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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S狙击手     穿越而来的曙光txt下载     穿越而来的曙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北上支队 2

    这辆越野型劳斯莱斯车体外部和其他车辆不一样,车体的关键部位以及人员乘坐的位置都有薄钢板进行防护,这些两毫米左右厚度的钢板是钢铁厂用新生产出来的热轧机轧制出来的。当然,整车不可能全部使用薄钢板进行覆盖,主体部分还是以硬木为主。其中甚至还有一辆车是特制的紫檀木款豪华型,肖竞原本想要留下这辆劳斯莱斯给木材厂自用,但是经过商务部讨论决定把这辆紫檀木款劳斯莱斯送给朱由校,最后肖竞也没办法,只能放弃,毕竟他有元老院唯一的一辆木瓦斯版摩托车,平时出行的时候只有他是最拉风的。

    根据沿途可能存在的官道道路条件,全部通过人力进行驱动劳斯莱斯也是不可能的,因此这批劳斯莱斯中的几辆载重型上安装了发动机。这些劳斯莱斯使用的不再是木质结构,而是采用的全钢铁结构,里面除了可以使用人力驱动的踏板驱动系统之外,还有一台六缸斯特林发动机,斯特林发动机的好处在于它的运动全然不需要使用水,只需要加热气缸让里面的空气受热膨胀即可产生力量。但是斯特林发动机的力量和汽油发动机或者蒸汽机相比还是差的太远,因此只能这些载重型在坡度超过十度的上坡时还是必须要辅以人力甚至需要畜力牵引才能保证正常行驶。

    光是为了生产这些劳斯莱斯,木材厂和钢铁厂大量生产了许多专用配件,用了十多天才安装完成,而且为了这次北上支队的远征,车辆厂还准备了海量的备件,尤其是轴承等易损件简直准备了足够行驶两万公里的量。要说起东方港这备件倒也不是为了炫富,而是五金厂现在能够提供的轴承质量是在令人不太放心,钢圈断裂或者钢珠碎掉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材质不过关做什么都容易出漏子。在李锦的带领下冶金部门现阶段能够做到这种材质的钢材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就算是旧世界十八世纪也绝对造不出这样的来。不过元老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是在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出生和长大的,对于那个年代的高品质金属材料深有印象,绝对不认同这种“粗制滥造”的产品,因此近期来各部门在报纸上对于钢铁厂的攻讦简直可谓“刀光剑影”。李锦对于这些口诛笔伐没有办法,只能转过头来把压力又丢给了张元。

    要解决材质问题,最重要的一个是冶炼的温度控制和渗碳工艺,另一个就是轧钢了。冶炼设备由于主要还是使用的从旧时空带来的设备,虽然有使用年限,但是在这几年之内还不至于马上就坏,所以生产工艺上还是没有太大问题,剩下的问题自然就是轧钢设备了。但是眼下张元对于轧钢设备的生产研发工作只能两手一摊,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些东西动则几吨几十吨,尤其是万吨水压机。旧世界建国后于五九年开始研发,一直到六二年才投产,使用了将近四年的时间——那还是在有江南造船厂这样的重型设备生产厂支持下进行的,眼下以东方港现有工业能力来强行上马水压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与其顶风撒尿地攻坚水压机或者轧钢设备,还不如先把主要精力放在机床生产、发电设备部署以及增大大批量出产钢材更好一些。

    既然短期内钢铁材质提高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只剩下了一个选择,就是尽可能多地提供备件,出了问题就换。反正机器设备这东西更换备件也是正常的事情,还能提高机修工人的劳动熟练程度。所以这次北上支队的车队里专门腾了一辆劳斯莱斯货运型来运输提供更换的零件,有好事的元老专门算过一笔账,这样的一支车队,就算是每五十公里更换一个传动齿轮,也能轻松开到京师去。这辆装有零件的货车上除了负责驾驶的两人之外,还有两名特侦队员,他们都装备有卡宾枪,用以保护零件。

    货车里除了送给朱由校的各种礼品,也带着大量的补给物资——粮食、罐头、饮用水。随着马口铁正式投入生产,东方港罐头厂也随之建立起来。罐头厂的产品种类不多,主要是水果罐头与鱼、肉罐头。东方港水果来源比较多,安南这种亚热带热带地区水果相当多。首先自然是椰子,椰子的产量简直可谓海量,这种富含果肉又有汁水的果实最受欢迎,在东方港海边一线随处可见椰子树。三四月的时候椰子成熟,农场仓库里堆满了收割回来的椰子。当然,没人会多此一举地把椰子装到罐头里去,椰子本身就是几乎完美的罐头,车队里就带了差不多五百多个椰子,主要是用以防止遇到没有水的情况下可以用来解渴;另外一种就是木瓜,农委会的元老们惊异的发现安南这里竟然直接就有木瓜,向当地百姓询问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说是海外传入的。而且这些木瓜在许多地方都有繁殖,农委会在五月前后做了一次移植的尝试,将数千木瓜树移植到了农场的经济作物园里,现在还不知道结果情况如何,要等到八月左右才能看到结果了;现阶段这两种常见水果不用装入罐头,那么剩下的可以被装入罐头的就只有菠萝了。

    鉴于元老众里咸党与甜党之间冲突不断,如果只生产一种,必然会出现元老之间的相互冲突,因此罐头厂采用的办法就是——两种都造。糖水菠萝由马口铁罐头进行灌装,在使用的时候直接用钢制开罐器破开实用,而盐水对于马口铁有一定的腐蚀,如果直接灌装很可能会在存储一定时间后出现被腐蚀漏液变质等情况,因此盐水菠萝罐头直接用的就是玻璃瓶。玻璃瓶的上部分用的还是铁盖封装,为了防止腐蚀,特地在铁盖和罐体之间涂了一层虫胶,并且要求在储存的时候必须铁盖向上存放。

    鱼罐头相比之下就没有水果罐头那么受欢迎了,要知道一直以来8154巡洋舰附带打捞渔在巡逻的时候获始终都是必须完成的任务之一,海军码头也一直都是渔获卸载码头之一。整个东方港现阶段缺乏禽蛋肉类供应,但是唯独不缺乏的就是鱼,无论是在市场里还是食堂里,唯一敞开供应的只有鱼。不光登陆时为了天天能吃海鲜而欢呼雀跃的元老众已经吃腻了各种海鱼,就连大部分的归化民对于鱼也开始有些腻味了。一开始食品厂对于是不是生产鱼罐头都有些犹豫,但是汤帅直接一句话让黄飞虎下定了决心生产,“当然要生产,不然那么多鱼怎么办?难道全拿去当肥料?”

    话说东方港现在的鱼的确多到没办法吃完的节奏,许多没有价值的鱼类在被捞上来之后直接被送去粉碎然后当作肥料提供给农委会,让孙文彬对于堆肥的**都降低了不少。浪费毕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把那么多鱼从海里捞出来送去当肥料,对于一直讲究节约闹革命的元老院来说实在是不合适,因此汤帅担起了进行海鱼罐头的制作监督工作起来。

    其实不管多好吃的东西做成了罐头后味道都要变糟,这种通过蒸汽蒸熟的鱼肉罐头味道也好不到哪儿去。想要让鱼肉罐头好吃,无非就是要增加更多的佐料,让口感更好一点。除了增加更多的盐和味精之外,酱油也就成了海鱼罐头中提升味道的不二法宝。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提升口味的神器——豆豉,自从食品厂开始生产酱油开始,豆豉的制作也同时提上了日程,虽然数量不是特别多,大约也就是一个罐头里十三四颗的样子,但是对于整个鱼罐头的味道提升效果很明显,现在这种鱼肉罐头已经不再是元老院罐头厂第一难吃的产品了,而是第二难吃的。

    至于第一难吃的,是所有元老都觉得很意外的——火腿罐头。火腿罐头旧时空也叫午餐肉罐头,是通过特殊加工生产的混合肉,这些肉的来源非常广泛,主要是历次战斗中被打死的骡马牛等牲畜,以及被收购来的猪、鸡等加工后的肉。这些肉来源不容易,量少,因此在制造的时候掺杂在里面的淀粉比例就相应提高了不少,以至于这些午餐肉吃在嘴里能够感受到一种浓浓的淀粉味道。

    即便是许多深切怀念火腿肠和午餐肉的元老们吃起这些火腿罐头的时候也是充满了深深的怨念,对于以黄飞虎为首的食品厂如何调制这些“来源不明肉”口诛笔伐不断。这样的口诛笔伐在归化民中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不少的归化民现在也开始抵制这样的罐头,觉得食品厂用这样的“肉罐头”糊弄自己是不道德的行为。

    即便如此,火腿罐头还是顶着压力成为了军队特供罐头种类之一。原因无他,火腿罐头里富含的油脂、食盐、水和糖能够满足士兵一天的训练需要,补充足够的营养。如果直接提供生肉,那么生肉在储存、烹调过程中都可能产生想像不到的问题,会造成更大的浪费。相比较之下,这种罐装预烹肉制品就要简单得多,相对来说炊事兵对这种罐头的满意程度要高不少,直接用开罐器打开然后切碎丢到大锅里就行,几乎不用担心变质什么的问题。

    不过现阶段在部队里火腿罐头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受欢迎的,毕竟士兵们每天训练强度比较大,需要大量的营养补充。这些一年前的“泥腿子”们也许一辈子都没有这样吃过肉,即便是这些“来源不明肉”,就算是过年过节也是吃不到的,因此部队对于这种罐头的呼声还是比较高的。不过随着元老院农业部门畜牧部的逐步扩大,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提供的肉将要大量地提升,等到那时候火腿罐头会不会还这么受军队的欢迎就难说了。

    当然,北上支队携带了大量的这些海鱼罐头与火腿罐头、菠菜罐头、土豆泥罐头,就连菠萝罐头也各带了足以让人吃上半个月的,同时也有大量的椰子。除了这些罐头之外,还有特制的干粮——磨牙砖,这批即食口粮采用的油纸包装,保质期可以达到常温下一年左右的时间。这些罐头和干粮足够保证整个车队在路上行进一个月的时间,鉴于车队前往京师不可能沿途不经过城市村庄,他们还可以用钱沿途购买粮食进行补给,这样一来前往京师应该不可能出现断粮的情况。

    至于弹药,为了保证沿途安全需要,整支护送支队带有数量惊人的弹药储备。机枪子弹分到每挺一六二九轻机枪有一千发,当然用这些子弹来对付满清铁骑是肯定不够,但是沿途北上的途中可都是武朝政府的管辖区,是不可能遇到那样规模的敌人的,即便是河南等地现在有叛乱,也只是以锄头木棍为武器的难民罢了,在机枪面前根本就是喂子弹的份,因此机枪主要是作为震慑和突围时使用的。而普通士兵的子弹保有量就更惊人了,每支转轮手枪都配有六十发子弹,由于转轮手枪装填弹药的速度太慢,因此这东西主要是最后保命用的,所以每个特侦队员都配有两支转轮手枪;一六二八霰弹枪的霰弹每支枪都有一百发,这些霰弹枪上装有弹斗,里面可以装填六到八发霰弹,保证射击持续性;卡宾枪手每个人有两百五十发备弹,每支卡宾枪配三个弹巢,在战斗时可以快速更换以提高火力延续性;用作狙击步枪使用的六角步枪每支枪备弹一百发,这些枪的射击精准,在作战时用以射杀敌军头领震慑敌军。

    整个北上支队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归化民,但是里面毕竟还是需要有元老带队的,这次北上支队中就有好几位元老亲自带队北上。

第三章 北上支队 3

    readx();    这支特侦队分队的指挥官是阳牧秦,北纬能够让阳牧秦亲率一支特侦队北上,这和阳牧秦在这段时间里的进步分不开。随着林月如作为特侦队的一颗新星出现,让阳牧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若要是在以往,这些归化民根本不算什么,厉害点就厉害点,自己可是元老,没有哪个归化民敢让自己过不去的。但是林月如不同,虽说也是本时空的土著,但是却是他的妻子,更是一个自己平时不太看得起的女性。

    林月如在以前的生活中一直都是勤加锻炼的,虽然特侦队的训练强度很大,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可是她在体能擒拿格斗以及射击方面甩了阳牧秦很远,如果不是知识和见识方面的一些短时间里无法逾越的障碍,恐怕早就把阳牧秦远远地甩得找不到人影了。

    阳牧秦没有办法,只能加强自己的训练,增强自己在体能等方面的能力。好在虽然林月如的能力甩了他几条街,但是她可是阳牧秦的媳妇儿,林月如也知道自己比丈夫强悍不是女人应有的特质,倒也经常前来帮助阳牧秦进行训练。在这段时间里,阳牧秦不仅很快就熟练了以前几乎白痴一般的识别方向能力,在射击上也有了长足的进展。北纬从开始就一直把阳牧秦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照顾,阳牧秦的进步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因而这次挑选特侦队护送分队指挥官的时候北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阳牧秦。

    不过挑选阳牧秦的事情北纬也是有点私心的,现在安南的南岸军被直接从正面击败,完全失去了重新发动进攻的能力;原本侦察中一直在向着占城港挺近的戡乱军在遭受了空袭之后就失去了踪影,让准备进行拦截的陆军几个连白等了好几天,一头雾水地都以为敌人是不是在进行大规模的机动准备从其他方向进行迂回。直到几天前从文山港情报站传来了消息,原来戡乱军在受到空袭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战斗意志,直接撤回了文山港,打算在有足够的能力反制中国空军力量再发动进攻。现在看起来占城港与东方港南面和西面现在都已经安全了,不过迈德诺人亡中国之心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想而知一定会有更多的暗流在和平的假象下涌动,无论是反间谍处陆军情报局还是特侦队,随时都要卯足了劲跟这些藏在暗处的敌人做生死斗争。

    现在特侦队要面临的担子很重,贺亚运与肖利华两人可谓是北纬的左右手,这与他们两人的军旅生涯有着分不开的关系。相比之下阳牧秦是个不折不扣的叶公好龙者,虽然说起战术这些东西来,阳牧秦能够把贺亚运与肖利华两人说得哑口无言,但是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阳牧秦的战果却差了不少,甚至于还当过后来自己妻子的手下俘虏。虽说元老院并不是如同旧时空那般憎恨投降者,看不起战俘,但是作为一个军人,有当俘虏的经历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特别是在特侦队这样一支“元老院之剑”中。因此北纬现在更多的是仰仗贺亚运与肖利华,就算是新加入没多久的吃货蓝草地位也在阳牧秦之上。

    其实就算是阳牧秦自己也知道这事情是自己档案上的绝对污点,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即便是执委会为了安慰他特地给他颁发了一枚优异服务勋章顺带还以新婚名义分配给他一套别墅,但是始终无法抹去他心底的这份阴影。这情形别说是能读心的蓝草,就算是不能读心的北纬他们也能够清楚地看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给他安排一个不是特别困难而又能获得不少殊荣的任务就成了当务之急。正在这个时候,组建特侦队北上支队护卫队的命令摆在了北纬的面前,北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指挥官任命给了阳牧秦。

    北上支队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其实很大,沿途可能遭遇的山匪路霸水贼什么的其实都不是大问题,对于元老的威胁最大的其实是卫生条件——相比起旧时空来,豪门大户的卧室也许还比不上旧世界大城市的一间公共厕所。脆弱的元老们身体素质虽然可能更好点,但是对疾病的抵抗能力肯定要低于土著,在远离有着较为完善医疗条件的情况下元老一旦生病也许就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至于战斗威胁北纬倒是不那么担心,特侦队在近期的战斗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地展露出战斗能力了,无论是在近距离遭遇还是远程渗透乃至狙击作战,特侦队都能对本时空土著形成战术训练以及武器上的碾压。随着新式的机枪装备北上支队,哪怕是正面遇上一个牛录的满清铁骑,特侦队也能用机枪彻底消灭他们,更别说这些机枪还是安装在有一定防箭矢能力的劳斯莱斯上。

    此外还有一个威胁,以本时空沿途城市胥吏对百姓的盘剥能力而言,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对一支这样大规模而又并不名正言顺的队伍进行盘剥的机会,而那些王公贵族们更要沿途打秋风。北纬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到阳牧秦对这种情形的解决方案肯定是杀人家全家,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那还给朱由校送个屁的礼?直接带着部队向北进攻就是了,反正都是一路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要知道阳牧秦这家伙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手里又有枪,心底里原本就不太看得起土著,极有可能一言不发拔枪相向。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这次北上支队的特侦队指挥人员除了阳牧秦之外,还有两个人——林月如和蓝草。

    林月如对于阳牧秦有一定的把握能力,就算阳牧秦再有脾气,对林月如还是有些敬畏的——随着林月如在擒拿格斗方面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后,阳牧秦就已经打不赢她了。虽说攻击元老是重罪,但是老婆打老公可是元老们喜闻乐见的事情,阳牧秦从来也不会自曝其短让大家来嘲笑自己,因此往往也就是打断了牙往肚里吞。而蓝草自从第一次和阳牧秦见面之后两人就成了穿一条裤子的好伙伴,阳牧秦甚至于近期来还师从蓝草学习如何射箭,听说这段时间阳牧秦的射箭本领大有提升。两人的关系莫逆,蓝草经常会直接在阳牧秦家里住,看阳牧秦收藏的那些“特种兵电影”。这次伴随阳牧秦同行北上,沿途不仅要保护车队安全,同时也负责和外界交流时做翻译工作——用不着听懂,蓝草直接就能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翻译起来比什么都快,能够直接切入主题,避免兜圈子太多把小事变大大事闹得不能收场。

    北上支队里的另一个元老是鲁奇,说起鲁奇来许多元老都不禁有些撇嘴,这个元老的工作能力一般,可是大吹大擂的能力很强。自从占城港以南的遭遇战被南蛮偷袭吓得倒地装死,让钱龙舟不得不临时接手指挥权惨胜后,军队体系就不太愿意接纳他了。结果他大放厥词在全体大会上攻击元老院军事体系,更是直接成为了元老院军事部门的公敌,彻底断绝了他在军事部门发展的可能。

    随后他又接连在商贸金融工业等多个部门直接得罪了部门负责人,被客气地送回了号称“元老院宗人府”的人力资源处待命。禹沙对于这个元老也是一头两个大,让他做事还不如自己动手,这位元老说起来头头是道可就是不动手做实事,因此禹沙没多久就把他塞入了食堂里混日子。结果没想到过了没多久,鲁奇因为阴阳怪气影射汤帅贪污元老伙食费被汤帅直接揍了一顿再次被打回人力资源处。

    禹沙也没了办法,只能把他冷藏起来,让他负责人力资源处的档案查阅工作。档案查阅工作听起来非常繁重,但是作为元老而言鲁奇甚至都不用露面,归化民各自有自己的工作,各司其职的完全用不着鲁奇到场。鲁奇在档案部门沐猴而冠地作威作福了两天,发现自己完全就是个多余的,因此直接就不去上班了,每天就留在宿舍里打游戏,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去一趟食堂,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禹沙对于这样一个每天都在自己部门里混日子的元老很不满意,尤其是就算是做一个泥菩萨,鲁奇都不能保证每天杵在自己应该杵在的岗位上。他去找过几次执委会,讨论这个事情,执委会对于鲁奇的事情早有耳闻,说实话,鲁奇这家伙在做事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把鲁奇安排在宗人府里,每天按时吃饭然后回家玩游戏挺适合他的,反正元老院股份分红这事少不了他的,别出来给元老院添堵就行。

    可是执委会这么觉得,并不代表所有的元老都会这样觉得。想起来也很正常,要知道自从东方港建立起来的那天开始,五百多元老绝大多数人都是勤勤恳恳地工作,几乎没有任何人有休息,工作时间至少都是十小时以上,更多的人甚至于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以上。以至于医疗部门特地在手机版的《东方港日报》上刊登了多次文章要求元老们注意自己的休息时间,避免过度疲劳造成疾病或者造成事故。看到这唯一的特例鲁奇在这里爽歪歪,每天除了吃饭就是打游戏,甚至于还有足够的时间到处晃悠串门子,很多元老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很不舒服。因而这次在讨论北上送的礼物时鲁奇就被人直接推了出来,许多人都觉得要让鲁奇出这个公差。

    执委会对这个事情其实也相当犯难,让他去吧,鲁奇可是传说中的添乱王,谁知道会不会在路上或者在京师里整出什么幺蛾子来?那可是在距离元老院力量范围几百上千公里的地方,如果搞出什么事情来,恐怕谁也没办法给他擦屁股。但是不让他去吧?那又绝对不可能,既然有元老在会上提出让鲁奇出去,那么这也就是代表着许多元老对于鲁奇现有的状态极度不满,如果不让他去,势必会让元老们产生一种不公平的感觉,这样一来会严重影响元老院元老们之间的团结。

    最后五人执委会经过了讨论,决定还是让鲁奇去一趟京师,让特侦队的人盯着他点就好,别惹乱子就行。让鲁奇离开一段时间的话,也可以让大家淡忘鲁奇的负面影响,至少也可以说他干了活,不至于继续成为众矢之的也好。

