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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挽琴     重生之凰斗txt下载     重生之凰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13 夜凤邪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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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上礼不敢对上自己父亲和弟弟的视线,感觉两人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雪上义刚想反驳,千歌道:“五弟可别说这琉璃坠儿是绯玉偷的,弄丢柔贵妃的赏赐,虽然算不得重罪,但是打你们几十板子还是轻的。”

    雪上义立刻不敢说话了,这个二姐现在肯定巴不得逮个机huì教xùn他们呢。他心虚的看向君习玦,事情闹到这副田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君习玦脸色阴沉至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都指证他劫掠了绯玉。若是平常,这顶多是个风流韵事,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这些大臣绝对会趁机把事情闹大。

    朝臣们心里此刻都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瞧雪家父子和二皇子的模yàng,显然是联合起来想设计雪尚宫,结果不知怎么就弄错了人。他们心里清楚,但没有证据,只能当二皇子是色迷心窍,劫掠人妇,反正捅到皇上miàn前,二皇子绝讨不了好。

    徐尚书已经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二皇子的恶名声传出去,还有什么资格做太子?

    君习玦不甘心,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岂能就这么功亏一篑?看到千歌和夜轻笮并肩而立,亲密无间的模yàng,刺激的他恨不得拔剑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满室瞩目中,君习玦突然笑了一声,盯着千歌道:“我堂堂的二皇子,怎会做劫掠他人侍妾的事?绯玉为何会出现在我府上,千歌不如问问你的父亲和弟弟,你难道不觉得,绯玉眉目之间与你有几分相似?”

    雪上义立刻就听懂了君习玦的意思,心念一转,神情严肃的站出来道:“二姐,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和你说实话了。”

    雪上义话是对千歌说的,目光却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道:“七年前,二皇子殿南下扬州,途经丹阳时下榻在雪府,与二姐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奈何阴差阳错之下彼此错过。殿下是重情之人,心中始zhōng对二姐念念不忘,但是碍于二姐已经有了婚约,不能将情意宣之于口。外人不知此事,但是我亲眼见证了殿下与二姐的感情,我感动于殿下的痴心,见绯玉与二姐有几分相似,便想偷偷将其送给殿下,却不想竟惹来这么大的误会。”

    雪上义看向君习玦,悔恨道:“殿下,这一切都是草民的过错,父亲和四哥都不知情,请殿下饶恕他们,要罚就罚草民一人吧!”

    众人都被雪上义唱作俱佳的表演弄愣了,心里大呼这也是个狠角色。

    夜凤邪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消失了,盯着雪上义的眼神充满杀气,雪上义的作为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千歌悄悄勾了下他的手指,很快又分开,夜凤邪转头看了眼千歌淡漠的表情,缓缓收敛了眼底的杀气。

    尽管如此,刚才那一瞬间,也让雪上义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不过别人都以为他是向君习玦下跪,没注yì到他的出丑。只有雪上义自己感受到那种恐惧,额头全是冷汗。

    夜王爷气急的站起来,道:“你这小子休要胡说八道!这个绯玉哪里长得像雪尚宫?你之前一字不提,现在倒振振有词,分明是想为二皇子开脱!”

    夜王爷心里怀疑这真的是雪家的人?毁坏雪千歌的名声,除了让夜、雪两家颜面扫地,能有什么好处?夜王爷荒谬的想,这雪家父子三人难道不想着辅佐五皇子,竟然舍近求远的巴结二皇子不成?他们是脑子被驴踢了?

    “绯玉长得的确与雪尚宫有几分相似!”二皇子的支持者纷纷站出来说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个准,你看着不像,我看着就是像,你能怎么着?

    千歌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够无耻,不管绯玉与自己像不像,只要雪上义和君习玦觉得像,别人凭什么有异议?就这么一个莫须有的借口,既能帮君习玦脱罪,又能毁坏她的声誉。有她的父亲和兄弟作证,当真是让人不相信都难。

    千歌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夜凤邪,他那样桀骜不羁、潇sǎ自由的一个人,却在为她忍耐怒火,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夜凤邪感受到她的视线,转过头看她,眼中的冰冷立刻就融化了,目光柔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若是她自己也就罢了,她不能让夜凤邪跟着蒙羞!千歌心里想着,正要开口辩驳,夜凤邪突然握住她的手举起来,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顿时满场皆寂,众人瞪大了眼睛,早知道这位三王子行事出格,但谁都没想到他会当众做这种事!

