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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三国之宅行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宅行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五章 收网!

    深夜的凉风吹得人面上稍稍有些寒意,但是袁术的心中却是火热一片,望着越来越近的许昌南门,袁术心中得失,难以道明。

    “吱……”城门打开了,在袁术狂喜的眼神中打开了,一人急急走了出来,袁术认得,此人是天子皇叔,担任宗正的刘艾!

    “袁大人!”刘艾一脸急色,迫切说道,“大人为何来得如此之晚?”

    让麾下士卒一涌入了许昌,袁术趁此机会下马抱拳说道,“刘大人,城中情况如何?”

    “哎呀!”刘艾大急说道,“此刻城中我等与荀彧、程昱那些逆臣相持不下,袁大人速速调兵前去助我等一臂之力啊!”

    “在下省得!”袁术望着城中的纷乱与熊熊烈火,心中狂喜之下,哪里还顾得上长史杨弘的话,下令喝道,“众将听令,遂刘人肃清城中逆臣!”

    “是!末将领命!”袁术麾下纪灵、陈兰、张勋三员大将自带本部兵马杀入许昌,袁术与刘艾引中军跟随在后。

    与此同时,袁术部将雷薄、梅成、刘勋、陈纪亦引本部兵猛攻东西两门,以求扰乱许昌。

    但是甚是可惜的是,因袁术兵力不够而放弃进攻的北门,却有一支不速之军……

    远远地,北门守备之将便望见一军迅速接近北门,为首几名骑乘战马的将军模样的人更是直朝城门而来,守将心中大骇,大呼左右将士戒备。

    “禁声!”城门之下一将喝道,令守城之将心中诧异。

    “你……你们是何人?”北门守将梁奇又惊又怒,忽然见对方扔上来一物,连忙用手挡开。

    那物落在城墙之上,发出金石相触之声,似乎不像是暗器。

    梁奇犹豫上前,取过身边护卫手中火把一照,发现那物竟然是一块腰牌,疑惑着拾起一看,心中吃了一惊。

    “开门!”城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梁奇擦了擦眼睛,探头望了一眼城下,随即下令道,“开城门!”

    “大人!”梁奇的副将惊疑说道,“夜间不可轻开城门,这……”

    “且看!”梁奇将手中腰牌递出,副将疑惑地上前一看,只见此腰牌黑底白字,上书三字,虎豹营!

    许昌北门徐徐打开,梁奇恭敬地候在一旁,身边便是那名副将。

    虎豹营副统领杨鼎策马而入,梁奇连忙将手中腰牌递出。

    “恩!”杨鼎赞许地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我等走后,你等好生把守此门,若是有个差池……走!”

    “诺!”三千虎豹营将士一身黑甲,急速而入,无一人喧哗,那浑身的杀气令附近的曹兵心中胆寒。

    待这三千虎豹营进入之后,梁奇才敢伸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嗟叹说道,“虎豹营,果然不简单啊!”

    其副将亦出言说道,“若是能入此军,便是死了也心甘!”

    梁奇摇头一笑说道,“休要再胡言,好生把守城门,若是失了,我等皆逃不过一个死字!”

    “我等省得!”

    两支军队皆入了许昌,皆往许昌城中央、刺史府所在而来,但是刺史府邸这边的战事还未停止。

    近千世家家仆、家将竟是攻不下区区百人死守的司徒江府,这大大超出了王家家主王亥的计算。

    “啊!”忽然家仆中有一人大叫说道,“老爷……老爷!”

    王亥一脸怒容,看向那人,见是自己府中家仆,更是愤怒说道,“瞎叫什么!我养你们那么久,如今却是连区区百余人也拿不下,废物!”

    “老爷!”只见那仆人跑到王亥身边,指着一处说道,“老爷,府中失火了……”

    “唔?”王亥犹豫地向家仆指示之处看了一眼,果然是自己府邸方向,火势甚猛,心中诧异想道,我不是留下了十余人看守府邸么……真是废物!若是烧了我的宝贝,我非要打断你们的狗腿不可!

    “啊!”就在王亥想着如何惩罚家仆的时候,身边一名家主失神说道,“我、我府上怎么、怎么也失火了?”

    “想来是火势蔓延开来了,世兄莫急……”

    “不对!”只见那名家主脸色惊慌地说道,“我府旁无一处失火,单单却是我府邸起火?”

    “咦?”众家主疑惑地顺着那名家主望着的方向一看,忽然脸色大变。

    “我家中也起火了……”

    “我……我明明留下了二十余名家仆的!”

    “不可能,我府外便是内河,如何会走水?”

    听着那些世家家主的话,王亥莫名地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感觉不好。

    “是时候了!”守卫在司徒江府的陷阵营副统领陈旦冷笑着说道,“吹战号!”

    “诺!”陈旦身边一名护卫从怀中取出一只号角,呜呜吹响。

    曹昂与陈到一脸疲惫地被几名陷阵营将领护着,此刻疑惑问道,“吹战号有什么用?难道还有援兵不成?若是要解许昌危难,怕是要近万将士呢!”

    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曹昂与陈到,陈旦微笑说道,“近万无有,但是近千还是有的……不过不是援兵,是伏兵!”

    “咦?”曹昂与陈到对视一眼,看着街上密集的人群,错愕说道,“便是多了区区千人,又有何用?”

    淡淡看了曹昂一眼,陈旦微笑说道,“你且看着!”

    一句话说得曹昂与陈到茫然不解,没过多久,街尾传来一阵惨叫,紧接着人群忽然乱了起来,四处逃逸者有,大叫不止者有,除此之外,曹昂更是听到几声激昂重喝。

    “陷阵!陷阵!”

    曹昂错愕地起身望着街尾,只见一支军队全身银甲,一手长刀、一手铁盾,徐徐而进,敢挡在他们面前的,皆被其乱刀砍死,气势之强,无以复加。

    “这……”曹昂震惊了,这一条街上可是有一两千的乱党啊,观那支军只区区数百人,对面着几倍于他们的乱党却是如砍瓜切菜一般,不曾被阻得半分。

    陈到亦是一脸钦佩,疑惑说道,“这支军队是……”

    “陷阵营!”陈旦颇为自豪地说道,随即举起长枪,大喝说道,“兄弟们,将此些乱党皆杀了!”

    世家们一面心忧家中,一面又碰到陷阵营如此精锐,如何当得了,惊恐着四散逃逸,有的甚至抛下手中兵刃,跪下求降。

    可惜的是,不管是逃逸也好,求降也罢,均是逃不过陷阵营那临头的一刀。

    “传程从事之命,陷阵营听令!”陈旦大声喝道,“今许昌世家以王家为首,密谋造反,其罪当诛,杀无赦,灭三族!”

    “啊?”乱流的王亥自然也听到了陈旦的重喝,心中大惊,再一回望自己府邸方向,心中迷雾顿时散开。

    “程仲德,你端地不为人子!”年过四旬的王亥此刻心中背感凄凉,忽然听到一声示警,回头一看,眼神一缩,只见那些银甲士卒竟然已到他身后,其中一名更是已经高高举起了刀……

    怎么可能?我身后明明还有不少人的……

    “这便是陷阵营?”曹昂看得目瞪口呆。

    陈旦脸上露出几许微笑,淡淡说道,“这便是陷阵营!”

    话说陈旦吹响了号角,司徒府中的荀彧与程昱自然也听到了。

    只见荀彧摇头嗟叹说道,“显彰行事太过狠毒,依彧之见,此次他想必是想除尽许昌世家,唉!”

    “哼!”程昱冷笑一声,望着城中火起之处说道,“既然世家心存不轨,图谋欲反,便是留着又有何用?徒生是非,不若今日全数诛了,倒也干净!”

    “你……”荀彧一脸无奈,摇头说道,“但愿显彰就此罢手,彧就怕他……”

    “大人!”就在此刻,几名曹兵浑身浴血,进来院中便拜,口中说道,“启禀大人,小的奉高将军之命来禀告两位大人,袁术已入南门!”

    “好!”荀彧眼神一变,对程昱说道,“饵已下,鱼儿也至了,不若我等收网吧?若是在这样下去,许昌怕是要毁于一旦,事后守义可饶不了你我二人!”

    程昱呵呵一笑,忽然说道,“只是单单靠那些伏兵恐怕……”

    “报!”又是几名曹兵入得院中,跪拜于地禀道,“两位大人,虎豹营从北门而入,此刻正一路厮杀乱党,往这边而来!”

    “终于来了!”程昱抚掌大笑道,“劳烦你等,立即传令与虎豹营,让其直道去南门,截杀袁术!”

    “诺!”那几名曹兵领命而去。

    “文若!”程昱转身对荀彧说道,“我等该收网了!”

    “恩!”荀彧点头唤来身边护卫,轻声说道,“吹响号角!”

    “诺!”

    “呜呜呜……”一阵比之之前陈旦吹响的号角之声更加响远,而且此声一响,许昌城池四周多有其他号角之声附和,一时间竟是传遍了许昌全城。

    “唔?”从南门而入的袁术还未到城中央,听到这声号角心下怀疑,出言说道,“刘大人,此战号是为何?”

    刘艾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就在这时他忽然见一将拍马而至,大呼喝道,“杨将军!”

    来的竟是杨奉?原来杨奉虽只为一匹夫,但也不是憨傻之人,方才见方悦引兵早有防备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了,于是立刻前往南门去通知刘艾,奈何街上堵塞,世家兵、曹兵、百官之兵皆是战成一团,不能进,如此以至于如今才到这边。

    “刘大人!”杨奉抱拳急切说道,“荀彧、程昱早有预谋,今日之事恐怕是个圈套!”

    “圈套?”刘艾眉头一皱,心中也是隐隐感觉不妥。

    “哼!”不料袁术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我不管是不是圈套,只要我等入了城,莫非他们还有抵御我等兵力?厮杀了一个时辰的曹孟德士卒,如何当得我麾下精锐?”

    说罢竟是不理刘艾、杨奉,引兵直入,欲将荀彧、程昱等人一网打尽。

    忽然,袁术脸色一变,喝令全军止步,眼神惊疑不定地望着街道不远处伫立着的一群士卒。

    忽然听到了几声响动,袁术左右一望,见道路两旁民房之上,亦出现无数士卒。

    若只是单纯的士卒,袁术自然是不会如此的,因为一路前来之时,早已杀了不少拦截的曹兵,只是这些士卒……

    望着那标志性的黑甲与漫天的杀气,杨奉眼神大变,失声说道,“虎豹营?”

    虎豹营?袁术一皱眉,与杨奉不同,袁术不是很清楚虎豹营,但是下面的交锋,会让他深深记住这个名字……

第一零六章 守网!(二)

    虎豹营,盖乃太祖武皇帝麾下第一精兵,言明‘非精锐不得入’。

    建于中平元年十一月末,并州吕布来犯许都,司徒公当日初为许都太守,得许昌牢狱之中死囚近千,施以恩利,方之收复,数败吕布。

    中平二年初,司徒公整编虎豹营,自太祖武皇帝治下兖州、豫州十余万兵马之中,删选得精锐三千,而后力经二月,方成。

    自至,虎豹营其编制便为三千人。

    中平二年八月中旬,太祖武皇帝讨伐并州吕布,得兖州全境之际,获悉冀州袁绍数败于幽州公孙瓒与黑山黄巾之后,与麾下重臣商议后,不及回军便直驱冀州已救之。

    期间,司徒公与司马荀彧、刺史从事程昱、司徒长史李贤密谋,欲清许都之不稳局面。

    待司徒公北上冀州之际,许都果乱,世家、百官皆有欲反者,更有甚者,南阳太守袁术引兵犯许都。

    司马荀彧、刺史从事程昱与司徒长史李贤三人合谋,又得三千虎豹营为助,尽诛不臣,大破袁术。

    至此,虎豹营始传其名于天下!

    见《三国志.魏书.江哲传》。

    “虎豹营?”袁术错愕得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军,举着马鞭说道,“此为何军?我却不知?”

    杨奉望着虎豹营,眼神闪过几丝畏惧,连忙说道,“当初吕布攻许昌,江哲得虎豹营之助,数败吕布,将军不可小看啊!”

    “哼!”袁术重哼一声,冷笑说道,“吕奉先有勇无谋,才会为江哲所败,虎豹营?”他望着面前虎豹营的人数,心中估量了一下,淡淡说道,“我中军有万人,彼才区区千余,能奈我何?杀!”

    “诺!”阵前袁术部将李丰引兵上前,朝虎豹营冲了过去。

    虎豹营统领杨鼎抽出腰间朴刀,冷冷说道,“诸君,今日乃我等初战,若是落了我等虎豹营威名,便自寻一地了结了吧!可曾听明白?”

    “明白!”众虎豹营将士猛地抬起头,那眼神所展示出的疯狂竟是冲击中的李丰等人气势为之一滞。

    杨鼎策马而上,口中大呼道,“虎豹营,所向披靡!”

    “喝!”众虎豹营将士一拥而上。

    “唔?”袁术的面色微变,眼神有些凝重。

    杨鼎身为副统领,与其对阵的自然是袁术部将李丰,走马交锋数下,李丰便在杨鼎身上留下了两道刀痕,再看杨鼎时心中甚是不屑,举刀说道,“你不是我对手,还不快快下马受降,我饶你不死!”

    谁知杨鼎望也不望自己伤势,也不理睬李丰话语,拍马便上,只攻不守,端地亡命。

    李丰方才得意如今失却先机,他可不敢以死相搏,望着杨鼎不要命的攻势,李丰只好苦苦抵挡。

    得空瞅了一眼杨鼎眼神,李丰着实吃了一惊,那是一双何等的眼神,疯狂、杀意、冷漠,无有丝毫情感。

    李丰尽力将杨鼎挡开,望了一眼其他的黑甲曹兵,见他们的眼神竟然尽是如此,更有甚者,李丰分明看到一名黑甲曹兵被自己麾下士卒砍断了右手,竟还左手持刀犹自搏杀不止。

    若是双臂尽断呢?李丰的心中忽然冒出一个看似很无聊的疑问,但是转头看了别人一眼,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只见一名黑甲曹兵与自己麾下是士卒在地上厮滚了几圈,再起来时,自己麾下的士卒早已无有了动弹,而且李丰分明看到那黑甲曹兵嘴角犹自有些碎肉与鲜血……

    李丰忽然感觉胃部一阵不适,望着敌军眼神很是复杂:这是一支何等的军队?

    “虎豹营?”

    袁术的眼睛瞪得精圆,举起右臂不敢相信地指着面前,错愕说道,“这……这……”

    李丰可是有五百兵啊,仅仅一个交锋,五百士卒就这样没了?袁术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有些神智不清了,那可是五百人啊!

    “这便是虎豹营!”杨奉眼神很是复杂,喃喃说道,“当初吕布来犯之际,虎豹营皆是各自为战,如今……江哲,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刘艾一脸凝重,他早听说虎豹营集两州之精锐,又得江哲亲自训练而成,但是他万万也想不到,区区一个文臣,竟当真如此善于练兵?

    此军是随江哲北去冀州的,既然如今出现在这里,那么就是说……

    圈套!

    刘艾眼神一变,低头深思不语。

    “当真乃虎豹之士!”袁术亦是点头赞叹,高喝说道,“诸位,你等勇武,我甚是欢喜,不若……”忽然他话语一停,身子猛地向旁一跃。

    待袁术落地回看自己战马时,竟见马儿被一柄黑色长枪牢牢钉在地上,哀嚎不止,再看远处,见一名虎豹营士卒冷眼望着他。

    “放肆,可恨!”袁术勃然大怒,气急败坏说道,“杀!给我杀!”

    得闻袁术之命,中军一拥而上,与虎豹营冲击在一处,许昌本是宽敞的街道被牢牢堵住。

    近万袁术兵与千余虎豹营在许昌城南展开交锋,或在街道,或在百姓屋子顶上,厮杀不休。

    相对于如此数量的厮杀,许昌的街道明显是显得有些拥挤了,对此袁术下令说道,“陈兰、纪灵、你二人引兵从他路杀去,但有阻拦者,皆杀!”

    “是!末将领命!”陈兰、纪灵引兵迂回、从其他路杀赴皇宫,这是袁术早先被交代其麾下将军的,天子乃是重中之重!

    陈兰、纪灵各引三千兵分两路杀向皇宫。

    许昌城中街道有六,自南向北三条,自东向西三条,各自连接着两头城门。

    自天子入居许昌一来,司马荀彧实在是受不了江哲一街二街的称呼,将最中央连接刺史府邸的两条街道重新命名。

    自刺史府向东,称之青龙大道,直通司徒江府、皇宫、百官府邸;向西,便是朱雀大道,乃是许昌的经济命脉所在;向南,则是白虎大道,袁术等人便是从白虎大道而来;向北,则是玄武大道,亦是虎豹营过来时所行之路。

    这四条大道两边各自还有两条道路,一左一右,但是规模隐隐比之这四条道路略窄。

    这八条道路亦俱数以神兽命名。

    陈兰引兵向东而行,纪灵引兵向东北而行,欲在皇宫所在集合,可惜……

    行不到数里,陈兰脸色猛地一变,死死得望着前面,只见道路远处数百黑甲士卒严阵以待,冷冷地望着陈兰等人。

    “虎豹营?”陈兰方才就见到了虎豹营的厉害之处,尤其是虎豹营不畏生死的亡命之色给了陈兰很深的印象,以至于如今一望见那些黑甲的虎豹营,陈兰心中便暗暗叫苦。

    “哦?你知晓我等之名?”虎豹营伯长孟旭嘿嘿一笑,肩上扛着长枪笑道,“奉荀司马之命……此路不通!”

    看了一眼身后的三千将士,陈兰的心神才定了下来,再看看对面的虎豹营,不过四五百人而已,难道他们当真可以一敌十不成?

    想罢,陈兰也不欲多话,一挥手重重说道,“杀!”

    孟旭面色一正,引五百虎豹营欣然迎敌。

    而另外一边,纪灵亦是如此,望着那四五百虎豹营,他深深吸了口气,取刀在手说道,“诸君莫要心惧,彼区区四五百人而已!”

    “哼!”虎豹营伯长陈开淡淡说道,“先生曾说过,‘兵贵精而不再多’,今日且叫你等见见我虎豹营的能耐!杀!”

    对面着三千之巨,陈开脸上无半点畏惧,与五百虎豹营将士一拥而上。

    再说李儒杀却欲要造反的两百余家世家大户,俱是满门抄斩,一个不留,手段甚是毒辣。

    取出世家库中值钱之物,李儒便下令焚烧了府邸,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便是毁尸灭迹,这是他与程昱两人私下里密谋的。

    取世家之财而充许昌之库藏……

    两个毒士撞在一处,所行之事当真令人齿寒。

    当然了,这些参与的曹兵早得到了李儒给与的好处,自然不会乱说,这齿寒嘛指的便是郭、方两家家主……

    “大、大人……”郭裕犹豫着上前,眼神中充斥着畏惧,拱手说道,“如今造反的这些贼子尽诛,我等斗胆想先行归去……”

    方詻亦是点头胆寒附和。

    李儒冷冷一笑,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二位便先回去吧!”

    “多、多谢大人!”郭裕、方詻一听,心中欣喜,大拜而去。

    望着两人一脸惊惧的离开,李儒摇头冷笑,对一名裨将淡淡说道,“去,杀了他们!”

    “唔?”那名裨将疑惑地看了李儒一眼,点点头眼中露出几丝狠色,带了十余个曹兵追了过去。

    “本不想杀你们……”李儒面无表情,嗟叹说道,“就怕你二人回去乱讲,那就糟糕了,只有死人才能让我心安,抱歉了!”

    “啊!啊!”远远传来两声惨叫。

    李儒深深吸了口气,淡淡说道,“安息吧,我只杀你二人!”

    没过多久,那名裨将便带着十余名曹兵回来了,抱拳说道,“大人!末将已将此事办妥!”