    鲁奇对于自己被安排前往京师事实上心里还是蛮期待的,要说起每一个自愿前来参加穿越的元老绝对没有人是来新世界混吃等死的,更不要说这些旧时空长大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都想要在这样一个新世界里证实自己的能力了。他始终记得自己在占城港担任新军总司令时威风八面的时光,他对于自己领军打仗的能力充满了信心,至少他在《全面战争》中的打法在号称“军网我最黄黄网我最军”的论坛中鲜有敌手。这次北上送礼,要面对的肯定就是皇帝,皇帝是什么?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人,君权神授的光环下封建土著们对他充满了敬畏——不少归化民在加入了元老院体系后还是会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发抖。

    自己如果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留在京师里担任中国驻武朝大使,那就太好了,在那远离元老院的一朝国都,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于他还幻想也许能够重走占城港之路,建立起武朝的新军来,成为新军统帅,去和屡次南侵的后金军作战,把他们杀个落花流水。

    “就算是袁崇焕毛文龙,在老子面前算个毛啊。”鲁奇恨恨地心里想到,却全然没有想起袁崇焕在七月底就会斩杀毛文龙于皮岛,给袁崇焕自己今后被“活剐于市”留下口实。

第四章 北上支队 4

    事实上现在的武朝情况并没有鲁奇所憧憬的那般危机四伏,现如今的陕西大旱粮食绝收的确是导致饿殍满地,朝廷赈灾不利引起了陕西多地发生了暴乱,大批的乱民在陕西、山西、山东等地游走。但是还远没有达到后期李自成闯军逼近京城那般危急,在这个时候山东河北等地还有足够的朝廷军队可以用来镇压和威慑乱民。同时山西陕西等多地官员也纷纷采取以抚代剿的方式来招抚叛军,让其归属朝廷编制,这样一来花费的银子远远比出动军队进剿要少得多。以抚代剿现在正是各地官员擅用的手段,一直要等到几年后陕西爆发更大规模的饥荒后,被招降的叛军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动叛变,这才会开始真正出动大军进剿。

    此时武朝北面的情形和几年前后金军长驱直入进抵北京城下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1627年后金大将阿敏率军攻打朝鲜,迫使朝鲜签订了《平壤盟约》结成兄弟之盟,但是朝鲜几乎从来就没履行过兄弟之约,始终都把后金看作蛮夷之国。现在后金虽然在发展军备,但是主要精力暂时都放在对朝鲜上,在宁远防线前虽然一直与武朝军队对峙,但是并没有发动什么大规模攻势。武朝通过山海关防线把大量的火器运抵宁远防线,在一定程度上对后金的军队形成火力上的压制。这样的情况下,整个武朝对于后金的威胁总体上并不是特别重视的,甚至于在民间还有收复锦州赶走辽东后金蛮子的呼声。

    这个情况鲁奇倒是也知道,不过旧时空这时候是整个中华历史上最注重火器的时代,甚至于有的火器比几百年后鸦片战争中英军使用的火器还要先进。那么元老院的先进武器和近乎开挂的战法绝对能够让武朝朝廷耳目一新。鲁奇被发配到宗人府之前曾经是商贸部的人员,对于元老院商贸体系出售的价目表一直铭记于心,在这些商品里什么是最值钱的?当然首推军火,无论是出售给以前占城港的步枪还是后来出售给郑芝龙的步枪,价格都是元老院军事装备部采购价的五倍到六倍,是绝对的暴利。况且这些步枪因为使用的是火帽发火,出售了步枪之后还有随后的大量后续订单。火帽这么“先进”的东西就连旧世界里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制造的玩意儿在这里自然更加是无法逾越的门槛,更别说精制的发射药和弹丸了。此外因为要和武朝搞好关系,那么大炮必然也是会被出售的军火之一,武朝的大炮许多元老们都领教过,威力不大准头不精,炮身上满是气孔,发射时不炸膛就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了,更别指望还能用来跟野猪皮们作战了,所以做工精细以精准著称的滑膛炮定然能够成为武朝倍受欢迎的产品。

    在鲁奇为了到达京师之后如何跟朱由校推销武器而发动起自己的发散性思维时,另外一位元老正坐在一辆劳斯莱斯三型的后座上。这位元老不是别人,却是元老院科技部门的头头刘业强。

    话说刘业强参与到这支北上支队中来不论什么理由都是很不适合的,这位设计院的负责人一直以来都是通过查阅和推出各种“新科技”而闻名于东方港的,现在抛下手头的工作就这么前往京师,这个决定让许多的元老都为之大跌眼镜。要说起来刘业强手头没有做完的工作其实有很多,例如电动机和机械式航海钟,而且说起来都是比较急需的产品。刘业强对于这个事情回答也很干脆,如今东方港的机械加工水平太低,就算是大型摆钟中需要的大型齿轮都加工不好,就别说精密的航海钟里的那些动则比指甲盖还要小的齿轮了,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根本就无法搞定航海钟的开发工作。现在科技部门的开发重心已经转到了钟楼顶上的大型机械钟去了,至少这样大型的机械钟以现有东方港工业加工水平还是可以造出来的。

    至于电动机,电动机需要大量的硅钢片,元老院工业体系里硅和钢的生产都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把这两样东西融合起来制成硅钢却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即便是在旧世界,硅钢的生产工艺也是堪称复杂,制造技术相当严格,国外的生产技术都是以专利形式进行保护,视为企业的生命。硅钢生产是这两年时间内冶金部门无法攻克的难题,所以刘业强干脆把电动机的事情先放一放,完成这次北上北京之旅再说。

    要说起为什么刘业强宁可放下重要工作也要去北京,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为了一个传说中的世界之谜——北京大爆炸。

    北京大爆炸也称作天启大爆炸是公元1626年北京城发生的一起大爆炸事件。这次爆炸原因不明、现象奇特、灾祸巨大,是“古今未有之变”。1626年5月30日上午9时(即明熹宗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巳时),位于北京城西南隅的王恭厂火药库附近区域,发生了一场离奇的大爆炸。这次爆炸范围半径大约750米,面积达到25平方公里,共造成约2万余人死伤。该起爆炸事件与3600多年前发生在古印度的“死丘事件”、1908年6月30日发生在俄罗斯西伯利亚的“通古斯大爆炸”并称为世界三大自然之谜。

    这个事件几乎算得上是科学爱好者的盛宴了,众多元老对这次事件都有深刻的记忆,但是穿越之后大家都在忙于各自的工作,谁也没有发现这个爆炸仅仅发生在三年前。刘业强也只是在搜索前往北京的路线时偶然发现这个事件原来就爆发在这几年之内,当时心底里探索自然之谜的兴奋感立刻就蹦了出来,当即做了安排,把所有的事情都移交或者推后,亲自跑到执委会要求与北上支队一起前往北京,去勘察这次大爆炸的真像。

    话说对自然之谜谁都是有兴趣的,当时执委会里值班的杜彦德听说了这个消息,也不由惊觉原来北京大爆炸也就是这几年之内的事情,当即就打电话商议了一下,力挺刘业强的北京之旅,甚至于自己也想要跟着一起前往北京——当然被毫无意外地直接否决了,身为执委的他怎么可能放下手头这么多事情直接跑掉?杜彦德无奈,只能通过计委调了一套原属新闻部的照相机给刘业强,让他尽量多拍些照片回来做存档。

    当然这照相机不可能是赵勇和凯瑟琳天天端在手里的单反相机,身为执委当然知道单反相机的重要性,自然不可能交给北上支队带去北京,如果万一在路上损坏或者丢失了,那可真的就是泥牛入海一去不回了。配给北上支队使用的照相机只是一台旧时空带电池的卡片式数码相机,这台照相机的电池是内置在相机里的,通过一根充电线直接进行充电操作。照相机使用的是存储卡,存储卡穿越的时候元老院采购了足有六七百张,每张的容量都是32g以上的,这次执委会批给北上支队的就有足足十张32g内存卡,应该能够拍下不少照片了。除了数码相机之外,刘业强还带有一台平板电脑,可以通过数据线和存储卡与相机进行数据交换,这台原本容量16g的平板电脑此时通过更换内存芯片早已换成了128g。至于电脑公司以前信誓旦旦的威胁锁机压根儿就不是问题,这都穿越到异世界了,能锁机就算你本事。

    北上支队还带有手持式对讲机十多套,每台车一套,用以保证在行进途中车队的通讯。整个北上支队中有如此众多的电子设备,那么电就成了支队的一个重要需求。不过这个倒没有成为太大的问题,元老院工业体系虽然造不出大型发电机,但是手机和对讲机使用的三点七伏电池也用不着传说中的二百二十伏交流电,只需要有五伏左右的直流电就足以给他们充电了,因此每台车上都准备了一台小型的发电机。这些根据刘沈红在占城港造出的微型斯特林发电机改造而成的小型发电机个头不大,比一个拳头大不了多少,但是使用起来很方便。这些外燃机通过空气受热膨胀远离进行工作,可以通过气缸的纵向布置保证持续运转和输出电压。虽然说发电机如果不使用硅钢片内阻会比较大,造成发热等不利情况,但是这种比两个指头大不了多少的小型发电机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根本就不会造成困扰。这些发电机能够稳定地发出五伏的直流电,通过本时空产的电木usb接口提供电压输出,给对讲机、数码相机和平板电脑充电。

    除了这些小型发电机之外,货车款劳斯莱斯的斯特林发动机上也连接着一个个头不小的发电机,这个发电机能够发出二百二十伏的交流电,用来给短波电台发电,用以在路途上测试与东方港的通讯。因为有刘业强的同行,北上支队带有一台短波电台。一开始杜彦德对于刘业强申请带一台两瓦电台是反对的,这些两瓦电台传输距离也就是几十公里的样子,这前往北京路途遥远,动则数千公里,这两瓦电台能有什么用?

    不过刘业强一直坚持要带上,短波电台是通过大气层内天波传播,从机器上发出去之后通过大气层的电离层反射射向地面,跨度根据使用频率的不同也有很大影响,经常能出现一百公里左右无法通讯却在三百公里的距离上接收正常的尴尬情况。短波电台对于天线结构形式增益,接收方接收机灵敏度,选择性,抗干扰性相关。抗美援朝时期大自然间电磁波密度没那么大,用硅两瓦这机器两瓦的功率,背在王成的背上就能喊出几百公里。所以最终通过讨论,执委会还是批准了北上支队装备短波电台的请求。

    短波电台如果要进行长距离传播,就必须要增强天线,或者就是提升天线长度以保证全向发射。但是北上支队不可能带一座天线塔北上,因此解决收发天线问题的任务又落到了科技部门的肩上。但是这个问题并没有需要多长时间就被解决了,解决方法相当粗暴。

    因为车队在到达京师之前是不可能长时间地停留下来的,因此像顺化或者文山港情报站那样把天线伪装成大树的方法是绝对不可取的。由于传播无线电的需要,这天线的高度要求至少是六七十米,同时还要用多根八木天线进行定向收发。把这样高的天线组直直地戳上去是绝对不可能的,真要是建立一座六七十米高的天线塔,少说也要十多吨的重量,东方港没有如此坚硬的金属,更没有足够的吨位和空间来携带它。

    通过讨论,技术部门采用了一个相当脑洞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难题,北上支队还携带有整个元老院里唯一的一个无动力飞行器——热气球。

    这个热气球是从纺织厂直接弄出来的帆布制造的,帆布的外面涂有松脂和虫胶,以减少帆布漏气的速度。热气球下的筐子里可以乘坐两到三人,通过燃烧室中燃烧木材和煤等燃料进行加热空气升空。热气球的筐下系着长达一百米的绳子,用以固定热气球不至于被吹走。天线组安装在热气球下的位置,通过一根铜线与地面车上的电台相连接,用以传输无线信号。

    当然,热气球的装备不仅仅是为了收发无线信号,也能够为车队在迷路时提供侦察能力,毕竟加热热气球升空比起爬上附近的高山来探路要简单多了,这年头交通不便利,望山跑死马,让特侦队的侦察兵前去侦察未免太浪费时间也可能产生预料不到的不利情形,平白无故会增加伤亡的可能。此外狙击手还可以搭载于热气球里在空中提供火力支援,要知道对于本时空而言没有什么比能够上天还能杀人的东西更能吓人了,不少元老还在调侃这热气球没准还会成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利器。( )

第五章 北上支队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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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支车队现在正在以十五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缓慢行驶在盐村工业区前往北海城的路上。()他们之前在东方港的道路上行驶速度相当爽,可以保持二十五到二十八公里的时速。这样的速度在旧时空来的元老们眼中看起来慢得有如电动车一般,但是在土著的眼里这可是绝对的高速行驶了。要知道虽然马车速度一般能从每小时十五公里到二十公里左右,劳斯莱斯的二十五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已经让土著们惊为天人了。更别说上面还要承载沉重的负载,货车的后厢里还堆着高高的货物,货物的外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防水帆布。

    马车在搭载了货物之后的速度只有大约十公里左右,牛车更慢,不会超过八公里每小时。这还是在东方港这种近乎完美的平直道路上,一旦离开公路进入到官道那种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速度立刻就会掉到五公里左右了。最让土著闹心的是这劳斯莱斯装载的货物竟然比大车拖着的货物还要多不少,搭载的人在上面似乎也并不费力,除了后面时不时还会冒出黑烟并且坐在上面的人满头大汗淋漓的样子看起来蛮痛苦的而已。

    这些货运型劳斯莱斯每辆车都搭载着五百五十公斤重的货物,加上每辆车上搭乘的人员一起到达了每辆车上搭载的重量直逼八百公斤,这个重量在旧时空能够顶上一辆皮卡的载重量。之所以能够搭载这么多人还能以这样的速度运行,纯粹就是靠车上搭载的斯特林发动机在作用了,随着越来越多的劳斯莱斯货运型被大量运用于东方港的货运工作,人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驱动这么沉重的车体与搭载的物资了,强行以人力驱动车辆不仅人本身力量损耗严重,让车辆运载距离减少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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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工业实验室虽然在星型发动机的生产上达成了突破,虽然不能批量生产小型发动机,但是保证小批量车辆安装还是没问题的。虽然小型发动机功率大,续航力长,但是却有个相当尴尬的问题——发动机是需要加油的,眼下武朝大陆是不可能有加油站的,如果要使用燃油发动机来驱动这些车辆,恐怕就要带着一个油料运输车队来保证沿途油料供给。这样一来就没有足够的运载力来运输需要保障车队正常行进的物资以及送给朱由校的礼物了,反而本末倒置。

    斯特林发动机就是这个时候进入到张元的眼睛的,要说起机动车,东方港并不是没有过,现在东方港外围奔跑的火车已经有好几个车头,虽说故障频发,但是好歹保障了整个东方港的物流与人员运输,前段时间更是还试制了一台带有锅炉和蒸汽机的蒸汽汽车。

    蒸汽汽车虽然搭载的物资更多,但是蒸汽设备的缺陷也摆在那里。首先是蒸汽汽车需要搭载一台锅炉以及烧水保证蒸汽,锅炉和水、煤等都是要占到很大的重量的,这个重量严重影响了汽车搭载物资的效率;第二,蒸汽汽车的操作人员要求比较高,不仅仅是一个司机就足以,而是必须要有专门管理锅炉的司炉以保证锅炉安全,两个人分工合作才能把这辆车开动起来,人力占用过多;最后,以现有元老院工业生产的能力而言,自产的锅炉可谓险象环生,一旦不当心,就可能发生锅炉爆炸等险情——锅炉爆炸堪称航空一般的威力,执委会对于这种“行走的高脚柜”非常担心,要知道这些车辆往往是要在元老所在的位置附近晃悠的,一旦锅炉鼓掌发生爆炸,产生的结局一定是悲剧。随着占城港以西外籍军团遇袭时一辆蒸汽汽车在关键时刻发生爆炸,彻底打垮了数百人的冲锋之后执委会就彻底禁止了蒸汽汽车的装备和开发。

    既然蒸汽汽车不能开发,那么张元的目光就落在了几辆从一开始就被废弃的奇怪车上。这几辆车辆原本是武器开发部门自行的产,上面搭载有一门飞雷炮,可以通过杠杆把火炮灵活地安放在地面进行快速部署,这些车上安装的正是八组斯特林发动机。斯特林发动机的原理很简单,但是在上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因此即便这些“自行火炮”上安装的是八组斯特林发动机,但是功率输出上还比不了一台现在装备在货运型劳斯莱斯上纵向布置的“北极星”斯特林发动机。这个名字是重工业实验室里几个元老讨论设计方案时就决定的,两个加热气缸面对面布置,连杆纵向面对面对曲轴做功,同时冷却气缸和加热气缸呈九十度纵向布置,因为加热气缸较长而冷却气缸较短,这样的部署方法从侧面看就像北极星旗上的北极星一般,因此得了这个名字。

    如此布置下,无论是曲轴转到什么位置,都能够有至少一个气缸在做功,保证不会浪费动力。由于现在的斯特林发动机生产者不是之前的军工部门,而是有着“精密机**”的重工业实验室,因此这些经过精密的气缸在精度上几乎是碾压那些军工部门临时铸造出来的气缸,所以“北极星”发动机的输出功率超过以前那种八组斯特林发动机输出功率的一倍还不止。

    斯特林发动机的优势就在于它不需要燃油,只要有东西在给加热气缸加热就足以保证整个发动机的正常运转。装备了斯特林发动机的车辆只需要沿途打柴,放入到燃烧室里燃烧,就能驱动车辆正常行驶。唯一的麻烦就是气缸与活塞之间的磨损。

    斯特林发动机不必燃油发动机,里面没有机油孔可以加入机油进行润滑,因此气缸的润滑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这样一来,就只有两种解决方法。第一种采用耐磨损的材质来气缸,这些气缸使用的是材质是青铜,青铜无论是在耐磨还是受热膨胀上都是远超钢铁的。当然,以后要是能够铝合金了,倒是可以考虑换成铝合金,但是现在是没有可能的;另外一个方案就是就是听之任之,什么时候气缸给磨得扩缸了,就换个新的尺寸大一点的活塞进去,这些发动机已经进行过测试,大约要运转一千小时才会造成磨损,导致漏气等情况。按照这样的可能性,车队带有三个尺寸的备用活塞,用油纸包裹好带着一块儿北上,如果出现需要更换的情况,就逐级向上进行更换。

    但是刘业强对于这种发动机能不能撑到京师然后再返回来表示质疑,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飞机的航程不够,最多也就是飞到明州左右的距离就达到出击半径的边缘了;用船只的话现在外面就是迈德诺海军在附近游弋,双方虽然没有正式宣战,但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迈德诺人必定居心**,因此走海路也是不可能的,现在能够选择的只有进行路上运输了。斯特林发动机虽然说各种毛病,但是眼下能够使用的发动机也只有它了。此外车队的劳斯莱斯并没有取消人力输出,用脚踏板进行踩踏还是可以动力的,车辆行进在平坦道路上时是可以关闭发动机采用人力驱动甚至畜力进行牵引,能够增加不少的发动机里程。虽然样子不太好看,但是可以肯定前往京师是一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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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到达京师应该至少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处理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之后应该要半年左右,到时候找寻通讯站等事情应该也就差不多弄下来了。半年之内应该干船坞的问题能够解决,锋锐舰的蒸汽机改造虽然不能说全部完成,但是改造一艘还是足够的,这样可以考虑让锋锐舰前往天津港去迎接回来的车队和人员。一旦蒸汽机驱动改造完成,那么这些船在这个世界上将成为无人能及的“快舰”,就算是外面到处都是迈德诺舰队游弋,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进行拦截。

    刘业强坐在木制座椅上,背靠着**的靠背,有点感觉不太舒服。这些车辆因为是赶工出来的,因此在座椅上算得上是标准的简配,上面光秃秃的啥都没有,不光靠着不舒服,坐久了屁股上会出汗,与裤子黏在一块感觉非常别扭。他现在乘坐的是一辆劳斯莱斯,之前他好奇地钻上了越野型劳斯莱斯,那车车体轻,装载少,可是因为没有安装发动机而只能全部依靠人力驱动,他坐着踩了一阵踏板感觉不好玩,在之前的停车检查阶段直接换乘了货车,货车是不需要自己亲自劳动的,他饶有兴趣地低头看了看脚下,踏板正随着车辆碾过不平路面而微微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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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了口气,自从穿越之后,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的感觉。随着东方港的慢慢建立起来,元老们胸中的成就感已经变成了一个彩色的光环一般环绕在自己的身边,每个人都不由得在心中有一股会不会有一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针戳破这个肥皂泡的紧迫感。刘业强闭上眼睛,靠在硌人的靠背上仰头想要小睡一会儿,自从穿越之后,绝大多数元老都有睡眠不足的情况。此时的东方港正如同明治维新后的日本,元老们恨不能吃饭都紧扒三口,抓紧时间建设国家。

    现在这可是几千里旅程的第一步,前面有人在负责驾驶,完全不用自己操心,时间长着呢,刘业强便想借着这个机会小憩一阵。发动机在车座下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热量也从车座下向外散发出来,刘业强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开始越来越热了,不由得睁开眼睛观望了一下。货车已经增加了硬木板制成的车门框,上面蒙着两层帆布,车门上还镶嵌了玻璃用以防风和挡雨。

    帆布吸水后会开始膨胀,一旦膨胀,就能够阻挡更多的水透过,这也就是为什么帆布能用以挡水甚至能够水桶的原因。帆布水桶做工简单,只需要在桶装的帆布袋上下各装一个钢圈,就能够做成水桶,因为造价便宜,车队里装备了大量的帆布水桶,在行驶途中可以用来装水或者其他东西。

    但是眼下刘业强遇到的麻烦并不是被雨淋,而是屁股底下正在发散热量。设计时发动机的燃烧室不能太过于靠后,增加的热量很容易引燃车厢里的货物,因此发动机的位置开始前移。但是发动机又不能如同旧世界的汽车一般移到车体前方去,第一是假如发动机安置在车体前方,就势必需要长长的传动轴来把动力从车体前方传递到驱动轮去,对于传动轴材质要求比较高,现阶段虽然能够造出来符合要求的传动轴,但是产量一直还是上不去;第二个问题是由于劳斯莱斯本身的设计,车体四个脚踏板的位置,变速箱等位置只能位于驾驶室下方,因此发动机的位置也只能在这个附近。设计人员把变速箱等位置向车体左侧挪动了一段距离,将发动机安装在了驾驶室下偏右的位置。这样安装虽然解决了传动和车体受发动机运动而颤抖可能产生共振的问题,却造就了一个新麻烦,燃烧室的位置不得不也被安装在驾驶室下方,驾驶室里的人一个个如同坐在火炉上一般,在夏天的时候自然是让人难以忍受,更别提车门紧闭的情况下了。

    “不行了不行了!”步话机里传来了阳牧秦的声音,“都停车都停车!”

