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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曙光全文阅读

作者:SS狙击手     穿越而来的曙光txt下载     穿越而来的曙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太原军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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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平乱大营议事厅中,郑崇俭、洪承畴和左良玉等主要平乱将领正在议事。

    “这支客军已经到了聊城了?”左良玉不由得从座位上蹦了起来,顾不得表面功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洪承畴面前拿过递过来的那张纸细细看去,上面的图片引入眼帘让左良玉和洪承畴第一次看见时同样吃了一惊。和洪承畴不同,左良玉是亲眼见过聊城城墙的,这图画中的城墙上匾额中写着“南薰”,东昌府聊城城墙设四门,东为“寅宾”,南为“南薰”,西为“纳日”、北为“锁钥”,也就是说这图片中所绘制的位置正是在南城门处。

    “这么快?还真是兵贵神速啊!”左良玉点了点头,又说道,“就是不知道战力如何了。”

    “战力如何且不说,只是那太平城现在万分危急,还是不得不仰仗左将军去驰援一二啊!”郑崇俭连忙对左良玉说道,他这个明明是左良玉的顶头上司,但是在左良玉面前却立不直腰杆,不由得微微叹息了一声,“太平城内数千守军,面对城外数万乱军围困,城内又是灾民众多,如若不能及时送去粮秣,怕是难以坚持到开春啊!”

    “总督大人此话过矣,”别看左良玉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说起话来还是文绉绉的,一脸正义言辞之色说道,“总督大人光看到他太平城里的日子难过,我营中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啊!”说着左良玉把图片放回洪承畴手边的茶几上,“出发之前在下就三番五次强调,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说了那么多先行,可是到了这太原却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来接应粮草之事,此刻又是大雪封路,粮秣供应艰难,可人又不得不吃东西。诸位大人都知道,当兵吃粮,吃粮当兵,平日里饷钱发不足也就算了,这要是吃粮也吃不上,大营之中的那群兵老爷可管不得国家兴亡,顿时就要起来闹乱子啊!这太原又是山西首府,在这里闹起乱子来,左某人可不见得管束得住啊……”

    “左将军,您就说要驰援太平城,需要什么条件好了。”洪承畴有些觉得无趣,别看左良玉说得痛心疾首的样子,但是全都不是实话。自从左良玉的军团抵达太原并驻扎下来,官仓里的粮食就被调拨出一大半去,害得洪承畴不得不从其他地方抽调官粮过来补充,光是被左良玉领走的粮食,就足够让他的军团吃到今年年中了,“我们都知道现在太原市面上出现了很大一批高价粮,这时候又没有外地粮队前来,本地官仓义仓也没有开仓放粮,太多的话我们也不要说了,您就直接说驰援太平城该怎么样才行。”

    洪承畴的话说得左良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也算是个老将了,对于如何维护自己军队的士气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要把自己的几支亲兵把握在手里。而这群丘八是只认银子不认人的,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只要自己的这群亲兵断了饷,出不了两个月就要跑光,因此保证亲兵的饷银是一定不能省略的事情。朝廷拨下来的军费银子别看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两之多,但是光想要把这些钱从户部拿出来,就必须要跟户部的那群贪得无厌的读书人虚与委蛇,不得不从几十万两银子里拿出三分之一来孝敬他们,否则你就一个子都拿不到。然后在自己的上峰们层层盘剥之后,能够到手的往往只能剩下个几万两。这几万两下来要是发到军营里,怕是一个人都分不到一两,既没什么用,自己也贪不到好处。他左良玉费尽千辛万苦从底层士兵一步一步爬上来可不是来给大家均贫富的,他还有那么大一家子要养,因此这些钱往往就直接给他贪墨了,只能拿出微不足道的钱来让下面的军官挥霍一番。

    然而下层军官们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几十上百万两银子到了自己手上往往只有个几两几钱,心中定然不公,于是就借助各种办法来敛财,从把手下的兵借出去干活到倒卖军械无所不包,至于倒卖军粮这种小儿科自然是更不消说了。事实上他手下的粮草官们倒卖军粮的事情他不仅知情,还从里面分到了大头,但是却一直在装无辜,此刻被洪承畴说破了,脸上当然有些不自然。

    “这驰援太平之事的确是重中之重,但是大家都知道,此刻王自用的数万大军已经聚集在太平城下,就连襄陵也有不少乱军在围城,”左良玉能够从一个士兵爬到现在的位置,岂是泛泛之辈?这种小事如何能难倒他?“此刻王自用的队伍已经是势成犄角,我大军若是此刻驰援太平,他大可将援军从襄陵攻打我侧翼,或者断我粮道,一旦成功,势必在军中造成恐慌,能打赢的仗怕是也会打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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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不用救了?对太平城里的百姓和官军听之任之?”郑崇俭脸上顿时就红了,声音不由得也大了几分。“在如此天寒地冻之际,还能以孤城坚守,城内皆是忠于我大武之军民,若是听天由命放任其坐以待毙,这是不是太寒我大武忠良之辈的良心了!”他也顾不得眼前这个早已不听自己指挥的将军是不是听得进去,说话也顾不得好不好听了。

    “郑大人此言差矣!”左良玉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山西之乱局可并不只是区区一个王自用,在北面还有王嘉胤的乱军与其遥相呼应,从打探的情报得知,这王嘉胤的军队虽然距离王自用尚远,但是却是有驰援王自用乱军的意图,他们此刻之所以未动,也只是因为这寒冬无处搜集军粮从而未动而已,可想而知,一旦开春化冻,这王嘉胤之军也可能南下驰援王自用。我左良玉不怕死,但是却怕落入敌人重围之中不明不白地死,诸位大人都知道,若是我现在驰援太平,赶到那里需要十天,与王自用之军作战又需要一个月左右,这还得是顺利的情况下。二位大人可都是带兵打过仗的,深知这一旦双方开战了,势必胶着,别看他王自用只有两万人不到,但是要吃下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而此刻王嘉胤的乱军若是南下,即便是只有万余人,也势必对我营之侧翼造成威胁,军心大乱,我左良玉战场失利丢官事小,诸位大人怕是也会被左某人连累啊。”

    “那依左将军之见又该如何处置太平之围?”洪承畴其实已经确认了左良玉不可能跑去救太平之围,但是他偏偏就是要看看左良玉到底能找出多么有意思的理由来。

    “这……”左良玉故作沉吟,然后一副慷慨激昂之色说道,“此时此势已成僵局,敌我双方虽然有兵,但是皆不能随意投入战局,下一步该如何,全看天气变暖之后。等天气回暖,化雪之后,他王嘉胤也好王自用也好,无论如何动作,都在我等监视范围之内,我军亦可针对他们之举动见招拆招,因此太平之围,只能坐等,等到开春,一切自然明朗。到那时,我左良玉必将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将王自用和王嘉胤的首级亲自献上来!”

    “那好吧,不过……”郑崇俭点了点头,他此刻已经完全确定了,冬天没有过去之前,这左良玉的军队是不可能去出兵驰援太平的了。“若是其他各部愿意驰援,那就还请左将军不要阻挠。”

    左良玉连忙站直了双手抱拳道,“在此种天气之下还能不顾艰难险阻前去驰援,定然是忠君爱国之辈,我左良玉尊敬还来不及,又如何会阻挠?只要有人愿意前往,我愿从军粮之中抽出一万石赠与,作为感激之礼。”同时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四下里其实坐着许多从各处赶来增援的客军,但是大家的规模都很不大,最多的也就是三千多人的规模。这些客军的领军者无一不是人精,大家来这里打仗,可不是巴巴的来送命的,都是指望着平叛顺带着发财的。之前郑家军急匆匆地赶过来,领命就直接冲到太平城里去直面王自用的大军,现在被围在了太平城里,到现在还不得不需要山西大营来解围,前车之鉴就在这里,谁敢当出头鸟?这年头手下有多少人就有多大产,跟那伙子不要命的乱民去正面刚,嫌自己兵多了?到时候打成个光杆司令,连家都回不去,运气再差点死在战场上,家里的老婆孩子可就归了别人了,你别说为了一万石军粮,就算是左良玉把所有的粮食都拿出来他们也绝对不会急匆匆地冲到最前面去送死的。因此一看到左良玉的目光扫过来,他们一个个很自觉地眼光六路,机敏地回避了郑崇俭和洪承畴的殷切目光。

    洪承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跟郑崇俭耳语了几句,然后说道,“今日军议看来必然是无功而返了,故就此作罢了,诸位请回吧。”说着站起来就走了出去,郑崇俭也站了起来,在官袍上轻轻地拍打了两下,下面的一众武官连忙行礼告退,然后跟着左良玉鱼贯而出,离开了军议厅。

    郑崇俭没有走出去,只是站在那里拿着洪承畴拿来的那几张图片看了又看,不多时洪承畴又走了进来,“郑大人还没有走?”

    “没有,”郑崇俭有些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道,“今日这太平城内也不知道是何景象,他左良玉拒不出兵,你我要不联名参他一本?”

    “没用的,郑大人,”洪承畴同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看我们之前所做的已经不能再多了,每次太平发回战报,你我都会第一时间送到京师,让皇上看到战局,同样也就是说他左良玉没有做事,这事情皇上也好,内阁也好,岂能不知你我所想透露之情?但是这都一个月下来了,催我等速速平定叛乱的帖子一张接一张,对他左良玉却是提都没提到。看来不论是皇上还是内阁,对于左良玉的所作所为都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这支安南军又如何?”郑崇俭心有不甘,连忙问道,洪承畴点了点头道,“一开始我也是觉得这支南军应当战斗力一般,不过我在圣旨的图画中倒是看出一些端倪,”说着他把那张圣旨的图画拿了出来,展示给郑崇俭看,“你看,这圣旨不是经由内阁发出的,而是皇上直接发出的。”

    郑崇俭一愣,连忙细细一看,果然在上面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种是代表由皇帝直接发出的,如果是制曰则是皇帝的意思,但是是由内阁首辅们按照皇帝的要求拟定的。洪承畴顿了顿说道,“皇上亲自发出的圣旨要求这支军队从南方千里舟船赶到胶州,再又从胶州数百里加急赶到这里增援,若要不是一支强军,又何须如此麻烦?”他说着从几张图片中翻了翻,从中抽出一张图片来,“这上面正是我昨日所见的那个天空中的巨鸟,你看。”

    郑崇俭拿过图片一看,原来是一个外形略有些类似于鸟的大型机关鸟,洪承畴说道,“这巨鸟虽然不知从何而来,但是能够在空中随心所欲地飞行,抛下那个金属筒然后从容飞走。我且不说他们的战力几何,光是这数百里的飞行,就已经能够观敌于数百里之外,就算这支安南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光只是这巨鸟,就足以让我军从容获胜。再说你看看他们士兵的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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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崇俭点了点头,“我也略看了一二,每个士兵穿着的装束几乎一致,全身穿着的都是厚厚的长衫,头上还有此等帽子,想必对御寒方面他们还是颇有准备,更何况每个人都有皮靴于脚下,光是配齐这一身,一个兵十两银子都下不来啊。若是真如同他们画中一致,那么这些士兵的战斗力怕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还有一点,你还记得郑家军吧?”洪承畴说道,“我特地打听了一二,郑家军的那支火铳营正是师从这支安南军,因此我觉得这支安南军的战力,只怕是远在郑家军之上,甚至可能能够给那群乱军当头一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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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除虱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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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同时,外籍军团第一混编团正在行进于野外,他们已经进入了山西境内,但是具体到了什么位置,他们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只是在之前离开山东的时候从范县当地的镖局请了个镖师,这个镖师常年在这附近几个省份走镖,对于道路还是比较熟悉的。一路下来他们基本上都是从当地的镖局里请人带路,坐在带头的侦察车里负责带路。

    不过……即便是镖师,在这又冷又冻的武国北方,跳蚤依旧是无法避免的,带队车辆上的驾驶员与警戒人员这几天都在向随队的军医詹杰汇报说身上开始出现跳蚤和臭虫等寄生虫。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侦察车的条件太过于优越了,由于侦察车上使用的是斯特林发动机,即便是对热功效使用率比较高,但是依旧还是有大量的热量散发掉了,这可是外燃机共有的主要缺点。侦察车也好,犀牛车也好,车身在设计时就已经针对北方寒冷情况做出了重大改变,首先采用的是全封闭车身与车厢,同时还使用外燃机散发的热量投入到车内空气循环中来,用来保证车内温度能够在运行途中稳步提升,同时车体外壳使用了保暖材料进行了填充,防风防水做得也算不错,虽然不能保证一点风都进不来,但是车内基本上能够保证十五到二十摄氏度,尤其是犀牛运输车,因为车辆动力采用的是蒸汽机,车上甚至还有一台锅炉,除了能够用来推进车辆行驶之外,甚至还能有剩余蒸汽可以用来直接给车厢里供暖。这样一来犀牛运输车在驾驶时的前后车厢里温度甚至可以达到二十六摄氏度左右,比侦察车里的温度还要更高,这种区别导致特侦队的士兵们怨声载道,都不愿意呆在侦察车里,有机会都往运输车上跑。

    温暖自然就带来了另外一种问题,那就是寄生虫,随车的镖师们即便是平日里条件算得上养尊处优的,身上也还是臭虫跳蚤一大把的。要是换在别人那里,这些寄生虫会因为寒冷的缘故蜷缩在寄主身上不乱跑,可是侦察车里温度平时都能保证十五摄氏度以上,那么这些寄生虫就开始充满探险精神了。根据开车的特侦队员们反映,这几天来身上到处都出现跳蚤和臭虫咬过的包,不少人因为抓挠而导致皮肤感染。

    詹杰得到了这个情况,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事情,要知道不光是那些特侦队员,这些寄生虫可是不管你是不是元老的,只要是有血有肉的它们就一定不会放过,因此随队的元老军官此刻也是一样身上出现了跳蚤,尤其是洪杰,此刻正坐在一大群炮兵身边一边在身上挠挠一边有说有笑的,看到詹杰望向他,朝他还热情地点了点头。

    为了表示和大家一致,詹杰连忙在短头发里面抓了抓,又在脖子后面挠了挠,接着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用指甲碾死臭虫的动作,洪杰看到这般情景,不由得咧嘴一笑,继续跟同志们有说有笑去了。然而事实上詹杰身上是并没有任何寄生虫的,不仅没有寄生虫,就连身上那些自己丝毫感觉不出来的病菌也都被尼娜一天几次的巡视给吸收掉了。

    “詹杰,詹杰!”詹杰的眼中忽然冒出了投影,尼娜漂亮的外形直接就在他眼前突兀地冒了出来,不过他已经是吐槽不能了,这几天来尼娜特别来劲,自从发现可以和詹杰一起合作从寄生虫与病症中吸取能量以来,她总是不经意间就冒出来向詹杰阐述旁边某个人身上有多少万个能量提供者可以吸取。果不其然,尼娜用手指着旁边坐着抓耳挠腮的一个炮兵士兵说道,“这个差不多可以收割了,身上已经超过六千只了!”

    这是詹杰跟尼娜几天前商定的结果,没错,就是寄生虫的问题,詹杰作为随队军医,对于士兵身上开始出现寄生虫的事情心知肚明,但是他又不能告诉大家“我身上有神器,都过来给你们除虱!”,因此只能偷偷摸摸地找机会消灭士兵们身上的寄生虫,但是又不敢一次做得太干净,免得被别人发现了会说不清。因此他跟尼娜达成了一个协议,就是先让那些寄生虫在士兵们身上暂时停留下来,不做太大的处理,一个人身上如果出现超过六千只的情况,再对那些寄生虫进行收割,而且还不能都收割光了,最少要留下一两百只的样子继续繁殖,免得被人家发现了端倪。

    当然,作为军医,詹杰比任何人都知道寄生虫的危害,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用这样的办法先保证士兵们大体上的健康状况,每到休息处,他都会给士兵们“检查身体”,控制住士兵们身上寄生虫的数量,防止流行性疾病的出现。他计划等到目的地太原之后再统一进行治疗,因为这一路上可能还要换带路的向导,到时候寄生虫可能还会继续肆虐的,因此等到达目的地之后统一处理比较好。

    然而尼娜此时对于詹杰的决定并不反对,事实上这些军人的健康状态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她只是关心可以多吸收多少寄生虫的生命罢了,要知道拖得时间越长,寄生虫的数量就会越多,她时刻在关注着整支车队里所有士兵们身上的寄生虫数量,只要一到除虫的临界值她就会在詹杰的眼前展现要求“吃大餐”,毫无疑问,等到了目的地进行统一除虫操作的时候,那才是她的“盛宴”。詹杰还向她进行了保证,等到时候打完了仗,肯定会要对俘虏以及难民进行大规模体检,到时候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事实上尼娜这几天的“吃大餐”下,能量倒也恢复了一些数量,虽然远不及她所需要的数值,但是这速度可比起晒太阳要快捷百倍不止。她甚至此刻已经感觉到了其他各个方向上的能量波动,甚至于在试探的情况下她已经打开了一次和她连接的异次元空间,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却非常稳定,说明只要等到自身储存的能量足够,就能够放心大胆地使用这个空间,因此她这才迫不及待地找詹杰,让他帮自己搜集更多的“能量提供者”。

    詹杰微微点了点头,右手在那个士兵身上轻轻拍了拍,“怎么了?虫子咬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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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吗?”那士兵一脸苦笑说道,“要说从小到大都是咬着长大的,以前还从来没有觉得过,但是现在在东方港进行过了净化,再出来染上这些虫子,真是难受啊!”说着又在脖子后面费力地挠了挠。与此同时,一道别人无法看见的光线扫过这名士兵的身体,接着詹杰眼中的尼娜顿时跳了起来,“好极了!太舒服了!都吸收了!”

    “你都没留?”詹杰一愣,他没敢说话,只是心里在想,反正他心里想的事情尼娜能够听得到,而尼娜说的话也只有他能够听得到,完全就是秘密频道,不用担心被窃听。尼娜笑了笑,两手一摊道,“当然留了几十个的样子。”

    “首长,”那士兵不由得一脸疑惑地站了起来,“怎么你刚才拍了我一下就不怎么痒了?”

    旁边几个士兵哈哈大笑了起来,在身上时不时还能抓出一两只寄生虫,把它们按在暖气片上烫死,“那一定是错觉!”“对,肯定是错觉,要是能拍一下就不痒了,我愿意让首长揍一顿!”“就是就是!首长揍他一顿!”

    “没有!真的不那么痒了!”说着这士兵有些恼怒地冲着那几个士兵指着说道,不过马上觉得背上又有些痒,伸手挠了两下,从那里抓出一只臭虫来。他不由得恶狠狠地用指甲捏住了这支臭虫,按在暖气片上,看着臭虫在暖气片上挣扎着变成了虫干,他这才觉得很解气,冲着那几个人说道,“你们不信,让首长拍你们一下试试!”

    洪杰站了起来,“都告诉你是错觉了,詹杰跟我一个地方来的!他要是有手到病除……啊不,手到虫除的本事,他也完全不用到这里来了,就靠除虫都能够发大财了!”说着故意走到詹杰面前,“来!拍我一下!看看有多猛的效果!”

    詹杰坏笑了一下,洪杰平时跟他关系不错,但是小小地使个没有恶意的恶作剧还是不错的,他伸手在洪杰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我的手当然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我能探病,你的背上肯定很痒的。”他心里暗道,“尼娜,让他背上痒个半分钟的样子吧。”

    尼娜虽然只是人工智能,但是在地球上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对人类有非常的了解,知道这是恶作剧,朝着詹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在詹杰的手接触到洪杰的同时通过中枢神经发出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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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洪杰原本的笑脸忽然凝固了,紧接着眼睛瞪得溜圆,然后跳了起来,“好痒啊!”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在自己背上的位置慌忙地挠着,但是丝毫没有效果,于是冲到车厢后厢的门把手处,蹲下来用背上发痒的地方在门把手上连连蹭了起来。

    后仇仇地独艘术所冷察秘学尼娜笑着说道,“你放心,没事的,等到我的能量恢复多两个等级,就能让你真的成为救世主了。”

    车内的士兵们不由得一个个哈哈大笑了起来,也有人一边笑着一边跑上去帮他挠,但是更多的人只是笑得蹲在地板上起不来。半分钟转瞬即逝,只见洪杰忽然扭曲的脸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他径直走向詹杰,“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忽然会那么痒?但是一下子就好了?”