    “做得好!”李儒点点头,淡淡说道,“记住,这两人是被那些逆党杀的!”

    “诺!大人放心,我等省得!”

    微微一笑,李儒忽然听到从许昌城中央传来一阵号角之声,眉头微微一皱,喃喃说道,“如何这般急?我这还无有处置完毕啊!”

    “大人,何事?”裨将看着李儒表情,疑惑问道。

    “算了!”李儒低头微微一思,沉声说道,“你等遂我来,若是等介时造反逆贼归了自家,便难辨了!”

    “唔?”裨将闻言犹豫说道,“大人,我等不是已将造反的世家们诛杀了么?怎么?”

    李儒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想造反的可不只是世家啊……”

    Ps:呜呜呜,本来不会这么晚出来的,实是在想道路名字的时候卡住了,那个郁闷啊!

第一零七章 毒士!

    “想作乱的可不只是世家啊,显彰,莫要杀戮过多……”司徒江府,荀彧稍稍叹了口气,随即懵然醒悟,转身对程昱说道,“仲德,依你之见,显彰是否……”

    “什么?”程昱望了望天色,神情有些不自然。

    “仲德?”荀彧心中一凛,沉声说道,“你与显彰是否有事瞒着彧?”

    “文若说笑了……”

    荀彧死死盯着程昱眼神,凝声说道,“当真?”

    “当……真。”

    “……”荀彧仔细看着程昱的表情,试探着叹息说道,“唉,彧又不是迂腐之人,为何要瞒着彧,仲德,实话言与彧……”

    你还不迂腐?程昱心中嘀咕了一句,嘴上说道,“想来是道上逆贼太多,显彰耽搁了吧,文若勿要心急……”

    “哦……”荀彧用不信任的眼神望着程昱,让程昱好不尴尬。

    那么他们口中的李儒到底在做什么呢?

    时李儒待兵来到一处宅邸之前,看了一眼门上牌匾,李儒淡淡说道,“呼门!”

    “大人?”李儒身边裨将看了一眼府门,犹豫说道,“这……这是中侍范大人的府邸啊……”

    “呼门!”李儒看了一眼那裨将,淡淡说道。

    “诺!”裨将被李儒那冰冷的眼神一吓,急忙应命上前,握起府门上的铜环砸了三下,更是大喝说道,“开门!”

    只见府内好似有些人声,但是李儒等了良久还是不见动静,冷哼一声,他指着府门说道,“砸开!”

    两名精壮的曹兵领命上前,狠狠地撞了几下,府门吃不住如此力道,轰然而倒。

    李儒大步入内,忽然看到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过来,语气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你家老爷呢?”李儒望了望院中,淡淡说道。

    “我……我家老爷见城中走水,领家仆救火去了……”

    “哦……”李儒点点头,盯着那管家看了一眼,微笑说道,“你好似十分惧我?为何?莫非你知我是何人?”

    “……”只见那名管家连忙低下头,连连摇头说道,“我不知、我不知大人是何人,亦无有惧怕大人……”

    “当真?”

    “当……当真!”

    “嘿!”李儒淡笑着摇摇头,转身向府外走出,路过那裨将身边之际冷冷说道,“杀!一个不留!”

    “……诺!”裨将楞了一下,厉声应命,抽出朴刀与几十余名曹兵涌入府内。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那管家无比恐惧地喊道,“夫人、小姐,曹兵杀进……啊!”

    “救火?可笑!”李儒背对着府门站着,眼神冷冷地望着皇宫方向,随即黯然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忘却旧日之事吧,你已不是旧日那个李儒了,你是李贤……”

    “大人!”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唤。

    “唔?”李儒楞了一下,随即淡淡看来人一言说道,“完成了?可有留下活口?”

    “启禀大人,府上共一十三口,尽数诛杀!”

    “好!”李儒微微看了一眼府内,淡淡说道,“留下二十名将士守卫此处,其余随我来!”

    “诺!”

    李儒一路而来,但见百官府邸,就令士卒前去呼门,若是家主不在,便下令满门诛杀。

    难道不怕误杀好人么?也许当真有去救火的呀?

    李儒不怕,也不管,就像程昱说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再说李儒也不知道这些百官中是否有人依稀记得自己的容貌,若是真有人记得,传言开来,当是一件祸事。

    李儒如今过得十分安逸,不想再与旧日有任何瓜葛!

    连续被李儒使唤了几次,这次便是不用他说,裨将也知晓改怎么做了,上前正要叩门,忽然想起了什么,退后几步看了一眼门上牌匾。

    “太尉府……”裨将咽了咽唾沫,犹豫说道,“大、大人?”

    “呼门!”李儒的声音还是如此的平淡,似乎太尉这个名头不曾给与他半点的压力,也是,不管是当日在洛阳,还是如今在许昌,李儒都不曾惧过百官之中任何一个……

    “父亲,您说今日之战哪方会胜?”府邸之内,杨修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犹豫已久的问题。

    老太尉杨彪看了眼爱子,抚须说道,“依为父之见,应当是荀文若一方,我儿勿要小看此人,此人也曾被人称之为王佐才,只是如今江姓小子风头太盛,倒显得荀文若有些……”

    “老爷!”忽然一名家仆匆匆跑入书房打断了杨彪的言语。

    “放肆!”杨修微怒说道,“如此慌张而入,成何体统?”

    “德祖!”杨彪心中一凛,喝止杨修,温声对那家仆说道,“可是府外来人?定要见老夫?”

    “是、是的,老爷!”

    杨彪深深叹了口气,挥手说道,“你且去开门迎客,老夫随后就到!”

    “诺!”家仆听罢杨彪的话,匆匆离开。

    “父亲?”杨修惊疑说道,“父亲不是说,不管是何人应门,都不得开么?为何……”

    “德祖,这番恐怕是大大不同,你且随为父来,记住,不得妄自开口!”

    “……是,父亲!”

    果真来了,不知来的是程仲德还是……原来是李显彰!

    杨彪与其子杨修步到府门之处,自然见到了淡然望着府外街道的李儒,与他身旁无数的曹兵。

    杨修心中一凛,稍稍有些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长史大人安好!”杨彪微笑着唤道。

    李儒闻言回身,脸上露出几许古怪的笑意,拱手说道,“这般晚了还来打扰太尉大人,贤心中甚是不安啊!”

    “哪里哪里!”杨彪笑呵呵地说道,“长史大人尽心国事,老夫心中甚是佩服啊,不知长史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这老匹夫当真精通自保之道!李儒淡淡一笑,拱手说道,“今夜许昌贼子闹事,贤恐逆党危及诸位大人,所以前来一探,既然太尉大人安然无恙,下官便告辞了……”

    好小子!真当狠!杨彪心中暗暗叹息一句,笑着说道,“长史大人言重了,既然大人有要事在身,老夫也不留大人了……”

    “下官不敢……”李儒拱手说了一句,一挥手对身边将士说道,“走!”

    远远望着李儒带人走远,杨彪脸色才慢慢沉了下来,叹息说道,“毒士……德祖,看到了吧,若是从你之前所言,如今便不复有杨家矣!”

    只见杨修一脸惊容,错愕说道,“此人当真敢如此造次?”

    杨彪摇摇头,淡淡说道,“多说无益,我等且归府内,不管许昌是哪方取胜,我杨家已无忧矣!然为父心中,还是看好曹孟德一方……唉,皆是逼迫太甚所致,何苦!”

    “父亲说的是……”杨修说了半截,忽然望见其父赞许的眼神,心中一凛,暗暗明白过来。

    难道百官之中当真尽数去作乱了么?也不尽然,毕竟能做到这些个位置的,自然不简单,怎么会不懂得坐山观虎斗的道理?

    被李儒所杀的大多只是一些目光短浅,碌碌无为的官员,按着程昱的话说便是,“死便死了,倒也干净!”

    如此可见,程昱与李儒,在某些方面上性格好似十分相似……

    那么百官之中有没有像老太尉杨彪一样的睿智的呢?

    当然有,而且有一位十分特别的,车骑将军董承!

    自从董承从那天上朝看出不对之后,心中一直很是疑惑,终于在昨日,宗正刘艾到府上‘做客’之时董承才明白过来。

    刘艾的目的是在与兵权,五千禁卫军的兵权!

    待刘艾满意地离开之后,董承却将自己关在一间屋子当中……

    “先生,正如你所言……”董承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喃喃说着。

    “国丈大人莫非此前不信?”很熟悉的声音,似乎便是早先那个给董承出计的那人……

    “真没想到……”董承摇摇头,淡笑说道,“当初他让老夫力荐袁本初,如今更是联合南阳太守袁术、白波黄巾张白骑,这一切皆是老夫一手包……”

    “国丈大人是责其抢功么?”

    “他是欲让为其顶罪,任谁都知晓,禁卫乃是老夫所管,如今……老夫心中甚是明白,成与不成,老夫皆只有一个死字!”

    “也不尽然,国丈还有一条退路!”

    “哦?”董承错愕地望着发声之处,疑惑问道,“哪般退路?”

    “亲去司徒江府,言出所有事宜,当保国丈无事!”

    “什么?”董承猛地一惊,怒声说道,“你是让老夫去向那江哲求饶?荒谬!荒谬!”

    “呵呵,既然国丈不允,那便这样吧,国丈派遣些人前去司徒江府,将刘大人所图之事告知荀文若,程仲德两人,国丈自去皇宫,陪伴天子左右,不可轻离,当保国丈大人无事!”

    “咦……”董承愣神想了片刻,犹豫说道,“老夫不信荀彧、程昱这两人会看不出如今的局势,为何要老夫派人前去?徒劳而已……”

    “国丈所言差异,国丈真当在下欲让国丈遣人告密耶?只是为了国丈着想,为国丈大人表个态度罢了!哦,对了,依在下所见,荀文若、程仲德、李显彰三人或许会借此机会铲除异己,如此一来国丈大人便要小心了,不若让夫人小姐藏入密室,国丈自可去皇宫避难,至于府中的下人家仆,死了便死了吧……”

    “……”董承面色微变,他感觉的出,对方在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竟无有半分波动,好似杀鸡屠狗一般。

    “你……为何弃彼以助老夫?还有,你到底是何人?”

    “助?国丈误会了,不管是国丈还是宗正大人,在下可没有真心想助两位大人的意思,至于在下么,目前且在四处游学,无甚名气,旧日京兆尹司马建公之子而已……”

第一零八章 青州兵!

    “怪哉……”

    “父亲?”太尉府邸书房,杨修很是奇怪问其父道,“父亲从方才回来便一直如此,所为何事?”

    “为父是在想方才那人,李贤、李显彰……”杨彪皱眉犹豫说道,“此人面容、手段,均酷似一人,只是那人好似已没在洛阳,为何……怪哉!怪哉!”

    杨修疑惑问道,“父亲说的是何人?”

    “便是昔日那……”说了半截,杨彪心中一凛,好似想起了什么,将心中想说的话重新咽入腹中,沉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德祖,你还是勿要再问了!”

    “这……”杨修很是错愕,自己的父亲从来都不曾这样呀?但是想了想,杨修还是按下心中的疑问,老老实实说道,“是,父亲!”

    李儒?这个助纣为虐的家伙不曾死在洛阳么?还是说只是酷似那李儒?杨彪沉思片刻,暗暗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日后当要去试探试探……也不知那江小子可曾注意?”

    这边的李儒可万万不曾想到自己被杨彪认了出来,也是,李儒当年在洛阳之时,太尉杨彪正值‘重病’在家,与司徒王允一般无二,两人只见过一面,那就是董卓为废少帝另令明主时设宴的那次,但是那次,李儒只是作为董卓下属文官出列劝了董卓几句而已……

    相对于杨彪,李儒更在意的是其他一些重臣,但是那些经历了洛阳、长安两把大火,又承受了郭、李两个反贼的迫害,早已留不下几个。

    为了以防万一,李儒出门将装束尽数改了,自从当日天子初入许昌以来,李儒便开始蓄须,但是不想还是隐隐被杨彪认了出来。

    幸亏杨彪方才脸上没有露出半分诧异,若是叫破了李儒身份,那么万事休矣,保不定李儒心惊之下灭了杨彪也说不定……

    原因无他,李儒已经渐渐习惯居住在江府的生活,江哲对于李儒的认可,是李儒心中如今唯一不能放弃的。

    李儒灭了十几户百官之府后,看了一眼街道上的情形,摇摇头领兵径直去了司徒江府。

    可不是他忽然‘良心发现’,盖因街道上已经没有了逆党之流,尽数是右臂绑着白绸的许昌曹兵,再观许昌其余重地,也是如此。

    就在方才,逆党们不是还占据着优势么?为何突然之间竟变成了曹兵的天下?

    原因就在于荀彧令人吹响的那一声号角。

    前文有言,荀彧令护卫吹响号角,随即许昌各处皆是以号角之声附和,可不是随便吹吹的。

    荀彧与程昱、李儒要有密谋,欲引出许昌叛逆,一网打尽,于是将五千曹兵尽数埋伏,待得号角吹响之际,便是收网的时刻!

    可是那些曹兵早先埋伏在何处呢?难道不曾被乱党们发现么?原因很简单,荀彧趁着城中火起、街上人群纷乱的时候,暗暗派遣五千兵趁乱混入百姓家中……

    时间回至号角之声初响时候,一百姓居地……

    留守许昌、于禁部下,身为什长的李旺偷偷从门缝中张望着外面的情况,他的身边,自有四五名曹兵握刀站着,不时地看几眼角落中那对男女,哦,还有一名幼女。

    “你们想做什么?”男子将女人与女儿挡在身后,愤然问道。

    李旺闻声,转身看了一眼那男子,眼中有几许赞赏,笑着轻声说道,“这位大哥,勿要惊慌,我等乃是许昌曹使君麾下士卒,方才多有得罪!恕罪!”

    “……”男子疑惑地看了李旺一眼,眼神中去了几分戒备,犹豫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李旺犹豫着说道,“抱歉,此事不能告知尔等,不过你二人可以安心,我们不会伤及你们的!”说完继续张望着外边的情况,脸上隐隐有些焦虑。

    男子疑惑地走了过来,凑在门边看了一眼外边,轻声说道,“他们是……”

    李旺望了那男子一眼,淡淡说道,“勿要多问!”

    男子神情一滞,眼中隐隐有些怒气,不过李旺专心门外之事,不曾看到。

    “呜呜呜……”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号角之声响了起来,随即许昌各地皆响起号角之声。

    李旺面色一正,回身对那四五名曹兵说道,“诸位!奋战!”

    “奋战!”那四五名曹兵低喝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条白绸,各自绑在右臂上。

    李旺一边绑着白绸,一边对那男子说道,“外边甚乱,尔等休要出去!关紧房门,以待天明!”

    “等等!”男子错愕说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可否言与我听?”

    李旺愣神打量了男子半响,笑着说道,“你还是乖乖在家,此事与你等无关……唉,该死的逆贼,竟然趁江大人不在作乱,要你们好看!”随即一拉门闩,正要出去,却被那男子一把拉住。

    “这位大哥!”面对着众曹兵不善的眼神,男子急忙说道,“莫非是城中有人欲要作乱?还有那江大人……可是江哲、江守义?”

    “放肆!”李旺瞪了那男子一眼,沉声说道,“竟敢直呼江大人之名?江大人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善人……唉,若是江大人在此,也不会让那些逆贼如此猖狂,我方才竟是见火势已是蔓延到了司徒江府,也不知两位江夫人如何……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休要再拉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诸位兄弟,走!”

    “诺!”紧跟着李旺,四五名曹兵径直而出,杀向街上的逆党之流。

    同李旺一样,埋伏在百姓家中的曹兵,此刻一同发难,顿时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莫要说那些世家们的家仆下人,就算是朝中官员的那些家将也不是身经百战的曹兵对手,一时间被杀得七零八落。

    见势不妙,那些朝中官员立马溜回了自己府邸,这也就是李儒所虑之处,便是如此,他才会下令回军。

    “江哲……”李旺走后,那男子喃喃念叨着江哲名字。

    “夫君……”角落的女子抱着幼女起身,轻声说道,“夫君说过,再不管昔日之事……”

    “是,我不管!”男子犹豫说道,“可是江哲与我等青州黄巾有恩,如今他府邸受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为何?”女子一脸凄容,上前说道,“当日在青州,夫君可以放弃渠帅之位,为何现在……”

    “当日放弃是因为那徐和确实是个人才!”男子怒声说道,“江守义宅心仁厚,善待我等黄巾,将我等移居到此,若是无有江守义,我等皆被那些贪官赶出许昌去了!如何还能像如今这般家有数亩良田?”

    “夫君……”

    “莫要再说了!”男子低喝一句,随即放软口气说道,“只此一次,让我报答江哲前日之恩!”

    “……也罢。”女子将熟睡中的幼女放置在榻上,从塌下取出一支长枪,凝神望着男子说道,“夫君,要回来……”

    “哼!”男子哼了一声,接过长枪豪气说道,“你道我为何人?当初横行北海之时……咳,夜色不早了,待为夫出去之后,你关上门,任他何人唤门皆不许开!”

    “夫君且安心……”

    深深望了屋内一眼,男子狠下心出了屋子,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男子喃喃说道,“老伙计,最后一战了,江守义,青州黄巾管亥且来报你多日恩情!”

    管亥?黄巾初起之时,青州黄巾渠帅管亥?他不是被关羽所败了么?

    原来管亥当日被关羽一刀砍下马,但是竟是未死,被北海一女子所救,便是如今他的妻子。

    感觉深负大贤良师重望的管亥从此隐姓埋名,便是徐和重组黄巾之时,管亥也不曾道出自己身份,只是为了家中糊口,担任了区区一个小头目而已。

    期间也不曾被人看破,盖只是因当日与关羽一战,管亥面上被关羽一刀砍下,早已破了相,他人如何能识得?

    只是……

    除开面上那致命的一刀,管亥左手手筋亦断了大半……

    门外的逆党尽数被杀尽,以至于街上无有半个人影,但是却有太多的尸体,管亥淡淡看了几眼,见尸体中竟有几名曹兵右臂之上绑着白绸,暗暗叹息一声。

    弯下腰取下一条白绸绑在右臂,管亥大步向司徒江府而去。

    走着走着,管亥忽然听到面前有厮杀之声,连忙赶了过去,只见那个早先见到过的李旺正在百余曹兵被人围在当中,细细一看,竟是袁术兵马?

    管亥大步上前,死命杀至李旺身边,低吼说道,“不是说诛杀乱党么?这些兵怎么回事?”

    “你……”李旺傻傻看了管亥半响,随即回过神来怒声说道,“老子怎么晓得?你出来做什么,不想活命了?”

    管亥闻言,对着司徒府一抱拳,沉声说道,“来报江守义多日之恩情!”

    “我不是对你说不可直呼大人之……”说了半截,李旺猛地瞥见管亥眼神中的战意,看了看左右尽是袁术兵马的局面,忽然笑道,“你当真不怕死?”

    管亥一脚踢开一名袁兵,一枪戳死,回身淡淡说道,“我已是死过一次,还怕什么!”

    李旺望着管亥脸上恐怖的刀痕,点点头说道,“是条汉子,不过……”他望了一眼越来越多的袁术兵马,凄然说道,“你太傻了!”

    管亥沉默了良久,大声喝道,“大丈夫立于世,当存仁义二字,恩仇必报,才是男儿所谓,我管亥就算死在此地……又……又有何妨!”

    只是……抱歉了……绢儿……为夫恐怕……

    就连荀彧也不曾想到,如同管亥者,许昌之中出现了无数……

    许昌四门所在,不少许昌百姓自发助曹兵守城,这些百姓可不是普通怕事的百姓,乃是当日三十万青州黄巾家眷,更有甚者便是那十万青州黄巾!