    千歌也被夜凤邪突然的动作弄的怔住,脸上唰的就红了。

    夜凤邪牵住千歌的手没松开,对沉下脸的君习玦讽刺一笑:“雪上义刚才说殿下与千歌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殿下也如此以为?”

    君习玦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夜凤邪,冷冷道:“若非当时阴差阳错,千歌早已是我的人!”

    “既然殿下非要如此自以为是,”夜凤邪慢悠悠道,“那我要请问殿下,千歌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愿望是什么?喜好吃什么?平日喜欢做什么?朋友有哪些?……”夜凤邪问了一连串问题后,别有意味的道,“还有最后两个问题,千歌最喜欢的人是谁?最厌恶的人是谁?”

    君习玦的脸早就黑成墨了,别说这些问题他一个都答不出来,就算答出来,千歌也可以否认,无论如何他都会输!

    “殿下果然答不出来,”夜凤邪讥讽道,“殿下还敢说与千歌日久生情?只怕你们连一顿饭都没一起吃过!”

    君习玦恼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与千歌的情意,不是用这些问题可以衡量的!”

    夜凤邪冷笑:“最后两个问题殿下想必很感兴趣。千歌最喜欢的人自然是我这个相公,至于最厌恶的人,必然是对她死缠烂打、恬不知耻的二皇子殿下了!”

    夜凤邪的话极其不敬,已经逾越了君臣之道,辱骂皇室为大不敬之罪,在场众人都没想到他如此大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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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 拉出去打

    “很好!”君习玦怒极反笑,“夜轻笮,你好胆!今日就凭你一句话,本皇子就能将你就地处死!”

    夜凤邪目光轻蔑“我再大胆,也不及二皇子你,视圣旨于无物,屡犯君威!二皇子殿下,你还没当上太子呢,就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夜凤邪这句话可谓极狠,不只君习玦神‘色’骤变,群臣脸‘色’也都变了。*xshuotxt/。 。 徐尚书等人双眼发光,这当真是弹劾二皇子的一个好理由!

    君习玦很快镇定下来,冷冷道“父皇只是赐婚于你们,可没要求我不能对千歌有情。妄议圣旨、口出狂言,夜轻笮,既然你活腻了,本皇子就成全你!”

    眼见君习玦动了杀机,夜凤邪的气势也节节攀升,场面一触即发时,外面突然传来唱报声“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都往外走,在正‘门’前迎接圣驾。

    元帝脸‘色’不太晴朗的跨过‘门’槛,望着下面跪了一地的人,道“众卿齐聚二皇子府,在商讨什么国家大事?”

    群臣冷汗,没人敢应答。

    元帝又对君习玦道“玦儿近来真是炙手可热,走到哪都有一群人围着。”

    君习玦叩首“儿臣惶恐,父皇恕罪!”

    “恕什么罪,你长大了,朕高兴还来不及,”元帝穿过他们走向正厅,“都起来!”

    众人起身,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走进去。

    君习玦走到元帝面前,又给他跪下了“父皇,儿臣府里发生了些误会,让诸位大人看了笑话,儿臣无能,愧对父皇的栽培!”

    “误会?”元帝扫视了一圈众人,“什么误会引得你们都来看笑话,让朕也笑一笑。”

    众臣也都跪下了,皇上这会儿显然有火气,针对他们所有人的火气。

    “朕看你们就是太闲了!”元帝果然发了怒,“下了早朝不回去处理政务,全聚在这里进行口舌之争,朕要你们何用?!”

    “臣罪该万死;!”众臣全部跪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

    元帝继续骂道“为了一个太子之位,整天就知道寻找别人的把柄,正事一件没做成,闲事倒是管得勤快!”

    群臣噤若寒蝉,只差没把人埋进地里。

    元帝对着众人训斥了一刻钟,才终于消火,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谁能给朕解释解释?”

