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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永恒之火     儒道至圣txt下载     儒道至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37章 站出来!

    “为何会是这般……”庆君如同受伤的小兽在****自己的伤口,身体轻轻颤抖,面色惨白,如同大病未愈。

    “陛下!”

    “庆君!”

    众多庆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庆君被吓破胆,露出丑相,成为人族笑柄。

    但是,庆君轻轻摆手,只是低着头。

    庆官松了口气,看来庆君虽然难过,但心志并没有溃散,不会对他或庆国造成严重的后果。

    庆君乃是文会现场地位最高的人之一,许多人都看到他这副样子。

    突然有人大喊:“不对啊!若方运就是张龙象,为何会写出那首《观洞庭湖赠庆君》?那是求官求攀附的干谒诗啊?”

    于是,许多人回忆之前那首诗,在颜域空等人的邻桌,有人当场挥毫泼墨书写完毕。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诸位,这首诗在下未记错一字。前四句只是写洞庭湖景,并无任何隐喻,但这后四句却不一样。欲济无舟楫,难道表示表示想入朝做官吗?端居耻圣明,不是吹捧庆君同时为自己没能为庆国效力而感到羞愧吗?坐观垂钓者,不是指看着庆国众官吗?徒有羡鱼情,不是只能羡慕别人在圣元大陆主政一方或纵横捭阖吗?”

    “这话,或许是方运为了迷惑庆君。”

    “就算是迷惑方运,作这首诗,也太过于谦卑了。当然,若从兵家、杂家或纵横家的角度看待,方虚圣做得没错,但以我等俗人的眼光看待,却过于不妥了。”

    “不,你们仔细翻论榜,在这首诗的下面,有人怀疑,这首诗是反讽!”李繁铭立刻开始帮方运化解。

    “哦?论榜之上这首诗下面有数十万回复,那人可有证据?”

    李繁铭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微笑道:“当时就有人怀疑,张龙象在讽刺庆君!他重点指出‘端居耻圣明’这句。诸位也知道,‘圣’字虽然有多重字意,但任何读书人正式用到的时候,都会格外注意。那人只说了一句,就让人无法反驳,庆君治下的庆国,配称圣明吗?”

    一人却道:“为何不能反驳?这圣明本就可以称赞帝王,是阿谀奉承之词。”

    “不不不,当时那人的看法是,张龙象的身份独特,即便想找庆国求官,也不可能真的用这等低三下四的语句,所以,他认为‘圣明’两字是反讽。”

    “若是反讽,似乎也说得通。”

    李繁铭微笑道:“对!这首诗可是‘赠庆君’,而且是方运所写,那么,后四句的真正意思应为:诗人想要在人族大展身手,但在圣元大陆磨难重重,就像开船需要船桨被人拿走一样,在庆君这种‘明君’的阻挠下,也只能无所事事,感到羞耻。看着人族那些读书人奋勇杀敌,自己却只能羡慕地看着他们。无论这首诗的从张龙象还是从方运的角度,都可以解释得通。其实有少数人同意这种说法,只不过当时方运没有说出真相,大多数人误会张龙象真的想去庆国做官。”

    “原来如此!”

    “不错不错。方虚圣这首诗说是赠庆君,实则是投向庆君的长矛。庆君之所以失态,应该就是知道自己被这首诗戏耍了。啧啧……”

    “除了这首诗,还有另一首《登岳阳楼》,这应该不是反讽。”

    “这首当然不是反讽。前四句‘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和《观洞庭湖赠庆君》有相似之处,都是在写景色,写洞庭湖的壮丽。而后四句‘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则很简单,这是方运在以张龙象的身份在感怀自己,身为景国人,却只能留在巴陵城,站在岳阳楼上,望着北方,那里正在展开激烈的战争,自己却只能远远看着,无法参战,只能默默哭泣。现在看来,这首诗的最后四句,最精妙的地方在于,将方虚圣与张龙象的身世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颜域空轻声叹息,道:“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也只有方运与张龙象两人合一,才能写出如此令人感慨的诗句。当时看这首诗的时候,我还觉张鸣州过于悲愤,虽有大志,但怨气太重,不过今天看来,与其说是怨念太深,不如说是讥讽一些人,生生把人族虚圣逼得镇守两州,生生把‘张龙象’逼得与‘方虚圣’文比!可笑!可悲!可叹!更加可恶!”

    说到最后,颜域空咬牙切齿。

    听完颜域空的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

    李繁铭原本没只是粗浅理解此诗,听完颜域空的话,感受到‘可笑、可悲、可叹、可恶’八个字中蕴含的感情,顿时红了眼圈。

    李繁铭悲愤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方虚圣也罢,张龙象也罢,原本只是想去赶赴边疆杀敌,但可悲的是,竟然被宗雷两家和庆国生生逼得自己与自己文比!这是何等可笑之事?即便是异族蛮夷听说此事,也会捧腹大笑!可是人族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堂堂虚圣,竟然被逼到这种地步!”

    颜域空眼眶微红,低声道:“我枉为方运友人,直到今日才发觉,他在伪装成张龙象的日子,不知受到多少打击,受到多少委屈,受到多少威胁!我甚至怀疑,他为了完成书山使命,所以在文界忍辱负重,被人当成逆种,甚至成为某些人的棋子,最后突破各种险阻,终于在毕参之战中取得胜利!他以刀笔向妖蛮,后背却被人族以刀笔伤!这是何等的胸怀!又这是何等的悲怆!他站在两界山的身影,定然比泰山更伟岸!”

    等颜域空说完,在场的人才彻底明白颜域空的悲伤。

    一个庆国老翰林当场站起,舌绽春雷怒吼!

    “谁!站出来!是何人威胁方虚圣假扮的张龙象?是何人!他肩负书山使命,指挥人族在两界山与妖蛮死战,甚至以一己之力结束毕参之战,取得人族历史上从来未有过的辉煌战绩!这种功臣,谁在逼他?谁!站出来!站出来!”

    老翰林说着,两行清泪止不住流淌。

    “我不相信庆国人做得出这等事……”老翰林呜咽着,难以继续说下去。

    这是一个身为庆国读书人的悔恨,为自己曾经敌视方运而悔,为自己国度有那种卑劣之人而恨!

    .(未完待续。)

第二章延迟到明天。

今天事多,耽误了,老火向诸位读书人道歉。(未完待续。)

第1738章 万目睚眦

    听到老翰林充满正气的怒吼,许多宗家、雷家和庆国高官身体一颤。

    无论是雷家大儒雷廷真,还是宗家家主宗甘雨,无论是庆国四相还是国君,即便他们或文位极高,或有国运加护,可在这声怒吼之下,都心惊胆战。

    雷廷真和宗甘雨等策划此事的元凶,竟然觉得此刻自己的文胆如纸一样薄。

    几乎在这位老翰林吼完的同时,一股浓郁的悲愤力量在上空聚集。

    方才不过是庆国官员、雷家、宗家和部分谷国官员联手,就能夺天地之元气,而现在,十国同悲。

    不仅如此,当有人把此诗发到论榜之时,一道道奇异的力量跨越天际,从各国各地向巴陵城上空汇聚。

    “完了……”

    雷廷真感受到这种力量,明明想要逃跑,可双脚发麻,又不敢逃。

    一双又一双冰冷的眸子望向雷家与宗家人,数十万读书人的恨意和怨念纠缠,形成莫大的威能,如同天降海洋,直直压下。

    一切参与挑动张龙象与方运文比之人,此刻只觉文宫之中突然多了一些灰尘,如阳光照见屋子里飘起的扬尘,软绵绵地落在他们的文胆之上。

    这些扬尘很小,但它们表面有好似阳光的光芒,让所有扬尘连成一片。

    雷廷真甚至宗甘雨等参与此事的大量读书人毛发惊立,有几人甚至死死咬着牙,防止自己破口大骂。

    文胆蒙尘对心智坚定的世家子弟来说,问题不大,只要请出半圣文宝,或者去半圣故居得到圣气洗礼,几年就可以洗濯干净。

    千夫所指,可形成文胆蒙尘,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文胆蒙尘,但又不仅仅是文胆蒙尘。

    现在是万目睚眦!

    凡是筹划让张龙象与方运文比的人,皆陷入同尘合污。

    他们所有人将息息相关,只要有一人无法消除文胆蒙尘,所有人的文胆蒙尘都不会消散。

    对于那些大儒来说,可能只需要几个月便能消除,但那些普通的官员,即便进入半圣故居,也永远无法消除文胆蒙尘,因为他们的心志早就被官场侵蚀,如同浑浊的污水,难以澄清。

    除非那些官员全部死光,否则像宗甘雨、雷廷真已经参与这件事的所有天才,境界和实力将永久停留在现在,稍有不慎,境界还会下降。

    或者,有盖世强者逆人族而行,为他们承担同尘合污的力量。

    即便是半圣,想承担同尘合污的力量,也会文胆蒙尘。

    半圣再强,也属于人族的一员。

    而最简单的办法,是获得方运的完全原谅,这样即便那些心志不坚定的官员,只要进入半圣故居得圣气洗濯,也能在几年内恢复。

    所有人中,以宗甘雨最愤怒,他是半圣世家的家主,堂堂半圣之子,东圣阁的阁老,这种身份文胆蒙尘,简直丢尽宗家的颜面,甚至丢了宗圣的面子!

    世家家主文胆蒙尘,足以让敌对世家的人笑话几十年!

    宗甘雨双手紧握,额头青筋暴露,身为大儒,他有极强的自制力,即便是自己被侮辱,即便是自己失败,他完全可以接受,但是,涉及到宗家甚至宗圣,宗甘雨无法释怀。

    此刻,宗甘雨的双目如幽深的海底,仿佛蛰伏着巨大的凶兽,他不仅恨方运,更恨自己,恨自己让宗家甚至宗圣承受了污名。

    宗甘雨缓缓抬起头,扫视前来这里的宗家子弟,发现大部分子弟要么无比恐慌,要么完全失神,要么咬牙切齿,连他平时最疼爱的儿子宗午源,此刻都双目迷茫,魂游天际,显然难以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

    宗甘雨寻找宗午德,即便宗午德与方运交好,即便宗午德没有继承杂家而是专攻儒家,但他终究是宗家的子弟,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

    足足看了数秒,宗甘雨才想起来,宗午德没有参与这次文会,他不想在夹在宗家与方运之间。

    一边是生养自己的家族,一边是救命恩人兼好友,宗午德选择了离开。

    宗甘雨突然意识到,难不成宗午德早早就意识到宗家会有危机,或者,宗午德的气运如此了得?