    当初被江哲所迫,无奈迁移到许昌,这些人中多有心中忿忿者,但是随着日子的过去,江哲却不曾亏待他们,更有甚者,却是比他们在青州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如此一来,这些青州黄巾旧部的心便慢慢转向了江哲,而后听闻江哲为了他们在朝中与诸位大臣据理力争,这份气度,这份仁义之心,均让青州黄巾们心中感激。

    以至于如今……

    荀彧接到手下来报,与程昱两人急忙赶到江府门口,错愕地望着满街的满街人流,只见那些百姓打扮的人右臂上均绑着白色布绸……

    “意料之外啊……”程昱喃喃说道。

    荀彧点点头,沉声说道,“青州黄巾多为精锐,只是早先彧怕养虎为患才从守义的意思,将其打散充入许昌之民,如君看来,不若将其另编一军,就唤作青州兵……”

    观天下局势,东有吕奉先、刘玄德,南有刘景升、袁公路,西有汉中诸将,即便如今与袁本初结盟,日后之事也难以分说……

    徐州乃是钱粮重地,当要速图之,以防刘备、吕布坐大!

第一零九章 虎豹营之殇!

    许昌的大火还在继续,但是许昌的动乱已接近了尾声。

    当荀彧令人吹响反击的号角时,便已注定了袁术的失败,或者说是天子的失败?

    但是站在皇宫高处的刘协心中却无半点失落,因为他此刻心中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在皇权旁落的这个年代,依靠诸侯终究是靠不住的……自从他知道袁术用三千士卒换取了孙策手中的玉玺之后……

    “陛下……”刘协身后的董承犹豫着唤了一声。

    “唉……”刘协黯然地叹息了声,低声说道,“国丈,那袁公路亦是一丘之貉,是么?”

    “……”董承沉默了良久,终究说道,“陛下,老臣推荐一人于陛下,依老臣之见,其才不在江守义之下!”

    “哦?”刘协好似感觉有些诧异,回身看向董承身边之人,微笑说道,“就是此人么?比之江哲?朕却不信!”

    “陛下何以如此轻草民!”董承身边一人拱手说道,“草民亦敬江司徒,然只在乎其仁义,除此之外,我亦不信不如他也!”

    “哦?是么?”刘协眼中充斥着几许好奇,转身问道,“你有何才?当居何职?”

    “陛下为何不先问草民之名?”

    刘协嘴角挂起几许轻笑,淡淡说道,“你若无才,朕便是知你之名又有何用?”

    “……在下明白了,在下所求,三公之位!”

    三公?刘协闻声望了一眼那人,恍惚间好似见到了邙山救驾时的江哲……若是当时朕便为天子……唉!

    “你……唤作何名?”

    “草民司马朗!”

    刘协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哂笑说道,“是来许昌求官么?”

    “非也!”司马朗看出了司马朗眼中的轻视,沉声说道,“草民乃是与弟四走游学,途径许昌罢了……”

    “你弟?”刘协回身淡淡看了一眼许昌的火势。

    “是的,陛下,草民之弟名懿,其才……”

    “你说……”刘协此刻心灰意冷,哪有心情听司马朗言语,淡淡说道,“今夜何人能胜?”

    “……”司马朗对刘协打断自己的话稍稍有些不满,但是回想起了兄弟二人早先谈及的话,顿时心中暗暗叹息一句,如此肚量,天子亦不是明主!

    “依草民之见,荀文若乃是欲肃清许昌……袁公路好大喜功,不明细微,必败!”

    “必败么……”刘协喃喃念叨一句,“两败俱伤最好……”后一句细不可闻。

    而正如司马朗所言,袁术此刻还是被那千余由杨鼎率领的虎豹营堵在白虎大道,而且据手下来报,陈兰、纪灵两员大将亦是被那黑甲的虎豹营所阻……

    更让袁术火冒三丈的是,两员大将可是各领着三千士卒啊,但是据手下来报,竟是五百左右虎豹营死死缠住,岂不可笑?

    曹孟德用区区三千兵马便将我袁公路拦截在此处?拦截在离皇宫咫尺之外?

    “可笑!”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袁术大喝说道,“尔等在做什么?竟是被区区千余、不知所谓的虎豹营截在此处?六千之众竟是敌不过千余人马,我问尔等,尔等究竟在做什么?!”

    “主公!”袁术部将李丰犹豫说道,“此虎豹营当真是精锐,不可轻敌!”

    “是么?”袁术冷冷一笑,一挥手怒声说道,“弓手放箭!”

    “不可啊,主公!”李丰心中一惊,急忙说道,“前边亦有我方将士啊!”

    袁术淡淡看了李丰一眼,毫无人情地说道,“便是我不如此,你觉得他们能在那些所谓的虎豹营下存活?放箭!”

    见主公发话,袁术身后弓手一阵急射,箭如雨般,直啸而下,片刻之间前边哀嚎之声顿起。

    这袁术甚是心狠!杨鼎眼神一缩,猛地望见一支箭朝自己而来,连忙用手挡住,好在虎豹营左臂的臂甲本就是为了挡刀而设,叮一声留下一道划痕。

    但是其余的虎豹营将士便无有杨鼎这般好运了,四肢中箭的还在其次,有十余名竟是被一箭射中头颅,含恨而逝。

    “哼!”袁术冷笑一声,大喝说道,“继续放箭!休停!我便看他们能挡下几次!”

    “诺!”袁术身后的弓手虽然心中对前边同泽的死愧疚不已,但是他们尽数将此仇恨放在了那些虎豹营身上。

    “……”李丰双目微红地看着眼前的惨局,黯然别过头去,竟是死在自己同泽之下,主公,你叫这些将士如何瞑目?

    “该死的!”杨鼎暗骂一句,作为虎豹营的他们武器的配置是与陷阵营不同的。虎豹营的基本武器配置是一柄长枪,一柄长刀,一把手弩,这是骑兵的装备配置;但是陷阵营便不同了,没有手弩,而是换做了铁盾……

    一骑一步,便是江哲早些时候想好的,只是如此一来,便苦了如今的虎豹营士卒。

    一咬牙,杨鼎当机立断,举起一名袁术军士卒尸体挡在身前,其余虎豹营纷纷照做。

    “可恶!”袁术怒喝一声,杨鼎的做法在他眼中显然是属于挑衅的,长剑一指,怒声说道,“枪阵!”

    随着袁术话语落下,数百枪兵一手长枪一手铁盾组成一个方阵,在袁术一声令下朝着虎豹营所在缓缓而去。

    对面着好似铁壁一般的枪阵,虎豹营将士无有一人畏惧后退,扔开手中的尸体,咆哮着冲向对方。

    他们也清楚,对面着这种枪阵,退无可退,唯有惜身而上,在弓弩射杀自己等人之前,先杀死对方!

    虎豹营将士如狼似虎一般冲击着袁术军的枪阵,兵器相交之声,兵器戳入人体后的如同败革般的声响,无一不让人感觉牙酸。

    便是袁术眼中也有几许震惊,似乎虎豹营的勇武完全超过了他的估计一般,死死盯着战局。

    然袁术身边的刘艾,明显心不在此,忧心地看了一眼皇宫方向,想对袁术说些什么,但是又无从说起,嗟叹不已。

    “虎豹营!”

    “喝!”场中虎豹营气势一涨再涨,战死一人,他们的气势便强上一分,战死死人,他们的气势便强上十分!

    先生曾经说过……最难做到的是放下……为了虎豹营的名誉,我等终究放得下自己的性命么?

    每一名虎豹营将士都这样问着自己,甚为可惜的是,在他们倒下之前,他们还是没有相出答案,然还是无有一人后退!

    “虎豹营,我小看你们了……”袁术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要是如此强军在自己麾下,那该多好!

    虎豹营伯长英飞愤怒地望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战友,眼神死死盯着对面指挥的大将,对身边司马鹄说道,“看!只需杀了此人,余众皆散!”

    司马鹄点点头,暗暗从地上拾起一柄长枪……

    “好一个虎豹营,以区区千余挡住我六千将士半个时辰,尔等便知足吧!”袁术明显看出了对面虎豹营的气力不支,也是,在两千弓手的威胁下犹每人手刃了四五名袁术士卒,便是精锐如虎豹营自也感觉疲惫了,更别说,千余虎豹营到如今也只折了区区百余……

    就在此时,一名袁术士卒匆匆跑至袁术身边,叩地急急说道,“主公,不好了!”

    “放肆!”袁术面上不渝,正要发怒却忽然瞥见那士卒身上的血污,愕然问道,“何事?”

    “主公!南门失守了!”那名袁术士卒凄然说道。

    “南、南门失守?”袁术心中震惊,错愕地看着刘艾。

    刘艾也是一脸惊容,急切问道,“方才我不是留下两千人马助尔等守卫南门么?来者有多少兵马?”

    不说还好,说了那名士卒更是一脸愤然,怒声说道,“那将只领千余兵过来取城门,皆是我等尽力奋战,哼!大人麾下禁卫贪生怕死,甚是无用,见势不妙,皆四散逃逸了!”

    “什……什么?”刘艾大惊失色,脸上惊疑不定。

    身边杨奉暗暗退后几步,禁卫是个什么货色他最清楚了,大多皆是昔日长安城中无赖地痞之流,很少有些真本事的,麾下只此一军,杨奉也无法子,这也是他一力想重编禁卫的原因。

    无奈到了许昌之后,荀彧等人自然不会坐视杨奉坐大,杨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甚好!”袁术气急反笑,双目饱含着杀意死死盯着刘艾与杨奉两人,直看着杨奉心惊不已。

    刘艾犹豫一下,出言说道,“莫非是于禁回来了?”

    “于禁?”袁术冷笑一声,震怒说道,“杨仪将他引去千里之外,如何赶得回来!宗正大人,观如今局势,我袁公路还要向宗正大人讨个说法?”

    “……唔?”刘艾面色一正,沉声说道,“莫非袁使君以为艾与荀文若一些人串通不成?”

    袁术深深吸了口气,死死盯着刘艾眼神,半响未有看出不妥,语气顿时缓和了些,温声说道,“那如今我等该如何?进,焉或退?”

    刘艾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唯有进!进我等还有些许生机,若是退,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哈哈!”袁术仰头大笑数声,随即怒而说道,“宗正大人,你正当想将我等尽数折在此处?进?”他指指不远处的虎豹营,又指指远处渐渐熄灭的大火,震怒说道,“如何进?来人,将其与我拿下!”

    “诺!”袁术一声令下,左右护卫便出身将刘艾与杨奉拿住。

    “你!”刘艾又惊又怒,大声说道,“袁公路,当艾欺你耶?若是我等占据皇宫,便是荀文若等人也不敢造次,如此退却,自寻死地也!”

    袁术重哼一声,怒而说道,“我再也会信……”忽然他心中一警,猛地转向一边,随即便听到一声惊呼,“主公,小心!”

    在袁术惊愕的眼神中,只见数名虎豹营飞也似地直直向自己冲来……

    “英飞!司马鹄!”杨鼎早早望见了两人的行动,惊声喊道,“休要过去!”

    不理杨鼎的怒吼,英飞左手提着一块抢来的巨盾,右手持刀猛地冲入阵中,袁术护卫连忙将上前欲将其围住……

    猝然,英飞身后闪出一人,正是手持长枪的司马鹄,只见他在英飞背上一踏,凌空跃起,长枪直指袁术,口中大喝道,“与我死来!”

    因虎豹营勇武,袁术护卫深怕其主公受损,团团将其围住,其心自然是好的,但是此刻却苦了袁术,胯下之马竟是被挤得一动也不能动。

    惊恐之下,袁术急忙抽出腰间长剑,不料手一颤,竟是失手滑落……

    “不!”袁术大吼一声,策马欲让身边护卫让开,但是忠心的护卫却是却挤越紧,长枪高高举起……

    先生……如若我死了,请先生对天下人言明,我司马鹄不是欲要作乱的逆贼,我只是杀了些该杀的渣滓而已……我唯一一个请求,请先生勿要将我从虎豹营籍册中划去……

    “砰!”

    袁术忽然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开,待回过神来之际便是自己的部将李丰一脸焦急地大声对自己喊着什么……

    连忙摸了摸自己自己全身,袁术虽是惊地浑身颤抖,但是绝境逢生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心神,猛地一转头,他却看到了令他极为震惊的一幕……

    自己的护卫们仍然是举着枪,但是上边却有一人……长枪透身,显然是活不成了……

    就仅仅为了杀我?就仅仅为了这一击?袁术咽了咽唾沫,心中狂跳不止,这是什么眼神?不甘?失望?

    没有一丝对面死亡的恐惧么?袁术越看那名虎豹营士卒的死相心中便越是惊恐,这就是虎豹营?不畏惧生死的士卒?

    “可惜死的是你!是你!哈哈哈!”袁术满脸狰狞,举着长剑走向司马鹄尸体,怒声说道,“我要将你头颅砍下,暴晒三日!我要……唔!”忽然,他话语一滞,只感觉右肩一阵剧痛,一看之下惊地魂飞魄散,只见一柄长刀横横插在自己右肩窝,透体而过……

    望了一眼远处,袁术犹自望见一名虎豹营对自己怒骂着什么,蠢材!被我数十名护卫围着,竟还敢扔出手中兵器,蠢材!

    虎豹营……我小觑尔等了!

    “主公!”李丰大吼一声,接住倒下的袁术,恨恨地望了一眼举着铁盾仍奋战不止的英飞,怒而喝道,“给我杀了他!”

    “诺!”袁术见自己主公重伤,心中又羞又怒,几十人冲上去便将英飞团团围住,乱刀乱枪皆望其身上招呼。

    “杀我?”英飞血气上涌,索性丢掉了铁盾,抢过两柄长枪杀向袁术,杀了他!杀了他万事皆休!

    “不要!英飞!”远处的杨鼎大声吼道。

    “袁术,与我死来!”英飞猛地朝着李丰怀中的袁术扔出手中的长枪,但是欲要扔出第二把时,却忽然身子一震,错愕地望了一眼胸口的三支铁箭,箭尾犹自颤抖不停……

    惜哉……先生,跟你,我英飞不悔!

    “砰!”

    “英飞!”杨鼎怒了,一刀将面前的袁军砍成两半,转头怒声说道,“虎豹营的兄弟们!勿要要两位兄弟死不瞑目,给我杀!”

    虎豹营士气空前高涨,人人勇不畏死,一时间袁术兵马节节败退,竟是丝毫无抵挡之力。

    “主公!”李丰强忍着被英飞长枪丢出的穿臂而过之创,心中却担忧着袁术的安危。

    袁术微微睁开眼,看着李丰张了张,一声话语弱不可闻。

    “夺……夺南门……退……兵!”

    李丰回身望了一眼胸闷如野兽一般的虎豹营士卒,含泪点头说道,“诺!末将领命!”

第一一零章 尾声!

    随着许昌的渐渐安定,忽然一阵鸣金之声传遍半个许昌。

    犹在与虎豹营死斗的陈兰心中一惊,狐疑地望了一眼发生声响的方向,却错愕地发现竟是方才被千余虎豹营拦住的地方?

    莫非仅仅千余虎豹营便阻得主公寸步未进?陈兰心中很是疑惑,但是随即这个疑惑便被打消了。

    是啊,只需看看自己身前的那些虎豹营便可知了……

    望着犹剩的两百余虎视眈眈的虎豹营士卒,再望望自己身边千余皆无斗志的士卒,陈兰心中苦笑一声,嗟叹说道,“天下竟有如此可惧的军队……虎豹营,我陈兰记住你们了,下次便无有这般好运了!”

    “此话还是赠与你自己吧!”虎豹营伯长孟旭全身大小伤痕无数,犹自支着长枪伫立在陈兰面前,其后虎豹营士卒皆是双目血红,似是欲择人而嗜。

    听着孟旭的话,陈兰心中无一丝愤慨,嗟叹说道,“我等也休要逞口上之勇,他日战场相见,我等再拼个高下!如今么,既然退兵之令已下……告辞了!莫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不劳你费心!”孟旭冷冷说道,“如今四门皆闭,你等要出去,怕是难如登天!”

    “谁晓得呢!”陈兰淡淡一笑,领兵缓缓而退,情况紧急之下,竟然连战死的将士尸体也不曾带走。

    而另外一边的纪灵也是如此,三千兵同样被五百虎豹营死死托住,虽然虎豹营折损近半,然纪灵也不曾进得一步。

    望着如此骁勇的虎豹营,纪灵心中暗暗有了组建一支精兵的想法。

    袁术缓缓败退至南门,南门果然已是失守,望着城墙上多如翎毛的弓箭手,李丰甚是着急。

    这在此刻,纪灵与陈兰领残兵至,两人对视一眼,均摇头暗叹。

    “啊!是你!”袁术阵中的刘艾望着城墙之上一声惊呼,“我记得你叫高顺!”

    “正是末将!”高顺站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冷冷望着刘艾、袁术等人,淡淡说道,“宗正大人!别来无恙……”

    “你……你……”刘艾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如何想不到,怕是此人不曾走远,就领军暗伏在南门附近,待自己等人入内之时,便趁机复夺城门,如此一来,四门皆闭,袁术便成瓮中之鳖也!

    望着城墙之下惊恐不定的袁术兵马,高顺也不废话,高喝道,“放箭!”

    居高临下,弓弩何其厉矣!

    片刻之间便有数百袁术士卒纷纷倒地,哀嚎不止。

    纪灵当机立断,命麾下士卒顶着铁盾,登上城墙杀敌。

    期间陈兰看着刘艾大怒道,“若不是你诓骗我等来此,我等岂会陷入绝境?我先杀了你泄愤!”

    刘艾大呼说道,“你若杀了我,你等皆死于此地也!”

    陈兰猛地收力,惊疑说道,“如此局势你有何计可保我等出许昌?”

    刘艾也不回话,深深吸了口气对高顺喊道,“高将军!我等仍有三千余兵马,若是不顾一切,翻身再杀,荀彧、程昱之辈不说,便是你主曹使君麾下重臣江哲……我记得江哲之两位爱妻可不曾离开许昌,当在其府邸之内!”

    说虽是这样说,但是刘艾心中也是惶恐不已,深怕高顺不知厉害,仍下令射箭。

    世事难料,虽刘艾不认得高顺,但是这番话却是歪打正着,正巧言中高顺心事。

    作为秀儿的幼年伙伴兼之义兄,又深深被江哲折服的高顺还真怕他们来个玉石俱焚,可是身为将领,如何能……

    忽然,许昌城外喊杀之声震天,高顺心中一惊,急忙下令停止射箭,走过去一看。

    原来是袁术麾下长史杨弘见许昌之火久久不灭,皇宫方向却无半点火起,心中疑虑之下,令人前来许昌查探,正巧那时高顺引兵夺城门,厮杀之声一片。

    杨弘见势不妙,便点营中所有剩余兵马,汇合东、西两门将军残军,复来夺取许昌南门。

    而城内的袁术将士们自然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士气猝然回升。

    放与不放?高顺心中相持不下,忽然听到远处一人喝道,“高将军,且让他们去!”

    陈兰纪灵等人心中一凛,回身一望,见荀彧、程昱领着数百银甲士卒,并数百轻伤的虎豹营,与无数曹兵、许昌百姓徐徐而至,心中暗暗叫苦。

    虎豹营的厉害之处他们早已经见识过,而那些银甲士卒亦是军容肃然,气质不凡,怕是不在虎豹营之下,这如何能敌?

    而荀彧这边也是没有办法,许昌城中本就只有两万曹兵,还被于禁带去了五千,只留一万五千抵御袁术兵马,除开许昌四门守卫之外,其实许昌已无多少兵马,就算加上七百余陷阵营、两千余虎豹营,许昌也只有六七千兵马,而且几乎人人受伤,如虎豹营这般更是不必再说,虎豹营副统领杨鼎浑身十一处枪伤,身中两箭;虎豹营伯长周戍身受数道刀创,中十余箭,如今且昏迷不醒……

    其余虎豹营将士,浑身亦多处创伤,力尽而倒在街道上,如此以来荀彧才挑了数百轻伤的虎豹营士卒过来,为的就是不想被袁术看破虚实。

    不过若是言及荀彧口中的‘青州兵’,许昌之中倒是亦有数千,此刻正帮着曹兵巡卫许昌……

    “荀司马?”高顺也不管荀彧看不看得到,抱拳说道,“荀司马可是让末将开启城门?”

