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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涩公子     暖床王爷丑颜妃txt下载     暖床王爷丑颜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3 背叛

    为首的禁卫军尴尬地撇撇嘴,清清嗓子:“我等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请舒六小姐坐一坐。”

    苏萌儿轻蔑地扫他们一眼,没有接话,而是坦然地走下车,几个持剑的禁卫军缓缓地往后退,苏萌儿斜睨了一眼春梅,春梅垂着头,痛苦之色尽显。

    苏萌儿抬眸瞄了一眼,果真这个马车上的标识是长公主府的,也就是说,长公主去苏府拜访,和她接到“皇后手谕”进宫,时间上都是安排好的。

    又淡淡地扫了一眼春梅,正常出府都是贴身婢女检查马车这些琐碎事宜,今日她确实察觉了春梅的不对劲儿。

    但是她估摸着,会有人在她进宫的路上弄点妖蛾子,没想到这使计之人厉害,竟然在她没出苏府就安排好了。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嘴角又扬起了一个新的高度,苏萌儿轻轻地捋了捋秀眉。

    看着下了马车之后仍然站在原地的苏萌儿,几个禁卫军又举起了剑,往前指了指,大有挟持之势。

    苏萌儿嘴角弯起一个温婉的笑容,脸上却是慑人的气势:“把剑收起来,如果我不想跟你们走,就算你们再拿十把剑,也带不走我!”

    几个禁卫军面面相觑,转念间,不约而同地收了剑。

    由挟持之势改为引路之势,身后的春梅瞠目结舌,她一直都知道他们六姑娘磁场很强大,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轻轻地咬了下唇,春梅跟上了苏萌儿的脚步。

    几个禁卫军经过了御花园,又是几条曲折迂回的小径,最后禁卫军把苏萌儿带到了一个较偏的园子。

    苏萌儿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一路上,虽然她没有东张西望,但是以她敏锐的方向感,这个位置应该在皇宫的东南角。

    不由得想起之前跟言允游聊天时他曾说过,长公主在嫁人之前,在皇宫中的“永乐宫”就是在皇宫的东南角。

    苏萌儿心中有了希夷,请她来这里之人的身份,也大致可以明朗了。

    进了“永乐宫”的大门,苏萌儿就直奔房间而去。

    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房间,一张床、一床被子、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残破的镜子。

    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是苏萌儿的还是不由得小小惊叹了三分,原来在皇宫中,除了冷宫以外,竟然还有如此简陋的地方。

    春梅默默地跟着进来,始终垂着头,苏萌儿知道她几次想说话,但是一直都没开口,她脸上的挣扎和痛苦,她早就看见了,所以,她等着春梅自己开口。

    春梅张了几次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这次,她终于一咬牙:“六姑娘,你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为何还要跟着进来?难道你不怕……”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苏萌儿声音冰冷,打断了春梅的话。

    春梅一愣,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无比,半响,春梅“扑通”一下跪地,晶亮的眸子中氤氲了一层浓浓的雾气。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早就知道是长公主设计把您”请“来,但是奴婢、奴婢……”春梅死死地咬着下唇,愧疚和羞愤之色尽显。

    苏萌儿的目光沉了沉,实际上无论是“皇后懿旨”还是“长公主召见”,她都不可能抗旨或者拒绝,只不过她们都顾忌着顾楼宁。

    而恰巧这个时候,顾家军出事,这应该说不是一般般的巧合。

    只不过这次被请来,却跟以往有一个明显的差异,那就是长公主是打着皇后的旗号把她“请”来,更确切的说,长公主想要她软禁。

    水眸轻轻地眯起,长公主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借着她让顾楼宁和皇后一派反目,但是长公主要如何利用她这枚棋子呢?

    斜眸瞄了一眼春梅,她的事儿,回府再说!这时,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隐约有个人影在窗边一闪而过,苏萌儿瞳孔一缩,手中不自觉拿出几枚细针,身子缓缓而起。

    春梅看着苏萌儿的样子,也仿佛猜到了什么,伸出手,担忧地拉住苏萌儿的袖子。

    苏萌儿回眸,春梅的眼中除了担忧再无其他,苏萌儿轻轻地摇摇头,给春梅使了个眼色,让她退后,自己则是缓慢地往窗边走去。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开了一个缝隙,一个石头大小般的东西“嗖”地一下飞进来,不偏不倚地打上了站在后面的春梅的头,春梅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便直直向后倒去。

    苏萌儿手中金针握紧,调了个方向,忽地,一股熟悉的香气飘来,紧接着,一个白色身影极快地闪身而入。

    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苏萌儿蹙眉,张了张嘴。

    言允游左右看了一圈,确认四周无人后,转头定睛看着她,精致的五官仿佛都在表达浓浓的歉意。

    他缓步向她靠近,幽深的黑瞳中,饱含着波涛汹涌之势。

    苏萌儿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一点点靠近。

    言允游轻轻地抬起手,刚要去抚苏萌儿的额头,出于本能地,苏萌儿退后了一步。

    言允游神色一暗,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受伤,他尴尬地扫了一眼自己悬在空中的手,自嘲:“我忘记了,我早就失去守护你的资格了!”

    苏萌儿身子一颤,狠狠地拧起秀眉,这样的言允游让人心疼,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心软,长痛不如短痛。

    苏萌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看着苏萌儿一脸为难之色,言允游紧紧地攥起拳,收回悬在空中的手,缓缓道:“顾家军那边出事了,顾楼宁至少十日才能归,母亲是想用你挑拨皇后一派内斗,所以,如果你相信我,就请在这里安稳呆上十天,只要你一直在这,母亲就觉得手中有了牵制顾楼宁的筹码,她就不会做出太过火的事儿!”

    “你所说的太过火的事儿是指什么?”苏萌儿浅蹙眉,目光炯炯。

    言允游尴尬地抿了抿唇,别开她探究的视线。

    “是杀了我然后嫁祸给皇后吗?”苏萌儿不依不挠,声音却冷了三分。

    言允游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你在这儿,母亲才能安心,不但不会对你下手,也不能这么快跟顾楼宁撕破脸皮,毕竟现在南国蠢蠢欲动,如果我们北国再内斗,那…。后果不堪设想。”

154 荒唐九皇子

    言允游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你在这儿,母亲才能安心,不但不会对你下手,也不能这么快跟顾楼宁撕破脸皮,毕竟现在南国蠢蠢欲动,如果我们北国再内斗,那…。后果不堪设想。”

    言允游的短短这几句话,苏萌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言允游的立场很纠结,一方面母命难为,另一方面,他跟顾楼宁一样,对长公主和皇后把持朝政、玩弄权术、广结党羽的行为十分不耻,然而从孝道而言,他又不得不做。

    苏萌儿敢肯定她在这里是安全的,因为她知道言允游不会允许她受到伤害,然而她能安心的呆在这里吗?

    顾家军出事,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儿?

    顾楼宁有没有危险?

    看着苏萌儿一波三折的表情,言允游的心里愈发的难受。他已经猜到了她所担心的事儿,只是——

    言允游深吸了一口气:“九皇子偷换了皇上给皇后的京郊驻守军和边关军的兵符,皇后将兵符再给顾家军副统领之时,自然就——”

    言允游欲言又止。

    苏萌儿的目光又沉了半分:“那原本京郊驻守军的兵符在哪儿?”

    “应该还在九皇子手中,近日母亲很奇怪,频频往你们苏府跑,还带着九皇子。”言允游喃喃道。

    苏萌儿微微颔首,水眸中波涛汹涌。

    “九皇子……”

    夜色阑珊。深蓝色的天幕上,一轮弯月在云堆里穿梭,时隐时现。

    换上一身黑衣,用一根黑色布条将如瀑长发简单地束起,苏萌儿立即由一个温婉袅娜的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个身手利落的黑衣女侠。

    苏萌儿用一块黑色的面巾将俏丽的脸庞遮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一双澄澈的水眸,紧接着她吹熄房中的灯火,悄然推开后窗,腾身跃下,如一只轻盈的雨燕一般悄无声息地着地。

    关窗、潜伏、腾空跃起,苏萌儿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转眼之间已经悄无声息地避开了重重守卫的视线。

    轻点脚尖,苏萌儿腾身一跃,矫健轻盈如一只挣脱了藩篱的飞燕般凌空跃起,腾挪跳跃之际,一道轻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沿着细心探索来的路线,苏萌儿飞快地腾挪前行,夜晚的北国皇宫一片安宁,蓦地,欢快的丝竹之声自不远处传来,一处灯火辉煌的灯光映入眼帘,苏萌儿微微蹙紧秀眉,借着树影的掩饰,几个翻腾,轻盈地跃进了院落。

    沿着假山小心翼翼地前行,避开各处守卫,苏萌儿由偏殿的窗前一跃而入,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大殿。

    重重丝幔处处掩映,苏萌儿莲步轻移,借着帘幕的掩饰飞身而上,在大殿的柱子之上稳稳安坐,顿时将整座大殿尽收眼底——

    此刻的整座大殿上,正上演着好一幅纸醉金迷、香艳萎靡的行乐画面!

    大殿正中央,两队衣着暴露的舞姬正随着音乐在娉婷起舞,大殿两侧坐着两列手执不同乐器的乐师,一个个正在摇头晃脑地卖力演奏;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女们来回穿梭,手中捧着精美的珍馐佳肴,端着一壶壶美酒,一个个巧笑倩兮。

    而大殿上首坐着的一名阳光少年此刻神情微醺,正左拥右抱地一手揽着一名妖娆女子,被几名袒胸露**的艳丽女子簇拥环绕其中,一口一个美人叫得正欢。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沉醉其中,金发束冠的男子,无疑就是九皇子赵子恒,苏萌儿微微扯起了一抹冷笑,尽情欣赏着眼前这出香艳妖娆的好戏。

    大殿上的舞姬们舞得更加卖力了,随着阵阵乐声妖娆起舞,瞬间簇拥成一个大圆圈,散开的瞬间随着每个人手中的轻纱一扬。

    舞姬们每人都被临近的舞伴们扯下了身上的薄纱,顿时一群舞姬们都露出了光滑的手臂和粉嫩的大腿,身上仅着一件丝质的抹胸短袍,一个个几近半裸,顿时大殿上风光旖旎,春色无边。

    “好,好!”爽朗的大笑声响起,赵子恒抚掌大笑,搂过左臂怀中的美人“吧唧”一声就在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亲了一口,嘻嘻笑道:“美人,你编的这支‘脱衣舞’还真是不错,心思新颖,真是深得本皇子的意呢!”

    “殿下过奖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黏腻得犹如娇软的猫叫一般:“只要您喜欢,嫣儿排舞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说罢双臂攀上赵子恒的脖子,整个人撒娇地窝进他怀中,脸上满是花痴式的媚笑。

    九皇子赵子恒可不是盖的,作为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天下间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可是不计其数,女子此刻脸上笑得异常灿烂,整个人恨不得粘到他怀里。

    赵子恒星目半眯,剑眉舒展,微微含着醉意的俊秀脸庞真可谓“秀色可餐”,尤其一双大眼睛此刻借着醉意忽闪忽闪,眨眼之间释放出一股股摄人心魄的“电流”,差点就将众位舞姬电晕在地;

    加上他那一张白皙俊逸的脸庞此刻正泛着如苹果般诱人的粉红,让人真有一股想立即冲上前咬上一口的冲动。

    众位舞姬以往都是见惯了那些年老色衰、酒囊饭袋的大官们,如今见了这样难得的人间美色,而且还是尊贵的七皇子,一个个怎么能不为之疯狂?