    突然,宗甘雨发现在宗家进士席位中,坐着一个很普通的宗家弟子,年近三十岁,相貌平平,身高也一般,气质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此刻左手拿着月饼,右手夹菜,一边吃还一边点头。

    此人并未文胆蒙尘。

    那简直如同春光下,桃花烂漫,春风拂过,突然冒出一只大绿头苍蝇一样,宗甘雨即便心中悲痛,也有些哭笑不得,宗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吃货进士,随后仔细回忆宗家族谱,记得这个人,叫宗明,一个在各方面都很寻常的宗家进士,没有出色的成绩,也没有劣迹,和大多数世家子弟甚至普通进士一样。

    “你……为何还在吃喝?”宗甘雨暗中传音。

    宗明吓了一跳,差点把筷子和月饼扔出去,四处张望,随后发现是家主看向自己,急忙用袖子一擦嘴巴,放下筷子,恭恭敬敬传音回道:“我饿。”

    宗甘雨心中的怨恨生生被这两个字给吹散一小半。

    “罢了,你如何看待此事?”

    “说真话说假话?”

    “假话呢?”

    “身为宗家人,自当报效宗家,所以在下化悲愤为食欲,让身体更强,努力修习,最后文战方运,洗刷我宗家的耻辱。”

    “真话呢?”宗甘雨。

    “胜败无常,愿赌服输,与我无关。”那宗明竟然无比坦然。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无辜。”宗甘雨道。

    “或许我不无辜,但至少我没有推动雪崩,至少,我无罪。”宗明道。

    “你如何看待方运?”

    “绕着走,远远的,不看最好。”

    “你如何看待宗家与方运为敌?”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混账东西!马上滚去思过堂,思过三天,然后滚去旧桃居,守庐三年!”

    宗甘雨的喝骂声在宗明的耳边炸开。

    宗明一愣,深深看了一眼家主,然后起身,向宗甘雨三拜,转身离去。

    临走顺了一盒月饼。

    “宗明,你去哪里?”

    “旧桃居。”宗明说完头也不回离开巴陵城。

    附近的宗家人疑惑不解,旧桃居是宗圣的故居,相传宗圣曾与一女子在此厮守三年,乃是宗家重要的半圣故居之一,只有大学士才有资格前往并守庐,对普通世家子弟来说,为故居守庐是世家最顶格的赏赐。

    宗甘雨看了一眼宗明的背影,轻叹一声。

    “宗家,还是有聪明人。”

    随后,宗甘雨抬起头,冷冷地仰望城墙上的方运。

    .(未完待续。)

第1739章 骂大儒

    万目睚眦的力量形成后,岳阳楼下已经沸腾,有的人指责,有的人议论,有的人猜猜,不一而足。

    论榜之上更是疯狂,根本没有人怀疑过方运就是张龙象,当谜底揭晓,全人族各处都有手持官印的读书人在不断阅读论榜,想要知道前因后果。

    宗甘雨望着方运,雷廷真同样望着方运。

    他不断回忆与“张龙象”接触的过程,即便现在倒推,也无法觉察张龙象有任何漏洞,这似乎违背了常理。

    但是,若是把张龙象跟书山联系起来,雷廷真不得不承认,方运就是张龙象的可能性很大。

    普通人不知道,但雷家人很清楚,书山的威能远比外界的传闻强大,甚至可以说,书山和《春秋》一样,是孔圣留下最有价值的瑰宝之一,远超亚圣文宝。

    雷廷真没有因万目睚眦所而颓废,因为从决定与方运为敌的时候,他就没有留下任何后路。所以在众多大儒中,他是最镇定的之一。

    但是,雷家其他人则全被万目睚眦的力量影响,他们全都陷入愤怒、痛苦和恐慌之中,

    那些有文胆的还好一些,仅仅是文胆蒙尘,那些秀才和童生最惨。

    现在的秀才文宫已经能凝聚出文胆漩涡,他们成为举人后,文胆力量会比前辈稍强,可现在,雷家所有秀才的文胆漩涡全部散开!

    人族的文胆,裂开后可以修复,但文胆漩涡只有一次机会出现,一旦消散,就意味着圣道断绝,即便众圣出手,也无法再造文胆漩涡。

    雷家的童生比秀才好不到哪儿去,他们虽没文胆漩涡,可那些奇特的尘埃遍布文宫,让他们原本新生干净的文宫,变成破旧的老房子。

    文胆蒙尘,得圣气洗礼可以恢复,但文宫老化,圣气毫无作用,至少要亚圣出手才能恢复,因为文宫是根基,比文胆更加重要。

    许多来此的少年童生或秀才甚至放声大哭,他们完全无法承受这种可怕的噩耗。

    这意味着,宗家与雷家的年轻两代中,九成的天才沦为牺牲品。

    但是,雷家宗家的大儒与大学士,丝毫不在乎那些童生和秀才天才,即便其中有几人在未来有近乎四大才子的潜质。因为,只要能解决方运,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家族之仇、圣道之争,向来没有丝毫温情。

    突然,一个身穿蓝色文位服和孝服的秀才冲向雷廷真,一边跑一边抹着泪,抹完泪冲着雷廷真大吼。

    “你还我的文胆漩涡!还我的举人!还我的进士!还我的文位!还我的圣道!还有,把我爹娘对我的期盼还给他们!还给他们!你说过今日方运必然败给张龙象,就算胜了,也会倒霉,让我们来看笑话!现在,我们雷家成了最大的笑话!还我的文胆!还我的圣道!”

    少年秀才状若疯魔,拼命冲向雷廷真。

    在这一刻,包括方运在内,都没有人嘲笑雷家,反而都对那个少年报以同情,也更加厌恶雷家宗家之人。

    雷廷真缓缓转身,双目突然浮现一个漆黑的漩涡,犹如海中的水涡。

    “因小小挫折而置雷家荣辱于不顾,其罪一;以秀才之身冒犯大儒,其罪二;结局未到便妄下定论,其罪三;泄露雷家秘事,其罪四。雷盛鹏,你在今日,连犯四条家法,该当何罪!”

    雷廷真的每一个字都蕴含大儒才能使用的微言大义的力量,每一个字的含义都突然复杂百倍,每一个字都无比沉重,赋予这几句话以别样的意义。

    雷盛鹏只觉一座山峰压在自己文宫,自己已经被全天下人判了重罪,甚至被万界否定,想想老家的父母,悲痛欲绝。

    “我只想读书,我只想好好当一个读书人啊……”雷盛鹏声嘶力竭的呼喊,连声调都变得尖锐起来。

    “咔嚓……”

    一声脆响,雷盛鹏文宫开裂,口吐鲜血,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文会的卫兵急忙冲过去,展开救治,附近的医家之人也纷纷拿出医书。

    “如此大儒,可叹,可叹!”

    “同样是两界山功臣,方虚圣虚怀若谷,谦虚谨慎,雷家倒好,不仅要杀虚圣,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廷真兄,对自家的秀才杀鸡儆猴、赶尽杀绝,未免过分了!”大儒周晴天忍不住反对,因为他与雷空鹤乃是好友,不愿意看到雷家人竟然如此。

    雷廷真没想到周晴天竟然在这种时候攻击自己,又知道此人与方运关系密切,怒意陡升,冷冷地道:“此乃雷家家事,外人不得干涉。”

    就在此时,月下的岳阳楼上响起舌绽春雷。

    “那年在文界,廷真先生夜访在下,要借用‘张龙象’之才华,文压‘方运’,以宝物利诱,以身份胁迫,也正是这种口气。”

    现场立刻沸腾,众人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解答,原来那个威胁“张龙象”的人,竟然是雷廷真!

    “******的雷廷真!有本事你碎老夫文宫!”花君老人突然暴喝大骂。

    雷廷真有点懵了,难以置信地看向花君老人,现在花君老人只是巅峰大学士,却竟然当众辱骂成名已久的大儒,这堪比击鼓骂曹的祢衡,可现在不是纷乱的三国时期,而是十国大定的时代,是人族内部空前稳定的时代。

    大学士当众辱骂大儒,在礼殿这是一等一的重罪。

    不知雷廷真蒙,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谁都知道花君老人除了好色,也是性情众人,可谁都没想到他会到这种程度。

    随后雷家人发现,雷廷真陷入了两难之境。

    画君老人已经年过九十,是雷廷真的长辈,若是雷廷真当众反击,未免像是在欺负一个即将入土的老者。

    可雷廷真不反击,那就是等于堂堂大儒被白白骂了一阵,等于主动承认在这件事理亏,面子里子全都找不回来。

    这时候,只要雷家大学士出面,便可化解,但是,雷家的大学士们犹豫了。

    就在雷家大学士犹豫的时候,大儒周晴天称赞道:“花君兄骂的好!这种为祸家族、为害人族的败类,人人可骂!”

    “以人族大儒之身,算计虚圣,只有畜生方能做出!畜生难道骂不得吗?”姜河川冷声道。

    众多读书人微惊,姜河川向来是个老好人,即便反击敌方也颇有风度,可现在竟然直言出击,前所未闻。

    .(未完待续。)

第1740章 孔家!孔家!

    听到姜河川的喝骂,一些人已经意识到,花君老人的骂大儒,拉开一场序幕。

    “幸亏张龙象就是方虚圣,若真是两个人,那么,现在两个人极可能两败俱伤!一人被文压,另一人知道对方是被宗雷逼迫后,必然心怀愧疚!雷廷真之行为,岂止畜生,近乎叛族!”景国大学士赛志学舌绽春雷。

    “在下主持文会,本不应该参与此事,但身为一个读书人,在下还有最基本的良知。若雷家要杀,若圣院要罚,那便带上在下。花君老人说的好!雷廷真此人,卑鄙无耻,人人可骂!”

    “我呸,狗屁大儒!来杀我啊!”一个巴陵城的老妇人突然冲雷廷真吐痰,然后大骂。

    “骂你又如何?畜生!”