    “心理引导,”詹杰一本正经地说道,“人的感觉都是通过神经来实现的,只要能够让大脑相信什么,神经就会有相应的感觉,换而言之就是唯心主义。”洪杰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是又不敢再试,便走到一旁去了。

    此刻车内的人全都脱掉了原来穿在身上的厚厚大衣,这些军大衣是为了在寒带作战而特别生产的,又笨又重。平时在车外寒冷的室外环境中大家倒是不敢脱,怕冷的同时更怕感冒,可是现在犀牛运输车内的室温已经到达了温暖的二十三摄氏度,地板下更直接就是锅炉,热气腾腾的,谁也不愿意在这么温暖的环境下穿着军大衣。要是等下需要下车的话没准会感觉更冷,因此车上的人都脱掉了大衣叠好了放在车厢一角。

    “首长,那真的也能让人不痒吗?”立刻就有士兵好奇地问了起来,詹杰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这是精神方面的引导导致的能力,你过来。”实际上尼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在跟詹杰表示这个人身上有大概三千只左右的寄生虫,可以进行一次除虫工作。

    那士兵连忙走了过来,詹杰伸手在他面前装神弄鬼地抚了几下,然后在他肩上一拍,尼娜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太舒服了!至少消灭掉了两千只,我还给他留了两百只左右的。”

    那士兵一脸惊喜之色,冲着身边的同志们大声说道,“真的不那么痒了,你们也来试试吧。”

    士兵们这下沸腾了起来,纷纷涌向詹杰,“首长!让我试下吧!”“首长,我都要痒死了,快帮下我!”“是啊!首长,我!我!”

    詹杰面露微笑,事实上他眼里的尼娜更加开心,这可都是能量啊!每个人身上少说都有两千只,多的甚至有五千多,全都吃下的话肯定能恢复一个能量级啊!詹杰点了点头,在士兵们身上一个接一个地点了过去,果不其然,真的是手到病除,只是轻轻拂过,士兵们顿时觉得身上一轻,之前被虫子咬的瘙痒感完全没有了,虽然还能感到身上有寄生虫在爬动,但是已经感觉好出很多来了。

    詹杰微微一笑,心里暗道,“天啊!这种技能,简直可以用来伪装救世主了。只可惜救世主能够让人复活,而我只能除虫。”

    尼娜笑着说道,“你放心,没事的,等到我的能量恢复多两个等级,就能让你真的成为救世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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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井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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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随着车外传来了响亮的声音,坐在车内昏昏欲睡的丸山和阮文玉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几乎同步地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然后对视一眼,最后丸山大声说道,“进来。”

    车门被打开来,一个身穿军大衣的外籍军团士兵连忙进了车厢然后小心地把车门关好。这座车基本上算得上是“军官座车”了,但是即便如此,这辆车中依旧还是有大约六名士兵同住在其中,和其他人员输送车只有带靠背的板凳不同,这辆军官座车里面的配置可谓豪华,不仅有带靠背的板凳,甚至于还有大型的指挥桌和在车内一角的床位,可以让军官在车内进行图上作业工作,另外在疲倦的时候也可以在行军床上睡一觉。不过这张床自打离开山东之后,就一直没有使用过。倒不是丸山和阮文玉以及随队的元老们贱骨头喜欢站着睡或者坐着睡,而是一路上他们沿途不停地遇到大批的难民,这些难民的来源多种多样,从山西或者河南逃出来的都算不得远道而来,甚至于还遇到了从陕北逃出来的灾民,这些操持着各种不同地方方言的难民们几乎拥有着同样的共性——瘦骨如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每天只能依赖附近城镇的施粥棚吃上一顿粥过日,若是天气不好施粥棚没开或者没有大户愿意出粮出钱来施粥,那基本上就只能挨饿。对于这些灾民而言,死亡根本只是生活的另外一种形势而已,每天从难民营里抬出几十个死人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听说已经有的地方出现了吃人的情况了,只是车队里的士兵们没有亲眼见过而已。

    外籍军团的车队每到一地,首先都是通过施粥棚的位置给难民们按照人头分发粮食,然后宣讲元老院政策,大力向难民阐述元老院的难民收容政策,告知在胶州湾的青岛已经建设了一座临时港口,让难民们前往青岛进行收容。当然,以难民本身的身体素质,让他们穿越大半个山东前往青岛,根本就是与“死亡行军”完全没区别,因此只能从车队中临时抽调一些车辆出来直接运输人员——好在难民一个个原本就瘦骨如柴,所占用的运输吨位非常低,更是没有任何个人物品,一辆车上运输三十多人基本都没什么问题,那些没有经过改装的物资输送车辆甚至可以塞进去五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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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输难民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车队运力直线下降,即便是将难民输送到青岛便向前追赶混编团,路上至少也要耽误好几天的时间,因此现在混编团的运输车辆只剩下了出发时的一半还不到,原来按照一辆人员输送车上运载十五个人的计划此刻只能翻倍。詹杰和洪杰的“元老专车”原本只需要装载最多四个人的,现在已经满满当当地挤满了十五人。在元老们的以身作则冲击下,归化民军官也只能选择有样学样,让士兵们登上自己的“军官座车”,大家一起挤一挤。

    丸山擦了擦有些睁不开的双眼,面前的士兵连忙立正道,“报告总参谋长,报告营长,刚才特侦队的侦察车转回来了,根据随车的镖师反映我们已经到达井陉,前方六七里地就是井陉了。”

    阮文玉在一旁问道,“井陉?那不是再过去就进了山西了?”

    “是的,营长,那个镖师说这里是京师的最后一个镇子,要过去的话就到了山西了。”士兵答道。丸山点了点头,对阮文玉使了个眼色,“那我们现在先去咨询一下那个镖师,看看井陉这地方有些什么不同的地方。”说着就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一阵风吹进了车厢里,在里面相拥而坐的士兵们一个个顿时感受到了寒冷,之前昏昏欲睡的感觉霎时间就被甩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个个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没事,你们继续,”阮文玉朝他们摆了摆手道,“我和总参谋长下去看看。”听到了命令的士兵们连忙又坐了下来,恢复到之前他们坐着的姿势,阮文玉则跟着丸山跳下了车。

    跳下了车,两人顿感脚下感觉不对,连忙低头看去,原来这条已经不是之前走过的泥土路了,而是一条青石板铺设过的道路,上面虽然一样有积雪,但是积雪却没有多厚,明显不久前还有人打扫过。就连没有被螺旋推进器荼毒过的雪地上,还能够看到浅浅的痕迹,明显之前是有马匹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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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文玉用脚把积雪扫开,下面的青石板路上有着深深的痕迹,上面有着好几寸深的车辙痕迹。

    孙不不地情敌学战阳陌主星“这是……驰道?”旁边发出了感慨的声音,丸山和阮文玉连忙望了过去,原来是洪杰和詹杰两个元老正从不远处的另一辆“元老专车”前走过来,他们脚下同样踏着这条青石板路,阮文玉连忙走上前几步敬礼道,“报告首长,我们已经抵达井陉,过了这个镇子就进了山西了。”

    “这是……驰道?”旁边发出了感慨的声音,丸山和阮文玉连忙望了过去,原来是洪杰和詹杰两个元老正从不远处的另一辆“元老专车”前走过来,他们脚下同样踏着这条青石板路,阮文玉连忙走上前几步敬礼道,“报告首长,我们已经抵达井陉,过了这个镇子就进了山西了。”

    “嗯!”詹杰对阮文玉的报告并没有太上心,而是走前几步,蹲下来用手在青石板路上摸了摸,“历史!历史的痕迹啊!”

    洪杰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什么历史?”说着还左右环顾,“我们就在历史里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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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杰一脸鄙夷地看着洪杰道,“你这种没知识没文化的大老粗,你知道你脚下踩着什么吗?”

    “路啊!”洪杰依旧一头雾水,“还能是啥?最多就是石板路呗。”

    詹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是驰道!以前我在石家庄医学高等专科学校读书的时候就来这里专门看过,这里叫做秦皇古驰道,还是当年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建立的,车同轨书同文中车同轨说的就是驰道,他们把当时秦国所有的主要城市都连接了起来,通过这些驰道。军队和物资可以通过它们进行快速运输,保证对北面的蛮族有足够的机动防御能力。”

    “这是……国道?”洪杰有些无语地低头看着这条路,“三米多一点的宽度,怎么个车同轨法?这么一点宽,什么样的军队能够在这样的路上机动?”

    “你还别看不起这条道,”詹杰指着附近的山岭道,“这条路是这方圆百里之内唯一连接山西和京师的道路,是控制两地的咽喉所在,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修筑的以咸阳为中心的驿道体系中,井陉驿道就是当时主干线上的重要一段。你看看这附近,关山环立地势险要,是绝对的兵家必争之地。公元前两百二十九年秦王翦伐赵,公元前二百零四年韩信的背水之战,就是发生在这里。”

    旁边发出了因为吃惊的吸气声,詹杰扭头看去,原来是丸山和阮文玉此刻都在满眼小星星地望着他,就连附近几辆车上的士兵们除了站岗的,也都悄悄拥了过来,这样的历史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到的,更何况自己就站在这里的机会实在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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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还不是最大的战役,公元七百五十六年唐朝将领郭子仪、李光弼就在这里歼灭的叛将史思明,彻底平定了安史之乱。一九零零年刘光才正是在这里打响抵抗八国联军的庚子大战,在这里阻挡了德法联军五个多月的进攻并最终取得了胜利,这是当时清政府抵挡外敌入侵的第一场胜利……”詹杰忽然觉得有人拉了拉他,扭头一看原来是洪杰,洪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别说得停不下来了,现在才一六三零年。”

    结科地远酷后恨由闹仇后岗贺人龙是听从洪承畴的命令,特地从太原星夜兼程一路赶往井陉关来迎接这支来自安南的客军的。按照武朝的习俗,客军来到主地是要听从当地军队的调遣和指挥的。贺人龙的眼光很不错,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些士兵们手里的武器,看到那个特侦队员回去通报了,就想叫几个亲兵上前来“征用”这几个客军士兵手里的精良火铳,但是这几个特侦队员二话不说直接就用刺刀逼退了那些亲兵,而且看他们的动作也全然不似半推半就,如果那几个亲兵不是久经沙场,躲闪不及时的话没准真的就给人家用刺刀撂翻了。贺人龙原本就是个暴脾气,杀人如麻,人称贺疯子的他直接就骂开来,见到面前那几个客军士兵全然没有反应,把腰间的宝刀一下拔了出来,高高朝着空中一举,“弟兄们,给我砍了他们几个!”

    “哦!”詹杰这才醒悟过来,别说清朝统治者此刻还是辽东镇白山黑水中的野猪皮,一九零零年也还得几百年后才能到,估计也只有蓝草这帮家伙能活到那时候了。不过他身边的士兵们大多数还是刚刚脱盲的“初等文凭”,对于历史年份根本就完全没概念,现在凑在这里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能听懂背水一战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也基本上是他们对于这井陉驿路的唯一惊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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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随着一阵急促地在雪地中跑动的声音,大家连忙望了过去,一个特侦队士兵穿着一身白色的伪装服正在快速过来,这人手中提着一支外形粗陋的冲锋枪,脚上踏着两只雪地专用的靴子。他跑到近前,朝着军官们点头道,“长官好!前面遇到了武朝军队的大队人马,他们要看我们的文书。”

    “什么文书?”丸山一愣,旁边的洪杰倒是灵光一现,“是不是侦察机已经把文件送到太原了,他们过来迎接我们的?”

    “有可能,”阮文玉点了点头,朝着洪杰和詹杰说道,“要不这样,首长们,我和总参谋长先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事再……”

    “再个屁啊!”洪杰劈手打断了阮文玉的话,伸手画了个圈道,“所有人,拿好武器,跟着我们一起去看看来。”

    士兵们一阵欢呼,纷纷跑向自己的座车,从车厢里翻出自己的装具,开始在原地着装和整理装备起来。他们虽然动作看起来忙乱,但是实际上却是有条不紊,只见他们把之前留在车内的防寒军大衣穿在身上,快速地扣上了双排扣,接着穿上武装带,将弹药盒什么的都装上去,再把背架背上,从里面取出弹药匣进行初步的检查后装入身上的弹药盒里。使用步枪的士兵将刺刀抽出来装上枪口,使用冲锋枪的士兵将弹匣装进去,但是都将保险打上,然后纷纷向自己的带队班长报告准备完毕。

    洪杰从怀里掏出怀表,但是有些无语地发现不知道怀表什么时候又停转了,只好撇过头朝着詹杰,“几点了?”

    “我去,你又忘记上发条了?”詹杰斜了他一眼道,“不管几点了,走吧。”说着就朝那名特侦队员说道,“带路吧,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三百人左右,”特侦队员说着把他的冲锋枪保险检查了一遍,然后朝着来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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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哪有这样的客军?”贺人龙把手里的鞭子往地上狠狠地一摔,“我们紧赶慢赶星夜兼程跑到这里来接他们,他们竟然还敢这样对我们?”

    他的身后几个亲兵连忙跳下马,把他的鞭子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双手呈上,贺人龙骂骂咧咧地接过来,然后指着不远处大声吼道,“你们这几个灰一样的渣兵,竟然敢拦着你贺爷爷我!等你们主官过来看我不剐了你!”

    他的对面是三个特侦队员,手中端着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特侦队员正坐在侦察车顶上的机枪座上,机枪的枪口正朝着贺人龙一行人,每个士兵都是严阵以待,手中的武器已经解开了保险,虽然没有举在眼前瞄准,但是枪口都是指着面前这群来人。对于贺人龙的话,他们其实主要是没听懂,贺人龙是一口陕西话,而这些特侦队员们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安南,即便是有来自于北方逃难的,现在也没有在这里,完全听不懂这个五大三粗一脸大胡子的武将在说什么。

    贺人龙是听从洪承畴的命令,特地从太原星夜兼程一路赶往井陉关来迎接这支来自安南的客军的。按照武朝的习俗,客军来到主地是要听从当地军队的调遣和指挥的。贺人龙的眼光很不错,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些士兵们手里的武器,看到那个特侦队员回去通报了,就想叫几个亲兵上前来“征用”这几个客军士兵手里的精良火铳,但是这几个特侦队员二话不说直接就用刺刀逼退了那些亲兵,而且看他们的动作也全然不似半推半就,如果那几个亲兵不是久经沙场,躲闪不及时的话没准真的就给人家用刺刀撂翻了。贺人龙原本就是个暴脾气,杀人如麻,人称贺疯子的他直接就骂开来,见到面前那几个客军士兵全然没有反应,把腰间的宝刀一下拔了出来,高高朝着空中一举,“弟兄们,给我砍了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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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井陉关 2

    “谁敢动手?”随着一声暴喝,所有人不由得都同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尤其是特侦队员们一脸惊异地扭头望了过去,因为声音是来自于自己身后,也就是说“安全”的方向,如果这句话不是自己人暴喝出来的,那么就肯定是敌人从自己后面摸上来了。不过当他们转过头看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后面发出声音的,果不其然是自己人。

    但是让贺人龙一行也同样惊异的是,吼出这句话的人,竟然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虽然这句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但是能够确信无疑的是吼出这句话的人绝对和他们一样都是陕西人,别看只有这四个字,那种只有自己人才能听出来的自己人味道绝对是一听就能确认的。

    吼出这句话的人正是洪杰,刚才洪杰跟着詹杰以及两个外籍军团的军官一起走过来,半道上就听到前方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洪杰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有人在用陕西话在怒吼,当即便加快步伐跑过来想要劝架,当跑到近前,却听见前方拔刀声响,还喊着要砍了自己这边的人,当即也就顾不得什么,大声吼了一句。

    此刻的洪杰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和士兵们身上没什么差别的军大衣,只是领口的炮兵领章不同罢了,身上同样系着武装带,只是背上没有背架而已,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站在最前面,把腰间的转轮手枪抽了出来,但是枪口朝下大声喝道,“谁也不许动手!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小亚此刻正在前面,见到元老过来,连忙把手里的枪口放低走到洪杰面前微微点头致意,洪杰也同样微微点头回礼,“首长,我们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里等我们了,让我们出示文书,所以我们就让人回去拿。但是他们看上了我们手里的武器,想要征用,所以……”

    “好啊!”洪杰笑了起来,听到这里他又何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是这些官军想要征用特侦队员手中的武器发生了争执,于是故意大声说道,“武器有没有被他们夺走?”

    “报告首长,没有!”蓝小亚当然知道洪杰的意思,连忙大声回答道,洪杰点了点头,“不错!没给元老院丢人,就是要这样,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就要牢牢抓在手里,否则,我们军人自己的权益还要别人来保卫的话,那拿什么去保卫元老院?”

    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大声答道,“是的!”“就是!”“首长说得对!”一时间人声鼎沸。

    不过贺人龙此刻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些特侦队员身上了,他的眼睛看到了后面赶来的这一大群士兵。按照武朝的习惯,这些在最前面的尖兵往往都是最优秀的“夜不收”,这些作为尖兵的精锐们往往脾气大有脾气大的理由,因此他们的装备都是最好的,例如说衣甲鲜明、武器闪亮,无一不是捡着最好的来装备。他之前看到这些特侦队员们身上的军大衣,皮靴什么的时候尚不怎么觉得惊异,但是随着从后面赶来的那群士兵出现,简直差点没亮瞎他的狗眼,后面跟着的士兵们居然身上穿着的和前面特侦队员的衣服几乎没什么两样,同样都是又厚又重的皮靴,其中不少人还戴着厚厚的大棉帽,严严实实的真是一点儿风都吹不到。反观他自己带出来的这支数百人的“亲兵”,要是没有面前这些外籍军团士兵做比较到也就算了,但是在这群人面前,他们一个个身披棉甲,里面穿着单薄的衣服,头上五花八门地戴着各种各样的头盔,从凤翅盔、水墨盘子、尖顶盔到圆顶盔无所不有,更多的只是戴着朱漆勇字斗笠盔,有的盔顶上的盔缨已经掉完了,有的倒是完好,倒是那些有一半没一半的,红色的盔缨脏兮兮的在冷风中乱飘,在远处看样子狼狈得很,全然不像对面那般几乎一致。自己人身上的那些大红色鸳鸯战袄平时也没有人浆洗,多次战斗中摸爬滚打下来早就已经染上了各种各样的泥浆与血迹,和对面的那帮人一比,贺人龙就觉得自己好像带了一大群叫花子出来了一般。加上士兵们在寒冷的天气里一个个缩头缩脑,当下气势就掉了一半。

    “你们是何人!”贺人龙也顾不得要打架了,朝着洪杰就问道,洪杰咧嘴笑了笑,“我们是来自中国东方港的志愿军,特地从东方港赶到这里来协助山西平乱大营平定叛乱的。”

    “中国?”“东方港?”“志愿军?”贺人龙的脑子里接连闪过了这三个词,且不说他大字不识几个,就算是他身边的几个充当助手的“参谋”也只能朝他微微摇头,完全不明白这三个词代表什么意思,幸亏洪杰还是用陕西话在跟他说话,让他至少听懂了平定叛乱这个词。思索了片刻,他干脆大声问道,“你们是来自安南的吗?”