    车队在一片树林边的空地上停了下来,远处开来一条商队,牛鸣马嘶地好不热闹。阳牧秦右肩上挂着一支从车上推开门跳了下来,在自己屁股上连连拍打一边大呼小叫,“太烫了!简直就是烤牛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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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业强也下车来,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坐久了背有点微痛。他侧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支商队正沿着地面很不平整的官道在行进着,身边的驾驶人员正在动手把燃烧室关闭掉,阳牧秦手一边给屁股扇风一边指着车体说道:“把这车的车门都拆下来,不要车门了!最好把挡风玻璃也放平,太热了!这都夏天了,还烧火,真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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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偶遇

    readx();    经过一番折腾,几辆货车上的车门都被拆了下来,风挡也被放下来,侦察车虽然搭载的只是三个人,但是因为重量轻巧,搭载的货物和人员也比较少,车轮外缘是铸铁的,还有花纹,抓地性能很好,能够在十五度左右的坡上以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行进。侦察车上虽然也有车门和挡风玻璃,但是因为没有外燃机而不会散发热量,因此上面的士兵们并没有拆车窗车门的冲动。特侦队的士兵们一直警惕地抱着各自的武器在四周警戒,坐在越野侦察车上的士兵则手扶着机枪,右手有意无意地搭在拉机柄上。机枪左侧是两个子弹箱,可以存放两百枚子弹的弹链,上面盖有盖子,防止雨水或者灰尘掉落,在开枪的时候也能仿制弹链掉入座舱里让子弹外壳沾染到尘土之类的污染物,保障射击过程流畅。

    路过的商队的人都在偏过头望着这群看上去风格迥异的车队,让他们好奇的主要是这些车上装载的货物不少,但是却没有看到牛马,有的只是人。他们纷纷交头接耳,悄悄议论这些车辆的怪异,尤其是这些四轮车。因为武朝也好,安南也好,附近周边国家都没能搞定四轮车转向的难题,因此只能尽量采用双轮车进行运输工作。双轮车的制造一直都是个大难题,车轮的位置相当不好确定。如果太过靠前,车辆的重心就会偏后,在装载了沉重的货物之后车头就很可能翘起,这就是旧时空为什么经常会出现驴子被车子和货物抬起来的情形。车轮的位置靠前的话同样也会有麻烦,因为拖车的牲畜原本就需要大量的力气牵引车辆,重心过于靠前,重量就会压在负责牵引的牲畜身上,导致牲畜容易疲劳从而降低车辆的行驶距离。

    可是眼前这些车辆,完全没有看到骡马这些牲畜,只是一群人在那里站着,难道都是推着行进的吗?可是看着这些人在大呼小叫地围着车子拆卸着东西,全然没有劳累的感觉。许多人不由得都放慢脚步强势围观起来。

    “走开走开!”特侦队员对这些突然靠拢过来的人充满了紧张,“不要靠近!”几个过于紧张的特侦队员已经伸手把手里武器的保险打开了,随着侦察车车顶射击位置的“喀喇”一声响,阳牧秦再清楚不过了,这是机枪的拉机柄被拉响了。

    “不要开枪!”阳牧秦连忙喊了起来,他不能指责特侦队员,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车队,过于靠近的好奇人群是肯定能够给车队带来威胁的。

    但是他也同样不能指责这些好奇靠过来的路人,好奇心是所有人都有的正常反应,北上支队使用的车辆虽然在东方港里司空见惯,但是对于本时空的土著而言却是无法理喻的奇怪玩意,自然会有凑上来看热闹的冲动。

    商队的后面传来一阵吆喝,“都让开,都让开,老爷来了!”商队的护卫和力工们纷纷让开来一条路来,一辆轻便的双轮马车从后面驶到近前,马车的车轮直径大约一米二左右,车辕距离地面六十厘米左右,车上是一个大约长三米宽两米的车厢,车厢前面挂着布帘子,布帘子上还绣着几只活灵活现的小鸟在枝头的情形,看起来感觉挺好看的。阳牧秦还没来得及感叹这个布帘子上图案的精致,布帘子哗的一下就被掀起来了,一个中年人从里面探出头来,正好和阳牧秦四目两对,这个中年人头上戴着四方平定巾,身上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宽袍,浓眉大眼嘴边留着长须,定睛一看竟然还有两只跳蚤在胡子边缘须而上。

    这情形吓得阳牧秦往后一缩,忙不迭地退了一步。这中年人也是一愣,见到面前这支车队以及随行人员哪怕面前这个看起来应该是这支车队中管事人的年轻人都是冒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用脚底板也能想到这定然是髡人了。眼见面前这个年轻人面上无须,一副对自己样子略有嫌弃的表情,就知此人定然是个真髡,连忙快步跳下马车。

    两个小厮见状连忙上前去搀扶,但是被他甩手推开,几步走到那真髡面前施了一礼道,“安允张如松见过元老老爷。”

    旁边的随行人员不由得都是一呆,原来面前这群人就是传说中的髡人呢?忙不迭地都有样学样地朝着阳牧秦鞠躬行礼,几个小厮甚至还跪下磕头,把个阳牧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说起张如松,阳牧秦和他没有打过交道,不过登陆日之后的第一次反围剿后,周晋峰就是通过张如松来跟元老院打交道的,要说起来张如松颇还认识几个执委呢。见到阳牧秦一脸愕然,张如松也知道这人明显不认识自己,不过没关系,他知道元老院的那群元老虽然说打起仗来杀人不眨眼,但是平时对人对事还是挺公正的,没有劫人财物或者杀人取乐的爱好,便直起身来说道,“在下乃是安允乡绅,贵军攻打武安村之时乃是从在下庄子前路过的,敝庄还特地奉送了二十石粮食做军粮的。

    ”说话间满脸都是堆笑。

    阳牧秦虽然还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还是懂的,便也冲这个中年人点了点头笑了笑道,“你好,我是东方港特侦队副大队长阳牧秦,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没事!”张如松知道这是元老们的标准问候语,也不说太多的话,他和元老院打交道不少,知道元老们喜欢简单,自己说的越多越容易招元老讨厌,于是说道,“在下刚刚坐车在队尾,听随行之人说前方有怪车出现,便赶到这里看看是何事,一看才知是诸位元老。”说着还冲后面探头望向这边的刘业强与鲁奇二人点头示意。

    “张某人是否可以询问一二?”张如松的眼睛很快就被劳斯莱斯的外形所吸引,阳牧秦随着他的眼光往后看了看,微微一笑道,“但说无妨。”反正现在车队都还在整理和休息,开车之前还得生火和发动,在这里聊聊天也是好的,只是别凑得太紧让跳蚤跳过来就行。

    “这些车乃是东方港所产?”张如松连忙指着远处停着的几辆货车问道,阳牧秦头也没回看着这个“乡巴佬”点了点头,“没错,是东方港产的,以后还会提供出售的。”

    “哦!”张如松立刻眉毛一扬,明显感觉很开心,“这车是否是人力驱动?张某现在并无看到车队之中有牛马。”

    阳牧秦笑着说道,“没错,不需要牛马牵引,人力也只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使用,我们平时都是采用发动机驱动的。”

    “发动鸡?”张如松连忙左右看了看,但是并没有看到附近哪里有鸡,而且也没有闻到喂养鸡时会散发的难闻臭味。但是看到那个元老满脸微笑地点头,也不好意思再追问,只好再次张望了两下,实在找不到鸡便只好作罢,将聊天主题转到另外一个问题上去,“此车能有多快?”

    “速度?”阳牧秦稍微愣了一下,“这个要看路况了。

    ”

    张如松也尴尬地笑了一下,要说起路况这个词他其实并不熟悉,但是他能够猜得到面前这个元老说的肯定是道路的情况。他不由得反过头来看了看坑坑洼洼的官道,不远处一头牛正摇头摆脑地扯着车辙间长出来的一根草吃个不停,与此同时,一团牛粪还躺在车前。作为第一批和元老打交道的人,他对于元老院这帮人修筑的道路并不是只有眼红的份。要知道东方港西进公路一直修筑到武安村原址为止,期间就通过了他的庄子,但是由于道路和庄子之间的田亩众多,而且造型各异,因此公路距离庄子出口足有髡人标注的八百米远,每次自己从庄子出来走到公路边都要花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外面的公路平整,庄子里的道路坑坑洼洼,给人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该把庄子直接修筑到大道旁边去?反正现在安允也没有了匪患,这群之前被成为海贼的元老们攻打土匪海贼来比官府还上心,一个月里就把安允绝大多数的土匪都打跑了。安允的治安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好过,虽说不至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是以前那种匪盗横行的日子却是一去不复还了。

    “在我们的道路上大约可以达到二十到三十公里每小时的样子,在这种道路上,”阳牧秦苦笑着怒了努嘴继续说道,“这种道路就走不了这么快了,只能保证十公里每小时左右了。”

    张如松并不知道这个公里每小时是个什么概念,一脸懵逼地望着阳牧秦。这时刘业强走上前来冲张如松点了点头解释道,“牛的行走速度大约是两到三公里每小时,奔跑的速度也只是二十五公里每小时,马在高速奔跑的时候速度大约是二三十公里每小时左右。”

    张如松不由得一愣,现在东方港开通的公交牛车他也坐过几次,一个铜板的车票从头到尾几十里,感觉简直赚大了,出门要不是急事,坐公交牛车是绝对划得来的。可是牛车速度慢也是出了名的,这还是东方港的公交牛车一般都是四到六头牛拖车呢,现在他自己商队里的牛车一般都是两头牛拉车,更多的商队的大车都是一头牛,速度简直慢到不行,往往走路都比牛车快不少。这也没办法,谁让牛值钱呢?要是跟东方港一样搞个四头牛拖车,一路的粮草消耗都是一大笔钱呢。

    照面前这个眼睛前面夹着细铁架子玻璃窗的元老说的,这种装货的车用人力和“发动鸡”驱动,行驶的速度超过牛车三四倍。他不由得瞥眼望向货车上堆积的货物,明显装载的重量不轻,同时还搭乘着这么多人,似乎比牛车搭载的重量稍微少一点但是却也少不了太多。他心里的小算盘立刻就响了起来,这样的车是好东西啊!不用牛马牵引,就省去了许多喂养牲畜的支出,如果能把他商队里的车都换成这种车,那不是开支要少很多了?

    刘业强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东西,便开始跟他吹嘘货运型劳斯莱斯的各种好处,古人虽然智慧不输现代人,但是见识比起元老们来说差得太远了,眼下被刘业强天花乱坠的一通吹嘘,当时就恨不能立马掏钱买一辆试试了。当然,北上支队的车是专车专用,更何况元老也不缺银子,自然不可能把车队里的车腾出来卖给他,真要卖给他了,车队运载的货物往哪儿塞?刘业强跟着阳牧秦一块忽悠着张如松,帮他下了决心到东方港去买一辆试试。

    “首长!差不多该走了!”最前面的侦察车上机枪位置的机枪手在冲着刘业强这边喊道。刘业强抬手看了看表嘟哝道,“这才二十分钟,好吧,气缸应该冷却了,放水了没有?”

    斯特林气缸在前面几次的运行时必须要排水,不然气缸中凝结水会影响正常运行。几个技工凑到车前七手八脚地对车辆情况进行了检查,纷纷又起来跟刘业强表示没有问题了。

    “升火,准备出发!”刘业强再次抬手看了看表,“都准备升火!”

    一个士兵掏出一个小金属块,用一把小刀在上面刮了刮,刮了一些粉末在用来升火的木头纤维上,然后用力一擦,只见一瞬间光芒四射,不少火星随之掉落在木头纤维的金属粉末上。张如松先是有些心里发笑,金属刮出火星来不足为奇,但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升火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他惊得再次嘴巴合不拢了,只见之前被刮落的金属粉末瞬间剧烈燃烧起来,迅速就点燃了木头的纤维,马上就变成了个小火团。几个工人凑过来纷纷用干燥的木头过来引火,然后伸到燃烧室里去点燃燃烧室去了。这金属块是镁,化工厂开始生产之后需要大量的盐,海盐里有着大量的氯化钠与氯化镁,生产镁块的工作也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了,这东西相对于火柴而言不怕潮湿携带方便,使用起来也不繁琐,因而现在已经开始装备特侦队作为野外升火工具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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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北海城

    在旧时空里金属镁是铝合金中主要的合金元素,不过现阶段铝的生产还根本无法实现,因此铝合金的生产更是没影的事情,却不代表镁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镁在现在元老院工业体系中的用途是比较广泛的,东方钢铁厂还是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使用镁粉进行深脱硫以获得优质钢,效果非常显著。同时镁粉还可以添加在燃烧弹、信号弹、照明弹中进行使用,在制药厂中也能够成为药品的材料,最让人兴奋的是焊条的制作中如果使用镁,焊接的效果相当明显,技术部和重工业实验室的联合研发中已经基本上摸到焊条配方的边了,现在已经在进行最后的配方确定工作了,估计在接下来几个月里就能确定最佳配方了。

    张如松不知道眼前这块亮闪闪如同银子一般的小金属块对东方港的工业能够作出多大的贡献,但是可以肯定这东西会是个很有用的东西,虽然他现在还没确定下来这个玩意儿具体能用在哪些方面。作为一个相当有商业嗅觉的商人,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商机。但是话说回来,面对这些总是能够时不时弄出新奇玩意儿的东方港元老院,不管什么东西都能成为商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暗下定决心,等下直接到东方港去咨询一下商贸部门有没有这种“打火铁”出售了。

    他一边思索着这些东西一边就看着那些人纷纷上了车,说实话,劳斯莱斯在东方港算不得稀罕物,有时候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这种简陋的木架车。安允有不少的富户大户也从东方港购买了这种木架车,因为坐这种车出去比坐在颠啊颠的轿子里舒适多了,并且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可以节约不少开支——现在安允招人可不是件容易事,花大把的钱不说,还不一定能招到合适的人;而牛车马车乘坐起来虽然要舒适一点,但是跟在牛马屁股后面闻着这些动物的腥臭味实在太过酸爽,并且牛马这些动物平时养着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相比之下这种木架车不怎么需要人来服侍,只要注意下关键的部位不会损坏就行,而且就算是坏了,坐公交牛车前往东方港找“四艾思”店就会有服务车过来帮你修车,收费也不高。让土著们更心动的是这些劳斯莱斯还可以进行升级服务,虽然收的钱是挺高的,但是被升级过的劳斯莱斯不仅在驾驶的时候更加顺畅,跑得更快更稳,坐起来也要舒适得更多了。

    现在刘家寨就有两台豪华版劳斯莱斯,其中一台是孙文彬送给岳父大人的,另外一台当然也是孙文彬买的,但是是以刘丽婷的名义送来的,是送给刘家的老太爷用的。

    刘家自从婚礼上那么折腾了一场豪门作死之后,叔伯一辈中大部分反刘明远派的因为蹦跶得太欢被直接送到了劳动营劳动了一段时间。当然,就算是他们在元老面前公然诋毁元老院,这毕竟也是孙文彬的亲戚,真把他们都弄死在劳动营里也不是件事,所以最作死的老头也不过是背了三筐石头就被赶回家了,没折腾死人。不过自此之后刘家寨里刘明远就再也没听到过反对的声音了——他女儿可是中国人里大头领的大房,要弄死人还不是分分钟?刘明远也通过刘老太爷传话下来,只要不闹腾,大家的分红少不了,闹腾的话就不好说了,现在那些反对派就连小动作都不敢在暗地里闹腾,一个个都是乖宝宝,每天就是到东方港来喝茶饮酒看海吃鱼了,反正都是刘家一份子,家里收益总有自己一份。

    那两辆豪华版劳斯莱斯车身较长,转弯半径较大,但是经过奢华的装潢,除了有顶篷和挡风玻璃之外,还有红木板的车门,车座椅上还有坐垫。这种车在现在算得上是安允一景,只要在外面道路上行驶,就能有不少人在驻足观望望眼欲穿,让刘家的人明显感觉自己地位直接提升了不少,有时候出去办事什么的那些叔伯都会差人去找刘明远借车,一来二去竟然把双方关系润滑了不少,也不如之前那般尖锐了。

    张如松一直以来都很想要买一辆劳斯莱斯来开,在安允土著中劳斯莱斯基本上就是身份的象征。如果外出谈生意什么的能够坐劳斯莱斯去,哪怕是最简化版的劳斯莱斯,也远远压人家骑马坐轿的人一头。他自从和东方港“海贼”联络后在安允的身价倍涨,由于他在最早时就能和海贼说上话,因此他也早早地从东方港工业部门拿到了一批货物。张如松和其他商人不同,不是仅仅两地搬运,而是用当时别人贿赂的钱组建了一支商队,沿着北海向北进入广东沿着永安州然后转向东面到钦州再前往廉州。到得廉州他没有继续前往明州,又偏向北面沿着横州到达南宁,沿途一路卖货赚了个盆盈钵满的。这次回来原本就打算买一台劳斯莱斯来撑场面,但是一直都很担心会不会出现这样的车辆不能在官道这样的糟糕道路上行驶。可是现在面前这车队全部是由劳斯莱斯组成,其中更还有货车型的,当下就驻足看起这些人如何开车。

    只见车旁的小烟囱里往外冒出了一阵黑烟,没多久烟就慢慢变淡,到最后没有烟了,几个人拿着个一头偏着的辘轳在车中间的位置摇了起来,过不多时就听到劳斯莱斯的肚子下面发出突突突突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却是连续的,张如松在心中想这应该就是那个“发动鸡”在闹腾了吧?许是用那个辘轳在打里面的鸡,等里面的鸡乱跑时就能带动车子跑了?细细一想只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车上的人也没怎么用力踏,仅仅是扳动了几根杆子,就见那装着许多货物的车子自己开始慢慢往前挪了。

    官道虽然说宽度不怎么宽,但是刚才看热闹的商队都集中在草坪的旁边,将进入道路的入口让了出来,为首一辆看上去就很轻巧的劳斯莱斯速度很快又轻巧地转入道路,然后一溜烟就冲到前面去了。从车上三个人的动作可以看出他们似乎还是要用脚踏的,而后面那些货车却全然不用。看到这些,张如松的心立刻就跳了起来,这是多美好的事情啊,竟然不用人力,就直接可以自己走,还能够搭载那么多人和货物。

    他不由得扭头看了看自己商队的那些牛车,许多车上装载的东西还没有那些货车上装的东西多,看那些车快速驶去的背影,这速度已经远远甩过了牛车了,在坑坑洼洼的官道上平稳地行驶者。中国人还真不骗人,说速度快就真的是速度快,的确远远超过了牛车呢。张如松的心立刻就跳得更厉害了,他在这些劳斯莱斯上看到的远比那些镁块更大的商机。这次他前往南宁的路途遥远,一路上走了足足四个月还不止,这段时间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还提心吊胆,生怕路上遭到土匪的袭击,以牛车的速度是肯定跑不快的。眼前那些货车速度已经能和自己乘坐的马车相比较了,看起来操作的步骤也不麻烦,张如松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让他自己都吓一跳的想法,是不是干脆做一个工坊自己制造这样的木头车子呢?看起来似乎难度也不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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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花了半天时间,北上支队的车队就已经到达北海的城墙下,北海是武朝安南省的首府,也是最靠近南海的大城市了——北海的东面十多里就是大海,因而海防参将所也被设定在这里。

    刘传志身为北海海防参将所指挥使,负责整个安南的军事指挥工作,算得上是安南的二把手,他头上还有个安南巡抚。事实上武朝一直以来都是秉承以文抑武的习惯,虽然说刘传志的品级比巡抚还要高两级,但是在大事上就应该要听从安南巡抚的节制。

    安南巡抚平时对他挺不客气的,多次勒令他率军进攻东方港,刘传志曾经亲自到得东方港刺探情报,深知东方港军力强大,虽说己方力量强大但对付那种敌人必然是以卵击石,因此一直压着命令就是不出击。巡抚对于手下这个指挥使的阳奉阴违相当不满,多次勒令无果之后就发动言官对他进行弹劾。如果不是锦衣卫千户岑敏一直在暗地里帮他的话,恐怕几个月前就已经被搞下台了。