    此刻一个个更是削尖了脑袋地想往赵子恒怀里钻。

    “嗯,我的美人可真乖!”美人自动投怀送抱,赵子恒笑嘻嘻地纳入怀中,来者不拒。

    “殿下,这个舞的点子可是我为姐姐想出来的呢,您可不能冷落了珠儿呀!”右侧受到冷落的舞姬不甘心地娇声抗议,撅起一张红艳艳的唇娇嗔道。

    “怎么能忘了你这小狐狸精呢!”赵子恒开怀大笑,伸手拧了拧女子的俏鼻,顺手将她也揽入怀中。

    “不嘛,您亲了姐姐一下,也得亲我一下才行!”女子不依不饶,依旧撅着红艳艳的唇不满地抗议着。

    “好好好,还能少得了你的份呀,你这小醋坛子!”说罢,对准女子那张高高撅起的红唇,同样是响亮的“吧唧”一声,赵子恒“慷慨”地在女子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156 林姨娘醒了

    难道他知道她要的东西在哪里?

    “阁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赵子恒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黑瞳中却是尽显杀意。

    言允游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风景这边独好,酒香醉迷皆吸引我!”

    赵子恒扬扬眉:“酒香?!来着是客,本皇子先敬你一杯!”

    赵子恒说完,长袖一扬,一阵强劲地力道扫过的风扬起,紧接着,一杯琼浆玉酿便迎着言允游而去。

    言允游坦然地回视赵子恒,身体连续几个旋转,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下一秒,就在苏萌儿还未看清他的动作之时,淡青色杯子便落在言允游手中。

    言允游闻了一下:“好酒,可惜我无福消受!”

    说完,带着强劲的掌风,言允游又将杯子掷了回去。

    这回赵子恒没有接,而是直接躲开。杯身打碎的声音在这样的气愤下显得异常诡异。

    下一秒,赵子恒身形一闪,便冲了过去,言允游脚尖一点,也跟着迎了上去,几个白色的光圈闪过,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缠绕着,便冲出了房门。

    苏萌儿直直地盯着,发现原本九皇子赵子恒所站之地,竟然有一块深绿色的东西。

    苏萌儿灵巧地从廊柱上滑下来,迅速的捡起,竟然是一块墨玉。

    想起刚刚言允游的手势,苏萌儿心头闪过一丝了然。

    轻轻地把墨玉插入发髻里,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转眼就是苏萌儿失踪的第四天,苏东原把这个消息压得死死的,生怕会侮了苏萌儿的名声。

    苏府上下也是全部出动,寻找失踪的苏萌儿。

    苏东原把苏府的下人挨个盘查,所有人都说,并没有看见苏萌儿。

    尤其是,经过苏东原盘查之后,突然发现,在苏萌儿失踪的那一日,苏府确实没有马车出去过,所以看门的小厮说苏萌儿是坐马车出去的,就显得十分诡异。

    再加上,那日来的公公只是说奉“皇后手谕”,没有人见到手谕,也没有人确认传话公公的身份。

    实在找不到人,苏东原只好去了顾家找顾楼宁,在京都,如果顾楼宁都找不到的人,这个人,也就多半凶多吉少了。

    现在苏萌儿是他翻身的唯一的筹码,他一定不能失去她!

    苏东原揉了揉发痛的额际,他不安地等待着顾府管家的回话。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顾府管家匆匆跑出来:“很抱歉苏侯,我们三公子外出已经有些时日了,目前家中都是女眷,实在不方便招呼您,您请回吧啊!”管家一脸为难地说道。

    苏东原眼角狠狠抽搐,他堂堂一个侯爷,到了顾府竟然直接吃了闭门羹。心中极其不快,苏东原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气鼓鼓地刚回府,苏东原就听见几声尖细的声音从“琴瑟园”传出来,苏东原神色一暗,加快了脚步。

    二夫人在“琴瑟园”搭了个戏台子,邀了几个尚书夫人和伯侯夫人一起来听曲儿。

    苏东原老脸一沉,本就阴霾的心更加不痛快,这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他在那跑前跑后,忙里忙外的,二夫人却在这里听曲儿?

    暗暗地咬了牙,苏东原加快了脚步。

    几位夫人看见苏东原纷纷起身见礼,二夫人一看来人,打了个手势,小厮赶忙推她上前。

    二夫人笑意盈盈,抓住苏东原的袖口:“侯爷,今天怎么下朝这么早?”

    这是二夫人一贯爱问的话,几乎已经变成口头禅,但是今天这种情况,这种场合,此话一出,几个夫人便憋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有两个比较矜持的夫人,故意克制住自己,脸憋得通红,嘴角却一弯一弯的。

    苏东原的眼眉狠狠地挑了一下,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染了一层暗疮。

    二夫人注意到她们几个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苏东原被禁令上早朝三个月的事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二夫人赶忙打哈哈:“侯爷,今天这出戏是讲……”

    二夫人口沫横飞,想要岔开话题,然而,有些人的存在,就是天生囧死你的。此时,礼部尚书的陈夫人,就充分发挥了这一点。

    礼部尚书的陈夫人一脸的不解看了看苏东原,又看看二夫人,最后环视了一圈似笑非笑或者直接掩嘴笑的夫人们:“苏侯又恢复早朝了吗?怎么我没听我们家老爷提?”

    陈夫人这话一出,那些憋笑的夫人,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喷了出来。

    二夫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掐死这个陈夫人。

    苏东原的脸色更差了,幽深的黑瞳中满是暴怒之色,狠狠地瞪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一个啰嗦,身子不由得向后仰了仰。

    这时,宁安伯夫人赶忙上前打趣:“苏侯的不上早朝那也是暂时的,等着苏三老爷一任职户部尚书,那还不得请苏侯回去帮忙啊!”

    宁安伯夫人这话,更让苏东原气结。

    他才是苏府的一家之主,就算苏东易当了户部尚书,那也是苏家人,要听他的,而宁安伯夫人的话,竟然变成了他去帮苏东易的忙?

    这不明摆着贬低他吗?

    另外几个夫人一听,舒三老爷要任职户部尚书,纷纷围了上来:“真的假的?圣旨不是还下吗?是不是已经有人跟苏三老爷说过了?”

    “就是,这户部尚书一职也确实空置久了,而且苏三老爷又是户部左侍郎,的确合适呢!”

    几个夫人叽叽喳喳议论起来,苏东原压着心头这股火,狠狠一甩袖子,就离开了“琴瑟园”。

    刚出“琴瑟园”,苏东原就看到一脸焦急的惠人。

    “参见侯爷!”

    “又怎么了?”苏东原带着一丝不耐烦,语气不善。

    “林姨娘醒了,请您过去!”二夫人见情况不对,又跟众夫人寒暄了几句,就赶忙让众人散了。

    待她去书房找苏东原的时候,几个下人说看见苏东原去了“夏园”。

    虽然极其不情愿,但是一想起刚刚苏东原那张要杀人的脸,二夫人还是硬着头皮,让小厮推她去“夏园”。

    二夫人刚到“夏园”门口,就看到怒气冲冲从里面出来的苏东原。

    他双目猩红,脸上的表情,比刚刚被嘲笑时还要骇人数倍。

    看到她的时候,黑瞳中的焚天怒焰仿佛要将她拆吞果腹。

157不见棺材不掉泪

    看到她的时候,黑瞳中的焚天怒焰仿佛要将她拆吞果腹。

    二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出于本能地想逃离,但奈何这笨重的轮椅,根本移动不了半分。

    小厮看到苏东原的样子也出于本能地退后几步,苏东原疾步上前,大脚一抬,对着二夫人的胸口,就狠狠地踹了下去。

    二夫人连人带着轮椅,叽里咕噜连续翻了几圈,二夫人已经被甩成了一个狗吃屎状,人车分离。

    苏东原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要把她拆吞果腹。

    “侯爷——”二夫人的艰难地趴在地上,嘴里咬着一片树叶,可怜巴巴地开口。小厮见状,慌忙跑过去,想要扶起二夫人。

    “你敢动试试?”苏东原抿着唇,咬牙切齿。

    小厮愣住,僵硬地收回伸出去一半的手。

    二夫人咬牙吐了一口,一脸茫然地看着暴怒的苏东原,虽然她知道刚刚她确实没分场合让侯爷下不来台,可是,侯爷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狠心到这种地步?

    “你这个毒妇,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本侯要是早看清你的面目,根本就不该留你!”苏东原居高临下睨望着二夫人,眼神锐利如刀。

    二夫人的手半撑起身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眼泪汪汪:“侯爷,就算妾身要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您这样只定罪,却不给罪人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有辱您刚正不阿之名啊!”

    二夫人伺候苏东原这么久了,还是个有手段的,一看苏东原的态度,就知道改用哪招对付他。

    果不其然,二夫人说完这句话,苏东原先是愣了一下,脸上一阵纠结之后,他大掌一翻,从袖中掏出一个大红色的镯子。

    苏东原奋力一甩,就将手镯甩到二夫人的眼前,手镯碰上地面发出“咣当”的脆响,镯子却安然无恙。

    二夫人一看到这个“朱颜玉镯”,脸色惨白,登时就傻了眼,她依稀记得,这只玉镯正是林姨娘怀孕初期,由她所赠。

    但是她明明在林姨娘小产之时,已经处理掉了,为何还会出现?

    二夫人眼睛睁大又仔细看了看,忽然,她双眼一亮,这只根本就不是她送的“朱颜玉镯”,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只玉镯在处理的时候磨掉了一个边儿,而这只,却是完好无损。

    心里七上八下翻江倒海地闹腾一番,二夫人大致明白了,有人要用这个“新”的“朱颜玉镯”大作文章,暗暗要了下唇,二夫人把头压得更低,头顶袭来那道灼热和凌迟的视线,让她难受得要命。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苏东原咬牙切齿,竟有令人打颤的森寒回音。

    二夫人低头屏息,半响,她缓缓抬起头,仰望着苏东原:“侯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妾身不明白!”

    思忖之后,二夫人决定采取抵死不认的态度,反正她送这个“朱颜玉镯”给林姨娘的时候,当时只有林姨娘本人和巴结她的四姨娘在场,现在四姨娘手脚筋脉尽断,神情恍恍惚惚,所说她说的话根本不能作数。

    而林姨娘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再加上,这只玉镯又是被找来充数的,根本就不是她送的那只。

    所以,只要她一口咬住,谁也奈何不了她。

    苏东原一听二夫人的话,嘴角狠狠抽搐,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二夫人是个公正坦率之人,虽然有些霸道跋扈的,但绝对敢作敢当。

    没想到今日……。看来他是一直被蒙蔽了双眼,才做了这么多错事儿,让原本贤惠的正妻变成了姨娘,受了那么多的苦,然后自己却扶持了一个这么恶毒之人……。

    苏东原越想越气结,不由得已经握紧了双拳。

    二夫人看着苏东原眼底的失望之色,心里咯噔一下,今日的侯爷到底怎么了?

    以前她只要随便说说或者解释解释,侯爷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糊过去,如今侯爷的表情,好像完全不相信,而且要追究到底一样……

    “本侯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苏东原冷冷地说完,响指一打,身后便走上来几个婆子。

    婆子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为首的婆子使了使眼色,其他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婆子便几步跨上前,一人抓着二夫人一只胳膊,毫不客气地把二夫人从地上拎起来。

    婆子门的动作很粗糙,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状。

    二夫人死死的咬着牙,就在婆子门抓着她的腋窝,把她拎起来的时候,她的下身传来了一阵针扎扭筋般难受。

    二夫人双眼一亮,虽然疼着,又仿佛发现了什么新的希望般,她的腿已经很久没有知觉了,如今……二夫人的眉虽然蹙着,但嘴角却扯起一抹笑意。

    看着二夫人嘴角那抹诡异的笑意,苏东原更加厌恶。

    “家法伺候!”苏东原的声音冷如万年寒冰。

    二夫人一听“家法”双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不,不,侯爷,你不能这么对妾身!”

