

    在大多数百姓眼里,象州归庆国还是归景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一国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当年庆国强大景国弱,倾向庆国的人多,而现在景国出了个方虚圣,国力蒸蒸日上,许多象州百姓也就不抵触景国。

    更何况,总督是景国的,但虚圣却是全人族的,所以九成九的象州百姓非常欢迎方运。

    方运环视众多百姓,抱拳致谢,然后望着阅军楼,轻轻点头,道:“不愧是景国第一名楼。”

    董文丛微笑道:“听说您要担任两州总督在巴陵设立总督府,巴陵的许多老读书人纷纷到州衙找下官,说希望在阅军楼办一场履新文会。一些老人说,若是您能让阅军楼扬名天下,力压黄鹤楼一次,夺下天下第一楼的美名,他们就努力说服那些庆官,让庆官回心转意,心归景国。”

    方守业道:“总督大人,您今晚的诗词,可能力压黄鹤楼历代文人墨客?”

    附近的读书人与士兵立刻露出好奇的神色,盯着方运。

    .(未完待续。)

第1628章 履新文会

    方运微笑道:“历代文人墨客何等优秀,本官岂敢说力压?无非是履新文会而已。”

    在场的象州人顿时无比失望,可仔细一想,若方运刚来就要力压黄鹤楼,也显得过于唐突。

    董文丛朗声道:“来日方长,只要方虚圣留在象州,还怕阅军楼比不上黄鹤楼吗?”

    周围的象州人一听全都放下心,脸上恢复了笑容。

    方运无奈摇摇头,踏着楼梯走上城墙。

    城墙之上,灯笼高挂,酒席陈列,众多官员或读书人纷纷起身,或称方虚圣,或称济王,或称总督。

    方运目光一扫,面带微笑走向北侧,有两桌江州官员正站在那里。

    “诸位,好久不见!”方运微笑着拱手。

    那些官员纷纷向方运作揖。

    江州官员之首李文鹰成大儒后外出磨砺,一直未归,除州院君外,江州官员屡次调换。

    现如今,江州州都督是翰林陈溪笔,州牧是刚从密州调任的翰林赛志学,除了这两位大员,还有一些四品或五品的官员,不是司正就是知府或府院君,大半都是老熟人。

    当年的玉海城院君冯子墨转任知府,已经主管一方。

    其中有几人都为方运送过拜帖,早就被左相党归为方系官员之列。

    方运与这些江州老友私下聊了一阵,便与象州其他主要官员一一交谈,最后主要接见象州的老读书人。

    象州的老读书人包括进士、翰林与大学士,他们要么过于衰老,要么只想颐养晚年,当日董文丛这个州牧到来,都没请动多少老读书人,今日许多人反而不请自来。

    这些老读书人对象州的影响极大,门生后辈遍布象州,他们若联手,势力比州牧董文丛更大。

    大多数老人见到方运都笑呵呵,都愿意与方运多说几句话,甚至有人想给方运做媒纳妾,只有少数几人面色较冷。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象州优秀的年轻读书人,方运也亲切接见了他们。

    文会未开始,现场的气氛就变得非常热烈,和之前迎接方运时的剑拔弩张完全不同。

    花花轿子众人抬,即便是那些反对景国的庆官们,此刻也大都诚意祝贺方运,但过了今天,另当别论。

    不多时,方运坐到主位,州牧董文丛站在宴席的最前方,主持文会。

    董文丛先是舌绽春雷,代全象州百姓欢迎方运,随后就见巴陵城四周礼花飞天,将夜晚的巴陵化为不夜城。

    巴陵城内处处有人欢呼。

    随后,董文丛历数方运功绩。

    正常官员的履新文会,历数功绩不过十几句话,但董文丛一开口就没完了,从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一直到大学士,各种功绩数不胜数。

    在董文丛说到一半的时候,有官员低声微笑:“知道的是在历数一位总督之功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历数一国所有总督之功绩。”

