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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三国之宅行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宅行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白马义从!

    既然江哲的提议已是获得了这处所有谋士的认同。

    袁绍与曹操商议了下,做出了决定:袁军负责收复冀州失陷郡县,而曹军则负责围剿那数千公孙瓒的骑兵,包括其中那三千白马义从。

    次日,袁绍令颜良、文丑领四万步兵,前去收复冀州,为防止公孙瓒突袭,袁绍更令麹义在界桥一带设防。

    曹操更是将自己麾下的弓手、弩手亦大多拨到其处,除此之外亦派遣了一员大将,曹洪!

    按着早先说好的,曹仁、夏侯渊、乐进、李典率曹军四万,于冀州要道设立烽火台,并留数百曹兵看管。

    谨遵江哲的命令,此些士兵的职责便是看管烽火台,不管其他诸事,江哲更是言,“便是那些骑兵在你等面前驰过,你等也休要管他!”

    另外,听从了江哲计谋的曹操,在界桥附近每隔一段便设至几处陷阱。

    陷阱十分简单,就是在地面上挖出几个仅仅拳头大小的坑洞而已,上面洒满乱草,若是不自信看,显然是看不出的。

    江哲也很难想象,曹操竟是派出了整整一万日去布置江哲所说的‘陷阱’,劳作三日才勉强完成,如此可见,工程之浩大,曹操恨那白马义从之深……

    其中,江哲故意留下了几条完全没有陷阱的道路,只是这些道路所指的方向嘛……

    不是通往袁绍军大营便是通往曹操军大营……

    为了仅仅数千骑兵却如此大费周章,真是证明袁绍与曹操心中对其之恨甚深。

    那么大祸临头的白马义从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作为精锐白马义从的伯长,年仅双十余岁的赵云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就是他精湛的武艺。

    正值赵云之队伍在河边歇息,放开马儿让其自去食草,经过训练的马儿只要其主人一声口哨,便会自己奔至其主人身边,而这,便是白马义从必须做到的。

    艰难地将又干又硬的米饼咽下,赵云从清澈的河中捧起一手掌的水,让它顺着自己干裂的嘴唇缓缓流入腹中。

    “呼!”感觉一阵凉爽之意全身,赵云深深呼了口气,低声喝道,“诸君抓紧歇息,一个时辰之后,我等便出发!”

    “诺!”百余就食中的骑兵精锐齐声应道。

    靠着一棵林木坐下,赵云细心擦拭着手中的银枪,脑海中却不由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碰到的那人。

    淡然儒雅的气质、清澈坦诚的眼神,看着那人对逃亡百姓分粮时眼中的不忍与那名幼童的亲近,赵云实在想不出杀他的理由。

    轻轻举起已是擦拭得十分干净无半点血迹的银枪,赵云喃喃说道,“我的志向是平定天下,不是滥杀无辜……”

    莫非赵云早就看出了江哲一行人的不一般?

    也是,虎豹营将士身上杀气浓重,是可以用杀了些许强盗这般的理由解释,但是强如赵云者,岂会感受不到对面那十余名‘护卫’传来的浓烈杀意?

    死士!这就是赵云对那十余名护卫的看法。

    正是因此,早先赵云也对那儒雅青年起了杀心,但是与那人说了几句之后,赵云却改变了主意。

    如此贤良仁义之人,云实是下不去手!

    “伯长!”一声轻呼打断了赵云的思绪。

    “唔?”赵云错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副手李亮,疑惑地望了一眼四周,见众人皆是牵着各自的马诧异地望着自己。

    “已是一个时辰了?”赵云错愕不已。

    李亮点点头,将手中马鞭递给赵云。

    赵云接过马鞭,轻含手指吹了一声口哨,随即远处便奔来一匹白马,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

    同手中的长枪‘豪龙胆’一样,这白马亦是赵云师傅所赠。

    翻身上马,赵云看了一眼众骑兵,低声喝道,“出发!”

    “诺!”

    一阵马蹄之声渐渐远去……

    “唔?”行了数里,赵云猛地瞥见一队士卒,看盔甲不似是袁绍的兵,这是怎么回事?

    “曹操的兵!”赵云懵然看见那队士卒之中的旗帜,黑底白字,上书一个‘曹’字。

    “曹操来着好快!”赵云一皱眉,粗粗看了一下,见对方有数百人,而且似乎已是看到了自己处在戒备当中。

    看了一眼身后骑兵,赵云果断喝道,“走!”

    值得一说的是,赵云率领的百余白马义从,无有损耗一人,一来与白马义从本身皆是精锐有关,二来,赵云为人谨慎,不轻易损兵,强硬的对碰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策马奔了一段,赵云却错愕地发现那数百曹兵竟是不追,疑惑地回看一望。

    这一望便将他惊住了,只见方才之处竟是升起浓浓黑烟,直向天边而去,在白日中甚是醒目。

    “不好!”赵云失神喊道,“我等速速离开此地!”

    “伯长?”李亮疑惑地看着赵云问道,“区区数百阻兵而已,又不曾追我等,伯长何故惊慌?”

    “你却是不曾那个?”赵云皱眉指着那狼烟说道。

    “唔?”李亮疑惑地望了那狼烟一眼,复言说道,“些许烟气而已……”

    “无有那般简单!”赵云勒马深思说道,“我早先便思袁本初不会让我等在冀州横行无阻,却不想来得如此快……我等速速离开此地,回主公处,如若不然,怕是要尽数折在此处!”

    看众骑兵还是一脸不解,赵云解释道,“你等道那是何物?莫非是以为埋锅造饭之烟?我告知你等,你乃狼烟,乌丸用的便是用这个联系军队……不想冀州竟有人知晓,如此我等也不得不回主公处了!”

    “原来如此!”李亮点头说道,“莫非是那些士卒见了我等,便放狼烟示警?”

    “正是如此!”赵云又看了一眼那狼烟,淡淡说道,“却不见那些士卒不追我等,想来便是受了军令,只守那狼烟罢了,我等速走!”

    “诺!”

    与赵云一样,其余骑兵大多也碰到了这些个狼烟,身为精锐的白马义从自是心中警惕,速速退走,那些普通骑兵便无那般心思了,竟以为是造饭之烟,但是随即便被巡卫在附近的曹兵撞上。

    可惜步兵对骑兵,怎么追得上?然便是如此,这些个骑兵心中也隐隐知晓了,冀州已是呆不得了……

    随着日子的一日日过去,赵云等人几乎日日都会撞上那些放置狼烟的曹兵,而且他们也同此前的曹兵一样,只管守卫烽火台,赵云等人若是靠得稍稍近些,那些曹兵俱是拔刀在手,全军戒备。

    若是想歼灭这些曹兵在赵云眼中自是十分简单,但是歼灭了又有何用?狼烟早就放出了,若是不速走,与其恋战,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思来思去,赵云唯有继续向北。

    除开狼烟一事不谈,值得说的是,赵云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多了,已有千余。

    正合江哲欲让他们‘化零为整’好一举歼灭的心思。

    行至距离界桥一日路程的距离,赵云与众白马义从的伯长商议了一下,令众骑兵就地歇息,值此,已聚起四五千骑兵,而且缓缓不断还有队伍加入。

    “也不知是何人对袁本初出了如此险恶的之计!”白马义从伯长卫耿恨恨地说了一句,引得附近骑兵一阵附和,俱是言出计者的不是。

    远远靠着树干坐着,赵云抱着银枪听到这句,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江哲一脸淡然不惧生死的模样。

    “怎么可能是他!”赵云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驱除。

    为了不引起袁军与曹军的主意,赵云等人没有点起篝火,就是溪水胡乱吃了一些干粮便入睡了,因为明日才更是艰难。

    突围!赵云是念叨着这两个字入睡的。

    时至还曾日出东面,天地间一片灰蒙,负责巡夜看守的李亮看了深睡中的赵云一眼,想叫醒他。

    然而手还不曾碰到赵云肩膀,沉睡中的赵云猛地睁开眼睛,瞬息之间抽出腰间之剑,随即就是一斩。

    “伯、伯长……是、是我……”幸好李亮伯长两字喊地快,仅仅两字的瞬间,赵云的剑锋已是触及了他的脖子。

    “呼!抱歉!”赵云也是吃了一惊,收剑入鞘。

    “吓煞我也!”李亮只感觉背上一阵凉意,显然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下次只好唤我一声即可!”赵云拍拍李亮的肩膀,一脸歉意地说道。

    “好……哦,对了,伯长,今日是否要冲袁曹营地?”

    赵云皱皱眉说道,“能避免则避免吧,袁绍与曹操有二十万军队,不是我等区区数千可比的……我等只需返回主公处,说出实情便可!”

    “可惜了!”李亮抓抓脑袋,遗憾地说道,“此前我们在冀州往来无阻,何等的威风……”

    “好了!”赵云笑着说道,“你的军功亦足以升至什长,还有何好抱怨的?”

    “也是!”李亮笑笑,跟着赵云向林外走去。

    “见过诸位!”同为伯长,本是可礼可不礼,但是赵云却是不曾懈怠过。

    “子龙!”白马义从伯长卫耿笑着说道,“我等正在商议如何回得主公处,子龙有何见解?”

    赵云为人谦逊,不曾与同僚有半点摩擦,更兼武艺精湛,便是在白马义从中也素有声望。

    “依我所思,我等此行有极大的可能撞上袁绍或是曹操……”

    “唔?”白马义从伯长马尚疑惑说道,“子龙可有凭证?”

    “无有!”赵云摇摇头,但是素知他性格的众位伯长俱是等着赵云的下文,因为赵云从来不会信口胡言。

    “不知诸位可曾发现?彼好似是故意让我等聚拢在一起……”

    卫耿面色微变,沉声说道,“子龙的意思是,袁绍与曹操欲将我等一网打尽,才故意设下此计?”

    赵云点点头,看着袁绍大营方向说道,“想必是袁绍得高人之计吧,唉!也不知前面有何陷阱等着我们……”

    “哼!”马尚冷哼一声,沉声说道,“便是有陷阱,我等又有何惧?乌丸乃称骑中精锐,亦不是被我等击败?如今袁绍与曹操并无多少骑兵,如何挡地我等精锐之骑?”

    “此言大善!”卫耿铿锵说道,“令将士饱食,我等便出发,其称呼我等为白马义从,我甚是喜欢此名,不可弱了名声!”

    “哈哈!”马尚大笑说道,“如此便让袁绍与曹操看看我主白马将军麾下、白马义从的厉害!子龙,可愿为先锋?”

    “固所愿,不敢请尔!”赵云欣然接受。

    “子龙,此战我等皆听你调度!定要让袁绍与曹操好看!”

    “多谢诸位抬爱!”赵云微笑着接下重担。

    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将士们,赵云心中却有些坎坷不安,此行……会一帆风顺么?

    想着想着,赵云脑海中不由有浮现出江哲的身影……

    他,到底是何人?为何想起此人,心中便有一阵不安……

    Ps:无比感谢书友夏紫荆、仙缘虚无提供的原创角色!^^另外小小说下,刚才发的那章是八十九章……我又发错了……

第九十一章 白马义从!(二)

    随着时间的飞逝,东方渐渐露出些许亮光,夜间的阴冷好似就被这几丝光亮驱除了……

    耳边满是呼啸的风,赵云紧绷着脸,眼神死死盯着前方。

    五千余骑兵疾驰在平坦的原野上,这声势不可谓之不大……

    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界桥,在袁绍与曹操还没有反应过来前突围出去,这正是赵云心中的打算。毕竟,五千骑兵战力是很强,可惜对方有二十万军队。

    逞匹夫之勇,这不是赵云的性格。

    快了……就快了……

    平坦的原野转换成了官道,顺着这条路下去……

    “啊!”忽然身边传来几声惊呼,随即便是马儿吃痛嘶叫的声响。

    “勒马!禁声!”赵云忽然看见前头的几十余名骑兵竟是同一时间被坐下的马儿摔了出去,心中一震知道不好,急忙重喝一声下令全军勒马。

    “吁!”真不愧是精英,那五千骑兵几乎同一时间勒马,坐下的马儿被主人一拉,竟是直立站起,前蹄在半空虚踏两下,最后狠狠地砸在地上,一个响鼻,喷出一股热气。

    赵云猛地下马,走向那几名被狠狠甩出十几米的骑兵,只见他们挣扎着想起来,但是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唔?”忽然赵云感觉自己右脚一空,随即又复实,差点被崴了脚。

    蹲下细细一看,只见这坑只拳头大小,也不深,只是……

    赵云猛地拨开地面上的乱草,顿时就看了不少这般的坑洞,抬头细细看了看远方,密密麻麻……

    “发生何事?”白马义从伯长卫耿走了过来,问赵云道,“子龙,为何下令勒马?”

    “你且看!”赵云指了指地上的那几排坑洞。

    “嘶……”卫耿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又看了看那几十余名被同泽扶起的骑兵,心下一凛,暗暗对赵云的当机立断很是佩服与庆幸,高速疾奔中的骑兵若是一头栽进了这种陷阱之中,会有什么下场卫耿不难猜测。

    若不是赵云喊地及时,怕是这五千骑兵要摔一半,而且这摔一次……

    卫耿眼中不忍地看着那几十匹一瘸一拐的马儿。

    “端地狠毒!”卫耿恨恨低骂一句,因为那拳头大小坑洞正巧能容下一只马蹄,若是陷入,十有八九会折了马腿……

    “该死的!”白马义从伯长马尚过来也见到这副情景,皱眉对赵云说道,“子龙,如今我等该怎么做?”

    出这个计谋的人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等人在路上疾驰……骑兵若是失了速度,那还有什么作用?如此看来这条路后必有伏兵!

    赵云犹豫了下,心思若是将此事说出,必会伤及将士士气,于是说道,“如今我等已近袁、曹军营,有些陷阱防备我等也在常理,我等便暂缓奔驰,待出了这条路也说……”

    “啊?”卫耿错愕地看了赵云一眼,忽然发现他给自己使了个眼色,随即与众位伯长对视一眼,均开口说道,“也对!我等一路飞驰而来,马力已乏,不若且让马儿歇息歇息……”

    话是这么说,但是众伯长心中那个急啊,如今离袁、曹军营不足一日路程,若是被发现,那可就是铺天盖地的打击啊。

    但是他们也知道,缓缓而行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该死的,那个混蛋设了此计,当真狠毒!

    那几十余名骑兵忍着心痛,将那些折断了马腿的马儿杀死。

    看着他们跪在死去的马儿前痛哭的样子,赵云死死地捏紧银枪,闭上双目……

    “哈切!”

    “先生着凉了?”夏侯惇错愕地看着连连打喷嚏江哲。

    “没事,习惯了!”江哲用手捏了捏鼻梁,淡淡说道,“妙才,可有那些骑兵的消息?”

    “启禀先生,那些白马义从正是按先生所说,朝界桥而来!”夏侯渊一脸敬佩地说道。

    “哦!”江哲点点头,忽然问道,“妙才,伏兵一事……”

    “回先生话,此事乃是子孝一手处置,子孝遵先生之令,已与麹义将军预备妥当,只等那白马义从至……”

    “报!”一名传令兵匆匆而入。

    “何事?”江哲看着来人问道。

    “回先生,三百里外发现狼烟!”

    “什么?”江哲猛地站起,错愕说道,“来得好快!”随即转身对夏侯渊说道是,“妙才,你也去助子孝一臂之力,这支骑兵不是那么简单的!”

    “是,末将领命!”夏侯渊领命而出。

    “常山赵子龙……”江哲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名小将的容貌,淡淡一笑,叹息说道,“勿要怪我……”

    “先生?”夏侯惇奇怪地问道,“这常山赵子龙是何人?莫非与先生有旧?”

    “……”淡淡看了一眼夏侯惇,江哲微笑说道,“元让,至讨伐吕布开始,你这个学识方面……没有落下吧?”

    夏侯惇看着江哲微笑的表情,额头隐隐有些冷汗冒出。

    完全忘了……先生的话……

    “蹬蹬蹬……”

    看了一眼半空中的烈日,赵云大喝说道,“诸君,快!快!”

    “子龙!”卫耿手猛地指向一边,喝道,“狼烟!”

    赵云眼睛一凝,低骂一声,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越接近袁曹营地,赵云越是不敢耽搁,唯恐被大军缠上,因为他们已经碰到过一支了……

    李典很背,真的很背,他只是出来巡卫周边的,却意外地碰到了赵云率领的白马义从。

    四千对五千,步兵对骑兵,李典的军队被赵云率领的白马义从冲得七零八落……

    看着自己的将士被杀,李典勃然大怒,不顾一切冲上前去。

    白马义从武艺是高强,但是比起李典来还是有些差距的,没多久就被李典砍杀数骑。

    正得意间,李典忽然瞥到对面为首一将挺枪直冲自己,一转马头,驱刀便挡。

    “锵!”刀枪相击发出一声金鸣之响。

    李典猛地感觉手上一沉,错愕地看着来将,见其一副伯长打扮,心中更是惊异,区区一名伯长……

    李典提刀猛攻数回,均被赵云提枪轻易当下,这不禁令李典无比惊异,自己的武艺什么时候竟是连一名伯长也拿不下了?

    “子龙,速走,若是被缠上便糟了!”卫耿见赵云与那曹将相斗,大喊了一句,他不会想到,其实赵云若是一心要杀李典,也就是十回合的事情。

    听到了卫耿的话,赵云一枪逼退李典,对己方骑兵喊道,“诸位速速离开,我来断后!”

    “喝!”众骑大喝应命,聚合一阵直冲,将李典军队冲的凌乱。

    “来将休要张狂,我等来战你!”李典军中猛地策马冲出三名将领。

    李典正欲上前,忽然看见自己麾下三名伯长策马直直冲向那‘赵子龙’,心中暗暗说道,“此三人武艺不俗,当是能……”

    李典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三名伯长被他引以重任的伯长便被赵云用枪挑杀了。

    以一对三……枪法竟如此犀利……李典惊叹之余,心中不免稍稍有些心惧……

    便是自己对上自己麾下的那三名伯长,每个几十回合也赢不了他们……

    而这‘赵子龙’,竟是一枪一个……

    可怕……

    “还有何人?”赵云勒马冷冷看了看四周,被他眼神扫到的曹兵不禁都缩了缩脑袋,退后一步。

    李典深深吸了口气,策马而出,举刀说道,“我来战你!”

    赵云皱眉看了李典一眼,淡淡说道,“你并非我之敌手,徒损命也!”

    李典摇摇头,沉声说道,“职责所在,虽死而不悔!”

    赵云眼神微变,深深看了李典一眼,慢慢举起枪……

    两马交合,赵云一枪刺中李典肩窝,李典顿时落马,被其护卫团团护住。

    单单凭你方才说的,我便不杀你……

    “子龙!”卫耿在远处大声喊道,“速走!”

    “我知晓!”赵云应了一声,又冷眼看了看隐隐为住自己的曹兵,一策马,竟是欲直冲而出,拦路的曹兵竟是连一招都挡不得,纷纷被赵云挑杀。

    “让他走!”李典竭力大喝一声,不想麾下将士再做无谓的牺牲,他隐隐有些明白了,这个白马义从的伯长很不简单,怕是只有夏侯惇、夏侯渊等大将才能挡住……

    那些曹兵见自己将军发话,急忙闪开一旁,他们心中巴不得让赵云这个杀神赶紧离开……

    淡淡回头看了李典一眼,赵云一甩银枪,策马呼啸而去

    李典挣扎起身,大声喊道,“那将,可敢留下姓名?”

    “常山赵子龙!”远远传来赵云的回复。

    我欠你一条命……常山赵子龙……前边有先生设下的重重罗网……祝你好运……

    “将军?快快,护送将军回营!”

    赵云策马回到队伍中,卫耿笑着说道,“子龙真是神勇,以一敌三,瞬息之间便枪挑对手,哈哈……对了,为何不杀那名曹将?”