    “是的……”洪杰有些不乐意地答道,对他来说,来自安南这个词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来自于安南,毕竟他们出发就是以安南省的名义出发的,无论是什么文书上,都特别标注了这一条。

    这时从后面又走上来几个人,那正是丸山直树、阮文玉和詹杰,丸山手里端着一个纸筒,走到前面来,双手举高展开来。一看到丸山手中展开的东西,贺人龙连忙滚鞍下马,连忙趴倒地上,“恭迎皇上圣旨。”

    丸山手中端着的正是朱由校通过魏忠贤发出的圣旨,贺人龙身边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跪下来,因为对面的士兵可是一个跪下的都没有。左顾右盼一番,最后有人还是忍不住先跪了下来,接着就是扑通扑通地跪下了一大片,异口同声道,“恭迎皇上圣旨。”

    丸山端着圣旨走上前来,双手展示给贺人龙看,不过贺人龙不认识字,平时也只是跟着洪承畴一起接过几次圣旨,不过这难不倒他,他朝着旁边使了使眼色,身边的几个参谋连忙凑上来看了一眼,便连连点头。贺人龙这才爬起来,朝着丸山道,“这位老将可是这支安南军之领军人?”

    在他面前的这一大群安南军中,每一个人都是面上无须,一个个年轻气盛,唯独只有丸山一脸胡须,贺人龙便自然而然地把丸山当成了这支军队的领军者。不过丸山一脸懵懂,他听不懂贺人龙的陕西话,只能求助地望向洪杰。

    洪杰苦笑了一下,“他是外籍军团的总参谋长,这个……”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阮文玉道,“这位才是外籍军团的志愿军指挥官,”说着又指了指自己,“我是志愿军炮兵总指挥,还有空军的没来。”

    这下轮到贺人龙一脸懵懂了,面前这个老乡明明说的就是陕西话啊!但是为什么自己听不懂啊?让洪杰好说歹说一通解说,好不容易才弄明白这支客军原来还是来自四个不同的单位,按照武朝军制而言就是一支步军一支炮队,一支则是号称精锐夜不收,最后一支让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叫空军?难道是空空如也让人虚壮声势的队伍?

    洪杰也懒得跟他继续解释下去,便问,“我等已经自我介绍完,不知将军又该如何称呼?”

    “哦!在下贺人龙!”洪杰说了这么多话来,也只有这么一句是贺人龙能够轻松理解的,当即便答复道,“贺某人听从洪大人的命令,特地从太原星夜兼程赶到此处迎接诸位客军,方才略有得罪,还请……”

    洪杰连忙挥手道,“没事没事,不知贺将军的队伍所在何处,何时能够出发?”贺人龙连忙道,“现在即可出发,只是……”他犹豫了片刻,看了看洪杰那边的那一群士兵有些好奇地问道,“诸位就跟随贺某的队伍这般走着去不成?”说着还朝不远处那辆侦察车努了努嘴问道,“那车的马匹也该牵过来了吧?这般推着去还不如不要这车呢!”

    听了贺人龙的话,洪杰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侦察车招了招手,只见侦察车车尾喷出一道黑烟,就见那辆车自己开了过来。开近了一看,贺人龙这才发现原来车里面还坐着好几个人,在车内与车外之间似乎有一层冰覆盖了一般,他不由得好奇伸手在玻璃上摸了摸,倒也感觉的确是冰凉的。他不由得脱口而出,“这车难道不需要骡马牵引即可自行?”

    洪杰已经沿途见过了无数同样惊异的表现,此刻也见怪不怪地点了点头,但是贺人龙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一哆嗦,“那不是跟劳斯莱斯一样了?”贺人龙全然没有在意洪杰的反应,而是在车身旁转了好几个圈,“这倒也完全不同,那劳斯莱斯可是有四个轮子的,这车没有轮子,只有雪橇,后面还有个这样怪怪的盘子,也不知是做何用,真是不错,居然不用人在上面踩就能够自己走。”

    询问一番洪杰这才知道,原来自从“合伙人计划”在肇庆与明州推广以来,肇庆的“车辆厂”就在一刻不停地开工,生产出来的车辆远远不能满足广东一省之需求。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丝毫不能阻挡有钱的士绅官员们对“劳斯莱斯”的追求,即便是广东劳斯莱斯的质量远远比不上东方港产的同型车辆,但是这种不需要牛马牵引即可自行的车辆依旧掀起了一股“劳斯莱斯热潮”。且不说广东附近的湖南江西等地,就连湖北河南此刻也有不少城市里开始出现劳斯莱斯的身影,就连山西太原此刻也有好几户大户家里购置了“劳斯莱斯”用于炫富。

    听了洪杰的翻译,詹杰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便将这“劳斯莱斯”的渊源跟贺人龙讲解了一番,贺人龙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听到说中国之时为何觉得耳熟,原来这些劳斯莱斯就是你们的产品!你们还有这车没?我也想买一辆。”

    “这是小事,”詹杰笑了起来,“我们这次前来太原,为的主要是平叛,这种笨重的车子我们没有携带来,等到平叛完成了,我送给贺将军一辆!”

    贺人龙一听顿时就兴奋了,嘴巴险些都咧到耳根去了,“太好了!那就先谢谢诸位兄弟了,我们现在就走吗?”说着就招呼身边的亲兵把马牵过来,热情地把缰绳递给了身边的洪杰,要说洪杰可是他的陕西老乡,他还指望着能够在路上多跟他拉拉家常套近乎呢,这一见面他们就许诺送给自己一辆劳斯莱斯,要是多套套近乎,没准还能多点好处呢?

    洪杰熟练地接过了缰绳,但是随着一阵冷风吹过来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又把缰绳交给了旁边的特侦队士兵,他跟面前的老乡说道,“不用不用,我们也有车,比这个大一些。”说着朝后面招了招手命令道,“你们去,让运输分队把车开过来,我们准备要出发了。”

    说完又转向贺人龙,“贺将军,还请派一名熟悉道路的人为我们带路,最好是上我们的车,贺将军要是不嫌弃,也坐我们的车吧。”

    正说话间,随着一阵机械的轰响,从远处开过来一辆犀牛运输车,看到这辆车,贺人龙的脸色都变了,他还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样巨大的东西,在雪地上自由地行驶着,车身下的两条螺旋推进器正在轰隆隆滚动着,推动着车身向前疾驰着,来到他们身边停了下来,只见洪杰熟练地把车厢旁边的大门往下一拉,车门便打开来,车厢内明亮的灯光照射着,一股热风扑面而来,让贺人龙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这……你们就是坐着这车来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贺人龙的感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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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车上跳下来,贺人龙脸色非常复杂,作为山西承宣布政使司洪承畴的手下爱将,他在山西的地位颇为不低,虽然算不得数一数二,但是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待遇——这群髡人无论官兵,都是坐着这样的大车来的。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车内竟然温暖如春,要知道昨日星夜兼程从太原赶往井陉关来迎接这群髡人的军队,他可是在雪地里一路吹着寒风骑着马过来的,无论是士兵还是他自己,每个人都是冷得直哆嗦,穿了再多的衣服也没有用,寒风总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衣服的任何一个缝隙钻进来带走衣服里的最后一点热量。

    一开始他还对那些士兵们脱了大衣上车感到嗤之以鼻,以为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南方佬的“傻举动”,但是当他走进车厢内才醒悟到在这支安南髡军面前寒冷似乎完全不成问题,他们的车厢又大又舒适,地面铺着地板,地板下面还向上散发着热量,在车厢的前端还有专门的暖气片来供应热量,车厢门以关上就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严寒。

    要说车辆上的大车厢武军里倒也不是没有,他们也同样有大型的运输车,用来让军官们在行军过程中呆在车厢里舒适。但是那种舒适在髡军的车厢面前简直就是如同棺材一样,里面既没有制暖的暖气,平时大多数时候还是黑漆漆的,取暖还得往车厢里放个炭火盆,不仅很容易点燃车厢里的被窝,火烧得不旺的时候冷得慌,火烧得旺的时候又烤得车厢里人受不了,况且炭火盆还得专门有人照顾,不然的话很容易把人在车厢里直接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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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贺人龙以为只是军官才能有这样的待遇坐这种车,但是在车队休息的时候他悄悄地打量过其他的车辆,除了有几辆车上的士兵始终不出来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之外,其他所有的车辆竟然都是几乎一样的配置,里面不仅有温暖的环境,竟然同样都装着明亮的吊灯,让士兵们坐在里面不仅感受不到寒冷,更不会在漆黑的环境里沉沉睡去。看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感叹,就连士兵也同样有着和军官一样的待遇——看来这群“中国髡人”是真的有钱。

    一辆侦察车从远处开了过来,机枪座上的士兵打开玻璃窗冲着贺人龙旁边站着的洪杰大声报告道,“报告首长,我们已经到达寿阳了!”贺人龙一愣,他听不懂这些人说的话,之前在车厢里这些髡人的官兵们有说有笑地聊天,他却一点都听不明白,只能用陕西话跟洪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以至于现在下车休息的时候也只能选择跟着洪杰转,此刻看到那辆车开过来跟洪杰汇报什么,便好奇地问道,“你们说的这是安南话吗?”

    “不是,是普通话。”洪杰摆了摆手说道,“我们中国的国语就是普通话……”说着他看了看一脸懵懂的贺人龙,连忙解释道,“就是官话。”

    “官话不是这么说的啊!”贺人龙连忙道,洪杰叹了一口气,“不是武朝的官话,是我们中国的官话。”

    “但是为什么你们的官话听起来倒有点类似辽东话?”贺人龙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武朝现在于辽镇与建虏正在交战,你等与建虏应该是没什么瓜葛的吧?”

    “建虏?”洪杰一愣,“你是说那帮北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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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不地不鬼结学陌冷太太战

    贺人龙笑了笑,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却也从“北蛮子”一词里听出了这个髡人跟建虏肯定没什么瓜葛。洪杰并不满足于北蛮子一词,而是挺直了腰杆说道,“那帮牲畜!平日里不做人事,只知道到处劫掠,杀人放火,把一个个的城池变成无人区,掠夺人口,这种事情就该挨雷劈!”说着他朝着远处指了指,贺人龙不知道他在指什么,也跟着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自然是除了雪什么都看不到。

    敌不地不鬼结学陌冷太太战旁边有人给他递上了一碗已经打好了的汤,又递给他几个馒头,若是平日在他自己的军队里,他怕是早就要发脾气了,居然让他这个将军吃馒头?可是在这里,他全然发不起脾气来,因为他面前的髡人们无论官兵,都在一样的吃馒头喝汤。他也模仿着髡兵的把馒头掰碎了放到汤里,轻轻喝了一口,那味道真是不能再鲜了,真不知道髡人是怎么把这个味道弄出来的,这还是给兵吃的吗?难道髡人们都是官兵吃穿用度完全一样吗?若是这样,那谁又愿意当官?

    洪杰继续说道,“我们刚刚到安南那会儿正好赶上南蛮子攻打安南,于是就参与了安南的占城港保卫战,把他们全都打回了家,如果你们要是有需要,我都想要亲自到辽东去见识见识那帮野猪皮,还真想把那个什么狗屁努尔哈赤的皮给扒下来做皮鞋!”

    孙地仇不方敌术战阳孤阳孙

    “野猪皮?”贺人龙不由得一阵脸抽抽,他根本无法跟上洪杰的跳跃性思维,“何谓野猪皮?”

    “就是努尔哈赤啊!”洪杰斜了他一眼,“努尔哈赤在满语中就是野猪皮的意思。”

    贺人龙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建虏取名竟然如此随意,猪皮也能作为名字?”

    “这算什么?野猪皮就还算是好的了。”洪杰两手一摊道,“他一家大都是些好名字,多尔衮知道吧?他的名字在满语里就是獾。多铎的名字是胎盘……也就是紫河车,阿济格的名字是老疙瘩。”

    “哈哈哈哈哈……”贺人龙这下才真的是笑得喘不过气来了,“这一家子都什么东西啊?”

    “他这一家也就一般,他女婿和何理的名字是上牙磕下牙,贝勒岳托的名字是傻子,贝子傅喇塔的名字是烂眼皮,最有意思的是将军席特库的名字换成满语就是尿炕孩子。”洪杰自己说着也哈哈笑了起来。

    要说之前贺人龙从这群髡兵手里抢夺精锐武器失败之后心里对他们还是有戒心的,但是跟洪杰这般一通说笑之后,那种戒心此刻已经是荡然无存了,跟不是敌人的人一起取笑敌人,很快就能够让两个不太熟稔的人变成好朋友。此刻的贺人龙笑得眼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其实都喜欢八卦的,尤其是现在这种八卦敌人的丑事,更是分享快乐让大家都开心至极的事情。

    旁边一群士兵们在犀牛运输车边按照随车军官的口令进行活动,但是大家现在都没有兴趣做操,而是悄悄瞥过脑袋望着首长跟那个穿着衣甲的武朝军官又说又笑,却全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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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你们这为什么走一段就要停下来一阵啊?”贺人龙好不容易把气理顺了,好奇地问洪杰,洪杰耸了耸肩道,“没办法,这是为了士兵们的健康着想,车内比较拥挤,坐在里面的话很容易因为腿脚长时间不动而导致麻痹的现象,如果时间长的话,很可能会引起腿脚麻木,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你们这车开得很快啊!”贺人龙听不懂洪杰的解释,便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犀牛运输车,机械工正在检查车辆部件的润滑情况,用小锤子在螺旋推进器上敲来敲去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这个啊?”洪杰有些无趣地说道,“这不算快的,大概也就是二三十公里每小时,比一匹马奔跑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贺人龙不说了,他绝对的心里有数,这两天他可是在这条路上星夜兼程赶过来的,在路上紧赶慢赶地一路换马这才赶到的井陉关。但是现在这才几个时辰,天还没黑,这路就已经走了一小半了,这样的速度,就是千里马也比不上啊!更何况即便是千里马,一匹马最多也就是乘一个人罢了,连续不断地跑上这几个时辰下来,最起码也是口吐白沫了,再继续跑下去不休息怕是要变成死马了。想到这里,他有些惴惴地看了一下四周,这旁边停着的犀牛运输车边,一个个士兵正在按照军官的口令在又蹦又跳的操练,动作看起来虽然很搞笑,可是一个个都是一丝不苟的样子,听这个叫洪杰的“圆老”老乡说这是为了防止士兵在休息过程中造成肢体麻痹。

    这休息的过程中,他不由得再次走近了犀牛运输车,车身又高又大的,每一辆至少都能装下三十个人,如果换成粮秣,一辆装个四五十石绝对不成问题。“军国利器啊!军国利器!”贺人龙不由得喃喃自语,作为一个将领,他如何不知道这种能够大量运输人员的运输工具的优势?能够把士兵们轻轻松松地运到前线,速度比千里马还快,兵贵神速这句话在这样的交通工具面前简直就是如同儿戏一般,环顾天下能有什么样的人跟他们比兵贵神速?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高筒帽的士兵提着大筐和大桶子走了过来,将其放在附近的地上,大声冲着不远处的士兵们喊道,“开饭啦!”

    贺人龙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他已经见识了髡人在人员物资运输中的本事,他想看看这些髡人是怎么吃饭的,吃的又是什么。摆在他面前的大筐里放着满满的白馒头,也有的里面装着一些看上去不知道是什么的铁罐子,但是铁罐子的两边都是封死的,他拿起一个看了看,又不得不丢了回去。然后贺人龙又走到大桶子旁边,低头一看,里面漂着不少绿色的菜叶,但是汤却是白白的,他知道青菜不可能煮出白色的汤来,肯定是有什么别的食材。正在思索间,只见一个拿着大勺的士兵在汤桶里搅了搅,接着贺人龙的眼睛就瞪圆了——鱼!肉!这些味道鲜美的菜肴散发出来的香味顿时刺激着他的嗅觉,不由得口水都掉了下来。

    旁边有人给他递上了一碗已经打好了的汤,又递给他几个馒头,若是平日在他自己的军队里,他怕是早就要发脾气了,居然让他这个将军吃馒头?可是在这里,他全然发不起脾气来,因为他面前的髡人们无论官兵,都在一样的吃馒头喝汤。他也模仿着髡兵的把馒头掰碎了放到汤里,轻轻喝了一口,那味道真是不能再鲜了,真不知道髡人是怎么把这个味道弄出来的,这还是给兵吃的吗?难道髡人们都是官兵吃穿用度完全一样吗?若是这样,那谁又愿意当官?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洪杰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他的身边问道,贺人龙点了点头,“味道不错,你们当官的和当兵的吃的一样么?”

    “是啊,”洪杰点了点头,“反正能够负担得起,干嘛要在士兵身上抠呢?”

    贺人龙看了看碗里的肉块问道,“你们这些肉和鱼是沿途收上来的吗?我们去的时候都只能征收到炊饼什么的。”

    “不是啊,我们是从海路打东方港运来的,”洪杰很自然地说道,“你看,这还有水果罐头,为的就是满足士兵们的口味不同。”说着他从筐子里拿出一个之前被贺人龙丢回去的罐头打开来递给他道,“你试试吧,我觉得口味还行,这是荔枝罐头。”

    “荔枝?”贺人龙一脸狐疑地接过罐头,罐头盒子里面是闪亮的银白色,满满地装着水,水里鼓鼓囊囊地沉浮着许多白色的小圆球,他举到鼻尖一嗅,一股香甜味道顿时直冲大脑。他看到旁边的士兵们把罐头直接往口里倒,便也试着喝了一口,顿时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美味口感充斥了他的全部感官,甚至于觉得阴沉沉的天都亮了很多。

    “这荔枝是何物?从何而来?味道实在是太好了!”贺人龙不由得大声赞叹道,这倒怪不得他没见过世面,实际上是荔枝这种水果只产在热带,一旦在亚热带或者寒带种植基本上就是必死,而荔枝由于里面水份含量大,因此也特别容易变质坏掉,以此时武朝的运输能力而言,就算是运一千颗到山西,能有两三颗不坏掉就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因此从来就没有人真的去把这些热带水果运往北方,北方的原住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尝到这些富含糖分的美味热带水果,这自然也难怪贺人龙的失态了。

    洪杰笑了笑,“没事,你就到我们这里拿一些去吃吧,我们后勤还有送过来的。”贺人龙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你们的所有吃食都是从海上千里迢迢打安南运来的?”

    “是啊!”洪杰全然没注意到贺人龙的脸色,开心地把一罐荔枝罐头连糖水带荔枝全都倒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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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易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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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喜敏!”随着一声暴喝,赵喜敏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在!”

    后科不地方后察由孤远毫指

    主帅的面孔通红,眼睛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过,这阮逆的军队除了你南岸军,就没有一支可战之军,那这支可战之军又是从何而来的?”