    “大家怎能如此辱骂大儒?我只是举人,文位太低,若我是大儒,我肯定不会骂他,我一定会打他!”方运在江州的同窗宁志远也开始反击雷廷真。

    十国之人终于忍不住,开始骂向雷廷真,而且骂声越来越烈,难以阻挡。

    雷廷真漠然冷对,他已经承受了一次文胆蒙尘,现在即便被骂,也只是稍微多蒙尘,差别不大。

    “圣院瞎了眼吗?刑殿都是蠢物吗?雷廷真暗害虚圣,为何圣院还不出手?”一个进士舌绽春雷。

    突然,葛忆明舌绽春雷道:“诸位,何必如此口出不逊?且不说他是令人尊敬的大儒,站在雷家的一边想想,雷家人只是想让张龙象在文比上胜过方虚圣,又没有出手杀人!和文压方运相比,杀方运才应该被骂。”

    许多人听着生气,继续骂葛忆明,但也有一些人停下来,想想也是,文压方运总比杀死方运好。

    但是,只有少数人发觉,葛忆明竟然如此恶毒。

    这句话表面仅仅是帮助雷廷真解释,但最后一句话却将矛头直指方运:让张龙象文压不算什么,方运杀了雷家家主雷重漠才是大问题。

    方运转头看向葛忆明,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雷重漠立刻向葛忆明投以感激之色,没想到连自己都无法解决的事,葛忆明却发现事情的关键,成功将事态扭转。

    雷家一位大学士舌绽春雷道:“不错!雷家找人文压方虚圣固然有错,但方虚圣去杀我雷家家主,却是大罪!若是可以毫无顾忌骂大儒,那便可以毫无顾忌骂方虚圣!”

    骂声骤然变少,很快便没人再骂。

    雷家人暗暗松了口气,都感激地看向葛忆明。

    庆君、宗甘雨和其余庆国官员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葛忆明,一些文位较低善于钻营的官员已经意识到葛忆明必将飞黄腾达,已经开始想办法就接近葛忆明。葛百万地位虽然不低,但文位太低,终究成不了大气候,但这位葛忆明有葛百万指导,又挽回雷家颜面,必然前途无量。

    方运看着葛忆明,竟然笑了,然后看向雷廷真,道:“我三上书山的考验,正如知世先生的猜测一般,是以疑似逆种张龙象之身,夺回权力,整合训练珠江军,前往两界山,助人族取得胜利。你们未身临其中,并不知道其中的凶险,那时处处是悬崖,只要踏错一步,我便粉身碎骨。因为那一次考验,书山不管我的生死!”

    许多人轻声叹息,虽然都预料到方运当时很危险,但没想到已经危及性命。

    “当雷廷真说,他携圣元大陆雷家、宗家与谷家等世家的善意拜访时,我心中何等惊讶,诸位可想而知。”

    这句话如一首战诗炸开,众人终于可以确定,雷家与谷家也参与了此事。

    方运继续道:“当雷廷真逼我要文压‘方运’之时,说我无路可选的时候,我心中很矛盾,觉得可笑,又觉得无奈,因为我若不答应他必然会身死文界,所以,我只能答应。只是,当时我对自己发誓,当日之仇,必当厚报!说起来……我之前真不知道,文界秦国丞相祝奉穹,竟然也与宗雷两家交好,成为宗雷两家的传声筒,在文界中命令我做事。”

    如果说前一句话是大儒战诗爆开,那么这一番话,相当于半圣战诗发威。

    实际上,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甚至不清楚这段话的意义,但是,那些世家子弟与高文位之人则惊得目瞪口呆。

    砰!

    一个孔家大学士拍案而起。

    随后,所有的孔家人陆续起身。

    直到孔家人全都站起,许多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张龙象可是身在孔圣文界,那是孔圣力量创造出的一界,任何文界,都是其所在世家的根基之一,绝对不容他人染指。

    更何况,那是孔圣文界!

    宗雷两家的力量竟然已经触及孔家最核心的腹地,竟然让文界秦国的丞相沦为两家的走狗,这对孔家来说,已经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而是一场莫大的危机!

    孔家内部已经被渗透得如此严重?

    孔德论傲然望着宗甘雨与雷廷真所在的地方,舌绽春雷道:“看来,我孔家韬光养晦太久,有人已经忘记这是一个曾经声震万界的家族,甚至忘记,这是一个曾经在万界之巅战斗过的家族。诸位兄弟叔伯,我等被小看了。”

    “三蛮曾小看过孔家,五妖山曾小看过孔家,四海龙宫曾小看过孔家,妖界同样小看过孔家,咱们孔家,被小看惯了。”孔德天微微一笑,但语气充满骄傲。

    因为那些小看孔家的,都曾被孔圣一人镇压。

    妖界之所以要攻打两界山,之所以要灭人族,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对人族的恐惧,而他们恐惧的来源,便是孔子。

    孔子是孔家人。

    孔圣文界的秦秦国丞相,也应该是孔家的人。

    当人们看向孔家人,都会发现,无论是之前宗雷两家、庆谷两君联手的气势,还是衣知世一人定河山之威,都远远不及这里的孔家人。

    庆君的身体颤抖起来,他强忍当众与宗家雷家割袍断义的冲动,闭着嘴不说话。

    许多庆国官员的腿已经软了。

    雷廷真的手指抖了抖。

    .(未完待续。)

第1741章 天下师

    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这里仿佛不是景国主办的中秋文会,而是孔城的中秋文会。

    啪……

    一声文胆开裂的脆响声传数百里。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庆国的翰林官员口吐鲜血,一头从椅子栽下去,一旁的庆国官员伸出手要去救助,可手伸到一半犹如被雷击似的猛地收回手。

    众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意识到原因,窃窃私语。

    “竟被吓破胆了!”

    “真新鲜。”

    “不愧是孔家,只是那么站起来,两个年轻人随便说了几句,那些耆老大儒都没有开口,就把堂堂庆国翰林吓得文胆开裂。”

    “不不不,孔家出现,如压死大儒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位翰林之前就文胆蒙尘,被方虚圣就是张龙象的消息惊得文胆震荡,现在方虚圣揭发某位,引发孔家震怒,他再也坚持不住。”

    “压死大儒的最后一根稻草?有趣的说法,不过‘压死’不如改为‘压垮’。”

    “今日文会之后,不知道会成就多少个典故。”

    “长见识。啧啧,不愧是孔家人,平日不声不响,看样子像是泥塑的,可在关键时刻,全族上下无一退缩。”

    “是啊,其他世家若怀疑是那位的手段,恐怕会权衡利弊,然后才会出手,你们看看刚才的孔家人,上到大儒下到秀才童生,毫不犹豫起身。这就是圣人家族的底气!”

    “方虚圣这个反击真够狠的!真解气。”

    “虽说那位没有亲自命令族人为难方运,但他对此不管不问,总归是不妥。”

    “嘘,骂大儒无妨,骂……再高的就要小心了。”

    众人轻轻点头,不再提那位。

    当方运说完后,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猜到,文界秦相祝奉穹既然与宗家雷家勾连,而雷家的力量又不可能渗透到文界,那只有一个可能,祝奉穹是宗圣亲手在文界安插的棋子。

    若真有张龙象,宗家启用这个棋子乃是妙招,因为祝奉穹不仅是文界翘楚,身后又有宗圣,即便张龙象知道,也不敢把这件事揭发出来,否则等待他的将是宗家的全面报复。

    不过,张龙象是方运。

    方运不曾畏惧宗家。

    在场的一些人望着站在城墙上的方运,又看了看宗家众人所在,心道真是造化弄人,宗家人动用祝奉穹控制威胁方运之时,绝不会想到,方运反而会把祝奉穹当作刺向宗家的利器。

    而且是致命的一击。

    除了宗甘雨还勉强保持镇定,其余宗家人下到童生上到大学士,全都心如死灰。

    尤其是那些反感宗家针对方运的少数人,心中不断咒骂,但是,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敢出面说什么。

    至于那些平时拼命反对方运的人,此刻有些清醒,但是,并没有因此减少对方运敌意,反而对方运更加恨之入骨,认为一切都是方运造成。

    许多雷家人暗呼侥幸,虽然雷廷真潜入文界,但跟孔家人打过招呼,只是没有说明原因,而且并没有像宗圣一样,在孔圣文界安排棋子,孔家人并不在乎这种小小的阴谋。

    几乎所有庆国官员都呆坐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现在这种时候,他们不敢说任何话,甚至不敢动一下,生怕会被孔家人记住。

    突然,谷君起身,向孔家人微微弯腰,又向方运、庆君、宗家和雷家做出相同的举动。

    “不才为谷国国君,未敢有一丝懈怠,日夜操劳,不曾停歇。此次前来,应庆君之邀,并无其他念头,乃是百官响应,即便身为国君,也难免不由自主。今日文会种种,如马灯流转、烟花悬空,令人目不暇接,对于诸位,不才只有羡慕,并未有丝毫他意。只是,秋风吓煞人,不才身体不适,要回城中休养,还望诸位见谅,希望没有扫了诸位的雅兴。”

    谷君说完,不管谷国文武百官什么态度,也不管庆君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更不管雷廷真与宗甘雨眼中闪过的一抹狠色,慢慢向城内走去。

    少数谷国官员见状,默默跟上去。

    庆国官员恨得咬牙切齿,可却束手无策,只能任由谷君离开。

    李繁铭嘿嘿一笑,道:“都说谷君不好当,今天才发现,谷君确实是考验人的位子。”

    “这位倒油滑,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把所有责任推到挟持他的杂家与官员身上。不过,这话九成都是对的,只有一成值得考究。”

    “他也确实没办法,朝廷被杂家官员把持,庆君与宗家一句话,他敢不来吗?他要是真不来,看着吧,谷国众官必然会在朝堂上大闹,让他这个国君下不来台。不过,这次宗家得罪的人太厉害,不是根基不稳的方运,也不是那些普通半圣世家,即便得罪了亚圣世家,谷君都不会如此,偏偏得罪孔圣世家,谷君若是再不走,以后谷国皇室出了事,想要找孔家裁决都找不到人。是吧,德论?”

    孔德论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看德论的模样,说明孔家人以后不会怪罪谷君,这次谷君一走,带着一些谷国官员,虽然得罪了宗家和庆国,但也躲过了一场大危机。”

    “这位谷君,着实带起了一阵秋风啊。”

    雷家、宗家、庆国、谷国和庆江商行等等各势力之前雄赳赳气昂昂,可现在,一支主要力量竟然离开,在各家联军的阵形上,撕开一道口子。

    待谷君等人离开,方运再度开口。

    “这些日子,一直有人在攻击本圣,泼本圣的污水,认为本圣害了当年对赌之人,现在本圣身份揭晓,可还有人借机生事?”方运面带微笑,似乎并不在意这小小的污蔑。

    许多人也感觉方运的语气很轻松。

    一位老举人舌绽春雷道:“方虚圣所言甚是!之前您就已经做出十四首传世战诗词,名扬人族,您化身张龙象后,不仅做了一首传世非战诗《春望》,一句‘家书抵万金’改变人族书信传递难的现状,更是在两界山城墙之上,连作两首传世战诗,分别是暗杀战诗《凯歌》与名将战诗《李广颂》,已经达到十六首!而且,两首诗都在去年出现,未过三年之约。换言之,当年押方虚圣能做出十六首传世战诗之人,才是胜者!”(未完待续。)

第1742章 算计?