    这皮肉之苦是小,丢了面子可是大。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对她用家法,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放?

    让她这个当家主母怎么当?

    一个婆子拿着短排木棍,又一个婆子拿着鞭子,往前走了一步。

    二夫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侯爷,您不能夹妾身,妾身好歹也是个当家主母,您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对妾身用刑!”

    二夫人一看要用拶刑,登时就慌了神,语无伦次。

    苏东原眯起眼,喃喃道:“当家主母……”

    看着苏东原犹豫,几个婆子也停住了脚步,毕竟要对二夫人这个睚眦必报之人用刑,她们心里还是打怵,今日她像是犯人一般受刑,但是保不准哪天侯爷心情好,二夫人再得势,她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侯爷,你想想天临吧,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妾身的照拂,你今日夹了妾身,妾身在侯府内就再无立足之地了,那么以后,谁还能照顾天临?恐怕连婢女婆子都随便欺负上他了。”

    二夫人赶忙动之以情,苏天临是苏东原的心头肉,也是苏东原的软肋,

    苏东原嘴唇动了动,盛怒的黑瞳中闪过一抹犹豫。

158 白莲花般的娇弱

    苏东原嘴唇动了动,盛怒的黑瞳中闪过一抹犹豫。

    大宅门中的势力复杂,他是从小见识过的,就像宫内的争斗一样现实,今日你得失,人人过来巴结奉承,明日你失势,丫鬟婆子太监小厮们也要跟着来踩一脚。

    今日二夫人戏园子中那几个贵妇们,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吗?

    见苏东原动容,二夫人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平衡和希望,声音愈发软腻:“侯爷——”

    “二夫人说的有理,侯爷不该对二夫人用刑——”一个略带虚弱的女声,从“夏园”内传来,几个丫鬟婆子纷纷闻声转头。

    而二夫人听到这个声音之时,被架着的身子陡然一颤,咧着笑容的嘴,突然僵硬在那里。

    “怎么会,怎么会?她怎么会醒来?”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和愤恨,二夫人扬起了头,对上了那个跟她斗了一辈子的身影。

    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林姨娘缓缓从“夏园”内走了出来,她的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两个凸出的颧骨像雕塑一般横亘在那里,配上她尖削的下巴,骨瘦如柴的身子,看起来瘦弱而且可怜。

    二夫人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想想今早照的镜子,虽然她的下身暂时行动不便,但是她气色红润、天庭饱满,水眸传情,粉唇带着盈盈光泽,跟眼前这个尽显老太的林姨娘,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林姨娘淡淡地看着她,对她眸中的挑衅之色毫不在意,而是怜悯地望了她一眼。

    二夫人看到林姨娘眼中的怜悯,登时就火了,咬牙切齿地盯着林姨娘。

    林姨娘眨眨眼,在丫鬟的搀扶下,对着苏东原轻轻地福了福身。

    苏东原赶忙上前一步,扶起她,黑眸中满是心疼之色。

    二夫人看着苏东原的表情,嘴唇一抿,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恨不得拆了林姨娘的骨头,就她这么一副鬼样子,还想勾引侯爷!

    “侯爷,妾身恳求您,别惩罚二夫人!”林姨娘水眸婉转,静静地看着他。

    苏东原的双手轻轻地拖着林姨娘仿佛一捏就要被捏碎的双臂,大掌有些颤抖。

    “作孽啊作孽,她这么害你,你还帮她求情,你如此善良,本侯当初怎么会瞎了眼?”苏东原的黑瞳氤氲了一层雾气,看着如此脆弱的林姨娘,他终于拉下脸,鼓足了勇气,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往日的风光和得志,让他一直高高在上,享受着被众星捧月的感觉,然而,近日他的失势,让他一次次地认识到了世态炎凉。

    这时,他所遭受的白眼和冷嘲,才让他想到当日的被贬的林姨娘,会遭受多大的侮辱和讽刺。

    再加上身体上的残害…。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要想到曾经她跟他患难与共的日子,他的心中就有数不尽的心疼。

    二夫人看到侯爷眼中的款款深情,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一听侯爷如是说她,一股火蹿上头顶。

    二夫人声嘶力竭:“侯爷,你无凭无据怎能如此重伤妾身?她善良?她善良能生出苏萌儿那么奸诈狡猾的女儿吗?她善良能稳坐侯府当家主母二十年吗?她善良是我听到最可笑的事,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笑话!”

    “你给我闭嘴!”苏东原转过头,暴怒的黑瞳死死地盯着她。

    “闭嘴?让我闭嘴是因为我说出事实了吗?侯爷,你害怕了吗?”二夫人越说越过分,索性“妾身”也省了,直接用“我!”

    林姨娘轻轻蹙了下眉,纤弱的手臂虚弱地摇晃了一下苏东原:“侯爷,二夫人在气头上,说的话都不做数,您别生她的气,咱们苏府的繁荣,最主要就是要和睦,家和才能万事兴。二夫人当年送妾身这个‘朱颜手镯’,想必她也定然不知道这是个害人的东西,更没想到会让妾身的孩子变成畸胎,所以侯爷就不要再怪罪二夫人了!”

    林姨娘说着,一副梨花带雨之势。

    苏东原听着,脸色又沉了三分,抓着林姨娘纤纤玉臂的手掌收紧,此时如果她手中握着的不是林姨娘的手臂,恐怕他就直接给折断了。

    二夫人的嘴唇狠狠地抖了抖,更是气愤:“林冰,你给我住嘴!你少在那儿假惺惺的装柔弱,装好人,当初你还少害我了吗?如果不是我机警,天临根本就生不下来,你最后斗不过我,输得惨不忍睹,如今却来装可怜,你真他妈的让人羞耻!”

    苏东原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了,抓过身,三步并两步,就跨到二夫人面前,他大掌一扬,狠狠地扇上了二夫人的嘴巴。

    二夫人的脸一甩,登时一个纤细的血口子从嘴角扯开,与此同时,几滴鲜血快速地流了出来,滴在二夫人的前胸的衣襟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二夫人冷笑着扬起脸:“你打,你使劲的打,当初我污蔑林冰的时候,你对她出手更狠,我只不过体验一下她当日的感觉罢了,你就是个昏庸的丈夫,昏庸的侯爷,怪不得朝廷会停掉你的早朝,怪不得会架空你的权力,就是因为你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二夫人说得声嘶力竭,骂得琅琅上口,将自己的气结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

    苏东原这回不淡定了,眼中的怒意瞬间转换成焚天怒焰,下一秒,他扬起双手,左右开工,一齐招呼上了二夫人的脸。

    因为他的极度气愤,手掌中夹着一丝内力,打下去的没几下,二夫人的脸已如猪头一般,满脸到处都是血口子。

    站在苏东原身后的林姨娘,冷冷地看着这一似曾相识的一幕,想当初,因为二夫人,她可是经历过比她还要惨烈的场面。

    搀着林姨娘的丽萝,嘴角也轻轻弯起,这个林姨娘还是个聪明的主儿,刚刚那一番话,六姑娘只教了一遍,她不但记得清清楚楚,还加上了语言动作,声情并茂,让侯爷不得不动怒。

    六姑娘也真是料事如神,她说了如果林姨娘做出跟侯爷极其亲昵的样子,然后再帮二夫人求情,二夫人绝对不会领她这个情,反而会说出过火的话。

    果不其然,二夫人不但说了过火的话,还在盛怒之下,承认了当初陷害林姨娘之事。

159 萌儿失踪消息

    果不其然,二夫人不但说了过火的话,还在盛怒之下,承认了当初陷害林姨娘之事。

    这两件如此严重之事混到一起,侯爷就把他的骇人怒意直接发挥到了极致!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苏东原的手掌都开始隐隐作疼,他才住手。

    林姨娘“心疼”地走上前,双手捧住苏东原的手:“侯爷,您这是何必,伤了自己的手,苏府上下都要心疼的!”

    林姨娘声音柔柔的,虽然早已失去美貌青春的脸,却能惹得人一阵怜惜。

    苏东原的老脸上满是抱歉,他刚刚听到二夫人亲口承认当初“污蔑”姨娘之时,他恨不得直接掐死她,这个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害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甚至还失去公正之名的女人!

    见苏东原终于停了手,二夫人呼呼地喘着气,她早已天旋地转,看不清眼前的人,尝试了几次开口,但是她满嘴的血腥味儿嘟着她。

    她呜鲁呜鲁几声:“不服,我不服!”

    苏东原黑眸一暗,又上前一步,林姨娘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头。

    苏东原眯起眼:“把安妈妈叫出来!”

    二夫人一听,两眼瞪着向外凸,安妈妈……怎么会,怎么会?

    她是她的奶娘啊,怎么会出卖她?

    二夫人惊恐地看着缓缓从“夏园”走出来的身影,虽然她看不清脸,但是这种大致的轮廓和身形,她已经熟悉到根本就不用看清脸了。

    一股巨大的悲伤袭上二夫人的心头,她曾经一度认为,就算她的亲生女儿背叛了她,安妈妈都不会背叛她,然而,现实却总是这么残酷…。

    看着那一点一点走近的身影,她的心,如撕裂般疼痛,那个从小哺育她的奶娘啊,对她胜过亲娘…。

    她的心已经凝固住,鼻子酸得没了知觉。

    刚刚遭受那么大疼痛的二夫人都没哭,此时却从眼角流出了两滴血泪。

    “安妈妈,本侯现在再问你一次,这个‘朱颜玉镯’原本的主人是谁?是谁送给林姨娘的?”苏东原死死地盯着安妈妈,不怒而威。

    安妈妈福了福身,行了个礼,缓声答道:“是二夫人!”

    苏东原凌厉地扫了二夫人一眼,又继续问:“为何要送给林姨娘?此物又是从何处得来?”

    安妈妈顿了顿,喘了口气:“此物是已去的卫相所赠,说——”

    二夫人为难地看了一眼二夫人,欲言又止。

    “你给我闭嘴,少污蔑我爹!”沉寂在伤心中的二夫人,一听安妈妈如是说,登时火冒三丈,当初是安妈妈帮她找来的,结果现在还要把脏水泼到她爹身上,死者已矣,难道让他爹在地下都不得安生吗?

    但是奈何二夫人脸本来就肿的不像样,再加上她急火攻心说的语速无比的快,别人根本就听不清她说什么。

    苏东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安妈妈,你尽管说,本侯倒要看看,谁敢拿你怎么样!”

    安妈妈点了点头:“卫相当初说,此物是稀世之物,长期佩戴,会改变人身体的器官。二夫人知道后,第一个就想到了已经怀有身孕的林姨娘,所以——”

    苏东原倏然转过头,狠狠地瞪着二夫人:“你还有什么好说?”