    君习玦想开口,元帝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指了徐尚书“你说!”

    有刚才一通训斥,徐尚书心里早打开的腹稿就不敢说了,也不敢加油添醋,斟酌着道“回禀皇上,早上雪老爷来二皇子府讨要‘女’儿,说雪尚宫昨夜‘私’会二皇子,一夜未归。殿下否认与雪尚宫见过面,争执间,皇上派的禁军就来了,结果没搜到雪尚宫,却搜出一名叫绯‘玉’的‘女’子,此‘女’是雪家四少爷的‘侍’妾。有证据证明绯‘玉’是昨夜昏‘迷’着送进二皇子府的,雪尚宫认为殿下劫掠了绯‘玉’,雪家五少爷却说是他将绯‘玉’送给殿下的,因为绯‘玉’长得与雪尚宫肖似。”

    徐尚书顿了顿,偷偷看了眼元帝的脸‘色’,继续道“五少爷还说七年前二皇子南下扬州时,就与雪尚宫有‘私’情,殿下也承认至今仍对雪尚宫余情未了,还因此和夜三王子起了冲突。殿下责骂三王子大不敬,三王子则指责殿下藐视圣旨。”徐尚书忍不住加了最后一句话,希望皇上能把他们都惩罚了。

    元帝听完,好一会没说话,目光在千歌、夜凤邪、君习玦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最后定格在千歌身上。因为雪千歌,玦儿和轻笮已经不是第一次闹腾了,这么一个祸水般的‘女’子,他应该将她杀了。

    元帝这样想着,心里却不带丝毫杀气,不只因为她是千舞的亲妹妹,而且她还‘挺’有用处。

    “朕不信别人谣传,”元帝道,“雪尚宫,你自己说,你与玦儿可有‘私’情?”

    “臣不敢欺瞒皇上,臣对殿下绝无半点‘私’情!”千歌斩钉截铁道。

    君习玦脸‘色’‘阴’郁,任谁听到意的人毫不留情的撇清与自己的关系,都不会好受。

    元帝却很满意,他可不想雪千歌与玦儿牵扯到一起,能让她嫁给不涉党争的夜轻笮,已经是看在千舞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了;

    君习玦看着元帝的表情,心就一沉,他早就知道父皇不想让他得到千歌,可还是忍不住失望。君习玦低下头,掩去眼的一抹怨恨,在父皇眼里他早就已经不是儿子,而是一个威胁他地位的政敌!

    元帝冷着脸看向雪敬仁,这是千舞姐妹俩的亲生父亲,他居然会向着玦儿?元帝心里为千舞生气,声音冷了一截“雪敬仁,你可知罪?”

    雪敬仁之前一直躲在角落,努力缩小存在感,乍然听到皇上点他的名字,吓得猛然一抖,颤声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草民一时糊涂,听信奴才的谗言,才会误会二皇子,草民知错了!求皇上宽恕!”

    “诬告皇子,图惹是非,若不是看在柔贵妃面子上,朕非摘了你的脑袋!”元帝冷厉道,“来人,把他拉出去打六十大板,以儆效尤!”

    六十大板,非去掉他半条命不可,雪敬仁大声哀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他连忙对千歌喊,“二丫头,你快帮我向皇上求情啊!”

    众人面前,千歌也不想落个不孝的罪名,慢慢说道“皇上,父亲有病在身,恐怕禁不住六十大板,臣与两个弟弟愿意代父亲受罚。”

    元帝看向听了千歌的话后,骇然失‘色’的雪上义兄弟,他差点把这两人给忘了。

    “你是三品‘女’官,就不必代你父亲受罚了,”元帝对千歌道,然后下令道,“雪敬仁减刑为二十大板,两个儿子双倍代罚,各刑四十杖!”

    雪上礼和雪上义软倒在地,杖刑比板刑重的多,四十杖,皇上是要废了他们啊!