    “其虽是被我刺伤,但是若要杀他,还需一些时辰,那我便赶不上诸位了!”赵云似真似假地说道。

    “原来如此!”卫耿点点头,附和说道,“也是,身为曹操麾下将军,若是没些能耐,不早被人砍了?子龙做地对,功劳随处可取,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冲出包围,该死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谁设下的陷阱,我非砍了他不可!”

    “呵呵!”赵云笑了笑,看着前方淡淡说道,“我想,我等立马便可以看到了……”

    “启禀先生!”一传令兵匆匆走入江哲营帐,“百里之外发现狼烟!”

    “唔!”好快啊!江哲眼神微变,起身说道,“元让,与我去会会那些骑兵!”

    正在结结巴巴背诵兵书的夏侯惇闻江哲之言,如逢大赦,大喝一声说道,“是,末将领命!”

    不理夏侯惇,江哲撩开营帐挂步,走了出去。

    会是你么?背负双手,江哲看着营地中那些对自己频频行礼的曹兵,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各为其主……可惜了……”

第九十二章 白马义从!(三)

    “再行十余里便是界桥了!”赵云如是对自己说道。

    但是……

    “子龙!”白马义从伯长卫耿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云猛地勒住胯下之马,在高处眺望远方,眼神猛地一闪。

    拒马!整整三层的拒马!延绵数十里的拒马!

    其后更是有一个曹军营寨,到处是来回巡行的曹兵,更是隐隐有不少弓手、弩手在后。

    “该死!我就知晓不会如此轻松!”白马义从伯长马尚忿忿地说了一句。

    “那如今怎么办?”卫耿沉声说道,“不可在此久留,是冲是退,我等且要拿个主意!”

    “退?我等已无退路,唯有思量如何冲破重围……”赵云闻言摇摇头,远远看着那曹营说道,“只是,观此曹军扎营有度,于要道上恪守,若是要冲……只怕要折损不少同泽……”

    “这……”马尚犹豫着说道,“不如我等选一防守薄弱处破之?”

    “好虽好,只是我等已无那些时间……”说了一半,赵云的脸色猛地一变,沉声说道,“糟了,彼已察觉我等!不可给曹军整备的机会,要突围便在此刻!”

    “子龙,下令吧!”卫耿与十余伯长对视一眼,沉声说道。

    赵云手持‘豪龙胆’,冷冷看了一眼曹营,低声喝道,“诸位,我等的目的在于突围,莫要与曹军纠缠!”

    “是!我等定会遵守!”卫耿等伯长铿锵领命。

    “呜呜……”曹营中已经响起了示警的号角,无数曹兵从营地中涌出,在那些拒马之后设防。

    “……”赵云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五千骑兵,见他们皆等着自己下令,心下更是一痛。

    好似胸口压着几万斤重的巨石一般,赵云艰难地举起手中银枪,沉声喝道,“白马义从……”

    “所向披靡!”五千骑兵低声喝道,士气瞬间涨到顶点。

    此处有陷阱,我知晓;若是要冲出重围,只怕是要伤折殆尽,我也知晓……

    寻防守薄弱处突围?哪里还会有这样的时间……

    至少,自己身后那数万尾随狼烟而来的曹兵、袁兵,是不会给自己等人这样的时间的……

    那么,自己等人唯有向前……

    哪怕是陷阱……

    不过诸位同泽可以放心,云会冲在第一个……

    赵云一拉马缰,马儿直立一声嘶吠,随即猛地榻在地上,赵云用银枪一磕头盔,重重喊道,“冲!白马义从!冲!我的同泽们!”

    “喝!”五千骑兵同样用长枪一磕头盔,一来祈求鬼神庇佑,二来便是与家人作最后的告别……

    关于这个,军中有一个较为普遍的习俗,若是一名士卒有家室,那么他头盔内侧边条上便会缝着一个香囊,里面装着的是他妻子的一缕青发以及深深的祝福……

    这亦是古代女子为她夫婿祝福的一种方式……

    “好一个白马义从!”曹操部将曹仁冷眼望着远处高坡呼啸而下的数千骑兵,漫山遍野,气势如虹……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将士,均是有些战战兢兢,有些甚至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

    “哼!”曹仁冷哼一声,大声喊道,“彼乃区区数千人,我等有两万,有何惧哉?先生有令,杀死一名骑兵者,赏一月军饷,杀死一名白马义从者,升一级军职!”

    士卒升伍长,伍长升什长,那这不算什么,但是伯长呢?升一级便是百人将啊!再上便是裨将、副将了,这……这……

    要知道低级的军官,若是要升军职是最最不易的,如今有了曹仁这句话?谁肯将如此机会让与他人?

    至于这句话的真假……江先生说的,一定是真的!

    “喝!”曹兵的士气也瞬间被点燃。

    满意地点点头,曹仁抽出腰间长刀,冷眼看着愈来愈进的骑兵,大喝道,“来吧,白马义从,此处便是你等的死地!”

    此人必是曹军大将,只需杀了他……赵云眼神一冷,策马越奔越快,竟欲一人冲入曹军阵中。

    “子龙!”卫耿急地连声大喝,可惜赵云一心想杀曹仁解围,不曾听到。

    “哼!”曹仁看着对面一将冲自己而来,冷笑一声,举起右手一挥。

    懵然,拒马之后的曹兵散开一半,留下的竟然全是弩手……

    “弩手三段射!弓手抛射!”在麹义疑惑的眼神中,曹仁下达了命令。

    “噗噗噗!”最先一排的弩手一通齐射,随后蹲下,让第二排的同泽射击……

    而在弩手身后的弓手,自是看也不看,仰天就射……

    覆盖式抛射……

    在三国这个弓弩处在平射的时代,基本不会有人懂得覆盖射击的含义与厉害之处,所以,江哲用出的战法实是让曹操狂喜、袁绍震惊……

    “不愧是先生……”在曹仁的眼中,那五千骑兵纷纷落马,但是那些臂上缠着白绸的骑兵似乎并没有折损几个……

    “白马义从!”四个字猛地跃入曹仁的脑海。

    “弟兄们!”卫耿用长枪拨开射向自己的箭支,回头大笑道,“让那些曹兵见识见识白马义从的厉害!”

    “喝!”一声齐喝。

    在曹兵、甚至是曹仁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近三千白马义从收起长枪,取出身后长弓,并取了一支箭……

    “……”曹仁脸色微变,不敢相信地看着前方,骑射?这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飞来的箭支已经证实了曹仁的想法。

    白马义从,弓马娴熟……

    “护卫!”曹仁被那些白马义从惊了一下,竟是差些忘记下令保护那些毫无防御能力的弩手、弓手。

    “可恶!”望着倒地的几百弓弩手,曹仁面上一紧,脸色十分差,自己竟然犯下如此肤浅的疏漏!

    得了先生秘法,若是再让这数千骑兵突围而出……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夏侯惇在江哲面前苦兮兮的表情,曹仁扯下披风,大喝说道,“拦住他们!射箭!射箭!”

    “将军!小心!”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曹仁猛地看向一边,眼睛瞪得精圆。

    只见一匹白马猛地一跃,竟是跃过三层拒马,马背上那将,年岁不大,但是隐含的气势让曹仁不敢懈怠。

    “锵!”曹仁被赵云一枪逼退,连连退后数步。

    赵云看了一眼曹仁,又看看那些惊恐不已的弩手、弓手……

    “围住他!”曹仁大喝一声,附近的刀盾兵立刻将赵云团团围住,“啊!”大喊着的他们冲向赵云,举起刀便砍。

    赵云心中一凛,抽出腰间宝剑,一手银枪,一手宝剑,左刺右砍,竟是无一人可近身。

    “好武艺!”曹仁心中大震,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副伯长打扮的人武艺竟然如此之高。

    “继续射击!”曹仁将弩弓手让自己的副将指挥,自己则亲自带领刀盾兵围杀赵云。

    “子龙,我等来助你一臂之力!”场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喊,曹仁转身一看,心中大惊,急忙喝道,“拦住他们!”

    只见数十骑直直冲向曹军阵中,同赵云一般,皆是策马飞跨了那些拒马,白马义从,果然是不可小看。

    “莫要猖狂!”忽然一支长枪直直飞来,刺入跃起的一名白马义从伯长腹内……

    曹仁惊疑地转身一看,见一将策马而至,大喜说道,“妙才,快来助我!”

    “张浩!”卫耿大吼一声,眼眶干红,死死盯着夏侯渊。

    “杀!”夏侯渊一挥手,身边曹兵顿时将卫耿与十余白马义从伯长团团围住。

    卫耿奋力搏杀,只是曹兵如潮水一般,杀死一人,便有两人补上……

    看来今日怕是要折在此处!卫耿心中叹了口气,随即深深吸了口气,不过不管如何,那将一定要杀!

    随即他一拨马头,勉强撞开周围曹兵,朝夏侯渊直冲过去。

    “来得好!”夏侯渊如何会不知晓卫耿的心思,策马提枪迎上。

    “锵!”两枪交击,相斗数回合。

    “白马义从果然不简单……”夏侯渊微微一笑,随即脸色一正,徐徐说道,“你武艺虽强,可惜选错了对手……”

    “……”卫耿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心口,那里正不停往外淌血的创口……

    “耿哥,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卫耿朦胧间好似看到了自己的爱妻站在家门口呼唤自己,尽力地伸出右手,“阿香……抱歉……”

    “砰!”重物坠地之声。

    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夏侯渊摇摇头,暗叹一声。

    “卫将军!”那三千白马义从大吼一声,竟是不顾眼前拒马,直直冲向曹军兵阵,为先的几十余名骑兵顿时就连人带马撞死在拒马之上,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便尽力冲、冲、冲!

    百余人……两百余……三百余……

    终于,在曹兵错愕的眼神中,剩下的三千余骑兵呼啸冲入曹军阵中,其中有两千余是白马义从,毕竟,在如此残酷的箭支打击下,普通的骑兵实在是抵挡不住如此密集的箭支……

    在撞开了几排曹兵之后,公孙瓒的骑兵们渐渐被人潮淹没了,毕竟,三千骑兵在三四万曹兵之中是那样地微不足道。

    夏侯渊一枪刺入马尚头颅,将其甩在地上,望了一眼那些疯狂的白马义从,眉头一皱,大喝说道,“盾兵在前,枪兵在后!堵死他们!”

    喝了几声,夏侯渊见还是挡不住那些骑兵,心中一怒,抬脚想走,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死死抓着自己腿铠的马尚,夏侯渊暗叹了口气,一剑砍下了他的头颅。

    “来世莫要再当兵了……”

    “卫耿!马尚!”赵云双目发红,死死握紧手中银枪,看了看四周曹兵,一字一顿说道,“你们都该死!”

    曹仁顿时就感觉对面那将的枪法一瞬间变得无比凌厉,沾到便死,擦到便伤……

    天下间竟然有如此枪法?

    “呜呜……”就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号角。

    赵云心下一惊,回身一看,正如他所料,方才他们来的方向出现了无数曹兵……

    “援兵至矣!”曹仁大吼一声,“勿要让此军逃了!”

    但是就是因他一句话,赵云便更加肯定了,此人便是曹军统领大将,只需杀了他!

    几枪逼退周围曹兵,赵云策马便冲向曹仁,两人距离本来就近,曹仁当下一惊,立刻取刀想挡。

    “死!”赵云大喝一声,竟是一枪挑飞了曹仁的长刀。

    曹仁惊地魂飞魄散,目瞪口呆地看着直直戳向自己面门的银枪……

    “铛!”

    “唔?”赵云看了一眼手中银枪,面色微变,盯着面前那员策马曹将说道,“你是何人?”

    曹仁这才回过神来,见好似有人帮自己挡住了致命一击,心中一松,转身一看,面色尴尬,“元、元让?”

    救曹仁的竟是夏侯惇?

    随即曹仁着急地看了看左右,忽然看到一儒生远远站在一处,周围护着十余名虎豹营,脸上顿时羞愧难耐。

    “元让、妙才、子孝,你们等同去战他!”

    夏侯渊正在指挥麾下士卒堵死那些骑兵,闻言顿时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的赵云。

    便是曹仁与夏侯惇也是心中一震,难道……

    曹仁从身边曹兵手中取过一柄长刀,又牵过一马跨上,与夏侯惇、夏侯渊两人一起,逼近赵云。

    见三员大将至,附近的曹兵纷纷推开,只是隐隐围着赵云……

    “……”赵云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名儒生,气质还是如此淡然儒雅,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坦诚,但是为何自己心中却是那么的失望呢!

    举枪遥遥指着江哲,赵云神色复杂地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江哲、江守义,曹使君麾下谋士……”

    “哼!”见江哲对那将如此亲和,夏侯惇隐隐有些不满,哼声说道,“先生可是我军中首席军师……”

    “……原来如此!”赵云猛地抬起头,冷冷说道,“也就是说,这些都是你设下的陷阱?”

    “是后悔当初不曾杀我么?”

    “……”赵云脸色一滞,看着江哲皱皱眉,恨声说道,“若是让我知晓你是曹操谋士,我会杀你的……”

    “是么?”江哲微笑着问了一句。

    “……”赵云很想说是,但是回想起当日,他却是一点也说不口,为何如此仁厚的人却……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三条路……”江哲微笑说道,“第一条路,是死;第二条路,投降;第三条路……杀了我趁乱逃走!”

    “唔?”赵云错愕地看着不远处的江哲。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三将脸色均是巨变,连忙策马拦在赵云与江哲中间……

    但是这样的话……

    赵云看着方才围住自己的三名曹将就这样退去,心中很是莫名其妙,忽然看到了江哲微笑的表情,心中顿时一惊。

    拨转马头,赵云大喝说道,“白马义从,随我来!”喊罢冲入阵中,救出深深陷入曹军阵中的骑兵……

    曹仁看了眼江哲,若有所思,暗暗下了一个令:让他们走!

    将令既下,曹兵自然缓缓退开……

    赵云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掩护着仅剩的三百余白马义从死命突围而出。

    驾驭着胯下之马,赵云看了一眼身后,心中喃喃说道,“我不会感激你的……江哲……”

    “……我只是还你前日之情而已!”江哲如是对自己说道。

    是役,袁绍、曹操用江哲之计,设烽火台,历时半月,公孙瓒麾下八千骑兵除白马义从外损折大半。

    中平二年八月中旬,白马义从突围界桥屏障,除去三百余白马义从成功突围而出,其余尽折,折损者多达五千,其中近三千为白马义从……

    界桥一战,曹军重伤、轻伤近万,阵亡者近四千,多为弓弩手……

    袁绍收服冀州全境……

    Ps:晚了,很抱歉,实是今天不知怎么,头晕目眩的,感觉看东西会旋转……抱歉……

第九十三章 思战!

    我不会感激你的……江哲……

    痛苦地看了一眼身后零零落落三百余骑,赵云心中痛之又痛,三千白马义从啊,如今却只剩下了三百……

    “伯长……”副手李亮策马到赵云身边,犹豫着说道,“兄弟们都奔了整整三个多时辰了,便是人不累马力也乏了……”

    “那就找个地方歇息下吧!”赵云一脸疲惫地说道,区区三个时辰的疾驰便是令他也有些疲劳,更不必说是那些白马义从了。

    行不到多远便遇到了一处小树林,赵云遂下令就地歇息。

    “哎哟……”众白马义从骑兵艰难地从马背上翻下来,瘫坐在地上轻声吆喝着,微微颤抖的双腿表明他们已经到达了极限。

    便是李亮也是如此,一头栽倒在地上,久久不想动弹,他的战马低下头拱拱主人的身子,却被李亮拍拍脑袋赶远了……

    “去吧!”赵云抚摸着爱马的脖子轻声说道,随即赵云那匹极通人性的白马便噔噔跑开了。

    “伯长!”李亮挣扎着起身,让自己靠着树干,“曹兵不会再追来吧?”

    “理当不会……”回了一句,赵云也靠着林木坐下,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了江哲放自己等人一马时的那一抹微笑。

    江哲……曹操麾下第一军师?赵云嘴角露出几丝苦笑,两个月三千白马义从并五千骑兵深入冀州腹地,四处袭击袁绍治下,是何等的威风,断其粮道,扰其安生,何等威武?

    没想到竟是败在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手中……

    更可笑的是,自己当初明明有杀他的机会……

    江哲,你错了,如若当初我知晓杀你一人便可保全我数钱同泽,云是会杀你的……

    “再想这个又有何用!”赵云哂笑一声,摇摇头让自己躺地更加舒服些。

    轻轻合上双眼,赵云仿佛又听到了那淡淡的,十分温和的话语。

    “是后悔当初不曾杀我么?”

    “你会么?会杀我么?”

    “江哲、江守义……”赵云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天空,喃喃说道,“为何你会知晓我心中不想杀你的念头?你……能看透我的内心么?”

    深深叹了口气,耳边充斥着那些白马义从的微弱的呼吸声,赵云甩甩脑袋将心中的念头打消,喃喃说道,“江哲,前次不杀你是因你仁厚,实是不忍,如今既然知晓你为曹操麾下第一军师,那么日后在战场上见到,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白马义从大败界桥,这个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曹营。

    时值曹操正与袁绍商议如何打败公孙瓒,听到了传令兵的通报竟是楞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给自己等人造成无限困扰的那些骑兵竟然败了?就这样败了?曹操欣喜若狂,掷笔于地仰天大笑,对袁绍说道,“本初,此回我等无忧矣!”

    袁绍脸上很是不好看,勉强露出几许笑意,附和说道,“孟德所言大善!如今公孙瓒失却白马义从,我看他如何抵御我等!”

    曹操正要答话,忽然听到外面人声顿起,大笑说道,“想必是守义来矣!此次多亏了他呀,否则我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白马义从在我等眼皮底下耀武扬威……哈!解气,甚是解气!”

    “……”袁绍眼神极是复杂。

    在曹操与袁绍的眼中,江哲徐徐而入,拱手说道,“哲不辱使命,终是击溃白马义从……”

    “好!”曹操走过去,拍着江哲肩膀说道,“此处多亏了守义呀,如今白马义从溃败,我等便可以直攻公孙瓒大营,本初,你看如何?本初?”

    “啊?”袁绍懵然将看着江哲的眼神收回,错愕说道,“孟德说得什么?”

    曹操古怪地看了袁绍一样,疑惑说道,“操乃言此下可进兵公孙瓒……本初,你脸色甚是不好啊……”

    “无妨无妨!”袁绍摆摆手,看着江哲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孟德所言极是,只是如何行事……还要有个说法!”

    曹操点头深然之。

    于是袁绍与曹操即可召集众谋士商议进兵之事。

    冀州别驾田丰首先开口说道,“主公,早先我等兵力不足才使得腹背受敌,如今得曹使君之助,我等兵力不在公孙瓒与黑山黄巾张燕之下,再僵持下去也只是徒损粮草,不若早攻!”

    “元皓所言极是!”审配附和说道,“如今公孙瓒已失精骑,同我等一般,若论步兵,我等自不会在他之下!”

    “还请主公下令!速攻!”逢纪大拜说道。

    见麾下谋士均如此说,袁绍暗暗有些心动,偷偷看了一眼淡然不语的江哲、郭嘉、戏志才三人,轻声说道,“孟德,不问问你麾下重谋有何见解?”

    曹操错愕一下,摇头笑着问江哲道,“守义,你如何看?”

    江哲看了一眼郭嘉与戏志才,见他们都微笑看着自己,遂说道,“哲的意见也是这般,速战而已!”

    “哈哈哈!”见江哲也这般说,袁绍暗暗有些得意,大笑说道,“那么守义,依你之见,是先讨黑山黄巾张燕,还是先伐幽州公孙瓒?”

    “不若两者并伐吧!”江哲微笑说道。

    “并伐?”

    “使君与我主,各选一人攻之,表里相依,遥相呼应,岂不是好?”

    田丰双目一亮,微笑着看着江哲点点头,暗中说道,我正要说,不想却被你提起此事,呵呵……战场之上最忌将令不达,还是分开的好……

    袁绍看了曹操一眼,微微一皱眉,大笑说道,“如此甚好!只是……如何分选?”