    就在此刻,袁术麾下杨弘在外喊道,“许昌众人听着,速速开启城门,否则玉石俱焚之下,许昌且化为灰烬!尔等自作思量!”

    “文若!”程昱咳嗽一声,轻声说道,“若能在此处诛杀袁术,当是一件善举,我等自可得其扬州之地,不复所困也!”

    荀彧低下头来,低声回复道,“主公如今四面环敌,唯一盟友袁绍,袁术乃是其弟,不管其二人如何交恶,若是我等诛杀袁术,便是袁绍不与我等为敌,袁家亦与我等为敌,如今当务之急乃是保得许昌,若是袁术死在此地,刘表、孙策便可直驱扬州,占据其地,我等如今无甚兵马如何争得过此二人?为他人作嫁之事,我等不为也!”

    程昱深思良久,大悟拜服说道,“文若深谋!昱佩服!”

    荀彧轻笑两声,大声说道,“袁使君何在?”

    李丰与一干袁术部将死死护着重伤的袁术,深怕荀彧猝然发难,得闻此言,纪灵上前抱拳说道,“我主身……身体不适,荀司马若是有事,可言与末将!”

    好个身体不适!荀彧心中暗笑,温声说道,“我主曹使君素来与袁使君无冤无仇,此次袁使君引兵犯我城池,可否给在下一个说法?”

    纪灵闻言一滞,皱眉不止。

    陈兰大笑说道,“这有何难?来人,带上来!”

    在纪灵错愕的眼神中,刘艾与杨奉被袁术护卫死死绑着押了上来,看着此二人,纪灵深深佩服陈兰的急智。

    “唔?”荀彧古怪地看着刘艾与杨奉,又看看陈兰说道,“将军这是何意?”

    陈兰一指刘艾、杨奉二人,冷冷说道,“便是此二人花言巧语是,蒙骗我主,既然这位大人要个说法,我便将此二人与你,任你处置!”

    刘艾与杨奉闻言一阵挣扎,奈何手脚皆被绑着,嘴上也塞了一块破布,只能发出恩恩声响。

    荀彧摇摇头,淡淡一笑说道,“将军若是不提,彧还道此二人死在城中了呢!既然如此,方将军……”

    “诺!”方悦领命向前,着麾下曹兵从袁术士卒手中领过刘艾与杨奉二人,期间见杨奉犹自挣扎不已,冷笑一声狠狠一脚踹去,直将杨奉踹地大口吸气不止。

    陈兰抱拳说道,“既然罪魁祸首末将已交给大人,可否开启城门,让我等出去?”

    “可以!”荀彧淡淡说道,“不过,需要袁使君立下一字据,言明此事。”

    “你!”陈兰脸上微微有些愤怒,沉声说道,“阁下莫要欺人太甚!若是我等与城外杨长史里应外合,犹有一拼之力!再者,我等身旁亦仍有三千兵马,若是行玉石俱焚之举,哼!我倒想试试,若是曹使君失了你等谋士,日后……嘿嘿!”

    荀彧淡淡望了陈兰一眼,冷笑说道,“不若试试?”随着荀彧话语,数百虎豹营、数百陷阵营一同上前,一脸愤慨,严正以待,两边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休……休要再说!”被部将陈纪扶在马上的袁术挣扎着说道,“恭才(纪灵),你……你替我去!”

    “诺!”纪灵闻言领命,随即急切说道,“主公,你身受重伤,流血不止,莫要再说话损耗力气……”

    “我知……你……你去!”

    “恩!”纪灵点点头,大步上前,对着荀彧喝道,“取笔墨文书来!”

    荀彧满意得一笑,徐徐说道,“这倒不必!彧早已备下!”随即与程昱对视一眼,程昱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

    纪灵又惊又疑,取过急切看了一眼,见文中所写只是责自己主公轻易进兵,危及天子,倒也无其他事宜,犹豫了下,用手指在蘸着铠甲上的血水按了一个手印。

    “且慢!”程昱微笑着阻止了纪灵,在纪灵惊疑不解的眼神中从怀中取出一笔,笑着说道,“本乃是与让你主亲自签下,如今由你代签,我不得不在文中添加一笔,不知将军名讳?”

    “哼!纪灵,字恭才!”纪灵冷哼一声。

    程昱遂在文书上边写到‘袁使君麾下将领纪恭才代笔’等字眼,随即交给纪灵。

    书生便是多事!纪灵重重按下手印,冷声说道,“如今可开启城门了吧?”

    程昱与荀彧对视一眼,荀彧微笑说道,“高将军,让他们开启城门,自行去吧!”

    “诺!”城墙之上高顺抱拳领命。

    “多谢!”纪灵冷哼一声,令麾下将士打开许昌南城门,与众将士徐徐而出。

    “嘿嘿……”程昱望着众人出了城门,乃阴笑几声淡淡说道,“危及天子啊……这可是大逆不道,当诛九族啊!”

第一一一章 许昌尾章!

    天,终于缓缓放亮,许昌疯狂、血腥的气息也为之一正,为时数个时辰的动乱终于止息,许昌城中的大火亦被扑灭。

    剩下的只有随处可见的残骸与惨不忍睹的尸首……

    但是却有不少人很是不能理解荀彧与程昱放走袁术等人的原因,尤其是虎豹营!

    以区区三千兵马拦截袁术一万五千兵,死死拒守一个时辰有余,更是用近千的伤亡换取了袁术军万余人的性命。

    每杀死一人,虎豹营的士气就提高一分;每战死一人,虎豹营的士气就提高十分!

    天下间还有比之虎豹营更加勇武的军队么?

    怕是没有了!

    如果说陷阵营的将士才是真正严谨、合格的精锐,那么虎豹营便是一群活生生的野兽,用敌人的鲜血浇灌着自己的荣誉。

    以至于,当杨鼎知晓杀了他们近千弟兄的袁术军却被荀彧三语两语放走后,一怒之下竟是领着残存的虎豹营来向荀彧讨要说法。

    在这里,须小小提及一句,虎豹营昨夜一战虽是阵亡近千,然却无有一名致残者,无他,只是那些被砍下手脚的虎豹营皆与袁术士卒同归于尽了……

    一名士卒若是失去了手脚,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日后再不能身披铠甲,再不能上阵杀敌!

    若论纪律,甚是骁勇的虎豹营或许在陷阵营之下,然若是论血气,那么陷阵营便是拍马也赶不及虎豹营士卒。

    就像此时一般,近两千虎豹营将被大火烧却一半的刺史府邸团团围住,口中大喝荀彧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换做别的军队,岂会如此?

    只是苦了身在刺史府邸之中的荀彧与程昱二人。

    当荀彧初闻此事之时,惊得手中之笔险些失手跌落,与程昱面面相觑。

    “这……”程昱亦是满脸惊容,错愕说道,“文若,虎豹营甚是骁勇,若是一个不好,酿成兵变,那便不妙了……唉!可惜守义不在此处!”

    “唉,此也是我等考虑不周!”荀彧缓缓起身,黯然说道,“以三千之数抵挡万余,许昌得保,虎豹营之功甚巨,如今其乃是心中有愤,彧便出去与其一个说法……”说罢竟是欲向府外走去。

    “不可!”程昱皱眉喝道,“虎豹营如狼似虎,若是文若此刻出去,万一其不知好歹,伤及文若,又该如何?于公于私,皆是大大不妙!”

    荀彧低头深思片刻,点头说道,“彧倒是不惧其,只怕其不听彧之所言……”

    程昱沉吟片刻,凑身说道,“不若……”

    “什么?”荀彧眉头一皱,惊疑说道,“如此行事?这……”

    程昱打断荀彧话语,沉声说道,“此事非守义两位夫人不可解!我等便是与此些虎豹营解释,其也不会听从!”

    “如此……也罢!”荀彧嗟叹一声说道,“只是要劳烦守义两位夫人了……”

    程昱见荀彧应允,当即写下一份手书,令府上传令兵从后门混出刺史府邸。

    而司徒江府中,秀儿正与蔡琰清点着府中的损失。

    财物等秀儿与蔡琰自不是很在意,但是前院焚毁的竹林却叫她们无比可惜,其中还有她们夫君、也就是江哲亲手种下的。

    望着被火烧得焦黑的竹林,秀儿与蔡琰心痛不已,双目微红。

    忽然一上府丫鬟匆匆走入,行礼说道,“两位夫人,刺史府荀大人有书信至!”

    “咦?”秀儿疑惑得与蔡琰对视一眼,两女感觉甚是奇怪,刺史府距离司徒府,区区三四百丈而已,为何还要以书信传至?

    “请他进来!”

    丫鬟颔首而出,没过多久便领着一名曹兵进来。

    只见那名曹兵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叩地拜道,“启禀两位夫人,出大事了!”

    “何等大事?”蔡琰微微一凝眉,疑惑问道。

    那名曹兵将手中书信递给旁边的丫鬟,沉声说道,“虎豹营暴动!”

    “什么?”秀儿与蔡琰对视一眼,眼中均有深深惊意。

    她们岂能不了解虎豹营,那可是她们夫君一手创建啊,昨夜要不是他们死死拖住袁术兵马,许昌岂是能保?

    秀儿急切接过丫鬟递来的书信,展开与蔡琰细细一看,凝眉说道,“妹妹,依你之见,当如何行事?”

    蔡琰深思片刻,轻声说道,“如此且让妹妹陪姐姐去一趟吧……”

    “唔,也好!”

    就在秀儿与蔡琰更衣且要出府的时候,许昌城中刺史府门前已乱成一片。

    两千神情愤慨的虎豹营将街道堵地水泄不通,闻事赶来的高顺与麾下陷阵营错愕地看着这场闹剧,竟也不知究竟该如何处置。

    若是一般军队如此造次,高顺早就下令格杀或是捕获了,但是面对着两千虎豹营,高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更何况,同为江哲麾下两支重兵,高顺也想与虎豹营闹得太僵。

    如此一来,高顺只好将周围围观的百姓驱散,令副将陈旦领数十陷阵营牢牢把持住刺史府大门。

    幸好虎豹营士卒也不是真心想来闹事的,只是气不过荀彧等人将袁术一行人放走了罢了。

    望着两千席地而坐的虎豹营士卒,望着他们身上缠满的布条,望着他们仍在滴血的铠甲,高顺不得不暗暗赞叹一句:虎豹营真乃虎狼之师!

    陷阵营副统领陈旦一脸敬佩得望着自己身前身人,虎豹营副统领、领统领职务杨鼎。

    昨夜虎豹营的事迹早已传遍大街小巷,要不然刚才岂会有如此多的百姓前来观望?

    陈旦犹豫一下,对在自己面前席地而坐的的杨鼎说道,“杨统领……”

    “末将是副统领!”杨鼎吭声说了一句,语气中隐隐带着满腔怒火,在他心中,只有江先生才有资格……不是,是除去江先生之外,无人有资格统领虎豹营。

    “……”陈旦面上稍稍有些尴尬,但是心中却无一丝一毫的怒火,皆是虎豹营昨夜的骁勇不畏生死深深震撼了陈旦,“好吧,杨副统领,你等先回去可好?如此行事……”

    “哼!”杨鼎瞪着陈旦怒声说道,“我等三千弟兄挡近一万五千袁术兵马,一战折损了近千弟兄,然我等不怪任何人!先生早有言在先,入地虎豹营,食最好的肉食,饮最好的美酒;同样,承受最严格的训练,赴战最严峻的战事!但是我等就是想不明白,袁术昨日败亡在即,为何要放其离开?如此可对得起战死的弟兄?九泉之下的弟兄有岂能瞑目?!”

    “将军所言非虚,然彧亦有苦衷啊……”忽然从门内传出一声轻叹。

    杨鼎眼神一闪,猛地站起,死死望着从门内走出的荀彧与程昱,同一时间,近两千虎豹营也奋力站起,丝毫不顾裂开的伤口犹在滴血。

    “好一个虎豹营!当真是虎狼之师!”荀彧面对着两千虎豹营愤怒的眼神,无有一丝惧怕,反而心中赞叹一句,暗暗说道:守义,当真被你练出一支精锐!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你终于出来了?”杨鼎眼中闪过几许凶光,指着荀彧说道,“荀文若,我替千余战死的弟兄向你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两千虎豹营齐声大吼一句。

    “放肆!”高顺心忧杨鼎愤怒之下会酿成大祸,急令陷阵营上前护住荀彧,场面顿时紧张起来。

    对面着不在自己之下的陷阵营,怒火冲天的虎豹营已有人将手伸向了腰间长刀,而陷阵营一方,面对着杀气腾腾的虎豹营,也是虚握刀柄……

    因为压力,两方士卒的喘气声渐渐变粗,眼神也越来越锐利,腰间的长刀在不经意之间竟是已抽出了近半。

    “住手!”一声清喝,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唔?”场中的近三千士卒错愕地望着朝着自己而来的马车,愣愣地站那里。

    荀彧与程昱暗暗松了口气。

    “来者止步!”一虎豹营士卒喝了一声,猛地抽出腰间长刀。

    “放肆!”虎豹营伯长陈开大喝一句,上前夺过长刀复插入刀鞘,怒而说道,“这是先生府中马车,你等岂是不晓耶?”随即招呼众虎豹营士卒散开,让马车直驱刺史府大门。

    在数千双凝视的眼神中,秀儿与蔡琰缓缓步下马车,对荀彧与程昱盈盈一礼,轻声说道,“两位大人安好!”

    荀彧二人拱手回礼说道,“劳两位江夫人前来,彧甚是心愧!”

    “荀大人言重了……”蔡琰微笑着转身,笑吟吟对杨鼎说道,“杨将军安好!”

    “不敢!”杨鼎暗暗压下心中怒火,恭敬得抱拳说道,“不知两位夫人前来,可有要事?”

    蔡琰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乃是为你等之事前来……”

    “……”杨鼎面色一滞,微微低头,不敢造次,但是看向荀彧的眼神还是十分不善。

    蔡琰淡淡望了一眼四周,见陷阵营与虎豹营气氛不对,微笑说道,“诸位,可否收回手中兵器,妾身看了实是有些心惧……”

    杨鼎一愣,随即一望身后,竟见麾下虎豹营大多抽出了兵器,大吼说道,“拔刀做什么?还不收回去?”

    “诺!”近半虎豹营将士闻言收回手中兵器。

    “陷阵营!”陈旦喝道,“收回兵器!”

    “诺!”数百陷阵营也收刀退后。

    荀彧与程昱终于放下心中巨石,对秀儿与蔡琰一拱手,复言对杨鼎说道,“杨将军,非是彧不念战死的将士们,只是此刻袁术还不能死啊……”

    “哼!”杨鼎冷哼一声。

    秀儿皱皱眉,与蔡琰对视一眼,蔡琰会意,上前说道,“杨将军为何不静下心来听听荀大人的解释呢?荀大人德才,便是妾身夫君也推崇不已呢……”

    杨鼎看了眼蔡琰,犹豫一下,随即抱拳说道,“诺!”

    荀彧给了秀儿与蔡琰一个感激的眼神,上前拱手说道,“杨将军请,让彧将此间巨细言与将军!”

    “……诺!”

    半个时辰之后,杨鼎从府内走出,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带着两千虎豹营径直去了城外军营,毕竟,就算荀彧以大局说服了杨鼎,但是杨鼎心中还是有些疙瘩。

    “不曾想,夫君当真练出了一支精锐……”

    “咯咯!”蔡琰轻笑一声,掩嘴说道,“也不知夫君若是知道姐姐……”

    “休要胡说!”秀儿满脸娇红打断了蔡琰的话。

    那么江哲究竟在做什么呢?

    曹操:“如今公孙瓒死守不出,如此奈何?”

    郭嘉:“彼军无战心,徒然挣扎,主公不必心忧。”

    戏志才:“公孙瓒仍有五万兵……莫非其中有诈?”

    江哲:“不出来就逼他出来!”

    曹、郭、戏:“计乃安出?”

    江哲:“我等先去吃饭,下回自有分解!”

    曹、郭、戏:“……”

第一一二章 江哲定计迫公孙!

    广平二年九月初,曹操与袁绍兵分两路,曹操攻打公孙瓒八营。而袁绍则负责围剿黑山黄巾。

    除开此些,袁绍更是在黑山黄巾与公孙瓒之间布下重重防线,尽办隔断两者的联系。

    而与黑山黄巾的联系一断。公孙瓒更是不敢轻易出军大营。在营地之前布下无数拒马、鹿角。每日死守不出,徒等曹操与袁绍粮草耗尽。

    为此,曹操也很是心忧,因为袁绍已经不止一次来信言营中粮草渐少,只怕是撑不下一月。

    也是,曹操与袁绍合计二十万兵马。折了五万之后还哼哼十五万,十五万张口每日消耗的粮草皆是袁绍一力承担,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为此,袁绍不停从翼州别郡调来粮草,他也明白,若是得曹操之助还是破不了公孙瓒。那日后自己一人如何破之?

    所以。虽然是每每对曹操说粮草尽矣,但是袁绍心中一丝退兵的念头都没有,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攻下公孙瓒,占据幽州、青州、翼州,而后向西图司州、并件,天下霸业可图!

    也是因为如此,袁绍才会不惜损兵折将。令部将死死冲击黑山黄巾营地,给张燕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曹操这边,也颇有些对袁绍的愧疚。每天看着袁绍部将浴血奋战。而自己一方却无半点动静。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终于在一日,曹操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着典韦请江哲、郭嘉、戏志才到军中大帐饮酒。

    典韦去了片刻,便与江哲等人徐徐而来。

    一进门,郭嘉抽抽鼻子。指着帐中的曹操笑道,“主公乃是诓骗我等。为何嘉却是不曾问到半点酒香?”

    曹操尴尬一笑,招呼三人坐下。举杯笑着说道,“军中不可饮酒。我等以茶待酒,可否?”

    郭嘉笑嘻嘻得与戏志才对视一眼。摇摇头。

    戏志才更是用筷子敲着碟子。大呼说道,“酒来!酒来!”

    曹操无奈苦笑一声,忽然看见江哲在席上皱眉不语,疑惑说道。

    “守义可有心事?”

    “哦!”江哲回过神来。颌说道,“哲方才想到一策。也不知是否可行!”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顿时大喜过望,看着江哲大笑说道,“有何良策。来!”

    “就是江哲闻言方才开口,冷不防旁边郭嘉猛地蹿了过来,一手捂住江哲的嘴。

    曹操脸色一滞。错愕地看着郭嘉。“奉孝?”

    “主公!”郭嘉笑嘻嘻得看着曹操。指指自己案上的茶壶说道,“为守义思得一策,我等不若开怀畅饮一番?”

    “呸呸!”江哲连忙拍开郭嘉的手。连连吐着唾沫,“郭奉孝。我记住你了!”

    郭嘉连忙讨好江哲说道,“守义。待主公取来美酒,嘉与志才向你。啊不,向司徒大人赔罪!”

    “得得!”江哲推开一脸嬉笑的郭嘉,旁边戏志才错愕说道“此关我何事?”

    瞥了一眼戏志才,郭嘉微笑说道。“志才,可要想好,当真不关你事?”

    戏志有心中一凛,随即苦笑说道,“算我言错!”

    “诸位……”曹操摇摇头。用手指敲着额头,叹气说道,“操拜托诸位了。我等先商议如何破公孙瓒。可好?”言毕,一看郭嘉与戏志才的表情。顿时投降了,招呼典韦过来说道,“恶来,取两坛美酒来!”