    附近之人轻轻点头,随后全都羡慕地看着方运。

    都说读书人的追求是死后青史留名,现在方运未亡,便已经有了名震后世的大功绩。

    由于历数功绩的时候舌绽春雷,整个巴陵城从第一句开始就沸腾起来,城内各处的人大声欢呼,议论纷纷。

    方运在巴陵城的人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

    他人历数功绩,美酒尚温,现在历数方运功绩,宴席所有菜都凉透了。

    初秋的晚风掠过阅军楼,为文会带来秋天的惬意。

    之后,便是履新文会的正常流程,等方运发表就任感言后,众人便开始吃饭喝酒。

    吃了半刻钟,方运开始为各桌敬酒。

    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方运地位高年纪却小,众读书人便立下规矩,不准用才气或文胆等任何力量逼走醉意,然后开始敬酒,实则灌方运。

    由于谁都不准用外力逼走醉意,少数人喝着喝着就醉了,一些官员开始说各种醉话。

    “方……方虚圣……作为一个象州官员,我可能……可能会反对您,但作为读书人,我对您五体投地!您知道五体投地吗?我这就给您来一个!”喝醉的象州官员当场就要跪下大拜,方运和旁边的人急忙拉扯他,好说歹说才让他放弃。

    “唉,方虚圣的诗词太好了!他要是能写一首新诗赠送给我,我马上就当济王门生、总督走狗!”

    “废话!方虚圣一纸诗词都能收买大学士,还收买不了你一个进士?”

    “大学士?你们太……太小瞧方虚圣了,我说他能收买大儒你们信不信?我说收买半圣你们信不信?”

    “还真有可能!”

    大多数官员虽有醉意,但都保持清醒,只是说话比平时随意。

    等众人喝得差不多了,董文丛红着脸舌绽春雷道:“别喝了,停停停!巴陵的小家伙们,快来献诗!我提前跟你们说,方虚圣今日不准备全力以赴作诗,你们若能文压虚圣,此生或许就这一次机会!把握住啊!”

    过了七月便是秋天,所以文会要求有秋意,有秋景,并不限韵。

    过了片刻,象州的年轻读书人陆续上前作诗。

    年轻读书人们都有些紧张,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堂堂虚圣。

    最后,共有三十人上场献诗,但只有一人才气高过一尺,达到出县层次。

    在场的象州官员十分高兴,若是连出县都没有,众人恐怕极为扫兴。

    作出出县诗的人被选为魁首,方运赠送给魁首一件进士文宝,让这位寒门秀才激动得双手发抖。

    在场的官员却见怪不怪,很多人都清楚方运的家底有多丰厚。

    休息片刻,董文丛起身道:“有请总督大人上前作诗词!”

    方运微笑起身,随后全场所有人都站起来,一些喝醉的人还大声欢呼着,十分高兴。

    方运走到众人之前,拿着墨锭轻轻研墨,还未等提笔,突然有人开口。

    “方虚圣,正值争夺四大才子之首的关键时刻,这首诗,很可能关系能是否能成四大才子之首,您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许多人诧异地望向开口之人,正是象州礼司司正聂长举。

    许多景官面色难看。

    本来好好的象州内部文会,临了临了出了幺蛾子。

    聂长举这话无非是在挑拨,不理会就好了,但在文会上故意说出来,纯粹是为了恶心人,让人不痛快。

    .(未完待续。)

第1629章 老人的执念

    “看来聂先生在择英院地位崇高,可指点四大才子诗词文章,在下自当多加考虑。”方运微微一笑,对待庆官没有必要留手。

    聂长举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在场的众多读书人笑眯眯看着他,想害方运自然要付出代价,日后有人谈起聂长举,必然会说就是那个教虚圣写诗、自以为可以决定四大才子排序的翰林,对于一个普通翰林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污点。

    聂长举似是早有准备,突然舌绽春雷道:“在下区区翰林,微不足道,但身为景国臣子,自然不愿看到四大才子之首落于文界人之手!老夫代表象州百姓,恳请方虚圣在阅军楼与翰林张龙象文比,荣登四大才子之首,振我象州民心、扬我大景国威,同时让我象州阅军楼成为天下第一楼,力压黄鹤楼!”