    “这好办!”江哲笑眯眯地摸出一个铜币,神秘兮兮说道,“我等且看天意……”

    曹操很遗憾地抽中了公孙瓒……

    待事情商议完毕之后,江哲正要回自己营地,却不料被田丰悄悄拉住。

    “元皓兄,所谓何事?”江哲一脸奇怪地看着田丰。

    田丰犹豫了一下,终究说道,“守义,这个……”

    “兄有话便直言!”

    “好!”田丰点头说道,“守义,那兄便直言了,莫怪!守义击败白马义从,大功一件,这个,不知那些战马……”

    “战马?”江哲瞪大着眼睛,一副我不明白的表情,“什么战马?”

    “……”田丰脸上十分尴尬,犹豫说道,“便是那些……白马义从的战马……”

    “哦……”江哲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那个战马怎么了?”

    “……”说真的,田丰还真有些说不出口,可是无奈袁绍正在重组骑兵,听说白马义从的战马均是千挑百选,于是才让田丰寻一时机问问江哲……

    “守义不愧是守义啊,白马义从如此张扬跋扈,也唯有败在守义高计之下,为兄佩服佩服……”

    “兄言重了,还不是诸位鼎立相助,若不是诸位替哲妥善计谋,此计也不会成功……”

    “呵呵,丰只是想问问这个……战马……”

    “元皓兄莫要与我提战马二字,一提起战马二字哲就联想起那可恶的白马义从,哲心中有怒火万千啊!”

    “……为、为何?”

    “元皓兄!”江哲拉过田丰,一脸叹息说道,“你知晓啊,就为那区区……唉!就这么说吧,为了歼灭那区区五千人的骑兵,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重的代价么?啧啧啧……唉!真是惨不忍睹啊……”

    “是……是……”

    “哲真恨不得将那些缴获的战马通通宰了,给将士们做下酒菜!”

    “宰不得!宰不得!”田丰双眼瞪出,连连摆手说道,“战马已是十分宝贵,那白马义从所用的战马更是无比珍贵,乃是千里挑一的上好战马,可与而不可求啊……”

    “兄勿要着急,哲也只是说说而已,宰了?那我不是成傻子了?兄可是说那是上好的战马啊!哦,兄刚才说什么来着?那个战马怎么了?”

    “……”田丰张张口,看着江哲哑口无言。

    “哦,我知道了!”江哲笑嘻嘻地看着田丰,拍拍他肩膀说道,“兄长真是实诚之人,这么快就打算兑现承诺了?其实不必那么急的……不知这四战马在何处?哲立刻派人过去!”

    “……”田丰张张嘴,心中无比尴尬,犹豫说道,“这个……可否在宽限几日?”

    “宽限几日?”江哲犹豫一下,爽快说道,“也罢!有兄长这句话便够了!只是……”

    “只是什么?”

    “兄长你也知道……”江哲看着远处,叹息说道,“其实当初我主刚刚讨伐吕布,治下不稳,同僚之中多有劝我……唉!”

    “这……”

    “兄莫要以为哲贪图那区区四千战马,其实那些乃是哲用来说服我主与哲之同僚的……兄也看见了,一说袁使君欲出四千战马求助,哲那些同僚便无了言语,如此哲才能劝服我主出兵……”

    “……”

    “区区四千战马而已啊,现在看来……兄长啊,这第一战我等就战死了整整五千人啊!重伤轻伤万余哲也就不说了,将士战死的名单统计哲还没有禀报我主……若是哲被我主重责,望兄替哲多美言几句……”

    “守义莫急守义莫急!”田丰听得心中酸楚,连声劝解说道,“兄自是知晓守义难处,若是曹使君怪罪,我自当与守义辩解……不若这样吧,我主麾下还有千余战马,先与了曹使君,其余拖欠的日后击溃公孙瓒后再商议……”

    “一千战马?”江哲眨眨眼,随即犹豫说道,“兄不必如此,这战马之事日后再说也不迟,兄还有何事?若是无事,哲便告退了,哲还需将阵亡将士名单递交我主……”

    “守义!守义!”田丰连忙一把拉住江哲,苦苦劝道,“一千战马虽少,但是稍稍可解曹使君心中之气,等下兄便令麾下将士将那一千匹战马交割……守义与曹使君可言起此事……”

    “这……”

    “守义便听兄一劝……”

    “如此,哲谢过兄长……”

    真君子也!看着江哲远远离开,田丰心中感慨一声,拍拍脑袋叹息一声准备回自己营帐,走了几步之后却猛地站住,一转头,满脸错愕。

    “我……不是来向他讨要那些缴获的战马么?怎么……”

第九十四章 战!

    中平二年八月十七日,赵云终于率残余百骑白马义从回到公孙瓒军营,其余的,皆在路上创口崩裂,不治身亡……

    “这该死的曹孟德!”公孙瓒满脸怒容得一拍桌案,重重喝道,“眼看着袁本初就要败北,这曹孟德竟然……竟然……”

    “砰!”一只茶盏很无辜地承受了公孙瓒的满腔怒火。

    “主公勿要担忧!”公孙瓒部将田楷笑着说道,“主公,袁本初与曹孟德兴许此刻也在大声咒骂主公呢!”

    “咒骂我?”公孙瓒眉头一皱,疑惑说道,“为何要咒骂我?”

    “主公想呀!”田楷一拱手,笑呵呵地说道,“主公可是派遣了近万骑兵深入冀州骚扰,其中更是有三千乃主公亲卫精锐,呵呵……”

    “哈哈哈!”公孙瓒举起拳头,大笑说道,“好一个咒骂我!爽快!爽快!”

    “报!”一传令兵匆匆而入。

    “唔?”公孙瓒脸上露出一抹奇色,急声问道,“可是袁本初挥军攻来?”

    “不是!”那传令兵摇摇头,犹豫说道,“是赵将军回来了……”

    公孙瓒低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今日派出的将军里面有个姓赵的,疑惑问道,“赵将军?哪个赵将军?”

    “小的也不知,只知那位赵将士是主公亲卫精锐……”

    咯噔一下,公孙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田楷眉头一皱,看了看公孙瓒,轻声对那传令兵说道,“速速请那赵将军进来!”

    “诺!”

    “子周……”公孙瓒看了眼田楷,脸色极差,“莫非是……这几日我夜寐营中,时刻有不祥预感,每每在刀光剑影之时惊醒,还梦到熊熊大火……我站在其中,这……”

    田楷看着公孙瓒脸上的愁容,连忙劝道,“想来是主公这些日子劳累所致……”

    “非是鬼神托梦?”

    “非也!”

    公孙瓒重重呼了口气,叹息说道,“我一生杀人无数,壮年之时斗狠斗勇,如今……”看了看自己嶙峋的手背,叹息一声。

    正当田楷要相劝之时,一将大步而入,单膝叩地拜道,“末将赵云,见过主公!”

    公孙瓒错愕地看着赵云那沾满鲜血的铠甲,待看到赵云铠甲上的白绸,脸色一变,重重说道,“你、你可是我亲卫之一?”

    “是的,主公!”

    “……可是我之亲卫……”公孙瓒喃喃说了几句,忽然大喝说道,“终究发生了何事,你速速禀来!”

    “是!末将领命!”赵云遂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烽火台、狼烟、以及界桥突围……

    “不可能!”公孙瓒连连退后数步,手指赵云不可思议说道,“三千精锐之骑……便是对阵乌丸也不至如此,你竟告诉我说,全数折了?只余三百?”

    “……是的!”赵云低着头应了一声。

    “呵……呵呵……哈哈哈!”公孙瓒仰天大笑。

    “主公……”田楷听罢赵云所说也是满脸惊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对阵乌丸亦能以一敌二的精锐之骑,竟然全数折在了此处……

    “你告诉我!”公孙瓒猛地拔出腰间之剑,抵住赵云脖子,怒声说道,“为何伯长之职者,唯有剩你一人?”

    “主公!”田楷连忙夺过公孙瓒手中之剑,连声劝道,“主公明鉴,观此人铠甲,便知其一路砍杀突围而来,主公何故如此对之!”

    “三千……”公孙瓒脸上表情莫名,似哭似笑,跌坐在凳上喃喃说道,“我成此军乃有近十载,无有一败,便是乌丸听到此军之名,也唯有仓皇败走,如今……”

    “唉!”田楷摇摇头,看了一眼赵云,微笑说道,“这位将军请起,此事怪不得你……将军一路远来辛苦,先且下去歇息吧……”

    赵云一抱拳,犹豫着看了公孙瓒一眼,黯然退出,一路而来却受到如此待遇,赵云心中很是心寒。

    “子周……”公孙瓒缓缓站起,冷声说道,“你派人去联络黑山张燕,如今袁绍与曹操身后无忧,想必会立即引兵攻我军营,彼声势浩大,我等单独一力不能挡,当求助张燕!”

    “主公且安心,我即刻派人!”

    “唔!”公孙瓒点点头,黯然说道,“是成之败,皆看这一战了!”

    听着公孙瓒话中的萧索,田楷心中一叹。

    他自是明白‘白马义从’在公孙瓒心中的地位,军中三千余,均是北地豪杰,弓马娴熟,十载乃铸成此军,不想却是全数折在此处,只余寥寥百余骑……

    中平二年八月二十日,公孙瓒、张燕各出兵五万,合计十万兵,与袁曹两军在界桥南岸对持,两军相隔五六里列阵。

    公孙瓒身着亮铠,驾驭胯下白马,出阵便大骂袁绍弃信背义,不仁不义,见利忘义,直骂得袁绍脸色涨红,勃然大怒。

    江哲看得真切,见袁绍如此表情暗暗偷笑。

    曹操咳嗽一声,暗地里扯了扯江哲衣袖。

    “老匹夫!”袁绍大怒一声喝道,“何人与我砍了那厮!”

    话音刚落,袁绍阵中窜出一将,大喝说道,“主公勿恼,待我取那厮头颅来!”袁绍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麾下裨将李斐,遂大笑说道,“孝儒武艺精妙,与我砍了那厮!”

    “末将领命!”李斐提枪策马便出,口中犹大喊道,“公孙瓒,且来受死!”

    “哼!”公孙瓒冷眼一看,指着来将耻笑说道,“区区一裨将也需我亲自动手?谁与砍了那人!”

    话音刚落,一骑猛地跃出,在公孙瓒眨眼之际便已至袁绍部将身前。

    这不是……

    “唔?”田楷错愕地看着跃出的那将,心中暗暗说道,这人不是早先回来复命的那名伯长么?

    “来将何人?”李斐挥舞者长枪,一边冲一边喊道。

    两枪相交之际,赵云竟是看准时机,发劲荡开李斐之枪,取其空门,一枪刺其于马下,随即淡淡说道,“常山赵子龙!”

    说完一枪了结了李斐性命。

    “……”袁绍脸上顿时一黑,回顾身后将军,指着阵中赵云说道,“何人与我拿下此人!”

    “某来!”一将领命而出,手舞大刀,拍马直直冲向赵云。

    “我乃周正则,看我取你性命!”

    “哼!”赵云冷冷一哼,竟是看也不看来将,只是顾自寻找自己想看到的人……

    找到了!赵云猛地瞥见曹军阵前,一面容宏伟将军身旁的那一名青衣儒士,只见他面带微笑,也是这般看着自己。

    “你甚是猖狂!”周正则见赵云如此轻视自己,心中大怒,策马赶到赵云身前,举刀便砍。

    “叮!”在周正则错愕的眼神中,赵云竟是单手用枪尖击碎了自己的刀柄……

    这人终究是何人?周正则无比惊恐得从赵云身边掠过,忽然心中一动,一转头,眼睛瞪得精圆……

    “厮!”曹操倒抽一口冷气,对面公孙瓒那将竟是在两马交错的时间内,先是用枪尖击碎袁绍部将大刀,随即看也不看,径直拿枪向后一戳,竟是用枪尾尖锐处结果了袁绍部将……

    若非是自持武艺高强,否则岂敢如此自负?

    曹操深思一下,对江哲说道,“看来此人非元让、妙才不可敌!”

    “孟德勿急!”江哲犹豫了一下,轻轻说道,“静观其变!”

    曹操脸色一滞,看了一眼袁绍暗暗说道,若是本初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那守义只有唤自己主公了……哈哈!

    江哲身边郭嘉与戏志才对视一眼,脸上犹有笑意。

    对啊,不管这袁绍如今与主公关系甚好,但是若是主公欲要平定天下,那么袁绍终究会是主公的敌手,不若就此削弱袁绍实力……

    郭嘉微笑不语。

    不过江哲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下不了这个决定而已,赵云可是自己的偶像啊,万一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呸呸呸!

    一举银枪‘豪龙胆’,赵云策马转了几圈,大声喝道,“还有何人?”

    “可惜我之上将颜良、文丑不曾在此!”袁绍咬牙切齿地看着赵云,恨不得当即将其斩杀,犹豫了一下,他将求助的目光射向了曹操。

    “守义……”曹操自然见到了袁绍的求助,暗暗推推江哲。

    “每次你这两名上将都不在!”江哲暗暗嘀咕了一句,随即对曹操轻声说道,“孟德,此人名叫赵云、赵子龙,武艺当世鲜有能及者,忠心仁义,若是能收服……”

    “哦……”曹操恍然大悟,唤过曹仁、曹纯说道,“子孝、子和,去会会他!”

    “是!主公!”在正式场面中,只有江哲有唤曹操孟德的资格,其余便是曹仁、夏侯惇等人,也无这样的资格。

    曹仁领曹操之命,策马提刀便出,他与赵云有过一面之缘,于是抱拳微笑说道,“赵将军,别来无恙!”

    看着曹仁赵云心中就来气,自己那三千同泽之死,他也是帮凶!

    只是见对方如此有礼,赵云也不想折了礼数,抱拳说道,“常山赵子龙,请兄赐教!”

    曹仁微微一笑,抱拳说道,“曹仁、曹子孝,赐教不敢……请!”

    “请!”

    铛铛铛!两将力拼数回合,兵器交击之声传至每一名士卒耳中。

    曹操看在高处,看着曹仁十招未到便隐隐落于下风,大惊说道,“操观此人……有吕布之勇!”

    “且叫众将去试试!”江哲微笑着说道。

    曹操点头,唤回曹仁,派曹纯出战,曹纯武艺在曹仁之上,但是至八、九回合之时,败绩渐显……

    夏侯惇、夏侯惇、李典、乐进、均上场与赵云拼斗十回合,再观赵云,面不改色。

    “好!”公孙瓒阵中士气大振,但是公孙瓒看向赵云的眼神却是惊疑不定,曹操派出的数将武艺均是不弱,竟然连自己麾下一名伯长也敌不过?甚是可笑!

    莫非……

    “真乃勇将!”曹操越看越欢喜,回身下令道,“等下乱战,莫要暗箭伤及他!与操生擒之!”

    “生擒赵云?”江哲古怪地看着曹操,心中暗暗说道,赵云不给你来个七进七出就算是好的了,还生擒他?

    不理曹操,江哲自对众将说道,“休要管其他,直冲公孙瓒所在,杀了此人!万事皆成!”

    “是!末将领命!”众将抱拳领命。

    “呜呜呜……”号角首先在袁绍阵中响起,深深落了面皮的他唯有挺兵杀败公孙瓒,才能解心中之恨!

    “我们也上!”曹操面色一沉,取剑在手,重喝说道,“冲!杀公孙瓒者,升三级!赏黄金百两!”

    “喝!”

    两股怒潮,似洪水之势冲击到一处,溅起无边血色……

    “这就是乱世……”某宅的一声不忍叹息。

第九十五章 战!(二)

    双方士卒叫喊着冲向对面,或是杀死敌人,或是被敌人杀死……

    在战场上,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一个曹兵刚刚砍死一个黑山黄巾贼,却马上被公孙瓒麾下士卒砍倒在地,只是那个士卒也活不长,早有几名袁、曹士卒扑了过去,将他砍成肉泥。

    最野蛮的在角斗场,那么最暴戾的便是在战场……

    双方士卒都杀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将自己手中的刀砍向别人,随即又被别人砍倒,最后被人群活活踩死……

    同拳头顶着嘴唇,感觉有些恶心的江哲稍稍别头头,待深深吸了口气后才平复了心中的呕意。

    不是江哲见不得杀人,毕竟他亲手也杀了不少敌人的,只是这空气中的血腥味实在是在太浓烈了,再配合着面前‘断肢’横飞的画面,便是江哲这个神经比较粗大的人也稍稍有些受不了。

    一指公孙瓒中军,江哲对曹操说道,“孟德,照方才所说,莫要管其他人,让子孝,子和率本部军先杀了公孙瓒,公孙瓒一死,其余皆不足虑!”

    曹操点头,对郭嘉一示意。

    郭嘉微微一笑,摇动手中那杆令旗,身边的数名护卫也自然照着郭嘉的动作摇动着中军令旗。

    时曹仁正在阵中搏杀,忽然听到身边亲卫大喊道,“将军,令已下!”

    曹仁心中一凛,仔细看了一眼中军的那杆旗帜,见其所指方向竟是公孙瓒中军,微微一皱眉,大喝说道,“诸君随我来!”

    召集本部军马径直攻向公孙瓒中军。

    “攻右翼的元让、妙才已接近公孙瓒左侧……”戏志才笑眯眯地说道,“是时候了!”

    只见在取出一杆小旗,在曹操错愕的眼神中一招。

    顿时曹操就无比诧异地看着自己后军中冲出五百辆战车……

    是的,战车,竟是战国时期的战车,配有四匹马,两名士卒驭马,但还是配置着一把朴刀,后边座上两名士卒左手长枪右手盾,将接近战车的敌军全部刺死,剩下的那八名士卒竟全是弩手……

    “这……这……”曹操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看戏志才,戏志才笑着耸耸肩,曹操又看了看郭嘉,郭嘉微微一笑,偷偷指指曹操身边的江哲。

    “这……”曹操轻声对江哲说道,“守义,这是……”

    “战车啊!这你都不知道?”江哲随意地回了一句。

    “战车我当然知道!”曹操一瞪眼,无可奈何说道,“守义,本初的那一千战马操便不说了,那至白马义从处缴获的一千战马可是百里挑一的上等好马啊,你……你竟然……”

    “那我问你!”江哲拉过曹操,淡淡说道,“孟德,你我都知道,骑兵比步兵厉害,对不?”

    “……对!”

    “那骑兵为什么比步兵厉害呢?”

    “……”曹操古怪地看了一眼江哲,迟疑说道,“骑卒可借马力,而步卒却是不能!”

    “哦,那么孟德的意思就是说,骑兵比步兵厉害就是因为多了一匹马咯?”江哲微笑着说道。

    郭嘉差点失口笑出声,与戏志才两人暗暗偷笑。

    “这……”曹操深思良久,觉得好像也可以说,正要说话却忽然发现了郭嘉与戏志才的表情,心中再思一刻,恍然大悟说道,“守义诓我!守义是否想说骑卒训练不易,即使是一名士卒加上一匹马战也决然不会变成一名骑卒,操所说可对?”

    江哲微微一笑,暗暗说道,曹孟德果然不愧是曹孟德,稍稍提点两句他便知晓……

    “孟德你看!”江哲指着那五百余战车说道,“一名骑兵就算武艺再好,也不可能同时用枪与弓弩,但是我可以……”

    “是那战车可以那般!”曹操翻了翻眼皮,就算是明白了江哲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舍不得那一千匹上好的战马……

    什么?袁绍那一千匹?待见过了白马义从的马,谁还会去记得那一千匹马勉强只算中等的战马?不过抱怨归抱怨,曹操对江哲的那五百战车所作出的成就还是很满意的,五百战车并排错开,徐徐而行,面前的曹兵早在其将领的带领下退开了。

    在公孙瓒士卒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每辆战车之上的八名弩手便开始了让在场所有人惊愕的表演。

    按着江哲早先的吩咐,每辆战车只管自己眼前的敌军,待一到射程之内,五百辆战车上的四千名弩手纷纷射出自己凛冽夺命的箭支。

    同样……用的是三段射……

    于是,战场之上便出现了极其古怪的一幕,五百辆战车徐徐前进,但是,对面的公孙瓒却几乎是调头就跑,没有一个人看接近战车的射程。

    时公孙瓒正与曹仁本部兵交锋,回头一看见士卒竟然不战而逃,大怒而起,领督战队杀了不少逃兵,总算是遏制住了崩溃的局面。

    “慌什么!”公孙瓒大喝说道,“刀盾兵在前!弓兵枪兵在后,弩弓手,给我狠狠地射!”