    随着迈德诺人一丝不苟的训练,南安南已经组织起了一支多达十五个步铳营的大军,与北安南的主力军队作战了好几场。这些步铳营不同于旧式南安南军队,他们不仅装备着仅次于中国人的亚宁老式火枪,新组建的几支步铳营甚至于装备了从亚宁新生产出来的“针”式火枪。那些针式火枪是亚宁人根据到手的多种步枪进行研究之后制造出来的新式火枪,虽然说他们没能弄明白金属定装弹和底火的秘密,但是其他的主要发射机构还是可以通过机械拆解来吃透的。这些针式火枪使用的是燧发结构,子弹则是使用的纸质定装弹,这是直接抄袭了元老院步枪的纸质定装弹理念。使用油纸包裹后的发射药既不容易受潮也能够保证火枪发射时威力平均,降低炸膛的几率。并且这些纸质定装弹的弹头也不再是以前的滑膛圆球弹,已经模仿中国人的米尼弹技术进行了仿制,效果虽然不像中国人的那样能够发射到三四百米还能保持精度,但是在三百米这种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距离已经能够用齐射的方式消灭敌方的集群目标了。

    北方军的部队一直以来都是靠着人力上的优势以及不怕死地冲锋在与南方军作战,在以往步铳营没有什么武器上的优势时,南方军一直都是处于劣势的,往往只能依靠地利来获得主动,因此在山谷之战后的几场战斗中双方各有输赢,损失也比较接近。可是随着装备针式火枪的新步铳营加入南方军的序列,南方军的武器代差便立刻教会了北方军作人。在进行了长达十多年的战争准备之后,北方军人数固然是多,但是在武器上却因为长时间缺乏海运同时又很难从接壤的武国获取装备,因此是相当落后的,他们的武器中主要更多是锈迹斑斑的大刀、磨得看不出原色的梭标,更多的士兵甚至于没有武器,只能拿着木矛竹枪甚至只是一根粗木棒站在队伍的后列壮声势,这些北方军士兵们中一般只能是那些亲兵才有资格装备武器的。

    可是在步铳营面前,他们的人数优势根本就达不到威胁,北方军在进入南方军前一里路左右,南方军就已经在开始进行射击了,在舒大等外籍军团叛军逃出东方港到文山港寻求庇护之后,这些叛军几乎是立刻就被编入了新组建的步铳营,以他们在中国军队中的经验,分别被任命从步铳营领队到什长不等的职位。随着他们的加入,拿到了针式火枪的新步铳营也学会了对超远距离目标进行齐射,随着舒大对针式火枪的逐步熟悉,他把握到了这种火枪的性能,并且还摸索出了一套用针式火枪对五百米左右目标的齐射打法。

    若是以往,北方军的士兵们只会对这种“放起来听个响”的做法毫无畏惧地继续前行。但是现在不同了,南方军的弹头不仅能打这么远,还能够在这个距离照样产生杀伤力。在以往无往而不利的密集阵型在齐射面前成了标准的累赘,南方军的齐射甚至于不需要太专注于瞄准,就能够一次带走一大群北方军士兵的生命,在这种看不见的弹雨下行军的难度非常之大,以至于在现在只要对方一开始进行齐射,北方军士兵就会开始骚动,一旦开始出现伤亡,士兵就会开始逃跑,紧接着就是全线崩溃。最近的两场战斗下来,北方军甚至没能给南方佬造成伤亡,只是吃了两轮齐射就自己崩溃了。

    让北方军崩溃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南方军现在似乎掌握了一种奇怪的能力,能够用很短的时间快速从一个地方机动到另外一个地方,别看这些快速移动的南方军人数不多,但是各个都是战斗好手,不仅远距离会用精准的火枪进行射击,就算你冲到近前,人家还能跟你拼刺刀。前几场下来双方还能打个你来我往互有胜负,但是随着北方军的持续失败以及南方军对地形熟悉能够更加神出鬼没之后,现在北方军的不少部队已经只要发现南方军的这些快速部队出现在身后就会自己崩溃,甚至于连齐射都不用吃。

    这些快速机动的南方军使用的正是中国人提供的“自行车”,这些木制轮子的自行车驱动方式非常原始,减震效果渣得无与伦比,但是却能够以很快的速度在道路上行驶,并且在通过性很差的道路上士兵可以直接扛着这种车步行通过。虽然说这些自行车的速度比不上马匹,但是安南一则没有这么多马匹,而则马匹无法以最高速度保持几个小时的奔跑,因此自行车的优势几乎是立刻就凸显出来。而出售这些自行车的“安南优秀商人”周睿与黎明现在已经成为了南安南的“官供商人”了,他们出售的东西无论是已经过期的陆军口粮还是号称“睾丸碎裂者”的自行车,在安南都被朝廷奉为上品,只要他们能拿出多少,黎氏朝廷就会拿出多少钱来收买,几乎连价都不讲,让中国商贸部赚得盆盈钵满的。

    黎氏安南采购的自行车分为两种,一种是有两个座位可以让两个士兵乘坐进行机动的载人款,另一种则是后面有个货架的载货款——尽管载货款自行车同样可以坐人,但是主要任务还是用来载人。南方军采购的自行车除了让士兵迅速机动的同时,也能够装载各种物资进行转运,一时间南安南的山路上动则出现装着物资补给品的自行车,东方港的不少元老都在戏称“胡志明小道”提前几百年出现了。

    在南安南每天追击北方军的同时,北方军的军营里真是焦头烂额,别看溃兵如潮势不可挡,但是溃兵却是绝对跑不快。骑着自行车的南方军士兵们紧紧跟在北方军的尾巴后面,一路追击一路给主力部队留着标记,让主力不至于丢失北方军的踪迹。而南方军士兵们在追击的过程中对自行车的熟悉也是与日俱增,负责骑车的士兵们已经有很多已经学会了松开把手骑车,而在后座休息的士兵则可以站立在后轮座位上进行瞄准射击动作,将火力输出与机动性几乎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大帅,赵某人也不知道这支军队哪里冒出来的,”赵喜敏不急不慢地说道,“赵某的南岸军还未被打乱之前这支军队还从未出现过,您也知道,阮逆的军队中使用火器的很少,像现在这般使用得如此纯熟的更是绝对没有,因此赵某只能推测,应该是迈德诺人为他们组建的用于阻挡我等的新军。”

    “你不是说以前中国人给他们组建过新军吗?为何你又说是迈德诺人为他们组建的,而不觉得是中国人?”主帅不大了解这几个国家之间的关系,连忙询问道。赵喜敏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可能,中国人给阮逆训练新军的时候那是在抵御南蛮入侵时,还是在阮逆公主阮姱担任占城领主之时。后来迈德诺人通过操纵政局推翻阮逆之后,新军就已经随着阮逆一起逃至中国国内了。后来迈德诺人又通过他们指派的群臣操作让南岸军去攻打占城港,遇到了新军的阻击,吃了点亏。”

    “什么吃了点亏?明明是惨败。”“就是,输得裤子都没有了。”赵喜敏身边的不少将领毫不介意地在旁边肆意评论着,毫不介意赵喜敏就在身边。

    “是的,没错,”赵喜敏点了点头,“赵某人的确是输得很惨,只能寄人篱下逃到这里,没想到还要被以前灰一样的同僚再打一通,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哈。”一边说着赵喜敏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是安南人,”一个将领恶狠狠地指着他说道,“若要是我等被打败,你的下场只会比我们更惨!”

    “然也,”赵喜敏收住了笑容,点头继续说道,“赵喜敏如何不知道这些事情?你们只知道低着脑袋一路逃,我却要事事小心,生怕落入南方佬手里,但是看现在这局势,在场诸位都是全然不在意一般,那么我等之溃败早就已成定局。诸位若是败了被俘,交些赎金即可回家,但赵某人不行,若是被俘,少不得千刀万剐,因此不能同诸位一样轻松对待。”

    “那依你之见,这该如何是好?”主帅虽然看上去是在征求赵喜敏的意见,但是语气中充满了调侃,全然没有认真的感觉。

    “以本官之见……”赵喜敏的话刚刚说出来就被旁边的怒吼所打断,“呸!你区区一败军之将,被我安南正统朝廷收纳而已,也敢自称本官?”

    赵喜敏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那就不称本官,”他说着径直走向主帅面前的案几,拿起了主帅的茶杯高高举起,重重地摔在石板地上,“以本帅之见,在座诸位,都是废物!你们若要投降,我赵喜敏第一个不干,现在若是想要离开的,自己带着财物走人,但是最多只能带走一百人,若是不想离开的,跟我去打仗,但是要唯我马首是瞻,若要有什么不听从,当心脑袋难保!”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本帅面前竟敢……”主帅重重在案几上拍了一巴掌,冲着赵喜敏大吼道,但是赵喜敏随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长刀,狠狠一刀劈在了主帅的脖子上,锋利的刀锋割断了他的头与身体的全部连接部分,鲜血从脖子上喷涌而出,将帐篷顶上喷得满是鲜血。帅帐之中的众将一时都被惊呆了,半晌没有人吱声,过了一阵这才有人吼出声来,“你……你竟敢袭杀主帅!罪该万死!”说着他朝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啊!”

    随着帐篷的门帘被掀开,进来的竟然不是主帅的亲兵,全都是穿着北方军衣甲的前南岸军士兵。他们手中高举着一把把钢刀冲上前来,把这些将领逼到了角落里,大声朝着他们吼道,“降不降?降不降?”众将此时才恍然大悟,赵喜敏此举完全不是激情所致,而是早做预谋的叛乱。

    赵喜敏自从投降北朝之后,手下数万军队便被打散到了各个不同军营里,他几乎失去了军队的指挥权。原本若是北方军不向南发动进攻的话,赵喜敏根本没有办法将他的嫡系重新集中起来的,但是偏偏北方军发动了南侵,并且在与南方军的持续战斗中伤亡惨重,此刻更是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借着这股混乱,赵喜敏迅速地在他原有军队中进行了串联。这些老嫡系在北方军的队伍中日子过得很艰难,好处没有他们的份,送死的时候却被安排在第一线,早就一个个怨声载道,此刻一见老上级来找他们,于是就一拍即合热情而迅速地开始策划今天的这场行动起来。

    赵喜敏知道自己这种“二五仔”在北方军中是被人看不起的,他手下的那些嫡系更是如此,此刻与其说是想要夺取指挥权,其实更多情况下是一种复仇,对这段时间以来的歧视和压迫进行的复仇举动。

    “不降!”一个小将硬着脖子正打算多说几句话,只见他面前那个亲兵举起短剑狠狠扎入他的胸口,将他杀死在现场。“你竟敢……”话音未落,说话的将领也被乱刀砍翻在地。

    砍完了人,众亲兵只是举着血淋淋的武器朝着剩下的军官继续大声吼道,“降不降?”几个军官愤怒地抽出自己的佩剑大吼道,“拼了!”

    顿时帐篷里乱成一团,可是这些将领早就长时间不经战阵,在单兵对打的情况下如何打得过这些亲兵?短短几个回合之下就被纷纷砍死在地,剩下的几个军官面面相觑,忽然间他们几乎同时做出了抉择,朝着地上一跪,“我等愿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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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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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奇怪,怎么今天北方佬跑得这么快?”两个南方军士兵好奇地打量着这片已经被收拾一空的宿营地,到处一片凌乱,不少地方还因为匆匆收拾而翻倒在地了一些粮食无法扫起便被直接抛弃了,地上到处都是废弃的生活垃圾。他们走向宿营地中间一个已经废弃的帐篷,帐篷里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则是面目扭曲,一个个样子颇为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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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进帐篷的南方军士兵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用脚踢了踢距离比较近的尸体,又环顾了一下整个帐篷里,帐篷里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破损的武器随便地被抛弃在帐篷里。“这些应该是北方佬的官吧?你看他们一个个养尊处优的皮肤细嫩,手上连茧都没有。”

    “嗯,好象是的,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士兵好奇地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内讧?”

    “也许,”走在前面的士兵翻找着几具尸体身上的口袋,“现在北方佬被我们打得节节败退,就连我们这样的侦察队也能够直接冲击他们的主力部队,他们连反抗的决心都没有,只要看到我们就跑,这些官大概是想要投降被杀了吧。”

    “应该是的,”后面的那个士兵自然不落人后,连忙走到帐篷一角,把另外几具尸体翻了过来开始搜索他们的财物起来。“如果有人要投降,那些人不愿意,想要逃回去吧?嫌他们拖拖拉拉地阻滞逃跑,就都给杀了吧,要不你看他们怎么跑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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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远地地方艘球所孤帆孤不“报告什长!里面有十多具尸体,应该是北方佬内讧了!”士兵连忙汇报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几钱银子递过去,“这是里面地上散落的。”

    “里面在干什么?快出来!前面有北方佬的情况!”帐篷外发出了喊声,两名士兵匆忙地搜索完地上的尸体,把被漏掉的几钱银子相互分了,然后跑出了帐篷。一个穿着轻甲的军官手推着一辆货运自行车正站在帐篷边,斜着眼睛看着他们,“里面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血?”

    “报告什长!里面有十多具尸体,应该是北方佬内讧了!”士兵连忙汇报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几钱银子递过去,“这是里面地上散落的。”

    “肯定是发生了争执,”那什长点了点头,“都输成这样了,还不忘记内讧,就这样的一群废物还想打败我们?”说着他从士兵手里接过银子,对着远处一指,“快点,你去告诉传令兵,把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一下,让他回去报告给营里,我们还休息一阵,马上就出发。”说着他看了看身边的情形,嗤笑了一声,“这帮废物跑得这么快!我们都快追不上了。”“哈哈哈……”旁边的几个士兵都齐声笑了起来,有人跑去汇报传令兵,有人则坐在原地检查起武器弹药来,更多的人则把全木结构的自行车支撑起来检查起车辆来。这几天的追击让他们这些追兵有些疲于奔命,自行车在如此高强度的连续运转之下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少结构部件的磨损,不少脚踏机构甚至无法形成机械力进行驱动。不少车只能在下坡的时候溜车保持速度,上坡或者平路就只能一路推着跑了,即便是这样,他们的速度还是远远超过了后面跟随的主力部队。

    “舒大,”随着一声喊,舒大连忙站直了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原来是追击兵团的那个迈德诺指挥官在叫他,他连忙跑了过去立正敬礼道,“报告总指挥,舒大到了,请问有什么指示?”这一套动作虽然是原样照搬自元老院步兵操典,但是由于动作庄严肃穆,因此很受迈德诺人的欢迎,因此不仅允许他保留下来,同时也在各个新组建的步铳营里进行推广。

    指挥官点了点头朝他回礼,“前出的斥候回来没有?”

    “不久前回来了一个,说是对方宿营地似乎没有人了,又跑了。”舒大轻松地说道,“他们现在已经是对我们闻风丧胆了。”

    “嗯,好!”指挥官笑着说道,“不过问题就是他们逃得太快了,我们追不上啊!”

    “是的,长官!”舒大说道,“如果不能追上他们的主力进行决战,他们在界河以南始终还是有一支主力,我们就不能北上界镇,只有把他们全都歼灭了,才能安心夺回界镇啊。”

    “没错!”指挥官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喜欢跟你说这些!只有你听得懂!也只有你能够理解啊!其他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角色啊!”

    舒大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这都是些什么啊?这种战略上的东西他在元老院的军官速成班里都学过,现在不过是学以致用罢了,现在其他各个步铳营的营长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一帮没文化的泥腿子罢了,哪里能够看得懂听明白这些战略层面上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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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不地仇方结学陌月诺月帆“也许,”走在前面的士兵翻找着几具尸体身上的口袋,“现在北方佬被我们打得节节败退,就连我们这样的侦察队也能够直接冲击他们的主力部队,他们连反抗的决心都没有,只要看到我们就跑,这些官大概是想要投降被杀了吧。”

    “我们现在距离他们的主力已经只有两天的路程了,”指挥官笑了一小会停了下来,对舒大又说道,“如果要追上他们并不是非常难的事情,可是现在就是追不动啊!”说着他往后面努了努嘴。

    舒大都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是指后面的那几支步铳营,那几支步铳营是最初组建的,其中步兵和火枪手的比例基本上为二比一,前列的步兵不仅身上穿着重甲,后面的火枪手火器也比较落后,发射速度慢,火枪重量也很重,因此他们的行军速度非常慢,每次都是自然而然地掉到了队列的后面。在最近的几场野战中这几支步铳营在战斗中都被安排在了后面,反正打的时候发射几率低,命中率低,追击的时候也跑不快,只是现在实在是人员不足,不然指挥官早就把他们给派回去重新训练了。除了那几支早期组建的步铳营之外,还有一个炮营,炮营有十六门十二磅舰炮,以前搭载这些舰炮是在船上使用的小轮炮车,在前面几次战斗中进行机动的时候真是吃足了亏,非常容易陷入到泥地中去,在上山下山过程中炮营士兵们更是叫苦不迭。后来根据舒大的建议,将这些炮车的轮子换成了大车上使用的宽大轮,这样一来速度提高了很多,但是毕竟这些都是使用牛马进行拖曳,行军速度非常慢,也让指挥官觉得非常不满。

    “要不,”舒大犹豫了片刻,“要不我们让那几支步铳营保护炮营,其他的步铳营轻装前进,追击讲究的就是兵贵神速,追在最前面的只有少数斥候,我们主力如果不能轻装,就肯定追不上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正说话间,忽然听得咔嚓一声响,众人不由得脑袋望过去,原来是一台炮车的轮轴断裂了,旁边的炮营士兵们一个个满脸苦涩,纷纷上前把炮车推到路边等待木匠来维修。

    “那就只有这样了,”指挥官皱眉地在炮车旁徘徊了两圈,最后在车辕上拍了一下,大声命令道,“你们炮营行军速度太慢了,现在我把后面的六支步铳营留下来伴随你们,你们尽快赶上来,前面的步铳营加快行军速度,我们去追击北方佬!”

    新的几支步铳营士兵们一阵欢呼,但是也有人忧心忡忡道,“打仗没有炮,若是遇到大批敌人,岂不是很难摧垮他们?”“我们是一个整体,现在分兵,将大批主力抛下,若是全力追击被分割包围了怎么办?”

    “怕什么?我们这几场下来哪场打输了?”有人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几场战斗里都是我们这些新步铳营在出力,那些老部队连火枪都没放响就莫名其妙赢了,炮营甚至还来不及把炮准备好呢,与其要他们在队伍里拖慢速度,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在后面跟着就好了。”

    很快追击的南方军队伍一分为二,前面的轻装步铳营带着他们的武器和弹药径直朝着前方追去,留下了一大群愁眉苦脸正在泥路上忙碌着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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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帅!”主帅的座车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骑马的传令兵大声喊着靠拢来,座车并没有停下,继续在牛马的牵引下向前缓缓行进,而旁边行军的士兵们则向着旁边让开来,让传令兵驱马靠拢来。赵喜敏掀开了窗帘露出半张脸,“他们什么情况?”

    “果然如同赵帅所料,他们分兵了!”传令兵眉飞色舞地说道,接着他就把不久前斥候向他汇报的情况详细地汇报给了赵喜敏。赵喜敏身边的几个参谋官连忙拱手道,“赵帅果然算的准,真是诸葛孔明再世啊!”

    赵喜敏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算出来的,只是形势所迫。”说着他摆了摆手朝外面的传令兵说道,“你先下去吧,让他们继续侦察。”

    “我之所以让大家立刻拔营马上出发,为的就是让他们觉得我们正在全力逃跑,”赵喜敏笑着说道,“我们跑得快,他们就会觉得我们已经全无战意,因此必然会麻痹大意,全力追击。一支军队之中并非仅仅只有步军,有的跑得快,有的跑得慢,尤其是我们一直很担心的炮军,更是慢得简直走不动。若是他们真的打算全力追击,那么炮军与粮队势必造成拖延,在这等局势之下,抛弃掉炮军与粮队必成定局。”

    “那现在我等就要转身与其追兵会战一场?”旁边一名参谋连忙问道,“此刻他们的军队已经一分为二,能够追上来的势必都是轻装的步军,我等杀个回马枪,将其彻底歼灭之后,再回过头来追击其炮军?”