    聂长举说完,突然半跪在地。

    许多官员都懵了,这才明白,之前聂长举说那些话并不重要,方运说什么也不重要,聂长举只需要做个铺垫,然后强行逼方运在阅军楼与张龙象文比。

    “下官代表泰合府百姓,恳请方虚圣力压张龙象,让我景国人成为四大才子之首,让象州阅军楼成天下第一楼!”泰合府知府严悟舌绽春雷完也单膝及地半跪。

    “在下礼司左司正,恳请方虚圣扬我国威、振我民心!”

    “恳请……”

    一道道舌绽春雷在阅军楼上响起,传遍整座巴陵城,巴陵城数百万百姓听得清清楚楚。

    大多数百姓听得热血沸腾,声嘶力竭欢呼,尤其是阅军楼外的数万百姓,呼声震天。

    阅军楼的庆官们不断舌绽春雷,上演了一出近乎以下犯上的大戏。

    为民请命,即便两州总督也找不到借口惩罚他们。

    在场的象州景官和江州官员们皱着眉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显然,庆官早有准备,背后很可能有庆国、宗家或雷家等复杂的势力。

    人人都知道,一旦方运拒绝,那么在象州的人望就会一落千丈,对以后在象州的施政会形成极大的影响,一旦庆国或宗雷两家突然制造事端,方运极可能无法平息。

    董文丛轻轻一叹,望向城外数万巴陵民众,成也民心,败也民心,那些民众恐怕并不知道阅军楼上发生了什么,真以为那些逼方运表态的官员是为了象州好。

    不多时,刚刚晋升大学士的象州耆老魏动山拄着拐杖徐徐站起,他年过九十,脸上的皱纹比老树皮还深,皮肤的老年斑驳杂繁多,但是目光清澈。

    他一站起来,在场所有的象州官员全部起身。

    他的弟子或再传弟子遍布象州,算得上魏动山门人的象州官员,从秀才到翰林,超过一百位,他只要登高一呼,小半个象州的官员都会响应。

    魏动山轻咳一声,望着方运,道:“老朽惭愧,本不应该出面谈及此事,但老朽行将就木,此生唯一夙愿未能完成,私欲弥天,所以站出来说两句。”

    不等魏动山说明原因,方运就回忆此人的资料,很快发现,这位魏动山当年曾多次带领象州人在阅军楼遥遥与黄鹤楼上的启国人文比,从三十岁一直斗到八十,每比必败。

    但即便这样,他也从不间断帮阅军楼争天下第一楼,全象州对他只有敬重,没有讥讽。

    即便是屡次胜过魏动山的启国人,也由一开始的嘲笑化为尊敬,甚至有多位启国名家在黄鹤楼作诗称颂他,而不是嘲笑。

    方运在上任前分析过魏动山此人,典型的老狐狸,不讨好庆国,也不完全忠于景国,但也绝不做损害两国利益的事,一直待价而沽,左右逢源,让自己和门生壮大。

    即便是在两国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他也是两边下注,现在他的门人弟子有的是景官,有的是庆官。

    在来阅军楼的路上,董文丛说过,魏动山是象州的一面旗帜,只要能拉拢他,那么便等于让庆官的力量减损两到三成。董文丛多次试着拉拢魏动山,但徒劳无功。

    方运微微一笑,道:“动山先生但说无妨。”

    魏动山微微扬起头,他风烛残年,无比苍老,但目光中还有一丝读书人的骄傲。

    “方虚圣,您若能力压黄鹤楼,让阅军楼成为天下第一楼,那从此以后,老朽为济王门下走狗,老朽门人弟子,唯您马首是瞻!”魏动山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恩师!”一位翰林惊道。

    “师公!”

    “魏老!”