    二夫人冷笑了几声,即使扣上了这个罪名又如何,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她还是天临生母,再加上还有长公主给她撑腰,苏东原最多也就罚她个禁足,扣发份例,想到这里,二夫人索性不再出声。

    苏东原憋了一口气,想起二夫人跟长公主那错综复杂的关系,抱歉地看了一眼林姨娘,又厌恶地扫了一眼二夫人:“二夫人失德,禁足一年,扣发份例!从今日起,苏府内所有日常事务全部交给林姨娘,二夫人不得再过问。”

    听着苏东原的话,林姨娘身子颤了颤,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

    她万万没想到,都是‘图害嫡子’的罪名,她和二夫人的处罚竟然是如此的天壤之别。

    她爱的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

    丽萝冷笑了一声,六姑娘早就猜到结果会是这样,所以,又安排了一出好戏,二夫人,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就在婆子们领命,准备把二夫人押下去的时候,一直失踪了四天的春梅,慌慌张张地从小径跑出来,苏东原一愣,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从府外回来。

    “萌儿呢?”还未等春梅开口,苏东原就紧张问道。

    “侯爷,您快想想办法救救六姑娘!”春梅说着,呜咽起来。

    苏东原瞳孔一缩,黑眸闪了闪:“萌儿怎么了?”

    “六姑娘——她——她不见了!”

    苏东原一听,嘴角狠狠抽搐:“她不是已经失踪四天了吗?你不是跟她一起进的宫吗?她人呢?”

    “侯爷——”春梅跪着向前爬了几步,泪流满面:“请侯爷恕罪,奴婢奉二夫人之命骗六姑娘到了长公主的马车上,然后被带到了皇宫,哪知道长公主出尔反尔,明明就答应奴婢,绝对不伤害六姑娘的,结果到了皇宫,长公主先是处处刁难,直到今日,明明说好放六姑娘和奴婢二人回府,结果在路上,长公主突然竟然痛下杀手,六姑娘为了保护奴婢,中了一刀,现在生死不明,奴婢不是人,不是人啊!”

    苏东原这才知道是春梅把苏萌儿骗上长公主的马车的,怒气一下子蹿上来,大脚一抬,狠狠地就踹上了春梅的前胸,春梅猛地吐了口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胸口袭来。

    “侯爷您杀了奴婢,奴婢也是死不足惜,二夫人抓了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奴婢真是别无选择啊!可现如今,请侯爷赶忙想办法救救六姑娘才行!”春梅声泪俱下。

    林姨娘一听春梅的话,本就不好的脸色登时苍白如纸,捂着胸口,双眼一翻就昏死过去。

    一直开口就是呜呜的声音的二夫人,真的就要被气死了,春梅是她一手调教的,现在也来陷害她,她什么时候跟长公主联手绑走苏萌儿了?

    她的人都怎么了?

    各个都叛变?!

    二夫人还未等思忖完,苏东原那毁天灭地的黑眸就扫向了她,他的双眼里遍布血丝,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160 溜去军营

    二夫人还未等思忖完,苏东原那毁天灭地的黑眸就扫向了她,他的双眼里遍布血丝,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二夫人鼻子皱了皱,反而愈发冷静。

    苏萌儿一直都是侯爷想要靠拢皇后一派,尤其是拉拢顾家的纽带,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二夫人忽然好想笑,苏萌儿出事,苏东原只能断了靠拢皇后一派的念想,而是老老实实地为长公主效力,那么,他更不敢动她。

    苏东原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心里迅速权衡之下,缓缓开口:“出动苏府所有的家丁,一起去搜救六姑娘。”

    丽萝眼看着形式不对,赶忙开口:“那二夫人——”

    苏东原咬了下唇:“先把她押回‘琴瑟园’听候发落!”苏东原说完,便向前园走去。

    丽萝撇撇嘴,真想大声嘲笑几声,她给安妈妈使了使眼色,安妈妈点点头,起身把昏迷的林姨娘扶进了屋。

    看着苏东原离去的背影,丽萝赶忙上前扶起春梅,担忧道:“你没事吧?”

    春梅艰难地扯起一抹笑,说得云淡风轻:“没事,就是肋骨断了。”

    丽萝担忧地剜了她一眼:“六姑娘怎么样了?真的中刀了吗?”

    “当然没有。”春梅虚弱地喘了口气:“二夫人手里的保命符已经到了六姑娘手里了,只要六姑娘出事,长公主的秘密就会被公诸于众!而长公主还以为是二夫人出卖了她,这回,必然会下狠手!”

    丽萝的水眸亮了亮:“长公主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春梅愣了愣,戒备地扫了一眼丽萝,然后摇了摇头。

    丽萝抿着唇:“你这次是将功折罪了,六姑娘回来该不会罚你。对了,六姑娘何时回府?”

    春梅依旧摇了摇头,六姑娘好像去了军营找顾将军,但是看着问东问西的丽萝,春梅忽然不想再开口。

    这一出连环计是六姑娘设计的,但是丽萝除了必要的参与外,却知之甚少,是不是意味着……。

    春梅不敢再想。

    另一边,苏东原带着所有的苏府男丁去了春梅所说苏萌儿遇袭的地方,二夫人被舒舒服服地送回了“琴瑟园”。

    刚进园子,一股浓烈的杀气袭来。

    二夫人瞳孔一缩:“快,快推我走!”

    二夫人含糊着,话音还未落,身后便传来刀入肉的声音,二夫人惊恐地回头,刚刚推着她的小厮,双眼外凸,动脉喷出的鲜血沾了二夫人如猪头般的脸。

    “不——”她的惊叫还未出口,她脖子一凉,便失去了知觉。

    苏东原带着一行人,兴师动众地找了几圈,也没找到苏萌儿,待他刚刚回府,就看到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琴瑟园”。

    “发生了什么事?”苏东原颤抖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愈发地不敢相信苏府的祸不单行。

    余管事满脸愧疚:“扑通”一声跪到苏东原的跟前:“您刚带人出府,‘琴瑟园’就烧了起来,老奴想召集人救火,但是府中所有的男丁都被侯爷带走了,丫鬟婆子们根本就不顶用,只好眼睁睁地看着——”

    余管事欲言又止。

    苏东原的手又抖了一下,故作镇定道:“那‘琴瑟园’的人呢?”

    “丫鬟婆子都跑出来了,至于主子——”余管事顿了顿:“房间内有一个瘫痪的被烧焦的女尸,因为之前四肢瘫痪的四姨娘也在‘琴瑟园’寄居,老奴不敢肯定这具女尸到底是四姨娘还是——”

    余管事不敢继续说,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他要说的是“二夫人”。

    苏东原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垂下,让人看不清表情,他没有说话,而是垂着头,走开了。

    他的背影十分落寞,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

    另一边的苏萌儿,换了一身男装,直奔京郊的军营。

    虽然她不知道她手中的墨玉对顾楼宁能起多大作用,但是她绝计不想让顾楼宁一个人面对。

    京郊的驻守军有三个军营组成,一组是皇家禁卫军,由皇帝亲自统领,负责京都安全;

    第二组是正规军,是皇家秘密军队编排出来的,是顾府寿宴她从皇帝手中拿出的虎符中调动的军队,现在由长公主编排的兵部右侍郎所管;

    这第三组,当然就是所向披靡的顾家军。

    苏萌儿目的明确,直接奔顾家军所在地的军营而去。

    不同于其他两个军营,顾家军的军营并没有三米高的栏栅和为数众多的守卫,只有几条绳子将军营的范围围住,门口也只是站了四名守卫,守卫的旁边,立了一块大大的字牌:

    “女子不得入内,违者五十军棍!”

    苏萌儿轻笑了一声,真是不知这顾楼宁是太自信还是顾家军真的这么厉害,不设守卫不设防,确实够张狂。

    从上到下审视了自己一周,苏萌儿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和唇上的胡须,如果有人敢说她是女人,啧啧,她绝对跟他急。

    挺直了脊背,苏萌儿负手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站住!什么人?”门口的把守士兵厉声道。

    苏萌儿扬扬脖子:“应招新兵!”

    “去—去——顾家军只要精兵!”士兵不耐烦地摆摆手,满脸的鄙夷和不屑。

    “我就是精兵,要不信,我们比划两下子。”苏萌儿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扬声道。

    守卫的士兵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指着苏萌儿跟其他几个守卫士兵嗤笑:“他说他是精兵,就这**臭未干的样儿,给爷当个怜人还差不多!”

    士兵还在掩嘴嘲笑苏萌儿,下一秒,他只见一个身影一闪,他还没等反应过来,手臂就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士兵杀猪般叫声响起,引来旁边顾家军的纷纷侧目。

    苏萌儿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潋滟地看着他。

    士兵呲牙咧嘴地抓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瞪着苏萌儿。

    其他的三个守兵也跟着过来,把苏萌儿团团围住,大有一起教训苏萌儿之势。

    苏萌儿唇瓣一掀,水眸中满是不屑:“来吧,一起上!”

    其他三个守兵,互望了一眼,一咬牙,一齐扑了上来。

    苏萌儿轻轻一笑,一个后空翻,身子凌空而起,穿着黑靴的脚在其中一个士兵的后背,狠狠一踢。

161 撕裤子

    士兵前扑的倾势,再加上苏萌儿背后的力度,他直接呈狗吃屎状,扑上了前面的士兵,前面的士兵出于本能向前一抓,抓上了最前面的士兵的裤子。

    “撕拉——”一声清脆的响声,士兵盔甲以下,露出两只光光的大腿。

    苏萌儿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留痕迹地别过眼。

    趴在地上的两个士兵瞠目结舌,那个手中还抓着残布的士兵,仰着头,抱歉地看了光溜溜的士兵一眼。

    士兵的脸登时黑了一片,咬着牙,幸好盔甲够长,正好可以遮挡住大腿根部,但是对于正好在地下趴着的两个士兵,却是一览无遗。

    那两个趴着的士兵虽然生气,但是一看到光溜溜的士兵的狼狈样儿,他们反而憋着气哼哼笑了起来。

    被折了手腕的士兵见同伴都是如此狼狈,登时心里平衡了不少,但是碍于守兵的本职,他又冲了上来。

    苏萌儿别着脸,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敏锐的感觉刺激着她连续转了数圈。下一秒,她眼底精光一闪,玉臂轻轻一抖,金针便滑入了指缝中。

    被苏萌儿折了手腕的士兵,脸上像蒙了一层碳,身子还没缓过劲儿,就扑了上来。

    苏萌儿嘴角一弯,手腕调转个方向,细针就没入了士兵的腋下,士兵的整条胳膊登时就瘫软在那儿。

    这时那两个摔得狗吃屎的士兵也爬了起来,他们两个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直接扑过来,勒住苏萌儿的脖子,另一个就去搬她的腿。

    苏萌儿小手一紧,右臂上扬抓起勒着她脖子的士兵的头发,被抓上的双腿一上一下一交叠,对准搬他的士兵,就是狠狠一脚。

    抱着她腿的士兵连续翻滚了几圈,不知道撞上了身后的什么东西,登时,杀猪般惨烈的叫声相继传来。

    勒住她脖子的士兵吃痛,却依旧不肯松手。

    苏萌儿的指尖连续回弯了几下,手指聚力,直接点上了他耳廓。

    士兵闷哼一声,踉跄地退了数步。

    被撕了裤子的士兵怒气冲冲地等着打斗的几个人,终于忍不住了,刚要冲上来,一个威严的男声便从苏萌儿的身后响起。

    “你们这是干什么?”

    苏萌儿闻声转头,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带着六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苏萌儿扬了扬唇,晶亮的眸子幽静如水。

    “启禀胡参将,此人故意来挑衅,怀疑是南国奸细!”那个被苏萌儿折了手腕的士兵,一看参将来了,顿觉颜面无光,赶忙急着一步走上前,直接挑了个最重的罪名扣上了苏萌儿的头上。

    他的一只手臂还垂着,晃悠悠晃悠悠仿佛在荡秋千。

    胡参将眉头一皱,冷冷地打量士兵一番,目光转向,凌厉地扫向苏萌儿。

    苏萌儿冷哼了一声:“胡参将是吧?试问如果我是南国奸细,会大张旗鼓的进来吗?”