    “诺!”典韦咧咧嘴,顾自去了。

    片刻之后,看着郭嘉迫不及待地拍开酒坛封盖,曹操无语地说道。“奉孝,如今我等可言破公孙瓒之策了吧?”

    “自然,自然!”郭嘉深深噢了一下酒香,对曹操笑着说道,“有良计的乃是守义,主公为何问嘉?”说完便与戏志有两人饮尝美酒。

    曹操语塞,无奈转头对江哲说道,“守义,你方有说的良策是?”

    幸好江哲还没有被郭嘉与戏志才带坏,闻言沉声说道,“只有一策。不过可行不可行,我也不知!”

    “那守义便说来听听咯!”郭嘉笑嘻嘻得插了一句嘴。

    “嗯!”江哲点点头,起身踱步在曹操帐中,沉声说道,“公孙瓒死守不出,我等亦攻不下,其中缘由便是公孙瓒在营地之前设下了无数防御!”

    “所言极是!”戏志才摇头晃脑得说道。

    “喝你的酒!”江哲对戏志有一撇嘴,对望着自己的曹操说道。

    “若是其仗着营寨防御坚固。那么只要我等摧毁他这份自信便可!”

    “摧沁”自信?”曹操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江哲说的话。疑惑说道,“守义可否详细说来?”

    “嘿!”江哲撇撇嘴说道。“就是逼迫,从心理上逼迫公孙瓒。让他不得不出来与我等为战!”

    曹操面上好不尴尬,犹豫说道。“守义可否再言”再言详细些?”

    “行,等着!”江哲抽出腰间的挂剑,在曹操惊愕的眼神中朝着郭嘉走去。

    “守……守义?”曹操大惊失色。

    郭嘉莫名其妙得一转身。忽然望见江哲提剑朝他而来。大惊说道,“喂喂。守义,嘉方才只是”

    “行了!别装了!”江哲皱眉说道。“帮个忙!”

    “哦!”郭嘉顿时收起满脸惊色,回复一脸嬉笑。

    “孟德,且看!”江哲举起剑。以非常慢的度缓缓戳向郭嘉面门。郭嘉一开始还是脸面笑意。但是随即便慢慢有些不自然了。

    “咦?”曹操当然知道自己底下这般谋士均是胆色常乏卜。此刻却见郭嘉面有异色,颇为稀奇。急走过来疑惑说道,“奉孝,此斜如此缓慢,为何你好似十分难受?”

    郭嘉闻言一愣,随即恍然说道,“嘉知矣,这便是守义所说的心理逼迫!”

    江哲收剑入鞘。复言说道。“诸位明白了吧?有时候心理的压迫更加有效!”

    曹操欣然点头。随即问道。“操明白了,只是如何将此法用于公孙瓒身上?”

    江哲顿说道,“投石车!”

    “投石车?”戏志才皱眉说道,“此是的物?”

    曹操郭嘉二人对视一眼,也是不解。

    不是吧?投石车现在还没出来?江哲愣了一下,随即将投石车的功效与构造说了个大概,直听得曹操眉飞色舞。面露大喜之色不已。

    但是郭嘉与戏志才想得便多了。深思一下,郭嘉皱眉说所说之物。嘉从书上倒是见过,只是构造极为复杂,不过若是只为虚张声势,诓出公孙瓒…”倒是也可行!”

    戏志才亦点头符合道。“如守义所说。此投石车恐怕射程不远。不若我等驱兵过河,于公孙瓒营地之前磊一高坡,居高临下”可否?”

    曹操看着麾下三位谋士聚在一处商议着,脸上露出几许微笑,忽然身边递来一碗酒,曹操转头一看。竟是典韦。

    朝典韦微微一笑,曹操接过一饮而尽,心中暗暗说道,有此三人!

    破公孙瓒便在近日!

    中平二年九月中旬,曹操驱三万曹兵过河,于公孙瓒营前不远处设一高坡。

    为此,曹操听从江哲之言,令三万曹兵分成三部,换班而铸高坡。

    郭嘉当日听闻了江哲口中所说的投石车,从卷

    中找出投石车的制造方法。与戏志才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十日之内赶出十五架投石车。

    期间公孙瓒不时在营门眺望远处的曹兵,只是曹操从了江哲的言语。一万兵作业之时旁边必有一万兵戒备着。

    曹操的做法让公孙瓒很是不能理解,“那曹孟德究竟想做什么?”公孙瓒皱眉在营帐中踱步不止,这几日的操劳令他很是疲倦,头上隐隐有了些白。

    公孙瓒身边田楷看着其主公满脸愁容,欲言又止。

    “主公!”一声应喝,公孙瓒部将严刚匆匆而入,对公孙瓒抱拳说道。“主公,曹军之意乃是欲在我等营地之前磊起一处高坡!”

    “什么?”公孙瓒与田楷对视一眼,均一脸疑惑。

    “高坡?”深深吸了口气,公孙瓒皱皱眉,疑惑说道,“我观曹孟德所磊起高坡之处。离我军营地相距甚远,我曾在我军中营地向彼处射出一箭,却是不及曹军所立之处,换而言之,就算曹孟德占据彼处。

    又有何用?”

    “主公不可小觑!”田楷正色说道。“曹孟德乃是人杰也,其麾下江守义、郭奉孝、戏志才皆是能谋善断之辈!

    江守义善谋,每每料敌于先。占尽上风,观其谋略,或正如王道之法,或奇如天马行空,使人难以琢磨;郭奉孝善军略,排兵布阵乃是其拿手好戏,曾在充州六日败吕布七阵。谈笑间破陈公台阵法,亦不可小觑;戏志才,一身才学不在江哲、郭嘉之下,早先破吕布亦有其手笔!”

    公孙瓒直听得心中暗惊不已。犹豫说道。“那你可知曹孟德此补在我军之前垒砌高坡,乃走出自何人手笔?”

    田抬看了公孙瓒一眼,犹豫说道,“郭奉孝与戏志才皆长于军略,若论战局的控制,当是江哲江守义为其三人翘楚,我便是担忧此乃出自江哲手笔,若是如此,那便难办了”

    公孙瓒低头深思良久,仍是想不出其中奥妙所在。

    严刚沉声说道。“莫非其欲居高临下向我军营帐射箭?这又有何用?令将士举盾拒守即可;若是火箭,则在营寨之中刷便泥水,当是无忧!再者。我等营塞之前有重重防御,若是曹孟德欲要强攻,必让其含恨而退!”

    “唉!”田楷望着严刚一脸不以为然,长叹说道,“江哲所谋,每每令人难以琢磨,依我之见。不可让其将此高坡垒成!”

    公孙瓒闻言心中更是犹豫。此刻严刚却出言说道,“田大人。你可知军中将士此刻士气大降,如何能战?田大人说得轻巧!”

    “严将军!”田抬沉声说道。“若是让江守义得逞,我等后患无穷也!”

    “好了!”公孙瓒大喝一声。微怒说道,“吵什么!再,观望几日。随后我自有定夺!”

    “诺!”严刚抱拳应道。

    唉!田楷暗暗叹息一句。忽然想起一事,对公孙瓒说道,“主公。我观赵将军甚是勇武,如今用人之际,主公为何弃而不用、将他置闲?”

    “用他?”公孙瓒冷笑说道。“有人报我,亲眼见他被曹兵护送而出,我不杀他已是无比宽容!”

    望着公孙瓒满脸怒容,田楷心中嗟叹一声,欲言又止。

    以:今天因为公司要吃年夜饭,生怕晚上没时间写。用上班时间写。竟是写了个工作日,还是家中的效率高啊!幸好年尾事情少了心征集秀儿、蔡琰人物卡,仅此一次!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一一三章 江哲定计迫公孙!

    投石车,古代军中用以石击敌之车。车以大木为床”入一轮。中立独木,端以窠盛石。人挽而投之。以其石声震烈,又称抛雷或霹雳车。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此车便已问世。

    魏国信陵君有一秘典名为,上述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与征战兵器,可惜强秦统一六国之时流落民间,下落不明。

    不管这是否毁于战火。但是仍有一书记载着的大部分资料,那就是。

    以攻城略地、军策谋划、战法战阵为主,配合各种奇思妙想之计、以及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此书如今却是落在了郭嘉手中。

    郭嘉自得到此书之后,夜夜苦读,只走出于兴致使然,对于不敢兴趣的器械部分,他只是略略看了几眼,否则便是江哲说起。郭嘉也如戏志有一般浑浑噩噩。

    投石车,有古代‘核弹。之称,在一个木架子上横设一轴,轴的中间穿有韧性的长木杆左抛杆,杆的一端结上一个用绳索联系的皮囊,另一端结上几个条到百多条绳索,听号令一齐用力猛拉,利用杜杆原理和离心力作用把巨石抛出。

    当然抛出的不一定是石块。也可以抛射火球等物。

    官渡之战时,曹军曾用抛石车击毁袁绍军的接楼。因出的石弹在空中飞行有声音。当时叫做“霹雳车”

    当然了,这说的是成品的投石车,可不是江哲现在这十五架试验品可比。

    十余日,公孙瓒忽然看见远处的那一处高坡上边多了十余架十分古怪的东西,又惊疑又好奇地与其麾下将士在营门内远远望着。

    这十余架投石车经过了江哲与郭嘉的联合‘审核”倒是也可堪一用,不过这外形叭“总而言之,这十五架投石车外形竟是无一架相似的,有不少地方用木板等加固。体型十分腿肿,补丁一个接一个小,惨不忍睹。

    “咳!”江哲面上稍稍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对身边的曹操说道。“孟德,这便是我所说的投石车,我等就用它,逼迫公孙瓒出来!”

    “哦?”曹操倒是无所谓这十五架投石车的外形是如何的凄惨,口中连连称奇,十分有兴致地不停围绕这些投石车上下打量。

    “这,”此物如何用?”曹操又是惊喜又是怀疑地问道。

    江哲身处高坡,目测了一下高坡与公孙瓒军营的距离,取来一根小小树枝在地上划着。

    “公式”高的平方加长的平方等于…“咦,好像不对哲竟是将众人晾在一边,顾自仔仔细细地演化着公式。

    曹操用手指挠挠额头,看了一眼呆滞的众人,咳嗽一声说道。“守义,你在做什么?”

    “别急!”江哲说道。“再一下下就好,权杆大约十三米”石头重量为x,公孙瓒距离为”

    郭嘉无语地看了江哲一眼,目测一眼远处公孙瓒军营,对身边李典说道,“拉至这个个置。令将士将弹石放在上边,听我令方可松手!

    我等先来试验一番!”

    “诺!”李典躬身领命,转身喝道。“众军听令,听我号令!

    拉!”

    扛杆原理,因为前段放置着极重的巨石,另一端放置弹石的抛口位置自然是高居在上,几个名曹兵用尽力气,拉住绑在抛口位置的粗大麻绳。用力拉下,随即便有两名曹兵气喘吁吁地在抛口位置放上一块大如磨盘般的巨石,直看得曹操眼皮一跳。暗暗说道,莫非要用这石头砸过去不成?

    郭嘉点点头。“一、二、放!”

    几个名曹兵猛然松手,只听砰的一声,另外放满重石的一头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呸呸!”曹操被尘土弄了一脸,看了一眼投石车错愕说道,“那……那石头。啊不,那弹丸呢?”

    “主公且看!”郭嘉遥遥指了一个方向。

    曹操顺着郭嘉视线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磨盘般大的巨石此刻竟成了一个黑点,径直向公孙瓒营地飞去。

    而另外一边,公孙瓒一方自然也看到了这番情景。只见公孙瓒惊的目瞪口呆,竟是呆立当场,任由那巨石直直朝自己飞来。

    “主公小心!”两名护卫一见情况如此危急,连忙将公孙瓒一把退开。

    “砰!”磨盘大的巨石一头砸在那两名护卫身上,尘土四蔓,隐隐有些血腥之味。

    公孙瓒这才回过神来,用手将眼前的尘土挥走。看了一眼方才自己所处的位置,心跳猛然加。

    只见那两名护卫瘫倒了在地上。身上压着那块巨石,一名护卫直接被砸中头颅,只砸地头颅崩裂。红白交杂之物缓缓流出,显然是死地不能再死了;另外一名护卫则是被砸到了身子,自腹部以下被叩心石砸地血肉模糊,肠子流了一的。显然也活不长了“主、主公“…”只见那名护卫挣扎地说道,“小的甚是…”甚是辛苦,求主公给…给的一个痛”痛快!”语气甚是凄然。

    公孙瓒双目微红,轻轻低下身。叹气说道,“安心去吧,你家中老小我自会善治待……”

    “多孙…主公!”那护卫脸上露出几许微笑。

    公孙瓒缓缓起身,看了严纲一眼,严纲会意,上前缓缓抽出腰刀”

    一声闷声,周围寂静一片。

    “,厉害!”曹操满脸震惊。喜不胜喜上前抚摸着投石车,惊叹说道,“天下竟有如此攻城利器,奉孝,受曹孟德一拜!”

    “非也非也!”郭嘉笑着跳开,不敢受曹操一拜,看了一眼死死盯着自己不说话的江哲。嬉笑说道。“若非守义提起,嘉自不会想到剐“对对对!”曹操连连点头。一转身忽然看到江哲面色不善站在那里,犹豫问道,“守义,生了何事?”

    只”/快我辛辛苦苦将在我身体中沉睡数年的知识唤醒。你们”

    江哲表情那个哀怨叭…话说江哲高中时候,物体与数学可是考九十分以上的!唉,坐在成绩极好的班长身边就是姚…一把夺过过来讨好的郭嘉手中的酒壶,江哲喝了一口说道,“这个投石车还不是很完善,孟德你看!”江哲指着投石车上那些加固的位置,皱眉说道,“这个虽是威力巨大,可惜却是用不长久,耗损十分厉害!”

    曹操点点头,眉头一皱。有了威力如此巨大的攻城利器,却被告知用不长久,曹操此刻心中那个百感交集叭”

    忽然身边戏志才怪笑说道,“要坚固也容易,不若将此些紧要处包上铁皮,坚固了吧?”

    江哲耸耸肩,曹操与郭嘉对视一眼。大喜说道,“志才之意甚合我心!”

    满意地看着这些投石车,曹操忽然想起一事,对众谋士说道,“此物谓之投石车?”

    江哲耸耸肩说道,“对呀!”

    郭嘉微微一皱眉。犹豫说道,“书中虽有制造之法,可惜却无名号。不如叫抛车?”

    “不妥不妥!”曹操上前几步。低头一沉思,再复抬头说道。“操见此车射弹丸之际,轰响之声犹如天边之雷,不如换做霹雳车?守义、奉孝、志才,你等如何看?”

    霹,,霹雳车这个名字这样来的啊?江哲古怪地看了一眼这十五家投石车,哦不,是霹雳车,讪讪一笑,自己原来还以为是这车威力大有叫霹雳车,没想到却是因为噪音……“霹雳车!嘿,霹雳车!”曹操大喜过望,连带着身边曹纯、李典、乐进三将也面露笑容,也是有了如此利器,还惧公孙瓒的铁壁么?

    “曹孟德!”忽然从远处公孙瓒营地传来一声巨喝,“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助那无耻小人袁本初,屡次坏我好事,如今我设下营塞在此。你不敢引兵进攻。却是弄些旁门左道,杀我士车,我公孙伯珐与你势不两立!有能耐你便引兵来攻。老夫大好头颅等你来取!若是你心惧不敢来,老夫也不为难你,退去,休要到大限之日方才徒然悔悟!”

    “这老匹夫!”曹操只觉怒气一声上涌,正要回声喝骂却被江哲一把拉住。

    只见江哲微笑说道,“公孙瓒计穷矣,就算骂上千句又有何用?孟德不若留着这些力气,杀他,只需一刀之力!”

    曹操听罢江哲的话,平息心中怒气。复笑说道,“守义之言大善!

    此刻便千句也是无用,日后待操擒获这老匹夫,我看他如何再骂!”

    “主公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亦是我等之幸,天下之幸!”郭嘉与戏志才拱手笑着说道。

    曹纯与李典乐进亦抱拳赞美数语。

    曹操心中有些得意,笑着抱拳回礼。

    “唔?”公孙瓒心中很是疑惑。为何自己出言辱及曹孟德,那曹孟德却无半声动静?莫非这曹操城府犹在袁本初之上?

    待公孙瓒再要出言之际,忽然听到几声轰响,如同方有一般,只是此时抛来的巨石却有十余弹之多……轰,一声乱响,公孙瓒营塞大门处人声噪杂,纷乱一片。

    “好!”曹操眼尖,见到射出的十余弹有一弹竟是正中公孙瓒营塞塞门,望着那座塞门轰然而倒。上边的公孙瓒士率惊呼着坠下,曹操心中自走出了一口恶气。

    守义说得对!来回怒骂几句与战局又有何意?徒劳而已!

    曹操大喝说道,“给我砸!狠狠的砸!我却不信公孙瓒这老匹夫不出来!”

    “诺!”那几百名曹兵喝道。

第一一四章 公孙欲出!

    铁盾,可以砸人,可以防箭,真乃是攻守兼备的装备啊!

    只是对于威力巨大如霹雳车所射出的巨石,铁盾真的有用么?

    可以随便拉个公孙瓒士卒问问,他会明明白白告诉你:没用,屁用都没!

    当一颗石弹以极快的速度飞至你的眼前时,你最好趁着最后的这零点几秒想想你的亲人,至于遗言就不必了,因为没有那个时间!

    若是被石弹正中头部,那么不必多说,自有你的同泽叹息着将你抬去掩埋,也别寄希望你的亲人能认得出你……

    若是被击中身子,那如同腰斩、车裂般的痛楚……我劝你还是赶紧留下点遗言自刎吧……

    其他被擦到之类的小伤,只要受伤的部位不是很严重,那么歇息个十余日你还能起来继续战斗,唯一悲哀的便是,你终究还会面对这种可怕的器械。

    俗话说得好,快乐大多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的,此刻也是如此。

    当曹操麾下的士卒嘻嘻哈哈地搬上那一块块巨如磨盘的石弹之时,又岂能明白公孙瓒士卒对于这些石弹心中的恐惧?

    当你正与一名同泽谈及日后之时,忽然一阵恶风吹过,你猛然看到你面前的同泽身子少了半截,浑身欲血地缓缓倒下……

    又如你与几名同泽巡卫营中,忽然身后一声惨叫,你回眼一望,却震惊地只能望见那巨石下犹自颤抖不停的手脚……

    对面危机公孙瓒麾下士卒可以说声‘我不惧’,但是对面着这种毫无预防的石弹,‘我不惧’这三字如何能说出口?

    再者,这些石弹,砸到死、擦到伤,无有一人例外,而那些被石弹擦伤的士卒,皆被公孙瓒督战队砍杀了……

    为何?皆因他们做了逃兵!

    “主公!”公孙瓒大营,田楷皱着眉头焦急说道,“将士们当真快支持不住了!士气之底,前所未有啊!主公,若是再无有个办法……”

    “够了!”公孙瓒愤怒喝止田楷的话,在大帐中来回踱了几步,怒而说道,“只是死了区区两百余人,就把你们吓成这般模样?”

    “非也!”田楷犹豫着上前说道,“主公也非是无有见过那等惨剧,被那石弹砸到,莫要说体无完肤,只怕想存下个完整尸首也是奢求,主公怕是没有见着早间那名士卒,竟被砸成一团肉末……”

    “住嘴!”公孙瓒只感觉腹中一阵恶意上涌,这么多年来镇守幽州,他杀的人怕是数也数不过来,但是如今田楷说出的话,却叫公孙瓒腹部翻腾不已。

    “我岂是不晓曹孟德此举乃是坏我军中士气耶?”

    田楷微微一愣,错愕说道,“主公知晓?那主公欲要如何处之?”