    惊叫声此起彼伏,难以想象魏动山会说出这番话。

    董文丛与方守业等人相视苦笑,聂长举是在逼方运与张龙象文比,这魏动山绝对不会被宗雷两家收买,可却做出与聂长举一样的事,等于两人合力把方运架在火上烤。

    方运微笑看着魏动山,心知此人之所以站出来,无非是因一生的执念、一世的梦想,但此人极为精明,付出对自己现在来说无法拒绝的报酬。

    身为虚圣,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治理象州,但身为景国的两江总督,身为来修习圣道之人,则需要讲究技巧,不能一味以权位压人。

    方运在心中盘算,若现在己方占象州六成势力,收拢魏动山门人后至少占据象州七成半的势力,再加上人望爆升,将占据象州八成的力量。

    聂长举笑容满面,一拱手,道:“方虚圣,连魏老都已经出面,难不成您就如此瞧不起我象州读书人?瞧不起我象州阅军楼。”

    方运微笑道:“聂司正,你误会了,我之所以在思索,不是瞧不起象州读书人,也不是瞧不起这阅军楼,只是瞧不起你。”

    聂长举满面羞恼。

    许多读书人暗中称快,一些景国官员甚至放声大笑,毫不掩饰嘲弄之情。

    方运看向魏动山,道:“魏老先坐下歇息,至于天下第一楼之事,容本官思索几日。这样吧,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前,我给诸位一个答复,如何?”

    “好,那在中秋节前,老夫等方虚圣消息!”魏动山向方运一拱手,在旁边之人的搀扶下徐徐落座。

    聂长举哈哈一笑,舌绽春雷道:“方虚圣真乃人中豪杰!这天下第一楼,就靠您了!”说完大笑几声才落座。

    全巴陵城的人疯狂欢呼起来,都以为方运要帮阅军楼争夺天下第一楼的美名。

    .(未完待续。)

第1630章 岳阳楼的诞生

    城墙上的许多景官不悦地看着聂长举,反倒方运神态淡然,面带微笑。

    极为熟悉方运的方守业盯着方运,许久不说话。

    一旁的陈溪笔低声问:“老方,你说方虚圣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我感觉他的反应过于绵软,并不像他最近的作风。连雷家家主都杀,为何会对此事忍气吞声?”

    方守业摸着下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说不准,有点像太公稳坐钓鱼台,愿者上钩,静等八月十五吧,或许今年的中秋文会将成为与当年孔城中秋文会同等的盛会。”

    “难道会出现与《明月几时有》一样的传天下诗词?”

    “这谁能说得准,说不定更上一步,能惊圣。”

    众人陆续落座,董文丛不悦地扫视聂长举等人,然后微笑道:“履新文会最重要的时刻终于到来,下面请方虚圣在鲁肃阅军楼上作诗一首,结束本次履新文会。接下来,方虚圣无论写什么,在下都会舌绽春雷阅读,传遍全城。”

    众人一起望着方运,城墙之上鸦雀无声,只有方运研墨的声音。

    不多时,方运提笔,在白纸的最上面书写。

    登岳阳楼。

    一旁的董文丛舌绽春雷道:“方虚圣此诗名为《登岳阳楼》。”

    巴陵府有许多别称,因为巴陵府许多地方位于天岳山之南,山南水北为阳,所以巴陵府也被称为岳阳,意为天岳山南面之地。

    也有人称阅军楼为岳阳楼,但这种叫法流传并不广。

    许多象州人立刻想到,难道方虚圣想要把阅军楼改为岳阳楼?

    随后,方运继续书写。

    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

    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

    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

    方运写着,一旁的董文丛舌绽春雷。

    无论是城墙上的读书人还是城内的巴陵城百姓,全都被这首诗所吸引。

    站在城楼上,仿佛看遍了岳阳地区的景色,山川悠远,洞庭湖广阔,山峰好像咬着月亮送到面前,在如此美景之下,即便看到南飞的秋雁,也不会忧愁,心中的忧愁反而被秋雁带离。

    这岳阳楼如此高,城墙的席位仿佛在云朵间,客人们好像在天空传杯饮酒。在开怀畅饮之后,秋天的凉风吹过,吹起衣袖轻轻舞动,好像是在送客人回家。

    “妙!”董文丛舌绽春雷读完全诗后,忍不住大声称赞。

    “历数阅军楼之诗,称其壮丽者有之,称起伟岸者有之,称其精致者亦有之。但如此诗这般,让岳阳楼绮丽而雄伟却前所未有。”

    “此诗一个‘尽’字便道尽岳阳楼之高和位置之优,之后数句简直挥笔成画,让人可见岳阳楼之美景。至于‘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堪称点睛之笔,无数诗人妄图写出岳阳楼之高之美,但无一首能与此诗相提并论。”

    “云间畅谈,天上饮酒,如此美事,即便是黄鹤楼也远远不如!”