    胡参将没有说话,长长的胡子垂着,整张脸紧绷,没有说话。

    “不是奸细就是那边的人,摆明了来挑衅!”另一个守卫士兵附和。

    他一说“那边的人”四周的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盯着苏萌儿,他们军营中,说话做事都比较严谨,即使知道了几方势力几方不和,也不会把话挑明了说得那么明朗,毕竟朝廷风云变幻,有些话该说,有些话还是需要避讳的。

    胡参将抿了抿唇,大步向前提起,直接站到苏萌儿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那你说,你来顾家军营,所为何事?”

    苏萌儿吸了吸鼻子,虽然把脊背挺的直直的,但是仍然比胡参将矮上一头。

    苏萌儿心里低咒了一声,跟他拉开些许距离:“我进门的时候就说了,我是来参军的!”

    “胡闹,一个**臭未干的小娃娃,赶快回家去,顾家军只要精兵!”胡参将冷哼一声,拒绝的声音就从他厚厚的嘴唇中逸出。

    苏萌儿的额角狠狠抽搐,扬起脖子:“**臭未干?我刚刚可是打败了你们顾家军的四名士兵。”

    苏萌儿顿了顿,水眸扫了一遍那四个守卫,那四个守卫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愤恨之色,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四个人的目光都仿佛要把她拆吞果腹。

    “哼,顾家军最弱的士兵,才会被调去当守卫,即使是那边的两支,无论是正规军还是皇家禁卫军,只要是黑甲士兵,都能打败他们。”胡参将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萌儿撇撇嘴,心里暗骂,谁不知道三支军队中的精英才能穿黑甲?

    顾家军本身就选精兵,顾家军中的黑甲卫更是精兵中的精兵,这个胡参将真是好算计。

    “怎么,怕了?”胡参将看着苏萌儿一波三折的表情,脸上登时露出得意之色。

    “行,那就请你派个黑甲卫跟在下比划比划。”苏萌儿爽快地答应了。

    目前顾家军、皇家禁卫军和正规军,都没什么动静,那也就是说明,顾楼宁要么就是发现了手中的京都军队的兵符是假的找到了应对之策,要么就是还未动用兵符,总之,顾楼宁暂时应该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既然她已经来了,当然不能白走一趟,起码要见上顾楼宁一面,然而顾家军虽然守卫人数不多。

    但是从布阵和营列排布来看,偷偷潜进来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综上一思量,苏萌儿还不如索性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当然,一个陌生人走进一个军营唯一合理的理由就是——参军。

    胡参将一听这个**臭未干的小子要跟他们顾家军的黑甲侍卫比划,下巴差点掉下来。

    但是话已出口,却无法再收回。

    担忧地扫了一眼身后的六名黑甲侍卫,虽然刚刚眼前这个小子跟四个守卫交手,他只看到了一点点,但是他虽然身形娇小,却十分灵活,他带着的这几个黑甲卫,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眼前这个小子如此的狂傲,如果他找出来的黑甲卫要是被他打败了,他的脸往哪儿放?

    顾家军的脸往哪儿放?

    不行、不行。

    得找个更厉害的才行。想到这里,顾将军手下的那一队黑甲卫闯入了他的脑中。

162 天神般的楼宁

    对,就找他们!他们个个都有切实的武功底子,有些甚至挑出来当暗卫也丝毫不差,更何况,如果黑甲卫真的不幸打输了,丢的也是顾楼宁那小子的脸。

    想到这里,胡参将轻笑出声。

    “好,年轻人有勇气,现在本参将就带你去找黑甲卫!”胡参将大掌一扬,拍上了苏萌儿的肩膀,一股酸涩的刺痛感袭来。

    丫丫个呸的!苏萌儿蹙眉心里暗骂,她本想躲开,却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没风度,所以就硬生生接下了他这一拍,没想到这个看似还算正直的胡参将,竟然给她使诈,加了内力拍上来,幸好她平时沐浴都加上药酒,增加了柔韧度和抗击性,否则他刚刚那下,不打骨折也会让胳膊脱臼。

    胡参将盯着苏萌儿丝毫没有变化的脸,心里暗暗赞叹了一番,果真他的抉择是对的,这个小子的本事,想必比他刚刚出手还要厉害。

    所以,就带他去找顾楼宁那小子的手下切磋,反正都是两个狂妄的小子。

    想到这里,胡参将差点大笑出声:“小兄弟,走吧,就去我们顾家军的训练场比试!”

    不是找黑甲卫吗?苏萌儿的心里生出了疑问,带着疑惑和试探地望了望胡参将身后那六名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

    胡参将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略带着笑,却十分虚伪的声音响起:“这几个黑甲卫身手太好,毕竟你如果成功也只是个新兵,本参加只是想选拔人才,而不是伤人害命。”

    说完,胡参将打了个手势,让那几个狼狈的守门侍卫继续回去站岗,自己则是转身往训练场的方向走。

    苏萌儿撇撇嘴,也跟上了他的脚步,对于胡参将的说法,苏萌儿心里已经明白的**不离十了,想必他身后这六个黑甲卫身手也一般,他担心如果再输了,不但要收了他这个新兵自己的面子也没地方搁。

    所以这种人一般都是心胸狭窄之人,再加上以这种人死要面子的秉性,要么找个身手非凡,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败她的,要么就找个其他参将的手下,让其他参将也丢丢面子。

    “嘿!”

    “哈!”

    一阵震耳欲聋的练兵声传来,打断了苏萌儿的思绪,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练兵场的边缘,苏萌儿扬头望去,只见黑色、灰色、银色铠甲的士兵分成三个方列,有的手握长矛、有的手握刺枪,有的手抓铁棍,整齐地做着一套动作。

    他们的面前都有一个箭靶子和一个扎得十分牢固的稻草人,看起来,是为了练习精准度而是设置。

    苏萌儿微微蹙眉,前世的她,一次在美国执行任务之时,也见过美国操练精兵,当时的武器是长杆ak—47,然而,那些高个子美国佬们,除了身高上的优势,其他无论是整齐程度、枪法的精准程度还是气势,都较眼前这个顾家军差得很远。

    苏萌儿的视线放远,仰起头,那个高高站在看台上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苏萌儿水眸闪闪,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从身形轮廓上,不难看出,就是顾楼宁无异。

    他也是一身银色盔甲,腰间一柄佩剑,他的双手搭在看台的栏杆上,静静地注视着下方。

    下方的士兵耍枪耍得无比起劲,仿佛就为了给看台上的那一个人表演。

    这时,顾楼宁的右手突然举起,举着武器的士兵们,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武器归位,武器发出了整齐的“唰”地触碰地面的声音。

    顾楼宁放平的手掌忽然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所有士兵立即会意,手腕一齐翻转,举起自己的武器,就向离着自己最近的稻草人插去。

    就在这一瞬间、同一时刻,无论长矛、长枪还是铁棍,都准确无误地插入稻草人的心脏。苏萌儿瞠目结舌,如烟水眸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她早就听说过顾家军所向披靡,却未曾想过,顾家军的战斗力和精准度如此的惊人。

    顾楼宁的手掌又恢复的平铺,所有士兵又是在同一时刻,抽出武器,归位。动作一气呵成,整齐有序。

    苏萌儿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此时的顾楼宁,就如天神一般,对待着所有人发号施令,下面的士兵,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崇拜的光彩,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苏萌儿吸了吸鼻子,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一种感觉,这样的男人,只能遥望和崇拜,而不能亵渎。

    “参将,您看顾将军练兵越来越厉害了,他亲自训练的这千余人,恐怕比那边两支的十万精兵战斗力还强。”胡参将身后的一个黑甲卫颤颤道。

    “你们别把这小子神化了,就算他再厉害,他也跟咱们一样,都是个人!”胡参将撇撇嘴,对于黑甲卫说的话嗤之以鼻。

    “是——是——”看着胡参将不善的脸,身后的黑甲卫赶忙附和,他们参将向来对顾将军不服气,尽管他心中地顾将军有再多的敬佩,也只能放在心里,他虽然看过很多次顾将军练兵,但是每次都能给他新的震撼,一次比一次强烈,所以他今日是失算了。

    胡参将身后的另一个黑甲卫看到情况不对,赶忙上来打哈哈:“顾将军也不过是个小毛孩,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训练士兵,比起咱们参将差远了,如果不是因为顾将军有个好出身,现在他指不定就还是参将手下的将士呢!”

    “就是,兴许还不如我们呢!”第三个黑甲卫也跟着插话。

    听着后面的守卫如是说,胡参将的铁青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苏萌儿冷哼着瞧了他们一眼,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就在几个黑甲士兵纷纷谄媚胡参将之时,苏萌儿灵巧的身子一闪,就蹿到他们中间。

    几个黑甲卫瞠目结舌,身形一晃,还未等反应过来,最后排的两个人就直直地向后倒去。

    中间的两个黑甲卫被震了一下,纷纷两个空翻让出些许距离,最前面的两个黑甲卫也退后了几步,四个人一齐把苏萌儿呈包围之势。

163 抱住萌儿不放手

    苏萌儿水眸闪闪,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四个黑甲卫缓缓地抽出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黑甲卫,明明这个**臭未干的臭小子手上没有武器,他用什么把那两个人撂倒的?

    还有,那两个黑甲卫是死了还是?

    心中抱着浓浓的疑问,但是看着胡参将那吃人般的扑克脸,谁也不敢上前去求证,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跟这个**臭未干的小子拼命。

    苏萌儿潋滟一笑,她直接盯准离她最近的黑甲士兵,嗖地蹿上去,纤纤玉臂一扬,一根极细的金针就插入了他的人中。

    被击中的黑甲卫瞳孔放大,双眼凸出,还未等开口,就也跟着倒下去。

    苏萌儿的笑容更大了,视线右移,看向了那个说顾楼宁是“小毛孩”的黑甲卫。

    那个黑甲卫哆嗦一下,一股冰寒的感觉从头洒到脚,虽然是晚秋,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冷的感觉,那是一中震撼彻骨的冰冷。

    等不了那么多,苏萌儿身后的两个黑甲卫也跟着冲过来,一个大掌抓向苏萌儿的头发,另一个袭上了苏萌儿的肩膀。

    通常抓头发这种打法,都是女人打架时才能用到的,所以苏萌儿没想到黑甲卫出手会抓头发,不妨,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头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这时,那个骂顾楼宁“小毛孩”的黑甲卫,一看时机来了,赶忙提起一大步,身体凌空一起,跳出一个一米的弧度,穿着靴子的大脚,就对着苏萌儿的肚子狠狠地踹来。

    苏萌儿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地扯住了抓她头发那个黑甲卫的肩膀,狠狠地向前一甩,黑甲卫的身子凌空翻转了一周,好巧不巧地挡在了苏萌儿的身前。

    下一秒,那个飞起大脚的黑甲卫的攻击,就毫不客气地迎上了这个黑甲卫,两个黑甲卫撞到了一起,发出狼嚎般的惨叫。

    看台上的顾楼宁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操练的顾家军们,纷纷收回手中的武器,一齐向这边看来。

    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全部落在胡参将和苏萌儿这边。

    胡参将身边的六个黑甲卫,只剩下对顾楼宁怀中深深崇敬的那一个人。其他五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胡参将的脸,登时比锅底还黑,一看到其他操练们的顾家军都把视线投了过来,他一股火蹿上,大掌一扬,对着苏萌儿的后背,就猛然拍来。

    看台上的顾楼宁静静地看着台下的这一幕,胡参将一直仗着自己是“元老”对他极度不服气,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帮人,那个小个子的男子,似乎不买这个胡参将的账,他倒是也想看看,这个小个子的男子有多大的本事,如果还算说得过去,把他纳入顾家新军,也未尝不可。

    刚想到这里,那个小个子男子就缓缓回头,顾楼宁当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嘴角狠狠抽搐,下一秒,眼看着胡参将的大掌就像他袭去。

    顾楼宁身子一紧,提起一口气,就从看台上飞跃而下。

    登时,顾家军的所有士兵们唏嘘声四起。

    他们早就知道他们的将军武功了得,却不想高深到这种地步,也未曾看过,他直接从看台上跳下来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场面。

    这个看台少说也有三十米,他竟然能直接飞跃而下?