    “不,我们继续向西北撤退。”赵喜敏摇了摇头,摊开一张画得非常粗陋的地图说道,“我等先向西北,六十里后然后再折向东北,七十里后再转向界镇方向,争取让他们多跟着跑几个圈,我们拖着他们跑的时间越长,他们自己就会越来越乱,分得就会越开,一旦我们与他们决战,他们就愈发不能首位相顾。我们就是要等他们犯错,现在他们分兵,就犯了第一个错误,时间越来越长,他们犯的错就会越来越多,我们胜利的机会才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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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执委好!”随着齐声的口号声,净化营地里歪歪扭扭却又挤挤密密地站着十多排人,这些人无一不是穿着标准的“净化服”,不少人的头发都还没有剃掉的,只有极少数人已经被剃了光头。

    净化营的管理人员自从上次“精灵反抗”事件被换了一层之后,就没有以前的那般好日子过了,执委督查组现在动不动就会过来这边临检,询问这些净化中的准归化民们在净化营中的待遇。因此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唯恐下面的准归化民乱说话让自己遭受个无妄之灾,恨不能把这些准归化民当成爷爷奶奶供起来。不过今天的执委督查组来的规格可完全不一样,这次来的是由杨铭焕亲自带队的,净化营还是头一次接受执委主席的亲自检查,一时间上窜下跳的忙得不可开交。

    这次杨执委的亲自到来明显是想要表示出对准归化民的欢迎,他要求所有在净化营中的人员全都出来排队接受他的检阅,在净化人员齐声问好之后杨铭焕登上了检阅台向大家发表了讲话,感谢大家来到新的国家,并且希望大家能够全力投入到新国家的建设中去。

    下面的净化人员一个个可谓是受宠若惊,杨铭焕的身份管理人员专门给他们进行了讲解,原来是相当于这中国的皇上。这中国的皇上居然能够亲自屈尊来到这种“脏地方”来看自己这些升斗小民,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紧接着让大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杨铭焕演讲完之后,向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径直走下讲台来,对着这些净化人员走了过去。净化人员们一个个抖抖索索,不知道这到底是闹的哪出,有的人腿脚发软站不稳,直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磕磕绊绊地说道,“皇……皇上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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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视察净化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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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铭焕的脸色明显呆滞了片刻,但是很快就醒悟过来,看来这些准归化民们并不清楚执委的职务与皇帝地位之间的区别——虽然实际上差别不大,但是在元老院里被堂而皇之叫皇上的话是会被其他元老攻击说是打算独裁的,他作为执委明显是深有体会的。

    他笑着对那些跪在地上的净化人员说道,“都起来吧!都起来!进了东方港,进入了净化营,大家就跟以前的自己不同了,在元老院的东方港,到以后的中国任何一个地方,大家的身份地位都是一样的。不要跪我,我受不起你们的跪哦!”说着他双手撒开,连连作出起来的手势,示意大家都起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们此刻都是面面相觑,他们进入东方港的归化民体系享受“净化”流程的时候可没有遇到过杨铭焕或者执委的视察的,他们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看到了杨铭焕示意大家起来,便连忙走上前来冲着这些净化人员大声吆喝,“快起来!”“起来吧!元老院不兴这一套!”“快起来吧!”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些净化人员那里肯相信,一个个只是跪着连连磕头,这番情形一个比一个正式,就连之前笃定不会下跪的归化民工作人员此刻也都腿脚发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该跟着一起跪下来磕个头啥的,毕竟大家都在跪着,而执委主席也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相反现在他的样子笑眯眯的,看上去似乎挺享受一般。

    “都起来吧,”杨铭焕的声音大了许多,“别乱叫什么万岁万岁的!”说着他走到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四十岁的男人面前把他拉起来,“你们看,在我们现在之前,有多少个朝代啊?有多少朝代就得有多少皇帝,每个皇帝都是被天天跪拜着喊万岁万岁的,但是又有谁活过了一万年的呢?”

    说着他继续向前走,把另外一个跪着的男人拉起来,在对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活上一万年的,你们看,那么多皇帝没能活下来,我也一样活不到一万年。”说着他哈哈笑了起来,让众多跪着的没跪着的归化民们心情总算轻松了一点,一些腿脚发软的归化民工作人员们总算是把腿站直了。

    “大家不用担心,我们是一个先进的群体,一个优秀的国家,在中国,你们不用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侵犯,不用担心明天会不会饿肚子,更不用担心找不着活干没有收入,我们是进步中的元老院!”杨铭焕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向前走着,把路过的每一个没敢站起来的净化人员拉起来,让他们站好。不过那些人即便是站起来,也是一个个抖抖索索的,唯恐被秋后算账。

    这些净化人员中仅有极少数的已经到了第十二三天,绝大多数甚至于只是在前面几天的适应期,他们的文化教育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开始,因此绝大多数人根本就听不懂杨铭焕的“普通话”,只能跟身边的那些看上去似乎能听懂的人交头接耳听到的只言片语。杨铭焕一边说话一边走,在人群中走了两个来回,跟他所有路过的归化民和净化人员握手,向他们表示祝贺和感谢。

    “杨主席,那边女营还没有去的,要不要过去也看一看?”杨铭焕身边的一个归化民秘书连忙凑过来问道,杨铭焕愣了愣,上次从兰屿运回来整整两百多个女人,全都是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这些女人花了元老院很大一笔钱,但是这个举动得到了禹沙和整个执委会的支持,这样一批女性的加入,虽然数量并不算特别多,但是却成功地稀释了东方港男女归化民比例的数量级,更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已经开始有些变动的民心。至少大家看到这群女人的加入,对于元老院一直以来承诺的让所有男人都能娶得起老婆、让所有女人都能过得上好日子有了最起码的信心。

    “那边?”杨铭焕朝着营地另一侧望过去,但是那边现在看不到什么人,“她们……那边还是不去了。”

    “首长,女营那边现在正在进行文化培训,毕竟有这么多女人,在培训上必须要分为五个班才能保证培训质量。”秘书在旁边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里的记事本翻了翻说道,“女营这次从兰屿运回来的女人总共有两百一十五人,另外自来的女性归化民三十五人,总共两百五十人。”

    “我去,”杨铭焕笑出声来,“给我凑个二百五。”他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踱了几步,却又站住了,“那边还是不去了,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尽量不要给人说闲话的机会比较好。净化营负责人是哪位?”

    一个高个子的归化民干部连忙走了过来朝着杨铭焕微微鞠躬道,“报告首长,我是夏侯尚东,是净化营地的总负责人。”

    “很好!”杨铭焕盯着这个夏侯尚东仔细看了看,感觉这个人很不错。夏侯尚东身高一米八,外貌算得上俊朗,头发浅浅的,配合他的国字脸显得很适合,浓眉大眼的高鼻梁,样子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样子,这个人算得上是归化民里非常高的,但是由于常年营养不良,因此非常瘦,此刻的样子就好像皮影戏里的人偶一般。“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杨铭焕向他伸出右手。

    夏侯尚东连忙双手伸出握住了杨铭焕的右手,有力地抖动了两下完成了握手动作,杨铭焕不由得望向他的表情都有些不同了,他以前遇到过的绝大多数归化民,无论归化多久了,在他面前总是放不开,这个夏侯尚东却是第一个如此有自信的归化民。

    这个夏侯尚东是山东人,他早年读过几年私塾,但是由于经常反抗私塾先生的“权威”,在读书的时候没少挨先生的揍,后来家道中落,他父亲又患了疾病,家里把所有的田产都卖掉了也没能把父亲救回来,最后落了个人财两空,只能逃荒。跟着一群路过的灾民漫无目的南下的他又遭遇土匪、路遇官差敲诈等各种情况,恰恰靠着他早年在私塾读的书掉书袋把这些人都吓跑了,成了这群逃荒人的主心骨。他记得曾经听人说起过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应当是食物丰盛,而且人口不多,想必能够开辟出一片新天地来,于是乎就自作主张带着这些逃荒人一起南下,在明州乞讨了一段时间后就继续沿香江南下,最后到达新安。在当地龙王庙旁徘徊的他们正好遇到了前来施粥的元老院民政工作人员,于是乎就干脆跟着坐船来到了东方港。

    和绝大多数读过书受过教育的归化民一样,夏侯尚东一到净化营就受到了关注,哪怕是在净化营最黑暗的那段日子,他也因为“有知识有文化”而受到工作人员的区别对待,毕竟这种有文化的归化民以后肯定是个干部,那些普通归化民工作人员可不想给自己日后的生活留下一个可能的隐患,因此一点苦头都没吃上。

    艘仇地不酷后球接月球情

    接受教育后的他很快就被直接吸纳入民政委员会,成为了禹沙的左膀右臂。夏侯尚东从小就不大喜欢服从权威,在接受了元老院的教育之后这才发现自己以前对于世界的理解是多么的粗陋,于是乎他的世界观就从一个极端走向了令一个极端,成为了元老院的忠实拥护者,颇受禹沙的赏识,于是在净化营事件之后他被禹沙推荐成为了净化营的新管理者。

    “很好!”杨铭焕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对于现在的工作有什么期望吗?或者有什么需要我们提供资源解决的?”

    夏侯尚东点了点头,“是的,首长,我们希望能够多提供一些培训人员,给净化人员进行知识培训,一个班四五十个人实在是太多了,以前有位教育部门的女首长说过,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这里可是两百五十个女人,等同于十二万五千只鸭子呢,分成几个培训班实在有点管不过来,而且这些女人根本就不是我们华夏的人种,必须从零开始学习我们的文字,所以教学上非常困难。”

    杨铭焕爽快地点了点头,“很好,你的建议很不错,”说着他扭头对着身后的秘书说道,“记下来,需要增加一些培训人员,回去后交给秘书处,让曹湘元老联系教育委员会的同志们酌情安排。”

    说完杨铭焕左右环顾了一下,又走向一群净化人员,这批净化人员可不同于之前他握手的那群,这些是刚刚进入的,真的是连头发胡须都没有进行处理的,身上的衣服也大都还是以前的旧衣服,此刻他们因为身上可能有寄生虫因此特地被安排在活动区的一角。

    看到杨铭焕走过去,夏侯尚东也不由得心里嗵嗵直跳,连忙上前两部拦住了杨铭焕,“首长!请等一等,那边不适合过去的。”

    “为什么?”杨铭焕饶有兴趣地望着他问道,夏侯尚东连忙说道,“这些人员昨天才刚刚进来的,我特地把他们安排在那个角落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身上还没有开始净化,很可能会有寄生虫或者传染病的。”旁边的两个归化民大夫连忙在旁边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但是杨铭焕摇了摇头,“他们来加入我们,我们就不应该这么害怕,这是在净化营地里,我不怕,就算是我身上出现了寄生虫,大不了也跟着一起净化就好了!不怕的!”

    说着他径直走向那些净化人员,大方地跟他们握手聊天——虽然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好在有翻译在旁边,即便是有的词听不懂的,一通手舞足蹈的肢体语言上去也凑合了个一二。

    杨铭焕的出现让净化营地里的工作人员与净化人员都在心理上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以前要说在元老院人人平等什么的大家都有点不相信,但是现在整个东方港身份最高的执委主席竟然以身犯险,亲自与这些“红色袖章”的人员握手言欢,这样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为之而惊叹,大家对元老院充满了敬佩之余,对于杨铭焕这个执委主席心中也充满了尊敬。

    “好了,你们过来,帮我检查一下我身上有没有寄生虫。”和那些红色袖章握完手说完后,杨铭焕走到疾病与卫生检查人员面前,朝他们说道,这些人平时都是给净化人员检查身体的,执委主席可是千金之体,谁敢乱检查?此时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地谁也不敢上前。

    “我来吧,”随着一声嘹亮的声音,众人回头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元老医生正站在他们身后,这人正是东方港总医院传染病科的负责人王一志。王一志自从登陆之后就一直在负责预防和治疗传染病方面的工作,他的工作非常认真,一丝不苟,以至于到现在,东方港也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传染性疾病。这个年轻的元老把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对于工作中遇到的任何情况,都从来不会有丝毫的托大。他之前听到说杨铭焕亲自检查净化营地,还有些嗤之以鼻,总觉得这是杨铭焕借着视察的由头来给净化营地添乱子的,谁知道他竟然丝毫不畏惧,敢于直接和这些人握手言欢,用热情的姿态对这些新进的准归化民们表示了欢迎,而且说话得体,体现出了让他觉得赞叹的高素质。杨铭焕随后要求对自己身体进行检查,王一志手下的归化民医生不敢动手,也只有他可以有这样的权力检查执委主席了,因此他这才发话的。

    “我不得不对你表示由衷的好奇,你与那么多身上有寄生虫的人握手,”王一志检查完杨铭焕接触过净化人员的位置,站起来摘掉口罩,把手里的旧橡胶手套丢到消毒液里,对杨铭焕继续说道,“你居然连一个跳蚤都没有被感染上,你这是王霸之气四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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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自制青霉素

    “你我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杨铭焕笑着说道,“你难道也相信那些什么王八之气不成?做好自己的事情,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好了。”说完杨铭焕又把衣服交给王一志进行了检查,王一志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的确是一个寄生虫都没有发现,他点了点头,把衣服递给杨铭焕说道,“我检查完了,确定没有寄生虫,但是你要不要在这里再留着观察两天,等过了观察期再回去?”

    “算了,”杨铭焕信心十足地摇了摇头,“我是没所谓,但是执委会等不起,这几天还要值班,其他几个执委都忙得不可开交呢。”

    “对了,话说我一直都很奇怪,”王一志把衣服递给杨铭焕继续说道,“你们执委会每天都是做一些什么工作啊?”

    “还能是什么工作?每天都有重大决策方面的工作,如果能够一个人决定的还好,但是绝大多数的决策都必须要三个以上的执委来进行讨论,这也就是为什么执委会的执委从来就没有什么可休息的,就算是有一天休息,也需要在可以随时联络到的地方待命。”杨铭焕无奈地笑了笑,“在外面看好像执委会就是每天签签字什么的,但是事实上事情是非常多的。”

    “对了,听说马上要派出一个使团前往迈德诺的海上城市,这是真的吗?”王一志一边收拾桌台上的东西一边说道,“好像传言说是国事访问,我们什么时候跟迈德诺的关系这么好了?还能顺带着友好访问了?”

    “没有啊!”杨铭焕笑着摆了摆手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听说是人家迈德诺国王想要见见准女婿才特地要求的,你也知道我们刚刚跟迈德诺完成和平谈判,如果能够真的在双边关系上达成突破,这倒也是好事,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和平环境进行发展,同时还需要迈德诺人为我们的原材料运输作出贡献呢。”

    “没错,他们还可以帮我们销售物资呢。”王一志笑着说道,“不过我有个意见想提一下。”

    “你说就是了,”杨铭焕笑着点了点头,“元老院又不是一言堂,有问题直接就在论坛里提出来就好,你看现在论坛里都在搞什么?明明咱们只有五百号人,现在注册用户都到两千多人了,女号都有八百多个,这帮家伙每天就在论坛里吹牛打屁的不讨论实事,整个国事建议栏目里就只有六七条帖子,其中绝大多数都还是我们管理员发的通告,好端端的一个国事建议专栏里面跟鬼屋似的啥都木有,你有兴趣就在里面发发言,做个投票帖啥的也好啊,把国事栏里的人气鼓动起来也不错啊。”

    “还投票帖呢?”王一志摇了摇头,“好端端一个坛子愣生生把大家的权限都给限制了,投票帖还得付费用户和管理员才能发,还付费!我去,李喆这个鸟人拿着钱还打算干嘛?另外咱们都在新世界了,还管得这么严干嘛?既没有阿达民也没有网监,陈近南也没有跟来,我们怕这么多干什么?我们现在是当权者呢!要是都到了新世界还得小心翼翼的,我们穿越个毛线啊?”

    “好了好了!”杨铭焕连忙安抚道,“那你先告诉我什么事情吧,我看看能不能把它提交去表决吧。”

    “好嘞,”王一志说着把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玻璃器皿,“你看这个。”

    杨铭焕接过其中一个,器皿是被紧紧盖住的,他想要打开,但是被王一志制止了,“别,不要乱打开,你就在外面看看就好了。”

    杨铭焕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一小片类似于橘皮的东西,但是上面长满了一层青色的茸毛。他不由得心里一惊,连忙问道,“这是青霉素?”

    “是的!”王一志点了点头,“最早我们是在检查的时候偶然发现一个净化人员身上的一小块表皮出现了溃烂现象,在切片检查之后确定发现是金色葡萄球菌,我们就想要把这些金色葡萄球菌提纯,就在培养基里加入了高浓度食盐,要知道金色葡萄球菌耐盐度是很高的。接过负责操作的归化民加错了培养基,于是就长出了青霉。”

    “这个故事怎么这么耳熟?”杨铭焕笑了起来,“弗罗多不就是这么发现青霉素的吗?”

    “弗罗多……”王一志白了杨铭焕一眼,“还邓布利多咧……人家叫弗莱明,弗莱明也是这么发现青霉素的。我们当时也就本着好玩,对这些青霉进行了检查,后来发现的确是青霉素,而且这种青霉素菌株非常原始,远比我们从旧世界带来的菌株要纯种得多。”

    “那你拿这么多坛坛罐罐出来干嘛?打算做菜?”杨铭焕还是没能闹明白王一志想说的话,“要是发现了更好的青霉素,就应该交给黄飞虎那边制药厂去进行提纯啊!”

    “提纯个屁啊!”王一志说着摇了摇手,把杨铭焕手里的那个器皿拿了过来,“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个交给了黄飞虎,但是他说这种毒性太大,可能会把人都给干掉的,所以宁可继续研究他那些高产菌株,也不要我这种原始菌株,我培养了这么多,但是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那你这是打算干什么?”杨铭焕闹不明白了,“黄飞虎那里的青霉素不仅高产,而且毒性低,为啥你还要培养这种原始青霉素菌种?”

    “很简单,卖药!”王一志说着神秘地一笑,“这个世界可不同于我们的旧世界,你可能想像不到药品的利润能有多大。在我们这个世界里,制药销售的利润可以达到一万倍,比贩毒还高!”