    “退……无可退!”叹息一声,公孙瓒惆怅说道,“如今曹孟德得此利器,我等便是固守亦是无用,拖延之策且是失效矣,我也不知如何处之,不若就让他来取了我头颅去罢了!”

    “主公!”田楷一脸正色喝劝道,“主公何以如此轻视自身?想乌丸、鲜卑何等猖狂?见了主公旗号亦闻风丧胆,夺路遁亡,主公当年手刃乌丸勇士之气概何在?”

    公孙瓒听罢,脸上隐隐露出几分笑意,然一念及当今局势,面色随即又复沉下,凄然说道,“我悔不该不听你之善言,被那江哲夺去先机,如今步步受制于曹孟德,当真恨也!”

    “主公?”田楷望着公孙瓒悔恨的表情,犹豫一下正色说道,“如若主公有此心,我言,如今亦是不晚!”

    “哦?”公孙瓒又惊又喜,展颜说道,“你有何妙策,快快说来!”

    田楷摇摇头说道,“妙策如今虽无,然良策倒是有!请主公复用赵云赵子龙!”

    “赵子龙?”公孙瓒面露狐疑之色,疑惑地看着田楷说道,“你几次三番向我提及此人,究竟为何?”

    “非为其他,皆因赵将军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主公不用,甚为可惜!”

    公孙瓒看了一眼田楷,沉声说道,“然其先前折我白马义从三千,精锐骑卒五千,此后又与曹营众人关系暧昧,让我如何信任此人?”

    “主公何以如此对待赵将军?”田楷一脸正色,不惧公孙瓒眼中那几许怒火,徐徐说道,“此间无外人,我乃实言说之,前番我军骑卒尽折,皆因那江哲比之主公棋高一着!”

    “荒……荒谬!”公孙瓒梗着脖子怒骂一句。

    “主公!”岂料田楷的声音比公孙瓒还响,微怒说道,“而后主公言,曾有人报赵将军被曹营将士安然送出,主公岂是看不出其中虚实耶?自是曹营中人看出赵将军才能,不忍害之,故而令我等看见,此乃‘间’也!用此计者,依我之见,不是江守义,便是郭奉孝与戏志才,我粗鄙之人尚能看清,为何主公看不清?我敢断言,主公是对赵将军心有存见,如此才薄待于他、不予待见!”

    “你……你……”公孙瓒被田楷反驳地哑口无言。

    帐中寂静了良久,才响起一声叹息,公孙瓒的叹息。

    “你所言皆对!”公孙瓒黯然坐下,戚戚然说道,“赵子龙确实气质不凡,有大将之风,确实是难得,只是三千白马义从毁于一旦,只留他一人,我一见他,就好似望见那些冤死的将士,前来向我索命……”

    “主公……”

    “十年……我公孙伯珪建立此军已是十载了!期间大小战役无数,对阵乌丸、鲜卑亦不曾有如此大败,你说的对,是我小觑了天下豪杰,小觑了那设谋的江哲,我心中亦是大悔……是我让那些将士化整为零,才给了江哲可趁之机,错乃在我!如今三千白马近卫只余下他一人,你叫我如何对面他?”

    “主公……”田楷脸上一片错愕与惊奇,他万万没有想到公孙瓒心中竟是这般思量才不重用赵云。

    看了一眼田楷,公孙瓒自嘲说道,“若非如此,我得报赵子龙与曹营中人关系暧昧,早早便下令将其杀了,又岂会留他到今日?然令我不解的是,为何你时常在我面前提起?赵子龙区区一伯长而已……”

    “主公不知!”田楷如今明白了公孙瓒心中的矛盾所在,心中自也不再向公孙瓒隐瞒,坦言说道,“暗下我与子龙将军见过数次,最近一次便是主公下令将他收监之后……”

    看了一眼公孙瓒淡然的眼神,田楷这才放下心来,徐徐说道,“我观子龙将军,当真是北地豪杰,我亦将当今局势尽数告知于他,他亦说道,‘退无可退,只有一战。’与主公所言大同小异……”

    “哼!”公孙瓒轻哼一声,哂笑说道,“说得轻巧,战?如何战?曹孟德有江哲、郭嘉、戏志才三人为智囊,江哲精于大略,郭嘉善于战阵,戏志才洞悉奇谋,麾下勇武将军多如牛毛,曹仁、曹纯、夏侯惇、夏侯渊……”

    “主公何以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田楷微笑说道,“主公可知,当日子龙力敌四将,一身勇武震惊曹兵……”

    公孙瓒眼神一凝,颤声说道,“当真?”

    “当真!”

    深深吸了口气,公孙瓒沉声说道,“召集营中将领,且来商议破曹之计……你……去将赵子龙也叫来!”

    “诺!”田楷满脸雀跃说道。

    “去吧!”公孙瓒凝神望着帐外,喃喃说道,“此次是我等最后一战,若是胜,则我军士气大振,而曹操则粮尽而遁;若是不成……我等皆化作灰灰!”

    听罢公孙瓒那凄凉的言语,田楷欲言又止,拱手大拜而出。

    一个时辰后,公孙瓒在营中大帐会见麾下诸位将军,其中田楷亦领着赵云前去。

    望着对自己行礼的赵云,公孙瓒用复杂的眼神望了他一眼,点点头让赵云入席,倒是公孙瓒部将陈焕侥有兴致地打量着,其他如严纲之辈,皆是淡淡看了一眼赵云便罢。

    “诸君!”公孙瓒高坐主位,缓缓说道,“本我等思固守之计,心思让那曹操粮尽而退,如此乃在营外设下重重防御……如今曹操得江哲谋划,造出一攻城利器,号为‘霹雳车’,我想诸位想必也知晓了……”

    “我等知晓此事!”

    点点头,公孙瓒环视众将,徐徐说道,“如今将士们皆心中有怨,若是长久以往,怕是要出祸事,依诸位之见,我等当如何解开此围?”

    幽州别驾田楷首先出列拱手说道,“江哲此计,所求却不是杀敌,乃是欲坏我军中将士士气,每日望着那些石弹白白夺走将士性命,便是我也心中凄然,又何言麾下将士?依我之见,必要毁了那些霹雳车……”

    “田大人说得甚是轻巧!”公孙瓒部将严纲哂笑说道,“田大人可知那高处有多少曹兵把守?我来告知你,一万!而且是曹孟德麾下最善于防守的将军曹仁把守此处!其外更有曹纯五千兵巡卫在旁,我等如何近?若是我军中精锐白马义从安在倒是还可计较……”

    “够了!”公孙瓒微怒说道,“我让你等来乃是商议破曹之计,且不是让你等互相争斗!”

    严纲、田楷对视一眼,恭敬说道,“请主公恕罪!”

    公孙瓒重重呼了口气,眼神不由望向赵云,犹豫一下,淡淡说道,“子龙,你可有要说的?”

    “唔?”赵云楞了一下,错愕地望了眼公孙瓒,抱拳说道,“末将的意思与田大人相若,若是让那些霹雳车继续坏我军中士气,此后战……亦无可战!”

    “荒谬!”严纲冷笑一声。

    “这位将军说的好!”陈焕在严纲惊疑的眼神中徐徐站起,对公孙瓒抱拳说道,“依末将之见,与其屈辱死在投石之下,想来军中将士更愿死在白刃之中!请主公明鉴!”

    “战?”公孙瓒环首望着众将。

    听了陈焕的话,严纲也颇为心动,他虽然与田楷不和,却不会因私废公,他驳回田楷、赵云的提议究其最终原因,便是伤亡太大!

    相比于每日皆有几十名士卒死于非命,严纲更希望死守到曹操粮尽兵退,可是此刻听了陈焕的话,他却改变了主意。

    是啊,与其屈辱地死,那不如死地轰轰烈烈一番!

    严纲眼神一变,猛地起身,与陈焕对视一眼,抱拳齐声喝道,“主公!请下令与曹军一战!”

    赵云亦出列单膝叩地说道,“云愿跟从诸位将军,请主公恩准!”

    公孙瓒欣慰地望着帐中众将,起身重重喝道,“好!我等便出营与曹孟德决一死战!”

    此刻的公孙瓒,才是田楷记忆中的白马将军!那令无数外族胆寒的白马将军!

    “且慢!”田楷微笑着在众将不解的眼神中走出,对公孙瓒拱手说道,“若是主公欲与曹孟德决一死战,那么我有一计禀呈主公,此计九死而一生!成,则曹操败退,不成,则遣去之将士皆亡!”

    “……”公孙瓒目露惊疑之色,与帐中众将对视一眼,帐中鸦雀无声。

第一一五章 九死一生之计!

    界桥,处清河之中流,若是逢春、秋两季,水势便颇为湍急,难以行舟。

    清河下游有一浅滩,名为跃马涧,传说古时有一神人御马跨越此涧,而得其名。

    跃马涧之所在,乃是清河地域最窄处,水流无比湍急,有经验的老人们均不敢在此行舟打鱼……

    跃马涧虽说在清河河道最窄处,然也有几十丈,从岸边望向河道之中,只见河水汹涌澎湃,其中亦有不少礁石,若是在此行舟,一个不好便是船倾人亡!

    这便是田楷口中所说的九死一生之策,佯作与曹操江哲在营前死战,吸引其注意,另遣一军强渡跃马涧,从后方直捣曹操大营,毁其粮草、辎重,则曹操再难复战!

    当时田楷说出此计后,不说帐中的众将,就连公孙瓒也是倒抽一口冷气。

    跃马涧的传说公孙瓒听过,但是那毕竟是传说、是杜撰,几十余丈的距离用马力如何能跃地过去?只有行舟造船,可是此地甚是凶险,水流势急不说,河中的那些礁石亦是麻烦!

    公孙瓒望了望众将的脸色,犹豫说道,“计虽好计,只是……可否另择一地?”

    田楷摇摇头,拱手叹息说道,“在跃马涧上游百里,便是曹营所在,若是太近,被巡卫的曹兵发现,此计不成乃不说,还白白坏了将士性命;此涧再下几十里,亦有水势平缓之处,只是……若选那地,且需耗费不少时日,奇谋重在一个奇字,奇字何解?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曹军大营!”

    “田大人说的……有理!”陈焕沉思良久,终究点了点头。

    严纲却是皱眉不展,冷笑说道,“好一个九死一生之计,哼!按我看,此乃十死无生之计,跃马涧岂能行舟?田大人莫要白白让江哲含冤而死!”

    岂料田楷摇摇头,对与严纲之言丝毫无有动怒,一拱手对公孙瓒说道,“请主公拨与我三千将士,我当亲赴跃马涧,破曹营之后!”

    “什……”公孙瓒听罢田楷之言着实吃了一惊,错愕得盯着眼前的田楷,而其余众将亦是面上一惊,在后便是满脸钦佩。

    严纲皱皱眉,只感觉面上一阵灼热,冷声说道,“我等上将皆在,你区区一文人,带得什么兵,主公,末将愿往!”

    “严将军……”田楷惊疑地望了一眼严纲,随即拱手徐徐说道,“此计乃在下所出,当由在下亲往,严将军与陈将军不如且想想如何骗过曹孟德与江守义,让其从曹营中调兵!”

    “哼!”严纲虽是不满田楷的口气,但是心中还是暗暗佩服此人的胆识。

    就在此刻,赵云上前对田楷说道,“若是田大人不弃,小将愿与大人同往!”

    “这……”田楷犹豫得望向公孙瓒。

    只见公孙瓒复杂地望着赵云,温声说道,“此行九死一生,你可想明白了?”

    赵云单膝叩地,抱拳铿锵说道,“大丈夫既身在行伍,又岂能贪生怕死?请主公恩准!”

    他是我最后一名亲卫骑卒了……公孙瓒点点头说道,“如此……你且去!日后不管成与不成,我皆有封赏!”

    “多谢主公!”赵云表情淡然行了一礼,在他心中此行只为报答公孙瓒往日的恩情而已,又岂是为了那些所谓的封赏?只待这一战结束,赵云便思离开此地,去那江哲处看看,看看那曹孟德究竟是何等明主……

    中平二年九月十六日,公孙瓒令一名士卒带着战书前往曹营,入夜之后田楷与赵云引三千兵悄然潜出营地,望跃马涧而走。

    次日,身在大营中的曹操获悉公孙瓒求战,大笑三声,对身边谋士说道,“这老匹夫果然按耐不住了,哈哈哈!”

    郭嘉微笑说道,“此事不出我等意料之外,若是公孙瓒再龟缩不出,恐怕底下的士卒纷纷四散逃生去了,五万大军顿时崩溃瓦解,公孙瓒此刻是不得不出啊!”

    “奉孝所言极是!”戏志才笑呵呵地看着曹操说道,“如今公孙瓒面临绝境,乃是不得已而出,若是此战让他侥幸胜去,他军中士气便可恢复如初,可复战;若是此战再败……公孙瓒死期至矣!”

    “侥幸胜去?”曹操冷笑一声,轻蔑说道,“徒做困兽之斗罢了,如今我军中六万余将士整装待发,士气高涨;反观公孙瓒麾下士气低迷,如何能与我等相抗衡?”

    “孟德不可轻敌!”江哲望着曹操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想到了历史中的赤壁之战,忍不住出言说道,“未到最后一刻,胜利且还不知……待捕获了公孙瓒之后,孟德再笑也不迟!”

    “……唔?”曹操面上一楞,疑惑说道,“守义为何如此说,莫非公孙瓒还有可胜之机?”

    江哲摇摇头说道,“这我也不知,只是……谨慎一些终究不是坏事!”

    “守义之言大善!”曹操颔首,疾笔写了一封回信邀公孙瓒来日决战,随即喝来一名亲卫说道,“你将此信送于公孙瓒大营!”

    “诺!”那名护卫将曹操的信放入怀中,抱拳退出大帐。

    期间郭嘉望了眼江哲,见他顾自犹在那沉思着,疑惑说道,“守义,你还在想什么呢?”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江哲迟疑地说道。

    “哦?”听江哲这么一说,就连戏志才也来了兴致,嬉笑着说道,“有何处不对?公孙瓒思一战以定军心,此事何其明白!”

    江哲摇摇头,皱眉说道,“关键是如今公孙瓒军中士卒士气低落,如何能战?公孙瓒久经战阵,岂会不明?”

    “唔?”郭嘉听罢江哲的话,倒也觉得江哲说的话有些道理。

    “哈哈!”曹操见自己所倚重的三位谋士好似还在为公孙瓒的事而伤神,大笑说道,“三位何必如此,守义之言确实如此,然操观公孙伯珪亦是无可奈何,只得出营与我等一战,若是操身处其位,自也只能如此了!”

    “哦,原来如此!”江哲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曹操的解释。

    既然答应公孙瓒的求战,那么曹操自然也不会给公孙瓒留下半点的胜利机会,令夏侯惇为先锋,亲点两万士卒缓缓而赴身战事,只留下夏侯渊、李典、乐进并一万五千士卒把守营地。

    此次曹操只带了郭嘉随军,因为比之战阵调度而言,郭嘉显然是众谋士的第一人,曹操当日得以在战场上力破吕布,皆是郭嘉的功劳。

    而江哲与戏志才,自然留守大营,为此曹操更是将自身佩剑交与江哲充当令箭,托江哲掌管大营,有肆意冒犯者,杀!

    不过只看如今江哲的威望,有令箭与无令箭,区别当真不大,反正军中的将士们如今都知晓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主公曹操不在,那么一切就听江先生的吩咐,从兖州到冀州,一直如此!

    中平二年九月十七日,公孙瓒引兵与曹操战于界桥之北。

    公孙瓒与两位大将严纲、陈焕,引三万兵马猛攻曹军霹雳车之所在高坡,时高坡之上已有几十余架霹雳车。

    曹操与郭嘉立于高处,指挥麾下将士与公孙瓒相斗。

    出乎曹操的意料之外,此次公孙瓒的攻击极为猛烈,不光是其麾下众位将军不畏生死得厮杀,就连公孙瓒也亲自上阵,搏杀了数回。

    “公孙伯珪还当真不能小觑!”曹操望着战场叹了口气,三万士卒对阵三万公孙瓒兵马,竟是一时之间难分胜负,这令曹操心中很是不渝。

    “主公莫急!”郭嘉细细看了一眼战局,笑而说道,“公孙瓒麾下将士士气低迷,于久战不利,再过片刻,公孙瓒便会下令退兵,待整装后再来复战,不过嘛……若是他鸣金先退,我等不妨挥军直去,斩公孙瓒于今日!”

    曹操点点头。

    六万人的厮杀场面何其壮观,犹如两股洪流冲击在一处,溅起无边的血色。

    相比于曹操的将领,公孙瓒麾下的将军明显要逊一筹,曹仁、曹纯、夏侯惇,三员将军如猛虎入羊群一般,领着麾下将士奋勇拼杀,若有敢挡路的,皆一刀一枪杀了,直杀地公孙瓒麾下将士对他三人惊惧不已。

    而公孙瓒部下大将严纲与陈焕便要逊色许多了,虽是仍在奋勇杀敌,但是却始终冲不破曹军的阵势。

    就如郭嘉所言,士气低迷的公孙瓒军士卒如何能久战?没过多久便有不少士卒做了逃兵。

    而就在这时,公孙瓒大手一挥,身边亲卫竟是临时做了督战队,那些胆敢翻身而退的士卒皆被公孙瓒亲卫砍杀了。

    公孙瓒环首四周,大喝着说道,“如今乃我等生死攸关之地,尔等还欲思退耶?若有人临战不前,我定斩不饶!与我杀!”

    整整数百退却的士卒皆被公孙瓒下令砍杀,随后公孙瓒更是亲自上前,与众将士共同搏杀,倒也是长了几分士气。

    “公孙伯珪倒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曹操冷笑着说道,“看来他是想在这里与我等决战了!可笑!”

    随即曹操唤过一名亲卫,对他说道,“传令与阵中三位将军,让他们给我杀进去,不管公孙瓒或生或死,皆无干系,我只需要一个准信便可,给我杀!”

    “诺!”亲卫抱拳领命,随即跨上一匹战马去了。

    “唔?”忽然郭嘉脸上出现几分迷惑,疑惑说道,“公孙瓒欲要增兵?此刻不思退反倒要增兵?莫非他当真在这边与我等决一死战不成?”

    曹操闻声望向战场,只见公孙瓒营中涌出数千士卒,在其主公一声号令之下赶赴战场,一时之间曹军的攻势猛地一滞。

    “彼能增兵,我方岂是不能耶?”曹操眼见自己麾下将士已渐渐向胜利靠近,没想到公孙瓒不退不说,竟欲增兵,他就不怕麾下士卒皆死于此地么?

    “你们也与我杀过去!”愤怒中的曹操对着剩下的四千军下达了军令,随即冷声说道,“好,公孙伯圭,既然你想死在此地,我曹孟德便成全你!来人,传我令与江太守,让他遣一将并一万士卒前来助阵,公孙伯圭,我看你如何支撑!”

    “唔?”郭嘉疑惑地望着纷乱的战局,又回身望望身边几十余架巨大的霹雳车,心中一个疑惑渐渐产生:为何公孙瓒死战不退?终究是他下了决心要毁掉霹雳车,还是……另有目的?

第一一六章 九死一生之计!(二)

    当江哲接到曹操的传令时心中也吃了一惊,曹操昨日可是带了两万兵去的啊,再加上曹仁、曹纯营寨中的万余士卒,那可就是三万士卒啊!

    仅仅过了一日,这就又要调一万兵过去?

    江哲犹豫不决,招过那名曹操亲卫问道,“终究是如何形势,你且说与我来!”

    那名亲卫抱拳应命,随即将与公孙瓒一战的实情一一说出,只听着江哲大为疑惑。

    “你说公孙瓒死命欲攻曹仁将军所在之处?”江哲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古怪的表情,莫非公孙瓒是想毁了那些霹雳车?可是就算让他毁了霹雳车又怎样?治标不治本啊,公孙瓒不可能会那么傻的!