    “之前在下误以为方虚圣失败,现在正式向方虚圣道歉,弟子愚昧,请老师原谅!”

    “弟子愚鲁,请老师宽恕!”

    就见岳阳楼外,数以万计的读书人一起作揖,深深弯腰,称方运为师。

    “不知者不罪。”方运大度说道。

    看到这一幕的宗雷两家人,心中涌起莫名的冲动,想要在此时与方运同归于尽。

    因为在这时候主动向方运认错的人,根本不是那种把方运当死敌之人,像巴空山那些污蔑方运之人,根本没有向方运认错,即便方运可以算得上天下师。

    这些主动向方运认错的人,从此以后,心中必然烙印上对不起方运的念头,同时也会烙印上方运永远正确的观念,从此以后,对方运的态度将出现明显的变化。甚至可以说,这些人将来都会以方运的弟子自居。

    这些人,必将对各国产生深远的影响。

    当年孔圣的弟子三千,也大都烙印着孔圣的痕迹。

    不过,这些人真正害怕的不仅仅是天下师的身份,还有这些弟子反馈给方运的力量。

    人族一直在研究孔圣封圣前的经历,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共识,孔圣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成就,不仅仅因为他有这样那样的优势,也因为他的弟子在默默帮助他,而那些弟子对人族民众的影响会形成莫大的力量,冥冥中形成福报,导向孔圣。

    孔圣教给弟子强大的能力及信念,他的弟子们会把所学的一切传播给其余人,当得到孔圣恩惠的人积累的一定程度,必然会反哺孔圣。

    同样令宗雷两家感到无奈的是,方运明明被那么多读书人污蔑,明明被骂成各世家输掉赌局的罪魁祸首,明明被人认定与妖界对赌结果捡了便宜,可方运根本没有生气。

    他们甚至阴暗地怀疑,方运很清楚一点,若是发怒责怪那些人,那些人对他的愧疚、感激和崇敬会减少,但他偏偏选择宽恕,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收买人心。一个人若真能做到如此先知先觉,只能用可怕来形容,完全可以跟各国那些在官场厮混数十年的老官僚相提并论。

    众人认错,方运宽恕,许多人本以为事情会这么过去。

    陈家家主陈铭鼎突然起身,面向宗家众人,看着宗家家主宗甘雨。

    “我陈家永远为宗老弟留一把椅子,随时欢迎宗老弟登门拜访。至于你们宗家输掉的产业和那座荒城,如果方便,请尽快交给我们陈家。当然,我们陈家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明明自己输了不自知,还侮辱世家家主,侮辱人族虚圣。我们甚至也不会催你们。这样吧,宗家在一年内解决即可。对了,方才有个宗家的翰林栽赃说我陈家因为方运而输了对赌,说方运像是丧家之犬。那么,我希望现在那个翰林现在向方虚圣道歉。”

    陈铭鼎微笑着说完一番话。

    就在方才,宗甘雨嘲笑陈家。

    宗家人又急又恼,陈铭鼎这番话乃是绵里藏针,虽然表示谦让,但也刻意点出之前宗家人的卑劣,可却有没法反驳,因为陈家人确实做得比宗家人好很多。

    听完陈铭鼎的话,许多阅历丰富之人暗叹,不知是该说方运运气好还是如何,方运以君子的态度宽容对待那些人,而陈铭鼎则出面帮助方运展开责问,配合得天衣无缝。

    陈铭鼎虽然没有提名道姓,但是所有人都看向宗午源。

    宗甘雨回头看了一下儿子,面色微变,因为宗甘雨的眼神迷茫,痴傻地望着上空,文胆极可能出了问题。

    “午源!”宗甘雨立刻以微言大义的力量唤醒宗午源,避免他继续沉沦。

    宗午源的身体轻轻一震,双目慢慢恢复清明,但目光依旧暗淡。

    宗甘雨正要说话,宗午源傲然道:“父亲,不必说了,午源已经想通。”

    宗甘雨还是觉得宗午源有问题,但具体哪里有问题又说不出来,要是轻轻点头,道:“你能想通便好。”

    这时候,一个景国进士舌绽春雷道:“想通了?很好,那便向方虚圣道歉吧,承认自己输赢不分,承认自己才是丧家之犬。”

    宗午源看都不看那人,继续对宗甘雨道:“我等的确小看了方运此子,不过,谁又能想到,他竟然被书山伪装成张龙象?此事,非我等之过,乃是纯粹的巧合!当然,还有极小的可能,方运在进入文界后,就在算计我宗家,所以故意彰显文名,设下陷阱,一步一步吸引雷廷真大儒前往,无论如何,方虚圣都是才智过人。”

    李繁铭露出厌恶之色,舌绽春雷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污蔑栽赃方运,死不认错,明褒暗贬,简直猪狗不如!”

    宗午源哈哈一笑,道:“繁铭,这你就错了。认错的前提,是我输给方运,但我输了吗?未到最后一刻,你可不要乱下定论,毕竟我就已经吃了过早下定论的亏。我今日来文会,本来是为了看方虚圣与张龙象文比,但现在我发现,最重要的是,我应该学习方运的欺诈,学习他如何一分饰两人而游刃有余,欺骗全天下人!”

    人群出现细微的骚动,因为方运如此做的确涉嫌欺骗。

    方运虚圣在城楼上道:“多谢宗侍郎称赞,不过,你至今不明白一件事,我在文界彰显文名,仅仅是为了自保,为了在到珠江之前不被杀死,为了活下去!说到算计,我是在算计,但我在算计如何避开鹿门侯的打压,算计如何避开楚王的暗算,算计我如何活着抵达两界山,算计我如何带领人族战胜妖蛮,获得毕参之战的胜利!容我说一句心里话,在那种时候,我已经无力算计你们宗家雷家,更重要的是,你们也配让我算计?”

    “说的好!”

    众多读书人大喊,连傻子都看得出来,若是在那种时候还想着算计宗家雷家,简直是火上浇油。

    宗午源还要说什么,但方运毫不客气继续道:“至于在毕参之战胜利后,我为何继续隐瞒身份,很简单,我在反击!你雷廷真敢威胁我,我便让你知道威胁我的代价!你宗家敢让祝奉穹控制我,那我就让你们知道控制我的后果!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群蠢货竟然想让我自己文压自己,那么,我只好将计就计,与天下人一起观看你们的丑态。各地的朋友,这场大戏,如何?”

    “好看!”数百万人大笑着配合方运回答。

    .(未完待续。)

第1743章 小沟子国

    听到方运的话,众人把自己换到方运那个位置一想,确实如方运所说,自己也必然会这么做。

    “看到有些人文胆蒙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很快活!来,中秋夜,为方虚圣干一杯!”武君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各处有酒的人,纷纷举杯喝酒。

    “痛快!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快意恩仇!我人族虚圣,岂能被这些魑魅魍魉所欺辱?”笨大儒田松石放下酒杯,十分畅快地看着方运。

    就在此时,象州都督方守业快步走到岳阳楼下,舌绽春雷道:“末将方守业,有事禀报。”

    “文会正隆,何事不能稍后上报?”方运好像并不知道方守业要做什么。

    “事关重大,涉及象州安危,下官不得不占用文会时间。”方守业。

    “罢了,说吧。”

    “是!子时刚到,象州各地突然不约而同出现骚乱,有在城中以菊花为识,公然煽动象州人叛国,并宣称您文比马上失败,成为经景国耻辱云云。有在乡镇动手,地痞流氓聚众扰民,妄图将当地献于庆国。更有人故技重施,焚烧房屋,打砸庆国人的商铺。”

    方运与方守业立刻成为人群的焦点。

    这些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关注方运这个两州总督,随着有关象州的消息不断传出,他们对方运越发敬佩,不仅仅是因为方运的种种手段高明,也不仅仅是因为《民报》等一些新奇的事务,而是方运为官之正,简直是人族楷模,最让他们敬佩的是,方运甚至不惜冒着被官僚反扑的风险做事,这是之前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也正是因为方运如此特别,引发了一些保守读书人的不满。

    不过,保守读书人虽然不满方运,甚至视方运为大敌,但始终有底线,与宗雷两家人不同,至少目前为止,双方只是观念之争,而不是圣道之争。

    在这一刻,许多人也想起方守业这个人,乃是方运的伯父。

    不过,更多人关注“打砸抢”,因为在方运担任两州总督起码,曾多次出现。

    各地稍微有阅历的读书人,心中都很清楚,无论哪国哪地的打砸抢,一旦形成规模,绝对不可能是突发事件,要么是当地民众积怨已深,要么是地痞流氓故意报复,而九成九则是利益驱使,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些普通百姓自然听不懂方守业的话,但那些读书人听到“故技重施”四字,立刻联想到前些日子方运处理的象州事务,而前些日子的所有民众闹事,全部指向庆国与庆江商行。

    许多读书人曾在论榜上看到一个有见地的景国人以庆国人的语气写了一段话。

    你们反对庆国,我们便烧庆国人的商铺,然后雇一批人嘲讽攻击景国人。

    你们想要挑起对庆国的仇恨,我们就制造几个表面上看似仇恨庆国的小丑,再雇佣一批人嘲讽攻击景国人。

    无论你们想要什么,我们都有办法让民众陷入混乱。

    “事态如何?”方运问。

    方守业坚定地道:“多亏总督大人您的那份‘应急预案’,我们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并且在您的指挥下,我们已经提前掌控九成闹事头领的行踪。在他们走上街头的第一时间,州军全面出动,将乱臣贼子尽数镇压。您运筹帷幄,但下官能力有限,未能完好执行您的应急预案,导致造成了一定损失。”

    “全象州有几处发生骚乱?”

    “下官刚刚统计目前上报的文书,六座府城共有十四处、四十五座县城共有五十三处,除此之外,还有一百二十个乡镇出现骚动,相信明天之后,会给您一份详细的统计。”

    方运轻轻点头,至少是县城才有圣庙,才可以传书,乡镇的消息要传递道县城,则需要较长的时间。

    “伤亡如何?”