    不过随着这段时间陕西流寇的逐渐被招安,整个武朝官场兴起一股招安的风潮,这安南巡抚也放弃了进剿髡贼的想法,改为让人去招降。正好刘传志暗地里也已经通过岑敏与东方港的髡贼们联络已久,不多时东方港就发来消息,要向京师献上一批奇珍。

    这事情让安南巡抚为之喜笑颜开,虽然说髡贼一直以来占据武朝的土地,但是给安允地区带来的好处还是很多的,例如说安允现在基本杜绝了匪患,南海洋面上也因为这群髡贼的水师以及逐渐聚集的迈德诺舰队而平静了不少,更不要说髡人一来就抓了钟斌,更是在一个月前歼灭了一直在广东附近肆虐的刘香。治安的增加到还是其次,让人眼红的是这群髡人直接就在以前荒芜的沙滩上创建起了那个被称作东方港的城市,生产的货物如今卖到附近多地,让东方港以及其所在的安允都成为了一个较为富庶之地。

    以往每年这时节都是台风肆虐之时,每次台风之后各县都有县令发来求救公文,要求拨款赈灾。今年安允虽然也发来了公文报告台风,但是却完全没有提起赈灾的事情,根据锦衣卫提供的情报,髡人在东方港虽然也受到了一些损失,但是因为防范及时几乎没有死人,损失也快速得到了恢复,甚至于他们还派出了人员对安允各地进行救灾和诊治。虽然说周晋峰很不要脸地把所有的功劳都据为己有,但是谁都知道这些事情事实上是由“髡贼”实现的。

    “老爷,髡贼来了。”随着一个小厮走到门口禀报,刘传志把手头的《射雕英雄传》放下,站起身来,但是想一想,还是把这本书用几张“髡纸”盖了起来,同时口中吩咐道,“不许乱说,你可以说他们是髡人,但是别说贼字。”小厮连忙拱手表示听到了。

    根据之前商讨的计划,中国人会提供一批货物送往京师,同时也会提供一批钱给北海。不仅提供给巡抚那边的文官系统,同时也会提供一笔钱给他这边的武官系统。

    这个条款让刘传志当时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要知道不管是哪个世界,这种不差钱的傻子都是最受欢迎的了。现在虽然每年朝廷都有一笔给安南省的军饷,但是这种军饷经过一路盘剥下来就剩不了多少钱了,他对于这些钱还不得不染指——毕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手下仆佣什么的都是要开月钱的,他从底层爬上来当官可不是为了过苦日子的。这样一来,经他手下去的军饷就更少了,经过层层盘剥下来,到得士兵手里能够拿到十分之一就已经是赚大了。

    士兵们拼着命为他们打拼,到头来钱也拿不到,自然心中不快,往往每年都要上街闹饷,闹到严重的时候少不得还要杀几个百户什么的。不过这种闹饷倒也不是大事,发一两个月的饷钱,然后杀掉一两个带头作乱的,就没什么事了。刘传志眼看着现在又快要到闹饷的时候了,他也一直都是坐立不安,毕竟每次闹饷闹大了的话他还是要被上面骂的,要是真闹的不能收场了,保不齐还要被革职彻查。眼下这群髡人竟然能够雪中送炭地送来一批钱,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对于这群髡人等待已久,还是几天前就天天派了自己的亲兵于城南门和西门等待,只要看到了髡人的车队,就让他们把髡人先迎到自己的宅邸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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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武器展示 1

    刘传志随着小厮来到了迎客厅,大厅里正坐着三个人,不远处环绕拱卫着八个人。刘传志微微一看便知这八人基本上都是练家子,身子微曲,眼神都盯着各自的方向,即便是自己进来,这些也只是瞟了一眼就恢复原来关注的方向了。这八个人身上穿着的都是统一的衣服,上身都是短打小褂,下面穿着一条长裤,脚上蹬着一双高腰的布靴。细细看去这些人的衣服虽然乍看上去粗糙,但是缝制什么的却甚为精细。其中两人头上还戴着一个头盔,乍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外面蒙着一圈布,在盔上额头的位置还有一个圆形的布片,上面是白底蓝色的北极星。

    刘传志去过东方港几次了,很清楚这个就是髡人号称的“北极星”,这些人把北极星的布片印在头盔上,应当就是髡人的兵士了。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还是真髡的精兵。一想到这里,他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最近的一个精兵,这人身上的短打小褂是绿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没洗好,颜色乱糟糟的,有黄色有黑色的斑点在上面到处都是,看起来犹如叫花子一般,当即想要笑,却又发现他穿的裤子也是同样的颜色,再仔细看,这人还戴着手套,手套上也是同样的斑点。刘传志毕竟是老将了,看到这般情形也猜到应该是特意为之,于是也不多说,免得不懂这些髡人的东西闹笑话。

    这精兵腰间缠着一条腰带,腰带上又有背带穿过双肩挂着,腰带上有着一圈的各种小布袋,许多布袋里都鼓鼓囊囊地装着东西,上面有搭扣扣住,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东西。但是一侧的大腿上绑有一个个头不小的三角形皮制包,包的头尾都是没有完全封闭的,头部露着一截看上去是木头的柄,尾部则露出一根细管。刘传志认识这东西叫做“转轮手枪”,他几次悄悄跟着手下前往东方港的时候见过不少髡人的衙役腰间都佩戴着这个东西,听说是一种可以连续发射的手铳。由于这段时间来髡人的军队一直在进行战斗,战斗中一些损毁的武器在运输途中被别有用心的人盗走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其中有一支在战斗中损坏的转轮手枪就被送到了刘传志这里。不过他仔细检查了这支手铳,要说起髡人的做工真的没说的,但是这么精密的东西该怎么发射他全然想不通,现在既然这些人在这里,当下决定等下寻机会问问。

    这些精兵手中都端着短火铳,看起来比武朝军队的火器来较为轻巧,有的火铳长两尺有余,铳身侧面还有转轮,应是装填子药的;有的却是三尺多,铳身尾部有一个大盒子。<>这些人所有火铳拿在手里的姿势都是一样的,全是铳口斜斜朝下。看着这些一动不动的精兵刘传志心里不由有些羡慕,即便是他身为指挥使,手下的最好的亲兵在平时操练之时也都是站着摇摇晃晃的,哪里有现在这般站立如松的姿态?

    他上前几步,身边一个小厮连忙高声喊道,“刘老爷到。”

    正坐着聊天的几个“真髡”都脑袋扭向入口方向,这是刘传志才第一次真正亲眼看到了真髡。眼前这些人都是一般无二的面上无须,皮肤虽然日晒较多显得略有些黝黑,却十分光滑。坐在最下方靠近自己一人也是穿着有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头上还缠着一条绿色的头巾,从漏出来的地方可以看出他头上的头发很浅,真的犹如刚刚长出头发的头陀一般,这人脸上一看便知应是十**岁,两眼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刘传志正打算说话,就见坐在最上方的一人站了起来,这人身高较其他人高一点,但是却很瘦,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袖小褂,小褂上还有几个布口袋,看起来应该是缀在上衣上的,这身形乍看上去竟然有点像是一个大号的稻草人一般。此人鼻梁上搁着一个铁框,框子里还有两块小水晶玻璃,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这人走上前来冲着刘传志拱手施了一礼道,“刘将军好,我们是东方港负责押运物资的北上支队,我们将同物资一齐北上前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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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刘传志不由得一呆,“不是说只是送一批礼品到京师就行了吗?你们还要亲自去?”

    “那是当然,”那人微微一笑,“我是东方港科技部门的刘业强,这次送往北京的礼品中有一些是比较复杂的产品,需要组装和维护,我们要为这些产品提供维护人员的培训工作。”

    刘传志听的一头雾水,但是这人是有头衔的,想必也是髡人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便也拱手回礼道,“原来还是家门!幸会幸会!没准五百年前与刘先生还是一家呢!既然诸位先生要一同前往自然不是问题,只是此去北京一路路途遥远,车队行走颇为耗时,数月之历程沿途消耗粮草我北海怕是有些……”说着他又有些犹豫,但是他这次派去押运贡品的人有两百人左右,光是保证他们沿途开销就要准备两百多两银子和三车粮食。<>眼前这些髡人看来平日里生活都是养尊处优的,如若跟着这帮丘八一起北上,定然要吃得更好。这样一来,押运人员的开支恐怕要提升一倍还不止——这可都是他刘传志自掏腰包啊,要是送到京城皇上心里开心赏赐一笔倒还好,若是没有赏赐,那可就是纯亏呢。

    刘业强正打算说话,就听得旁边一个人说道,“刘将军只管放心,光是刘将军对我们的理解和支持,就不能让刘将军吃亏。”说着就递上来一张红纸。刘业强扭头一看原来是鲁奇,鲁奇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礼单给掏出来了。刘传志疑惑着接过来,细细一看顿时嘴巴就咧开笑了,上面的确是一份礼单,详细地列出了一批目录,别的不看,光是看到最上面的“礼金”就把刘传志乐得脸上开了花。原来光是送给刘传志的银子就是三百元,外加还有赞助给他指挥使司的开销两千元。

    他已经去过东方港好几次了,知道在东方港银子不吃香,吃香的是髡人自己发行的银币,虽然一个银币的重量比一两要低一点,但是做工精美而且现有条件无法仿制,因此价值一直都很高。一元的价值绝对不低于武朝的一两甚至于在一些地方的价值还要更高点。虽然说赞助指挥使司的只有两千元,可是光是送给自己的钱就有三百,髡人好大的手笔呢。往下再细细看去,还有一批髡盐,髡盐可是好东西,细细如雪,在北海城里早就把官盐排挤出了市场,就算是官盐价格再低也没人买。此外还有一大批铁锭,是从东方钢铁厂里直接运来的,数量足足有两吨。刘传志虽然不知道两吨具体有多重,但是以髡人抬手就是三百两的礼金,这两吨的重量绝对少不了。看到最后他差点跳了起来——一百五十公斤白糖,白糖是什么?那是比银子还要值钱的东西呢!

    话说安南与广东都是甘蔗比较多的地方,以前每年甘蔗收割的时候都会由各个糖作坊直接榨甘蔗汁煮糖,糖商则开秤收糖。但是这些土法制出的糖大多是红色的,又硬又大杂质甚多,就算是磨碎了也是如同泥土一般不仅难看,而且味道里也有着一股淡淡的酸味,时间长了还容易变质。<>但是髡人造出来的糖可不同于这些红色的糖块,而是一颗一颗细细如沙子一般的白色砂糖。与红糖相比白砂糖的味道更加甜,而且溶于水后有一股甘蔗的清香。如今一勺这样的糖就能值两百钱还不止,这一百五十公斤糖能值多少钱?他不由得在心里盘算了一阵,却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惊,盐与铁,一直以来这两样东西都是国家专营,不允许私人染指,但是这群髡人送来的礼品中头两样就是盐铁。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明明他们的是私盐与私铁,但是品质却非常高,比官字头的同样产品质量高出的不是一点半点。髡人送来的这些东西虽然好,但是烫手,他一时间也犹豫起来了,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这些盐是赠与守卫安南之将士们的,感谢诸位镇守武朝南疆。这些铁则是略表心意,我中国虽是自海外而来,但是祖上也是华夏之人,对华夏也同样守土有责,特送来这些铁赠与军中之铁匠以打造更优良之武备。此外我等还带来一批武器之样品。”说着鲁奇招了招手,一个特侦队员快步走上前来转身背朝鲁奇,鲁奇从他身后的刀鞘里抽出一把长刀来。

    看到有人抽刀,里里外外的刘府守卫纷纷大惊失色,纷纷把腰间的短刀拔了出来,更有几人弯弓搭箭站在远处警惕地望着这边。刘传志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听的面前这几个髡人的精兵吹了一声口哨,纷纷把手里的短火铳举了起来,铳口指向好几个方向,几乎封闭了全部可能来人的方向,两个精兵更是上前来用身体挡住了这几个真髡。

    “住手!”刘传志和阳牧秦同时喊出声来,尤其是阳牧秦那略带一点稚嫩的声音尤其明显。“把枪放下!”特侦队员们稍微愣了一下,但是按照命令恢复了之前的戒备状态,但是手指头大都已经搭在了扳机上,眼睛依旧盯住那些可能造成威胁的方向。刘传志挥了好几下手,这才让自己手下把刀都放下。

    鲁奇双手捧着那把长刀走上来笑嘻嘻地说道,“在下鲁奇,应商贸部要求提供一把长刀样品给刘将军看看。”刘传志点了点头顺手接过这把长刀,长刀入手直接就愣了一下,这把长刀并没有多重,只是自己军队中装备的边军长刀三分之二的重量。但是这把长刀全然不似平时见到的铁刀一般暗淡光泽,长刀显出的是一种被打磨过的银色光泽,仔细看上去这把长刀刀身和刀口似乎材料还不一样。

    鲁奇笑着说道,“若要知道这把刀质量如何,尽可拿一把好刀来对比试试。”

    刘传志点了点头,让一旁的亲兵把自己战刀拿了过来。他的战刀是让人从广东肇庆专门打造的,当时是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现在听说要打造同样质量的一把战刀至少需要两百两了。他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的战刀颇感荣耀,每次大阅的时候都会佩戴这把战刀。

    鲁奇点了点头,问道,“不知道将军想要如何比较?”

    “砍铜钱?”旁边一个亲兵悄声问道,“还是吹毛断发?”

    “那就都试试吧。”鲁奇点了点头,接着刘传志就拔出了他的这把战刀,战刀的刀柄上镶着红色的宝石,还缀着一条绸子,看起来就是一把宝刀。事实上鲁奇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底,古人不是不会炼钢,他们只是不懂得钢为什么会变成钢,也完全不懂得要让钢变得坚硬纯粹就是一个让铁中间渗碳的多少。古人能够造出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是无法量产,眼前这把看起来颇有些奢华的刀保不齐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很快两个亲兵把两摞铜钱摆在了外面石桌的一叠纸上,刘传志指了指一个亲兵说道,“你刀法最好,你来。”

    那个士兵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双手接过战刀,接着走到桌前把长刀举过头顶,对着铜钱就是一刀。随着手起刀落,其中一摞铜钱应声掉落在地上,从最上面一枚到最底下一枚,全都被从中间切成了两半,而下面的纸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好刀法!”旁边的人都欢呼了起来,就连几个特侦队员也悄悄点头,这样的刀法收放自如,果然很不错。

    “好的,你去试试。”鲁奇指了指那个之前背长刀的特侦队员,那个队员不由有些犹豫地望了一眼阳牧秦,阳牧秦点了点头。那队员连忙从桌上拿起了从他背上刀鞘中抽出来的那把长刀,走到外面的石桌前,举起来对比了好几下,然后举过头顶,对着那剩下的一摞铜钱就是一刀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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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武器展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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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之前那个亲兵的刀法不同,这个特侦队员一刀下去简直就是用刀刃在铜钱上砸的,随着当的一声脆响,只见纸上摆着的那摞铜钱顿时四散开去,从第一枚到最后一枚,都变成了碎片掉得满地都是。复制址访问hp:就连不远处站着的鲁奇身上也被飞溅到了两瓣铜钱。再低头看去,桌面上摆着厚厚的十多张纸也被一刀砍破了。这一刀砍下去全然没有之前那亲兵挥出的那刀一般的从容不迫和干净利落,倒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往水桶里砸了一块石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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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顿时响起了围观者的哄笑,那特侦队员涨红了脸,但是没有首长说话,他也不好发作,只是闷闷地站在那里。随着一阵孤零零的鼓掌声,所有人把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原来是阳牧秦,阳牧秦正轻轻拍着巴掌走了过来,刘传志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也没有打断他。

    阳牧秦走上前来,伸手接过那把钢刀举起来展示了一下,“大家看看,上面没有任何的崩口,让我们来看看刘将军的宝刀。”说着走到那个亲兵面前伸手一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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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亲兵有些犹豫,扭头望向刘传志,刘传志点了点头,这亲兵便把战刀双手递过去。战刀入手,阳牧秦觉得手中一沉,这把战刀虽然看起来很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是相当沉重,抓在手里很容易累。

    “我们现在比试的可不是刀法,”说着阳牧秦在那特侦队员身边碰了一下继续说道,“各位也都看到了,我们的刀刚才不仅劈裂了所有的铜钱,还同时切断了下面垫着的纸。”

    刘传志暗地里笑了下,铜钱下方只有三四张纸,刚才那个兵一刀劈下去那势头跟力劈华山似的,大家可都听到了刀刃打在石桌桌面上清脆当的一声。再厉害的宝刀这样直接去砍石头,就算不崩裂刀口也是要卷刃的。不过阳牧秦举起那把长刀来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了一下,这刀刃还真没有出现崩裂或者卷刃的情况。几个士兵涌到近前细细看了一阵,不由一阵大呼小叫,“真是宝刀!”“这样砍都没有卷刃!”“太了不起了!”

    刘传志一愣,连忙快步上前,接过那把髡人长刀细细查看。这把髡人长刀看起来和自己那把战刀外形区别比较大,武朝使用的边军长刀外形类似雁翎,也叫雁翎刀,刀身在前方略有点弯曲,方便拔刀和挥砍。但是髡人的这把刀全然不似雁翎刀的外形,而是一种接近于的外形,刀背比较厚重,刀柄较长,挥舞起来方便把握。他手中拿着这把试着挥舞了两下,又把刀递过去说道,“此刀太轻,若是劈砍之时怕是力量不够,尤其在格挡之时可能会被重刀劈断。”

    孙科远地鬼敌术由阳球秘鬼

    “这个很简单,”阳牧秦心里原本就充满了对武朝武器的看不起,眼前这个虽然是个将军,但是在他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地位高点的土著罢了,当下就犟了起来,“会不会被劈断很简单,我们试下就知道了。”说着冲旁边一个士兵说道,“把你的刀给我!”

    那士兵一脸茫然,扭头望向刘传志,刘传志不由得笑了笑,他哪里不知道这个真髡小娃娃是要直接用刀劈刀,当下也就点了点头。

    阳牧秦把刘传志的战刀递给一旁的一个亲兵,接过递来的雁翎刀,走到之前试刀的特侦队员身边递过去,“来,拿着这把雁翎刀劈我们的。”说着就找了个地方把东方港产的长刀卡住,让刀刃垂直向上悬空在桌边。

    那特侦队员有点犹豫,刚才自己那一刀下去砍得铜钱四溅被那些士兵笑话感觉很不好,阳牧秦不由得撇了撇嘴,“不就是刀法不好吗?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拼刀的,去,我支持你。”

    特侦队员连忙点了点头再次高举雁翎刀,对着那被卡住的刀刃恨恨就是一刀砍了下去,随着当的一声脆响,只见火星四溅,所有人都觉得头皮有点发麻的感觉。再仔细一看,那特侦队员手中的雁翎刀还抓在手里,但是刀前方一段比较厚重的部位已经不见了,四下看去,原来刀前方一段已经落在了泥地上,还有一部分插在地上。而被卡在桌上的那把髡人的刀一点事情也没有,士兵们再次一拥而上,纷纷查看起刀口上的情形来,但是什么痕迹都没有,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仔细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圈,忽然一个士兵喊了起来,“看到豁口了!快看,就是这里!”说着兴奋地往刀口上一指。

    不过太实在是太兴奋了,手指头直接戳在了刀口上,给划了一下,只见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就在地上抓了一把土要盖在伤口上。

    “住手!”一旁的一个特侦队员连忙喊道,“不可用尘土覆盖伤口,会破伤风的!”

    “破伤风又是何意?”旁边的人都是一愣,在他们平时如果手指割破这类小伤往往都是地上抓一把土或者刮些墙灰直接洒在伤口上,这样止血快,不至于一路滴血。有人立刻好奇问道,“这只是割伤手指,用尘土覆盖只是止血,如何会伤风?”

    那个特侦队员连忙说道,“破伤风乃是破伤风杆菌经由皮肤或黏膜伤口侵入人体,在缺氧环境下生长繁殖,产生毒素而引起阵发性肌痉挛的一种特异性感染,如若发作一开始就会全身乏力、头晕、头痛、咀嚼无力、局部肌肉发紧、扯痛,身体发硬痉挛。还会出现牙关紧闭、蹙眉、口角下缩、咧嘴苦笑、颈部僵直等症状。”他事实上并不是特侦队,而只是一个军医,因为特侦队里缺乏随队医生而从军医中特招来的。背这些东西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此时遇到被众人如众星拱月一般望着,他觉得自己之前苦背医术真的值了,不由得喜笑颜开继续说道,“若是病情加重,就有可能因为强光、声响、触碰与饮水时出现还会面色青紫出气困难之症状,甚至会直接呼吸停止直接死亡!”