    且说这一侧,苏萌儿刚刚回头,便看见胡参将的大掌向她袭来,她瞳孔一缩,手中那根最利的金针,就迎了上去。

    她快速地退后一步,身子翻转一圈,躲开了这掌风凌厉的一掌。

    胡参将手腕吃痛,再加上他出掌不但没击中,还惹来阵阵鄙夷的眼神,他立即火了,黑瞳中闪烁着焚天怒焰,紧接着下一掌,就跟着招呼上来。

    见她的掌势也不过如此,苏萌儿没有立即躲开,而是等着胡参将的掌离得很近了,才微微侧身。

    哪知道,在她身后**的士兵忽然爬起来,猛地从后推了苏萌儿一下,原本轻松躲开胡参将这一掌的苏萌儿,忽然身体蹿前了一步,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掌。

    苏萌儿吃痛,狠狠地拧起秀眉。

    飞身而下的顾楼宁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杀意。

    这时,顾家军的战士们唏嘘声一起,胡参将以为将士们正在为他的那一掌叫好,像受到鼓舞般,胡参将又提了一步,扬起第三掌。

    “砰”地一声巨响,就在胡参将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的身子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身着一身银色盔甲的顾楼宁,长臂一捞,抱着苏萌儿在原地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才稳稳地落地。

    “你怎么样?伤没伤着?”顾楼宁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双手刚刚搭上苏萌儿的双肩,就往怀中带,要查看刚刚胡参将的那一掌。

    望着顾楼宁眼中浓浓的心疼之色,苏萌儿的鼻子酸了酸,抓起他的手,摇了摇头。

    顾楼宁依旧不放心,指腹点上了苏萌儿的脉搏。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时,底下的顾家军的战士们,嘴巴张得老大,恨不得装个鸡蛋,比之前顾楼宁从几十米高的看台上跳下来还要震惊。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苏萌儿赶忙退后一步,推开顾楼宁,用眼神示意他,还有旁人,而且这个旁人还不止一两个,而是上千人。

    顾楼宁这才想起他们还在练兵场,刚刚看到胡参将对她出掌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所以也没想那么多,直接从看台上跳下来。

    他的心中早已被他的丫头占得满满的,哪里还装得下其他?

    苏萌儿轻咳了一下,此时的她才感觉到胸膛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烧,一窜一窜地往上拱,刚刚胡参将打的那一掌,确实不轻。

    顾楼宁看见苏萌儿的身子晃了一下,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肩膀,苏萌儿感激地笑了一下,有了顾楼宁的手臂,她确实可以将力气都靠上去,作为身体的支柱,但是此时却不行。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这么多个以他为天神的下属正看着他,她不能这么自私地坏了他的名声,尤其是,他现在还是男装……。

164 扒衣断男女

    “断袖之癖”四个字忽然闯入苏萌儿的脑中,苏萌儿一个激灵,赶忙躲开顾楼宁的手。

    仿佛感受到苏萌儿的躲避,顾楼宁扶着苏萌儿肩膀的手更紧了。

    “快放手,那么多人看着呢!”苏萌儿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

    “看着又怎么样?你就是我的丫头,任何时候,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敢大声的承认。”

    “这样会坏了你的名声,也会让你在士兵面前失了威信!”苏萌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如果因为一个该死的‘名声’和一个所谓的‘威信’,让受了伤你,独自地这么走回去,那我才叫该死!”

    苏萌儿刚要开口再说点什么,忽地,她胸口一阵气闷,她喉咙一紧,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顾楼宁身体一颤,幽深的黑瞳中满是焚天怒焰,下一秒,他神色一暗,长臂一捞,便把苏萌儿整个人仰抱入怀。

    忽然双脚落空的苏萌儿一惊,出于本能地环住顾楼宁的脖子。

    “快放我下来!”苏萌儿的脸上闪过焦急之色。

    顾楼宁轻轻蹙眉,脚尖一点,便消失在众人面前,留下瞠目结舌的顾家军战士和满脸满鼻子灰,趴在地上的胡参将。

    所有的随军军医全部被叫到了顾楼宁的主帅营,一齐为苏萌儿会诊。

    苏萌儿嘴角狠狠抽搐,为难地剜了顾楼宁一眼。难道他忘了,她自己本就是大夫,或许比这些军医的医术还要好。

    顾楼宁舔了舔唇,仿佛没看到一般,仍然给军医们使了个眼神,军医们纷纷过来行礼,然后请脉。

    顾楼宁这架势,明摆着不相信她,怕她隐瞒自己的病情。

    苏萌儿无奈之下,还是让军医们一一把脉。

    之后,军医们纷纷商量,得出统一一个结论——“启禀将军,此公子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皮外伤怎么会吐血?”顾楼宁目光一冷,仿佛这一群都是庸医一般。

    几个军医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道:“这位公子确实没有内伤——”

    顾楼宁脸色一沉,又要发作,身后的苏萌儿赶忙开口:“谢谢几位军医了,我也觉得无大碍,您们请回!”

    顾楼宁转头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几个军医见有人帮他们解围,赶忙互相使了使眼色,退了出去。

    心里暗暗腹诽,这个男子在他们将军心中的位置一定非比寻常,难道他们将军有——

    赶忙摇了摇头,他们不敢再想下去。

    屋内的顾楼宁缓缓走到苏萌儿身边,环住她的腰:“丫头,你确定你没事?”

    他原本不是墨迹的人,但是他还想再确认一次,从他的丫头口中亲自说出来,他才能放心。

    “我——没——事!”苏萌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字一句道。

    顾楼宁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落下一个轻浅的吻在苏萌儿的额头上:“那就睡一会儿。”

    苏萌儿没想到他会忽然吻她,身子颤了一下,双颊泛出些许红晕。

    顾楼宁看着苏萌儿难得露出羞涩的样子,忽然间心情大好,一扫刚刚的阴霾。他忽然低下头,将脸埋在苏萌儿的肩上:“丫头,能看到你,真好!”

    一股浓浓的感动袭上心头,苏萌儿酸了酸鼻子。

    有了顾楼宁的怀抱,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淡香,苏萌儿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佳肴。

    顾楼宁温柔地看着她,仿佛能柔出水来。

    苏萌儿尴尬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起身穿鞋走到桌前。

    桌子上都是她平时爱吃的小菜。虎骨、凤爪、卷心酥……。

    苏萌儿瞳孔一缩,手臂轻轻一扬,将里衬甩上了身。

    轻轻地摸了摸鼻子,苏萌儿冷冷地瞪着夜蓉。

    外面的士兵听到夜蓉的叫唤纷纷向这边涌,守在门口的侍卫冷汗涔涔:“不能进,不能进!将军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

    几个士兵互相对望了一眼,其中的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黑甲卫对着身后的士兵使了使眼色,身后的士兵会意,悄悄地后退几步,转头不知去找什么人。

    守门的士兵看着越来越多涌过来的黑甲卫,心里暗叫不好,因为是将军的营帐,原本以为无人敢闯,所以就只安排了他一名守卫,然而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可收拾,毕竟如果军营中出现了女人,那就不是闯不闯将军营帐的问题了。

    夜蓉听到外面的响动,唇瓣翘得老高,胡参将昨日受辱之事她也听说了,她就怀疑是这个女人惹的祸,胡参将平日里就跟主子不和,这回因为这个女人,把胡参将给激怒了,指不定又想什么妖蛾子陷害主子呢!

    正好现在主子去了正规军那边,而附近巡逻的又是胡参将带的那一队黑甲卫,只要让胡参将处置了这个女人,出了气,兴许就不会记仇记到主子头上了。

    夜蓉打着如意算盘,笑容愈发明媚。

    苏萌儿淡淡地看着夜蓉的脸,此时里衬和外衫都已经穿好,长长的秀发散着,虽然仍然是男人的衣衫,但少了那碍人的胡须和浓密的眉毛,她精致的面容一览无遗,俨然一个小女儿家无异。

    跟夜蓉对望的视线中,苏萌儿也在思量,顾楼宁把她的“胡子”放哪儿去了,还有就是即使现在她弄上了胡子,重新恢复男子般模样,还瞒不瞒得过去,眼前这个夜蓉,明摆着就是找茬的。

    轻轻地动了动唇瓣,苏萌儿瞥到了床头那跟被蹂躏的差不多的“胡子”,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苏萌儿轻蔑地扫了一眼夜蓉,缓步走到床边。

    顾楼宁的营帐没有类似镜子的东西,苏萌儿只好凭着感觉,将“胡子”贴了上去。

    夜蓉盯着苏萌儿如此坦然的样子,咬牙切齿:“你怎么能脸皮这么厚?你以为你再贴上那东西就没人看得出来你是女人了吗?别忘了,只要把你这外衫扒开,是男是女就一看便知。”

    苏萌儿没有看她,嘴角却勾起一个温婉的笑容:“你敢吗?”

165 拖延时间

    苏萌儿没有看她,嘴角却勾起一个温婉的笑容:“你敢吗?”

    苏萌儿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凛然之色。

    夜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什么,一时间,被苏萌儿噎得无比郁闷。

    夜蓉的秀拳就这么轻轻握起,恨不得一掌拍死苏萌儿。

    这时,苏萌儿的耳朵轻轻动了动,秀眉轻轻蹙起。

    “胡参将,您不能进,将军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守门的士兵一看胡参将怒气冲冲带人来了,登时就傻了眼,冷汗涔涔地说道。

    “滚开!”被人扶着的胡参将沉声怒骂,昨日要不是那个臭小子他也不至于丢足了颜面,结果刚刚他的人禀报说顾楼宁的营帐中有女人,他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门口的士兵的脸有些抽搐,在胡参将的怒喝下,身子抖了抖,硬着头皮挡在门前:“参将,违反将军命令,是要打二十军棍的。”

    士兵尽可能地想着能制约胡参将的方式。

    胡参将冷哼一声:“就算本参加被打二十军棍,里面那个也要被打五十,值了,你给我滚开!”

    胡参将又是怒喝一声,随即给旁边的黑甲卫使了使眼色。

    两个黑甲卫上前,两手一伸,直接架开了门口的士兵。

    营帐门帘一掀开,一股浓重的酒香气就扑鼻而来。

    胡参将嗤之以鼻,昨日他那么丢脸,还挂了一身的彩,而这两个人却在这里把酒言欢,真是气死他了。

    夜蓉看着胡参将那丰富多彩的表情,脸上立即有了笑意,故作无辜道:“呦,什么风儿把胡参将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胡参将冷眼眯了眯,低咒:“该死的不男不女。”

    转而回头死死地瞪着给他通风报信的黑甲卫,他们所说顾将军的营帐中有女人,不会就是这个夜蓉吧?