    方守业自信地道:“至今为止,除了州军与闹事地痞,无一平民受伤,但有一些财物遭到破坏,已经统计的总损失大概有三千两银子左右。另外,得益于民众对您的信任,各地百姓自发拨乱反正。来文会之前,下官得到一个消息,湖县小沟子镇有一男子自称得到庆君诏书,反出景国,称王建国,自制玉玺、冠冕与龙袍,欲以小沟子镇为封地。恰好两个押送囚犯的衙役路过,在当地借宿,迅速赶往登基现场,抓获四人,扑灭小沟子国。”

    “哈哈……”

    文会现场哄堂大笑,偏偏方守业说得一本正经,形成强烈的反差更引人发笑。

    “小沟子国,封号是二傻子王吗?”一帮人捂着肚子大笑不已,许多人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衙役灭国!我大景国官差威武,哈哈哈……”

    连许多来庆国人都在笑,没想到有这么傻的人,甚至觉得庆国人都傻,但是笑着笑着,庆国人觉得不对了。

    这二傻子自称得到庆君的诏书!

    少数读书人赫然发现,象州官员竟然悄无声息开始反制庆国!

    方运要通过打击庆国来树立自身形象,庆国将计就计开始以支持方运的名义打砸庆国商行,而现在,方运也将计就计,炮制出一个小沟子镇和二傻子王,让庆国筹划已久的大规模骚乱变成一个笑话。

    惩恶永远比扬善更吸引人,而那些好笑的有趣的人或事,往往会比一些严重的事件更能得到关注。

    这个小沟子国一出,根本没人在意这场骚乱,全都会讨论这件趣谈,同时会捎带上庆君,让庆君的形象大降。

    庆国负责操纵骚乱事件的几个官员面色变得无比严肃,甚至还有一点点狰狞,万万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此次能让象州如此多的地方同时形成骚乱,动用了这些年庆国在象州的一切人力物力,象州所有的庆官、商人和细作联手,甚至透支了未来庆国在象州的力量。

    但是,不仅仅被方运及时派人扑灭,不仅没有达到原本的效果,反而被可能是方运炮制出的可笑事件冲淡,对庆君的名声进行再一次打击。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小沟子国王是笑话,那么,那个可能跟二傻子有关的庆君,是不是也有些可笑?

    庆国一些官员无奈地发现,方运用了一个可能是编造的小段子,就把庆君拉低到比二傻子高一点的层次。

    庆君尴尬地坐在那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除了在心里大骂方运,什么都做不了。

    .(未完待续。)

第1744章 胜负已分?

    “如此大规模的骚乱,必然有幕后主使,可曾有结果?”方运问。

    方守业回答:“启禀总督大人,在审问之人说出他们行径涉嫌叛国后,许多人吓破胆,马上招供,大都是受当地的庆江商行或其他庆国商铺之人指使,都拿足了好处。”

    “原来如此。”方运轻轻点头。

    方运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与会的所有人都已经清楚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何人。

    在场的许多景国人都惊起一身冷汗,庆国人真是太能算计了,一明一暗,一前一后,若非方运便是张龙象,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会败在庆国人手上。

    “此事牵扯甚广,下官需继续处置,不得不离开,还望大人见谅。”方守业一板一眼道。

    “有劳方都督了。”方运道。

    方守业行了个礼,快步离开。

    两人不过说了数十句话,可却处处藏着玄机。

    有人在嘲笑小沟子国,有人在思索打砸抢,有人在推演庆国与方运之间相互斗争的经过,许多有见识的官员直接传书方运,想知道何为“应急预案”。

    等方守业离开,方运道:“既然骚乱平息,不会影响文会,文会当正常进行。哦……我忘记了,文会似乎已经结束,因为,四大才子之首已定,胜负已分!”

    方运居高临下,望着庆君与宗雷两家所在的位置。

    但是,雷廷真、宗甘雨与庆君三人的脸上,都露出奇特的笑容。

    雷廷真的笑容中带着少许恶毒,宗甘雨的笑容带着少许轻蔑,庆君的笑容则带着一丝的快意,好像大仇得报一样。

    除了三位主事之人,凡是他们身边地位极高之人,表情也有微妙的变化,他们都在笑。

    连屡次被方运打击的宗午源,也在笑。

    他们笑了,景国的众人则笑不出来。

    都到了这种时候,方运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可这些人不仅没有陷入极端的情绪中,没有疯狂,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反而似是在集体嘲笑方运,他们不是傻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不仅认为自己没输,而且认为自己必胜无疑,即便是方运揭晓自己最大的底牌。

    景国众人的心深深沉下去,就在刚才,连象州各地的骚乱都被方运轻易扑灭,他们还以为整个文会都在方运的掌控之中,但现在,他们没了方才的自信。

    许多人第一时间给方运传书。

    “事情不对头,你要小心!”

    “很不对,要出大事!”

    “他们竟然还没有用出杀手锏!”

    “老夫虽不知他们会用什么手段,但到他们竟然如此自信,定然是有惊天手段。”

    就在此时,宗午源微笑着舌绽春雷,用毫不掩饰的轻蔑语气道:“不过如此。”

    方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静静低头看着宗午源,一言不发。

    文会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按照常理来说,文会到了这里已经盖棺定论,因为整个文会自始至终,都由方运主宰,可为何那些人完全不在乎,为何宗午源还在嘲笑方运?

    宗午源拍了拍衣衫,重新坐下,后背靠着椅子,仰头看着方运,微笑着舌绽春雷。

    “若有人说你方运毫无才学,我会第一个骂他;若有人说你方运没有智慧,我也会第一个骂他。这场文会,让我有不小的收获,那便是,不仅不能轻易言败,在真正的结局到来前,也不能轻易言胜。我本以为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被害得文胆蒙尘,不知多久才能更进一步,自觉不如你。但是,现在若有人说你比我等高明,我只会报以冷笑。看到堂堂虚圣犯了与我一样的错误,我很高兴,也有些伤感,我一直以为你很难对付,但在你说出‘胜负已分’的时候,我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你,从今以后,将不值得我宗午源看重,也不值得我宗家看重。”

    宗午源的声音传遍文会,许多人想骂他,但都忍住了,想继续听下去,想知道方运的反应。

    但是,他们失望了,方运只是静静地看着宗午源,没有丝毫的疑虑和担心,与之前一模一样。

    宗午源的回击很有力量,很有技巧,但方运不回应,却好像打进棉絮里。

    宗午源冷笑道:“你装得倒很镇定,可惜,你终究暴露了自大。的确,你就是张龙象这件事,在你亲自揭晓之前,我绝不会相信。毕竟,你模仿张龙象太像太像,甚至可以说,你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人。你以为这种小聪明可以决定一切,你以为自己掌握这个秘密便能反击我们,但你始终不明白一点,这个世界,实力才是根本,其他都只是依附于实力上的细枝末节。让我觉得可笑的是,你仅仅掌握了细枝末节却自以为掌握一切,就好比穿开裆裤的孩子手持木剑,要与一位战场老兵战斗,那老兵不拔剑,不出手,不杀人,你却以为老兵输了。”

    “这个故事,照前几个差了点。”方运微笑着回答。

    但是,方运越是从容,许多人越是揪心,宗午源的几乎已经挑明,他们会动用绝对的力量针对方运。

    宗午源突然起身,用更大的声音舌绽春雷。

    “你并不知道,老兵手中的剑,曾屠万军,老兵的手,能握乾坤!不是老兵怕你,而是老兵一旦出手,前方再无敌手!”

    方运道:“道理我都懂,但能不能把你手里指着我的木剑先放下?”

    许多人哭笑不得,方运这个人真是难以捉摸,在暴风骤雨前,在宗雷两家与庆国即将用出最强大的力量前,都如此镇定讽刺敌手,很少有人能做到。

    宗午源正要回击,方运却再度开口。

    “毕竟,本圣正面对妖界。”

    方运的语气很平淡,但众人只觉眼前一片秋凉,铁血纵横十方,战意直冲苍穹。

    许多人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是嘲笑宗午源,而是回想起方运的经历,回想起方运的功劳,再想想这句话,心中升起说不出的喜悦。

    因为方运没说错,方运正面对妖界,而方运的背后,是整座圣元大陆,是全部的人族。

    因为有方运在前面挡着,所以每一个人都可以随时随地微笑。

    许多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宗午源,因为他更像那个穿着开裆裤手持木剑的孩子。

    这个孩子并不知道。(未完待续。)

起点维护,明天再发,另外有重要的事说。

起点凌晨维护,我刚知道,,好像会出什么问题,我也不敢更新,明天再说吧。

    另外,我们这里直接降到零度,我在家都穿那种最厚的居家服,跟棉裤似的。身体着凉,有些发烧,嗓子火烧火燎的。

    全球变暖真假我不知道,但未来几年是小冰河时期应该是真的,从去年开始,冬天气温大幅度下降,今年也是,我个人感觉很明显。

    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趁现在赶紧准备加厚的衣服,尤其是北方,再不买就迟了。(未完待续。)

第1745章 监天律令

    十寒古地。

    这是一处最早被人族发现的微界,和圣元大陆的球状一界不同,十寒古地看似是一片平坦的大陆,但从极远的星空看向十寒古地,会发现十寒古地应该是一界的一部分,好似被莫大的力量从一界拔起,而后被莫名的力量保护,悬浮在星空之中。

    从星空中看去,整座十寒古地被一层浓密的乌云覆盖,连绵无尽的大雪从天而降。

    这是寒冷与冰雪的世界。

    十寒古地东西长一万两千里,南北长九千里,在人族眼里已经是庞然大物,但在这个时候,一头体长达万里之巨的恐怖怪兽正接近十寒古地。

    那万里巨兽本周身环绕着数不清的星辰虚影,这些虚影对应此地可见的一切周天星辰,为巨兽提供力量,以可怖的速度飞行,每飞行一段时间,巨兽就会瞬间跨越星空,瞬间挪移不知多少亿里。

    这巨兽像一头狰狞的漆黑巨龟,身上背负的与其说是龟壳,不如说是一座座耸立的山峰,那些山峰全部比金铁更加坚硬,山峰笔直,山顶尖锐,远远望去,那像是一座山峰组成的大阵。