    刚开始那帮士兵听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些病理别说是这些大字不识的兵丁,就算是几十年的老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眼前这个髡人的兵,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却能够把病理症状什么的说的头头是道。更可怕的是他说的这些症状许多士兵还真的见过,不由得一个个觉得背上汗毛倒竖,原来不少同伴就那么奇怪死去不是因为恶鬼索命什么的,而是因为盖在伤口上的一撮土。那个手受了伤的士兵更是傻在当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垂着向下,看着鲜血往下流淌却不知道该如何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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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医走上前去把他的手抬起来放在一旁的桌上,从武装带口袋里掏出了个小急救包,里面有小玻璃瓶的酒精和棉签纱布等物,他按照包扎的顺序熟练的对那伤口进行了清理,然后用纱布包好,对那伤兵说道,“好了,这样便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形,明天此时即可拆掉伤口上的纱布,三天内伤口不要沾水和尘土就好了。”

    旁边一群人都傻傻地看着那个军医熟练地处理了伤口,这时刘传志才掂着胡子说道,“平日里听说你等熟知医术,老夫还不相信,此时见到,果然名不虚传啊!”说着刘传志冲着刘业强拱了拱手道,“不知刘小友此大夫可否割爱?留于我营中任军医呢?”

    刘业强耸了耸肩说道,“这个当然不行,”看到刘传志一脸尴尬,他又接着说道,“但是刘将军可以选出几个识字多又聪明伶俐的年轻人,送到我们东方港去,可以代为培训。”

    “哦?”刘传志不由得立刻就兴奋起来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留下这么一个军医在这里无非只是多个军医罢了,如果能够真的在东方港培养出几个这样的军医来,自己军队以后的伤病员什么的就完全不是问题了。而且这种培训是直接从军队中出人,就不需要向民间征发大夫,减少军民之间的冲突。当下他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说着冲着旁边一个亲兵吩咐道,“让师爷去准备下,挑选出一百个识字又聪明的送到东方港去。”

    培训军医这事情在执委会会议上其实也经过了讨论,原本有不少元老对这个提议表示反对,因为元老院的黑科技未免太多,他们害怕这些来东方港进行培训的医生会把元老院的黑科技带走。不过当时刘业强就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如果为土著势力培养医生不仅不会造成技术流失,相反还会推进技术发展以及获得大量收入。

    因为元老院的医学是建立在旧世界西方医学的基础上的,手术、抗生素这两样东西在现在的中医面前根本就是荒诞至极,如果这些医生经过了东方港的医疗培训,那么必然就会只熟悉元老院医疗体系的治疗方式,使用的药材也不是现在流行于武朝的中药,而是以西药为主。西药一直都是以见效快效果好著称,一旦打进武朝市场,基本上可以把现有的武朝民间医疗体系都给打垮,这对于收编武朝民间医生和各种偏方来说是非常有效的。这个阐述直接征服了绝大多数的元老,当即就以三票否决一票弃权和三十三票同意而通过。

    要知道给人家培训医生可不是免费的,学费可得他们自己掏,并且今后使用的医疗器材和药全部都必须从东方港获取,土著不可能有自产的能力,因此这就是一项稳赚不赔的买。

    刘传志不知道人家打的算盘,只知道熟悉伤口处理的大夫越多越好,要知道战场上最容易死的就是新兵,新兵如果能从战场上或者回来,那么几乎马上就能成为熟练老兵,无论这个老兵是不是在战斗中受过伤。大夫越多,就能够救回越多受伤的士兵,这样一来军队的战斗力就能够稳步爬升。

    正欣喜间,他瞥眼却见到了那把被卡在桌上的长刀,连忙走上前去拿起来细细查看,果然在刀口上有一个小豁口。但是这个小豁口未免也太小了,就算是一只蚂蚁也怕不过去。他当下心头骇然,虽然说那士兵拿过去的雁翎刀不算是什么好刀,但是被这把看上去光亮照人的给迎面切断,那么这的硬度还真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自己的战刀也是舍不得这样跟别的刀直接对磕的。

    “果然是好刀。”刘传志不由得赞叹了一声,但是阳牧秦没打算让他继续赞叹,而是拿起之前被砍断的雁翎刀,直接用力插在了泥地里,冲着屋内喊道,“上尉,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嗖嗖两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两支箭矢从会客厅里飞了出来,一前一后都直接射在了断掉的雁翎刀刀刃上。随着叮当两响,刀直接被这箭矢射成了三段。

    要说起之前那个特侦队员挥刀砍铜钱的动作,简直就是个冷兵器的业余玩家,不论是挥刀的动作还是劈砍的力度,在这些士兵们眼里都算不得行家,最多也就是一身蛮力罢了。但是这两箭射得却是匪夷所思,在刘传志的军队里不是没有神箭手,只要能够在五十步的距离里上靶就是神箭手了。但是那个没有人看到的射手明显把那些五十步上靶的“神箭手”远远甩在身后,他射的可不是靶子,而是刀刃。若要是说射中一箭,也许是巧合,但是两箭都射中了刀刃,这样的射术是人能够实现的吗?

    这时那个射手从会客厅门口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把通体黝黑的钢弓,这把弓和武朝军队使用的长弓完全不同,这弓身上竟然还有几个轮子,使用的弓弦也都是钢丝。远处站着的几个弓手此时也不由自主地靠拢过来,他们当然知道这种钢弓能够造成的杀伤力和射程会有显著的提高,这个射手刚才的那两箭能够把刀从刃部直接射断除了射术精湛之外,这弓和箭头应该都占了不少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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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武器展示 3

    从会客厅里射出两箭的人毫无意外自然就是蓝草,几百年对弓箭的浸淫让他对于射箭的熟练有如拨动自己的手指一般熟练。他手中提着一张滑轮弓从屋内走出来,不过他眼下的姿势和阳牧秦在旧世界看过的精灵出场方式截然不同,这个精灵穿着一套标准的“迷彩服”,头上还包着一套迷彩头巾,腰间和其他特侦队员一样缠着一条帆布腰带,腰带上与其他人一般无二地有着许许多多的小包,甚至于在右腿位置上还有一个腿套,里面插着一支转轮手枪,手枪的握把上还用红木做了手柄,雕刻了精湛的花纹。不过他也有和别的特侦队员不一样的地方,他左边大腿上绑着一个腿套,从腿套的顶部露出的羽毛和箭杆可以看出里面装的都是箭矢。

    蓝草的弓箭算得上是一绝,当然,随着他加入元老院归化民体系后,他那出神入化的射技自然也是东方港一绝了。对土著而言弓箭在这个世界的实用性远远超过火器,而相对于普通火器,弓箭也有声音小贯穿力大以及可以回收使用等优势,在还没有开发和生产消声枪的现在,弓箭在特侦队“干湿活”的时候更能够为隐蔽和暗杀提供掩护和奇袭效果。因此这次蓝草随着北上支队行动,不仅带了标准的元老院特侦队装备和弹药外,还带了他的非标准装备弓。

    现在蓝草射出的两箭并不是仅仅为了展示他远超常人的射术,而是为了向刘传志展示元老院工业体系的新产品——滑轮弓。滑轮弓的生产是有很大门槛的,就连掌握了足够黑科技的东方港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生产出来,并且性能还是比蓝草手上那把旧世界原产的要差。但是即便是再差,也远比起现在站在远处的那几个还在发愣的弓手手中的木弓要好多了。

    相比较起来,一般的弓匠人能够制造出来的良弓性能还是很不错的,射程最高的甚至于能够射出两百米左右,但是这样的弓往往寿命不长,因为弓本身大多是由木头制造的,对于木料的要求非常严格。拉开弓用的力气越大,对弓身本身的损害也就越大,所以古代那些名弓的主人们不到万不得已或者特别的时候是不会随便乱放箭的。况且那些强弓拉开所需要的力量大,对射手本身的要求也非常高,没有太大力气的人往往连弓都拉不开也是可能的。

    但是滑轮弓却不用这样折腾,滑轮弓通过滑轮的力量可以将拉弓的力量增加几倍,不用太大力气都能够把箭矢射出很远,所以在旧世界的治安法规中复合弓反曲弓等并不在警察的管理范围里,而滑轮弓与弩却都是警察严管的“管制武器”。

    不过眼下可没有警察能穿越到这里来管这些滑轮弓,事实上元老院出售滑轮弓这可不是首次了,还是刚刚穿越之时最初的执委三人组就已经出售过一次滑轮弓给明州黄石的黄家寨了,眼下他们想要打开武朝的销路,至不济也可以让以后在辽东作战的军队能够用上力量消耗小威力却能翻倍的“髡弓”,只要是能让后金吃瘪的事情,就是元老院热衷于去做的事情。

    刘传志自然是看到了这把造型奇特的弓,倒不是没见过钢弓,但是这钢弓的外形未免也太奇特了,弓身上缠着的不是一条弓弦,而是平行的好几条弓弦绕在了弓身两头圆乎乎的两个轮子上。他不由走了几步上来想要结果这把弓看,却见那人很熟练地把这把弓挂在了身后一个特别的挂架上,从一旁的人手里拿起了另外一把钢弓。这把钢弓外面也涂着一层黑漆漆的东西,也是有着同样的轮子和绕在轮之间的铁线弓弦。

    刘传志点头接过,这把弓自然要比木弓重一些,但是入手后手感却是很不错,他让手下拿来一支箭,然后准备搭箭。不过他接下来就愣住了,在标准的弓弦位置有两根铁线弓弦,这些铁线是由五六根细铁丝缠绕起来的,看起来力量应该会相当强,看到这里,他不由得扭头望向那个背后挂着弓的人。

    蓝草走上前来拱了拱手道,“将军,这两根弓弦中任意一根即可。”

    刘传志点了点头,搭箭在其上,然后瞄准了院子远处的一棵树,就拉开了弓弦。这个动作让他不由得有些吃惊,因为这个动作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作为一个老将,他是射过箭的,拉开一个这么大的弓需要多少力气他心里肯定有数。但是现在拉开时用的力气似乎只需要以往三分之一的样子,感觉非常轻松就把弓身拉得满满的。“这个……”他不由得保持着这个射击姿势脑袋转向那个特侦队的弓手。

    蓝草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笑一笑说道,“将军,这弓用的力气的确不大,尽可试射一发。”

    刘传志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没底,但是还是瞄了瞄那颗大树,接着就放开了弓弦。随着嗖的一声,只听得远处树干上“砰”的一声响,箭矢已经命中了树干。刘传志一愣,把手里的弓交给了身边的亲兵,快步走向那棵大树。

    “好箭!”阳牧秦一边赞叹着一边跟着刘传志走上前去,旁边的士兵也纷纷围了上来,等到见到那箭矢之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箭矢是直接削尖了的细木棍,现在箭头已经完全没入了树干,整个箭身的六分之一已经看不到了,箭杆的尾部已经被打裂,箭身上也裂开了不少的长度,可见刚才这一发的力量有多大。

    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木箭都达到了这么强的力量,如果换成铁箭头,那不是连铁甲都能射穿?刘传志摸了摸左前臂内侧,刚才释放弓弦的时候弓弦顺着他的左前臂内侧一路刮了进去,饶是他心理有准备,依旧是火辣辣的,感觉应该还刮破了皮,这还是有袖子在保护呢,如若是没有袖子保护,岂不是要刮破皮?而且右手的几根指头也是刮得隐隐生痛,他不由得偷眼望去,远处那个髡人的弓手,在左臂内侧有一个皮制护臂,右手上戴着一个皮制的手套,一看就是射箭的老手了。

    “此物是贵众所生产?”刘传志被这一箭的威力深深地震慑了,光是这一发的射击,就已经完整地感受到了普通的木弓与这种钢弓之间的区别,如果有这样的弓,把射程提高到一百步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能够大量装备弓手队,那么对于在双方进入到肉搏战之前就能够大量杀伤敌军并且打乱敌军的进攻节奏。

    “是的,”刘业强点头答道,“此乃中**事装备部批准生产的滑轮弓。”

    “滑轮弓……”刘传志嘟哝了一句,转身又看了看自己刚才射箭的距离,“此物大好!”说着兴奋得有点失态的手舞足蹈了两下,自言自语道,“即便是飞将军李广怕是也不能射出如此一箭了。”但是旋即他又觉得脸上一红,连忙辩解道,“在下乃是说这弓之威力。”

    刘业强脸上堆满了程式化的微笑,鲁奇走上一步说道,“这把弓是送给刘将军的,如若将军不嫌弃,还请收下。”

    刘传志心里一阵乱跳,这把滑轮弓送过来的意义毫不亚于旧世界送一辆宝马车给别人。他的手有些发抖地拱手道,“那在下先谢过了……”犹豫了一下他又问道,“只是,只是这弓贵众不知可否出售?”

    “当然出售,”鲁奇笑着说道,“良弓赠将军,这样优良的装备自然是要给武朝将士来使用的,只是价格略有点高。”说着他故意顿了顿。

    刘传志不由得尴尬一笑,髡人不可能不知道武朝军队在装备拨款上是抠门至极的。要知道他现在亲兵使用的武器还是前几朝皇帝时装备的,刚才被射断刀刃的雁翎刀还是万历年间打造的。武朝的军队装备算得上是个贪污**的经典之作,如果军队要换装,首先要上报兵部,在花了一大笔贿赂之后,兵部上帖子给皇帝,皇帝批准之后,兵部再到户部去审核款项。户部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从本就不多的国库里掏银子出来,要让他们松口,必须也要有贿赂才能通过这个装备预算。拿到了预算并不代表就能拿到钱,他们只能拿到一个条子,条子上说明有多少两银子。武朝军队装备的武器必须要从他们的军事装备部——工部里生产出来的才能装备,不然的话就是有犯上作乱私造兵器的嫌疑了——这事情可大可小,从抄家到全家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本着县官不如现管的理念,这群工部的官员在没有拿到贿赂之前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松地把这些装备生产出来,哪怕是有皇帝的圣旨,他们也能够理直气壮地说这事情非同小可,需要从长计议。而且就算是把孝敬都送到了,这些工部的人也会从打造武器的过程中捞取许许多多的油水。

    刘传志在这样的官场混迹已久,如果不是到了大战在即,他根本就懒得去申请装备,因为根本就申请不下来的,即便是到手往往也是粗制滥造的武器。但是眼前这些髡人制造的长刀和弓却让他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东西,这些武器都可以堪称精品,如果能够大规模装备武朝军队,那么可以直接让军队的战斗力提升好几个等级。

    “将军不要买椟还珠,先看看我们的箭矢吧。”鲁奇笑着递上了一支箭。刘传志从前面的长刀与弓中就已经知道髡人制造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当下便伸手接过了这支箭。

    箭矢入手他不由得眉头一皱,这箭矢手感和自己以前拿到过的箭矢可不一样。箭尾倒都是羽毛,平淡无奇,但是箭杆却是松木的。而且明显看得出来是经过切削和加工的,箭杆非常平直。往前一看,让他更吃惊的是箭头竟然是钢箭头,银白色的钢箭头在阳光下反射着闪闪的寒光。

    “怪不得你们的箭矢可以射断雁翎刀,原来乃是钢头。”刘传志不由得喃喃说道,一旁的鲁奇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的箭头是特制的,可以快速进行更换。”说着他从身边拿出几个箭头来。

    刘传志兴致大起,伸手接过细细看去,第一枚是个钝头的,也不知道是作何用,但是在钝头一侧有个开口,正待发问,就听得旁侧有士兵问道,“这不是响箭的箭头吗?”

    鲁奇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没错,这是响箭的箭头,”说着指了指一个三角形的三棱箭头,“这种是狩猎箭头,一旦射中目标,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导致内出血致死。”说着他指了指刘传志手里的几个箭头,“这些箭头都各有用途,可以通过快速更换箭头使弓箭发射不同的箭矢。”

    刘传志点了点头,他指挥作战多年,深知不同的箭矢在战斗中会产生的不同效果,不过在战斗之前携带的箭矢不同,临敌之时往往无法更换,让人相当头疼。髡人搞得这套武朝兵士也有类似的弄法,但是因为武朝箭矢的箭杆大小粗细不一,箭头也不是特别充足,不光更换箭头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就算是换上去了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掉。他细细看了一下髡人的箭杆,又瞟了一眼蓝草箭袋里的箭矢,似乎粗细长短都是一般无二,看来髡人在更换箭头时不会有这些困扰。

    刘传志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此物甚好,但又有何用?老夫不过只是安南指挥使罢了,对装备之事亦无权过问,即便老夫有兴趣,对此事也无能为力啊。”

    刘业强笑着点了点头,“刘将军还请不要气馁,我等此次上京,为的就是向皇上推荐这样一批武器。”刘传志差点眼睛都放出光来,“甚好甚好!此时我大武辽东告急,北蛮业已夺取沈阳,正是需要大批报国之士与军国利器之时,诸位若能此时前去向皇上陈情,以东方港之强军北上协助守辽,必然是大功一件,不说这海贼身份可洗脱,平步青云亦不在话下啊!”

    ...

第十一章 肺腑之言

    刘传志说这话时只顾着口头顺畅,等到注意到的时候,脸色都微微变色了。 面前这些人可都没有把身份洗白的,要说起来可都是“海贼”的身份,刚才自己说话间可把这个词给说出来了,面前这些髡人若要是拂袖而去还好,若要是暴起伤人又如何得了?他不由得偷偷用眼光扫视不远处的两个真髡,但是人家脸上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不快的表情,只是在那里自顾自地说道,“也是,不过我们现在主要目的就是要把武器销路打开,对付后金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军力可以做到。”

    “啊?”刘传志一愣,“诸位不用推脱吧,贵众不久前刚刚才击溃十数万安南军队的进攻啊。有如此战力用以应对北蛮应当是如同快刀斩乱麻一般吧?如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阳牧秦打断了,“现在绝对不可能。”刘传志愣住了,望着这个年纪不大的真髡喃喃问道,“这又是为何?”

    “我们的后勤供应不起的。”阳牧秦说着耸了耸肩,“将军可知道我们这次保卫战消耗掉多少资源吗?”

    “资源?”刘传志没弄明白这个词的意思,阳牧秦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只是初步清点,整个战斗中消耗的子弹是每个士兵平均三十五发,至少是两万发以上;更别说机枪,每挺机枪把备用枪管全都用光了,发射的子弹都超过了两千发,这也超过了两万发子弹。光是子弹,就算做是四万发,铜壳弹120克一枚,空尖弹110克一枚,纸壳弹98克一枚,统一算作110克一枚,那么在战斗中消耗的子弹就是四吨多。”

    刘业强一看刘传志满脸问号就知道他没弄明白吨和克之间的换算,在一旁解释道,“四吨重量差不多是七十石的重量。”刘传志点了点头,“也不算多啊。”

    阳牧秦笑了笑,“打仗要是只消耗子弹就好了,我们的炮兵战后清点弹药时报告弹药消耗也是差不多三吨,这又是五十石左右的重量。”刘传志完全弄不明白他说什么了,只是继续看着这个年轻人。

    阳牧秦说到这里不由得也有些发愣,似乎算起来也没有多少重量啊,不由得停止了发言。旁边的刘业强知道这个年轻人打仗算得上一把好手,但是说话上缺陷蛮多的,现在肯定是把自己掉到坑里去了,连忙把话头接过来,“阳队长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军队在后勤方面的供应要求非常高的,一场战斗的消耗并不是只需要算子弹就可以了。打赢一场仗,双方首先要集结军队,军队可不是一个两个人,一般都是成千上万人。这么多数量的人,吃喝拉撒自然都得要军队来解决。”

    “是啊,”刘传志满脸诧异,“自古战争皆是如此啊,于战前征发民夫,与辅兵沿途运输粮草辎重于战阵前,双方列队攻击罢了。决胜战局无非都是看领军之人运筹帷幄,士气高昂慷慨赴死罢了。”

    旁边的士兵们都是暗自点头,在他们的概念中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不过刘业强笑了笑说道,“古人有云,民以食为天,军中也是一般无二。”

    刘传志一愣,他倒也知道粮草对于士气的重要性,但是似乎并没有重要到这般程度吧?不过刘业强点了点头,“一支军队是不是能够打赢一场战争,关键就是看每个士兵是不是能够吃饱。”说着他冲着旁边一个特侦队士兵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个士兵把卡宾枪紧紧提在手里跑了过来,朝着刘业强和阳牧秦敬了个礼,“下士黄安报到!”

    阳牧秦不知道刘业强想要干什么,也就不说话,刘业强挥了挥手说道,“下士黄安,把你的装备都解下来,在地面上展开。”

    后地地科方结球接冷羽考艘

    黄安一个立正,把背后的小背包先取下来,在地上展开一张毯子,“指南针!肥皂!口杯!点火棒!内衣裤!小刀!备弹防潮盒!已经装填的弹巢……”黄安一边说着一边把背包里的东西往外一个个拿出来摆在了毯子上。

    这群士兵算是开了眼了,他们知道这些髡人带来的兵都是精兵,但是这些精兵包袱里装的东西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要说火铳的子药倒也是应该的,但是衣裤也放在里面是为何意?此外还有铁杯子,针线这些自己压根儿就用不上的东西,不由得一个个涌了上来纷纷强势围观起来。

    刘传志和那些士兵不同,他在心底里盘算这这个士兵身上携带的东西到底要多少钱,看到那个士兵最后把那支短小的火铳也放在毯子上,心里终于得出了大概的价钱,但是也同时吃了一惊——这个士兵身上的东西加起来足足有四五十两银子。得出这个数字,刘传志简直呆立在当场,这个士兵岂不是至少要百户以上的级别才够这样高价的装备?