    她要是算女人的话,这个顾家军营地起码有一半算女人!

    通风报信的那个黑甲卫为难地低下头,那眼神中的委屈好像在表达着,他刚刚又没进来,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女人是不是这个夜护卫。

    听着胡参将骂夜蓉“不男不女”,一直站在身后的苏萌儿忽然轻笑出了声,胡参将和夜蓉,算不算狗咬狗?

    夜蓉一听胡参将骂她,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她咬着牙,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气:“胡参将的眼睛真是放得‘正’,这么个大个女人在后面,竟然都看不到。”

    胡参将听她这么一说,才看到了身后的苏萌儿。

    “你这个臭小子!”一看到苏萌儿,胡参将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让手下教训他:“等等——你说这个臭小子是女人?”

    “千真万确!”夜蓉扬了扬眉,看着胡参将眼中闪过那抹奸诈的笑意,心里一扫刚刚的阴霾,如果主子怪罪下来,也不关她的事儿,都是胡参将……。

    胡参将眯起眼,把脖子抻长,看了又看。

    苏萌儿始终垂着眼,没有接话。夜蓉之所以能成为顾楼宁的暗卫,绝对武功不低,她的身手对付一下普通的士兵还绰绰有余,但是如果对付像夜蓉这种专门的暗卫,绝对不是对手。

    尤其是夜蓉趁着顾楼宁不在来找茬,更不会放任她逃出去。

    所以,她现在反抗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做的方式,就是拖延时间,等顾楼宁回来。

    “啧啧,昨天本参将还没发现,这个臭小子是细皮嫩肉的,怪不得,原来是女人,去,你们把她带过来给本参将瞧瞧!”胡参将仔细瞧了瞧,脸上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

    苏萌儿一看胡参将的嘴脸,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她忽然心生一计。

    紧接着,苏萌儿潋滟一笑,水眸中尽是精光:“胡参将哪里的话,夜护卫最喜欢开玩笑了,刚刚夜护卫还跟在下说,说——”苏萌儿面露为难之色,鄙夷的目光流转在胡参将和夜蓉之间。

    胡参将觉得不对,目光一沉,冷冷地扫了一眼夜蓉:“到底说什么?”

    苏萌儿为难地吸了吸鼻子:“说胡参将那个不行,玩不了女人,只能跟太监怜人玩玩呢!还说就您这样的,跪着求她,她都不跟您玩!”

    苏萌儿捡了一个男人最忌讳的方面,也最能代表他们男性尊严方面,故意刺激刺激胡参将。

    只要胡参将和夜蓉能狗咬狗,她就能争取到顾楼宁回来的时间。

    “什么?”胡参将怒喝一声,杀人般的目光转向夜蓉。

    夜蓉眼角狠狠抽搐,苏萌儿这个死女人,竟然这么能搬弄是非。

    更让她大跌眼镜的是,苏萌儿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敢说这么离经叛道的话。

    见夜蓉呆愣,胡参将更加肯定了刚刚那些话就是她说的,他的所有怒气霎时间全部转到夜蓉身上,他大掌一抬,便对着夜蓉拍了下来。

    夜蓉不屑地扫他一眼,脚尖一点,身子便窜出了数米远。

    胡参将气得更甚,虽然他知道顾楼宁身边的四大暗卫身手都不错,但是作为征战杀场多年的他,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输给这个半男不女之人,他的脸更没地方放!

    想到这里,胡参将甩掉扶着自己的两个黑甲卫,忍着身上撕扯的痛,直接奔着夜蓉冲上去。

    夜蓉本就有气,胡参将这么一挑衅,指着鼻子骂人,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就迎了上来。

    两个身影缠做一团,一上一下、一左一右。

    苏萌儿满意地盯着眼前打起来的两个人,心里暗暗感叹夜蓉的轻功。

    那个胡参将虽有内力,却是蛮力,拍过去几次,都未碰上夜蓉的衣角。

    夜蓉虽然有气,但军营中等级森严,夜蓉也不能全然放开地教训胡参将,更何况,夜蓉还想利用胡参将修理她呢,当然不会下死手。

    两人打了一会儿,夜蓉有些气消,忽然反应过来,苏萌儿如此不高明的挑拨离间,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胡参将,等等,您先听我说!”夜蓉想通了,就赶忙叫停,她可不想错失良机,让苏萌儿逃过这一劫。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阴阳人,拿命来!”胡参将才懒得听夜蓉辩解,反正他早就看顾楼宁身边的人不顺眼,借着这次气不顺,就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166 为她挨百棍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阴阳人,拿命来!”胡参将才懒得听夜蓉辩解,反正他早就看顾楼宁身边的人不顺眼,借着这次气不顺,就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夜蓉见胡参将丝毫不买她的账,水眸一沉,身体连续两个空翻,手指直接点上了胡参将的几处大**。

    胡参将手抬着,身子僵硬地悬在半空中。

    “得罪了!”夜蓉一抱拳:“参将请冷静听夜蓉说,现在是有人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违反了顾家军的军规,你和我都是想揪出那个人,并不是被人挑唆!”

    说到这里,夜蓉狠狠地剜了一眼苏萌儿。

    苏萌儿扬扬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快速地滑过一抹嘲讽。

    被点了**的胡参将鼻子皱了皱,看了看苏萌儿,又看了看夜蓉,索性“哼”了一声就别过脸去。

    夜蓉知道胡参将这是明白过来了,知道自己被人耍了,还碍于面子没办法说,所以索性直接闭嘴。

    夜蓉轻嗤了一下,手指聚力,就痛快地把胡参将的**道解开。

    胡参将揉了揉发动的胳膊,有些尴尬地扫了一眼苏萌儿,就转头定睛看着夜蓉:“你说她是女人,怎么证明?”

    夜蓉的脸上挂着算计的笑:“很简单,只要把她绑在看台上,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撕开她的外衫,是男是女,一看便知。”

    胡参将一听夜蓉如是说,脸上登时泛起跃跃欲试的兴奋之色。

    苏萌儿的目光骤然变冷,水眸中那波涛汹涌的冰寒仿佛要将夜蓉吞噬。

    夜蓉够阴险,这一招,要么就逼着她自己承认自己是女人,然后乖乖地去领五十军棍,一般的将士受了五十军棍,不死也是半条命了,更何况她这么一个女子?

    假如她选中第二条路,抵死不认,那么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她的外衫,毁她名声,她这辈子都不再有配上顾楼宁的资格。

    看着陷入沉思的苏萌儿,夜蓉和胡参将对视了一眼,便缓缓地向她走来。

    感受到了四周危险指数的上升,苏萌儿轻轻抿起唇,一个十指般大的瓷瓶滑入手中,夜蓉,是你逼我出杀招的!另一侧的顾楼宁刚从正规军那边回来,还没等进顾家军营的大门,就听见守卫的几个士兵在议论。

    “听说早上在顾将军的营帐中发现了女人,胡参将好像带人去了呢!”一个士兵煞有介事地说道。

    另一士兵满脸不解:“奇怪,咱们军营中一直都没有陌生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个女人?”

    开始说话的士兵撇撇嘴:“谁说没有?难道你忘了昨天那个吗?”

    “昨天那个?——”答话的士兵瞠目结舌,满脸是浓浓的不可思议:“昨天那个以一敌四,竟然还是个女人,怎么可能?”

    “女人怎么了?你看看夜护卫,可是比咱们要强不知多少倍!”这个守卫的话音还未落,只见一个银白色身影闪过,便没了踪影。

    营帐中的夜蓉和胡参将已经离着苏萌儿越来越近,夜蓉死死地瞪着苏萌儿,用余光也留意着胡参将,主子对苏萌儿的用心她是知道的,所以这件事最好由胡参将来做。

    而慢慢向前靠近的胡参将也打着这个主意,昨日看顾楼宁那个臭小子的态度,对眼前这个男女不明之人的紧张程度,如果他贸贸然出手了,别引来他更大的反弹,毕竟此时他的羽翼还未丰,不是跟顾楼宁闹翻的时候。

    两个别有心思的人,并未注意到苏萌儿眼底快速闪过的精光。

    下一秒,苏萌儿不退反进,一个灵巧的闪身,手中瓷瓶的东西便飞扬而下。

    夜蓉以为是暗器,赶忙运功想要把其震开。

    胡参将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苏萌儿轻浅一笑,此毒就等着你们运功,才能直接吸到血液里。

    夜蓉忽然捂住胸口,觉得不适:“你这个死女人!”

    夜蓉咬牙切齿,提起一口气,就对准苏萌儿拍来。

    这时,营帐的门帘忽然一掀,一个银白色的光一闪而入,下一秒,苏萌儿身子一轻,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夜蓉眼看着来人,想收回掌也不及了,手掌直接拍上了顾楼宁的盔甲。

    苏萌儿手臂一颤,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那一掌他明明可以躲开。

    顾楼宁轻浅一笑,手指宠溺地点了一下苏萌儿的紧蹙的眉心,示意她放心。

    紧接着,他转过身,不善地看着脸色慢慢转白的胡参将:“她是女子,是本将最心爱的女人!”

    说完,顾楼宁轻轻扯掉粘在苏萌儿唇瓣上方的“胡子”,解开她束发的发带,刹那间,瀑布般的黑发倾泻而下。

    顾楼宁温柔地看着她,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簪子。

    苏萌儿身子颤了颤,这个簪子,不正是之前她一两银子买的地摊货吗?没想到他竟然会留到现在,而且一直带在身上!一股浓浓的感动袭上心头,苏萌儿轻轻地攥起了拳。

    此时,顾楼宁已经像模像样地给她挽好了一个高髻,她那张玉面桃花般精致的脸,已经呈现在众人面前。

    顾楼宁满意地翘起唇,像是得了糖的孩子般开心,他温柔地靠近她的耳边,薄唇轻启:“丫头,我要让我最忠心的下属们,都认识你、知道你,我要让每一个人都铭记,你就是我顾楼宁用生命守护的女人!”

    说完,苏萌儿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被顾楼宁带出了营帐,留下了满脸的痛苦之色,极度愤恨的夜蓉。

    还是昨日那个高台,下面仍然是那数以千计、所向披靡的顾家军精英部队,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今日的看台上,站了两个人——苏萌儿和顾楼宁。

    苏萌儿复杂地看着高台下练兵场内站着的顾家军们,他们个个脸上都是诧异之色。

    异样的光彩充斥着顾楼宁漆黑的美眸,他深情款款地看着苏萌儿,拉着她的手轻轻握紧。

    再之后,顾楼宁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指出她犯了军规,他却以一个丈夫的身份,替她受了着五十军棍,然后再又自罚五十军棍。

    整整一百军棍打在他身上,皮开肉绽,顾楼宁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的大掌始终紧紧地攥着她的小手,黑瞳中,是满满的深情。

167 亲事提上日程

    一向坚强的苏萌儿水眸湿润了,她知道,顾楼宁在用这种方式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也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所有对她有企图或者歪心思之人,如果再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他赴汤蹈火,也要将其拆吞果腹。

    她知道,从今日起,她的背后,便多了整个顾家军,多了所有把顾楼宁当神的战士们的支持!