    “以前有人说把阅军楼改为岳阳楼,我认为不过是以地区命名,过于庸俗。可阅完此诗,恍然大悟,方虚圣的‘岳阳楼’,不是岳阳之地的城楼,而是观尽岳阳之楼!名虽同,但意义大不一样。”

    “此诗眼观天地,见美景而忘心忧,豪迈而豁达,这才是读书人应有的心胸。看看前面那些年轻读书人的诗词,为了与秋日秋景秋风相合,个个凄凄惨惨,与此诗一比,简直如小儿啼哭!”一位将军大声道。

    之前作诗的年轻读书人面红耳赤。

    “好!履新文会,登岳阳楼,观美景,享美食,饮美酒,本应该无忧无愁!阅军楼上诗,此首当第一!”

    于是,许多官员拿出官印,纷纷外放光芒笼罩《登岳阳楼》。

    橙色的才气悬浮于纸面之上,超过三尺五寸。

    “鸣州之诗,或可镇国!”

    “当之无愧的阅军楼上第一诗!”

    “从今日起,这里怕是要改称岳阳楼了!”

    众多读书人轻轻点头。

    董文丛立刻笑着道:“总督大人,既然您称此地为岳阳楼,还请您圣笔亲书,为此楼定名,题字‘岳阳楼’,明日张挂正门之上。”

    方运轻轻点头。

    老大学士魏动山笑道:“好!好!好!阅军楼定名岳阳楼,这便是与黄鹤楼一较高下的基础!待他日,方虚圣再临岳阳楼,定然能让岳阳楼之名传世万载!”

    众人纷纷评鉴称赞。

    这首诗出现在大学士文榜之上,很快在论榜引发了热议。

    一开始热议只是针对岳阳楼、方运或黄鹤楼等相关的事物,可到了后来,再次演变成方运与张龙象之争。

    一些人高喊方运胆小如鼠,明明可以邀请张龙象在中秋文会文比,却不敢决断,根本是怕了张龙象,丢尽圣元大陆人的脸。

    反对之人则要求张龙象站出来,别躲在文界当缩头乌龟,有本事等中秋文会自己去象州的岳阳楼。

    履新文会顺利结束,方运回到州牧衙门安歇,和往常一样继续修习读书,在清晨只睡两刻钟便起来。

    方运与董文丛一家吃饭,除了董文丛本人镇定如常,董家上下无比激动。

    吃过早饭,方运便与董文丛在书房商议如何治理象州,先从何处着手。

    未到中午,董文丛突然收到加急传书,向方运道歉后立刻接收传书,看完后,面色稍显难看。

    方运看着董文丛,一言不发。

    董文丛轻咳一声,从椅子上起身,忙道:“下官治理象州不利,还望总督大人责罚。”

    “哦?什么事?即便是有人冒充复兴社惹出那么大的麻烦,你都满不在乎。”

    董文丛露出为难之色,随后老老实实道:“就在一刻钟前,上千巴陵人被怂恿上街,要阻止城外建造新的造纸工坊。”

    “造纸工坊?”方运略一思考,脱口而出,“象州最大的纸张供应商,原本是庆江商行吧?具体细节想必你已经知晓,现在就说与我听。”

    董文丛露出敬佩之色,道:“总督大人一语道破天机。其实在新造纸工坊建造前,象州与庆国就有人传话给巴陵知府与我,让我们阻止新工坊。不过……这座新的造纸工坊由张衡世家承建,工坊属于赵氏商行,下官哪里敢阻止。”

    方运点点头,赵氏商行就是景国皇室的几家商行之一,许多景国人都知情。

    .(未完待续。)

第1631章 葛忆明

    “你把事情的始末说清。”方运道。

    董文丛点点头,道:“象州地理优越,环境适宜,人口稠密,十分富饶。尤其是在人族水运能力提高后,靠江的巴陵城便崛起。水运发达,工坊所需之物可以低价进入,工坊产出之物又可迅速运走,所以让巴陵城工坊众多。巴陵城北方与西方有江有湖,最适合水力机关,因此形成了北工坊区与西工坊区,您登阅军楼……不,是岳阳楼的时候,必然看见过。”