    但是转眼偷偷看了看附近的几个髡兵,装备都是一般无二,虽然包袱里的东西看不到,但是鼓鼓囊囊的,应该也是装的差不多的东西。那这帮士兵就是数百两银子,如果扩大开来,自己在东方港阅兵是看到的一列列阔步走过的髡兵,装备和这些人大同小异,那么是多大一笔钱?髡人这是在养兵还是养爹啊?

    “我们的士兵为什么能有战斗力?”刘业强压根儿就没打算让别人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因为每个士兵都能吃饱,黄安!”说着他冲着黄安喊了一声,“你昨天晚上吃的什么?”

    “报告!吃的是两条鱼一块肉外加蔬菜和土豆泥!”黄安一个立正答道。刘业强点了点头说道,“稍息,把你的装备重新打包,恢复执勤状态!”

    “是的!首长!”黄安立刻开始重新打包起自己的装备来。刘业强转向刘传志,“在我们的军队中,唯一不能亏待的就是士兵。每个士兵都必须要能吃饱,吃饱饭才有战斗力。因此我们在后勤上的压力也非常大,运输一百三十石弹药其实用不了太多的运输力,但是运输给前线士兵的给养物资一两都不能少,七百人每天就需要运输六石左右的粮食给前线,这还不包括容易坏掉的鱼和肉,因此只能每天都往前线运输。”

    “这简直是在养爹啊!”“哪有这样养兵的?”“髡人这是在扯蛋吧?这样养兵,吃也吃穷了啊!”“每天都有鱼肉吃……”

    艘地远地独后恨战月科孙远

    “就我们所知,现在辽东局势非常不妙,若要是我们的军队北上作战,弹药就运不过去,更别说那么多的粮食消耗了,光是吃也要把辽东给吃穷了。”刘业强说着两手一摊道,“其实辽东地形广阔,平原居多,适合于后金骑兵快速机动。而武朝军队以步兵为主,承担的又是以守城为主的任务,城市众多,兵力分散。后金无需守城只要四处出击,打下了就是赚到,就算是打不下也损失不了太多东西,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继续打。此外后金尽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包围武朝城市,等待援军到来之时在于半途中以机动性强的骑兵伏击援军。武朝在辽东关外无处不是被动挨打,若要是想要获得主动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坚壁清野。也就是把关外所有的土地全部破坏掉,把城市全部焚毁,将关外军民全部撤回到山海关以南来。”

    “这如何能成?”刘传志满脸愕然,“抛弃我武朝土地,任由北蛮肆虐,还让我武朝百姓南迁,岂有此理?”

    孙科地远方结恨接月远酷阳

    “这是唯一解决办法,”刘业强说着打了个响指,“首先,把辽东之外都抛弃掉,原本处于被动劣势的武军就能掌握足够的主动权,因为以山海关之险能够把后金军队挡在关外。武军的防御只需要集中于山海关和喜峰口就可以保证安全,而后金军队数量原本就不多,他们对眼前这样一大片土地,就算是再有想法,也占据不下来,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来占领土地。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后金现在缺粮吧,在辽东失陷的汉民必须要有足够的口粮才能活下来,不然就会被直接斩杀,因为后金的那帮畜生养不起这么多人,又等不及下一季的粮食成熟。他们吞下的土地越大,他们死得就越快。”

    “此外还有皮岛,如果没错的话,毛文龙毛将军此时应该已经占领了皮岛,后金没有水上力量,无法攻击皮岛。山海关与皮岛遥相呼应,双方可以同时牵制后金的力量,后金试图攻击武朝之时皮岛上的武军能够四出袭击,扰乱后金的后花园,腹背受敌之情况下,后金根本就无法放开手脚进行战斗,反而落入之前在辽东作战的武军的境地,腹背受敌疲于奔命。”刘业强越说越来劲,全然没有注意到刘传志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越来越不自然。

    “现如今辽东已经进入胶着,”刘传志说着把两旁的士兵都驱散,让他们远离,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三位前往会客厅说话。”

    刘业强知道这是要说局势了,点了点头带着阳牧秦和鲁奇走进了会客厅,同时挥了挥手让特侦队的护卫在外面等着。

    四人坐定,刘传志叹息了一口,“刘某如何不知此般优势,但是即便是皇上,也无法作出这般抉择啊。”

    “怎么不能?”阳牧秦脱口而出,“天下都是他的,想要做什么难道还要顾忌别人吗?”

    话音刚落,其他三人都瞥了他一眼,刘业强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阳牧秦连忙缩了缩脖子不言声了。

    刘传志看到那个髡人一副孩子一般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诸位虽然对局势看得清楚,但是却对我武朝政局全然不明了啊。”说着刘传志叹了一声端起茶杯来轻轻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皇上又如何不知这些事情?只是此时天子守国门,山海关就在京师以北,若是被北蛮突破,那么后金军便会如同水银泻地一发不可收拾。我武朝虽大,却无几支可战之军。若要是真后金被破关南下,从山海关到京师,就已无险可守,各地军队自然会有勤王之师,但却又受制于各军之行动力无法进行拦截。若是落得这般情形,不知多少人都要掉脑袋啊。相比之下,御敌于国门之外才是正解,辽东虽然危急,但是却能够拖住后金不至于南侵……”他说道一半欲言又止。

    刘业强有些诡异地笑了笑,“还有东林党的原因吧?”

    刘传志尴尬地点了点头,“然也,东林党人众多,在朝堂之上往往敢于叱责皇上,如若皇上下了旨意放弃辽东,还不会被这群东林党给……”阳牧秦一脸诧异,愤愤然说道,“难道皇帝还会被人骂?满门抄斩!”

    “别说话!”刘业强连忙喝止了阳牧秦,“不要乱说话。”然后他又转过来摇了摇头,“我们今天不说这些了,这些话题太过敏感,如若传了出去,对所有人都是不利的。”

    刘传志连忙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刘小友说得不错!此次进京刘某不得不嘱咐一二,从刚才诸位的言谈之中刘某能够看出诸位无不抱有对我武朝报效的拳拳之心,但是到得皇上身边,这些话休要再提,”说着他望向阳牧秦道,“还有这位小友,老夫知道你是愤愤不平,但是在皇上面前话不能乱说。伴君如伴虎,没有人能真正弄明白皇上心里想什么,若要是什么事情违逆了圣意,轻则掉脑袋,重则可能下旨荡平东方港。”

    刘传志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老夫知道你等之战斗力强悍,但是京师远在天边,即便是诸位战力再强,也是无法逃掉的。东方港之诸位元老在安允之所为皆是侠义,老夫看在眼里心中感激,一直以来神交已久,自然不会愿意与东方港交战,但是若是圣旨到得跟前,想不战也是不行,因此老夫只能嘱咐一句,谨言慎行啊!”( )

第十二章 赴宴

    readx();    阳牧秦还想说点别的,但是被刘业强一巴掌给拍在肩上,“别说了。”小阳满脸忿忿,但是他是要听刘业强指挥的,此时也只好闭嘴不言语。

    见阳牧秦不再说话,刘业强朝刘传志一拱手道,“方才刘将军所言甚是,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在下必定铭记在心,多谢提醒!”

    “好好好!”刘传志一看髡人如此上道,心中颇为快意,连连点头称好,又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阳牧秦瞥眼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抬手看了看手表,悄悄凑到刘业强耳边低声说道,“刘哥,这都快五点了,该吃饭了吧?”

    刘传志虽然年纪已经五十多了,但是耳朵却很灵敏,刚才阳牧秦的悄悄话他可全都听到了,当下笑着说道,“诸位不用担心,宴席早已预备好了。”说着站起身来正要吩咐,就见一个亲兵从外面跑了进来,行了个礼说道,“参将大人,巡抚府上来人了,要请诸位海——”说话间一顿,楞生生地把个“贼”字给咽了下去,但是接下来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些海贼了,稍微耽误了一下,倒也想起了该说什么,连忙继续说道,“请诸位海商老爷前往巡抚府上一叙。”

    那亲兵说完抬起头来,倒是让刘传志吃了一惊,这亲兵脸上有两块青淤,一看就知道是不久前被打出来的。他连忙站起身来问道,“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大人,这个……”那个亲兵又犹豫了一下,但是马上就继续说道,“小的们不是今天奉大人之命去南门迎接诸位海商老爷们吗?今天午时过后海商老爷们才到,正赶上安南巡抚府上一伙仆佣也来请海商老爷。小的们这不是想着老爷交付的事儿不能搞不成不是?这就跟那帮仆佣打起来了。”

    “什么?”刘传志自己背上出了白毛汗,虽然手下这些兵丁鼻青脸肿,但是这群中国人都到自己府上来了,不用说肯定是打赢了。但是这事情能赢吗?他不过是区区一员武将,即便是管辖安南省内几个千户所,但是还是要归属这巡抚节制的啊。想当年辽东巡抚王化贞率军北上进攻后金,结果在广平遭到惨败。辽东经略熊廷弼和辽东巡抚王化贞素来不和,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率仅有的山海关守军五千人出关营救王化贞。

    但是到的最后,王化贞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熊廷弼,让熊廷弼落了个身首异处传首九边的下场。

    武朝一直以来都是以文治武,往往一地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品级即便是高出当地巡抚几级,但是却要归文官节制,基本上文官说你裤子里有屎,那就肯定得给扒裤子。现在这事情闹将出来,不消说那群打输了的仆佣肯定会跑到巡抚府跟巡抚大人哭诉,说自己的手下如何嚣张跋扈。平时他和那巡抚颇也有些交际,虽然不深,但也是知道那巡抚是个护犊子的。现在闹出这回事来,自己以后可就不太好过了。

    当即他就站起身来朝着三人拱了拱手道,“既然巡抚大人有请,那还请三位随本官前往巡抚府去一下,我等稍后回来再把酒言欢吧。”

    刘业强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当时在城门口打架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情肯定要搞出事情来,但是他一个外人又没办法,于是也就只好听之任之。反正双方谁也不会打北上支队的人,干脆就在一旁看热闹,谁赢了就跟谁走,反倒是阳牧秦这个家伙唯恐天下不乱,站在车顶上冲着下面又吼又叫,出言指点该怎么出手,为下面打架的人出谋划策的。

    看到这个参将脸色都开始发白了,他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既是巡抚大人有请,我等自然是客随主便,一同去拜见下巡抚大人也好。”

    北上支队的车队现在已经被安置在参将府的后院,负责开车的人员以及大部分的护送士兵都已经有下人安排地方住宿了,刘业强他们也就带了三个特侦队员做护卫,开着两辆劳斯莱斯侦察型跟着刘传志出了门。

    要说刘传志毕竟是个参将,出门还带了三十多人的亲兵护卫,前面还有人引路。刘传志身为武将,没有披挂盔甲,只是一身官服,骑着一匹白马在前方,两辆侦察车在后面跟着。

    “我说我们这是不是跟马戏团似的?”鲁奇一脸郁闷,跟后边高处坐着的阳牧秦说道,“你看看路边的人,全都在看咱们呢。

    ”说着还指了指路边,现在的路边满是好奇的路人,站在路两旁看着道路上正在行进的这几辆奇怪的车。大多数的人都是眼里冒着星星盯着这些车辆,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小孩子在路边来回跑,有的跟着车子在蹦蹦跳跳,试探着把脑袋凑到窗前往里面看。

    “废话,当然是看咱们啊!这样的车这个世界上也没多少人见过,就连许多元老都没见过呢,本地土著当然要来看西洋景啊。”阳牧秦笑着说道,“这倒是让我想起以前的传说了。”

    “什么传说?”鲁奇有些好奇地问道,阳牧秦笑着抽了下鼻子,“就是改革开放那会儿,我们那个小城里只有一辆北京吉普,每次开出来的时候都是人山人海来看,把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给堵个水泄不通。那时候能够在汽车旁边照张照片都是一种荣耀。”

    “这个我倒是记得,”鲁奇笑了起来,“我比你大,那时候我都七八岁了,记事儿了,我们那城里倒是有几辆车。我小时候是在国企,国企福利待遇特别好,生活区和生产区之间可是隔着两三公里地呢,所以有摆渡车辆,还是辆大客车。我们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学校里组织去省城里春游秋游,每次都借着厂里的大客车去,满载而去满载而还呢。”

    “满载而还?你们那时候还能跑大城市里去采购?”阳牧秦一脸奇怪状,“我爸可是那时候的万元户,搞工程的,他说那时候根本就没啥可买的,百货公司里的人多,但是没东西可买。”

    “嗨……”鲁奇再次笑了起来,“其实说起来不跟咱们东方港现在差不多?那时候咱们国家能生产啥?啥都没有,一个县城里大概都有一个纺织厂,一个大米厂啥的,其他的基本上就集中在大城市里,哪里像后来一样每个城市里几乎都有工业区,到处都是工厂呢。以前那时候做制造业的根本就不愁销路,因为整个国家都没东西可买的,做什么就赚什么,简直就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啊,但是到了后来就不一样了。”

    “可不是吗?”阳牧秦笑了起来,“后来人人都在搞厂子,人人都在搞制造业,把产量翻了不知道多少番,超过了国家能够消费的能力,后来东西就开始卖不动了。

    ”

    “没错啊,”鲁奇拍了一巴掌说道,“卖不动了不会想办法通过增加质量和功能来开拓新市场,反倒是把原材料成本先降下来,然后通过低价倾销去开拓市场。”

    “这事情还真心不能光怪那些黑心商人来着,要怪就要怪老百姓自己,只知道买最便宜的。甲乙两件商品,只要乙比甲便宜一分钱,老百姓就会趋之若鹜地去买乙,而完全无视甲的质量比乙好处很多来。”阳牧秦说着一脸苦笑,“一开始的时候质量的差别还没有这么大,不过这种降低质量的手法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收益,刺激了商人的逐利,让后面的人都学着开始用这样的手法赚钱,加上那时候的那句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说法,更加刺激了商人比拼黑心的程度。”

    “没错啊,”鲁奇叹了一口气,“瘦肉精、地沟油、三聚氰胺奶粉这些东西就是这么弄出来的。”

    “所以我说我们的产量宁可保持这样的低产量,也不能搞降低质量这种事情。商人本来就是能够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抛头颅洒热血的,要是让他们食髓知味了,咱们的后人可就要倒霉了。”阳牧秦的话刚说完就叫鲁奇打断了,“你这个家伙连孩子都没有,还考虑那么长远干什么?”

    “嘿,我可是结婚了的!”阳牧秦有些忿忿地说道,“孩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的,要是到那个时候再去考虑可就晚了,咱们可是吃过亏的,必须要防范于未然,到时候我准备下次全体大会的时候提这个提案,你要帮我投赞成票啊!”

    鲁奇压根儿就没想着回事,刚才阳牧秦的那句“我可是结婚了的”把他伤到了。要知道一开始穿越的时候他就看上了商贸部的两个女元老了,自从占城港当上了新军总教官之后,两个女孩子对他都是暗送秋波,甚至于还经常发暧昧短信给他,让他一直以来都是想入非非。这都穿越到了新时空,没有了婚姻法,他一直都在盘算着把那两个女元老都收入自己的后宫,纵享齐人之福。

    但是自从全体大会上他因为消防队时处置不当被剥夺指挥权之后,两个女孩子对他都冷淡了不少。更不要说随后因为之前在消防队中大搞“消防审查”收钱搞得沸沸扬扬,不得不退款了事,两女的态度就开始元老院冷淡。到了最后食堂里挨揍之后,他在元老院里的名声可是越来越臭了,那两个自己预定的妻妾现在别说是跟他玩暧昧,就连发短信过去都不回,打电话过去直接摁掉,让他现在狼狈得不行。

    这次之所以他决定跟着北上支队一起前往京师,为的就是要在元老院里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形象来,另外京师可是有着号称烟花胡同的好地方,到得那里还不乘机声色犬马一回啊?保不齐还能弄个名妓回来呢。

    阳牧秦见鲁奇没回话,便当他是默认了,继续说道,“说起来肚子还真是饿了,这都五点了,还不吃饭,真的有点饿了,你饿了没?”

    鲁奇还在脑海中预演在京师里大出风头的臆想,完全没理会阳牧秦的话,负责开车的黄安偏了偏头说道,“首长,要是饿了车座侧箱里是有火腿罐头的,您可以吃。”

    “不了,”阳牧秦摇了摇头,“现在又不是没得吃的,这去了巡抚府回来应该就能吃上,不着急。反正现在也不是很饿,对了,黄安,这次出来感觉怎么样?”

    结远地远情后术由孤我孙独

    “很好啊!”黄安连忙说道,“我们特侦队就是元老院之剑,受了那么多训练为的就是要保护元老院的利益,能够保护各位元老的安全啊,这就是我们的那个什么来着——职责!”

    阳牧秦笑着点了点头,“没错,说得好!这次离开东方港几千里要去到京师,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在路途中可能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也许还要靠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活下来,你怕不怕?”

    “报告首长!不怕!”黄安连忙说道,“黄安这名字是元老院给的,这条命也是元老院给的,以后要是能够为了保护元老而死,那才是应该的!不就是死?没啥好怕的!”

    阳牧秦笑着说道,“我跟你说啊,不要动不动就是去死,元老院培养一个你这样的特侦队员光是装备就是一百多块,更别提训练和伙食了,训练下来一个特侦队员的费用可是差不多一千多块呢。元老院花了这么多钱训练你们可不是要你们到处去送死的,是要你们帮助元老院完成种种任务,保卫元老院的,只有好好地活着,才能更好地服务元老院,保家卫国。”

    黄安心里简直快要沸腾了,俗话都说当兵吃粮吃粮当兵,吃了这份粮饷,就要为元老院卖命才对。但是眼下这个副大队长全然没有一副大官的架子,平时训练中虽然很严厉,但是在生活中却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把自己当作了兄弟一般。刚才自己表忠心的为元老院去死也被他批评了,竟然是要让自己好好活下去。没错,只有活着才能更好地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嘛。

    当即他心中澎湃,扭头对着后座上的阳牧秦说道,“是的,首长!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阳牧秦大喊了一声“停车!”黄安就觉得车身一震,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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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小插曲

    北海城的道路并不宽敞,现在行驶的道路是北海城的东西主干道,宽不过六米。原本作为劳斯莱斯车体宽度的两点四米而言是足够了的,但是道路两旁的商店和铺子都往外搭建了许多的棚子,棚子下还摆放了桌椅板凳,甚至还有许多棚子两旁直接搭建了砖墙,直接成了铺面。路两旁的这些“违章建筑”占据了大约一米到两米的宽度,把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压缩得只有三米多宽。

    这个宽度对于前面骑马的刘传志而言倒是够了,但是道路狭窄的地方连两顶轿子并行都做不到,就更别提车身比较宽敞的劳斯莱斯了。道路两旁又满是好奇围观的老百姓,更是直接把道路宽度挤压得只剩下两米五左右,好奇的孩子在道路两旁乱跑,让开车的特侦队员精神高度紧张,唯恐碰到路两旁的行人。

    黄安刚才看到前面一段的道路比较宽敞,便转头过来表忠心,结果就碰撞上了。事实上车子碰到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这道路两边都是人,自然不会是摆在路边的茶摊酒肆,肯定是行人。现在既然已经碰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脸色紧张地望着阳牧秦。

    阳牧秦撇了撇嘴,仔细看了一下,车前左侧躺着一个孩子,刚才那个孩子过于兴奋,故意跳到车前来扮个鬼脸,谁知道驾驶员正好那时候扭头没看到,直接就把孩子撞翻在地。虽然本时空没有肇事逃逸这个罪责,但是毕竟是劳斯莱斯撞到的,他叹了口气,把车门打开走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人和车也停了下来,纷纷探头探脑地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群也纷纷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把这里给围了起来。刘传志没有下马,只是细细看了下,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孩童躺在车前,脚上穿着一双早已破了的草鞋,漏在外面的脚指头全是黑色的,上身穿着一件不知道破了多少地方的麻布衣,能够看到的皮肤都是黑褐色,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头上戴着一个草帽,草帽也是破破烂烂的,一个破了半边的碗正碎裂在青石板路上。看到这里,刘传志再清楚不过了,这孩子肯定是个乞丐,刚才是看热闹的时候不经意被髡人的这些怪车撞倒了。

    “来人!”一个亲兵连忙走过来冲刘传志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拿一钱银子,给这个小叫花子,让他快走,不要拦着路。”刘传志说完冲旁边的士兵说道,“把人群都赶开,我们还要去巡抚府呢!”

    士兵们连忙上前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把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给驱散开来,“都走开!快走开!”“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快走!再不走都拉到参将府去打板子!”

    人群很快都让开来,但是都在远处站着看热闹——国人的这习惯不管是哪个朝代都没变的。阳牧秦刚才从车门走出来就被人群挤到一旁去了,现在身上几个地方都开始有些痒,心里不由暗骂应该是哪个老百姓身上的臭虫跳蚤啥的跳过自己身上了。这时人群总算散开了,他连忙走到车前,这才看清楚了自己的车撞到的孩子。

    一个亲兵走了过来,丢了几个铜钱在那个孩子身边,“快走快走!别挡着路,给你钱了!”