    “这个你要跟辜晴倩说啊,”杨铭焕完全抓不到王一志想说的点,王一志只能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还是直说吧,要是再让你猜,我应该快急死了。这事情我早就跟辜晴倩说过了,她回绝了。”

    “那……”这次明显王一志知道杨铭焕要说啥,直接双手直摇打断了他,“她回绝了,但是也没有反对。”说着他也不等杨铭焕继续问,又说道,“是这样的,辜晴倩对于我们元老院产品的质量看得很重,要知道上次我们推出治疗梅毒的914时可是明确的知道配方和剂量的,就这样我们医疗部门也进行了将近一千多次试验才确定的配方,即便如此,你所看的《穿越而来的曙光》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自制青霉素 已启用防盗模式,只有半章和上一章内容接不上。后面隐藏部份请到百度搜:(无情+水) 进去后再搜《穿越而来的曙光》 观看

第三百九十章 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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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芳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东方港交通拓展项目中的铁路四期工程,从码头到东方港以西的散货仓的线路铺设,原本在这条线上已经铺设了一条轨道,并且也早就在一六二九年年中就投入运行。不过那条已经在运行中的轨道属于窄轨,还是那种非常狭窄的轨道,在这样的轨道上运营的火车无论是车头还是车厢,都有车头过重影响车体稳定的麻烦,因此在车辆行驶过程中不得不保持以二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进行行驶。

    这样的速度虽然远比大车运输或者人员肩扛手提要快得多也好得多,但是从旧世界穿越过来的元老们看待这样的运输防范就如同明明有闪电侠一般的超能力却不得不和普通人一样慢慢行走,简直是快要无法忍受了。要知道这几台蒸汽机火车头在设计时是为了满足每小时七十到八十公里的速度进行运转的,甚至于还有每小时一百公里速度的设计方案,但是这样快速火车却必须用二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来运行,在效率上远远无法满足东方港内部运输的需要。

    在这样的情况下,运输部门提出复线铺设方案,在保证现有运力的同时,铺设一条宽轨复线,等复线投入运输之后,再将之前的窄轨线路拆掉重新铺设宽轨路线——至于线路倒是不需要重新规划了,因为窄轨在铺设时实际上是根据宽轨的数据进行铺设的,尤其是转弯角度等问题上给窄轨车辆带来了诸多麻烦,这才不得不降低速度运转。等到两条宽轨同时铺设完毕之后,就能够进行双轨运输了,将效率呈几何倍数提高。

    工地上的工人们穿着单薄的工作服,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此时的东方港算然不是严寒天气,但是穿两件衣服还是穿得住的。不过现在的工地上到处都能看到光着膀子在工作的人员,他们头上的藤制安全帽的间隙中还在向外散发着热气,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

    一台碎石机于不远处发出有节奏的机械响声,一条传送带正在把大块的石料送进这台辊式破碎机的辊子前,那些坚硬的石头在辊子的转动下很快被碾成拳头大小的碎石,接着被从辊子后面送了出来,进入到另外一条传送带上。旁边还有工人拿着铁铲将传送带上滑落的碎石铲起来抛回破碎机传送带上,这条传送带运送着这些碎石到了一台提升机前,将这些碎石提高,送到了一个高两米的斗里,斗的下面是一台大型的冲击式破碎机,将拳头大小的碎石再一次破碎,最后落入下面的传送带,再提升到前方的碎石堆场进行下一步的分拣。

    孙地地远情孙术所阳敌孙指

    分拣是通过振动筛和筛网实现的,振动筛有两个不同的筛网,上面一层是大网眼筛,会将破碎不够完全的碎石分拣出来送回到前端重新破碎,而下面一层是细网眼筛网,会将破碎地过于细小的碎石筛选出来,这样大小的碎石用来铺路并不适合,但是可以在其他地方作为建材使用,因此也不会浪费。

    中间筛出来大小合适的碎石就会被装上一辆辆的小手推车,被送到道路铺设的前方进行铺设,用来当作铺路石。

    随着一车车的碎石被送过来,一台蒸汽履带式拖拉机拖着碾子开了过来,将这些碎石碾平。路边等待着的工程人员上前来检查是不是被压平了,是不是需要再增加一些石料。牛顿此刻正端着设备认认真真地检查着数据,他是整个工地上年纪最小的男孩,进入东方港才八岁的他在不久前才过了十岁的生日,但是在场的所有人谁也不敢小觑这个半大小子——这个牛顿是有真材实料的啊!别看他个头因为小时候长时间营养不良而发育比较晚,但是他手里的技术却是实打实的,包包教起他来可是一点儿也不带藏私的,而且包包在自己教授专业知识的时候也会顺带着教授他有关物理数学几何方面的各种知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记忆力好脑子灵活,这些知识基本上就是一点就通,完全不像那些教育俗称培训班里的那些成年学工一样,让教育部门的元老们恨不能拿鞭子抽他们。牛顿在好几个元老的轮番教育下,又几乎天天有机会实践操作,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就已经能够在建设部门独当一面了,甚至于不少建筑测量工作的归化民员工在看到他时都要恭恭敬敬地尊称他一句“老师”——这倒不是奉承,而是牛顿真的是测量培训班的小老师。

    最近两年来建筑委员会的工作非常繁重,尤其是作为负责人的包包,简直是忙得脚不点地,每天能按时赶回宿舍睡觉都是奢望,就别提再分出时间去给下面的培训班学工培训了,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痛苦,因此他只专门负责教授牛顿——牛顿可比那些牛脑袋一样的学工们好教十倍,牛顿自己理解之后再去教授那些学工。本着“最好的训练场就是实际操作”理念,包包直接把所谓的培训班安排到了施工现场,包包让牛顿一边操作一边给那些学工们示范,等过了几次之后,再交由那些学工操作。牛顿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检查数据是不是符合要求,大多数的工作都是学工们在进行了。

    “好,差不多了,”牛顿再次看了看水平仪,“这个位置再加上两铲子料,再碾一遍,测试数据看看。”

    旁边的施工人员们一个个见怪不怪,在元老院的治下经常有这样的现象,一群年轻的半大娃娃捧着书本一边操作,若是放在武朝,这就叫纸上谈兵,可是在这里,人家照着书本上的东西来做的,偏偏就是滴水不漏。尤其是那些木工和金工师傅,按照以前的老经验来做事,费了半天力做出来的甚至还比不上这些半大娃娃们照着书本上做出来的好。在这些老经验和书本知识的激烈对阵全都以失败告终后,干活的工人们就喜欢跟着捧着书本的半大娃娃跑了,因为即便不是自己这个专业的,他们也能从书里面学到许多有用的知识,能把事情的所以然说得透透彻彻的,按照他们说的干,就算是错了,也错不大。

    谢明芳走了过来,看到这个情形,热情地跟牛顿打了个招呼,“牛顿!在忙呢?”

    牛顿一看是元老,连忙跟着身边的几个学工一起立正向她鞠躬道,“首长阿姨好!”

    “没事,你忙你的!”谢明芳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牛顿连忙转过身去继续看数据去了。这个孩子来的第一天她就看到了,当时她全然不理解为什么包包要为了感谢孩子仗义直言而随便就收了个徒弟,但是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变成了感叹还好包包收了这么个徒弟,她自己都开始觉得应该收个小徒弟了,但是她却又对于收徒弟这事情比较抵触,因为她一直在备孕,想要生个孩子。田华一直以来都在催促她赶紧生孩子,别把最重要的时间全都花费在工作上,早点生个孩子也让田华有点事情可以干。她是带着母亲一起穿越的,这在元老院里可是非常少的,似乎除了她就只有刘利华了。但是这带着母亲穿越也有让她头疼的事情,母亲出于爱孩子的原因,对她和杨铭焕的生活添加了不少的干涉,让她有些头疼,现在家里给她增加了生孩子的压力的确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要知道这结婚都一年了,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她这段时间跑了好几次医院做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她没有一点儿问题,而杨铭焕又没有什么时间去医院做检查,这就让田华把压力全都盖在了她身上。想到这里,谢明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铺轨机走了过去。

    铺轨机是张元的重工业实验室特地生产出来的,但是这台铺轨机并不是如同建设部门想要的全自动货,而是半自动款。铺轨机下面是轨道底盘,可以直接在宽轨上行走,铺轨机的后面拖着三节车厢,车厢里放着一层层的枕木与钢轨。车厢的前端还有一台随车吊,可以辅助人工将轨道吊起来放入铺设槽中去。铺轨机的后端有一个进料口,工人们将枕木一节节地竖着从进料口放进去,枕木在进料口后的传送带里被输送到铺轨机的前方,在那里再被机械部件翻转九十度,然后放置于碎石道床之上,然后等到铺设完之后,铺轨机上就会把二十米长的铁轨拉出来输送到铺设槽中来,然后通过槽内的滑轮向前推进,再被放置好,然后用螺杆固定在枕木之上。这里面的大多数工作倒是都由随车的蒸汽机驱动完成,可是其中许多关键工作还是不得不通过人力来完成。工人们拿着工具来回奔走,检查枕木和钢轨是不是安放好了,然后上前用套筒扳手将钢轨拧在了枕木上,没有花太多时间,就完成了一段二十米长的轨道铺设工作。

    别看现在铺设节奏比较高,但是却超过了道床铺设的速度,此刻道床铺设所需要的石料还不得不从东方港劳动营的几个采石场运过来,此刻的运输部门没有载重卡车,就算是用运输货车一次也只能运载六百公斤不到的货物,在道床铺设上简直是毫无用处,因此就只能依靠火车运输。而现在东方港内运线路都是单线,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只能等待大家都不用的情况下赶趟多运一些石头过来。而现在采石场又不得不面临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劳教人员不够用了。

    除了劳动至死的无期徒刑犯之外,绝大多数被判处劳动的罪犯此刻已经完成了服刑期,以前那种一个又一个劳教采石场、煤矿轮番开设的“盛世”一去不复返。除了已经在劳动中死亡的人之外,任何人都是无时无刻不希望离开这里,除去服刑期满被释放的,再逃掉一小部分,剩下还在服刑的犯罪份子数量已经很少了,以至于不能满足这些采石场开足马力开工所需了。

    石料这种东西不方便从外面进口,尤其是通过迈德诺人从海外进口,未免也太奢侈了,因此只有本地开采最为适合。基于现在这样的情况,好几座大型采石场在没有服刑人员之后,被转交给了建设委员会管理,谢明芳对于这种大型采石场的管理全然没有经验,此刻只能选择将其交由禹沙的民政委员会代管,由他们分配人员监管生产。

    禹沙对于一直以来都是通过犯罪份子来进行采石场生产颇感不满,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由于工作人员是罪犯,所以不能给他们优良的工具,也不可能在采石场的生产中使用民用炸药,所以开采效率低下。在接手采石场之后,民政委员会首先调拨了一批刑满释放的归化民进入采石场工作。这些归化民对于自己又一次被投入采石场甚至是同一座采石场感到恐惧,心理上非常抵触,可是在生产了两天之后就发现了同一个采石场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在新的工作里,他们不仅有着钢钎、铁锤等工具之外,还可以使用炸药对那种巨大的山石进行开采。采石场边原来用来防止人员逃跑的瞭望塔也被拆除,他们的身边只有工人,没有了以前手里拿着鞭子看到休息就会抽过来的看守,也不需要干一阵活就来领取一个竹签拿去换饭吃,这里是敞开了随便吃,每个月下来还能拿到一笔可观的收入,这样的激励下,工人们一个个卯足了劲嗷嗷直叫,产能竟然直接比以前翻了六倍。不过即便是如此,开采出来的石料依旧不能满足需要,因为产能提高了,需求只会提升得越高,让禹沙经常哀叹东方港就是个资源黑洞,你丢多少进去都不见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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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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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欢迎!”太原东城门门口,正紧紧地站着上百名当地官员,在最前面的正是洪承畴与郑崇俭二人,这两位穿着全套的大武官府,肩上披着名贵的白狐皮披肩,这种披肩做工只算一般,但是由于白狐皮难得,因此在市面上备受推崇,价格一直以来是居高不下。以洪郑二人的俸禄,想要买得起这种披肩基本上都要不吃不喝好几年才成的,但是现在倒不是什么问题,他们是有权的,作为山西布政使司的头几把交椅,给他们送钱的人都很不能打破头,这种名贵礼物就更不要说了,人家找着各种关系往里面送,就怕你不收。两位虽然担任了如此高的职位,但是收受的礼物却算不得太多,此刻穿在身上的官袍也是比较得体的、

    他们的身后,则是太原城内的众多官员,这些官员们分别按照文武职位不同分别站立于道路两侧,此刻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东边张望,他们身上的官袍可就比不得洪郑两位了,有的看起来光鲜,但是官袍却因为平日里吃东西吃得太好而开始发胖从而显得颇为臃肿,但是也有官员因为在清水衙门捞不到油水,就连几年换一次的官袍都没法换,还是穿着以前的老官服。穿着皮裘的大有人在,却也有不少官员穿着破得有的地方露出棉花的旧棉袄。

    “敬礼!”随着一声嘹亮的口令声,洪杰跟着阮文玉与丸山直树一起来到了两位官员面前,向他们同时行中国军礼。

    洪承畴与郑崇俭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这样的敬礼方式他们还从未见过,他们几乎是看了一辈子的武将,就连他们身后现在也站着不少的武将,哪个武将不是全身穿着重甲?头上无不戴着凤翅盔,盔缨随风飘舞,样子看上去英姿飒爽的。可是面前来的三名军官,身上穿着区别不大的军大衣,肩膀上还有缀着星星的肩章。他们头上戴着的军帽都是高筒的,外形一致,唯一的区别就是陆军的是浅蓝色,外籍军团则是白色的。

    此刻的三人庄严肃穆地站在原地,双腿并拢,立在雪地之中,双眼直视两名高官,右上臂齐肩平,小臂向上弯曲,手掌与小臂呈一条直线,对准了自己的右侧眉梢。按照大武礼制,武官见文官应该要跪地叩首的,可是面前这三位居然连膝盖都没有弯就完成了行礼,这也未免太过于草率了吧?

    “你们这是算哪门子的行礼?”洪承畴后面就有人高声说道,接着就有人接话道,“就是,以此等动作代替行礼?未免太不把国法礼制放在心里了吧?”

    “报告,中国元老院平叛志愿军第一混编团总指挥丸山直树……”“阮文玉!”“炮兵总指挥洪杰!”丸山操着一口浓浓安南腔的普通话大声会报道,他根本就不理会洪承畴身后那几个官员的话,他们怎么闹腾都没用,只要面前这几个最高官员不反对就成,他们如果真的反对,大不了掉头就走好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向您报到!”

    面前的这三个“安南”军官,两个说话带着一股浓浓的听不懂的乡音,剩下一个个头很高的家伙却能够说一口陕西话,这倒是对了洪承畴的胃口。洪承畴当年在陕西为官多年,主持平乱工作,手下带出来的贺人龙就是一口陕西话,这对他来说基本上已经是第二母语了,因此听懂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示出什么来,而是向后方看去,不远处,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硕大的怪车上跳下来,朝着这边跌跌撞撞跑过来。跑到近前,贺人龙扑通一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贺人龙幸不辱命,于井陉关前接到安南客军一部,现已到达太原城。请洪大人训示。”

    后仇不远酷结察陌阳由闹孤

    洪承畴与郑崇俭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此刻那三个军官依旧保持着敬礼的姿势,而贺人龙也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两相比较,前者的立正敬礼姿势可远比贺人龙的跪地行礼要好多了,更别提贺人龙现在跪地还是单膝跪地,若是换成了平时武官们双膝跪地叩首的动作,那简直就好比抓到了俘虏一样狼狈之至。

    后仇不远酷结察陌阳由闹孤当他们走到受阅部队队列前时,第一阵列的排长喊出了口令,“敬礼!”军官拔出了腰间的骑兵刀,同样的先挥向空中,然后收回腰间刀尖紧贴右臂,士兵们则提起枪支的背带,将枪口朝上,然后握枪,头齐刷刷地转向前来检阅的郑崇俭与洪承畴两人。

    洪承畴首先走上前一步,双手朝着那三个安南军官抱了抱拳,但是想了想似乎又有必要尊重一下他们的礼节,于是也照猫画虎地举起右手在眉梢挥了挥,然后又朝着四个人伸手做了个搀扶的手势。做完这几个相互尴尬的动作之后,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正待说话,却见那个矮个的瘦军官大声喊道,“外籍军团第一连第二连,准备下车接受检阅!”

    谁也没听懂他在喊着什么口令,但是就凭他朝着的方向是身后的那些怪异的巨大车辆,就知道肯定是传给后面的命令。于此同时,车厢的侧门被一扇扇地打开了,提着武器的士兵从车门处鱼贯而出。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官员们都吓了一跳,这些安南兵们的动作并没有知会过谁,此刻忽然从车内冲出来,谁知道他们是打算干什么?如果是想要对官员们不利,这等距离内怕是来不及反应了。当下官员们中发出一阵骚动,不少穿着比较华丽的人开始抖抖索索往后退,要知道他们一开始可是听说要来迎接一支新的平叛军队才出城迎接的,不少人穿着新的官服也就算了,有的人甚至穿着不少皮裘皮鞋什么的,冬季里这些在乱匪们眼中可是最有吸引力的好东西了。相反的是另外一拨人却全然没有什么害怕似的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这出戏,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穿着破旧的官服,身上也没有太多的御寒衣物,最多也就是不太冷罢了,此刻站在这里压根儿就不怕被抢……反正也没啥可以被抢的,听说那些土匪们喜欢粉饰自己的“正义”,家里没什么家财的官压根儿不会被折腾。

    不过车上跳下来的士兵们并没有穷凶极恶地朝他们杀过来,下级军官们首先在车前站立定了,然后立正在原地,士兵们把手中提着的步枪和冲锋枪挂上肩,向着各自军官的位置跑去,然后按照身高顺序靠拢,在对齐队列的过程中士兵们也不是随意地移动,而是以一种小碎步的节奏在运动中对齐,每个士兵的头扭向右侧,都向着军官的方向,在对其之后,他们的小碎步声也渐渐停止,头也迅速转向身体正前方,很快在车辆前排成了六个三排阵。士兵们手中的的枪都清一色的枪口朝下,过肩背在肩膀后,右手握住枪背带,拇指在背带内侧顶住,让枪身紧紧地贴在从右肩到背的平面上。

    带队的一连一排军官向前一步,向左四十五度转身望向队列,确定排列整齐之后,一百八十度转身,然后朝着阮文玉所在的位置跑过来。

    此刻后面的那些官员们弄明白了原来这些安南兵只是在进行大阅,并非打劫自己,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再细细一看,这些士兵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此刻在寒风之中一个个如同雕像一般站在那里,整齐划一,就好像梦境之中看到过的场面一般令人赏心悦目,他们此刻也都忘记了几分钟前自己惶恐的那番模样,一个个朝着前面涌过来想要看看这从未见过的“大阅”。

    一连长跑到阮文玉面前,立正,然后敬礼,“报告营长!”接着又转向洪杰高声道,“报告首长,外籍军团第一连第二连集合完毕,请各位首长检阅!”报告的同时,他身体向着洪承畴和郑崇俭转动,同时也继续保持着敬礼姿势。

    洪承畴这才确定了刚才这三个军官朝自己做这种遮阳动作原来是真的敬礼,也对刚才跑过来的这个军官的动作在心里表示赞叹不已。

    远处的士兵们和军官们几乎完全一样,都是穿着呢料的军大衣,头上都是戴着完全一样的带护耳的棉帽,棉帽的护耳明显还是毛茸茸的,似乎还真的是毛料制成的。

    “他们站得好整齐啊”“可不是吗?一个个站如松的,在这么冷的天也一动不动。”“要是换了咱们的兵,早就稀稀拉拉的了。”有人在旁边嗤笑了一声,“你们也不看看他们穿的什么?头上又戴的什么?”

    这些官们的话题立刻就变了,“是啊,这种衣服看上去就很暖和,比咱们身上穿着的都要舒适。”“就说帽子,这种带毛料的棉帽,咱们要做一顶少不得二两银子。”“这些人真舍得在大头兵身上花银子啊!”“就是,你看他们身上的那些铳,咱们那么烂的三眼铳都要十八两银子一支,他们那种少不得也得二十两一支了吧?”“二十两?我看至少得三十两往上。”“他们还穿着皮靴呢!”这句话惹得一众官员们不由得大呼小叫起来。“不过是几个大头兵罢了,都给装备得如此精良,怕是御林军也不过如此了吧?”

    洪承畴有些不满意地重重咳嗽了一声,伴随着咳嗽声,在后面原本越来越大的声音立刻变得静悄悄的,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官员们一个个虽然不说话了,但是双眼却都直勾勾地盯着远处那些士兵。他们身后的城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挤满了太原城内的驻军和乡勇,此刻一个个拥挤在城头,朝着远处的六个阵列指指点点低声说话。

    阮文玉对于身后的这番情形听在耳里,心中颇为得意但是却又不能扭头去看,他朝着一连长大声说道,“开始检阅!”

    一连长连忙一个利落的转身,然后用力拔出腰间的一六二八式骑兵刀,将其举向空中,接着再收回到腰间,刀尖紧紧贴着自己的右臂,与此同时,他向着身边的洪承畴与郑崇俭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朝着受阅队列走去。

    二人走在前面,他们对于这个连长的动作感觉很好,很明显是一种保护检阅者的感觉,同时对方行走的速度不急不慢,自己虽然不像以前武军大阅一样骑马,但是走路的速度完全跟得上。

    当他们走到受阅部队队列前时,第一阵列的排长喊出了口令,“敬礼!”军官拔出了腰间的骑兵刀,同样的先挥向空中,然后收回腰间刀尖紧贴右臂,士兵们则提起枪支的背带,将枪口朝上,然后握枪,头齐刷刷地转向前来检阅的郑崇俭与洪承畴两人。

    洪承畴感觉自己似乎是在一种梦境之中,他能够看得到每个士兵双眼都紧紧盯着自己,头部按照自己行走的速度缓缓转动着,他仿佛是被催眠了一般缓缓向着前面走去,士兵们在他走过之后,脑袋刷的一下转回正前方,手里的枪也放下,枪托落地发出啪嚓的声响。

    当他走到第二个阵列前时,士兵们开始喊出了“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的口号,声音整齐铿锵,刺激着洪承畴的耳膜,虽然说这些中国的国语他听得不甚明白,但是却丝毫不妨碍让他感觉这支军队的杀气。

    这番检阅很快就完成了,洪承畴也好,郑崇俭也好,他们带兵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支军队,能够给他们带来如此震撼的冲击感,就好像在宣示着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豪迈一般。

    洪杰这时走上前来,朝着两名高官敬礼道,“根据圣旨要求,我们已经在最短时间内抵达太原,请给我们战斗指令,我们该去哪里进行战斗?”