    两人鬼哭狼嚎的求饶,一个求千歌说情,一个求二皇子说情,结果惹的元帝更厌烦,命人堵上他们的嘴拉出去行刑,雪敬仁也同样被拖了出去,院子里很多就传来击打皮‘肉’的噗噗声,没有惨叫,这声音听着反而更令人发憷。

    给读者的话:

    感谢西海河落、斋仃打赏!嗯,怎么惩罚君习玦好呢~~~手机

515 秋后算账

    处置完雪家父子三人,元帝看着君习玦:“玦儿,你有什么话说?”

    “儿臣,”君习玦心里明白,整件事父皇肯定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但是他不可能承认,承认就真的是欺君了。父皇也不会想让他承认,只想让他与千歌断绝关系。君习玦心中苦涩,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千歌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吗?

    君习玦闭了闭眼,压抑下满心怨愤,声音平静的说:“父皇,就如雪上义说的,儿臣七年前南下扬州时就认识雪尚宫了。雪尚宫定亲之后,儿臣与她只是君子之交,是雪上义误解了我们的关系,才会送了一个女子给儿臣。如果儿臣事先知道,一定会拒绝的,也不会有这后面的一系列误会。此事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处罚!”

    “你是该罚!”元帝冷哼,堂堂一个皇子,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搅得满城风雨,真是丢尽了他的脸!这会儿若不是有满朝文武在,元帝肯定忍不住指着君习玦的鼻子骂。“你有这个闲心儿女情长,早该把云家余孽抓到!至今只抓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云氏兄弟还逍遥法外,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君习玦垂首:“儿臣该死。”

    “朕也不指望你了,”元帝道,“把你手上的精兵拨给瑱儿一万,你就在府里闭。 门思过两个月,罚俸一年!”

    君习玦猛的握紧拳头,他手下的大臣们也变了脸色,二皇子手上总共也就两万精兵,拨给三皇子一半,还要禁足两个月,正是争夺太子之外的关键时刻,皇上这分明是打压二皇子。

    三皇子一派的人高兴的不得了,其他人见二皇子失宠,心中都幸灾乐祸的大笑。

    元帝罚完了君习玦,也没放过夜凤邪,同样训斥了他几句,罚了一年的俸禄。元帝最后看向千歌,有心教训她几句,结果只是瞪了她一眼,让她成亲之前不得再离宫,便算罢了。

    元帝回宫后,文武大臣也都各自散了,搜查二皇子府的那支禁卫军却没回宫,而是把二皇子府团团围住,准进不准出。

    君习玦在大门口望着元帝的龙撵走远,眼中有莫名的情绪翻涌,周身的寒气让一旁的禁卫军都忍不住退避,他们从来没见过向来温文儒雅的二皇子露出如此冷冽慑人的气息。

    雪宅里,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雪敬仁三人趴在榻上,刚上完药,缓过劲来的雪上礼不停的惨叫怒骂,雪敬仁也气的直骂不孝女,只有雪上义咬牙忍着,一张还显得稚嫩的脸满是阴沉之色。

    不过当千歌推门进来时,叫骂的声音立刻就停了。

    千歌唇角含一丝凉薄的笑,步履缓慢的走进房里,道:“父亲和四弟有力气骂人,看来这点伤不算什么。”

    雪敬仁大怒:“你这个不孝女,我们挨打你竟然就眼睁睁看着,现在还敢说风凉话!”

    千歌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来父亲记性实在不好,若非女儿求情,父亲挨了六十大板,现在哪还有力气责骂女儿。”

    淡漠的眼神让雪敬仁心里生出一股冷意,很快又被怒意代替:“你还敢顶嘴?你给我跪下!”

    千歌轻笑一声:“女儿是正三品尚宫,父亲现在却是一介白丁,只怕女儿跪了,父亲承受不起。”

    雪敬仁气得脸色铁青:“你这个背宗忘祖的孽子,没有为父,你哪有今天的荣华富贵?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敢忤逆为父了!”

    雪上礼在一旁煽风点火:“二姐别以为做了女官就了不起,百善孝为先,你再怎样也大不过父亲,父亲让你跪你就跪,哪那么多废话!”

    千歌冷眼一瞥,道:“青扇,掌他的嘴!”