    但是孩子并没有反应,只是趴在地上抱住脚,阳牧秦觉得奇怪,凑过去一看,不由就给吓了一跳。这个孩子的右脚脚踝位置向外扭曲着,明显是已经脱臼了,现在正脸色煞白满头冷汗地在地上大大地长者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声,似乎是痛得喊不出来。

    “海贼撞死人啦!”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旁边吆喝起来,但是马上就有刘传志的士兵在怒叱,“什么海贼?这是海商老爷,谁乱说就抓到参将府去打板子!”

    “明明就是海贼撞死的!”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几个人望过去,却是一个年轻男子,身高大约一米六八,身穿一身灰色麻布长衫头顶戴着四方平定巾,脚下踏着一双做工看起来还不错的布鞋,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说话间还拿着折扇对着这几个髡人指指点点的。

    士兵们立刻就怂了,从这模样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读书人。

    虽然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是在城里这种主干道上,当兵的是绝对不敢跟读书人顶牛的,说肯定说不过,人家满腹经纶,孔孟之道说起来易如反掌头头是道;而打就更别想了,谁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不是个秀才?若要是打了秀才,保不齐死了以后会被阎王送去下油锅呢,当兵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保不齐哪天就死了,要是去了阴间被小鬼丢了油锅可上哪儿说理去?

    看到这些丘八们一个个都不吱声了,这读书人来了精神,用折扇在手上拍了拍,“我说怎么今天海贼进了城,原来还是有参将府的兵士保着的!你们平日里吃得粮饷可都是老百姓给的,若不是老百姓缴纳的粮赋,哪有你们吃得饭穿的衣服?现在这扰乱武朝海疆、杀人无算的海贼就近在咫尺,你们不去与之搏斗将其格杀当场,反而是助纣为虐,帮海贼说话!你们还是不是武朝的军户了?”

    这帮当兵的根本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平时打仗靠的是武勇和胆识这才当上了刘传志的亲兵,现在被这个读书人一通说道根本就不知道反驳,只是一个个傻站在那里。那读书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乘胜追击的机会,继续说道,“此时海贼驾驶这妖车在我北海城之中横行肆虐,撞死我武朝百姓,你等若要助纣为虐,我必定叔叔参你们参将府一本!”

    “他喵的,”阳牧秦郁闷起来了,这都什么事情啊?拉过一个低头不敢说话的兵问道,“这小子很猖狂呢,是什么人啊?”

    这士兵低声说道,“老爷,这人可惹不得,他家里是本地的豪门大户,家里有人在朝中任言官,就是本地巡抚和参将大人都要忌惮三分的。”

    “真还真是喵了个咪的,出门没看日子竟然碰到这回事。”阳牧秦不由得暗骂了一句,一直以来他都是不太看得起读书人。在他眼里可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一天到晚只知道“之乎者也亦乎哉”的书生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面前这个书生正是如此,脸上充满了愤慨神色,手中拿着扇子冲着这几个髡贼指指点点的,恨不能亲手上来手刃髡贼一般。

    “小阳,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刘业强一边喊着一边下车走了过来,但是被外围的人群堵住了,“先看看伤员情况!”

    “果然是贼!”那书生并没有打算放过面前这个明显看上去稚嫩的年轻海贼,继续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于我北海城大道之上横行无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如此这般,就该将你等通通绑缚衙门明正典刑……”

    “闭嘴!”阳牧秦已经开始有火了,但是还是强压住心里的邪火,强忍住那种拔出手枪把这个明显是找死的书生打成蜂窝的冲动,转身走到那个还抱着脚喊不出声的乞丐身边蹲了下来。“你还好吧?”

    那个小乞丐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两眼惊恐地望着面前这个人,他已经从刚才的那个读书人言谈中听出了面前这个人就是一直以来在北海城内以能打仗著称的“中国海贼”,他心里现在除了痛,剩下的就是害怕,若不是实在脚痛走不动,估计早就爬起来跑掉了。

    黄安在一旁蹲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低声说道,“首长,他是脚踝这里脱臼了,装上去就可以了。”黄安作为特侦队员是参加过紧急救护培训的,虽然说不是特别熟练,但是也胜过一般没有学过医的老百姓了。

    “嗯,好的,”阳牧秦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帮我按住他的小腿,我来把腿扭进去。”阳牧秦自从参加了特侦队后一直都是受到北纬的“特别关注”,这种脱臼虽然说起来没做过,但是人体解剖图和骨骼什么的看了无数,虽然说让他做个阑尾炎手术什么的搞不定,但是把这个脱臼的部位接进去还是没问题的。

    “你们要干什么?撞死我武朝百姓,还要当街分尸!你们这些军户还要不要脸?让海贼在北海城内横行无忌,我一定要我堂叔参你们一本,要把你们都发配到辽镇去!”那个书生看到阳牧秦和黄安一起按住了那个小乞丐,当下就高声喝道,“还不住手!”

    阳牧秦的动作非常快,只是一下就把脱臼的脚踝关节正了位。那小乞丐“哎呀”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

    鲁奇听得清楚,那叫声清脆,绝对不是男孩子的声音,却似一个女子的声音一般,连忙凑上来看。这个乞丐虽然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破损的腰间露出的肌肤白皙,细细的腰,前胸微微有些凸起,这一看便知定是一个女孩子。细细看去,那乞丐头发披散在面前,脸上又满是污泥,五官看不太清,但是仅仅看到她鼻口基本上就能看得出样子并不难看。他当即就下车来,一副关切地深情上来,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下这个乞丐的脉搏。

    阳牧秦一脸疑惑地望着鲁奇,好奇地问道,“你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还会诊脉了?”

    “我不会,”鲁奇悄悄说道,“这是个女孩子,你刚才的作为已经算是辱人清白了,赶紧把人弄走,送回去,免得被人家发现了。”

    “啊?”阳牧秦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不是个乞丐吗?怎么变成女的了?”

    “谁说女的就不能当乞丐了?赶紧先弄走!搬回去再说。”鲁奇悄悄说道,让阳牧秦一头雾水,“什么叫做搬回去再说?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问归问,他还是赶紧把这个乞丐拦腰抱了起来放到了车前的一个架子上,用保险带固定好。这些劳斯莱斯侦察型的车前面有一小块可以向两侧展开的护板,长度可以安置一个身高不超过一米八的人,护板的上方还有挡箭的位置,可以保证伤员不会在运输途中受到远程投射武器的伤害——被大炮直接命中那就没办法了。这是根据威利斯吉普车的多用途而开发的,侦察型的劳斯莱斯往往要承担比较复杂的任务,运输伤兵也是其中之一,因此才有这样一个设计。

    三个人七手八脚把乞丐固定在了车上,然后让几个士兵在前面引路,就回参将府去了。这边刘业强和刘传志继续一起前往巡抚府,留下一群还在看热闹不肯散去的路人以及那个完全被无视了的书生。这书生依旧一脸愤慨地站在那里,口里骂骂咧咧个不停,不过旁边的人对他这些鼓动性的发言毫不在意,纷纷交头接耳。“刚才那些髡贼的妖车真是有意思呢!”“就是啊,没看到马匹和牛只,也能够自己走。”“保不齐是有人藏在底下四肢踏地呢。”

    “断不可能!刚才又不是没看见,底下哪里有人啊?再说了,就算是有人,能推着一辆那样大的车跑这么快吗?”“也是,那车还真够快的,要不是拦着的人太多,应该还能跑得更快!”

    “民众愚不可及啊!”这书生啪的一声把扇子受了起来,口中说道,“髡贼已经在北海城里横行无忌了,这事情一定要修书与堂叔知晓。堂叔可是在京师里的言官,官居六品,若要是参上一本去,肯定要让那刘传志吃不了兜着走。对了,还要调集朝廷天军水陆并进,围剿安允反贼。我泱泱大国怎能让一群海外蛮夷如此肆虐!一定要……”话音未落他自己也呆住了,旁边的老百姓可没有心思听他在这里豪言壮语,早就已经纷纷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只剩下他带着一个小厮在路中间说着这些。身后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老农满脸憨笑地望着他,“秀才老爷,麻烦让让。”

    这书生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一脚踢在那辆独轮车上,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力量,那老农连动都不带动的,依旧讨好地憨笑着看着他。他也不好意思再动手,当即把袖子一甩,“回家!我去修书一封!”

第十五章 赴宴 2

    readx();    刘业强这头跟着刘传志到了巡抚府门口,巡抚府大门宽阔,足有六米高,朱门铜钉,显得气势堂皇。门口两旁竖着狮子的雕像,左边公狮子右前脚踏着一个绣球,右边母狮子脚下是一只小狮子,小狮子雕的颇为传神,一副跃跃欲试想要打滚的姿势。只不过这两只狮子虽说是一公一母,但是外形却是完全一般无二,脖子上都系着绸缎,中间各挂着一只足有一斤的铜铃铛,若不是脚下的绣球和小狮子恐怕分不清公母。

    敌不科科情孙察陌阳方察鬼

    结仇地仇鬼艘球战冷我克独

    刘传志见他盯着这两只狮子细看了好一阵,只当是他没见过狮子,便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忽听得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从门里涌出不少的人。

    这些人穿的都是青灰色的家丁衣服,其间有不少的家丁手中执着兵刃,待到出得大门,分列于台阶两侧。刘业强看着这些家丁耍猴把戏一般在门口站着,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便扭头望向刘传志。刘传志脸色阴冷,要说髡人不知道,他却是非常清楚,这是要摆刀枪阵。也就是说这些执着兵刃的家丁会拔刀或者以棍棒长枪在门口搭起,震慑髡贼,如果刘业强这里胆子小,没准都不敢往前走。

    正在这时,大门口走出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人,这人身材不高,头上带着一顶乌纱帽。刘业强在出发前已经恶补过明朝时期的补子只是,从衣服上的补子看来,应当是三品。这人皮肤略微有些发黑,应该是常年在外,从衣服袖口看得出他手脚腕并不粗大,平时应是养尊处优之人。

    刘传志悄悄凑过来说道,“这就是安南巡抚。”刘业强连忙点了点头,走上前几步,正要说话,忽然听得有人大喝一声,“大胆!”接着就听到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站在台阶两侧的家丁们纷纷拔刀或者手执棍棒长枪,朝着刘业强的方向。刘业强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他身后侦察车旁戒备的特侦队员倒是首先反应过来了,只听到有人喊了声,“射击准备!”

    就见到一个特侦队员标准的三步登车,直接从机枪射击位的顶部钻了进去,熟练地拉动了机枪的拉机柄,很快就完成了射击准备。

    由于侦察车顶部的机枪是被安装在一个环形的可旋转机枪位上,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太大的动作,就直接把机枪枪口对准了大门口那群家丁。另一个护送的特侦队员则迅速地把卡宾枪端起来,旋出弹巢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动作更快地把弹巢装了回去,同时打开扳机前的保险,半跪于地准备开枪。

    刘业强不禁愕然,他知道特侦队的训练要求是非常高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战斗准备,他们来这里不是打仗的。现在虽然巡抚府的家丁们刀枪相向,但是人家虚张声势的成分更高一些,无非是要在“髡贼”面前显露一下天朝的威仪罢了。这次会面是非官方的,因此不可能让军队来做这种动作,所以就由这群家丁来进行这样的表演了。

    但是眼下这情形在两个负责保卫首长的特侦队员眼里无疑是严重威胁元老安全的举动,若要是机枪一响,保不齐就要血流成河,刘业强连忙高喊着“不许射击”一边挥舞着手禁止特侦队员开枪。

    不过那几个家丁倒也知趣,他们深知“髡贼”的火器犀利威力惊人,看到那两个髡人兵士准备发动攻击,早就一个个快要站不稳了,若要是真的被髡贼为这个给打实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当下一个个双股战栗不由得有些哆嗦。此时看到刘业强阻止他们开枪,不由得人人都舒了一口气,正在此时,后面又传来了一声喝令,“列阵!”这群家丁不禁心里想要骂娘,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但是眼下吃的可是巡抚府的粮,自然要按照巡抚的命令来办,也只能硬着头皮在台阶上搭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刀枪阵。

    刘业强冲两个士兵做了个手势,两个特侦队员不情愿地走了过来,机枪手还不忘记把机枪的子弹退出来关上保险锁上车门。走到近前,位于最前面的家丁脸上赔笑,朝着刘业强低声说道,“海贼老爷,多有得罪。”

    刘业强哭笑不得,只能继续往前走,果然一路走来,两旁的家丁都是忙不迭地把手里的兵器收起来。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一个明显是护院的人走上一步,拱手道,“把武器交出来。

    ”

    刘业强左侧的特侦队员眼睛一横,蹬着他喝道,“大胆!”刘业强挥了挥手说道,“没事,把你们的刺刀给他们就好了。”

    事实上他们完全不认识特侦队的武器,这护院眼睛只是盯着他们腰间佩戴的刺刀而已,伸手也只是指着那里,两个特侦队员便按照命令把刺刀拔出来交给了他们。接过刺刀,这护院不由得暗暗心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良的刺刀,这样的钢口,这样的重量,制作之用心前所未见。只是这刺刀和平时见过的短刀匕首都完全不同,它有三条刃,而且每道刃都相当厚实,每两道刃之间都有一道小槽,也不知是作何用。并且这刺刀一点儿也不锋利,尤其是刺刀的刀尖,虽说是三道刃的交汇,前端却是颇为粗厚。这护院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用刀刃在自己手板上悄悄划了一道,不仅没有破皮,就连疼痛感都没有。

    刘传志此时才跟了上来,两旁的家丁认识他,自然也不会阻拦,刘业强转身看着他,冲他笑了笑。刘传志看到这真髡此时还能笑出来,不由得心底赞叹,要知道这种刀剑阵是最考验胆识的,往往若是行进中官员怒喝一声给我杀了,那么两旁的人就会一拥而上把人乱刀砍死。而面前这个髡人却丝毫没有恐惧之色,刚才竟然还有心思跟自己微笑一下,这不由得让他开始怀疑起面前这个髡人是不是就是髡人中的大头目,如此胆色未免也太了不得了,怪不得这些髡人能够以区区五百人抵挡数千人之进攻,话说如果真有一支如此规模的军队能够投入到辽东,区区建虏又何足畏惧呢?

    不过在刘业强这里看来,这种刀剑阵无非是摆个POSE罢了,以前电视剧电影里实在见得太多,电影里从来就没有那个人在这样的情形下被杀过,心中自然是一点害怕的痕迹都没有,正所谓不知者无惧,他自己都没想到这样走了一通刀剑阵竟然就让土著对整个元老院的看法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门口一直站着的那个巡抚现在这才走了上来,冲着刘传志正要拱手,就见刘传志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一个长揖道,“下官刘传志迟到,还望巡抚大人恕罪!”

    巡抚点了点头,昂首阔步走上前来双手扶起刘传志道,“无碍无碍,本官中午之时特派几个家丁请将军与诸位海商,却不料他们数人被人打了一顿,灰头土脸回来,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

    刘传志心头直抽抽,巡抚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人打得他手下?这可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呢。当下连忙拱手道,“大人,此事乃是一场误会,下官治军不严,手下办事不力,竟然与巡抚府家丁冲突,下官来之前已经勒令那几个打人小兵在营内反省,明日就将其带来向大人请罪。”

    “哦,原来如此,”巡抚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伸出左手作势托了托刘传志说道,“下人做事不分轻重,无关你我,你我乃是同僚,在维护皇家之威严时乃是应当同气连枝。”说着眼角朝着旁边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刘传志哪里不知道这巡抚打得是什么主意?这分明就是要做出戏给髡人看,让髡人看看武朝到底还是有斤两的。他不由得心地苦笑,自己若是说个不字,当下便是被记仇了,这巡抚可是自己的上司,以后粮饷什么的都还不算大事,若要是日后专心于给自己穿小鞋,那才是真叫完了;但是髡人又岂是好惹的?作为一个刚刚彻底击败十万大军进剿的新兴势力,髡人军力几乎无可估算,若要是强自作态惹得髡人大怒发兵进攻,别说是北海,整个安南也是定然在短时间内失陷贼手。他心底不由得连连骂娘,你个巡抚想死就去死吧,干嘛要拖着自己一块儿?

    刘业强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站着,他完全听到了两个官之间的言谈,也很清楚前因后果,作为元老院科技部的负责元老,他如何会听不懂两人之间的谈话?不过眼下是要给皇帝送礼,下面官员怎么看待自己都没关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皇帝龙颜大悦。下面的官虽然说起来一个个牛哄哄的,但是毕竟是归皇帝管的,更何况如今整个武朝还有一股第三势力在折腾。刘业强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拉拢魏忠贤,没错,就是东厂头目大太监魏忠贤。

    尽管在旧世界的历史上天启皇帝一死,崇祯皇帝上台就直接把魏忠贤给斩了,但是只要天启皇帝还在一天,那么魏忠贤的“九千岁”势力就还有存在的一天。拉拢魏忠贤的势力对于帮助元老院在整个武朝商业等工作方面的开展有着很强的助力,虽然说元老院北上工作讨论会上也有大图书馆的元老在开始怀疑朱由校现在的身体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拉拢魏忠贤对于元老院下一步在武朝开展工作会有不利影响,若要是朱由校突然哪天出事死掉了,没准和魏忠贤之间的关系马上就会成为元老院在武朝最大的阻力。要知道袁崇焕斩杀毛文龙的一条罪状就是“攀附阉党”,若是为这个原因引得武朝大军来袭,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但是经过讨论后,最终还是决定拉拢太监势力,原因也很简单,太监是距离皇帝最近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算再胡来,也是要维护皇权的,就算是魏忠贤打着东厂的旗子折腾整个武朝官场,他的本意其实也就是按照皇帝的要求打击官员中的各种“党”,维护皇帝的权力。皇帝一直以来都是把太监看作自己家人,不管是做什么,太监说什么就是什么,而外面的官员总是要附带着他们自己的利益,打着天下的幌子跟皇帝争权夺利,因此最终讨论决定,北上支队前往京师的目的不仅仅要拉拢魏忠贤,同时也要拉拢信王府的曹化淳——这个未来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是以后的大红人。若要是搞不好真的遇到朱由校挂了,信王朱由检登基,至少在皇帝身边还有人能够为元老院说话,如同荷兰赌一般的两头下注才是最适合元老院的路线。

    看到刘传志还在那里发愣,这边刘业强走上前去,冲着巡抚拱手道,“在下东方港刘业强,此次前来北海叨扰甚是心中愧疚,特送上些许薄利。”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礼帖。

    那巡抚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是依旧伸手接过礼单,细细一看不由得立刻脸上笑开了花,上面的东西未免太让人心动了。髡人送的不仅仅是两千元“城市发展费用”,同时还赠送了一批“中国海货”。

    他作为巡抚,自然知道这段时间流行各种中国海货,只要是这个海货来自近在咫尺的中国,立刻价格就能翻倍,若是送到下一个城,价格没准还能翻几番,眼下送的银子说是给北海城的,但是具体是谁来用,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当下便笑眯眯的把礼帖收下,冲着门后的人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开正门!”

    刘业强一愣,这才看出原来这个巡抚之前是开的侧门来迎接自己,这下正门大开,明显迎接级别就高了几级,他不由得脸上微微直笑,心头暗道,“到底还是金元攻势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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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宴席 2

    readx();    “圣旨?”刘业强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出发的时候却是没有听说什么圣旨的事情啊,这事情不是由元老院执委会和北海海防参将府商量好了的吗?现在突然冒出了个圣旨?这是闹的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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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之事黄大人就不用操心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岑敏坐在那里也没有起身,只是淡淡说道,“早有宣旨的公公从京师南下,只是这一时半会到不了罢了,若要是不信,黄大人尽可静候圣旨。”说着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此时不仅田将军知道,九千岁也知道,更是皇上亲口下旨,岑某人觉得黄大人管好东方港车队沿途安全即可。”

    黄秋生不由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虽然说起来自己是这安南省内的一把手,理论上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即便是比他品级高一些的刘传志也要让他三分。但是他在这安南却害怕两股势力,一股就是正在说话的岑敏所代表的锦衣卫,锦衣卫身为天子亲军,替皇帝监视全国各地的官员言行,若要是他们给自己穿个小鞋,一个密报传上去,至少是个革职查办;至于第二股势力,那就是本地的镇守太监高承恩了,高太监在宫内算不得风云人物,但是却是实实在在代表着皇帝在监督自己和手下一众官员的。虽然说起权力来镇守太监和锦衣卫千户是一样大的,但是现在可是就连岑敏都要尊称魏忠贤为九千岁,可见东厂势力的强大。且不说高承恩至少要是魏忠贤的忠实走狗才能被安排出来担任安南镇守太监,就算不是他的忠实走狗,也至少是个太监。太监若是在外面吃了憋,最起码是会同仇敌忾的对付外敌。

    敌不仇地独敌术接闹远太独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小心地瞥了一眼就坐在岑敏身边的高承恩,高承恩现在如同毫不介意一般地拨弄着面前的酒杯,很明显这个事情上他是跟岑敏交流过的。黄秋生不由得心里冰凉,满心欢喜地做好了准备特地设了局让髡人往里面跳,谁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群海贼竟然已经背着自己和安南省内的几个要害部门都商量好了,全然把自己排挤在外面,让他如同猴把戏中被戏耍的猴子一般。

    刘业强也是心里在骂娘,面前这个官真是够不要脸的,刚才自己给礼帖的时候,两千元的银币外加大量的工业产品人家可是二话不说就收下了,可是接下来却是挖了个坑让自己跳进去,若不是岑敏出言相助,只怕是现在还骑虎难下。执委会那帮家伙也是够混蛋的,竟然都没说起圣旨有关的事情,如果早知道有圣旨这回事,刚才也不至于搞得那么被动了。不过他也想起了来的时候大图书馆的李喆跟他说过的,这时候的官员大多信不得,若要说旧世界里的官员们收钱办事倒还好点,本时空的官老爷可比他们差得远了,钱照收,事情可不保证会办。他当时听在耳朵里还只当是个笑话,没想到自己这还没有出安南就亲身体验到了,原本应该是笑话的事情却让他丝毫笑不出来。

    后科地远酷孙学接冷所术学

    后科地远酷孙学接冷所术学刘业强从来没有想到过寄生虫会距离自己这么近过,要知道在旧时空虽然没有让猪肉绦虫根绝,但是绝大多数城市居民都已经彻底消灭了体内寄生虫的。他现在看着眼前这些绝对夹杂着猪肉绦虫卵的米猪肉,就算是再香也吃不下去。

    黄秋生在那里呆立了几秒钟,但是很快就转过神来,举起杯子说道,“既是如此,那就是本官失察了。”说着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放在桌上,豪气地一挥手道,“开席!”