    “先生?”曹操的亲卫犹豫得看着江哲表情说道,“主公此刻想必还在等着先生回覆……”

    “唔,我知晓了!”江哲点点头对那亲卫说道,“我给你写一道文书,你带着它你见营中夏侯渊将军,可明白?”

    “诺!”

    江哲遂提笔手书一封,递给那名亲卫。

    亲卫对江哲一抱拳,随即急步走出了大帐。

    “志才,你如何看待此事?”江哲转身问着在一旁饮酒看书的戏志才。

    “守义说的是公孙瓒?”只见戏志才对江哲嘿嘿一笑,摇头晃脑说道,“‘事若反常必有妖’,我等静观其变即可!”

    “我说你呀!”江哲气地上前一把夺过戏志才的酒壶,皱眉说道,“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最近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看你是疑神疑鬼!”戏志才复手夺过江哲手中的酒壶,美美地喝了一口说道,“你真当公孙瓒有天大的能耐不成?有本事让他飞过河来……”

    “唔?”江哲心中一动,好似抓住了什么。

    “报!”就在此刻,外边传来一声喝响,“李将军求见!”

    江哲顿时被这一声呵响打断了思绪,再要深思时却再也想起不起自己刚才所想……

    “传!”江哲有点郁闷地说道。

    片刻后,李典大步走入,对江哲抱拳说道,“先生,营中粮草快尽了……”

    “勿要着急,此事我自有分寸!”江哲挠挠额头,踱了几步对李典说道,“哦,对了曼成,孟德欲向营中调兵一万,你便领此军前去相助!”

    “诺!末将领命!”李典抱拳领命,随即疑惑说道,“公孙瓒军中士气皆无,主公却还欲调兵一万?”

    江哲摇摇头,面色古怪说道,“也不知道那公孙瓒发得什么疯,一个劲地增兵冲击子孝的营地,方才有孟德亲卫前来报我,仅仅两个时辰不到,公孙瓒已经折了七千余士卒,其余伤者更是无数,然即便如此,公孙瓒竟也不思退兵,犹自增兵不止……”

    “什么?”李典听了也是心中疑惑,“莫非公孙瓒当真是欲与主公决一死战不成?”

    “若是公孙瓒破罐破摔倒还好……”江哲皱皱眉,走向帐门处望了一眼帐外的天色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此刻便去妙才帐中候命!”

    “诺!末将领命!”李典对江哲一抱拳,大步走出大帐,向夏侯渊营帐走去。

    日落西山之时,李典从夏侯渊处领了一万士卒,急急忙忙赶赴界桥之北,而此刻的曹操,却是方才接到亲卫的回报。

    “主公,江大人已命李将军领兵一万,赶赴此地,想来入夜子时之前便可赶到!”

    “恩!”曹操沉哼一声,点点头望了眼远处。

    忽然公孙瓒营中传来鸣金之声,随后战场之中将士缓缓而退。

    “哼!”曹操死死握紧拳头,怒而说道,“这老匹夫,死期近矣也不叫人好过,当真可恶至极!”

    “唉!”郭嘉也叹了口气说道,“主公,下令收兵吧,我等已战了足足四个时辰了!”

    “奉孝!”曹操转头看着郭嘉,疑惑说道,“你不是说久战对公孙瓒不利么?”

    “呵呵!”郭嘉勉强露出几许微笑,指着战场之中说道,“主公且看,此战,我等损五千将士,而公孙瓒呢?整整折了近两万,死在那个督战队下的士卒怕是也有千余了吧?”

    “这公孙伯珪真当难缠!”曹操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来人,鸣金收兵!来日在战!”

    “诺!”曹操身旁护卫急忙前去下令,随即军中便响起鸣金之声,曹兵缓缓从战场中撤下。

    望着战场中密密麻麻的尸体,郭嘉黯然地摇摇头,嗟叹说道,“公孙瓒不明天时,不晓天意,徒然挣扎坏无数性命,其五万大军今日便折了大半,待我方援军至之时,便是公孙瓒的死期!”

    “恩!”曹操双目满含怒火地应了一声。

    深夜、将近子时时分,李典领一万士卒赶赴曹仁营地,将士卒交割完毕,李典便去了大帐。

    “曼成!”大帐之中,曹操笑呵呵地说道,“一路赶来辛苦你了,对了,大营中情况如何?”

    “主公言重了,末将不敢当,至于大营……”李典犹豫一下,抱拳对曹操说道,“营中粮草将尽……”

    “唔!”曹操点点头,随即展颜说道,“无妨,破公孙瓒便在明日!”

    郭嘉低头深思片刻,忽然抬头问李典道,“李将军,你前来之时,守义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李典奇怪地看了眼郭嘉,疑惑说道,“先生不曾对末将说些什么呀!”

    “奉孝?”曹操也疑惑地望着郭嘉。

    “主公,嘉始终感觉今日之事甚是蹊跷,公孙瓒不顾手下士卒折损强攻此处,难不成真的为了那几十余架霹雳车?”

    “呵!”曹操笑着摇摇头,指着郭嘉说道,“奉孝平日诙谐至极,为何今时愁眉如斯,依操之见,想来是公孙瓒心中不忿,欲与我等鱼死网破,一拼高下吧!”

    “这不在常理……”郭嘉皱眉说道,“公孙瓒岂会如此疯狂?孰为不智!”

    “管他智与不智!”曹操冷笑着说道,“今日我等援兵已至,明日便是公孙瓒死期!”

    “唔?”郭嘉忽然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次日,曹操引兵而出,在公孙瓒营地之外搦战。

    片刻之后,公孙瓒引兵而出,曹操指着公孙瓒怒骂道,“老匹夫,今日便是你之死期!”

    公孙瓒冷笑一声,大喝说道,“孰胜孰败还未可知也!”

    曹操听罢大怒,令夏侯惇、曹仁、曹纯、李典各领五千兵马杀向公孙瓒,自己则亲领八千中军压阵。

    公孙瓒令部将严纲、陈焕领六七千兵马挡住。

    两军在各自的战鼓中冲至一处,谁知一炷香之后,公孙瓒却忽然令人鸣金收兵。

    曹操虽然不解,但还是下令众将趁胜追击,岂料被公孙瓒士卒一阵乱箭射退。

    望着龟缩不出的公孙瓒,曹操心中暗骂数声,他着实没有想到,昨日那般疯狂的公孙瓒今日却是这般胆小,丢下了数百将士尸体便仓皇而退。

    曹操身边的郭嘉一直注视着公孙瓒的营地,公孙瓒的反常,令郭嘉坚定了心中所想。

    “主公……”

    “主公!”谁知还未等郭嘉说完,李典指着公孙瓒军营大声说道,“公孙老贼又出来了!”

    “什么?”曹操错愕地转身望向李典公孙瓒营地。

    “唔?”郭嘉心中有些怀疑,难道却不是如自己心中所想那般?

    既然公孙瓒引兵而出,曹操自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再度令四将迎战公孙瓒。

    岂料此次竟然又如方才那次一般,公孙瓒丢下了几百将士尸首,鸣金仓皇而退!

    郭嘉此刻心中了然,急忙禀告曹操说道,“主公,此必是公孙瓒拖延之计!”

    “拖延?”曹操听了大笑不止,指着公孙瓒军营所在说道,“依我看,是公孙老贼心惧我军威势,不敢与我等久战!昨日其折损两万士卒,才换得我军中五千将士性命……”

    “主公错了!”只见郭嘉双目炯亮,沉声说道,“昨日公孙瓒那般拼命,想来是令有目的!”

    “另有目的?”曹操错愕得望了一眼郭嘉,疑惑说道,“能让公孙老贼折损两万士卒来达到此目的,看来老贼所图甚大啊!”

    “主公英明,公孙瓒所图……甚大!”

    “唔?”凝神看了一眼郭嘉的表情,曹操脸色一沉,沉声说道,“观奉孝面色,莫非我等让他得逞了?可是……操思来思去,却无疏忽之处啊……”

    “不,我等怕是已让公孙瓒得逞了!”郭嘉犹豫地望向一处。

    曹操心中很是不解,顺着郭嘉所望方向一看,先是迷惑,随后好似想到什么,再后竟是脸色大变。

    “奉孝,莫非公孙瓒昨日那般作态乃是欲引诱我等……”

    “怕是如此……”郭嘉点点头,心中对自己的疏忽很是不能容忍。

    “糟了!守义……”曹操又惊又怒,大喝说道,“老贼安敢如此欺我!奉孝,若是此刻派兵回援,可能赶上?”

    郭嘉黯然摇摇头,叹息说道,“不说将士们在这边候了许久,只说这天色,即便是令将士急赶,要赶赴大营,恐怕也要在明日破晓……”

    “那守义与志才……还有大营……”

    “主公不必过分担忧,如今且看守义与志才是否能探地此事吧……”

    “……”

    入夜,清河跃马涧南岸,忽然出现了无数黑影,观其身手敏捷,似乎是训练有素的士卒。

    “田大人!”为首一人轻声唤道,“从此处向西便是曹军大营,曹军粮草辎重皆在此处……”

    “哈哈!”其后一人亦小声回覆道,“我还寻思如何在渡河之际躲过曹军斥候,不想却无半个人影,想来是曹营中人见此处水流湍急、无人能渡吧,真乃天助我也!”

    原来这些竟然是田楷、赵云并那三千公孙瓒精兵?!

    “可惜便是如此,渡河之时也损了四百余名兄弟……”赵云叹息着说道。

    “子龙将军……”田楷亦是叹了口气,望着遥远处、曹营中的点点篝火,他愠怒说道,“若不是曹孟德引兵来攻,我等岂会如此?多说无益,到时候多杀些曹兵为我军中将士报仇!”

    “……诺!”赵云迟疑地应了一声,望着遥远的的曹营之中的点点篝火,心中却忽然浮现出一副淡然的微笑。

    先生……云观先生,好似什么都逃不过先生的眼睛……那么此刻云领兵而来,先生又是否知晓?

    叹了口气,赵云跟上队列,心中却无比的复杂,连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是期望那位先生算到呢,抑或者算不到呢?

第一一七章 归宿!

    我,叫赵云,表字子龙,常山真定人。

    我,没有母亲,而父亲在我的印象中只是一个每日酗酒的醉鬼,望着其他与我同龄的少年都有各自温馨的家庭,我真的很羡慕……

    在我四岁大的身后,村子中来了百余名衣着奇怪的人,而且他们骑着一种有时温顺有时暴躁的野兽——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做马。

    他们说他们是来帮村子讨伐附近的山贼的,早些时候我问过陈大哥,看陈大哥的表情,山贼应该一种很凶猛的野兽,因为村子里最厉害的猎户都不敢去捕杀山贼。

    半月之后,那些人回来了,也不知与村长爷爷说了些什么,反正全村子的人都上前去感谢他们,我和阿兰、娟儿在后边看着,他们应该是比村人更加厉害的猎户吧……

    那些‘厉害的猎户’在我们村子住了一晚,我和阿兰犹豫着上前对他们说,“我们日后也定要成为与你们一样厉害的猎户!”

    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哈哈大笑,在我和阿兰不满的眼神中,一个大叔摸摸我们脑袋说道,“我等可不是什么猎户,我们是骑卒!幽州刺史公孙大人麾下铁骑!”

    原来他们不是猎户啊……

    临走之前,大叔给我们削了两把木枪,望着他们驾驭着那种猛兽离开的情景,我对自己说,我要成为铁骑!

    村里的老人对我与阿兰说,如果要成为铁骑的一员,就要有高超的武艺,于是我和阿兰每日开始习武……如果说拿着木枪乱舞也叫习武的话……

    那时候忽然发现父亲看我的眼神十分奇怪……

    有一日,父亲破天荒地没有饮酒,而是很严肃地对我说,“云儿,想学真正的枪法么?”

    难道醉鬼父亲也和大叔他们一样厉害么?我不信!

    过了几日,父亲与村子里的猎户们一同上山打猎,这可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而且,他带上了我和阿兰……

    那一次,我们碰到了狼群……

    回到家的时候,看着屋子角落那个狰狞的狼王头颅,我选择了相信我的父亲。

    从这一日开始,父亲再也没有喝醉过一次,每日督促我和阿兰练习枪法,挑、刺等等我练了几千几万次的枪法。

    我一度感觉厌倦,但是每当我想提出放弃时父亲眼中露出那眼神,就好像那头狼王一般的眼神,让我不敢想心中的话说出。

    就这样跟随父亲练了十年枪,我十四岁了,阿兰十五,阿娟十二……

    那年家中来了一个老头,似乎与我父亲认识,老头打量了我与阿兰一眼,笑着点点头,我并不知那是什么意思。

    当夜父亲对我说,“我能教的,全数教给了你,若要习得高深的武艺,就跟着他去!”

    老头把我与阿兰带走了,记得走的那天,娟儿哭了,我不明白她为何要哭,于是从旁边地上摘下一朵花给她,“我会回来的!”

    娟儿红着脸跑远了……

    “师傅……”我问老头道,“你很厉害吗?父亲说跟着你能学到高深的枪法……”

    老头,啊不,师傅笑着摸摸我的脑袋对我说道,“你父亲往日也很厉害,只是伤了手筋……至于为师,世人唤我童渊,枪神散人童渊……”

    我们被师傅带到了一处离常山郡不远的深山,在那里一呆就是三年。

    终于有一次,师傅给我们半月的时间让我和阿兰回村子探望亲人,我也很想我那酒鬼父亲。

    但是当我们到了村里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竟变成了废墟。

    我与阿兰找遍了附近的村子才明白了原因:就在我们离开的一年后,常山郡又出现了一群山贼,就是他们冲进村子杀死了村人,抢走了财物,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山贼不是野兽,但是他们却比野兽还要凶恶!

    父亲年纪大了,早先还伤了手筋,更兼长年饮酒坏了身子,待杀了十余名山贼后就被害死了。

    而娟儿,听人说似乎是跳河自尽的……

    我和阿兰找到了那群山贼,把他们全数杀了……

    跪在父亲的坟墓前,我发现心中对父亲的怨恨早已消失不见了,我已经隐隐明白父亲为何以前那么不喜欢我,因为正是因为我的出现,害死了母亲……

    我和阿兰给娟儿也做了一个墓碑,就在村人与父亲旁边,年已十七的我心中已经明白了当日娟儿为何要哭。

    “娟儿,我回来了……”

    我们在师傅的草屋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因为我们杀了那些山贼,杀了百余人……

    第四日天明,阿兰站起来对我说,“云,我要走了,我要去鄄城投靠我的叔父,跟我一起去吧!”

    我摇了摇头。

    阿兰走了,而我则继续在师傅草屋门前跪着。

    直到过了三天三夜,我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我,“云儿,你为何不走?”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师傅?我恭恭敬敬地说道,“因为徒儿还不曾得到师傅的原谅!”

    师傅叹了口气,摇摇头对我说道,“云儿,武学之道若是起了杀心,便落了下乘,很难再领悟武学的真谛,你……太可惜了!”

    我不是很明白师傅的话,但我还是说道,“师傅,徒儿敢对天发誓,徒儿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你不明白……若是有活路,他们又怎么会成为山贼?”师傅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起来吧,从明日开始,我来教你‘百鸟朝凰枪’,学成之后,你便下山去吧!”

    “……是!”

    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我终于学会了师傅传授的枪法,百鸟朝凰枪。

    师傅想将我赶下山,但是我苦苦恳求师傅再留我一年,因为我还不曾报答师傅。

    很出乎我的意料,素来言出必行的师傅真的留了我一年,那一年中,师傅每日与我对练,我的枪法越来越醇正,为此,师傅又是欣慰,又是叹息。

    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自创了‘七探盘蛇枪’,师傅愣神地望了我好久,眼神充满了遗憾。

    师傅将我叫去说道,“如今你父已逝,就由师傅我给你取个表字吧,既然你名赵云,龙从云,虎随风,你的表字就叫子龙吧!”

    “多谢师傅!”

    “下山去吧!”师傅一转身,言语中没了往日的温情,“莫要再回来了!”

    我在师傅跟前磕了三个响头,提着师傅赠与的银枪‘豪龙胆’下山了。

    下山后那几个月中,我碰到了许多为了钱财滥杀无辜的人,我将他们都杀了,但是那样的人似乎是杀不尽,我总能看到他们……

    于是,我便去了幽州,投在幽州刺史公孙瓒帐下,成为了一名幽州铁骑!

    随后听说冀州刺史袁绍不知何处得罪了我主公孙瓒,我主对其用兵,那一战我杀了很多人,我一度感觉迷茫。

    因为战功,我成为了主公白马亲卫的一员,我本以为战事将终结,却没料到主公又一次对冀州刺史袁绍用兵,听说还拉拢了黑山黄巾……

    我对黑山黄巾没有丝毫好感,就是因为黄巾军的出现,天下才会如此的乱,但是作为白马亲卫一员的我,与同僚一起被派去扰乱冀州后方。

    战事扩大了,兖州刺史曹操竟然接受了袁绍的请援,引兵十万来到了冀州。

    但是我们不惧,因为我们是白马义从!哦,那是袁、曹士卒对我们的称呼,敌人对我们的恐惧就是我们无上的荣耀!

    可惜随后我碰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奇妙的人,因为他的一个计谋,三千白马义从尽数战死了……

    那时,我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随后他对我说的话,却将我多年来的疑惑解开了,对!就是因为袁绍、公孙瓒的存在,才会有这样的战事……

    江哲、江守义!

    我时刻记着这个名字,而曹孟德这个名字,也首次出现在我心中,他,会是明主么?

    江先生很可怕,似乎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一般,而得到他相助的曹孟德,亦大破我主公孙瓒,相近一个月,营中的将士们听到那霹雳车的轰响便一脸惊容。

    为了破曹操,田大人向主公献九死一生之计,我也请愿去了……

    我不在乎主公,哦不,是不在乎公孙瓒日后对我的封赏,我只是为了报答他最后一次罢了,若是我死在今日,那么什么也不必再说,若是我侥幸不死,那么我便去投江先生……

    我已经想好了……

    强渡跃马涧的时候折了三百多弟兄,在这汹涌的河水中,一旦舟翻了,那么万事俱休,我侥幸渡过了河……

    我们在高处看到了远处曹营中的点点篝火,曹兵似乎没有任何防备。

    莫非无所不知的先生也不曾算到我们的到来么?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为对方担忧,只是越靠近曹营,我心中的遗憾就越深……

    “待过了这片林子,便是曹营地所在了!”田大人是这样说的。

    在出林子的那一刻,我犹豫了,若是我冲入了曹营,遇到了那位先生,杀还是不杀?

    沉思了良久,我终于给了自己一个答复,杀!因为此刻我还是公孙瓒麾下士卒……

    深深吸了口气,我猛地走出林子,但是眼前的情景却叫我震惊了。

    只见面前不远处,缓缓升起无数寒光,恩,似乎是箭矢的反光……

    “哼!”对面一名将军冷笑着说道,“果然不出先生所料!”随着他的话语,周围数百个火把一同亮起,刺眼的火光让我不禁别过了头,但是心中却思考着他说的话,不出先生所料?莫非?

    “这不可能!”田大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神情很是激动。

    “区区拙计岂能骗得先生?”那将冷笑着说了一句。

    就着火光,我感觉似乎在哪里遇到过他,对!就是当日夹攻我的那名将军,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渊!

    “啊!”在这个时候,我身边忽然有个士卒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我很气恼得将他扶起,这都什么时候了?

    可是,只见他疑惑地在地上一抚,脸色大变,竟是失声喊道,“火油!地上有火油!”

    顿时士卒们就乱了,我心中一惊,望了望左右却发现,不止地上淋有火油,就连附近的树上也有……

    “哼!”在我惊疑的眼神中,夏侯渊手一挥,淡淡说道,“阴曹黑暗,本将军来为尔等指路!放火箭!”