    雪上礼愣了一下,看着兴致勃勃朝他逼近的青扇,怒道:“你敢!”他话音还未落,青扇已经噼里啪啦的扇起巴掌,雪上礼大吼着想反抗,被流萤点住**道,只能瞪大了眼睛挨打。

    “雪千歌!”雪敬仁气得叫出千歌的全名,“你想干什么?他是你弟弟,快住手!”

    千歌道:“父亲宠溺四弟,没教会他上下尊卑,只能由我这个做姐姐的教一教他了,否则在这偌大的京城,哪天冲撞了什么贵人,就后悔莫及了。”

    “你住手!住手!”雪敬仁怒吼,见千歌无动于衷,气得对门口的奴才喊,“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阻止!”

    那些奴才偷看了千歌一眼,都装作没听到的低下头,这雪宅原本就是千歌置备的,不说千歌是真正的主子,就是她女官的身份,也没人敢得罪。

    雪敬仁气得几乎吐血,指着千歌说不出话来。

    雪上礼起先还怒瞪着眼睛,见父亲都制不住这个二姐,心里渐渐怕了,要他讨饶又拉不下脸,眼神里不自觉的露出哀求之色。

    千歌一抬手,青扇最后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挨了几十巴掌的雪上礼,两边脸都肿的老高了。

    “这只是一点小教训,”千歌冷冷的看着雪上礼,“以后你若再拎不清,可莫怪我心狠。”

    雪上礼避开她的眼神,低下头掩去满脸怨恨。

    千歌的视线转移到雪上义身上,慢慢朝他走近两步。

    雪上义强自镇定,脸色平静的道:“二姐不论青红皂白的就责打兄弟,难道不怕传出去有损名声吗?”

    “五弟现在倒想起我的名声了,”千歌似笑非笑,“在二皇子府时,五弟败坏我的名声,可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

    “那种情况下,小弟只能说出实情,”雪上义道,“难道二姐觉得小弟应该说假话不成?”

    “五弟倒真是深明大义,”千歌冷笑,“既然五弟刚正坚贞,想必也不屑于让我这个名声败坏的人养着,此后五弟自力更生,做姐姐的也甚是欣慰。”

    雪上义脸色剧变,雪宅的一切花费都靠二姐,若二姐断了他的财源,他还如何在京城立足?雪上义立刻求助的看向父亲。

    “你胡闹什么!”雪敬仁叫道,“你做姐姐的,本就该照顾弟弟,他们可是过到你母亲名下的亲弟弟!”

    给读者的话:

    在此为昨天的断更郑重道歉!感谢大家的理解!( )

516 厚颜无耻

    “父亲着急什么,”千歌微笑,“五弟年纪轻轻,就已经为二皇子所倚重,想必月银不少,哪里需要我照顾。”

    雪敬仁和雪上礼不由都看向雪上义,心中惊疑不定。

    雪上义被父兄气得要死,二姐摆明了是在嘲讽,他们居然也信!

    千歌笑的欣慰:“不久我便要出阁了,雪家有五弟这般优秀的继承人,我便放心了,以后雪家可就靠五弟你执掌了。”

    父子三人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以后就不管他们了?

    雪上义扯出僵硬的笑:“二姐……”

    千歌打断他,道:“父亲和弟弟好好养伤,宫中还有许多事等我处理,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二姐!二姐!”雪上义喊了好几声,千歌驻足转身,看也不看雪上义一眼,对雪敬仁道:“父亲有孝在身,养好伤后可别忘记给祖母守墓。”

    雪敬仁脸色青白交加,他此刻倒宁愿伤永远别好了。

    雪上义又叫了千歌几声,千歌全当作没听到,施施然离开房间,雪上义恨恨的砸了下床榻,结果牵扯到伤口,疼的直抽气。

    雪上礼撇嘴道:“五弟,你叫她做什么,我就不信,没有她我们就活不成了。”

    “你懂什么!”雪上义叱喝他一声,“有本事你拿钱出来养这么多人?”

    雪上礼刚挨了打,这会儿正憋着气,被雪上义毫不客气的斥骂,脸都气红了,连带着这些年的憋屈都涌上来,明明他才是兄长,雪上义凭什么处处压制他!“是你提出要投靠二皇子的,当然是去找二皇子拿钱,我和父亲都是听你的,你不负责谁负责?!”