    此时便有众多家丁鱼贯而入,右臂都搭着一条毛巾,不远处还有人提着一个个的热水桶。刘业强倒是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但是旋即就想明白了,这些人手中的毛巾是作为餐巾纸用的。如果有人觉得吃东西油腻的话,这些家丁就会把毛巾递过去擦嘴擦手的。“这简直是五星级的服务啊。”刘业强不由得微微一笑暗道。

    黄秋生闷着不说话,手直接就伸向桌上的烤猪,直接抓起一块就开始吃起来。这个动作让刘业强不由得愣住了,原来这头乳猪已经被预先切割成了很多小片,现在上面淋着的蜂蜜为的就是保持乳猪的完整,每个人伸手上去抓起一片就能直接吃。刘业强不由有些犹豫,直接抓起一片猪肉吃倒是挺豪爽的,但是样子也真够粗鲁的,按理说明朝这时候也是挺讲究风度的,怎么就搞得跟野人会餐似的了?

    他还在这里好奇呢,同桌的六七个人已经都把手伸向烤乳猪,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整只乳猪吃掉了三分之二。

    刘业强此时才反应过来,这还不赶快抢一块,怕是等下就吃不着了。想罢连忙就站起身来抓住了猪身上的一小块往外一提,却没想到这一小块下面却因为切的刀没有斩断而连着一大块,他这一下就把相当于三个人扯走的分量提到了手里。

    这下他提着那一大块肉站在那里拿走也不是不拿走也不是,不由得愣在当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黄秋生在一旁微微冷哼一声,“倒是未曾想到,这东方港即便如此富庶,海贼们却都是饕餮之徒,实在是让本官叹服啊。莫非这东方港缺肉吃吗?”

    刘业强不由得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不太好说话,只好叹了一口气,把这一大块直接搬到了自己的碗里。反倒是一旁的高承恩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在说道,“这一只乳猪总怕也要十五两银子吧?”说着脸转向身边的岑敏。岑敏扬了扬眉毛说道,“应是这个价吧,不过味道的确不错。”

    高承恩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烤乳猪味道鲜美,又有蜂蜜涂抹,真是好东西!就连我这经常吃的也舍不得放手呢。”说着直接在烤乳猪身上撕了两块下来。

    岑敏哪里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也站起来撕了两块放在碗里说道,“然也然也,好东西就是用来吃的,这可是黄大人为迎接东方港之人特地举办之宴席,如若不吃,岂不是辜负了黄大人一番美意?”说着朝还在发愣的刘业强微微一笑,“刘先生不妨试试味道。”

    刘业强当然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解围,但是他看着自己碗里的猪肉倒是吃不下去——倒不是刚才被黄秋生出言挤兑生气,而是因为面前这些猪肉实在是口味太重。话说这些猪肉烤得相当不错内嫩外焦的,散发着蜂蜜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开,可是他微微一看,猪肉间有一些细小的白点,这让他不由得心头一惊——猪肉绦虫。

    话说东方港的猪牛羊什么的数量还是有不少的,即便是除去了被孙文彬藏在牲畜养殖中心的那些以外,每天都还是有安允本地百姓会把自己家里养的猪牛羊什么的送过来出售。

    不过这些牲畜在被食品采购部门采购之后送到食堂之前,必须要经过号称“元老院食堂的死敌”——食品检疫部门的严格审查。事实上所有人都不喜欢食品检疫部门的存在,包括他们自己,可是本着为所有元老负责的态度,他们必须要认真检疫每一头采购的牲畜。即便是所有元老都在“肉荒”的情况下,食品检疫依旧是绝对不能放松的工作,没有任何一个元老愿意在自己肚子里发现蛔虫、绦虫这一类的寄生虫,尤其是现在土著中寄生虫现象普遍的情况下。卫生部门曾经在三月份的报告中提到过一个归化民已经服用了六次打虫药,次次都能打出寄生虫来。

    刘业强从来没有想到过寄生虫会距离自己这么近过,要知道在旧时空虽然没有让猪肉绦虫根绝,但是绝大多数城市居民都已经彻底消灭了体内寄生虫的。他现在看着眼前这些绝对夹杂着猪肉绦虫卵的米猪肉,就算是再香也吃不下去。

    “嗯?”黄秋生反而充满了好奇,“不知尊驾为何拿起如此大一块肉却又不吃,摆在碗中所为何事?莫非贵众都喜欢将肉摆于碗中用以祭祀?”

    他的话引起了附近几个桌上的人的笑声,便有人在旁边接话起来。“一拿就拿这么多,拿起来又不吃。”“真是,莫非东方港之人乃是如同石崇王恺一般炫富之人?”“这么多的肉都不吃,摆在那里干什么?吃啊!”“就是,不吃就别拿这么多啊。”

    这些人原本就是黄秋生的心腹,特地被安排在这附近的几张桌子的原因就是为了在之前预计的话题中为黄秋生提供火力支援。由于之前被岑敏干扰而导致没能发挥出作用来,现在听到黄秋生在这里冷嘲热讽,自然就立马火力全开,在旁边冷言冷语地挤兑刘业强起来。

    刘业强也不恼火,这猪肉绦虫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百分百烤熟了他也是不敢吃米猪肉的,更何况眼前这似乎还能看见血丝的肉,当然是不考虑了。但是被旁边这一大群人出言挤兑毕竟不是身心愉悦的事情,他静坐在原地,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旁边这些人在一边吃着米猪肉一边在说自己不知道享用好东西。

    此时倒是岑敏觉得奇怪起来了,他在东方港呆过一段时间,知道这帮髡人虽然行事古怪,但是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有目的性的。眼前这个髡人在旁边的人出言挤兑的情况下依旧不吃这些肉,想必这些肉应该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问题所在。

    刘业强倒是认识岑敏,在东方港的时候跟他也有过两次接触,更别提刚才在难堪之时又是岑敏出手相助,现在看到岑敏望向自己,便悄悄摇了摇头。

    岑敏心头一惊,他不知道这个髡人的摇头代表什么含义,莫非是有毒?但是转念一想肯定不可能,这同一桌坐着的人里面除了这个刘姓髡人外,还有自己、刘传志、高承恩,甚至还包括有黄秋生自己,如若是放毒的话,受害最大的肯定不是髡人。但是以自己对髡人的了解,他们不会无端端地不吃什么或者吃什么,肯定是有原因的,当下便决定不吃了。

    “吃啊,这肉味道很好的,这可是明月楼最好的厨子做的呢。”旁边还有人在怂恿刘业强吃肉,但是刘业强只是微笑着盯着米猪肉,话说他自己在旧时空里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只是在以前的一些农技资料里见到过而已。但是黄秋生不乐意了,“此物乃是本官特地为迎接诸位而准备的,你若是不拿也就算了,都拿到碗里还不吃,是不是太不讲究?”

    刘业强心里咯噔一跳,这是用行政命令逼自己吃了,这样的东西摆明了吃不下去,莫非这次北上支队还没能离开安南就要打道回府了?现在东方港需要一个休养期,也同时需要一条没有阻碍的商路来保持东方港的发展。元老院之所以组建北上支队不惜重金拉拢北海的官员,就是为了要达成与武朝的友好双边贸易关系。但是如果自己不吃这猪肉,明显黄秋生这关就过不了,更别提中武交好共存共荣了。

    却不料对面高承恩却幽幽地说道,“不就是几块肉吗?他又没有吃动,你要是想吃你拿去吃就是了,何必说话这么难听。”说着朝着刘业强挥了挥手,“说你呢,你旁边那胖子那么想吃肉,把你碗里的肉给他吃就是了。”

    刘业强不由得一愣,若要说岑敏帮自己说话倒还想得通,可是面前这个太监可谓是素味平生,为什么也帮自己说话?不过人家都已经发话了,刘业强便端起碗来向后递过去。后面那个刚才还在上蹿下跳的胖子不由得愣住了,这个髡人把碗这么递过来,岂不是嗟来之食的意思了?眼下这么一来,刚才自己那般话岂不是跟乞食一般?不由得就想要发作,但是仔细一看,自己的顶头上司黄大人只是默然不语,而锦衣卫的千户岑敏只是冷冷看着自己,而这髡人的动作全然是按照了镇守太监高承恩的指示,他愣了一阵,不由得只好低头接过碗,走到旁边去再也不做声了。

    这么一来,但凡事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了眼前这个髡人头上是有锦衣卫和太监罩着的,谁也不再给他添堵,毕竟大家能混到这一阶层,都是有眼力价的,没人愿意给自己的前途添堵不是?一直到宴会结束,包括黄秋生,也没有人再跳出来给刘业强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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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小叶子 2

    果然不出阳牧秦所料,一直到刘业强从宴会归来,参将府的管家都没有让人送吃的过来,不过北上支队的食物供应本来就不是什么问题,也完全没有人在意他们是不是会送食物来。刘业强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大约九点左右了,回来后他和阳牧秦鲁奇一起开了个小会,从“宴会”上的情形大家能够分析得出这次北上献礼的事情参将府并没有如同之前和执委会商议中所说的所有官员都已知晓。恰恰相反,除了参将府、锦衣卫和本地镇守太监,安南省的官员对此事几乎全然不知情,这个情况也从而引发了三人的担心。

    按照北上计划,车队首先到达北海,然后在北海与当地的护送队伍一起折向东前往广东明州,然后在明州转向北,分别经过衡阳、长沙、岳阳,然后顺长江向东经过武汉、九江、安庆直达南京。原计划在南京北上支队会做一定时间的停留,在当地拜访文人墨客一类的人物,然后再到杭州沿大运河横跨山东直达京师。但是现在计划可能会有变,因为文官体系在这个事情上并没有得到足够的利益,而且可想而知的是在以后的商业开展上元老院要求的东西肯定会伤害到文官体系的利益,因此不排除沿途会出现有人下黑手的情况。毕竟从到达岳阳开始,北上支队的行进路线就是通过水路了。如果有人要下黑手,肯定就会选择在水上的船只,毕竟在船上人员的活动范围小,逃生也极为不便,一旦出事往往就是一死一船。

    因此三人讨论后决定,不走水路,而是在岳阳直接渡过长江,从荆州过襄阳进入河南。鉴于现在陕西应该处于流寇肆虐的状态,那么在进入河南之前就必须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补给,保证在陆路通过河南进入京师之前不至于受到粮食危机。现在谁也不知道陕西流寇到底有没有进入到河南,万一遇上流寇或者黑压压的流民,北上支队就必须要绕道,因此携带的粮食多少就至关重要。

    敌仇不远情敌察战闹羽冷

    此外在刘业强回来的路上,刘传志和他也进行了讨论,事实上最先开始担忧文官会对这支北上队伍下黑手的人就是刘传志。按照最初的计划,他们在北海休息一天后,出发的时候会加入刘传志的一支亲兵小队大约百人左右,此外还有锦衣卫一个小旗也是百人左右。<>这样一来北上支队的规模会迅速扩充到两百五十人左右,这样在行进的时候不仅速度慢,而且队伍臃肿,指挥起来也可以说是各行其是——刘传志的亲兵以及锦衣卫们肯定不会服从北上支队的指挥,同样北上支队的特侦队也不会听他们的命令,双方的磨合都是一个非常让人发狂的事情,更别提浩浩荡荡朝着北面前往京师了。

    刘传志出于担心,建议由亲兵的一个侦骑营两百人和三百步兵护送他们北上——当然是要花钱的。但是刘业强拒绝了这个提议,而是减少了护送队伍的规模,只让锦衣卫十人以及亲兵中的十名弓手加入了支队,他们由一名把总负责指挥。这个把总同时负责携带沿途检查时需要出示的文书,保证在沿途不至于有官方的人给自己添堵——当然,如果真有不开眼的那种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胥吏,那么他们晚上基本上就会全家遭屠尽,特侦队就是来干这活儿的。

    不过让刘业强觉得非常尴尬的事情是——自己只是去吃了个饭,北上支队里竟然多了个女子。之前在前往赴宴的路上撞翻的那个小乞丐竟然是个十四岁的少女,现在在被林月如监督洗澡后身上所有的旧衣服都已经被烧掉了。现在垂首站在一旁的小叶子身上穿着一套明显看起来有点偏大的特侦队制服,脚上穿着一双不久前一个特侦队员从街上买回来的布鞋。之前她头上乱糟糟有如鸡窝一般的头发已经被剪了个干净,头上戴着一顶略微偏大的无檐作战帽,从耳边两侧露出的头皮看得出来已经被刮得非常干净——剃头发这事情是特侦队的医护兵干的,毕竟处理伤口的时候剃毛可是必须要熟练的工作,而且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付虱子一类的寄生虫,最好的办法就是剃光头了。为了应对这次北上之行,北上支队里几乎所有的人头发都被剃光了,包括三个元老。他们这次深入红区要面对的敌人并不仅仅是可能出现的匪徒,还包括有传染病、寄生虫以及地形不熟。因此对于“剃头令”三个元老没有任何抵制情绪,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剃光了。

    小叶子现在站在三个元老的身边,她不知道这些髡人要干什么,只知道要她过来她就过来,让她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她在流浪行乞的日子里听说过髡人的事迹,他们在百姓传说中似乎声誉还是有点的,很像平时在乞讨中听茶楼里说书先生说过的“水壶一百单八将”,但是那些“水壶一百单八将”平日里杀人放火的事情也没少做。<>一直以来她心里对于这些髡人的概念也是亦白亦黑的,若不是为了能够有饱饭吃,也不会跪地求髡人收留的。

    现在这都很晚了,这三个真髡把自己召到这房里来不知所为何事,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悄悄打量了一下房间里。北上支队的人员都住宿在参将府的别院里,别院平时就是招呼客人的时候住的,但是无非就是三间房罢了,最多也就是睡个十人左右,现在北上支队里有足足几十人,房间里是肯定住不下的。她进来之前就看到了别院的地上支着二十多个帐篷,许多人都睡在那些小帐篷里,这倒是很方便。

    她不由得忽然回想起自己一直乞讨的经历,每天都蜷缩在别人的屋檐下,或者是躺在台阶上,天不亮就要被人驱赶走,或者恶犬一路咆哮吓得鸡飞狗跳,偶尔会被恶犬咬得遍体鳞伤,但是不会有人管她死活,甚至还有恶仆会在旁边嬉笑或者恶语相向。她记忆中最安稳的日子就是半年前在城南三里的山神庙里,十多个小乞丐一起抱团在那里,每天白天出去乞讨,夜里就在破旧的山神庙里过夜。但是好景不长,上个月的台风直接把山神庙吹翻,还压死了六七个小乞丐,现如今他们都分散了,听说有的也跟着商队南下去了东方港投髡,但是更多的还是继续留在北海城里乞讨。她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几天前化人所的几个人推着一辆堆满了尸体的大车前往城西乱葬岗的情形,她清楚地看到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也被堆在其中,满脸污血双目圆睁死相可怖,那是她一直以来暗暗喜爱的一个小乞丐,平日里对她颇为照顾,却不知怎么就死了。

    她眼中的屋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整个房间不大,里面摆设的只有一张床、六张椅子和一张小桌摆在中间。三个真髡正围坐在小桌子旁边,见她进来,有人冲她点了点头。

    “坐吧。”刘业强站了起来,话音未落,就见小叶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我去,怎么闹的这出?”刘业强不由得一愣,连忙伸手去拉,刚抓住小叶子的手,就见她触电了似的一缩,但是瞬间又不敢再动。

    小叶子并不知道这个真髡要干什么,但从他坐的地方看,应该是这三个真髡中的话事人,也应该是自己的主子。<>这个人个头高大,长得一脸秀气,颇有一副读书人文绉绉的外貌,事实上她对这个真髡倒是颇有好感。但是这个真髡一上来就让自己坐——自己可是人家的奴婢,哪里敢坐?连忙跪下来。她更没有想到人家会上来就伸手摸自己的手,吓得瑟瑟发抖,就算是再喜欢人家,也不是一上来就那个的吧?

    刘业强可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虽然说他是个标准的旧世界宅男,又是个处男兼王老五,就算是穿越之后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大把的银子,依旧是个镶了钻的王老五。更何况眼前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个头不过一米三,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看起来跟个不超过十岁的旧时空小女孩一般,这样一来刘业强更是没有兴趣了。

    小叶子莫名其妙地被刘业强给提了起来,后者在她膝盖的位置轻轻拍了拍说道,“在我们面前不兴跪,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在我们面前跪来跪去的算什么?我们是城隍老爷么?”

    小叶子笑不出来,只是继续低着头站起来,任由刘业强在拍去她膝盖上的灰尘。“原则上我们是不会直接接纳一个土著进入我们北上支队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如果我们让你自己一个人前往东方港是肯定不合适的,所以我们会带你一起北上京师,等到那边任务完成之后再带你一起回东方港进行教育培训什么的。”

    她哪里知道什么叫做教育培训?真是扁担倒下来她也不知道是个一字的,作为一个女子,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学习知识。平时听那些读书人在茶楼里喝着茶吃着点心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之乎者也亦乎哉,除了他们能够随心所欲地吃东西外,她真是没什么好羡慕的,她宁可多听那些说书人说起那些“水壶”或者“孙猴子”的故事一些。主人说话了她总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听懂,只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刘业强笑了笑打了个响指,然后指着床说道,“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吧,我们有人值班,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说一声,我会让守夜的特侦队关照你的。”说着响起了什么似的望向阳牧秦道,“她一个小姑娘睡在这里面会不会害怕?要不让你老婆也进来睡陪她吧?”

    “不好吧?”阳牧秦笑着摇了摇头,不久前林月如才跟他抱怨过,这个女孩子满身都是虱子臭虫和跳蚤的,虽然守着洗了两次澡,但是谁知道会不会还有没洗干净的?另外让林月如陪着这个“女仆”睡觉,自己不就独守空帐篷了?多没意思啊。这时外面传来了嗤嗤的笑声,不消说都知道肯定是蓝草在外面“偷听”,他不由得满脸郁闷,正要说话,就见小叶子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屋里都是老爷们睡的地方,奴婢哪里能睡在这么好的地方啊?”说着作势要磕头,被刘业强又是一把拉住了提溜起来。

    “都说了不许跪了,再跪家法伺候!”刘业强脸上有点愠怒,虽然口中说着,但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家法,看以前电视剧里都是用这样的话来震慑家仆的,所以顺口就说出来了。

    不过这个家法伺候果然有震慑力,小叶子也不敢再跪,只是低头说道,“老爷睡床吧,奴婢只要在门廊下面睡着就好了……”

    刘业强摇了摇头,“不行,女孩子尤其是发育期的时候最好不要受凉,怪不得你都十三四岁了还才这么丁点高。现在是你年纪小,还看不出来,要是等到以后年纪大了,就会满身都是病痛,睡床!”

    小叶子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刘业强直接强硬地摆了摆手说道,“你不是叫我们老爷吗?老爷说的你都敢不听了?让你睡床就睡床!”于是让她睡床还是睡哪里的问题立刻就结束了。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啊?”刘业强扭头望着阳牧秦问道,阳牧秦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问她呗。”

    “奴婢没有名字,以前父母尚在的时候都是叫奴婢二丫,后来当了乞丐后,小伙伴都叫奴婢小叶子。”小叶子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刘业强愣了一下,“你姓总还是有的吧?”小叶子点了点头,“奴婢以前姓叶,现在求老爷赐姓。”

    “赐姓?”鲁奇在一旁笑着说道,“要不你姓鲁吧?”

    “胡闹!”刘业强打断了鲁奇的话,“赐个什么姓?你姓叶就姓叶,没有名字吗?”

    “奴婢没有名字。”小叶子摇了摇头。刘业强稍微沉吟了一下,看着小叶子的眼睛说道,“要不你就叫叶知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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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曙光介绍:
三个发现了虫洞的宅男偶然得到了一个虫洞,他们并没有进行他们的小规模多次双向穿越,反而组织起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乌合之众,登上了一条近乎报废的万吨轮。不过新世界并不是那么友好的。
穿越而来的曙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而来的曙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而来的曙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