    “何须操之过急?”旁边忽然发出了一个豪迈的声音,“诸位弟兄们远道而来,我等应尽一尽地主之谊,先在太原城内犒赏三天,然后再出发吧!”

    郑崇俭脸色一沉,眼中露出了不满之色,说话这人正是本应服从他指挥但却事事违抗命令携兵权自重的左良玉。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这些刚来的客军虽然看起来是一支强军,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和左良玉混到一起后变得同样违抗自己的命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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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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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良玉还是几天前就得到了这支客军会来的消息,说实话,他一开始对这支客军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整个山西全部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十万出头,兵部正是担心山西本地军队的作战能力不足这才把他的军团从辽东镇调过来的。此刻山西要论兵力,只有他最大,他也深谙枪杆子硬腰杆子才硬的道理,在整个山西都是横着走的,对于本应言听计从的郑崇俭全然没当回事,而洪承畴则更是不放在眼里,反正山西老子最大,只要不做乱,谁都不用怕。

    但是新来的这支客军让他感受到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担忧,他们来得太快了!几天前他才得知这支客军会从安南过来参与平叛,左良玉以平常的规律去猜想这支客军至少要等到三月底到四月初才会来到山西的,等到他们到达,在本地估计也要闹饷闹粮什么的,差不多会折腾到五月初或者五月中旬才能参与平叛,因此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竟然已经到达了!这才十天都不到,竟然就已经从安南到达了山西,这一路几千里难道每个都是飞毛腿吗?

    当左良玉接到通知要出城迎接这支客军的时候他本来是想马上去的,但是他的师爷提醒他,作为军团的领军人,不能如此轻率地在一群外来客军面前这么急匆匆地露面,一旦这么做了,那么他在太原这个山西平乱大营里的地位势必就会受到影响,会让人觉得他这带领十万人的大将没什么自信一般。左良玉照做了,当所有太原的大小官员全都到城门口迎接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在城门口,但是他依旧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来到了城楼,他对于对方是如何从数千里之外的安南如此快速地来到这里充满了好奇和惊异。

    在城楼上的他对于城下的这三个安南军官的打扮首先就是无法理解,这些人没有披甲,没有戴头盔,在战斗中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在近身的情况下杀伤或者杀死?在武朝军队里官衔越高身上的盔甲基本上就越硬,这不是定理了么?不过这几个人身上穿着的东西也的确让他觉得很眼热,那件外面看起来似乎又一层绒的大衣,也不知道身上穿着是不是真的如同自己料想的那般温暖。他们身上的穿着虽然和普通的武国官军大相径庭,但是却有着一股全然不同的风味,一种说不出的英武。

    不过这些人身上也看不到武器,当然按照武朝礼制在面见上官之时武官是不能携带长兵的,可是他们的腰间却用一根白色的宽腰带系着一个牛皮色的套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在远处看,就好像一个弹弓的口袋——弹弓又有什么用?难道靠近了用来糊别人的脸吗?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就让左良玉大跌眼镜了,随着口令声,远处之前停在路边的那些奇怪的巨大车辆上跳下来数百名和这三个武官装束全然没有什么区别的士兵。按照武朝的习惯,都是保证军官和军士优先装备好武器和装备,底下的士兵装备的就比较差劲了,但是这数百名士兵竟然都穿着全然没有什么区别的军服,而且同样没有着甲。在远处看,除了在最前面的几个看起来似乎是军官的人腰间挂着细长的刀之外,这些士兵们手中拿着的似乎都是火铳一类的火器。这让左良玉与他身边的十几个亲兵不由得面面相觑,哪有这样的打仗法?就算是前段时间大放异彩的郑家军,他们的火铳兵前面也是一样有着长枪手来保护的,这现在这群既不披甲也不戴盔的士兵全都是火铳,难道让军官独自一人在队列最前面挡住敌人吗?

    紧接着就是他们在整理队形——这个整队的动作让他们耳目一新,士兵们就好像一盘散沙,在那种几乎能够震动山河的小碎步中逐渐列队,站成了一个个的三排阵列。这样的队形看起来充满了威慑力,士兵们举枪受阅的动作更好像树立起了一座枪林一般。这倒是和武朝军队经常会进行的大阅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在整齐划一上这些来自安南的军队却远胜一筹。在洪承畴与郑崇俭从队列前走过的时候,士兵们的头随着两位官员的行走而缓慢转动着,这更是让左良玉眼热不已,他几乎按捺不住也想要跑下城楼去亲自检阅一下这些安南兵,过一过这种被众人的目光追随的瘾头。

    到了这时候,他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从城楼上下来,在几个亲兵的服侍下骑上了马,来到了城门口。刚到城门口,就见一众官员对他指指点点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也全然不在意,在他的意识中,自己就好像是一头老虎一般全然不需要在意路边的狗吠一般在这些官员们的面前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

    来到洪承畴和郑崇俭身后,却听得有人在用陕西话向他们二人请战,这倒是让左良玉吃了一惊。这区区一个陕西乱局到底捅了多大的娄子?居然新来的两支客军都是一来就请战,郑家军如此,面前这支安南军也是如此这般,这让他这个避而不战的将军脸往哪里放?

    前面那支郑家军也是如这般,一接到出兵命令便星夜兼程,一路赶往山西,竟然比他左良玉从辽东镇出发还要快,赶在第一个抵达太原,狠狠地薄了他的面子,他几乎是本着穿小鞋的心理把郑家军派到襄陵太平一线去的。他原打算让郑家军的人知难而退,向他告个罪,也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是?偏偏那帮家伙就是群愣头青,真的顶着降温和风雪就这么过去了。偏偏让他想不通的是,那样一支粮秣都不甚充足的郑家军竟然在战斗中接二连三地击败了王自用的叛军。此时虽然郑家军是被那王和尚的叛军包围在太平城里,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郑家军此刻的情形并不算危险,王自用的叛军已经连败于郑家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必定士气大跌,别说攻下太平城,就算是在野战情况下这上万叛军也不一定能讨到多少好。洪承畴与郑崇俭一直都在试图逼迫自己出兵,唯一的原因就是害怕出现料想不到的情形损失掉这支劲旅,他们宁可牺牲掉自己手下十万大军,也不愿意失去郑家军,这也是左良玉在郑崇俭的三番五次命令之下找尽理由就是不动的原因。

    看到面前这支新来的安南军领军人正在请战,他连忙出言拦阻,假借犒劳三日的理由来阻挡他们。按照他的理解,当兵吃粮吃粮当兵,谁没事会为了虚无缥缈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去送命啊?当兵不就是为了能够有机会劫掠分钱啊?他故意大声地说出这段话,为的就是打破对方请战的意图,就算是领军的将领家里有的是钱不在乎,被下面当兵的听见了,也肯定会引起军心不定,甚至可能引起哗变,谁会愿意这么冷的天跑出去送死啊?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不远处的那些士兵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站在原地,昂首挺胸,右手扶枪,左手自然下垂,眼睛连望都没有往他这边望一眼。“也许是装出来的吧。”左良玉心中暗道,同时又大声说道,“各位弟兄们一路几千里过来,舟车劳顿不容易,若是就这么直接去打仗,未免也太不近人情,少不得也要停下来休息个几天回复下元气吧?”

    郑崇俭心中当然知道左良玉这缓兵之计,但是他说的却又全然在理,若是处理不好,安南军的士兵们若是哗变,光是收场少说也得大半个月。他只好打圆场地说道,“是啊,这几位将军领兵远道而来,这一路辛苦……”

    “他们辛苦什么啊?”旁边突兀地冒出了一个人的声音,众人不由得一呆,扭头望去原来是站在一旁的贺人龙,他一脸轻描淡写地样子说道,“他们坐到那车上,既不需要牛马牵引,也不需要人力踩踏,那车自己就能动,一路几千里下来,只需要点着火把水烧开即可自己走,人都不需要坐在车外吹风。”说着他指了指远处的车辆,“开车的就跟劳斯莱斯一样,只需要坐在车里拨动几根棍子即可让车行走自如。那车里还有暖气,热烘烘的,我进去了都舍不得出来,真是太舒服了,他们一辆车上坐二十个人,一点都不挤,还有地方可以放东西。车里面还有一种专门做饭的车,一边开着就一边做饭,到了地方馒头啥的马上就能现吃,汤停下来就能立马做,两刻钟就能出来。这是哪门子出来打仗啊?这简直就是外出游玩啊!”

    贺人龙大嗓门一通嚷嚷,不光洪承畴、郑崇俭和左良玉听到了,就连对面那些正在等候命令的外籍军团士兵也都听到了,不少士兵面露笑容,在那里忍俊不禁,从井陉到太原这一路虽然只花了两天不到的时间,但是贺人龙这家伙生性豪爽,很快就和这群外籍军团官兵打成一片去了。别看他听不懂安南和日本口音的普通话,但是一点儿也不会妨碍他,光是一阵身体语言加手语,再一通大嗓门轰炸下来,几个脑子比较灵活的士兵已经基本上能听懂甚至能跟着喊上两嗓子陕西话了。

    这两天和外籍军团一块坐车的过程中,他不仅看到了中国军队在后勤上无以伦比的运送能力,并且也见到了他们的保障能力——士兵们身上穿着的竟然真的和军官们身上的一样,都是又厚又解释的呢料大衣,他还特地试穿了一下,真的非常保暖,唯一可惜的是由于在东方港配发时人手一套,他身材又比较高大,因此没能给自己弄一身,不然的话他甚至想要弄一整套穿在身上。

    “你们是没感受到,他们身上的大衣保暖好好啊!一点风都吹不进来,那大棉帽戴在头上,就算是搁在外边吹风,也只是感觉到一点凉罢了,还有棉手套翻毛皮靴呢!穿在身上简直就不会冷!”贺人龙压根儿没注意到他身边左良玉脸色发青,洪承畴与郑崇俭则脸色发亮,只是在那里继续呱噪,“话说他们的枪——就是火铳!那是真好!真正的好东西!又狠又准,打得还快,一息之间甚至能打出去三四响,这样的好东西,要是跟王和尚打输了才有鬼!我贺人龙要求,我也要带我的兵,跟着他们去打仗去,就算是给他们掠掠阵打扫战场都好!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这段话把在场的人心里的事都给戳破了,洪杰笑嘻嘻地说道,“贺将军所说的都是实情,我们一路过来事实上并没有太过于辛苦,现在精力正旺盛着呢,就盼着出去跟叛军打上一场,早点把他们打败了,我们也好早点回家不是?”

    “小将军所言甚是……”郑崇俭这下可没给左良玉留机会,连忙插话道,“早日平定这山西乱局,就能够救我山西民众于水火,于天下苍生也是大幸啊!不知小将军的队伍何时可以开拔?”

    贺人龙大踏步走上前来,他和左良玉不同,左良玉是仰仗自己手头有兵,不把这些官放在眼里,而他是因为自己是洪承畴的心腹爱将,这才能不需顾忌尊卑,走上前来跟郑崇俭与洪承畴说道,“这位是陕西人,姓洪,单名一个杰字,乃是这支军中的炮兵总旗。”

    左良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炮兵总旗,那岂不是这支军中还有几位大炮?只是不知是何种火炮了,王自用的乱军原本就是乌合之众,之前围困太平城无非仰仗的就是人多,但是此刻来的客军中竟然又炮兵,那只要他们往太平那么一戳,王自用的数万乱军定然会不攻自破了,他一时间心里乱得一团麻,理不清头绪来,连贺人龙扯着嗓子在那里继续介绍剩下的几个军官的话都没能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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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伏击南军

    “这些北方佬跑得也太快了吧?”后座上的士兵发出了哀叹,“我们这一路上日也追夜也追,都不知道他们一天跑了多少里啊。”

    前面驾驶的士兵也是无奈地一边踩着脚踏板一边说道,“可不是吗?现在简直累死我了,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每天就都是听前面的斥候队说往哪边跑了,然后就往那边追。”

    “你们就别发牢骚了,”旁边车上的士兵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说话,大声说道,“他们这可是逃命,能不快吗?只要逃回了界镇,他们基本上就安全了,要是换了我们,只会跑得更快。”

    有人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被问道的那名士兵单手握着车把指了指脚下的自行车笑道,“我们有自行车啊!”

    “哈哈哈哈……”顿时旁边的士兵们都发出了同样的笑声,远一点的士兵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探头探脑地望向这边,听到了旁边人的转述,也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支本时空第一支“自行车部队”正是迈德诺为黎氏安南组建的一个步铳营,这支步铳营的上百名士兵装备了有足足八十辆自行车。这些自行车既有两人三人乘坐的,也有专门装货的载重车,这些车辆虽然行驶速度算不得太快,可是在节约体力上远比靠步兵步行有效多了,况且这些自行车在行驶速度上虽然比不得马匹,但是马匹需要专门的粮草,还需要专门的人员进行照料,比自行车要娇贵多了。要说缺点也有,就是在路面上行驶时颠簸太厉害了,车上的士兵们虽然一个个都在笑着,但是事实上两腿之间和腰部都很不舒服,都希望能够找机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只是整个车队都在隆隆声中滚滚向前,就连军官也一手戳着腰一边在踩着脚踏板,帮着车辆跑得更快一点,所以谁也不敢停下来休息。

    他们前方两公里处,六名自行车斥候正骑着四辆车在追着前面北安南士兵们留下的痕迹,事实上这样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了,道路上纷乱的脚印、被压得深深的车辙,无不昭示着大量的人员和车辆不久前刚刚从这里开过,路面被压得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不久前还下过雨。顶着雨进行过追击的斥候们一个个又冷又累的,后座的士兵则一边啃着一块粮砖一边在倾倒着枪管里的积水。

    “嗖——”随着一声划破空气的声响,一支箭不知从何飞来,直直地扎到了在最前面手搭凉棚正向远处窥探的车手胸口,他“哎呀”地惊叫了一声,就失去了知觉,自行车在惯性的驱动下向着路边的树林冲去,直直地扎进了灌木丛。

    “敌袭!”旁边的士兵眼疾手快,迅速地脚踏到地面,后座的士兵连忙跳下车,接着就把刺刀戳在了枪口上。这种情况下与其装填弹药,还不如直接戳个刺刀来得更快更有效,双方距离近,只能装填一发的火枪无法对设伏的敌人造成威胁,相反安装了刺刀反而更加有威胁性一些。

    这样的敌袭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尤其是他们这些斥候,前一段时间来他们中有十多人经历过被伏击,双方互有死伤,但是在上次于北军宿营地里觉察到北军发生内讧之后这样的伏击就已经终止了,直到今天。

    但是明显对方的人数不少,随着第一支箭射出来之后,随后就跟着射过来一阵乱箭,看着乱箭飞来,倚车站立的斥候们顿时就慌乱了起来,几个反应不及时的顿时就被射翻在地,另外几个人连忙躬身躲在了自行车后面,自行车的车头安装着一面盾牌,可以为一个人临时提供一点防护能力。乱箭落在盾牌上,有的被弹飞了,有的直接扎在盾牌上,发出了连续不断的脆响。

    与此同时,十多个提着钢刀的北方军士兵从路边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他们手里的钢刀并不是如同平时他们的同僚们一般高高举起,而是提在手中,他们手中的钢刀也不是平日里北方军士兵们常用的普通武器,而是在历次战斗中从南方军手中缴获的亚宁钢制长刀,这些长刀体形细长,刀体也不厚重,但是刀尖却比较锋利,戳刺的效果远胜过于劈砍,因此这些士兵们更愿意用来戳刺,对敌人造成的杀伤效果更好。

    冲上来的北方军士兵动作迅速,在斥候们慌乱的一瞬间就已经放倒了三个,还砍伤了另外一个,此刻只剩下一个人暂时还没有受伤。那名斥候也算是反应迅速,连忙提起车头掉转方向,朝着后面推着车拼命跑,速度之快以至于后面几个北方军士兵追不上,其中一个士兵甚至脚下一滑踩到了湿泥滑倒在地,顺带着绊倒了三四个同伴。

    那名士兵在这段时间来经常骑车,动作非常娴熟,单手掌着车,一下子就蹦上了车,然后另一只手从身后拔出了一支亚宁短火枪,对着追击的北方军扣动了扳机,这支火枪里装填的是火药与铁砂,后面的北方军士兵发力狂奔,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竟然能够在驾车同时还能拔枪射击,此刻双方距离不远不近,正好是在霰弹能够发挥威力的距离,顿时一片铁砂横着飞了出去,将这些追兵打了个人仰马翻。

    前面同僚们在地上翻滚惨叫的惨状明显震慑了后面的追兵们,他们一个个站住了,生怕对方又一次打出要命的弹丸出来。但是那个南方佬全然没有再射击的觉悟,只是把手里的那支短火枪一把丢掉,玩了命地踩着脚踏板,催动车轮快速地转动了起来。自行车越跑越快,后面的士兵们还傻站着不知道是不是该追,正在此时,忽然从树林里跳出来十多个人,手中拿着弓箭,其中一个年轻小哥拉弓搭箭,对准了那个远去的自行车,嗖的一声就把箭矢射了出去。

    箭矢在空中发出了尖啸声,飞过数十米的距离,噗的一声扎入了那名南方军斥候的右臂,他不由得发出了惨叫声,车龙头一歪,在坑坑洼洼又湿滑的泥地上摔翻在地。他顾不得把右臂的箭矢拔出来,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扶起自行车连忙单手继续向前滑了两步,又一次跳上了车。自行车再次显露出其轻巧快捷的威力,在遍布灌木和树木的道路上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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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小赵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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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赵将军熟练的上车姿势让推着车的几个士兵眼热不已,纷纷也都试着学他的样子上车,但是不是翻过另一头就是车子直接歪倒在路边,几个士兵嘻嘻哈哈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了不少黄泥,笑嘻嘻地互相打趣,但是最后却还是放弃了骑车的欲望,毕竟走路虽然慢点,但是车座和货架可以给他们减少很多的负重,走路也轻巧了不少,因此大家对于这种推车走的事情丝毫不抵触,而且为了抢着推车的新鲜劲还有几个士兵吵了起来。

    敌仇仇不方孙术接孤由地岗

    当然,刚刚打赢了一场伏击战,让他们一个个心情相当好,缴获的战利品让他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因此即便是现在发生了争吵,也丝毫不会为此打起来。推着车的兴高采烈,没有推到车的直接高高兴兴地举着各自刚刚缴获的武器上下打量,一个个依旧兴致勃勃的。

    “小赵将军,你怎么会骑这东西啊?”“小赵将军!这东西好骑吗?还可以更快一点吗?”“这东西能载多重啊?”士兵们看到小赵将军骑着的样子觉得羡慕不已,在一旁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这位小赵将军笑眯眯地骑着车,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只是照着他们之前的样子一下就骑上来了啊。”“这速度好像还可以更快一点……”“刚才不是看到他们两个人坐一辆的样子挺轻松的,应该载个两三石没难度吧。”这位小赵将军正是南岸军时赵喜敏军团的军官赵思文。

    赵思文那时还只是南岸军中的一个斥候校尉,手下管着几十个斥候,平时为赵喜敏打仗跑前跑后,颇出了一番力,很受赵喜敏的青睐,但是由于他当时手下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时间没有适合赵思文的位置,因此赵思文在南岸军攻打沙巴克要塞之前依旧只是个斥候校尉。

    随后就是赵思文在沙巴克之战中的事情了,他所在的斥候部队被临时编入攻城部队,向沙巴克城墙发起进攻,不过他所在的楼车在接近城墙的时候遭到了外籍军团连续而密集的射击发生了倒塌,将昏迷的他埋在了楼车的废墟里,当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已经被外籍军团所俘虏了。