    曹仁见到那五百战车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先生是说过他会助自己一臂之力的,自己还以为是客套话……没想道,呵呵。

    “将军,令已下!”曹仁还没想完,却便亲卫打断了思绪,看了一眼身后中军处的令旗,脸上顿时一楞。

    护卫?护卫何人?

    曹仁皱皱眉,以为自己没看清,不想猛地瞥到缓缓而来的五百战车,恍然大悟,对麾下将士喊道,“诸君,随我护卫战车!”

    曹仁与其剩余的两千名刀盾兵紧紧护卫着那五百辆战车,若是有箭来,便用盾挡,若是有军至……无有军至,因为接近的都被战车之上的弩手射杀了。

    战场的这边,公孙瓒麾下将士竟是被曹兵压制地徐徐后退,一点奋力搏杀的念头都没有,毕竟,当着四千弩手的面,谁也不敢这样冲上去……

    高端杰作啊,真是三国时期的尖端火力……

    江哲被自己陶醉得不行。

    “果然是妙招啊!”曹操神色大喜,仰天哈哈大笑,拍拍江哲肩膀说道,“守义不愧是国士之才,哦,对了,操心中有一事很是疑惑……”

    “何事?”江哲这才回过神来,奇怪问道。

    “守义……”曹操指着那五百粮战车,面色古怪地说道,“守义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日内偷偷造出这五百战车……还有,莫非是操眼拙?为何操看着这些战车甚是眼熟呢,哦,对了,很像我军中运载粮食的运粮马车……”

    “对!”

    “……”曹操一愣,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江哲,错愕说道,“真……真的是运粮马车?”

    “对啊,小小改装了一下!”

    “那……那车上的米粮呢?”曹操一脸着急。

    “放心!”江哲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口气,拍拍曹操肩膀说道,“在我们军营中堆着呢!少不了!”

    曹操抓抓额头,又看了一眼江哲,欲言又止。

    没听过哪个军师会将运辎重、米粮的马车改装成战车的,用的还是极为上等的战马……

    得!整整五百车粮草看样子已经堆在军营中了,万一来场大雨,可有好戏看咯!

    守义啊守义……曹操微笑着摇摇头。

    瞥了一眼曹操,江哲忽然注意到了一个时常被自己忽视的身影,曹操贴身护卫,典韦!

    呵呵笑着凑到典韦身边,江哲暗暗比划了一下典韦的高度,乖乖,若是按着后世算,典韦有两米多高啊,看看他这胳膊粗得……啧啧,想了想,江哲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恩,差不多粗……

    “怎么称呼?”江哲笑眯眯地看着典韦。

    只见典韦低头看了江哲一眼,眼中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默然看着前方。

    曹操极力忍住笑,劝解说道,“守义莫怪,此乃我贴身护卫典韦!平日不喜言语。”

    “不喜言语?”江哲错愕地看了一眼典韦,奇怪地问道,“典护卫,认得我不?”

    在曹操错愕的眼神中,典韦竟是点点头说道,“我认得先生!”

    会说话呀!江哲楞了一下,疑惑问道,“那方才我与你说话,为何不回答我?”

    只见典韦犹豫一下,坦诚说道,“夏侯将军说过,先生喜欢罚人抄写什么……兵书,某不想同夏侯将军一般!”

    “……”江哲咬牙暗恨,我说这几天军中的那些将士怎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元让……

    “那你如今怎么又回复我的提问了?”

    只见典韦诚恳地说道,“某方才才想起,某不识字,便是先生欲让我抄,我也无法抄……”

    “哈哈哈!”曹操与郭嘉、戏志才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喂喂!”江哲感觉脸上火烫一片,皱眉沉声说道,“这可是在战场上,都严肃点!”

    “好好!”曹操见江哲似乎有些要恼羞成怒的意思,赶紧止住笑,一本正紧地看着战场之上,忽然轻咦一声,指着战场中一处说道,“守义,这可是那赵云、赵子龙?”

    “唔?”江哲远远观望一下,见曹仁已与曹纯汇合,同那五百战车一道推进公孙瓒中军,夏侯惇、夏侯渊已冲入公孙瓒中军左侧。

    可是江哲心中那个偶像似乎有要去救公孙瓒的意思……

    看了一眼曹操身边的大个子护卫,江哲嘿嘿一笑,对那典韦说道,“喜欢喝酒么?”

    典韦疑惑地看着江哲,迟疑一下点点头。

    我知道你肯定喜欢!在历史中若是你那夜不喝酒也不会被盗取了随身兵器……

    “去,拦住那人,我让你饱饮一月之酒!”

    “当……当真?”典韦双眼一瞪,战意突显。

    “让恶来去战那赵子龙?”曹操脸上有些担心之色,毕竟方才赵云的强势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

    “无妨无妨……”江哲笑呵呵地看着典韦提着玄铁双戟就冲了过去。

    一吕二赵三典韦……

    骑将赵云遇到步将典韦……

第九十六章 战!(三)

    就是他么?

    典韦跨开步伐,手中持着双戟,眼神死死盯着战场中的那名白马小将,路上的曹兵看着他高大壮实的体魄,深怕被他撞倒,远远离开。

    “饱饮一月酒……”典韦鼻子中喷出一股热气,直直冲向赵云。

    “给我闪开!”看了一眼自己主公的危境,赵云心中甚是着急,挥舞银枪连刺,枪势铺天盖地,身前曹兵纷纷倒地,不是赵云一合之敌。

    “给我留下!”忽然,赵云听到一声大喝,随即感觉脑后一股恶风袭来,心中一惊,急忙转身用枪杆抵挡。

    铛!只见一柄铁戟重重砸在赵云枪上,劲道之大竟令赵云胯下之马连退几步。

    “铖!”铁戟深深插入地面,埋没一半。

    “你……”赵云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颤抖不已的双手,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大汉,心中暗暗说道,此人当真神力,隐隐胜我一筹,莫非当真有天生神力之人?

    呼了口气,赵云银枪一指典韦,沉声说道,“你乃何人?报上名号来!”

    “我名典韦!得我主公赐名‘古之恶来’!”典韦大步跨前,双腿一曲,高高跳起,手中铁戟重重劈向赵云。

    看着原先典韦站立之处懵然出现一个凹陷,赵云眼神一缩,一拉马缰,险而又险地避过典韦攻势。

    看着地面上出现的那一道裂痕,赵云心中一凛,早已收起了轻视之心。

    此人天生神力,若要胜他,需着重技巧……

    打定主意,赵云举枪一勾早先被典韦甩出的铁戟,长杆横扫,铁戟直直击向典韦,“接着!”

    没想到典韦竟是一手便抓住了飞来的铁戟,几步扑向赵云。

    “铛!”赵云用银枪硬是挡住了典韦迅猛的一击,但是看着自己胯下之马深陷入地的马蹄,赵云又惊又怒。

    “哼!”脸色一变,赵云一弹枪杆,将典韦弹开些许,随即枪势一正,绵绵枪招罩向典韦。

    谁知典韦看着招式楞了一下,随即竟然不顾赵云使出的枪招,一戟反砍。

    以力破巧……

    赵云差点被气得吐血,他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

    无奈之下赵云只好收招,借助巧劲卸去了典韦的攻势。

    两人噼里啪啦在那打了十几回合,周围曹兵均只是远远观望,不敢上前。

    曹操自然也在高坡上看到了正与赵云激烈缠斗的典韦,错愕说道,“恶来竟是如此勇猛……不过操观那赵子龙还有余力,只是顾忌恶来搏命之资,每每用巧劲卸去,当真不简单,操甚是心怡此人!若是能为我所用……”

    说了半截,曹操猛地转身看向江哲,沉声说道,“守义方才说过此人可降服……”

    “对,我方才说过!”

    “那……那……”曹操脸色十分古怪,心说有办法你是直接说嘛。

    “呵呵!”郭嘉见胜局已显,自然也稍稍放松了心,与戏志才一道看曹操与江哲。

    “孟德莫急!”江哲笑呵呵地看了一眼战场,轻声说道,“要收服他自然也要等击败公孙瓒之后,今日之局,公孙瓒……这袁绍是怎么回事!”

    曹操听出了江哲话中的怒意,转头一看,脸色微变。

    原来就在众人谈笑的那一刻,袁绍负责的黑山黄巾竟是直接击溃了袁绍军前锋,绕到了江哲五百战车之后,而另外一面,似乎已看到此事的公孙瓒也在竭力反攻。

    “糟了!”郭嘉看了看阵中,见曹仁、曹纯皆是挡在战车与公孙瓒之间,根本无法护卫战车身后,而夏侯惇与夏侯渊更不必说,他两人自与公孙瓒中军拼死搏斗呢,如何赶得及?

    “这袁本初!”戏志才气地直跺脚,早先的大好局面竟然变成了腹背受敌……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江哲暗恨地看了袁绍中军一眼,当机立断说道,“孟德,事已至此,唯有我等中军也上!”

    “我等也上?”曹操自是不惧,他自幼习武,凭着武艺谋略在黄巾之乱中展露头角,岂会心惧,只是中军之中可是有如江哲、郭嘉、戏志才这般不精武艺的谋士啊,若是万一……

    “快下令啊!”江哲沉声地道。

    曹操看了一眼江哲焦急的脸庞,又看看战场中的局势,一咬牙狠心说道,“如此……你等保护诸位先生!其他人,遂我来!”

    于是,一万中军在曹操的率领下赴身战场,只留下百余曹操亲兵死死拦住江哲、郭嘉、戏志才三人。

    其实江哲不知,袁绍此刻在战场之中也是勃然大怒,见黑山黄巾张燕击溃了自己军中先锋,他可是比江哲还要愤怒。

    曹操一方,死死压制着公孙瓒,眼看着胜利就要来到,没想到却是自己军中出了纰漏,这如何能让袁绍不怒?

    “给我顶上去!”袁绍怒得策马直上,砍了几名犹豫不前的士卒,指着曹操军队大喝说道,“你等看看!河北英杰之名皆损在你等手中!你等还有何面目回去见家中父老乡亲?与我上!”

    田丰站在高坡,心中十分焦虑,对逢纪说道,“事已至此,唯有投入中军,若是此战败退,我等又何面目见曹使君?”

    逢纪点头说道,“兄所言极是!”遂令身边士卒吹动号角,做总攻之势。

    本来大胜的局面却因袁绍先锋的崩溃以至于弄得如今这副局面,为此,袁绍心忧在曹操处失了面皮,持着这份心思,竟然硬是挡住了黑山黄巾的攻势。

    连斩穆固、于毒两员大将,穆固倒无所谓,那于毒可是早先攻徐州时便为黄巾的,论资历,论武艺,是张燕麾下少有的大将,如今却被袁绍一剑砍杀,白白替袁绍扬名。

    当曹操赶到那五百战车之后的时候,那五百战车已是损了两百多辆,其中士卒自然不必说,自是死在了黄巾刀下。

    为此,曹操恨得牙痒痒,策马提剑之上,见头裹黄巾之人便杀,一连杀了十余名,令四周黑山黄巾颇为心惊。

    枭雄本色顿显,曹操跨坐马上,左右指挥若定,渐渐将局势把持处,忽然眼角瞥见一将偷偷驭马而来,心中冷笑一声。

    来的正是黑山黄巾大将王当,使一口精铁朴刀,武艺不弱,他不识曹操,只是见操左右指挥麾下将士,心中暗道,此人必是曹操麾下大将,若是能取其头颅回去,渠帅自有一番封赏。

    于是,趁着曹操指挥其麾下将士之际,王当偷偷策马至,举起手中朴刀便重重砍下。

    “主公,小心!”王兵马快,瞬息便至了曹操身后,附近曹兵大惊,大声示警。

    “嘿!”没想到曹操早已看到王当,伏在马背上避过了王当一击,随即直起身子,一剑划过他的脖子。

    “想取我曹孟德的头颅?你还无那般资格!”曹操哈哈大笑,复言对身边曹兵说道,“与我砍了这厮头颅!”

    “诺!主公威武!”附近曹兵见曹操如此勇武,士气大振。

    “哈哈!”曹操仰天大笑,忽然听到一声怒喝。

    “敢杀我黑山大将?我来敌你!”

    曹操错愕转身,见一枪挺枪冲来,看其容资,似乎也是黑山将领之流,遂冷笑一声说道,“来得好!看我如何杀你!”

    两匹马儿转着圈儿,坐上两人一剑一枪厮杀。

    这将原来是王当挚友,同为黑山黄巾将领的孙轻,当初遵张燕起势黑山,南征北战,也有一份不小的功劳,武艺远在王当之上不说,脑袋也比王当也灵活得多。

    此时,孙轻见站那人不下,心思一计,虚晃一招,策马回身便走,想诱曹操追及之时,反身杀之。

    可惜曹操是何须人也?若论武艺、谋略,世间超其者无数,但是若论眼力,无人能比之。

    见孙轻有余力却反退,曹操便知其中有诈,冷笑一声,收剑取弓……

    孙轻一直仔细听着身后动静,但是跑了好一段,还是不见曹操追上来,心疑之下回头一看,顿时惊地肝胆俱裂,原来曹操竟是张弓举箭,遥遥对着自己……

    一声弓弦之响,孙轻心下一凛,竟是侧伏于战马之侧,随即右脚在地上一蹬,又复回马背之上,得意洋洋地回头看了眼曹操,但是却意外地看到一支箭离他越来越近……

    “马术倒是不凡,可惜我第一箭只是空响,第二下才是真箭……与我曹孟德使诈?呵呵!你还差得远呢!”颇为得意的随手指了一人,曹操大笑说道,“谁割下那厮头颅,此功便赠与那人了!”

    “喝!”附近的曹兵一拥而上。

    孙轻艰难地挪了一步,却错愕地见无数曹兵疯狂地涌向自己,大声喊道,“不……啊!”

    冷笑一声,曹操似乎心中有感,遥遥望向一边,见袁绍手中提着两颗头颅,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曹操看了眼自己杀了两员黑山黄巾大将,摇摇头,看着袁绍指指公孙瓒方向。

    袁绍顿时会意,也一指其对手黑山黄巾。

    两人微笑一下,拨马便走。

    “公孙瓒败亡便在此刻!”曹操在马上大声一喝,“诸将士用兵,杀公孙瓒者,升三级,赏百金!”

    与此同时,袁绍亦对其麾下将士喊道,“需知,我等已丢了一次脸,莫要再让友军笑话,若是有犹豫不前者,我誓杀之!诛杀张燕者,升三级,赏百户!”

    “喝!”袁、曹两军士气大振。

    时赵云仍然与典韦在那纠缠,只是如今双方攻守皆半,只是典韦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但是赵云身上却无半点伤痕。

    忽然,典韦被赵云枪尖点到小腿,一时失力,身躯猛地向前一倾,得此良机,心中很是火大的赵云正要痛下杀手,忽然听到一声温和的话语。

    “赵将军……手下留情……”

    Ps:今天好像感冒了哈……头疼……为此很是头痛……

第九十七章 江哲说赵云!

    “赵将军,手下留情,典护卫,你也住手吧……”

    赵云错愕地转身,见那江哲竟是站在自己不远处,身边只有当日那十几名‘家将’护卫,冷笑道,“先生还是如此……如此胆量!”

    看了眼四周的乱局,赵云复言说道,“先生就不惧在此乱战中被人所杀?抑或是被……”

    “被赵将军你么?”江哲淡笑地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典韦的伤势,轻声问道,“典护卫,无事吧?”

    典韦随意地扫了眼身上的伤,对江哲摇摇头,随后又看着赵云大嘴一咧,大笑说道,“某从来不曾被地伤得如此之重,今日一战……痛快!”

    “……”赵云楞了一下,随后露出半点苦笑,抱拳说道,“只观阁下姿态,云便知兄还有余力,莫非方才乃是诱我攻你,你好反击?”

    “唔?”典韦摸摸脑袋说道,“方才不慎,被脚下沙石滑了一下,哪里是什么疑你攻我,我老典从来不会那样,大丈夫便是要真刀真枪砍杀,弄些阴谋诡计做什么!”

    “……”好一个混人……真乃豪杰!赵云对典韦的话心中很是钦佩,随即转过身对江哲抱拳说道,“先生,我们又面见了!云有一事不明,欲向先生讨教!”

    “讨教不敢,赵将军请直言!”江哲双眉微微一皱,淡笑说道。

    赵云猛地一挥长枪,长枪直直对着江哲,枪尖离江哲只有一指距离。

    “先生说,云该不该杀先生?!”赵云面色冰冷,冷言说道。

    这你还问?江哲古怪地一笑,轻声说道,“当然不该!”

    “哈哈!”听罢江哲的话,赵云大笑三声,怒声说道,“不该?可笑!”

    江哲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将军可是想为你那数千同泽报仇?呵呵,那冀州无辜死于你等之百姓又该向谁报仇?”

    “……”赵云表情一滞,深深看了江哲一眼,皱眉缓缓收回长枪,犹豫说道,“何人说我欲为……仅仅欲为我三千同泽报仇?”

    “哦?”江哲心中暗笑,脸上却挂起一副甚是不解的表情,疑惑问道,“莫非哲还有得罪赵将军之处?”

    没想到赵云理也不理江哲的调笑,叹息说道,“那日初见先生,见先生将自己所剩不多的干粮分与饥苦百姓,我还道先生宅心仁厚,不但放过先生,还令将士将随身干粮留下……没想到先生竟是如此报答与我等?”

    “赵将军!”江哲脸色一正,淡淡说道,“我也曾以为将军公私分明,将军与我等之恩,乃是私情,哲岂敢以此废公?”

    赵云听罢,脸上不免出现几丝羞愧,但仍是问到,“我心中不明,如先生之才,为何不去拯救天下苍生,却在此徒造杀戮?!”

    “呵呵!”江哲笑着摇摇头,笑着反问道,“赵将军,我现在便是在拯救天下,拯救苍生哦……”

    “荒谬!”赵云脸上堆满怒气,下意识地用枪指着江哲,随后又感觉不妥,将枪尖放下,冷笑说道,“先生莫非是认为袁本初乃是明主?”

    “哲并没有如此说呀!当然,我也不认为袁绍是明主!”

    “唔?”赵云对江哲很是疑惑,莫名其妙地说道,“那先生为何要助袁本初破我主公孙?”

    “呵呵……”江哲微笑着摇摇头,指着战场乱局对赵云说道,“我来问你,为何有此争斗?”

    赵云顺着江哲指示一看,深思一番说道,“乃是袁本初仁义全无,诓骗我主,以至于……”

    “当真如此么?哲倒是不觉得!”

    听出了江哲语气中的不屑,赵云疑惑说道,“那依先生所见,为何有此争斗?”

    摇摇头,江哲并没有回答赵云的提问,反而笑着问了一个问题,“赵将军,从前有一条河流奔流不息,每每到洪水泛滥之际,下游的百姓便会遭殃,一年的收成几乎全数交代在这,若是要遏制此河流之势,赵将军当如何做?”

    古怪地看了江哲一眼,赵云心中感觉莫名其妙,犹豫说道,“不若在其上游设置拦阻之物……”

    “此方法只治标,不治本,最好的办法便是截其源头!”

    “……”赵云脸色微微变,隐隐有些猜到江哲到底想说什么。

    一指场中乱局,江哲淡笑着轻声说道,“若无公孙瓒,若是袁本初,依赵将军之见,还会有这般厮杀么?”

    赵云脸上青白一片,无神地看着场中乱局。

    见赵云心中已在动摇,江哲又说道,“看来赵将军心中的疑问已经消了,那么换哲来问将军,将军为何在此?莫非那公孙瓒亦是明主?”