    几乎在瞬息之间,我的眼前便出现了无数火点,越来越近……

    不……

第一一八章 归宿!(二)

    话说田楷与赵云领三千精兵,强渡跃马涧,直指曹军大营后方,却不了被夏侯渊带着两千弓弩手并一千刀盾兵伏击。

    随着夏侯渊下令射出的火箭钉在林中那些树上,本就被淋了火油的树林瞬息之间便燃了起来,火势熊熊,铺天盖地。

    不少公孙瓒士卒沾燃了火,哀嚎着在地上翻滚不已;还有些士卒竟是疯狂般不顾一切逃向旁边,却被夏侯渊命人一一射毙。

    望着无数惨死的同泽,赵云心中甚是焦急,大喝一声便领着数十士卒冲向夏侯渊,为林中的同泽们争取时间,却不想迎他的是一轮又一轮的箭支。

    “子龙将军!”田楷拍灭手臂上的火,却惊愕地望见赵云朝着夏侯渊直冲过去,惊急之下一声大喊。

    “此人倒是好武艺!”夏侯渊望着不远处用银枪拨开箭支的身影,微微一笑,举起手正要下令放箭,却忽然感受到一只手拍在自己肩膀上,耳边也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去喊话,降者不杀!”

    “先、先生?”夏侯渊疑惑地望了身后的那人,迟疑一下终究是点了点头,出前几步大喝说道,“先生有令,降者不杀!尔等丢下手中兵器,徐徐走来!”

    “先生?”赵云心中一愣,抬头望着远处出现的那人,心中百感交集。

    “子龙,别来无恙!”江哲微微一笑说道。

    “江哲?你可是江哲?”田楷上前大喊一声。

    止住不忿的夏侯渊,江哲拱手说道,“在下正是江哲江守义,不可阁下是?”

    “田楷!”田楷又羞又怒地说道。

    羞,是因为此计乃是他亲自提起,还对公孙瓒说,只要渡过了跃马涧,那么便可重创曹军,却不想竟然反被江哲看破,并设下了陷阱;怒,则是他对江哲个人的私怨了,九死一生之计如今当真成了十死无生的局面,这如何让田楷不怒江哲?

    田楷?田楷是谁?江哲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原来是田大人,久仰久仰……”

    “哼!”田楷怒哼一声说道,“江哲你少得意,既然我之计谋被你看破,一死而已,又有何惧?要让我等投降,休想!诸位,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你等可是要让他们蒙羞?随我杀过去!”

    随着田楷的一声大吼,身边亦有数百名士卒跟随。

    “冥顽不灵!”夏侯渊怒喝一声说道,“放箭!”

    一声令下,无数箭支朝着田楷并身后数百公孙瓒士卒呼啸而去,赵云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护住田楷。

    只因为当日被公孙瓒软禁的时候,只有田楷一人对赵云甚是友善,赵云能获释,亦是田楷当中出力。

    “田大人!”江哲摇着头走前几步,淡淡说道,“你之计谋在乎一奇,如今既然被我识破,再做争斗亦是徒然,更何况……”说着,江哲指指那些在地上翻滚灭火的公孙瓒士卒,轻声说道,“如若不降,我等一声令下,箭支所至,又是白白坏了无数性命,田大人情何以堪?”

    “……”田楷面上表情一滞,犹豫着回过身去看着身后存活的士卒,只见二千七百士卒,此刻竟是折了大半,想来那些士卒是深陷林中大火,显然存活不了了。

    田楷凄然长叹一声,“子龙将军,你与将士们降了吧!”

    “田大人!”赵云一惊,好似明白了田楷的心思,心中很是不忍。

    “久闻徐州江守义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在下佩服!”田楷轻轻推开赵云,对江哲拱手说道,“除去这些,在下亦对先生的仁义之心素来崇敬……”

    江哲摇摇头微笑说道,“田大人可以安心,既然哲承诺降者不杀,那么便不会食言,今日如此,明日如此,再后亦如此!”

    “……呼!”田楷虽是面上有些尴尬与羞愧,但是心中却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江哲素来说一不二,承诺下的事决然不会反悔,当日为了对青州黄巾家眷的承诺,江哲可是差点在朝中与百官闹翻。

    江守义,诚信之人!

    “如此……多谢先生!”田楷对着江哲行了一级大礼,随即深深吸了口气,上前几步喝道,“幽州别驾田楷在此!何人敢与我一战?”

    “杀你如屠鸡杀狗!”江哲身边一名裨将怒而上前。

    “站住!”江哲喝止那名疑惑不解的裨将,随即转身对夏侯渊说道,“妙才,送田大人一程!”

    “诺!”夏侯渊抱拳领命,大步而出,抽出腰间长剑指着田楷说道,“曹使君麾下大将夏侯渊!”

    “久仰将军大名!”田楷对夏侯渊一拱手,随即看了眼江哲,轻声说道,“多谢!”

    “唉!”摇摇头,江哲侧过半边身子。

    仅仅一回合,夏侯渊便击飞了田楷手中之剑,在他脖颈处划了一道。

    “大人!”赵云双膝跪地,忍不住大嚎一声。

    被夏侯渊扶着,田楷艰难地望了赵云一眼,温声说道,“子龙……将军,此些将士就……就拜托将……将军了……”言罢气绝。

    “大人!”千余公孙瓒士卒大吼一声,竟欲冲上去与曹兵拼个你死我活。

    “住手!”赵云大喝一声,冰冷说道,“你等如此且不是白白辜负了大人好意?你等可是欲让大人死不瞑目?”

    “这……”赵云的话让这千余士卒犹豫了。

    “诸位!”江哲慢慢走了过去,对赵云并千余士卒说道,“田大人如此气节让我等好生佩服,只是诸位,田大人用自己的性命保下了你们,你们可是要让他失望?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想想田大人的妻儿老小,若是你等有心,日后善待田大人家中老小便可!”

    “我等还有日后么!”千余公孙瓒士卒中有人冷笑着说了一句,显然是有些不信江哲的话。

    江哲微微一笑,随即正色说道,“江某有言在先!降者不杀,妙才,你下令全军,若是有人胆敢虐待这些人,定斩不饶!”

    “诺!”夏侯渊领命说道。

    望着江哲的满脸正色,千余公孙瓒士卒迟疑不决,这在这时,赵云狠狠将银枪伫立在地,席地而坐,口中说道,“我信先生之言,还请先生莫要失信与我等!”

    “自然!”江哲微笑着说道。

    “锵锵……”千余士卒纷纷将手中兵器丢在地上,缓缓朝曹兵所在走去。

    江哲看了一眼犹自张弓的曹兵,低声喝道,“收起来!”

    “诺!”两千弓手收起弓弩,退开几步,此举不禁让那些心中惶惶的公孙瓒士卒放下了心神。

    看了江哲一眼,见他点点头,夏侯渊便率军押着千余公孙瓒降兵先去了,场中只留下李通等十余名虎豹营士卒护卫着江哲。

    “田大人是个好人!”赵云淡淡说道。

    “我知道!”江哲叹了口气。

    闻言望着江哲,赵云眼神复杂地说道,“先生能放过我们,为何不能放过田大人?”

    “呵呵!”江哲摇头微笑一下,将赵云拉起,徐徐说道,“乃是田大人自欲求死,乃是田大人自己不放过自己,那哲又能如何?”

    赵云沉默了,良久才叹息说道,“田大人在幽州素有名望,百姓口碑亦是好极,如此身死当真可惜,当真可叹!”

    “这样的事多了!”江哲望着星空,叹息说道,“自黄巾之乱以来,死在这个乱世之中的人还少么?诸如田大人这般的,又有几何?”

    “……”赵云哑口无言,失神地望着江哲。

    “曾几何时,哲也只是一介草民,本想与哲至爱恩爱过完这一生便罢了,却不曾料天意使然,让我也介入了这个乱世,子龙……”

    “……在!”

    “我欲助孟德平定天下,还天下黎民一个清平!子龙文武兼备,当时大将人选,可否助我等一臂之力?”

    赵云沉思良久,起身对江哲正色说道,“先生,曹使君可称之为名主?”

    “唔……”江哲想了想,对赵云说道,“知人善用,心存百姓,志向宏大,你说可否称之为明主?”

    “如此……”赵云单膝叩地说道,“如此云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江哲微笑着将赵云扶起,“子龙想必不知,那日在战场之上孟德见了你的勇武,心中颇为欢喜,日日在我面前念叨,那个烦啊!”

    “云不敢当!”虽然心中被江哲说得有些欢喜,但是赵云乃是恭谨非常,犹豫了一下,赵云对江哲说道,“云还有一事以求先生,请先生勿恼!”

    奇怪得看了眼赵云,见赵云双目澄清,心中一动,笑着说道,“莫非是子龙想说不欲与幽州公孙瓒为敌,不参与此战?”

    “……先生当真是神人耶?”赵云满脸惊讶,错愕地望着江哲,随即一声苦笑说道,“既然先生已知,云也就实言说之,公孙瓒乃云之旧主,背弃亦是欲遭世人唾骂,岂可再与之为敌?除开公孙,其余诸侯战事,云自当万死不辞!”

    当真不愧是青史留名的常山赵子龙!江哲心中暗暗佩服,温声说道,“子龙请起!子龙如此高义,想来孟德定会应允,不必担忧!”

    “多谢!”赵云一抱拳,随即看着不远处的田楷尸首,萧然说道,“先生稍等,待云葬下田大人便随先生同去曹营!”说罢便起身朝那处走去。

    “子龙且住!”江哲疑惑说道,“田大人气节我等亦敬佩非常,不若众人一起替田大人挖一座坟墓如何?”

    “多谢先生好意!”赵云叹了口气说道,“只是田大人在九泉之下怕是不希望是曹营中人将他下葬,此刻云还未进曹营,乃是待罪之身,田大人如此厚待与云,当是云亲自将他下葬!先生稍等片刻!”

    望着场中那个沉默不语、躬身挖坑的身影,江哲暗暗点头。

    怪不得赵云魅力过九十……

第一一九章 易京!

    江哲果然没有失信,按着早先的承诺,他将那千余公孙瓒降卒全数关在曹营中,派遣了两百名曹兵看守着,饮食也无有半分苛刻而且还有多,当然了,这里说的是俘虏的标准。

    “待此战过后,哲便将他们全数放回!”江哲是这般说的。

    对此,赵云很是不能理解,疑惑问道,“既然先生有将他们放回的心思,为何不立刻将他们放回?”说这话的时候,赵云面上明显有些尴尬与羞愧。

    江哲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若是此刻将他们放回,哲就怕公孙瓒令这些人再上战场,这岂不是白白坏了他们性命?”

    赵云拜服,抱拳开口说道,“先生高义!”

    江哲领着赵云来到了大帐,见戏志才竟是宿醉未醒,没好气地摇醒他说道,“志才,你倒是睡地安稳!”

    “哟!”戏志才满脸困意,眯着眼打了个哈欠说道,“神鬼莫测的江大人回来了?啧啧,没想到还真被你算中了?这位是?”

    赵云见此人与江哲好似熟识非常,一抱拳恭谨说道,“常山赵子龙,见过大人!”

    “你就是常山赵子龙?”戏志才猛地睁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赵云说道,“不错,当真是天下少有俊杰!”

    “云不敢当!”

    “谦虚恭谨,有大将之风!”戏志才点点头,复言对江哲说道,“守义,识破公孙瓒计谋,守义当居大功啊!”

    还未等江哲说话,只见赵云一抱拳,对江哲疑惑说道,“云有一事不明,请先生赐教!”

    “但且说来无妨!”

    只见赵云诧异地说道,“先生如何识破田大人九死一生之计?”

    “九死一生?”江哲微微一愣,随即看着戏志才嘿嘿一笑。

    只见戏志才满脸尴尬,在江哲的眼神下浑身不自在。

    原来当时江哲派出了李典后一直心绪不定,待日落之后更是心中无端狂跳不止。

    为此,便江哲一脸焦虑地在大帐中踱来踱去。

    这便恼了旁边边看书边饮酒的戏志才,只见他皱着眉头看了江哲半响,苦笑说道,“我说司徒大人诶,坏他人酒兴可是大恶啊!”

    谁知江哲不理戏志才的哂笑,犹自疑惑说道,“志才,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得了吧!”戏志才学着江哲的口气说道,“我说算无遗策的司徒大人,您担忧什么呢?莫非是担忧战事不成?”

    江哲坐在戏志才身边,愁眉说道,“我对公孙瓒的做法很是不能理解!”

    “有何不能理解的?”戏志才拧上酒囊的塞子,嬉笑说道,“因为司徒大人的逼迫让他不得不出啊!”

    “啧!”江哲白了一眼戏志才,皱眉说道,“志才,我与你说正事呢!”

    “是是,正事正事!”戏志才摇头晃脑地说道,“那么司徒大人,您到底在疑惑什么呢?”

    “我觉得……公孙瓒绝对不会在此刻与我等决战,彼军中将士士气全无,如何能决战?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想毁去那些霹雳车,可是这样解释也不妥,若是其当真只想毁车,为何不趁夜深人静之机?反而要下战书,唯恐我等不知?”

    听罢江哲的话,戏志才脸上嬉笑之色收起,点头沉声说道,“此事我也觉得颇为怪异……”说了一句,他看着江哲笑着说道,“不过守义,不管公孙瓒想如何,自有奉孝在,而且我等又遣了一万兵去,你不必担忧,我等只管饮酒!”

    “派兵?”江哲楞了一下,对戏志才说道,“或许是公孙瓒特意让……”

    “嘿,我说你!”戏志才皱眉看着江哲,指指大营说道,“你是否想说公孙瓒会趁我大营兵力空虚,趁机来攻?”

    “……对!”江哲心中猛地一跳,沉声说道,“或许就是这样!”

    戏志才叹了口气,摇摇头对江哲说道,“守义,你不知此河,此河名为清河,平日倒无事,若是逢春逢秋,河水汹涌,舟不得渡,此事我早已查明,公孙瓒久居幽州,岂会不知此河?若是他当真派遣士卒而来,徒然损将士之命而已,孰为不智!”

    “……”

    “再者,我前些日特地令乐进将军前去查探,果然如此,依我所见,公孙瓒决然不可能!”

    “世事无绝对啊……”江哲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不离身的龟甲,对戏志才说道,“有或无有,一试便知!”

    “你……”戏志才没好气地看着江哲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守义你乃饱学之士,如何也会相信这种巫术?”

    “不会啊……”江哲满脸惊讶地说道,“挺准的……”

    “好!”戏志才点点头,将酒囊在座案上一放,沉声说道,“你且算来,若是被你算中,我戏志才从明日开始便不饮酒了!你算!”

    望着有些生气的戏志才,江哲尴尬地说道,“那……那算了吧……”

    “你且算来!”戏志才坐直身子,微怒说道,“今日我便要让你明白,这种巫术到底有用或是无用!”

    “算了算了……志才我们喝酒?”

    戏志才按住酒囊,沉声说道,“守义岂是不知,世间岂是这有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昔日秦皇求仙,后来如何?你且算来!”

    “那……那我算了……”江哲迟疑地摇着龟甲,将其中的三枚铜钱倒在案上。

    “何解?”戏志才冷笑一声。

    江哲默然不语,神情微变将三枚铜钱放入龟甲,又算了一次。

    连接三次,在戏志才疑惑的眼神中,江哲拍案而起,大声说道,“来人!速传夏侯渊将军前来见我!志才,从明日起,你却是无酒饮了!”

    戏志才张张嘴,一脸诧异。

    不过实情是这样,但是如何对赵云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当江哲迟疑该怎么向赵云解释占卜这事的时候,只见戏志才正色说道,“区区小计,岂能难倒守义?不闻世人皆称守义为算无遗策的鬼才?”

    “原来如此!”赵云拜服。

    而江哲,则是无语地看着满脸讨好的戏志才……

    中平二年九月中旬,兖州刺史曹操得江哲无恙之报,安心猛攻公孙瓒大营,公孙瓒见计不成,心中思退。

    长史关靖谏道,“此营一失,则幽州之门大开,不可轻退!不若再固守几日,待秋收之后,我等再退,则曹操无可食之粮,必退!”

    可惜如今公孙瓒早已无了往日的勇武,只顾自身安危,不从关靖之言,星夜引兵退往鲍丘。

    正如关靖所言,公孙瓒界桥大营乃幽州门户,门户一开,何等凶险?

    在郭嘉与戏志才的建议下,曹操分兵三路。

    第一路以曹仁为大将、夏侯惇为先锋、郭嘉为军师,领兵一万进图渔阳,只因渔阳乃是抵御羌、乌丸等外族之地,曹操深怕外族趁机攻下此处,乃派遣此军。

    第二路以夏侯渊为大将、曹纯为先锋、戏志才为军师,领兵一万进攻公孙瓒所在之鲍丘。

    而曹操自己,则亲领两万大军,着江哲为军师,并乐进、典韦、李典三将迂回攻向易京。

    而界桥大营,则令曹洪领近万兵守卫此处。

    时公孙瓒得知曹操竟欲攻自己老巢所在易京,大惊之下令严纲把守鲍丘,自己却与陈焕关靖星夜回到易京。

    中平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曹仁兵困渔阳,渔阳太守邹丹无奈之下向公孙瓒所在易京求援。

    得闻此事,关靖星夜来谏公孙瓒。

    而此刻公孙瓒深怕曹操强攻易京,于临易河挖十余重战壕,又在战壕内堆筑高达五六丈的土丘,丘上又筑有营垒。

    堑壕中央的土丘最高,达十余丈,公孙瓒自居其中,以铁为门,斥去左右,令男人七岁以上不得进入,只与妻妾住在里面,又囤积粮谷三百万斛,意图死守。

    待见到公孙瓒,关靖便直言说道,“主公,渔阳太守邹大人被曹操部将曹仁围困,主公可知晓?”

    “此事我自有分寸!”公孙瓒此刻忧心曹操不已,岂有心情与关靖说他人之事?

    “主公,易京仍有四万兵马,派遣一万前去相助邹亦是无碍,靖不才,愿担当此任!

    却不想公孙瓒冷声说道,“救一人,那以后众人都会只等救兵而不肯力战。”随即喝退关靖。

    中平二年十月初,渔阳太守邹丹苦等援兵不至,无奈之下与曹仁战于潞河之北,却反为曹仁大败,邹丹退无可退,犹自不降。随后,夏侯惇于乱军之中斩杀邹丹。

    中平二年十月九日,夏侯渊从军师戏志才是计,以声东击西之计骗过严纲,攻下鲍丘。

    严纲见自己一时大意之下失了鲍丘重地,无颜面对公孙瓒,乃聚残兵,趁夜袭击夏侯渊军营,不料却被戏志才算到,令曹纯领五百精兵埋伏与外。

    严纲攻入大营,只见大营中空无一人,便知中计,待要退时营外曹纯犯难杀入。

    两将相交数个回合,曹纯力斩严纲与马下,尽诛其军。

    渔阳、鲍丘两处重地失守,而公孙瓒又死守易京不出,幽州数县遂望风而降,如此,曹操得以领兵直驱易京。

    中平二年十月中旬,曹操引两万兵至易京,于城外三十里处设营。

    望着如此坚固的防御,曹操皱眉不止,而江哲,一时之间也不曾有良计。

    秋去东来,若是近日再攻不下易京,那么曹操只有退兵,以等来年,显然公孙瓒的目的便是这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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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要穿越,我一定将那些什么火药啊,玻璃啊的制作方法百度一下……”江哲看着门前的大树叹了口气,不自信地说道,“玻璃,恩,应该是沙子烧的吧,那火药呢,硝石,黑炭还有啥来着?硫酸还是硫磺?”
“夫君……”秀儿走到江哲身边,奇怪地问道,“夫君还不去上工吗?”
“去了去了……”江哲摇摇头走远了,“辛辛苦苦就为那几百文钱……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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