    巨兽的头颅异常狰狞,头顶生有六根淡金色的巨角,六根巨角围成一顶奇特的骨质冠冕。

    “哦?”巨兽发出宏大的声音,突然开始减速,而他的身体随着速度减慢而徐徐缩小。

    当巨兽停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缩小到千里之长。

    “这好像是祖帝屠庭年轻时建造的大竞技场的一部分,只是后来他征战四方,便冷落了这里,没想到这东西依然存世。里面竟然有人族与妖族?他们疯了吗?这可是大竞技场的一部分,极度凶险,即便我未封圣时,也不敢长期逗留。不对……原来如此,岁月流逝,此地被一些力量改变。”

    巨兽似是最喜欢自言自语,继续喋喋不休。

    “我们负岳一族封圣后,需要背负一界,此处虽然勉强算是一界,但终究是残缺,不适合本圣,随便一尊半圣抵达此地,便能将其毁灭。罢了……”

    负岳正要离开,突然回头,定睛向里面一看。

    “谁在几年前激发了大竞技场的力量?这里似乎在积蓄威能,只等开启,莫非是我古妖一族的后辈?嗯,既然如此,那便应该稍加帮助。”

    负岳说着,抬头看了看星空,突然露出奸笑。

    “这处大竞技场中还有祖帝屠庭残留的力量,我只要加以引导,牵引星线,连通三颗大日,便能布下陷阱,若是半圣想毁坏此地,有祖神祖帝层次的血脉大概能逃过一劫,否则必然会被屠庭残留的力量所灭杀,嘿嘿嘿嘿……”

    就见负岳猛地吸了一口气,大口吞噬周身亿万星辰虚影,身体迅速膨胀,眨眼间体长到三万里。

    随他猛地仰天大吼,声音形成一种奇特的律令,如同天帝神谕、万界圣旨,随后就见离十寒古地最近的三颗太阳,竟然开始缓缓改变运行轨迹,而负岳的身体急速缩小。

    负岳微微一笑,在数天后,三颗太阳会形成等边三角形的三个顶点,把十寒古地围在其中,不过由于三颗太阳的距离极远,除非是古妖一族,否则不可能觉察这是只有少数圣位古妖才能掌握的“监天律令”,把日月星辰的力量化为己用。

    负岳再度张口大吼,身体浮现数颗小星辰虚影,开始加速飞行,身体慢慢变大,周身的星辰虚影越来越多,最后消失在远处。

    由于太阳变动,负岳出手,十寒古地开始出现变化。

    第四君王城中,一个看相貌只有三十出头的大学士背负双手,举头望着天空阴沉的乌云,感应到乌云外的力量。

    他那湛蓝的眼睛中,映照漫天大雪。

    “星辰易变,地气四溢,我已经隐约感受到寒帝的力量。看来,古地生灭即将到来,新的十寒君主也即将诞生。可惜,极冰伯伯被方运害死,识冰伯伯也被方运碎了文胆,一蹶不振,被人轻贱。现如今,宗家在十寒古地可用之人极少,接下来的十寒君主之争,便只能由我出马了。可惜方运不入十寒古地,否则,我必然技压虚圣!可惜,可惜……”

    就在此时,一人走进院子,此人面色有些苍白,身穿厚厚的白色毛皮大衣,看到萧叶天咧开嘴微笑。

    “叶天先生,您怎么不去圣庙街前?我见您不在,赶紧过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雷家人已经抵达巴陵城,各方势力已经出动,方运此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荀烨,无论方运如何,也不可叫他奸贼。”萧叶天冷然道。

    “是是是……”荀烨笑着看向萧叶天。

    萧叶天乃是人族与冰族的混血,有着冰族的特点,高大,肤色发白,双目湛蓝,体毛较长,但除此之外,相貌与人族很相似,而真正的冰族面容可怖,更近蛮族而不是人类。

    “可惜……若不是方运从中捣鬼,杀了雷家家主,您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四大才子之一。现在四大才子重选,加上张龙象与方运,您便未能入选。”

    萧叶天面色一沉,道:“走吧,既然好戏开场,就去圣庙前用官印看论榜。”

    “请……”荀烨立刻给萧叶天带路。

    荀烨说着,拿着官印试了试,最后轻轻一叹,离圣庙太远,完全无法使用官印。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即便是城市之中,即便街道上不断有冰族人除雪,道路上的雪依旧及膝深。

    就见萧叶天所过之处,地面的雪被无形的力量排开,荀烨跟在后面,充满羡慕。

    走了一会儿,萧叶天突然问:“你还记恨方运?”

    荀烨一愣,惨然一笑,道:“圣墟之后,我被他碎文胆,而我们两房之人又被驱逐出圣元大陆,来到这里苟延残喘,只是挂着荀圣世家的名号而已,我岂会不记恨他?可惜,这里是十寒古地,若不出意外,他不会来此,我没有机会复仇。更何况,就算他来了,有颜家人庇护,谁还能拿他怎么样?”

    萧叶天轻轻点头。

    十寒古地有十位寒君,有十座大城,这第四城就由颜家寒君执掌近三百年,在十寒古地,人族众圣也好,孔圣世家也罢,势力都远远不及颜家。

    “等我成大儒,且他也成大儒,便前去圣元大陆,与他一较高下。不为复仇,只为……心安。”萧叶天道。

    荀烨哈哈一笑,道:“此次文会之后,方运必输无疑,恐怕已经没有机会晋升大儒。那尊大人物,你听说了吧?”

    “那位未必出马。”

    .(未完待续。)

第1746章 稍安勿躁

    妖界,妖皇城。

    “哦?他还在犹豫?”妖皇古虚的声音在妖皇殿中回荡。

    “是的,他不想得罪人族虚圣。”

    “无非是再让我等放血而已。葬圣谷即将开启,一定要想尽办法力压方运,让他在葬圣谷开启前无法晋升大儒,一旦他进入葬圣谷,与谷中人族先贤意念沟通,对本皇是不小的威胁。”

    妖皇殿中,三头大妖王诧异地看着妖皇,这三人都是妖皇心腹,对妖皇知之甚深,就在数年前,妖皇还永远保持不可一世的态度,不要说万界皇者,即便是普通妖族半圣在他心里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这三头大妖王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本任妖皇实力旷古绝今,甚至得祖神意念看重,有成大圣之资,深得众圣信任。

    这些年,妖皇未逢敌手,同辈中真正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只有一个刚刚晋升龙皇的敖雨薇,不过敖雨薇太过年轻,差一些火候。

    而未来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便是人族文豪衣知世,衣知世虽然不善战斗,可一旦晋升半圣,掌握圣道,若圣道伟力超出寻常,即便不善战斗,一举一动也能引发莫大威能,远超普通妖族半圣。

    即便如此,古虚也没有丝毫在意,直到出现方运。

    妖界众圣与方运对赌,古虚参与,失败后导致损失一条性命,后古虚亲自入血芒界,欲斩杀方运,但又被斩龙刀碎片残留的力量斩掉一命。

    妖皇的两命极为强悍,即便半圣也很难杀死,他完全可以脱身保命,可惜,一次是人界力量,一次是斩龙刀碎片,力量性质都在半圣之上,他无法躲过。

    现如今,只剩本命。

    本命一死,则再无复生可能。

    三头妖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已经看出来,妖皇心中第一次有了担忧,为了葬圣谷,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挠方运的圣道。只要妖皇从葬圣谷出来,获得万界众圣遗留的葬宝、神物和力量,必然以绝世之资晋升半圣,甚至可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踏上大圣之位,君临妖界。

    一头猿妖王道:“不如承诺进入葬圣谷后,为他取一颗天狼星石。”

    “不可能!天狼星乃是最强妖星之一,只有古时大圣才有极小的可能随身携带天狼星石。更何况,天狼星石影响本皇成大圣的机会,绝不可能给他。输给方运的那条太古星河支流,本就是我的,失去之后,我成大圣的时间被延长,岂能再放弃天狼星石!”妖皇断然拒绝。

    “那太古星河支流可惜了,您第一次使用,虽然功亏一篑,但也已经确定历史长河的位置,若再次使用,必然可以直达。不过,就算给方运也无妨,他就算用出,也不知去往何处最佳,更无法确定时代。”

    古虚轻轻点头。

    “不用天狼星石,那恐怕没什么东西能打动他。”猿妖王道。

    妖皇古虚沉默半晌,道:“本皇早年游历各界,倒是发现一处与古妖有关的遗址,本想成半圣后获取其中的宝物和力量,或可告诉他吧。”

    “古妖遗址?若是普通的遗址,未必能让他心动。”

    “是古妖祖帝留下的遗址。”

    “祖帝?那可是相当于我妖族祖神的大人物,不如您成半圣后亲自去探索。”

    “本皇也舍不得,所以也在犹豫。”古虚道。

    就在此时,猿妖王手持传声海螺,惊骇地抬起头,望着古虚道:“妖皇殿下,那方运便是张龙象!书山考验,便是让他扮演张龙象赢得毕参之战!他与张龙象在妖界大儒猎杀榜上,一个第一,一个第二,甚至连祖神一族都出了重奖,只为杀两人。现在两人合二为一,重要性岂不是堪比人族半圣?”

    妖皇微微低着头,陷入沉思。

    数息后,妖皇坚定地道:“对本皇来说,阻挠方运去葬圣谷比祖帝遗址重要!你这就去办,只要那位愿意出面,我就把前往祖位遗址的星路全盘赠送!”

    圣元大陆,孔城。

    除却中秋文会之人,人族各地的孔家家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孔府。

    孔城各处的人诧异地望向天空,就见不断有人乘平步青云或飞页空舟在天空急速飞行,降落到孔府的位置。这在孔城的历史上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因为孔城有禁空令,除却半圣,不得胡乱飞行,一旦有人在孔城城内的上空飞行,那定然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上一次开放禁空令,是孔家之龙被杀。

    孔府之内正殿中,家老议论纷纷。

    “家主来不来?”

    “没说,应该是先等等。”

    “都什么时候了,还等等?宗圣简直欺人太甚,竟然把手伸到孔家的核心之处!是可忍孰不可忍!”

    “无妨,无妨,些许小事而已。”

    “怎么会是小事?这一次他敢插手孔圣文界,那么下一次就敢插手孔家家事,最后是不是敢插手孔家家主遴选了?”

    “他敢!”