    看台下,夜蓉和胡参将踉踉跄跄地过来,夜蓉面如死灰,眼看着那一根根无情的军棍打在顾楼宁身上,她双眼一番,便晕死过去。

    胡参将两日里连续受创,再加上吸入的毒药,过了没多久,鼻子就开始出血。

    苏萌儿冷冷地看着那两人,水眸里,没有丝毫温度。

    当天晚上,就传来胡参将中毒全身溃烂而死的消息,夜蓉却像是人间蒸发般,直接从顾家军的队伍中消失。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那日之后,顾楼宁安全地把她送回了苏府。

    她把那个疑似兵符的墨玉交给他之时,顾楼宁的眉皱得更紧了。

    他几次张了张嘴,但最终都没问出口什么,而是黯然地收了墨玉在怀中。

    苏萌儿也不想让他知道她被软禁宫中之事,毕竟中间还有一个帮过她的言允游。所以两人索性都不再说这件事。

    天气转凉,顾楼宁似乎更忙了,一百军棍的伤过了月余还未完全好,苏萌儿亲自配了一些药丸,给顾楼宁带在身上吃。

    日子又过去了月余,天气越来越冷,偶尔会飘落一些雪沫子,却未真真正正下一场大雪。

    眼看着新年将近,她的及笄礼在即,苏东原和老太太左思右量,终于决定给林姨娘恢复正妻之位,而行礼之日,便定在了她及笄礼的前一天。

    顾家的聘礼提前送来了,顾老太君亲自出面,要求苏萌儿及笄礼成,便要跟顾府定亲。

    老太太和为此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以今日没落的苏家,还能高攀上顾府,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但是唯一让老太太和苏东原心里不痛快之事,就是顾府除了顾老太君以外,包括顾楼宁的嫡母在内的顾府其他人,都没来过苏府,即使是合八字这等重要之事,苏府也未见顾府其他的人。

    这不得不让老太太和苏东原开始胡思乱想。

    顾楼宁的婚事好歹也算顾府的大事,而顾府只让一个年近古稀,早已不管府中事的顾老太君出面,确实失了诚意。但是考虑到两个家族的关系,苏府也没再说什么。

    苏东敏成功当上了户部尚书,苏东原也因此解除了“禁止早朝三个月”的禁令,苏怜烟的成亲日子定在的新年的元宵节之后第二天,也就是农历的元月十六。

    此时的皇宫则更加忙碌,所有的人都在全力以赴准备着新年的“国宴”。南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又派了使者,带着富有才名的南国“第一公主”前来,并且指名要参加北国的“国宴”。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南国,是为了“和亲”而来!

    终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雪片洋洋洒洒整整下了一夜,夹着凛冽呼啸的寒风。

    苏萌儿房内的的暖炉已经加成了三个,但她仍然觉得冷,古代的取暖设施实在简陋,除了早期暖炉的雏形,其他什么都没有。

    苏萌儿已经压了几床被子,仍然觉得冷,无奈之下,她只好穿着厚厚的棉球袄子入睡。

    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梦到了许多人和事儿。

    翌日清晨起来,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已没过脚腕子,丽萝和青云顶着雪早早起来打扫,春梅去准备热水。

    自从上次春梅帮长公主的事儿之后,丽萝和青云都对春梅有所芥蒂,但是因为春梅在她搬到二夫人的计划中,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功过相抵,那件事就那么过去了。

    春梅是个有分寸的人,同时也是个感恩的人,苏萌儿相信,她不会再背叛她第二次。

    因为苏府连日来的祸不单行,苏东敏娶宁安伯府的嫡女做填房一事就一直被推迟。

    现如今,苏东敏走马上任,老太太为了讨个好彩头,便定在苏东敏上任的七日后,也就是明日,娶宁安伯府的嫡小姐入府,一时间,苏府上上下下都陷在喜悦当中,尤其是老太太,整天拿着串佛珠一直念叨着“阴霾过去好事将来。”

    昏迷了两个月的苏怜香醒了

    因为二夫人的死去,下人们对苏怜香的态度也是冷嘲热讽。

    然而苏怜香却是一脸的茫然,无论是对于二夫人的死讯,还是对于下人的刁难,她都是出奇的冷静。

    对于这个消息,苏萌儿还是有些震惊。

    不哭不闹并不像苏怜香的性格。因为原本她身体的主人死过一次,所以才会她才会穿越过来,难不成?……

    房门的响动打断了苏萌儿的思绪,她一看来人,不禁笑了出来。

    顾楼宁的满头满身,都是大大小小的雪片子,有的化开结成了冰,冰上还挂着新的雪片子,他的靴子已经湿得可以踩出水来,不难看出他走了很远的路。

    苏萌儿赶忙起身,将他身上的雪拍掉,然后解下他厚重的貂皮披风,并吩咐春梅去准备些姜茶驱寒。

    “你这是从军营过来?”苏萌儿一边拍掉他发丝上的雪,一边开口问道。

    “嗯——”顾楼宁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苏萌儿扯着他坐下,站着的他身高太高,苏萌儿根本就够不到头顶:“去军营就先办正事,别急着赶过来。”

    虽然苏萌儿也想天天见到他,但是看到他如此辛苦,她不禁有些心疼。

    顾楼宁长臂一捞,将苏萌儿圈在怀中,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丫头,不许赶我走!”

    苏萌儿这才看到他的正脸。

    他的表情恹恹的,眉头轻蹙着,仿佛在思索什么棘手的事儿。

    “军营中出了什么事儿吗?”苏萌儿一般不过问他军营的事儿,但是看着一向自信神采飞扬的顾楼宁,如今闷闷的,她还真是不习惯。

    “不是军营——”顾楼宁喟叹一声,扯起她的手把她箍在他身上。

168 受灾却无粮

    他定睛看着她,缓缓开口:“江东和鲁西一带受灾,二十余万百姓无粮挨饿。两地巡抚上表,向朝廷求救,然后户部在孙正云贪墨,就把粮库搬空了,前阵子秋收,按计算,至少收入八十万石,却上报只有十万石,刚够明年朝廷的米粮。而恰好这时九皇子囤积米粮,抬高粮食价格,户部就想当然地参了一脚。”

    一说户部,苏萌儿直接想到了苏东敏。

    轻轻地蹙契眉,苏萌儿心里一阵气闷:“三叔他——”

    “没关系,我当初举荐他,也是要牵制皇后,无论此消彼长还是彼消此长,只要控制在一定的度,就不会动摇到皇权。只不过,如今百姓受灾,户部帮着九皇子趁机敛财,至百姓安危于不顾,实在该死!”顾楼宁咬牙说着,幽深的黑眸中满是波涛汹涌。

    苏萌儿抿着唇:“这件事长公主知道吗?”

    九皇子既然敢这么做,就要承担上此事流传出去的后果,而长公主又寄予他要继承皇位,民心就极为重要。

    “昨日知道的,据说大发雷霆,严令九皇子开仓救民,但九皇子坚决不从,誓要把这件事做死做绝!”顾楼宁长长的睫毛垂着,黑眸中也闪过一抹疑惑。

    苏萌儿的心颤颤,顾楼宁还不知道九皇子是长公主之子一事,她又不知如何开口,此时关系甚大,一个不小心就会牵连整个家族的灭亡,正如她跟长公主谈的条件一样,她保证这件事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长公主保证她不会再找她和苏家的麻烦。

    苏家——毕竟还有个林姨娘。

    “九皇子——难道不怕这件事传出去,让天下百姓知道吗?”

    听着苏萌儿如是问,顾楼宁的眼中也有了费解之色:“九皇子此举,像是破釜沉舟,跟长公主决裂,但是我实在想不出,他脱离长公主的羽翼,会对他有任何的好处。”

    苏萌儿叹了一口气:“也许九皇子自己认为,他无论做了什么,长公主都不会抛弃他!”

    顾楼宁轻笑出声:“对于长公主而言,任何一枚棋子,都可以随时弃之,而不听话之棋更要毁之弃之,除非——”

    说到这里,顾楼宁顿了一下,黑眸忽地精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紧接着,他的黑瞳中闪过一抹了然般的恍然大悟和浓浓的不可思议。

    苏萌儿扯起嘴角,扬起一个舒适的弧度,她没有对长公主食言,将秘密泄露出去,她只不过稍微引导和提醒了一下顾楼宁而已。

    顾楼宁的双臂收紧,将头埋在她的腋窝,喃喃道:“丫头,你真是我的福星。”

    苏萌儿回抱她,脑中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你说,如果联合京都的米商们,共同跟九皇子打这场米粮的价格战,如何?”苏萌儿淡淡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顾楼宁的气息变得有些沉,思忖半响,摇了摇头。

    “京都的米商们都是以利为本,九皇子囤积粮食,把粮价抬高数倍,‘利’字的当头,米商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跟我们合作去跟九皇子打价格战?在利益面前,国家和他人的死活,在很多人眼中,都卑微的不如金银。”

    “也许,有一个人不会!”苏萌儿扬起秀眉,水眸闪闪。

    看着如此自信的苏萌儿,顾楼宁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盯着她。

    苏萌儿俯身在顾楼宁耳边,轻声嘀咕了起来。顾楼宁身子一颤,双眼愈发的晶亮。

    这时,房门轻微的响动了一下,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便闪身而入,看到顾楼宁和苏萌儿两个依偎着的身影之时,那个鹅黄身影身子狠狠地颤了颤。

    你侬我侬的两人,忽然被打断,一齐向门口望去。

    苏萌儿一见来人是丽萝,不由得愣了一下,丽萝的腋下夹了一个包裹,手上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碗。

    丽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顾将军先喝碗姜茶驱驱寒。”

    丽萝一边说着,一边向他们这边走来,眼神不经意地瞄了一眼顾楼宁放在苏萌儿腰间的手。

    苏萌儿动了动,想要从顾楼宁身上站起来,然而困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

    苏萌儿的双颊浮上一抹红晕,剜了顾楼宁一眼,示意他还有外人在。毕竟他们两人的亲昵,苏萌儿还是不想当着他人的面展现。

    顾楼宁挑了挑眉,像是没看到苏萌儿的尴尬般,手臂像钳子一般,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苏萌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念一想,毕竟丽萝也是她的婢女,不算外人吧,苏萌儿扭动的身子又安静下来,自我安慰。

    就在丽萝从门口走到他们身边的这短短的瞬间,苏萌儿和顾楼宁眉来眼去地交流了数次,丽萝虽然低着头,但是余光瞥到的地方,已经刚刚她们俩的一切动作都尽收眼底。

    端着姜茶碗的手指不断收紧,丽萝咬着唇,脸色微变。

    坐在顾楼宁腿上的苏萌儿如坐针毡,并没有注意到丽萝的变换,看着丽萝一点点走进,苏萌儿尴尬地扯扯唇瓣:“怎么不是春梅送过来?”

    丽萝一听双手一颤,些许姜汁溅了出来,滴到她手上。

    灼热的感觉从她手背袭来,丽萝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春梅换奴婢去扫雪了,就让奴婢替她送姜茶过来。”丽萝故作镇定地说着,弯下腰,将姜茶放在离顾楼宁最近的桌子上。

    苏萌儿了然点了下头。

    “春梅让奴婢带一双干净的靴子过来给顾将军换上,六姑娘,您能不能起来一下?”丽萝一边把腋下的包裹打开,一边说道。

    苏萌儿愣了一下,因为丽萝一直没有抬头,所以她也没注意到,刚刚说这句话的时候,丽萝向她这边瞄了一眼。

    她这才看到,一向从不碰胭脂水粉的丽萝,竟然化了淡妆?

    视线缓缓下落,落在丽萝抱着的那一双崭新的靴子面前,苏萌儿的心咯噔一下。

    他们苏府要想找一双男人的靴子,只能去找管家。

    而她们“夏园”是未出阁的小姐:“夏园”的人去要男人的靴子,根本不可能要的出来。

    小厮们穿的靴子,又不可能做工这么精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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