    方运轻轻点头,道:“的确如此。”

    “在多年前,巴陵纵然有极大优势,形成连绵不断的工坊区,也只是让部分巴陵城子民好过,没有惠及全象州百姓。因为,工坊所有的工家读书人或优秀工匠都是庆国人,他们只把最简单最脏最累的活交给巴陵城子民。而且,他们以低价从象州收购诸如原木、药材、粮食等物品,制作出纸张、成药或其他货物后,会优先出售给庆国或其他国家。只有那些剩余的货物,才会卖给象州人,而且价格比卖给外地的高。”

    “听到这里别人一定会问象州人为何不买外地的货物,但您一定知道,因为庆国成立了一个象州会,所有商品的进出,都由象州会决定,象州官府无权管理。象州会的成员都是庆国各大商行,而庆国或者说圣元大陆所有大商行,背后真正的主人都是世家、皇室、豪门或各国高官。”

    方运轻轻点头。

    董文丛继续道:“在庆国其余地方,这些大商行还要些脸面,毕竟任何时候都要宣扬为了庆国百姓,一旦做事过头,会遭到庆国乃至其余各国读书人口诛笔伐,甚至动摇国本。但是象州不一样,所以庆国纵容象州会。象州会并非官府,不需要脸面,只需要银钱,所以他们用尽手段压榨象州百姓。直到目前为止,真正控制象州百姓生活所需的,并非是官府,而是象州会。”

    “此事我也有所了解。”方运道。

    “象州会把持象州的方方面面,在象州被景国收回的第一年,景国按兵不动,他们也没有让出象州,只是妥协,比如提高工坊工人的薪酬,比如售卖的东西降低价格,比如拉拢象州的工家读书人,比如把废水过多的造纸工坊迁走等等。但从第二年开始,景国的各商行开始进入象州。不过景国各商行都很清楚象州会的强大,所以都零敲碎打,只开店铺,不建工坊。”

    “经过试探后,景国商行发现象州是一块赚钱的宝地,于是准备进军象州,但象州会马上使用了一些伎俩,让那些商行意识到象州会的强大,犹豫起来。直到近期,赵氏商行才正式打破僵局,开始在北工坊区建立一座大型造纸工坊,建成后,所造纸张至少可以满足一府之用。赵氏工坊还未建成,就开始宣传,对工人一视同仁,纸张售价也跟全人族接轨,等于挖了巴陵城附近所有造纸工坊的根,而巴陵城的造纸工坊有七成属于庆江商行。”董文丛道。

    “就是葛百万的那个商行?”

    “对,就是著名的葛百万的商行,不过,虽然大家习惯叫他葛百万,但他的财富已经有数十亿两白银。当然,您应该知道,那些财富并不完全属于他,他不是庆江商行的主人,只是庆江商行的大掌柜。”董文丛说完看了方运一眼。

    方运微微一笑,轻轻点头,这种事自己还是明白的,那些新兴高官家族或者由于种种原因不便直接经商的家族,会与某个商人合作,让商人抛头露面,他们在背后等着收钱。

    由于高官利用权力赚钱属于非法,用一些地方的俗语说就是弄脏手,而这些商人犹如干净的手套掩盖这些高官的脏手,所以这些商人也被称为白手套。

    葛百万就是庆国最大的白手套。

    方运早就知道葛百万的身份,虽然厌恶此人搞官商勾结和不顾百姓死活,但对他本身的能力还是相当肯定,换成别人,即便是有高官在背后支持,也未必将庆江商行做得如此大。

    方运想了想,道:“那此次煽动巴陵百姓上街的,应该是葛百万的远房侄子,象州进士巨贾葛忆明吧?葛家,怕是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昨日刚刚结束履新文会,今天就迫不及待煽动巴陵百姓上街,表面上是对抗赵氏商行,是生意之争,但暗地里是为打击我的威信。”