    “……”赵云看着江哲脸上的笑意,哑口无言,抱拳沉声说道,“先生莫要再唤我将军,我表字子龙……诚如先生所有,我主公孙亦不是明主……”

    江哲微微一笑,打断赵云话语说道,“不若子龙来我处,上报朝廷,下报百姓,岂不是大善之举?”

    被江哲那声‘子龙’喊得勒了一下,赵云摇头苦笑说道,“我主公孙与我有恩,若是在其为难之际‘投敌’,乃是不仁;兼之军中仍有不少我之至交,弃他们于不顾,乃是不义。云不为此不仁不义之举……”

    “子龙你又是何苦?”古代人是不是每个都是死脑筋啊,连自己仰慕的赵云也是赵云,江哲真的无语了,只好劝道,“公孙瓒败局已定,无力回天!只是徒然做困兽之斗也!”

    “若是如此,云更是不能走!”

    “你!”江哲苦笑着摇摇头,“公孙瓒当真如此重待与你?”

    赵云语气一滞,脑海顿时回想起那日自己死命回归时,公孙瓒对待自己的情景,心中愈发有些气闷,连忙甩甩头将此事抛之脑后,铿锵说道,“彼一日为我主公,我便一日以臣子之礼待之!便是今日死于此地,我也不会后悔!”

    好一个常山赵子龙!江哲肃然起敬,低头微微一思,笑着说道,“子龙果然仁义无双,不过……”一指在战场之上把持了胜利局面的袁曹两军,江哲微笑说道,“哲久闻子龙乃是‘万人敌’,不过在此战场之上……”

    “我亦说了!”赵云沉声说道,“虽死不悔!”随即一抱拳,对江哲说道,“先生好意,云心领,告辞!”

    “且慢!”江哲出言阻止了赵云,此时,周围的曹兵越来越多。

    赵云心中一惊,看着江哲表情说道,“莫非是先生欲在此处擒我?”

    “哈哈!非也非也!”江哲一摊开双手,大笑说道,“哲不通武艺,且不是子龙半招之敌,岂会如此不智?”

    “那……”

    看了一眼典韦,江哲对他说道,“典护卫,身上之伤势无有大碍吧?”

    典韦哼了哼气,憨憨说道,“若是先生承诺不虚,我便无有大碍,任何伤势,我一饮酒,便完好如初!”

    “呵呵,好,管你一月之酒,只是劳烦典护卫送赵将军一程!”看了一眼甚是不解的赵云,江哲解释道,“有他在,我军中将士必不与子龙相争,免了一番徒然厮杀,岂不是两全其美?”

    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但是赵云看了眼江哲,见江哲一如既往,坦诚相待,遂抱拳说道,“先生仁义,云谢过!”

    “不必!”江哲微微一笑,看了眼典韦。

    典韦虽是不解,但是还是照着江哲的吩咐办,喝开曹兵,让赵云离开。

    看着赵云拨马离开,江哲望着其背影,赞叹道,“好一个常山赵子龙,果然名不虚传……”

    岂料身后有一人亦说道,“好一个江哲江守义,果然名不虚传!”

    江哲错愕地一回头,懵然见郭嘉与戏志才微笑着站在身后,方才正是郭嘉说的言语。

    “奉孝莫要取笑我!”

    “何来取笑?!”郭嘉一摊双手,正色说道,“嘉乃是实言,守义辩才,我等早已知晓,便不再言语,今日守义用‘间’之道,竟如春雨润物细无声,令人丝毫不觉……”

    “呵呵!”戏志才接口说道,“想来此人回去,公孙瓒也必定心疑,不敢再用,啧啧啧,江司徒当真是不简单哟!”

    “去去去!”江哲脸上微微一红,他还真是抱着几分这个目的才叫典韦送赵云出去,心中自然也希望那公孙瓒看到了这一幕……

    “此人武艺、德品均是世间少有,在公孙瓒处,实乃是明珠暗投,甚是可惜!”

    郭嘉望着那远处的一抹白影,点头附和江哲道,“此人方才之语,我等也稍有听及,如此良才我等不取,甚是不智,守义心中可有妥善之策?”

    江哲摇摇头。

    “不若这般……”郭嘉凑近江哲,小声说道,“既然守义已对其用‘间’,不若让嘉替守义添把火……”

    摇摇头,江哲叹息说道,“不可,子龙乃天下少有俊杰,不可对其太过,今日他已被我说动,只是念及着君臣之义才反身去助公孙瓒,不管公孙瓒用他也好,不用他也好,我等莫要再画蛇添足,待击溃公孙瓒之后,我再去说之!”

    “用计让其自相猜疑岂不是更好?呵呵,守义心过于仁厚……也罢,就为守义如此看重那人,嘉便不多事了,战事已毕,我们且回吧!”

    江哲、戏志才皆点头,三人并百余护卫徐徐走远。

    界桥一战,双方各自投入十万兵,整整厮杀了三个时辰乃止,公孙瓒五万兵皆没,黑山黄巾张燕损兵三万余,逃逸者无数;袁绍损兵近三万,曹操损兵两万余,其余有四五千乃是因袁绍军前锋崩溃而造成的……

    两败俱伤之局!

    此后,公孙瓒接连十余日皆高挂免战牌不出,与黑山黄巾死守界桥北岸大营,如此便是曹操与袁绍也无辄。

第九十八章 危机?

    “唉……”一声轻叹,随后便是幽怨相思的曲子缓缓从自己手中传出,只是蔡琰心神不定,失了神韵还在其次,那断断续续的曲子真是让老王大摇其头。

    “夫君……可曾想妾身……”

    中平二年八月除,正是江哲出狼烟之计,围剿白马义从之时……

    许昌刺史府邸,程昱冷笑着看着手中的一份奏章,转身对李儒说道,“显彰,看,不知何人来报,颍川来了一支黄巾……”

    “哦?”李儒似笑非笑,抚掌说道,“亏我等苦候多日,他们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自江哲升任司徒之后,李儒也连升几级,做了司徒长史,虽然相对于他的能耐,这个官职不算什么,不过李儒对此也不是很在意。

    江哲一离开许昌,许昌的政务自然由资格最老的荀彧执掌,虽然也此前也是代江哲掌着,不过这次倒是名正言顺了。

    只见荀彧坐在主位,看着程昱与李儒在那阴笑,摇摇头,心中暗道,希望守义莫要被这二人带坏才好……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一名内宫宦官走入,尖着嗓子对荀彧等三人说道,“诸位大人,陛下召唤,请诸位大人更衣随奴进宫面圣!”

    荀彧早在那宦官进来之际便已起身,闻言与程昱、李儒对视一眼,三人行一大礼说道,“微臣遵旨!”

    天子召唤,三人自也不敢怠慢,换了一身衣物,随那宦官步向皇宫。

    在荀彧三人不解的眼神中,那宦官竟将三人带至天子寝宫,回身说道,“三位大人请,陛下在里边等着三位……”

    荀彧一听,更是不敢怠慢,一整衣冠,大步走入,程昱、李儒自然紧跟其后。

    步入寝宫,远远就望见天子刘协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等人,荀彧等三人大拜呼道,“微臣等叩见陛下!”

    “平身!”刘协微笑着唤过三人。

    荀彧起身,拱手说道,“不知陛下想召,乃是何事?”

    “哦,无有其他事,只是伏完来报,说是颍川出现一群流寇,朕便招你等来询问一番,四处关隘皆无急报,这群流寇究竟来自何方?”

    李儒与程昱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荀彧一皱眉,摇头说道,“此事微臣也不知,只知其自称黄巾,想来是长安黄巾逆贼遁入境内……”

    “哦……”刘协点点头,犹豫说道,“不过许昌乃朕之都城,若是放任其不管,岂不是贻笑天下?荀爱卿,不若派一军去讨伐!”

    “这……”荀彧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不若待曹大人回军,再行讨伐,可好?”

    “荀爱卿所言差异!”刘协叹息说道,“孟德救援袁绍、讨伐公孙瓒,岂是三日两日便可回的?若是等曹爱卿回军,颍川百姓所受之苦何其深也!若是城中无将,朕亲自讨伐!”

    “陛下不可!陛下千金之躯,岂可轻易赴险?”荀彧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微臣已知陛下心意,不若……不若就遣于禁将军出兵讨伐逆贼,可否?”

    “若是甚好!”刘协抚掌大笑,随即又问道,“对了,荀爱卿,朕久居深宫,甚觉苦闷,若是荀爱卿日后无事,多来陪陪朕,还有,禁军军饷一事,朕要谢过荀爱卿!”

    “微臣不敢!只是如今司徒大人同去冀州,许昌政务繁多,微臣一时得不出空闲,不若日后,可好?”

    刘协面色一滞,随即恢复如初,微笑说道,“此乃朕戏言,爱卿莫要当真,恩,如此你等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

    冷眼看着荀彧三人退出,刘协冷冷一哼,举起茶盏就要往地上摔,只是心中忽然想起一事,乃将茶盏重重放置在案上。

    “陛下气量日益见长,可喜可贺!”屏风之后转过宗正刘艾来,笑眯眯地看着刘协。

    刘协冷冷一笑,淡淡说道,“叔父,如此可否?”

    刘艾微微低下头,微笑说道,“陛下且安心,后续之事交与老臣便是……”

    既然是天子下令,又兼曹操、江哲均不在许昌,荀彧也没有办法,只好令于禁领五千兵出城讨伐颍川黄巾。

    于禁领命出兵,十日便有回复至。

    言颍川黄巾首领何仪,麾下大小头目若干,贼众几许等等。

    期间十五日,不时有于禁捷报至许昌荀彧处,但是荀彧却越来越担忧,不但下令封闭城门,只许进不许出,还执行了宵禁。

    无他,只见于禁离许昌越来越远的而已……

    “哼!调虎离山之计!”李儒冷冷说道。

    程昱摇摇头,阴声说道,“如此看来陛下……”

    “仲德!”荀彧沉声喝道,“慎言!”

    程昱微微一笑,对李儒说道,“显彰,城中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李儒皱眉一思,朗朗说道,“除开派出巡行许昌与监视……咳,另作他用之兵,还有七千余……”

    “不对……”程昱沉吟一下说道,“彼单单调离于禁将军,别处却无任何动静,极为不妥,若是欲造次,除开另作他用之兵不说,许昌还有一万三千将士,光禁卫区区五千人,如何……不对,其中必然有诈!”

    “我也晓得必然有诈!”李儒摇头说道,“我等只需监视住那五千禁卫,稍有异动,我等便趁机拿下,何足道哉?彼差之整整八千军士,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在彼处,我等又有何可惧,莫非彼还能变出一支军队来不成?”

    “唔?”荀彧好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正当他开口之际,忽然一人匆匆而入。

    “谁叫你进来……”程昱本来见来人如此放肆,还欲责之,说了半截却大吃一惊,只见来人全身血污,好似从血池中被捞起一般。

    “禀……禀告诸位大人,我有急报!”那曹兵大声喊道。

    荀彧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急报在何处?”荀彧猛地起身走向那曹兵。

    “在此!”那曹兵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被血水浸湿大半。

    荀彧也不管上边血污,拆开便看,只是越看到后边,他的脸色便越差。

    “文若?”程昱疑惑地问了一句。

    “彼当真变出一支军队来!”荀彧气急反笑,将手中书信交与李儒,随即沉声问道,“袁术攻我境地,为何不早报?”

    只见那曹兵苦声说道,“此事小的如何知晓……”

    “哦,彧气糊涂了,你远来劳苦,且下去歇息吧!”

    “诺!小的告退!”

    “唔?”李儒皱眉看着那书信,喃喃说道,“袁术蓄谋已久啊,假借练兵,屯兵在外,如此边境关隘守将才会松懈了心神,以至于被袁术出其不意攻下关卡……”

    “朝中能人异士不少啊!”程昱冷冷嘲讽道,“天下未平,却祸起萧墙,可笑!可叹!”

    “陛下……”荀彧痛惜地摇摇头。

    中平二年八月中旬,汝南袁术起三万军,假借练兵,趁豫州守备薄弱之机,猝然发难,破开关隘,直指许昌,其余数郡,均丝毫不动。

    而豫州曹操之下,此前为救袁绍,抽兵两万,只能勉强守卫各个郡县。

    中平二年八月二十日,袁术领兵至许昌城外。

    “此回是我等失却算计!”刺史府邸之中,荀彧叹息一声,千算万算,却是不曾算到袁术会起兵,这对荀彧来说,不得不令他对自己很是不满。

    “文若勿要如此!”程昱在旁劝道,“如今当务之急乃是击溃袁术,当是召集将士死守才是!”

    荀彧深深吸了口气,对程昱与李儒说道,“彧失态,让两位笑话了……”

    “呵呵!”李儒摇摇头,高深莫测说道,“文若不必自责,便是如此也是五五之局,许昌之中岂是真无将军也?守义府上,还有两位难得将才!”

    荀彧一愣,随即抚掌大笑道,“若非显彰提醒,彧几乎忘却!不过此事却要禀告过守义两位夫人……”

    “如此甚好!”

    司徒府邸!

    “大事不好!”曹昂兴匆匆地跑了府邸,身后跟着陈到。

    正值秀儿在午睡,只留得蔡琰一人处在江哲书房翻阅着书籍,对于从小爱好读书学识的蔡琰来说,能嫁到江家真是无比的幸运,对于女子读书习字,便是当代大儒也要瞠目嘲讽一番,但是唯独江哲不但不阻止,反而鼓励秀儿与蔡琰看书。

    为此,蔡琰很是庆幸自己嫁得如此郎君。

    小小提及一下,最近秀儿经常会感到疲乏,早先还时常在院中习武,最近慢慢得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听着来声,蔡琰微微一皱秀眉,望着匆匆跑入的曹昂与陈到说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若是你等叔父在此,必定责怪!”

    曹昂缩缩脑袋,不敢吭声。

    对于江哲的正室秀儿,曹昂一点都不惧,因为秀儿温柔仁慈,很像曹昂的母亲丁氏,但是对于蔡琰,曹昂却稍稍有些畏惧,不为其他,单单只是蔡琰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看着两人筹措的样子,蔡琰淡淡一笑,展眉说道,“好了,不必如此,你等叔父又不在此处,子脩,何事如此慌张?”

    曹昂见蔡琰问起,顿时怪叫说道,“婶婶,汝南袁术欲攻打许昌了!”

    “哦?”蔡琰脸上起了一丝迷惑,放下书籍问道,“你从何处得知?”

    “全城百姓都传遍了!那袁公路此刻就在许昌城外百里处扎营呢!”

    微微一愣,蔡琰点点头,淡淡说道,“原来如此,妾身知晓了……”

    “……婶婶?”曹昂好奇地问道,“婶婶不怕么?”

    “怕?为何要怕?”蔡琰合上书本,起身将书放置原来位置,轻声说道,“便是怕又有何用?”

    曹昂脸色一苦,与陈到对视一眼,抓耳挠腮欲言又止。

    蔡琰回身见两人如此,心中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你等跑来将此事告知于妾身,想来不是那么简单吧?”

    “额……”曹昂讪讪一笑,抱拳说道,“婶婶明鉴,我与叔至已下定决心要加入虎豹营,如今……”

    “不可!”蔡琰粉脸一绷,聪慧如她岂会不知道这两个小子的心思?只见她正色说道,“妾身夫君离开之时,乃将你二人托妾身教导,你等疏懒不思学识妾身还不曾责怪,今日你等莫非是想……若是有个好歹,妾身如何向夫君交代?”

    “婶婶……”

    “不必再说,妾身说了不允便不允!你等断了这个心思!”

    曹昂心中激气,但是又不敢得罪蔡琰引江哲发怒,犹豫说道,“婶婶,那我等二人去城墙之上看看可好?”

    “如此与妾身放纵你等有何区别?不可!”蔡琰一皱眉,沉声说道,“自今日起,你等不许离开妾身半步……恩,若是如此的话,待夫君回来,妾身当为你二人美言几句……”

    这话说得曹昂与陈到又惊喜又失望,惊喜的是二婶婶竟说要帮自己等人美言几句,失望的是又一个博取军功的机会失去了……

    见两个小子患得患失地站在那,蔡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妾身有事去刺史府见荀司马,你二人可愿意为妾身护卫?”

    “咦?”陈到奇怪问道,“婶婶为何要去见荀司马?”

    蔡琰披上那件白色锦绸外衫,微微一笑说道,“夫君曾有言,若是许昌有祸事,便让妾身将夫君留下书信交与荀司马……”

第九十九章 危机?(二)

    当曹昂与陈到这两名小护卫‘护着’蔡琰来到刺史府邸的时候,正巧荀彧刚刚说罢那事,正要赴身离刺史府不远的司徒江府。

    李儒眼尖,早早便望见了蔡琰一身白色绸衫,徐徐步入。

    “二夫人……”

    “唔?”荀彧闻言一愣,抬起头才看到走近的蔡琰,忙拱手说道,“江夫人安好!”

    “荀司马安好,诸位大人安好……”蔡琰盈盈一礼。

    荀彧看了眼清纯脱俗的蔡琰一眼,笑呵呵说道,“我等正要前去叨唠一下两位夫人,不想夫人却……不知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听着荀彧的话,蔡琰脸上微微出现一丝迷惑,疑惑问道,“荀司马为何如此说,莫非有事?若是司马不嫌妾身女流之辈,不妨直言……”

    “不敢不敢!”荀彧眼中流露着一丝赞赏,平心而论,江哲两位夫人中他更是赞赏蔡琰,沉稳有度,不愠不怒,若是男子之身当是天下伟器,如此亦为天下奇女子。

    “夫人想必知晓,汝南袁术此刻引兵三万,趁我许昌兵力空虚之际猝然发难,更兼之许昌城中……兼之前些日子颍川出现一群流寇,许昌唯一一位留守将军于禁将军也带兵剿贼,如此一来许昌城中便无了守卫的将军……”

    应该是无了曹氏将军才是吧,蔡琰微微一笑,静静得听着。

    “听闻贵府高顺高将军,方悦方将军乃是良将之才,如此斗胆想借两位将军同守许昌,不知江夫人意下如何?”

    蔡琰低头微微一思,抬头微笑说道,“荀司马哪的话,若是妾身夫君在此,夫君必定答应的,待妾身回府后告知高、方两位将军,让两位将军来刺史府听从司马调遣,可否?”

    “多谢!”荀彧深深一礼,心中暗暗说道,守义这位夫君聪慧过人,语气颇似其夫,呵呵,当真是守义贤助。

    “还不知江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哦!”蔡琰转过身,从衣袖中取出一份书信,转身交予荀彧说道,“这乃妾身夫君离去之前交予妾身的,夫君曾言,若是许昌动荡,便将此信交予荀司马……”

    “哦?竟有此事?”荀彧稍稍一惊,拱手接过书信,拆开便看,看完之后嗟叹说道,“好个守义!性子当真倔强!”

    “文若,何事?”程昱疑惑地问了一句。

    荀彧遂将江哲书信交予程昱,叹息说道,“守义这……唉,待着如今局面,彧也不好说他!”

    程昱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荀彧,随即粗粗一看信中大略,大喜说道,“好啊!三千虎豹营将士,哈哈!许昌无忧矣!”

    “好什么!”荀彧皱眉说道,“只待区区十余人轻身赶赴冀州,守义太过胡闹了!”

    李儒嘿嘿一笑,哂笑说道,“如此待守义回来之时,文若可重重责之!”

    听了李儒的话,荀彧脸上稍稍有些羞红,若是无有江哲这三千‘精锐’,许昌日后如何还难说呢,若是真要责怪他,那自己的过时岂不是更加严重?

    不看在旁取笑自己的程昱与李儒,荀彧一拱手对蔡琰说道,“有劳江夫人,江夫人,若是许昌战事起,司徒府邸想必……不若彧加派些人手,护卫贵府可好?”