    “我倒是看论榜上有人说,宗圣做的事不算什么,方运同样也大闹文界,杀了楚王,同样有损孔家颜面。”

    “这群蠢货根本不明白书山的真正威能,有书山在背后,方运就算把文界诸侯和周天子全换一遍,咱们孔家人也不能拿他如何。”

    “论榜上各种消息都有,还有人怀疑这是方运在挑拨离间。”

    “我管他是否挑拨离间,只要这事是真的,孔家人必须要回击,不然堂堂孔家颜面何在?”

    “方运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堂堂虚圣,被文界大学士威胁控制,换成是我,我也要当众宣布此事反击宗家。说到底,跟方虚圣无关,是宗家欺人太甚!平时欺负一下方虚圣,咱们不好插手,现在欺负到孔家头上,岂能再忍?”

    “人到的差不多了吧?来来来,先不管家主,先说说诸位对这件事的看法?”

    “看法?老夫只有一句话,若我孔家退让,那从此以后,孔家永无宁日!”

    “这种事,最后还是要让家主决定。”

    “家主在哪里?”

    “还在别院钓鱼。”

    “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在钓鱼?当年我就受不了他这种悠闲的性子!”

    “好了,家主开口了。”

    “家主说了什么?”

    “稍安勿躁。”

    .(未完待续。)

第1747章 忍无可忍!

    月行中天,挡住文曲星,但文曲星光却有着奇异的力量,竟然不被月亮遮挡。

    文曲星光与月光交相辉映,照得深夜如黎明一般明亮。

    金瓦红砖的岳阳楼上,唯有一位青衣大学士立于其上。

    文会最大的秘密已经揭晓,在所有人都以为方运必胜无疑的时候,宗家、雷家和庆君等一些人的表情出现奇特的变化,他们在这种时候不仅没有绝望,反而胜券在握。

    许多人在暗中询问那些知道内情之人,但是,绝大多数的回应都是不可说,还有一部分人的回答模棱两可,表示知道宗雷两家与庆国还有杀手锏,但却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在这种时候,即便许多人发觉事情不对,但面对趾高气扬的宗午源,众人还是一致认为方运才是那个老兵。

    众人也有些难过,若是方运此次真败给庆国和宗雷两家,那未免太可惜了。

    葛忆明微微一笑,道:“宗兄,你何必去唤醒一个陷入沉睡之人。在方运看来,他应该无敌于圣元大陆,所以便可以为所欲为。在宁安县的时候,杀人族进士计知白,杀雷家大学士与龙宫龙王;在龙界的时候,杀雷家家主雷重漠;到了象州,他便用尽手段打压我们庆江商行,甚至还暗中派人打砸我们的商铺,嫁祸给庆国人,如此行径,未免太卑劣!方大人,我看,为了您的颜面,您主动辞去总督职位为好,否则的话,今夜便是你在史书上最黑暗的一天!”

    方运看着葛忆明,同样报以微笑,道:“两国相争,各凭手段,你们庆国的手段比我们景国高,养出一个庆江商行为祸象州,本官以为,对庆国来说,此乃良策。甚至你们玩迎庆君的把戏,我都不放在眼里,如小孩子过家家,何足道哉。只是……你们一直妄图让全象州陷入混乱,一而再再而三发起骚乱,陷百姓于水火,突破了我的底线。”

    “那又能怎样?”葛忆明昂首以对,满不在乎。

    庆君笑道:“方虚圣,朕忘了告诉你,早在多日前,朕已经聘葛忆明为宫中教员,同时兼任两国亲善典客,肩负两国交流的重任,文书已经抵达景国,得到内阁批奏,朕还看了你们景国的回执。”

    葛忆明微微一笑,更加自得。

    许多人愕然,没想到竟然给予葛忆明如此重要的位置。

    典客在古时乃是三公九卿中的九卿之一,地位与现在的大鸿胪相当,主管一国的外交事务,国家越大,大鸿胪的权柄越大。

    现在各国虽然已经不设典客一位,但设亲善典客,不会有实际的品级,但一切等同从二品的高官。

    亲善典客乃是外事官,向来由德高望重的纵横家说客担任,至少也是翰林,一般来说都由大学士来担任。

    这个职位平时用处不大,甚至是个闲职,可在需要的时候,会成为两国的纽带,至关重要。

    而亲善典客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特权,那便是免罪!

    只要亲善典客没有犯下逆种大罪,即便是叛国甚至杀人,一方君主都有资格让其在本国内审问。由于是庆君任命,就算葛忆明犯了大罪,按照惯例,景国也只能捏着鼻子把他送入庆国。

    因为外事人员身担重任,不仅代表国家,还有巨大的风险,所以经过历代纵横家努力,终于让高地位的外事人员获得这项特权。

    不止普通人惊讶,连文相也露出愕然之色,身为内阁成员,竟然不知道此事。

    许多景国官员低声议论,发现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当时都不觉的是大事,只以为是葛百万为了做生意使用的手段。他们很快得出真相,是柳山利用左相的特权,配合鸿胪寺的人批复这条文书,甚至可能用了一些特别的手段。

    但是,无论如何,既然已经有正式的文书,就意味着葛忆明已经是两国亲善典客,拥有豁免权。

    巴陵城百姓们愤怒了,开始大骂葛忆明,直到现在,就算是再蠢的人,也明白葛忆明早就有叛国之心。

    葛忆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然拿出扇子轻轻扇动,得意地望着方运。

    看到他这副做派,不仅象州子民不满,连许多他国之人也略显不满。

    武君冷哼一声,舌绽春雷道:“这种畜生若在武国,早就被朕一巴掌拍死!”

    李繁铭也忍不住道:“我看此人面相,长得有点克自己啊。”

    大兔子反而有些郁闷,他现在既不能说庆犬吠雪,也不能喊庆驴技穷,因为葛忆明现在还是象州人,是景国人。

    众人正想听方运怎么说,宗甘雨看了一眼雷廷真。

    雷廷真会意,舌绽春雷道:“各位宾客,各位人族友人,老夫雷廷真,此次前来,只是因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雷家上任家主雷重漠,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并未有恶行。他为了能早日晋升大儒,屠妖灭蛮,所以进入龙族战界修炼。但怎奈贼子方运怀恨在心,暗中潜入战界,偷袭得逞,暗杀了他。我们雷家与龙族的关系,诸位也都有耳闻,当年,我们雷家所有家老拜访龙族,甚至连脸面也不要了,最终请动四海龙圣汇聚两界山,击退妖蛮。龙族,乃是我雷家祖先的弟子,所以他们称我们雷家先祖为雷师。”

    许多人本来想骂雷家,但听雷廷真说到第一次两界山大战之事,全都闭上嘴,雷家全身都是问题,但唯独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敢对他们出言不逊。

    “我们此来,甚至不奢望方虚圣能够偿命,他是虚圣,他有特权,只要他不逆种,就不会有死罪。但是,天地自有公道在!我们只希望,他身为人族虚圣,给我们一个公道,承认是他杀了雷家家主,承认他犯了一个错误。”

    “重漠去世后,我们的确想要报仇,但我们也知道,两家结仇太深,方虚圣要报仇,我们也无可奈何。本来,我们觉得这事算了,毕竟我们雷家因此死了太多人,已经承受不起太多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但令我们寒心的是,从龙界回来后,方运没有对此事说一句话,没有对我们雷家有半分歉意,不要说对重漠祭奠烧纸,甚至从未去重漠的墓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雷廷真抬头盯着方运。

    “既然方虚圣不给我们雷家一个公道,那么,我们雷家在这里讨一个公道!”

    .(未完待续。)

第1748章 蛟圣巡江!

    雷廷真钢铁般的声音在岳阳楼上空盘旋,其势冲天,又如万里河山压下,让许多人感到喘不过气来,甚至感到方运都难以承受。

    雷廷真乃是大儒,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用了微言大义的力量。

    在这一刹那,许多人立刻理解雷廷真话语中那深深的无奈和绝望,还有悲伤与愤怒。

    此刻,绝大多数人并没有因此反对方运,但都对雷家与雷重漠报以同情,也都觉得雷家平时虽然咄咄逼人,但这一次,的确是无奈之下反击。

    姜河川冷冷一哼,道:“雷廷真,你以微言大义影响众人心神,未免过于下作了!”

    姜河川的声音里同样有微言大义,让许多人意识到,是雷廷真暗中用了手段。

    但是,一人的微言大义不能抹除另一人的,只能让听到微言大义的人更加清醒,重新做出判断。

    不过,只有部分人极度厌恶雷廷真,但大部分人即便不喜欢雷廷真的这种手段,还是同情雷家。

    随后,在场的一些读书人开始在论榜发文,用新的角度来讨论方运与雷家之事,认为雷家固然有错,但方运也不是完美无瑕,在这件事上,方运一开始理当尽力化解,否则不会闹到现如今的这般田地。

    “说完了吗?”方运看着雷廷真。

    雷廷真轻轻一叹,道:“方虚圣,没有人否定您的才华,没有您否定您的功劳,没有人否定您对人族的忠诚,不过,为什么您犯了大罪,就不能认一次错?罢了,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在岳阳楼上,当众认错,当众承认不该杀死重漠,从此以后,你与雷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支持方运的众人不断思索雷廷真这话的意思,但感觉雷廷真的用意绝对不是真的希望双方化干戈为玉帛,若是方运真的认错,那方运必然要赎罪,否则文胆会出大问题,这对方运的敌人来说是大好消息。

    可若方运不认错,那么雷廷真就有了更进一步出手的理由,这样,万一雷家重创方运,以后谁攻击雷家,雷家可以拿雷廷真的这句话来反驳。

    雷家已经给了方运最后的机会,是方运不珍惜。

    所有人盯着方运,想知道他做出何等选择。

    衣知世面带微笑,饶有兴趣看着方运的双目,但却读不懂方运的目光。

    方运的友人们则呈两极分化状态,一部分人和大多数人一样,因为发觉宗雷两家与庆国可能藏有有强大的手段,为方运担忧,生怕方运因此做出错误的选择,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

    但是,另一部分人则完全相信方运,认为方运一定能挺过此次难关。

    “说完了么?”方运无比冷淡,如同在与一个令人厌恶的陌生人说话。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愚昧!既然你想问,那老夫就给你一个答复,等老夫答复完,你便没了机会!老夫,言尽于此!”雷廷真的声音传遍方圆百里。

    方运点点头,站在城楼之上,扫视天地间。

    星空深邃,无边无尽,在天地的尽头,是辽阔的景国大地,静悄悄的,陷入了睡眠。

    近处则是足有百里宽的长江,江水滔滔不绝,不为谁停留,也不曾为谁奔涌。

    下方的数百万人,或坐或立,那一双双明亮的双眼发出万界最复杂的光芒。

    方运恢复了平常时期的神色,缓缓道:“此次中秋文会即将结束,在这最后的时刻,本官向支持我的诸位道一声感谢,无论我有何苦衷,都的的确确隐瞒了事实。文会终究是文会,正式文会开始后,本官不曾写作,似乎名不副实。所以,在文会结束前,本官准备以岳阳楼为题写一篇文章,来纪念此次文会。”

    方运说着,从吞海贝中拿出笔墨纸砚,然后以才气虚托在前方,让各种物件悬空。

    众多读书人无比兴奋,虚圣在文会上作文章,那可比诗词更加令人期待。

    但是,大多数百姓却觉得有些失望,因为他们并不喜欢看文章,只喜欢朗朗上口的诗词歌赋。

    许多雷家与宗家人的面色出现细微的变化,眼中蕴含着愤怒,没想到,雷廷真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方运竟然听而不闻,依旧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继续文会,直到结束。

    雷廷真冷哼一声,道:“既然方虚圣如此不把我等放在眼里,置我雷家家主遗像不顾,依旧要写无足轻重的文章,那么,不要怪老夫没提醒你!至于你的文章,我看就不必写了,因为,你没有机会了!”