    董文丛赞叹道:“您真是‘身在家中坐,心知天下事’。葛百万虽然是庆江商行的大掌柜,在高官权贵之间游刃有余,但自身终究地位不高,最怕哪天人财两空。于是,他在象州的侄子葛忆明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此人是进士,言辞经常出人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关键此人招贤纳客,在读书人中交游广阔,而且又善于制造一些小事件,让平民百姓记住,大多数平民百姓觉得此人虽贵为进士富豪,但却很接底气,因此在百姓之中也有很高的人望。”

    方运微微一笑,道:“这位葛忆明,从孔城回到象州,成为进士后,文名便开始暴涨,应该是七八年前的事。”

    董文丛道:“无论是那些积累多年的大富大贵之家,还是近年来崛起的家族,谁家的子弟如葛忆明那般张扬?绝无一人。为何?葛家不稳。因为葛百万游走于庆国权贵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身败名裂,难以保全自家。为了避免祸事出现导致财富流失,他必然要把部分财富转移给葛家人,葛忆明文位最高,是最合适的人选。葛忆明之前种种近乎自污之事,无非是宣扬文名,一旦文名足够,即便庆江商行大变,葛百万只要一死便是结束,那些人不会赶尽杀绝,会让葛忆明做一个安稳的富家翁。”

    “会咬人的狗不叫。当年面临柳子诚柳子智与计知白的迫害,我恨不得用尽一切手段增强文名,只为让他们投鼠忌器,而现在,即便面对宗雷两家,我也不会张扬。”方运道。

    “就是这个道理。不过,葛百万的确乃人中之龙,他经商是一国巨贾,若从文,怕是能成大儒。至于那个葛忆明,被葛百万全力栽培,各方面自然远超常人,说百里挑一并不为过,但那些翰林或大学士偶尔评价他,只有四个字,中上之姿。”董文丛毫不掩饰对葛忆明的不满。

    .(未完待续。)

第1632章 总督私访

    方运点点头,道:“说一说造纸工坊之事,我登岳阳楼时似乎未见城外有造纸工坊。”

    董文丛叹了口气,道:“您也知道,造纸极为耗水,要用石灰漂白,要把草浆黑液排出,再加上其他废水,让造纸工坊成为有名的废水大户。造一千斤纸,会产生十万斤的废水,一百倍啊!工家一直在想方设法减少造纸的废水,可一直没有大革新,因此,造纸废水成为人族最头疼之事。”

    方运点点头,别说现在的圣元大陆,即便是华夏古国时期的各国,也为造纸污染发愁,并没有办法解决。

    董文丛继续道:“当年庆国一直没把象州人当人看,所以曾在象州靠水各地建造大量的造纸工坊。随着废水排放过多,一些地方的河流水道出现问题,于是引发象州百姓上街反对造纸工坊。此事闹得很大,甚至有义士跑到圣院门口自烧,惊动圣院派人查看。庆国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减少象州的造纸工坊,同时关闭那些小的造纸工坊,因为造同样多的纸张,越小的工坊排出的污水越多。”

    “不过,在巴陵城外,原本还有一座造纸工坊,在景国收回象州后,庆江商行以造纸工坊废水过多为由,关闭最后的造纸工坊,然后撤走所有的人和机关。不过,有人说,庆江商行的造纸技术乃是人族一绝,强于景国的造纸术,庆江商行之所以撤走,是避免被景国偷师。”

    “庆江商行虽然撤走巴陵城的造纸工坊,但在各地都有造纸工坊,依旧是象州最大的纸商,从象州赚走大批银两。现在,赵氏商行在巴陵建造纸工坊,就地取材,成本更少,会影响庆江商行。受到景国商行的冲击,庆国一众商行的收入本来就减少一成左右,若是赵氏商行建造多座造纸工坊,庆江商行在象州的收益会降至原本的七成,这是庆江商行绝不愿看到的。”

    “所以,下官以为,此次巴陵百姓上街反对,便是庆江商行在背后操控,为的是逼走赵氏商行,几乎保证在象州一家独大。”