    蔡琰盈盈一曲身,轻轻说道,“不劳司马,妾身府中夫君早先被安置了几十余名身手矫健的将士护卫,便……”

    “就是就是!”曹昂一仰头,插嘴说道,“若是哪个不张眼的敢来府中闹事,小爷便先砍了他!”身旁陈到一个劲地点头。

    “……”荀彧表情一滞,与程昱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无奈,他早就知道他主公之子如今因其父亲未归而暂居江哲府中,听说这小子可无法无天的很,令当地的将领文臣很是头疼。

    白皙的小手轻轻在曹昂头上一敲,蔡琰恭身说道,“若是无事,妾身便先回府了……”

    “哦,夫人走好!”荀彧错愕地看着自己主公的长子,差点忘记回复蔡琰的话。

    当真是奇女子!荀彧笑眯眯看着蔡琰走出府门,登上马车,一回头却见程昱一脸呆滞,喃喃说着什么。

    “这……这当真是大公子么?怎么……怪哉!怪哉!”

    话说当日程昱一路‘护送’曹昂来许昌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感觉主公的这位大公子极为顽劣,我行我素,不听他人善语,而且是最最受不得别人教训的,可是如今……

    莫非是经守义教诲才变得如此?程昱皱眉,回想着江哲性格,暗暗说道,怎么可能!

    中平二年八月二十五日,袁术亲领三万大军临阵许昌之下,声势浩大,许昌百姓多有惶惶者。

    许昌从事兼行军司马荀彧一面令人出榜安抚百姓,一面令高顺、方悦二将负许昌守备之任,期间禁军统领杨奉曾过来刺史府,说是要帮着守城。

    荀彧岂能让他如愿?拐弯抹角与杨奉磨了半天,不动声色得将他说退了,更是摆出大义对他说道,“将军乃是禁军都尉,乃是皇宫之守护,皇宫乃是极重之地,不可有失,将军得陛下重望,还是安守皇宫便可,其余事宜,交予我等便可!”

    直说得杨奉哑口无言,愤愤而回。

    此后荀彧为防有失,乃下令许昌四处城门,非刺史府军令不遵,冥顽不灵者,杀!

    袁术本以为许昌只为一县城,城中又无许多兵,于是只带了三万军,当日一见,着实吃了一惊。

    见袁术皱眉不展开,长史阎象说道,“主公,不若令西、东两面佯攻,厥北门,猛攻南门,若何?”

    袁术一听,细细一想,点头说道,“从你所言!”

    于是袁术便令纪灵、陈兰、张勋三将领一万兵猛攻南门,又令雷薄、梅成、刘勋、陈纪各自率领两千本部兵佯攻东、西两门。

    长史杨弘上前禀道,“主公,今日兵临许昌,主公可上前叫阵,若是能斩守将当是大妙,如果不然,亦可让城中之人知晓,除去此些,若是城中百姓云动,人心涣散,我等攻城亦少一番事端。”

    袁术点点头说道,“善!”

    于是袁术令手下大将李丰上前叫阵,李丰奉命上前,策马至许昌弓弩手射程之外,按着袁术口述大喝说道,“许昌众人听着,曹孟德心存妄逆,胁迫天子,其罪当诛,我主心思社稷,不忍见大汉沦落至此,继而率兵前来救驾,交出天子,饶尔等不死,若是冥顽不灵,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时荀彧、程昱、李儒闻袁术欲要攻城,连忙分兵守卫四门,后见袁术兵力布置,乃知是袁术兵力不够,欲图南门而已。

    于是荀彧分与程昱、李儒五千兵,令其守东、西、北三门,自己亲自领高顺、方悦固守南门。

    来到南门,荀彧却意外地发现都尉杨奉亦在此处,与其虚与委蛇说了几句之后就听到了袁术部将李丰的这一通话。

    杨奉冷笑一声,斜眼看着荀彧说道,“荀司马,来敌如此张狂,你竟是也不动怒?”

    荀彧微笑说道,“为将者,最忌喜怒,将军岂是不知也?”

    “你!”杨奉语气一滞,冷声说道,“莫非荀司马欲眼睁睁看着此人在外胡言乱语?徒损我城中将士士气?”

    荀彧暗地拉住欲要上前的方悦,故作愁眉说道,“此事彧也是无有良策呀,若是彧通晓武艺,必出城砍杀此人以壮我军威,惜哉!”

    “哦,原来如此!”杨奉点点头,忽然语调一变,温声说道,“不若让我前去杀了此人如何?若是不成亦要让其知晓我等厉害!”

    “啊?”荀彧一愣,犹豫说道,“将军统领禁卫,乃是陛下重臣,若是有个差池,这叫彧如何担待?”

    “不必!”杨奉止住荀彧,大笑说道,“此人还奈何不了我!”

    “如此……且劳烦将军了!”荀彧拱手说道。

    “哈哈哈!”杨奉大笑着提刀下了城楼,奔城外去了。

    “此人甚是张狂!”方悦冷冷说道,他虽是尊江家二夫人蔡琰之请来助荀彧,但是他也知晓江哲与荀彧的关系,所以对荀彧也是心存尊敬。

    与方悦一样扮作护卫的高顺只是睁开眼睛淡淡看了一眼杨奉的背影,随即又合上双目,漠然不语。

    “呵呵!”荀彧一变刚才谦逊的姿态,眼中精光一闪,冷笑说道,“此人以为彧不知其目的,出去迎战是假,道出城中虚实乃是真!”

    方悦心中一惊,急忙说道,“荀司马既知此人目的,为何不出言阻止,反而让其出城,若是被袁术知晓城中虚实,那该如此事好?”

    “方将军莫急!”荀彧脸上满是自信,徐徐说道,“若要败袁术一阵,当需此人相助!”

    “相助?”方悦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很是不信任地看着荀彧,若是江哲在此说出这话,那方悦自然是心悦诚服,但是荀彧嘛……毕竟方悦可没见识过荀彧的能耐。

    在袁术疑惑的眼神中,许昌南门徐徐打开,杨奉策马提刀而出。

    对此,袁术感觉莫名其妙,转头对身边杨弘说道,“这……为何是他?”

    长史杨弘皱眉深思片刻,大喜说道,“我知矣,城中无将!此人前来想必是欲告知我等城中虚实,主公可令李将军诈败,让其风光回城,当无人怀疑!”

    袁术一听,心中明了,急忙遣身边护卫将此事告知李丰。

    李丰听罢,对袁术方向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迎战杨奉。

    两人两马,想斗数合,杨奉果然如荀彧所言,轻声说道,“城中无将,兵粮也不甚多,若要取城,当尽快!”

    李丰点点头应了一声,轻声说道,“将军可伤我一臂,我自待伤诈败而回,而将军则可风光回城,亦无人怀疑将军!”

    “唔……得罪了!”杨奉大喝一声,‘重重’一刀砍在李丰右臂,顿时鲜血直流不止,随即又呼道,“看某如何斩你!”

    李丰一脸‘惊慌’,手足无措‘勉强’挡了杨奉几刀,拨马便走。

    “哈哈!”杨奉止马指着李丰背影,大笑说道,“今日乃留你狗命!下次再碰到我,当取你项上头颅!”

    许昌南门之上曹兵不明所以,见自己一方将军胜了,大声欢呼。

    荀彧冷眼看着场中的杨奉,脸上露出几许莫名笑意……

第一百章 危机?(三)

    “……”方悦惊愕地上下打量着荀彧,心中很是奇怪,此刻的荀司马为何那么像先生呢?莫非有大才之人都是这般模样的?

    “方将军?”荀彧实在是受不了方悦那种参杂着惊奇、疑惑、不敢相信种种眼神的视线,咳嗽一声说道,“将军莫要再如此看着彧,那厮上来了!”

    方悦对荀彧的先见之明佩服得无以复加,心中更是尊敬,见荀彧如此说,立即恢复护卫姿态,等着杨奉上来。

    杨奉大笑着步上城楼,对荀彧一抱拳说道,“我终究算是不辱使命!只是可惜被那厮逃了,不得全功……”

    “将军莫要如此说!”虽是心中冷笑,但是荀彧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拱手说道,“将军能挫败敌将,扬我军威,乃是天大的功劳,如若将军如此说,彧亦无颜以对将军。”

    杨奉很是得意,看着袁术似乎要开始攻城,遂开口说道,“荀司马且看,袁公路气急败坏欲要攻城,不若我遣麾下将领助荀司马一臂之力如何?”

    “这……”

    “呵呵,也罢!”杨奉摇摇头,笑着说道,“我竟忘了荀司马早先所言,既然如此,我也不在这里碍事,回我禁军候命,不过……如若危机,司马当可遣人通报与我,我自当引兵相助!如何?”

    “多谢杨将军体恤!”荀彧微微一笑,行了一个大礼。

    “不必不必!”杨奉还以为荀彧无有看破,心中甚是得意,且笑且走,心中更是暗暗说道,皆道颍川六友个个身具王佐之才,依我看,不过如此,便是那江哲,也只是一口齿伶俐,徒有虚名之辈,这荀彧……哼哼!

    “呸!”方悦见杨奉走远,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看着荀彧犹豫说道,“袁术欲要攻城,还请司马下令!”

    “方将军勿要心急!”荀彧淡淡一笑,轻声说道,“袁术此次乃是佯攻而已,若是暴露了两位将军,彧此后的计策可就不好使了……”

    “唔?”方悦一脸疑惑,便是高顺也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亦有些许疑惑。

    “呵呵!”荀彧微微一笑,指着袁术军马说道,“彼本是来叫阵攻城的,如今得杨奉暗通消息,若是此刻退兵,岂不是惹人怀疑?但若是当真攻城……彧便不信袁术得城中虚实,还欲强攻许昌,暗袭岂不是更好?如此彧敢断定,袁术乃是佯攻!”

    “司马真乃天人……”方悦一脸佩服,便是高顺也是心中暗赞。

    “哪里哪里!”荀彧摆摆手止住了方悦的称赞之语,看看左右,正色说道,“依彧之拙见,袁术此次佯攻乃是求败,目的便是让我等心下松懈,趁机夜袭许昌!彧所思,袁术此次来犯之意乃是欲劫天子而回,如若拖延些许时日,待我主得知此事率军返回,其便失了先机,如此可见,夜袭不在今日便在明日,如此便要劳烦两位将军了……”

    “不敢不敢!”方悦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抱拳回礼,心中更是暗想,先生的至交荀司马当真不简单,片言细语之间便可知晓如此多的事,真是可怕……同当日的先生一模一样……

    相比之方悦,高顺只是抱拳淡淡说了一句,“我等乃是奉两位主母之命前来受司马调遣,司马不必如此……恩,顺还要谢过司马对陷阵营的多番照顾……”

    那是守义强迫的……听着这话荀彧不禁脸上微微一燥,咳嗽一声说道,“我等且观战局!”

    当真如荀彧所料,袁术令陈兰领五千兵试攻南门,反正他无所谓,若是能攻下最好……怎么可能!若是攻不下,更合长史杨弘之意,以骄许昌曹兵之心,也无不可。

    这送上来的买卖荀彧可不会客气,见袁术士卒进了射程,遂令弓弩手射箭拒敌。

    期间方悦与高顺均是一步不离荀彧左右,只装作一名普通护卫。

    许昌经江哲两次扩建,因为不花自己的钱,江哲更是在城墙之上设置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比方说,城墙之上,每隔二十丈便设有一‘箭塔’,呈屋状,有些类似于后世的碉堡,前、左、右、上这四面均是垒石所成,只留后背进出士卒,前、左、右三面更是设一瞭望口,并用木板包着铁皮挡住,用时抽出木板,对准瞭望口便可射箭,不用时便用木板挡住,一般弓箭决然是射不进的……

    这东西唯一的缺点便是,若是敌军到了城下,那么刚好处在死角位置的‘箭塔’中的弓弩手便射不到对方了……

    荀彧自然也看出了这物的利弊,所以早早得便准备了不少石木,并无数燃油、金汁……话说江哲是绝对不用金汁的,自从他知道了那是何物之后……

    除去此些,本来江哲还欲挖一条护城河,只是工程过于庞大,需费钱无数,那日便管理财务的荀彧一口否决了,不过今日荀彧却隐隐有些后悔……

    袁术部将陈兰领五千兵,高举盾牌,顶着许昌弓弩手射出的箭雨,推着云梯缓缓向许昌城墙靠近,身后还有二十余架井阑,上边站满了弓手。

    只是这些井阑稍稍靠近许昌城墙,便被许昌城墙之上的弓弩手用火箭点燃了,‘碉堡’中的曹兵可是一点负担都没有,躲在乌龟壳中的他们从那一个个瞭望口中射出夺命的箭支,但是袁术军回射的箭却只能触及那一层石头构成的‘碉堡’。

    若是箭势太猛,曹兵只需将那些瞭望口用包着铁皮的木板挡住,换一个口子便是,当真是轻松得很啊!

    但是袁术军的弓手们便遭了殃,二十余架井阑全数被火箭射燃,上面的弓手不是被烧死便是摔死,鲜有存活者。

    袁术气地脸色铁青,虽然的本意是想先求一败以骄许昌曹兵之心,可是也不是这么个败法啊!

    相比于那些重点照顾的井阑,袁术步卒显然要幸运许多,有不少云梯已经挂上了许昌城墙,可惜荀彧却淡淡说了一句,“淋火油!”

    惨叫着的袁术士卒纷纷落地,若是摔在地上死地干脆,若是摔入人海活活被乱流踩死,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

    “鸣金!”袁术强忍着愤怒喝了一句,身边一名护卫立刻跑去下令。

    长史杨弘皱眉看了远处的许昌城墙一眼,心中暗暗叹息道,听闻那江哲以弱冠之龄执掌许昌,我还道是曹操无人可用,今日一见……区区年余,便将许昌铸造如此,兼之城墙上那些‘防御’,我更是前所未闻、前所未见,这江哲……当真有一番手段!

    袁术中军鸣金之声响起,身在许昌城下的陈兰暗暗松了口气,这仗打得他甚是窝火,同袁术一样的话:即便是欲败,却也不是这般败法!

    “呵呵!”荀彧一脸恬淡望着败军仓皇而逃,微笑着看了一眼江哲的那些杰作,暗暗点头说道,守义言行举止大异常人,他所做的事也是时常令人不解,不过到了关键处……幸亏当日我不曾阻止守义督造此城墙,幸甚!

    袁术五千兵阵亡三千余,所存者几乎人人皆有伤势,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所换回的,仅仅是区区两、三百名曹兵而已,至于那些身处乌龟壳中的曹兵,只有几个极为倒霉的家伙被射入瞭望口的流矢射毙,仅此而已……

    “可恨!可恨!”回到营中的袁术狠狠地砸着桌案解气。

    身边长史杨弘出言劝道,“主公何必如此,我等本来就是‘求’一败而已,如今只是达成心愿而已……”

    “荒谬!”袁术看着杨弘大怒说道,“我是欲以一败骄其之心,然……岂有如此败法?三千余将士啊!”

    “主公!”杨弘微微一笑,轻声劝道,“我知主公仁厚,心中不忍,只是依弘所见,如此也非是一件坏事……”

    我只是恨三千士卒徒死而已,若是能换一半曹兵,我何至如此!袁术平复了一下心神,暗怒说道,“为何如此说?”

    “主公明鉴,我等损得越是厉害,镇守许昌的荀彧才越不会心疑,弘早闻其名,与江哲等五人并称颍川六友,不可不慎处之!”

    “江哲?”袁术疑惑说道,“这江哲我知晓,早先在我那庶出的兄长处听到几次,当初洛阳城中无所事事的士子,若不是靠着其伯父的威名……”

    “主公此言大谬!”杨弘正色说道,“主公可知,江哲江守义在曹操麾下任何等职务?”

    “何等?”

    “许昌太守!理兖州、豫州刺史职务,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与此,弘不得不对曹操说声佩服,竟是将全身家当全然交与此人……方才令我等挫败的城墙防御设施,想来也是出于江哲之手,当真是天下奇人!”

    “哼!荒谬!”袁术还以为杨弘想说些什么,没想到却是这个,冷笑一声说道,“休要再胡言,你还是与我说说,如何取下许昌!”

    “是!”杨弘微微一皱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徐徐说道,“早先天子近臣杨奉将军所说之语,弘觉得甚是不妥,荀文若何许人也?杨奉还欲里应外合?我劝主公还是勿要将期望放在此人身上……”

    “唔?”袁术疑惑问道,“那依你之见……”

    “主公,弘的意思是,我等休要管杨奉死活,彼亲近天子,留着日后也是个祸害,不若借此机会将其除去,彼不是说里应外合么?我等轻入许昌之后,休要管他,直接取了天子回汝南即可!留着杨奉为我等挡灾,岂不妙哉?”

    心中野心之大超越其兄数倍的袁术听到此话不禁心花怒放,对啊,那杨奉留着日后也是祸害,禁卫一除,天子日后一兵也无,能做什么?

    “只是不知那杨奉要如何骗开城门守卫,引我等入内?”

    皱皱眉,杨弘犹豫说道,“实言说与主公,对与杨奉弘也无万全把握,不若我等分兵两批,先遣一军,若是其当真成事,再入也无不可,只需牢牢把持城门便是,只是如此一来,想必将士要折损许多……”

    “好!”身为四世三公袁家的嫡子,袁术哪会管那些士卒的死活,沉声说道,“就这么办!”

    夜及深,隐隐透露出一丝血腥……

第一零一章 深谋杨彪!

    袁术在许昌折了一阵,这个消息半刻之间便传遍了整个许昌,有人冷笑、有人暗笑。

    年过半百杨彪听闻此事却有些错愕,老脸上露出几许惆怅,坐在书房之中嗟叹不止,原因很简单,袁术与杨彪有亲……

    “老爷……”太尉府邸的下人匆匆走入,轻声禀道,“老爷,刘宗正前来拜访……”

    “刘艾?”杨彪愣了一下,放下手中之笔,深思半响方才皱眉说道,“快请!”

    下人领命而出。

    “他来做什么?”杨彪起身在书房中转了一圈,忽然面色微变,喃喃说道,“莫非是……”

    “太尉大人安好!”宗正刘艾随着下人的指引步入书房,见杨彪正站在书房中看着墙上的壁挂,于是轻声说道,“艾叨扰太尉了,不胜惶恐……”

    “宗正大人言重了!”杨彪笑着转过身,吩咐下人上茶,复言说道,“宗正大人能来老夫府上,实乃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宗正请!”说完便招呼刘艾坐下。

    “太尉请!”

    两人面向而坐,刘艾转转脑袋,左右看了看,笑着说道,“久闻太尉大人生性恬淡,不喜奢华之物,今日艾一观太尉书房,便知此言不虚,太尉大人真乃朝中楷模,我辈楷模啊!”

    “……”杨彪淡淡看了刘艾一眼,眉头稍稍一皱,正好说话却见自家下人进来奉茶,遂闭口不言。

    吹了吹热气,刘艾缓缓喝了一口茶水,笑吟吟地看着杨彪。

    哼!与老夫耍心眼?杨彪心中冷冷一笑,面上露出几许笑意,出言说道,“其实若是比起生性恬淡,老夫差司徒远矣……”

    “司徒?”刘艾微微一愣,错愕说道,“哪位司徒?”

    杨彪微微一笑,盯着刘艾说道,“自然是……司徒公王子师咯,如今司徒江哲虽亦是天下少有,不过还差其伯父几筹……宗正大人莫非认为老夫说的是江哲江司徒?”

    “额……”刘艾面上露出半分尴尬之色,一闪而逝,郎笑说道,“哈哈,太尉大人所言极是,江大人亦是天下少有的俊杰,不过比之司徒公还差些,呵呵……”

    哼!杨彪闻言一笑,摇头说道,“不过呀,老夫对如今的司徒江大人亦抱有极大的期望,此人才华犹在其伯父之上,日后亦会为朝中鼎石,大汉栋梁啊……”

    这老家伙到底想说什么?刘艾脸上尴尬之色更浓,讪讪说道,“也是也是,太尉大人对江大人的提携,想来江大人心中也是知晓的……”

    “他?”杨彪闻言,脸上露出愤愤之色说道,“那小子知晓什么!老夫前次邀他前来老夫府上一坐,宗正大人知晓此人如何回复的?”