    不等方运拿笔,雷廷真转身,面向东方,好似在看遥远的长江入海口。

    许多人都好奇,望向那里。

    就见雷廷真面向东方俯身作揖,并道:“方运绝情弃义,雷家将与方运割席分坐,从此以后,永世对立,万世不易!”

    呜……呜……呜……

    悠长的海螺声响起,无论是在东海的海边还是在长江的源头昆仑山,无论是在长江的两岸还是北岸,凡是流入长江之河、凡是流出长江之水千里之内,都回荡着相同的海螺声。

    一些年长的读书人面露疑色,随后无比惊骇。

    一向沉着冷静的姜河川失声道:“是蛟圣巡江!”

    “什么!”

    惊呼声连连。

    随后,许多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宗家雷家与庆国有底气来这里,怪不得即便方运表露自己身份后,他们没有慌乱反而面带讥讽之色,怪不得雷廷真完全不把方运看在眼里。

    原来,宗雷两家与庆国,请出蛟圣!

    江水沸腾了。

    就见巴陵城外的江水开始剧烈翻滚,犹如烧开的水一样,甚至还冒出淡淡的雾气。

    长江中的所有水妖全部拼命游向最近的岸边,然后拥挤在一起,静静等待什么。

    洞庭湖的水妖疯狂浮出水面,快速游向洞庭湖口,开始列队。

    只有洞庭蛟王神色迷茫地望着东方,似乎并不清楚到底蛟圣为何会出巡。

    一道鲜红霞云从东方的天际铺开,迅速变大,最后形成一片覆盖方圆数十万里的巨大火烧云,遮天蔽日,无比壮观。

    当火烧云出现之时,长江水系周边的动物全部惊醒,大量的野兽疯狂奔走嚎叫,成群的飞鸟惊起高飞。

    .(未完待续。)

第1749章 蛟圣之威

    蛟圣巡江,海潮先行。

    从高空看去,位于长江口的海水开始倒灌,形成汹涌的潮水自东向西逆流。

    就见天际的尽头,一条白线徐徐升高,不断加速,竟有九丈之高,如白色巨墙推行,碾压江面。

    这一线白潮如万马奔腾,震耳欲聋,所过之处,江面震动,大地颤抖。

    与寻常的江潮不同,这大潮在疾驰的过程中竟然不溢出江外,不冲击岸边,白潮过去,江水仅仅上涨一尺高,并未形成灾难。

    在第一道白潮形成后,百里外第二道白潮出现,随后是第三道。

    三道一线白潮皆有九层楼那般高,声势震天,来势愈疾。

    三道白潮之后,一片巨大的水体缓缓升起,随后大量的水组成一处平台,徐徐从长江口向巴陵城的方向移动。

    在水台移动的过程中,密密麻麻的水妖从水台里上升,用力摆动着尾巴,最后站在水台之上。

    怒涛战台,水族用以战斗的强大的力量。

    怒涛站台宽近百里,长达两百里,宛如巨大的城市,载着无穷无尽的水妖快速前行。

    战台上的水族皆是长江水妖,无论是虾兵蟹将还是贝卒鱼帅,要害之处皆穿着坚硬的铠甲,铠甲之上皆烙印蛟圣宫的标志。

    蛟圣宫的标志,是蛟圣的一只眼睛。

    在看到这些身着蛟圣宫铠甲的水妖出现的时候,长江之中的水妖全部匍匐在江底,表示臣服,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身着这些铠甲的水妖,没有一个妖民,最差也是妖兵,相当于人族的秀才,乃是蛟圣宫最精锐的水妖军,只有手持蛟圣圣谕才能命令他们。

    第一座怒涛战台离开长江口百里后,第二座怒涛战台徐徐升起。

    附近的小妖吓得瑟瑟发抖,一座怒涛战台已经足以震慑万妖,现在竟然还有第二座,这已经是蛟龙宫发起大规模水战的征兆。

    在离长江入海口遥远的巴陵城,所有读书人手持官印,借助神庙的力量神念高悬上空,从数千米之处看向东海方向,长江的变化尽收眼底。

    在众人的眼中,整座长江都在翻腾,长江两侧的妖蛮与动物正在拼命向两侧逃跑。

    而在众人观看之前,方运已经以两州总督的身份下令,命令沿岸的官府快速疏导百姓。

    这些人在观看远处长江变化的同时,也在不断议论。

    “方才的海螺,未必是蛟圣巡江的声音吧?水族偶尔也吹响海螺,这次和龙族大龙王巡海的声音差不多。”

    “既然是河川先生说的,应该不会错。”

    “能让宗雷两家与庆君满面笑容的,只可能是蛟圣出场,再多的大妖王都不可能让他们如此有信心。”

    “我看不像,蛟圣地位尊贵,只与四海龙族亲近,与妖界和人族关系都一般。听说数百年前他脾气暴躁,被孔圣狠狠教训了一番。前些年旧伤复发,每隔几十天便大吼大叫,让长江水系怒浪滔天,水灾频繁,阴雨绵绵,民不聊生。郦道元郦圣前往蛟龙宫与他商谈,他瞧不起郦圣,于是郦圣手持《水经注》,聚万江之水,将蛟圣连同蛟龙宫彻底镇封,飘然而去。三年后,郦圣回返,打开镇封,蛟圣这才老老实实与郦圣谈判,解决此事。”

    “说的也是,蛟圣似乎比四海龙圣都更加暴躁,我在古书中看过,在文王圣陨和孔圣封圣的空白期间,蛟圣在圣元大陆为所欲为,甚至要水淹三十州,把圣元大陆变成泽国,统领圣元大陆一切水域。若不是在关键时候孔圣封圣,出面教训,他现在恐怕已经以长江为中心开辟数十州的水国。”

    “我也听说过,当年妖蛮五圣侵入人族,控制商朝时,蛟圣也与他们有一些勾当,不然当年他们不会那般顺利统治商朝。”

    “现在我人族壮大,半圣较之商周时期更多,蛟圣未必敢出面。”

    “老夫也认为此次不会是蛟圣,或许是蛟族出了一位皇者,手持蛟圣的信物。”

    “极有可能。”

    在夜色下,长江犹如一条白龙在翻腾,那三条一线潮越来越快,甚至已经超越了骏马奔驰的速度,而且还在加速。

    在一线潮的后面,浮现两座怒涛战台后,出现了第三座怒涛战台。

    在看到第三座怒涛战台的时候,之前那些原本认为蛟圣不会出面的人,齐齐叹气。

    “三座怒涛战台齐出,只有两个可能,蛟圣宫要发起一场大战,或者……蛟圣巡江,这三座怒涛战台是仪仗队。”

    “你们看宗家人雷家人的表情,还有那些庆国官员的神色,真是令人厌恶。”

    众人扭头看去,就见雷家人各个骄傲地抬起头,好像是在向众人昭示,是他们雷家请出了蛟圣。

    宗家人面带微笑,个个胜券在握的模样,宗午源的笑容里则透着一丝狰狞和疯狂,好像知道蛟圣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庆君长长吐出一口气,笑着望向东方,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侧上方的方运,脸上浮现一副戏谑的笑容,和他用权术玩弄小官小吏的表情一模一样。

    方运的友人与景国人则面色铁青,有的人甚至死死咬着牙,生怕自己过于愤怒而骂出什么来。

    武君呆坐在椅子上,双目茫然。

    “诸位爱……爱卿,是朕看错了吗?他们怎么会请动蛟圣?那可是水族半圣,地位和实力比妖界大多数妖圣都高,他一旦出马,只要有足够的借口惩戒方运,人族众圣也无权干涉,毕竟人族与水族有过协定。”

    武君身旁的武国官员轻叹一声,道:“君上,您说的是。这蛟圣是不敢杀方虚圣,他一旦真动了杀意,众圣会联手将其击杀。但是正如您所说,他曾经与人族签订协议,他现在要惩罚方虚圣,方虚圣无法调动圣庙力量。其实,咱们早就应该想到,水族半圣都可以出面。只是没想到,蛟圣竟然敢走这一步,即便是南海龙圣与北海龙圣,也未必愿意如此。”

    又有一武国官员道:“唉,只要蛟圣不杀方虚圣,方虚圣就无法调动圣庙力量阻拦蛟圣。关键是,此地就在长江边,蛟圣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惩罚方虚圣。如今看来,方虚圣已经无法避免惩罚,当务之急是相方设法减轻蛟圣的惩罚力度!”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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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介绍:
这是一个读书人掌握天地之力的世界。 才气在身,诗可杀敌,词能灭军,文章安天下。 秀才提笔,纸上谈兵;举人杀敌,出口成章;进士一怒,唇枪舌剑。 圣人驾临,口诛笔伐,可诛人,可判天子无道,以一敌国。 此时,圣院把持文位,国君掌官位,十国相争,蛮族虎视,群妖作乱。 此时,无唐诗大兴,无宋词鼎盛,无创新文章,百年无新圣。 一个默默无闻的寒门子弟,被人砸破头后,挟传世诗词,书惊圣文章,踏上至圣之路。 ---- 新人新书需要收藏、推荐票和点击,求支持!儒道至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儒道至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儒道至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