    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惨相,那座并不算高的城墙前数里宽的空地上遍布尸体和残肢断臂,各种攻城器的碎片比比皆是,随处可见牛马的尸体,鲜血的刺鼻腥味弥漫于整个战场之上,当时甚至还有南岸军士兵们的尸体从地上一直顺着坍塌的木制城墙累到了砖石城墙顶上。他根本不知道南岸军到底死了多少人,但是看到了惨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南岸军彻底完了。

    南岸军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晓,那时候的他已经成为了元老院的俘虏,在净化营里首先接受了净化和最基本的知识培训,他因为在南岸军中曾经担任军官,因此被情报部门专门抽出来进行了审讯。但是审讯的结果让他们很失望,这个军官虽然在南岸军中的地位很高,但是却是个还算正直的军官,他所管辖的那些斥候们虽然在战斗中大多数已经阵亡,但是活着的那些被俘人员对他却没有什么要“斗争”的,甚至于在专门的“批斗大会”上他一上台下面就鸦雀无声,全然不像阮伟那些高官们那样士兵们拳头如同雨点一般地砸个不停。

    士兵们对他的评价让陆军情报局的负责人员很好奇,专门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对他和少数的几个没有引来多少批斗的南岸军军官进行了专项调查。让大家觉得意外的是,就连不少在占城港建设中出力的伊藤军团的日裔民兵也给了他不少的好话。专项调查组工作完成之后,赵思文被特别对待,与两个“被俘后态度极好”南岸军军官一起被调入了陆军情报局外勤组,在进行了专门的情报搜集培训之后,他被编入北方军情报搜集小组派往了北方军所在的区域,旨在打入到北方军内部,为陆军情报局搜集情报。赵思文赶到北方军的外围时北方军刚刚在山谷之战中新败,他在慌乱逃跑的北方军士兵们被席卷着一起到达了北方军的主力所在地,在那里,他见到了最意外的人——赵喜敏。

    赵喜敏此刻可以说是有如丧家之犬一般,自从投诚了北方,他的军权就已经被彻底剥夺了,手下的那些嫡系部队被全部打散编入各个军团之中,他以前所仰仗的那些参谋人员也被统帅所直接调走,赵喜敏只剩下他自己这个光杆司令。在北方军的军议会上,他根本就是个走过场的,甚至于走过场都非常艰难,如果北方军一路高歌猛进,他们就会出言讽刺他,说他以前的南岸军就是如何如何垃圾,而现在兵败山谷之后,那些与会军官们则口径一致,将他当成南方军的密探,动则怒骂,甚至于还曾经有人拔刀要砍杀他。

    这样的待遇不管是谁肯定都不好过,赵喜敏自然也是如此,但是却因为自己是光杆司令而没有一点办法,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在被打散的散兵游勇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赵思文。赵思文还是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收入军队,因为体格健壮又胆大心细,在军队中脱颖而出,最后成为了他当时斥候队的一个重要队长,虽然算不得左膀右臂那般,但却也是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他立刻就留下了赵思文,在担心其他军官来要人的惴惴中过了三天这才发现赵思文原来并没有隶属于北方军的任何一支军队,而是从自己曾经攻打过的占城港逃回来的——这当然是赵思文自己说的,这样的忠心耿耿让赵喜敏更加觉得这个曾经的自己人更加可以信赖,于是开始和他讨论起接下来是不是该逃离北方军。

    艘仇科远鬼艘学战闹毫岗星

    赵思文在第一时间就对这个讨论议题提出了坚决的反对,他可是来打入北方军阵营获得情报的,这逃跑算怎么回事?要知道他在东方港的外勤培训速成班里接受了标准流程的洗脑教育,现在对于旧式军队中军官对于士兵的盘剥与对士兵们生命的践踏充满了厌恶,他原本就是个比较正直的人,以前在没有得到精神指导的情况下并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命运,但是现在元老院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了他该怎么办,那他当然不可能甩手离开了,他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这样的旧制度不会自己灭亡,那就由自己来亲手终结这样的卑劣旧制度!

    他运用在培训班中学到的知识和洗脑方法给赵喜敏也洗了脑,虽然说效果也许不怎么好,但是却成功地激起了赵喜敏奋起反抗的决心。说起来也要感谢北方军的这些军官们对他的歧视和欺压,让赵喜敏在第一时间就认同了赵思文所灌输的理念,并且活跃了起来,开始想办法。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若是赵喜敏一个人也许还真没办法搅出多大的浪花来,但是赵思文和不久后就被赵思文找来的同样来自于东方港的外勤特工的共同讨论下,他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那就是直接夺帅!

    如果是刚刚渡过界河攻陷界镇的时候,夺帅是不可能的,当时整个北方军的士气大振,整个军队充斥着一种踏平南安南的狂热,就算是夺取了帅权赵喜敏也没有办法能够控制这支庞大的北方军。不过山谷之战成功地扭转了这样的局面,新组建被投入战场的南方军用更加威力巨大而先进的战斗方法成功地教会了北方军什么叫做技术代差,用少数兵力运用地形歼灭了数量超过自己一倍的北军。

    遇到这样的失败,北方军的军营中充斥着一股戾气,下级军官和士兵们心惊胆寒,统帅层面的军官们则是将责任相互推诿,全然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下一步的战斗。在这样的情况下,北方军在混乱中又与南方军进行了几场战斗,基本上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时候统帅层明显分成了好几派,一派认为应该要赶紧撤回界镇,守死界河的通道,等待从北方南下的援军再择机与南方军进行一场最终决战;另一派则认为这样的战斗不可能赢得胜利,应该直接撤回北方,争取从武朝获取更好的武器装备然后再南下,北方军只要守住界河不让南方军渡河北上即可;第三派则是彻头彻尾的主战派,他们认为之前的失败主要原因是来自于士兵的战斗决心与训练不足,他们要求先向北撤退,找到一处地形较为合适的战场与追击的南方军进行一场决战,争取夺得战场主动权。这样的争执每天都在进行,唯一只有欺负赵喜敏的时候大家才能达成短暂的共识,而这时候谁也没有发现,赵喜敏已经在暗地里做了许多事。

    赵喜敏首先通过被吸纳进来的几个情报局外勤特工(他本人并不知道情况,这些人全都是他以前南岸军的自己人,他全然没有起任何疑心。)联络到了之前被打散分散在其他各个军团的嫡系,将他们召集到了自己这边进行了讨论——在此刻混乱的北方军中,这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些嫡系官兵们无不对投入北方军后的待遇充满了怨恨,一个个心里充满了想要向那些曾经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的北军军官们复仇,此刻他们长期被压迫的经历让他们心中有了共鸣。而此刻赵思文则立刻投入到洗脑工作中去,将这些军官们的立场拉过来,团结了这些可以团结的力量后,他们就有了一支不容小觑的小而精的队伍,在经过周密的讨论之后,他们终于在几天前发起了那场夺帅行动。

    这场突然袭击打得那些军官们措手不及,统帅和大多数高级军官被纷纷斩杀,剩下的军官们被看管起来,这些前南岸军的军官们成功上位,快速地接管了军队。登上了新宝座的军官们快刀斩乱麻地直接血洗了这些北方军部队的中层,接着从下面选拔了受士兵拥戴的老兵作为新的军官,快速地夺取了指挥权。

    艘仇远远情孙术战冷地显方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打败追兵了,赵喜敏知道,想要打败敌人,无非是要力量大过于对手,但是光是人多没有用的。人多固然有人多的好,但是在后勤保障和信息传递上绝对是会要起到反效果的,因此现有的北方军不仅人数太多,而且非常臃肿,他将手头的北方军进行了整编,首先将老弱病残直接派回界镇,允许他们在等战争结束后就能够回到家园,而留下来的轻装人数还是多了,因此他在赵思文的建议下再进行了一次精简,例如父子同在营中的子归,兄弟同在营中的弟归,家中只有一个孩子的直接让他走人。被如此精简一番的北方军一下子丢掉了大部分的臃肿与累赘,只留下了三千人左右的精锐。那些老兵们对于这样的政策非常感动,纷纷表示会要誓死作战,为新元帅尽忠。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大家摸不着头脑了,精简过的北方军并没有开始找寻战场与南方军决战,而是继续向北撤离,并且明显非常急促,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跑步后撤,让士兵们一个个怨声载道,埋怨为什么有如此士气高昂的战意却依旧不让大家进行战斗。

    赵思文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他不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跟着大队伍撤退。今天早晨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赵喜敏的命令,让他设置一个埋伏,截杀尾随在北方军后面的南军斥候,顺便看看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来保持如此快速的追击的。

    “居然是自行车……”赵思文低声自言自语道,“用这个东西还真不错,要不我们也弄些来?”

    后科仇远情孙术战闹诺月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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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卖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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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赵思文和赵喜敏的投诚派现在已经实际控制了北方军的指挥权,但是到现在他们也只是对现有北方军的资源拥有处置权,从北安南国内送过来的大批物资和资金此刻都被聚集在界镇,他们无法染指。

    赵思文和现在活跃在南方军中的周睿他们一样,都是有着搜集情报与推销产品的双重任务的,他看着对面周睿的“疯狂推销”成就让他颇为眼红,但是却丝毫没有办法。那些资源都处在北方军的军阀们的控制之下,早已经被那些军阀霸占,就连被赵喜敏砍翻的那个主帅对其的控制权也是极为有限的。

    他们在夺取北方军的帅权之后对现有资源进行了统计,那几个被士兵们砍杀的将领们的私产大约有二千多两的白银和五十两左右的黄金,这些钱看起来很不错,但是却不能随便动用,因为之前解散那些老弱病残士兵的时候的遣散费就是从这里面出的,在这样一通折腾之后,仅仅只剩下了五十两左右的黄金。这些钱已经是连运转现在的军队也不怎么够用了,就别提拿出来从东方港购买战争物资了。

    现在北方军中最多的就是粮草,而且主要是以粮食为主,随着前几次的战败,立功心切的骑兵们冲杀在最前,在炮兵和火枪手的双重打击之下死伤惨重,因此马匹对于草料的需求也大大减少,在连续的撤退途中大量的草料被直接放火焚烧掉,既不会造成军队转移时的累赘也不会落到南方佬手里成为他们的物资。精简出来的人力对于粮食的需求也减少了许多,本着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理念,北方军在撤退时基本上没有浪费粮食,全都用大车将其运走,为了保证速度,仅剩的马匹和牛都被用来作为畜力进行运输。

    也同样由于对人员进行了精简,北方军的武器也进行了相应的整编,之前混乱的装备情况得到了改变,那些削尖的木棍竹枪全都被抛弃销毁,锋利的精锐武器全都被集中起来优先装备给精锐部队使用,稍微差一点的部队也装备了铁制武器,和以前那种乱哄哄地举着木棍冲锋情形已经完全是两种姿态了。别看现在处于大踏步撤退的途中,但是这些北方军依旧进行了一次次的训练——赵思文在培训班中所学习的并不仅仅只是文化知识和情报搜集,同样也有指挥能力的培训,只是没有到那种上万人的大规模战役级别而已。

    这次小规模的伏击战便是由赵思文进行设置与指挥的,熟知南方军大量使用火器的他故意设置了一个在上坡顶部的包围圈,这样南方军在追击的速度一定不可能快,在顶部也必定会要有所停滞甚至休息,因此在这里进行伏击是最适合的。他的士兵们通过附近丛生的灌木和树林隐蔽,待到敌人靠近到了能够以弓箭精准杀伤的距离这才发起进攻,对方的远距离火器在这样的距离不仅打不准,同时也装填困难,无法发挥威力。如果不是他手下的几个士兵杀得一时兴起追得太近挡住了弓箭手的射界,导致被追杀的敌人拔出短火枪近距离打伤了好几个士兵的话,这次伏击基本上可以说是场完美的教科书式的战斗了。

    “我们在一个时辰的距离外截杀了一支南方佬的斥候队,缴获了他们的一些武器以及运输工具。”赵思文端着一杯茶水一边喝着一边跟坐在一旁的赵喜敏说道,“我们现在起码甩掉了他们一个时辰左右的距离了。”

    “他们是怎么追得这么紧的?”赵喜敏有点着急地问道,“这几天来追得实在是太近了,后卫经常会受到他们的射击,追又追不上。”

    “很简单,自行车。”赵思文微微一笑道,“一种东方港产的小型运输工具,可以搭载货物或者人员在道路上行驶。看来他们从中国人那里买了不少的好东西。”

    “中国人?”赵喜敏说话声音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还深深地记得在沙巴克城堡外的那场可怕战斗。自己的士兵密密麻麻地如同蚂蚁一般向前行走着,但是城墙上的射击却是密密麻麻地响着,自己的士兵们如同被暴雨冲垮的稻子一样,一层层地瘫倒在地,他辛苦十多年才组建起来的南岸军主力就在那短短半个时辰的战斗中被彻底击溃。后来他才打听到原来占城港已经被中国人收入囊中,和他们作战的那支可怕军队正是中国人的军队。现在听到了中国人的名头,赵喜敏甚至一瞬间失去了和南方军继续战斗的决心。“这还打个屁啊?我们赶紧拉着这支军队向西进山林吧,就算是当山贼也比跟中国人打要好吧!”

    “不用不用,”赵思文连忙摆手,“不用担心,大帅,我们最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这点小事反而怕了吗?”

    “小事?”赵喜敏眼睛都瞪圆了,“中国人的武器精锐,军队训练又非常精锐,以我们现在的军力落在他们手里根本就是送死啊!”

    “不会的!”赵思文连忙打断了赵喜敏的话,他的任务就是对北方军进行情报搜集等工作,如果就这么跟着赵喜敏去当山贼,那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给丢到水里了。“现在和我们作战的南方军并非中国人的军队,您还记得吗?”

    被赵思文一说,赵喜敏也想了起来,的确是如此,当时他被命令前往占城港攻击之前就已经接到了顺化发生政变的消息。被推翻的阮福源以及他女儿阮姱正是属于亲中势力,而推翻他们的正是属于中国人的敌人迈德诺人。后来的一切都是迈德诺人在指使他们与中国人作对,这才惹来了北方军南下,打了南安南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要说中国人帮忙,即便是帮助他们也不会去帮助南方军吧?赵喜敏想了一阵,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中国人的东西又怎么会落到南方佬的手里呢?”

    “很简单,这就是门生意,”赵思文微笑着说道,“我那时候在东方港也呆了好几个月,中国人见的多了,他们最大的期望就是获取利益,只要肯出钱,就能从他们手里买来东西,您别看这些自行车虽然稀奇,但是毕竟是有价的,只要肯出钱,中国人就肯定会卖!”

    “我们可惜没有钱了!”赵喜敏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有钱,我们也可以和他们买东西吧!”

    “是的!”赵思文点了点头,“不过没有钱也并不代表就不能做成生意。中国人做生意并不是仅仅只看银子的,他们要的东西很多,例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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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还能这样?”范例有些无语地把报告丢在桌子上,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景色,旁边的归化民情报员小心翼翼地把另外几份报告一起递了过来,他回头看了看,那个情报员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脖子,范例叹了口气,“跟你说也没有用,又不关你的事,这样吧,你去打个电话,到商贸部,就说我等下要去商贸部。”看到那个情报员忙不迭地跑出去打电话去了,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情报搜集了没多少,生意倒是都做起来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这陆军情报局干脆就直接跟商贸部合并好了。”

    “这是好事啊,”听了范例的抱怨,辜晴倩连头都没抬,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他带来的报告文件,兴致勃勃地逐一列出在草稿纸上,“你看,我们正需要人力呢,这就有人帮我们掳掠。”

    “我的大姐啊!我们又不是人口贩子,现在这么掳掠人口的话对我们的声誉会有很大的影响的啊!”范例说着在辜晴倩的办公桌对面的木沙发上坐下来,旁边的小姑娘连忙上前端上了一个热气腾腾的茶杯。“再说了,我们现在在东方港,到他们所在的地方有好几百里呢,就算是我们想和他们做生意,又怎么进行?没准东西还没送到他们就已经输了。”

    “只要有人愿意跟我们做生意,就要尽量满足他们,所谓千金买马骨就是这样的,只要我们拒绝了一次,那么就等同于关上了对外贸易的门。”辜晴倩摇了摇头,“更何况我们有的是办法包接包送不是?”

    “我看了一下,”辜晴倩说着又低头在纸上仔细看了看,“他们需要的东西很直接,武器弹药与自行车,这些东西都不难弄,而且就我们现有武器装备量而言,是有很大的剩余物资的,可以直接从沙巴克的库存里面抽出一些给他们。自行车的话车辆厂开满生产线的情况下一天都能生产出三十多辆,只要他们下订单,我们甚至还能加大生产能力呢!”

    “那请求我们为他们进行侦察的事情怎么办?难道真的飞到天上去侦察然后告诉他们?”范例有些无语地说道。辜晴倩白了他一眼,“当然不能那么轻松就告诉他们了,要情报,就要花钱买,我们的飞机起降一次可是需要钱的,他们没钱没关系,可以欠着啊,要不用资源来换也成啊,再不行就拿人口来换就好了,我们的交易方式非常灵活的啊!”

    范例摇了摇头,“你是真的掉到钱眼里去了!”说着站了起来在商贸部的办公室里踱了两圈,“按照你的意思,我们等于就是在安南的南北朝战争中要选边来站了?”

    “不是选边站,”辜晴倩摆了摆手轻松地说道,“我们要让他们打得更狠更厉害,”说着她也站了起来,走到墙边一张被编辑过的世界地图前说道,“一个和平而统一的安南对我们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更是不能允许一家独大的情况。现在南北安南的局势就已经在我们不能允许其一家独大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武装干涉南北战争?”范例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问道。辜晴倩摇了摇头,“我们当然不能武装干涉,就连派遣志愿军都是不可以的!但是我们可以打一场代理人的战争。你的这个特工干的很好,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舍得把一个这么优秀的特工派出去,竟然一到北方军的阵营里就直接把人家的主帅给夺了,现在我们有了这样一个绝妙的代理人,就可以出钱出枪,让他们消磨掉南安南的有生力量了。”

    “南安南的确应该打一打了,从最新的情报中可以看出迈德诺人通过得到我们在战场上遗失的武器,不仅制造出了底缘扩张弹,同时也制造出了膛线武器,这在长远上来讲是非常危险的。”范例点头表示赞同道,“如果听之任之,迈德诺人很可能会通过统一南北安南来获得一个绝佳的大陆拓展点,从这里直接戳进亚洲,到时候就是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是的,我们现在绝对有必要破坏掉他们的北进计划,别说是他们愿意帮我们去抓人,就算是他们什么都不出,我们也应该帮他们打赢这场反击战才对。”辜晴倩说道,“只有彻底断绝了南安南军队的北进计划,才能让他们停滞下来。同时我们扶植的这支北方军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又不是真正的北方军,而是一支北方军的叛军,在北安南承认他们的合法性之前,他们的位置就会一直卡在南北安南之间,这样能够有效限制双方的作战区域,只要他们没有统一,那么我们就能从双方的交易中获得利益。”

    “你是说要给双方都卖武器?”范例一呆,辜晴倩笑了起来,“打仗又不光是靠武器,打仗其实就是打后勤供应,比如说粮食、被服、医疗用品这些,光是武器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的。再说了,双方同时卖武器也不稀奇,我们给他们用什么他们才能用什么,北安南的这支叛军现在就连凑足每个人一把刀都不容易,我们送过去的东西他们都会照单全收的,而且绝对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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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而来的曙光介绍:
三个发现了虫洞的宅男偶然得到了一个虫洞,他们并没有进行他们的小规模多次双向穿越,反而组织起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乌合之众,登上了一条近乎报废的万吨轮。不过新世界并不是那么友好的。
穿越而来的曙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而来的曙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而来的曙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