    “我基本明白。不过,你准备如何处置巴陵百姓上街一事?”方运问。

    董文丛面露惭愧之色,道:“下官并未想出万全之策,毕竟此事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引发民众骚乱,本官怕是会被吏部考功评为下下,将被降职。下官准备今日召集幕僚与众官,商议一个万全之策。”

    “嗯,此事便交给你了。”方运道。

    待董文丛离开,方运正准备读书,但想起董文丛那句“将被降职”,站在院子之中一动不动。

    “我身为两州总督,自然可以先斩后奏,但我无法决定州牧、州都督和州院君的调动。我有辖制两州三品之下各级官员的权力,吏部与左相也有!我可以找借口处置那些偏向庆国或左相的官员,柳山也可以找借口处置景官。既然我初来象州就遇到上千百姓上街反对,绝不能撒手不管。”

    方运想着,向州衙侧门走去,走到无人之处,拿出笔墨,利用画道的力量迅速易容,然后换上寻常的童生服,向外走去。

    门口两侧的士兵看了方运一眼,然后便直视前方。

    方运迈步离开州衙,走出窄巷,没走几步,便见几辆马车停在外面。

    方运招手,最前面的车夫立刻驱车前来。

    拉车的是一匹常见的黄鬃马,马车十分破旧,车厢木板之间的缝隙有手指宽。

    “这位童生老爷,请问您去哪里?”中年车夫低头弯腰,态度恭敬。

    方运摸出一块二两的银子,抛给中年车夫,微笑道:“我去的地方较远,是城外的北工坊区,你回来可能跑空,拿着吧。”

    中年车夫十分激动,道:“多谢童生老爷!多谢老爷!咱一天也挣不到二两银子啊。”

    不远处的车夫见到这一幕,个个羡慕不已。

    方运进入车厢,本能地皱眉,因为这辆马车太过破旧,甚至散发着霉味异味,让做惯了龙马豪车的方运十分不适应,但随后,方运神色严正,心中批评自己不应该因为外部如此小的影响而让情绪波动,长此下去,很难成为正心境大学士。

    正心,便不会被自我或外物的负面所影响。

    方运正在反思自身过于骄奢甚至矫情,外面传来马夫的声音。

    “童生老爷,看您是个实诚人,俺也就说句实话。北工坊区今天有人闹事,我怕只能给您送到北工坊区近处,这些钱太多了。”中年车夫面容粗糙,面色深褐,久历风吹雨打,但语气透着令人舒坦的诚实。

    方运微笑道:“我就是怕那里闹事的人影响你,才多给你银钱,你先拿着,最后能到多远就多远。”

    中年车夫忙道:“既然您这么说,那您到哪儿我送到哪儿,这钱都能让我围着巴陵城绕一圈。”

    “走吧。”方运点头。

    “好哩!驾!”中年车夫一挥鞭子,鞭梢刺耳,马车向前。

    过了一会儿,中年车夫一边赶车一边道:“里面的老爷,北工坊区现如今可不安生,您最好小心一点。”

    方运正要说谢谢,心中一动,问:“我可是童生,难道还有人敢打劫童生不成?”

    “您不知道,闹事的人里面连举人都有,你说他们敢不敢打童生?”

    “哦,这样啊?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上街闹事?”

    中年车夫道:“其实吧,还真不能说他们闹事,他们也是为巴陵好。前些日子景国大官还挺照顾咱象州巴陵的,可最近突然变了,竟然要在巴陵建一座大造纸工坊。岁数稍大的巴陵人都知道,那东西害人,造纸工坊一出,十里恶臭,百里庄稼绝收。所以巴陵城的一些人就一起去反对建造造纸工坊。之所以说他们闹事,是我看到好些个地痞流氓也跟着去了,我还听见他们偷偷说,去那里有钱拿。不过您可别告诉别人,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方运笑道:“您放心吧,我不会乱说,就是好奇这事。你觉得这造纸工坊怎么样?”

    中年车夫无奈道:“不要造纸工坊吧,象州人买纸更贵,钱都让庆国赚走了。要造纸工坊吧,巴陵人世世代代要倒霉。还能怎么办?造纸工坊可以建在象州其他地界,别建在巴陵就行。”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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