    “……如何?”

    “那小子竟然回复说离家两月,要在家中陪伴其妻,真是气煞老夫也!”杨彪虽然是怒声说的,但是眼中笑意却是浓厚的很。

    “……呵呵。”刘艾听得十分郁闷,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只见天色将暗,心中越发着急。

    “太尉大人……”

    “宗正不知晓,此子当真是狂妄,竟将老夫的话也抛在耳边,老夫久与其伯父司徒公为友,亦是其世叔,他岂能如此对待老夫?”

    “是是,江大人……性子异与常人……”

    “不过嘛,老夫倒不会与其一般见识!”杨彪笑眯眯说道,“等他回到许昌,老夫虽说不与其一般见识,不过得敲他两竹杖泄泄心中的怒气,难道他还敢还手不成?”

    “额,江大人自然不敢……自然不会!”

    “呵呵,宗正大人可勿要认为老夫故意刁难他哦,人老了,心里就存不住话,若是碰到什么令老夫看不顺眼的事呀,老夫定要敲他两竹杖,哦,老夫说的是那小子,宗正大人莫要误会……”

    “……”刘艾面上一僵,强打出半分笑意说道,“太尉看似对江大人严厉,实乃是提携,今日艾……”

    “可不是么!”杨彪打断刘艾的话,怒气冲冲说道,“老夫与那小子伯父乃是至交,如今司徒公身陨,老夫怎么也得照看一二……”

    “太尉大人!”刘艾实在是忍不住了,眼看着天色将暗,他哪里来那么多时间陪杨彪扯东扯西?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额?”杨彪被刘艾打断了话语,脸上一片错愕,但是心中却在冷笑。

    “恕艾冒犯!”刘艾也不想也与杨彪扯淡,直言说道,“太尉也不必在与艾玩笑,艾直言说之,大人可知近日之事?”

    “哦?何事?”虽是被刘艾看破,但是杨彪脸上无半分尴尬,依旧老神在在,论修身养气,刘艾差杨彪远矣!

    “何事?”刘艾露出几许嘲讽,笑着说道,“太尉大人的侄婿袁公路引兵犯许昌,午后折了一阵,此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岂只太尉大人一人不知耶?”

    “哦,宗正说的是这事,老夫知晓!”

    “……”刘艾错愕,神色古怪得说道,“大人知晓?”

    “对,老夫知晓,不过宗正大人勿要误会,彼乃是老夫侄婿,且不是老夫女婿,更不是老夫之子,莫非宗正大人欲要老夫劝其退兵不成?人呐,一旦有了野心,是很难回头的……”

    “……太尉大人说的是何人?”刘艾眼神一冷,猝然问道。

    “自然是袁公路!”

    “……艾还以为太尉大人另有他指呢!”

    杨彪微微一笑,出言说道,“莫非宗正大人以为老夫说曹孟德不成?”

    刘艾的目光冷冷盯着杨彪,杨彪眯着眼睛回望着。

    “哈哈!”刘艾忽然大笑一声,口中说道,“不瞒太尉大人,艾还真以为大人说的是曹孟德,罢罢罢,不言他事,入夜了,艾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不送……”

    刘艾起身看着杨彪,淡淡说道,“艾观太尉大人气色甚是不好,不如早早安歇,休管其他事!”

    “哦?宗正大人指的是何事?”

    “哦,对了,袁公路娶的虽说是太尉大人的侄女,但是太尉大人还是避嫌的好……大人不为自身着想,也要为大人族人着想,依艾看来,袁公路称得上是一名贤婿……”

    “……”

    “告辞!”

    杨彪淡淡看了刘艾一眼,微微一拱手说道,“不送!”

    冷眼看着刘艾走出书房远去,杨彪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出来吧!”

    从书柜之后转出一名青年,正是杨彪之子,杨修,杨德祖!

    “父亲!”杨修恭敬地一礼。

    “德祖,你如此看待此事?”

    杨修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想来是城中有些人不满曹操,特来说服父亲……”

    “哼!”杨彪冷笑一声,愠声说道,“若那袁公路有那曹孟德一半,麾下能有江守义这般贤臣辅助,老夫便是助其一臂之力又有何妨?孽障!”

    “父亲息怒……”杨修连忙劝解,随即疑惑说道,“此人明显欲我等休要为其所阻,依孩儿看来,他的话自也有些道理,我杨家与袁术有亲,若是袁术事成,必不亏待我等……”

    “但若不成呢!”杨彪摇摇头,失望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嗟叹说道,“德祖,你太小看刺史府的那些俊杰了!江守义且不说,国士之才;荀文若,老夫观其亦有王佐之才;程仲德,心狠手辣,掌管许昌刑事,酷吏也!李显彰,当日曾向江守义献计掘颍水以破吕布,毒士也!

    曹孟德将许昌交与江守义掌管,如今江守义北去冀州,乃托付荀文若……你且想想,许昌人心不定,多有二心者,便是老夫也看得出来,其四人岂是看不清?若是我杨家敢轻举妄动,明日日出之时,当无我杨家也!”

    “啊?”杨修心中震惊。

    “再者……”杨彪沉声说道,“老夫久在朝中,又与司徒公相交甚久,便是那张狂小子江守义也得唤老夫一声世叔,观江守义此人,性子看似柔弱,实乃刚烈,兼之重情重义,善待百姓,便是老夫也不得不对其说声钦佩,曹孟德甚是看重此人,我杨家与司徒王家有旧,如今便是与司徒江家有旧,就算曹孟德日后怎么着,也不回动我家分毫!

    但是如若袁公路得势,其岂有曹孟德能耐?岂有江哲、荀彧等贤良相助?老夫久看此人野心甚大,日后自身祸福且不知,如何顾得了我杨家?”

    “父亲一言惊醒孩儿……”杨修脸上青白交加,迟疑说道,“那堂妹……”

    “唉!既然出嫁便不在是杨家之人……万事以家族为重……”

    杨修面上戚戚然,本是自诩为才识惊人的他对着其父的深谋远虑,心中很是佩服,父子两人闲谈到深夜。

    期间杨彪更是将江哲、荀彧等人事迹一一道出,深责杨修持才傲物。

    忽然,杨修听到府邸之外有人一声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懵然站起的杨修被其父一把拉住,“父亲?”

    “你想做什么?”

    “父亲既说袁术不能成事,那不若我等去助曹孟德一臂之力,日后若是被人言语刁难,亦好回复!”

    “糊涂!”杨彪怒声说道,“不说今夜成败我等还不知,便是曹孟德一方胜了,我等也不可轻出府门,言救火?若是他人认为我等救活是假,通敌才是真,杨家明日不复存也!”

    “啊?”杨修一愣,犹豫说道,“那……我等就这般看着?”

    “对!”杨彪微微一笑,抚须说道,“就这般看着,令下人紧闭府门,不管是何人来皆不许开!我等坐等天明!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我等早早入睡,不知城中情况!如此不管是天子还是曹孟德,皆不会怪罪我等!”

    “父亲深谋!

第一零二章 浑水!

    且说许昌城中火起,烧不不是别的,竟在刺史府邸附近,一时间火势浩大,借着夜风越燃越旺……

    听闻士卒来报,便是荀彧也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说刺史府中的众多文献账本之类,别忘了,曹操麾下文臣武将的住宅就在刺史两旁,首当其冲的便是司徒江府!

    还未等荀彧下令救活,城中又是几处火起,大喊者有,救火者有,欲浑水摸鱼者,自然也有!

    荀彧即刻赶到刺史府,见火势冲天,甚难相救,更严重的是,大火借着夜风助长其势,已经徐徐蔓延开来。

    正要下令救活,荀彧错愕见到无数百姓涌到街上,一时间人声嘈杂。

    除开这些,荀彧还看到不少官员身着官服,带着府中家丁家将涌上街头,有人问起,便说是救火,但是真救火还是假救火,谁也看不出来……

    忽然有人一拍荀彧肩膀,唤了一声,“文若!”

    荀彧一惊,连忙回身,一看来人才长叹一声说道,“仲德,险些被你吓到……”

    来人竟是守卫东门的程昱,闻荀彧言语,程昱脸上无半点表情,正色说道,“文若为何不下令?”

    “下令?”荀彧微思一下便明白了程昱的意思,错愕说道,“此刻下令,怕是多有伤及无辜!”

    “文若何其迂腐!”程昱皱眉,指着远处那些身着官服的官员说道,“你看看他们,身旁无桶、盆之物,岂是当真来救火的?乃是来做乱的!”

    荀彧正色说道,“仲德所言不虚,然彧所思,这些人岂是全然如此?若是有真心助我者,我等军令一下,岂不是也……”

    程昱摇摇头,冷冷说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你!”荀彧脸色大变,指着程昱说不出话来。

    程昱一指不远处的司徒江府,沉声说道,“若是大火燃便全城,介时人心浮动,逆党趁机而出,我等悔之晚矣,如此我等有何面目见主公,有何面目见守义!”

    “……”荀彧心中动摇不止,身旁程昱怒声说道,“事急矣,文若!”

    “罢罢!”荀彧大喝两声,脸上一片凄然,下令说道,“令方将军按计行事,肃清许昌,但有逗留街道者,三声不归,皆杀!”

    “诺!”荀彧身旁的护卫领命去了。

    “唉!”荀彧深深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且不知今日要折损多少性命!”

    “文若,休要这般想,我等只要保住许昌,肃清些逆党便可!”程昱说罢,俯身轻声对荀彧说道,“此事我不信天子不知!”

    “休要胡说!”荀彧长叹一声,但是说出的话却连自己也不曾说服。

    江哲府邸!

    “婶婶!”曹昂急步跑入书房,对着在书房中习字的蔡琰说道,“婶婶,不好了,刺史府烧起来了,火势极大,快蔓延到这里了,依小侄所见,不如通报一声荀司马,让其速速派兵过来……”

    蔡琰恬静非常,看也不看曹昂,淡淡说道,“此事想必那几位大人心中早有所虑,休要惊慌,城中兵将不多,我等休要与诸位大人增添麻烦……”

    “不是啊,婶婶!”曹昂一脸焦急,急声说道,“方才小侄去街道上看了看,见一些人鬼鬼祟祟……”

    说到这里,忽然府外传来传来无数惨叫之声,曹昂脸色一变,大声说道,“婶婶你听!”

    “妾身早就知晓,府中且中不少妾身夫君麾下陷阵营将士守护,休要一惊一乍的……”猛地抬起头,蔡琰皱眉问道,“叔至呢?”

    曹昂一愣,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后,错愕说道,“方……方才还在侄儿身后的……”

    “……”蔡琰眉梢一凝,放下手中之笔,起身愠色说道,“妾身不是告诉过你们,不得擅自离开府门么!若是叔至有个好歹,妾身如何向夫君交代,速速……”

    就在这时,气喘吁吁的陈到跑入书房,“婶婶!”

    看着陈到浑身鲜血,蔡琰急忙走到陈到身道,焦急说道,“你方才去了何处?怎么……可曾伤着?”

    陈到一咧嘴,笑着说道,“婶婶且安心,侄儿无事,这些都是别人的,哦,婶婶,我方才与子脩出去,见到方大哥与别人打起来了!我就顺便帮了两下……”

    “胡闹!”蔡琰一脸愠色,薄怒说道,“外边甚乱,你还四处乱跑?此事妾身定会如数禀告夫君!”

    陈到一惊,这还了得?若是婶婶对叔父一说,那叔父一怒之下岂不是不会让自己入虎豹营了,“婶婶,侄儿再也不敢了……”偷偷看了看蔡琰的表情,陈到服软说道,“当真不敢了……”

    脸上的疾苦之色引得身边曹昂暗暗偷笑。

    蔡琰看了陈到一眼,轻声说道,“且信你一次,你先去梳洗一番,换身干净衣服,对了,将此事告知你秀儿婶婶……”

    “得令!”陈到心中松了口气,蹬蹬瞪跑出了书房。

    “婶婶!”曹昂疑惑说道,“方大哥领兵守卫许昌,谁人敢与他相斗?”

    看着曹昂,蔡琰淡淡说道,“禁卫!”

    遵荀彧之命,方悦领兵三千,巡行许昌街道,喝令街上众人归自家住处,三声喝罢不归者,皆杀!

    不过终归方悦心中不忍杀此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雷声大、雨点小,杀了几个带着兵器的‘百姓’之后,其余众百姓皆惶恐自归其家。

    巡望左右,方悦忽然听到一阵厚实的脚步声,取枪一指面前远处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你是何人?且要我报名?”黑夜之中,杨奉全身铠甲,策马而出,其后跟着无数禁卫。

    方悦眼神一紧,暗暗让麾下将士戒备,自己却沉声说道,“奉荀司马之命!巡行许昌,以防不测!”

    “哦!”杨奉好似恍然大悟,笑着驭马上前说道,“原来是奉荀司马之命,那与本将军倒是雷同,本将军也是奉天子之命巡行许昌,以助荀司马一臂之力,不知你如何称……看刀!”策马到方悦身前的他脸色顿变,猝然发难,一刀砍向方悦。

    冷笑一声,方悦早就防备着杨奉了,轻轻一举长枪轻易挡住,随即一发劲,竟将杨奉弹开丈徐。

    “你……”杨奉心中一惊,万万想不到一名裨将打扮的家伙竟然单手将自己弹开,暗恨之余大喝说道,“你敢造次?!天子禁卫何在?与我拿下此人!”

    “哼!”方悦一挺长枪,怒声喝到,“此人欲造反,随我杀了此人!”说罢挺枪来战杨奉,许昌曹兵与杨奉禁卫一通混战。

    三招之内,方悦拨飞杨奉手中之枪,大喝说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杨奉大惊,拨马便走,口中惊呼道,“公明救我!”

    “诺!”只见一声应喝,一将策马而出,挡在方悦面前,只穿着下铠,双手各握一柄巨斧,观其面容姿态,甚是威武。

    方悦眼中惊疑不定,指着那将喝道,“你乃何人?也欲随杨奉造反耶?”

    只见那将犹豫一下,沉声说道,“我不知什么造反不造反的,只是杨将军对我有恩,我必不负他!在下徐晃徐公明,得罪!”

    “找死!”方悦大怒,拍马来战徐晃,两将围斗十余回合,均是不分上下。

    远远勒马观望的杨奉眼中一片惊惧,心中暗暗说道,荀文若不是言城中无将么?此人竟然能与公明打得不分上下……荀彧诓我!

    “那今日之事……”杨奉喃喃说了一句,眼睛猛地望向南门,心中暗道不好。

    与此同时,许昌南门!

    宗正刘艾带着剩下的两千禁卫来到南门,早有一南门守卫曹兵出言喝道,“城门重地,来者止步!”

    “放肆!”宗正刘艾大喝一声,取出一份类似书信的纸张,沉声说道,“本官特来传荀司马之令,荀司马有令,令尔等前去刺史府救火,南门事宜全数交割我等!我等乃天子禁卫,又天子印章在此!”

    “这……”众曹兵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城墙之上步下一名将军,抱拳淡淡说道,“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宗正刘艾心中甚急,岂会与那将纠缠,怒喝说道,“本官有荀司马口令、天子印章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去刺史府候命?你等可知,此事走水不是天灾使然,乃是有人故意为之,且听城中厮杀之声,情况甚急,尔等还不速速前去!”

    那守将微微一笑,抱拳说道,“是!末将领命!”随即手一招,将城墙之上士卒唤下,竟有两千余人……

    宗正刘艾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温声说道,“将军且要小心贼子,嗯,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大人且安心,某自不会放过那些欲要造反的贼子,末将唤做高顺!”

    城外袁术军营!

    长史杨弘一脸急切步入大帐,对席地而坐的袁术说道,“主公!许昌火起!”

    “唔?”袁术脸上一愣,继而迷惑,随后大喜说道,“若非事成矣?速速召集全军,遂我攻下许昌救驾!”

    “诺!”长史杨弘面上也有几分欣喜,他远远看到许昌火势极大,似乎是城中刺史府附近着火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作假……

    一刻之内,早有准备的袁术将士们轻装倾巢而出,五千兵马缓缓朝南门而去……

    与此同时,许昌北面百里之外!

    虎豹营副统领杨鼎深深看着许昌沉重的的冲天火光,大喝说道,“召集将士!我等前去许昌!”

    “是!”虎豹营众位伯长铿然领命……

第一零三章 世家之乱!

    许昌,旧名许县。

    只观其名,便可得知许昌旧日仅仅只为一县城,然城中世家自也不少,郭家、方家、王家、荀家皆是此地名门望族。

    忽然有一日来到了许昌,而且做了太守之职,此人便是曹操、曹孟德!

    曹家乃是开国元勋之后,然家途中落,至曹操祖父曹腾才重新兴起,曹腾官至中常侍大长秋,前后侍奉四位帝王,曾册封费亭侯,俸禄只在丞相、太尉之下。

    曹腾无子,遂过继世交夏侯家族子嵩为义子,此便是曹操生父,曹嵩!

    曹嵩借助其父腾的关系,加上得体的待人处事,前后担任过司隶校尉、大司农、大鸿胪,掌握大汉财政礼仪,位高权重。

    曹嵩不似其父为官清廉,做官多年,因权导利,以至于到了曹操这一辈,曹家可谓是富甲天下。

    如此看来,曹家亦算世家。

    初闻曹操担任许昌太守之时,许昌的大户世家们并不反感曹操,皆因同为世家。

    至兖州刺史刘岱讨伐黄巾失利身陨,曹操又担任了兖州刺史之职。

    本来曹操得势,许昌的世家们应该雀跃才是,可惜……

    可惜出现了一人,继曹操之后担任许昌太守的人,江哲江守义!

    江姓之子,似乎出身寒门,道听途说似乎是徐州人士。

    出身寒门的江哲也能担任太守之职?

    许昌城中不少世家皆心中不满,暗暗使人打探了一番,得到的消息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司徒王子师侄婿,祭酒蔡邕之婿,当真是天大的来头!

    王家、蔡家皆是大汉名门望族,虽说家族不大,但是天下少有不知者。

    如此,许昌世家们也算是心服口服,默认了那江哲许昌太守的职务。

    不想江哲为人处世大异常人,善待身份低下的百姓,却是将许昌世家们弃在一旁,于是心怀不满的世家遂用‘粮价’对江哲施压。

    这是世家们第一次交锋江哲,前期为其所骗,中途惊觉之后又得名士乔玄劝解,两方作罢,如此此次算作五五平局。

    原本许昌世家还以为江哲会就此收敛,善待他们,却不想江哲竟猝然发难,改税收以招天下商贾,在许昌世家还来不及反应之前,许昌已经变了一幕模样,再也不是世家们的天下。

    心怀强烈不满的世家望着江哲刻意调入许昌的三千兵甲,不敢造次。

    第二局,江哲完胜许昌世家!

    看着本属于自己的财富如今却是落入了他人囊中,世家们岂能善罢甘休?暗暗互通消息,欲集合整个许昌的世家势力对江哲施压。

    可惜那江哲棋高一着,弄了个什么许昌商会便令那些世家们的利益组合打得七零八落,此消彼长,如今的世家已经没有在江哲面前叫板的资格,无奈之下只好含恨咽下苦果,听从江哲调度。

    第三局,江哲亦完胜许昌世家!

    当初被世家们冷眼相待的江姓小子,如今……啧啧,听听他的名号便知,大汉司徒、许昌太守、理豫州、兖州政务。

    坐镇许昌,手掌数万兵马。

    也就是说,只要有江哲在许昌,许昌的世家们再无出头之日,再也回不去以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局面。

    哪怕是再恨江哲,若是见到面,世家们也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先生!”

    面对着二十余二,弱冠之龄方过的江哲,就连那些家主们也得恭敬非常,原因无他,因为江哲掌握着他们的命脉!

    但是凭心而论,他们又不得不佩服这江姓小子,年余便将许昌从县城打造成如今的郡城,更有可能是日后的都城!

    即便是仰其鼻息,世家们所赚得的财富亦是往日的数倍乃至于数十倍。

    江哲的手段令世家心惊,江哲的内政却令世家心生佩服。

    以至于今日,那些世家们犹豫了……

    “造、造反?”郭家家主郭裕一脸心惊,与密室的诸位家主面面相觑

    “休得胡说!”王家家主王亥颇为紧张地望向门外,即便是众人早早喝退了下人们,王亥也是心惊胆战。

    取出一封书信,王亥沉声对在座的诸位许昌世家说道,“此乃当今陛下身边重臣与我等的书信,欲诛曹操在许昌之势力,彼在信中言,若是我等助其一臂之力,事后当有重赏!”

    众家主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接那份书信看。

    “你等皆被那江哲吓破了胆子不成!”王亥见无人上前,怒声说道,“有那江哲在许昌一日,我等皆要仰其鼻息而存,听命于一弱冠小子,此真乃平生大辱!”

    见气氛极度沉闷,方家家主方詻遂皱眉说道,“世兄,往日我等也是如此想法,可是结局呢?我奉劝世兄,此事我等管不得也管不起,那江哲,说来不怕诸位笑话,我如今一见到他,心中便有些惶恐……”

    “岂是独你一人也?”郭裕怅然说道,“那江哲的诸般手段,别说破解,我等甚至连其意思也不甚明了,当初我与方世兄前去拜访这位……唉!我劝诸位还是莫要惹是生非,安安稳稳把持家业罢了,虽说仰仗江哲而存,然凭心而论,我等每日所得钱物,也岂不是远远超过往日?”

    “郭兄所言极是!”众位家主皆出声附和。

    “你们!”王亥错愕一下,皱眉沉声说道,“那若是有一日,江哲忽然对我等发难,我等当如何应对?彼有数万精兵在手,我等如何应对?”

    听闻王亥之言,众位家主皆皱眉沉思,其实这正是他们心忧的,他们也不是没有造访江府,也就是如今的司徒府邸,但是见归见,礼单却从来不收,这如何能让世家们心安?

    “诸位不必惊慌!”郭裕与方詻对视一眼,出言说道,“当日那江哲有言在先,若是我等安分守己,彼自也不逼迫太甚,且看如今,江哲可有为难过我等?”

    “咦,说起来如今倒是无有呀……”

    “若是如此,真乃幸事!”

    “你们……”王亥气结,怒声说道,“诸位,你等莫非当真是被他吓破了胆?即便是吓破了胆,如今此人亦不在许昌,诸位又有何惧?”

    叹了口气,郭裕摇摇头说道,“王世兄,你不曾见过江守义,你断然不会明白当他看你时的那种感觉,那种被人看个透彻的感觉,若是那江哲如今年过古稀,我断然不会如此,更有甚者便是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何妨,然此人方及冠……”

    “郭世兄所言极是!”方詻附和说道,“即便此次曹操失了许昌又如何?曹孟德年岁不过三旬,那江哲更是方才及冠,而我等家业皆在许昌,若是他日此二人引兵再攻许昌,我等不复存也!”

    “是也!”

    “说的是!”众位家主皆点头,他们惧的不单单是江哲,而是仅仅二十余二的江哲,如今便能将自己些人玩弄于鼓掌之上,那么日后呢?

    “你们真当那江哲是神人不成?”王亥怒道。

    “王世兄莫要忘了!”方詻淡淡看了王亥一眼说道,“许昌城中如此数量的百姓乃是从何而来,乃是当初江哲引五万兵讨伐三十万青州黄巾而来!以五万攻三十万,犹大破之,外能为良帅,内能为贤臣……诸位,莫要为眼前小利引火上身啊!我实言,我斗不过那江守义!所以……王世兄,对不住了!”

    “是啊!我从来不曾见到过如江守义这般的人……”郭裕自嘲着说道,“我亦不是其敌手,世兄,抱歉,恕我等不能相助!”

    “你……你们!”王亥胸中郁结,指着二人震怒说道,“需知,若是凑出我等府中下人、家将,可是有近万之众啊,若是诸位惧怕那江哲报复,不若前去司徒府,将其妻妾全数抓获,诱其前来,一刀砍了便是!”

    “唔?”郭裕与方詻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其余世家家族听闻此言,怦然心动,显然他们惧怕江哲犹在惧怕曹操之上,如此也难怪,曹操讨伐吕布时所展示的勇武与伟略他们自然不曾见到过,他们见到的只是江哲层出不穷的手段……

    见在座多有心动者,王亥稍稍松了口气,轻声说道,“诸位以为如何?只需杀了江哲便可!我早闻江哲对待其妻妾甚好,若是以其妻妾为诱……”说罢,他摇动着手中的书信,微笑说道,“此后我等仍为许昌主宰!”

    除却郭裕、方詻两位家主皱眉不语,其余世家皆是心动,说来也是,即便是江哲让他们赚再多的钱,仰江哲鼻息的世家们亦是不会满足的……

    半刻之后,除郭、方两位家主外,其余家主皆被说动,立下字据。

    “对不住了,两位世兄!”王亥笑吟吟地看着郭、方二人,淡淡说道,“不是我信不过两位,只是此事实在关系重大,不得走漏消息,如此且要委屈两位一夜了,诸位,将两位世兄绑上!”

    郭裕与方詻对视一眼,苦笑着束手就擒。

    默然被众人绑上关在密室之中,郭裕望着那些家主们欣然而出,喃喃说道,“他们不会明白,那江哲的眼神是多么让人心畏……”

    “唉,世兄所言极是!”方詻苦笑着叹息了口气,淡淡说道,“一切且看天明,若是曹孟德势力败退,我等便远离许昌吧,若是曹孟德得势,此后许昌便只有荀家、郭家与方家了……值得一搏!”

    “呵呵!”郭裕微微一笑,转头对方詻说道,“世兄所思与我相仿……且等至天明,一切皆有分晓!”

    “善!”

第一零四章 危机?危境中的破敌之机?

    夜,是寂静的,但是许昌的夜却不是如此。

    偌大一许昌,人声噪杂,嘶吠惨叫之声犹不绝耳。

    天子刘协站在皇宫高处,俯视着许昌城中的景象,心中暗叹一声,喃喃说道,“守义,若是你能助朕,那该多好?朕也不必如此犯险,袁公路,莫失朕望!”

    离许昌城东,离皇宫不远处,方悦犹在与徐晃死斗,而杨奉早就心知不妙,逃之夭夭了。

    方悦与徐晃想斗数十回合,早皆力竭,便是周围士卒们的战斗也是结束了。

    “好!”方悦大笑一声,用赞赏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对手,良久才甚感抱歉地说道,“若是我等在他处碰面,我定要与你分出个高下,可惜今日我身有重任,抱歉了……”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大声喝道,“诸君用命,不可负荀司马重托,给我杀!”

    “喝!”

    禁卫军养尊处优,自诩天子近卫,岂是曹兵的对手,虽说是三千对两千,但是方悦一方仅仅付出了百余名士卒战死的代价便拿下了这两千禁卫军。

    诛杀禁卫仅仅三百,三千曹兵便迫降了其余之众,禁卫军本是天子近卫,当是集天下精锐才是,但自恒帝之后,禁卫军素质每况愈下,到如今,早已名不副实,再难其‘精锐’,两千禁卫只战死了区区三百人,禁卫们便一个个失去了战意,如此兵士,亦能成大事?

    喝退欲要前来相助的麾下士卒,方悦枪尖一指徐晃,诚恳说道,“徐将军,我敬你是个豪杰,不欲害你性命,你且看身旁!”

    徐晃望了望四周,见身边皆是曹兵,而那些禁卫军,早已丢下兵器束手就擒了,心中凄然,长长一叹,喃喃说道,“我徐公明止于此乎?也罢!”

    深深吸了口气,徐晃强打起精神,用因力竭而颤抖不止的双手死死握着双斧,但是如今的他如何还能举起如此沉重的兵器?手一颤,一柄巨斧竟是失手落下。

    轻叹一口气,徐晃索性将另外一柄巨斧也扔了,昂头沉声说道,“请将军给我一个痛快!”

    “好!”方悦眼中带着浓厚的欣赏之色,策马至徐晃面前,一枪戳向其面门……

    唉……男儿存于世间,不及博取军功便身陨,惜哉!徐晃淡淡着看着直冲过来的方悦,望着那闪着冷光的枪尖,轻叹一声,缓缓合上双眼,只等那致命的一击。

    来了!怎么是心口?徐晃分明已经感受到那触及身躯的枪尖,只要再使些力,自己便……唔?

    等了良久的徐晃猛地睁开眼睛,错愕地看着胸口,只见对方枪尖戳在胸口,但只是损及衣衫,却不伤及皮肉。

    徐晃莫名其妙地看着方悦,只见方悦微微一笑说道,“如此豪杰,就此陨了甚是可惜,如今你以死过一回,当可抵那杨奉提携之恩!于私,我实不欲损将军性命,于公,我却是不得不擒住将军,恕罪!”

    “……”徐晃深深看了方悦良久,翻身下马坐于地上,伸手双手让曹兵来绑。

    方悦甚是欣赏徐晃光明磊落,微笑说道,“待事后,我当尽力为将军开脱!来人!绑上!”

    丝毫不顾被曹兵用粗麻绳绑住,徐晃沉声说道,“多谢将军好意!成与不成,某皆谢过将军!”

    点点头,方悦沉声说道,“将其全数绑了,留下五百人将其关入许昌大牢!余下的遂我来!”

    “诺!”

    不说方悦留下五百人将那些疏无斗志的警卫压入大牢、自己领余下曹兵朝火起处奔去,我们且来说司徒府邸,作为许昌的第三号标志性建筑,乱党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地方的,尤其是那些世家们……

    许昌的世家终于反扑了,聚家仆、家将,或百余人,或数十余人,纷纷挎着朴刀从府宅中冲出,一时间竟然聚起一支数千人的队伍。

    虽然这个队伍的素质远远比不过身为正规军的曹兵,但若是偷袭、捣乱,便是连身经百战的曹兵们也吃了暗亏。

    方才荀彧从程昱之言,着人通令了方悦之后,荀彧还将身边千余曹兵分成四队,着令他们,若是碰到乱党,皆杀!

    但是如此一来,兵力便分散了,有不少曹兵更是遭到了世家们的攻击,虽说曹兵比之世家之兵,当可以一敌数,但是无奈世家之人实在太多……

    到后来,便是刺史府这条大街也被那些世家们所带领的下人、家将充满了,便是荀彧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仁义,哦,他也不需要对这些家伙仁义,因为已经很明显了……

    狠狠将一名世家家仆刺死,荀彧怒声说道,“你等这是自寻死路!”随即转身对搏杀中的程昱喊道,“显彰呢?为何还不至?”

    程昱将身前的叛党杀死,回身阴声说道,“显彰才计不下与我,岂会不明白如今局势?观他如今未到,哼哼!显然是想行釜底抽薪之策!”

    荀彧一愣,表情似乎有些不忍,看着身边战死的将士,他怒声说道,“好!我等且看那些叛党如何收场!”

    程昱阴冷一笑,与荀彧并肩而战,即便是身为文官的他们,又岂是长年做些粗活的家仆可比?圣人云,君子有六艺,除开首要的礼、乐,后边便是射,即是武艺。

    不过世家中可不是只带着家仆叛逆的……

    一不留神,荀彧背上就被划了一道,又惊又痛,轻哼一声。

    “文若!”程昱脸色大变,扶住荀彧大喝道,“诸君,我等撤去司徒府!”

    百余护卫死命保着荀彧与程昱,仅仅五六百里的路程,那些护卫竟是折损一半?!

    远远地,程昱就望见司徒江府门前也是杀戮不止,但是令他惊奇的是,区区十余名将士竟能抵住数百人的围攻……

    “陷阵营!”心中忽然跳出一个名字,程昱的喃喃念叨了一句,大声喊道,“诸位,前来助我等一臂之力!”

    “唔?”固守在司徒江府的陷阵营副统领陈旦虎目一凝,忽然望见不远处几十余曹军打扮的士卒护卫着两位文人前来,身后追着一群叛党,大喝一声说道,“审渝、马继你二人随我来,其余人等,死守此地!”

    “诺!”一声应和,两位面相甚似威武的壮汉随着陈旦死命杀出,三人一离开,自有身边陷阵营将士填上空缺。

    “啊!”陈旦大喝一声,一柄重枪只当棍扫,被扫到者皆是哀嚎飞出倒地,惨叫不止,随即便被身边疯狂的乱党踩成肉泥。

    区区三人,便能重多世家人手中杀至程昱等人面前,着实不凡!

    还未等陈旦问话,程昱先行说道,“我乃程仲德,这位便是荀文若,贼势浩大,我等筹划之兵未到,故而来江大人府上避避!”

    荀彧因失血脸色有些苍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听罢程昱之言,陈旦心中一凛,微微瞟了几眼程昱身边护卫,见其皆是死命杀敌,多有被贼众涌上,乱刀砍死者,并不似作假。

    因情况紧急,陈旦也顾不得行礼,一边杀敌一边说道,“两位大人请,我等三人与你们断后!”

    “多谢!”程昱扶着荀彧,两人被几十余名护卫保着冲入司徒江府,陈旦三人且战且退,退到府门处固守。

    荀彧与程昱进入江府,转过大堂入了院中,愕然见到院中紧要处皆有两三名神色冷漠的将士把守着,想来此些便是陷阵营中翘楚之辈。

    程昱一脸急色走到一名将士身边,急急说道,“府门紧急,你等速速前去相助!”

    只见那将士淡淡看了程昱一眼,却不答话。

    程昱又疑又惊,急切喝道,“我与你说的话,你皆不曾听到?府门贼势浩大,你速速召集同泽,前去相助,若是失了府门,乱党一涌而至,如何抵御?”

    谁知那将士一脸冷漠,沉声说道,“末将所得之令,便是死守脚下之地,除却身死,不可轻离一步!”

    “……”程昱一愣,错愕地看着那将士,身边荀彧解释道,“陷阵营不同虎豹营,乃是以严令御下,若无军令,他是不会轻离此地的,那几位也是如此……”说着,荀彧指指守在院中紧要处的将士。

    程昱深深看了几眼那些神色冷漠的将士们,方要抬脚忽然听到府门处传来一声大喝。

    “陷阵!陷阵!”

    就在程昱懵然不解的时候,身边那名将士忽然也大声喝道,“陷阵!陷阵!”几乎是同时,院中的十余名陷阵营将士皆大喝出声。

    程昱望着那将士死死捏着手中长枪的手,和他那愤然、深痛等诸多复杂的眼神,再望望他如方才一般无二的冷漠脸色,心中大叹说道,此军不在虎豹营之下!

    而内院之中,江哲书房之处,曹昂正一脸愤慨地望着蔡琰。

    “婶婶,贼众如今已杀至府门了,待侄儿唤来秀儿婶婶,两位婶婶还是速速入那密室吧!婶婶!”

    对面着曹昂、陈到的一脸急色,蔡琰脸上无半点惊慌,微笑说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再者,夫君将家中诸事交予你秀儿婶婶与妾身,妾身如何能走?夫君说过,这便是我们的家……”

    “婶婶!”曹昂仍未放弃,但是正当他想说的时候,一声轻笑从后传来。

    “妹妹说得极是!”

    “秀儿姐姐?”蔡琰微微一惊,连忙起身说道,“姐姐怎么起来了,近日姐姐身体不适,当是多加歇息才是,还有这……”她一脸迷惑地指指秀儿的身着与她手中的短枪。

    摸摸曹昂与陈到的脑袋,秀儿笑嘻嘻地说道,“发生了如此大事,姐姐我怎么还睡得着……”

    秀儿身后的糜贞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蔡琰,犹豫问道,“你……你不怕么?”她指指外边。

    蔡琰微微一笑说道,“便是惧怕又有何用?徒然而已!妾身既然生为江家之妇,便是死也是江家之魂……”

    “妹妹休要胡说!”秀儿的指责更像是赞赏。

    “姐姐不也是如此想着的么?”蔡琰微笑着看着秀儿,两女对视一笑,以往的些许心中疙瘩顿时消逝。

    糜贞望着蔡琰一脸淡然的模样,回想起方才自己的惊慌,小嘴嘟嘟,站立一旁。

    “两位婶婶……”陈到一副小大人模样,抱拳说道,“即便是两位婶婶不想躲入暗室,如此便让我等二人出去助那几位大哥一臂之……哎呀!”

    很满意地抽回敲了陈到一脑袋的手,秀儿神色古怪说道,“你二等连妾身都打不过,如何出去助人?还是安安分分待了这边吧!”

    一句话说得曹昂与陈到一脸苦涩,心中暗暗奇道,秀儿婶婶的武艺为何如此高呢?又为何叔父却不通半点武艺呢?奇怪……

    “姐姐且坐,妹妹也坐……”蔡琰招呼着秀儿与糜贞坐下,展颜说道,“闲来无事,不妨妾身轻弹一曲让姐姐与妹妹评价一番,如何?”

    好一个闲来无事!秀儿笑盈盈地望着蔡琰,轻声说道,“如此,便有劳妹妹了!”秀儿身边的糜贞此回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望着蔡琰。

    “噔噔……”蔡琰笑颜渐收,微微闭着双目,双手拂过焦尾琴,随即一段秀儿不曾听过的曲子缓缓奏出……

    曹昂与陈到对视一眼,耸耸肩,随即相互打了一个眼色,悄悄退了出去。

    方要步入内院的荀彧忽然一把扯住程昱衣袖,犹豫说道,“仲德,你听……”

    “这……”程昱细细一听,随即轻声笑道,“如此看来守义的两位夫人皆是无恙,我等也不必如此心急了……”

    “此言差矣!”荀彧双目一闪精光,徐徐说道,“我等身为男儿,岂是步入守义这位二夫人也?显彰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文若勿要心急!”程昱淡淡一笑,眼中充斥着几分狠意,“依我之见,快了……”

    那李儒到底在做什么呢?

    当然了,李儒可不是在玩,因为他整整杀便了一条街道,他究竟在找什么?

    “大人,到了,这便是王亥之府!”

    “好!”李儒冷冷一笑,淡淡说道,“王亥依附叛逆,图谋造反,其罪当诛!你等留下两百人,诛其满门!府邸也给我烧了!”

    “是!末将领命!”一裨将抽出腰间朴刀,领百余曹兵一脸狠色冲上前去,砸开府门,直杀进去,没过多久里边就传来几声凄惨叫声。

    冷哼一声,李儒从怀中取出取出一份名单,厉声说道,“下一处,严家!”说罢冷冷望了一眼身边颤抖不已的郭、方两位家主,冷言说道,“两位家主,还不快快与我等带路?”

    “是……是!”郭裕甚至不敢看李儒的眼神,与方詻两人在前边带路,但是心中却隐隐有些欣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等人的行踪却是被其掌握得切切实实,如此一来当是自己二人赌对了才是!

    方詻与郭裕对视一眼,回想起方才那位大人破开密室,冷笑着看着自己等人时说的那句话……

    “见你二人无有误入歧途,本官送你等一份富贵!”

    望着街上无数的尸体,郭裕二人又惧又喜,身后李儒冷笑一声。

    许昌的火势似乎已是控制不住,就连司徒江府也燃了一角。

    老王不忍地看着院中被大火焚烧的细竹,甚感可惜,耳边悠然听着内院中传出的音律,其中隐隐有金鼓战号齐鸣之声,旋律由慢渐快,时有交替转换……

    “许昌刺史府的诸位大人们也应当反击了吧,否则如何匹配这《十面埋伏》之曲?”

    就在老王轻叹的时候,袁术兵入南门,而虎豹营兵入北门……

    真正的交锋此刻才开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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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要穿越,我一定将那些什么火药啊,玻璃啊的制作方法百度一下……”江哲看着门前的大树叹了口气,不自信地说道,“玻璃,恩,应该是沙子烧的吧,那火药呢,硝石,黑炭还有啥来着?硫酸还是硫磺?”
“夫君……”秀儿走到江哲身边,奇怪地问道,“夫君还不去上工吗?”
“去了去了……”江哲摇摇头走远了,“辛辛苦苦就为那几百文钱……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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