    雪上义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的宠妾绯玉,我们怎么会功亏一篑?若非我后来急中生智,帮二皇子解了围,我们现在已经得罪二皇子了!”

    “分明是你计划不周,让二姐提前看出破绽,否则我们怎么会送错人?”雪上礼反击道,“明知道二姐是多厉害的人,你还不自量力想对付她,现在害得我们都跟着一起倒霉!”

    雪上义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他砸过去:“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犯了错还敢赖到我身上,也不想想从小到大我替你擦过多少次屁股!”

    “都闭嘴,什么时候了还吵架!”雪敬仁不耐烦的道,“老四,跟你弟弟认错!”

    雪上礼捂着被砸到的脑门,牙关咬的紧紧的,明明是老五的失误,结果被二姐掌嘴的是他,现在他被老五砸到,父亲也向着老五!从来都是这样,好处他得的最少,黑锅他背的最多!

    雪上义哼了一声:“算了,我不与四哥一般计较。”

    雪敬仁忧心道:“二丫头以后要是真不管我们怎么办?她在宫里,我们想见都见不到她。”

    雪上义阴着脸想了一会,冷笑道:“她真敢做的这么绝,我们就去傅家找六姐,还有江家的四姐,她们要不想丢面子的话,就不敢不给!”

    雪敬仁皱眉,觉得这样实在难看,但犹豫了一会,到底没有反对。

    千歌在外面听完他们的话,才举步离开。

    等走远了,青扇气愤道:“老爷他们实在太过分了!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千歌神情淡漠,她从没指望这几个亲人能做什么好事,所以时刻都在防着他们。雪上义是个厉害的,不过雪上礼就不行了,从他的神情之中很容易就能看出异样,所以看破他们的阴谋并不算难事。

    青枝也气得不行:“小姐真不该轻易饶过他们,尤其是五少爷,实在是可恶!”

    千歌道:“我出手总归不妥,自有人会教训他们。”只要放出消息,说他们惹怒了她和姐姐,上赶着教训他们的人多得是。

    栖鸾宫。

    卫国公把事情原本的告诉卫贵妃后,卫贵妃怒不可遏:“本宫跟他说过多少遍,让他远离那个狐狸精,他就是不听!他非要死在那个贱人手里才甘心!”

    “娘娘言重了,”卫国公道,“二皇子做事一向很有分寸,这次只是意外而已。”

    卫贵妃嗤笑:“其他事上面他是有分寸,但是只要遇到那个贱人,他立刻就昏头了!”

    卫国公他也不能理解二皇子此次的做法,雪千歌美则美矣,却是一朵带毒的罂粟。殿下这个时候忤逆圣旨,实在不是明智的作为。“殿下也许只是想拉拢柔贵妃。”卫国公劝卫贵妃道。

    “父亲也这么异想天开?”卫贵妃猛的站起来,就像被戳到要害的刺猬一样,尖利的道,“柔贵妃如日中天,岂会甘于人下?再说我们卫家哪里不必雪家强?何必要拉拢他们?”

    卫国公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劝慰的话,卫贵妃会有这么大的反弹,他看着这个引以为豪的女儿,何止二皇子遇见雪千歌会昏头,卫贵妃遇到柔贵妃也一样不冷静。那两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让他们自己起了内讧。

    卫国公压下心中的忧虑,道:“是老臣说错了话,娘娘息怒。”

    卫贵妃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有点讪讪的坐下。

    “这事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卫国公道,“皇上这次看似对殿下的处罚不重,却严重影响了殿下在朝中的声望。”

    卫贵妃咬牙道:“刚扳倒一个大皇子,现在三皇子又不声不响的崛起,后面还有四皇子五皇子虎视眈眈,皇上是存心不想立玦儿为太子!”

    卫国公叹息,是他们太着急,惹了皇上忌讳,“贵妃不用着急,三皇子的性格在那里,成不了大器,四皇子五皇子目前也不是威胁,朝中近半数都支持二皇子,太子之位迟早是二皇子的。”

    卫贵妃听多了这样的话,脸色丝毫没有好转:“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等玦儿禁足两个月出来,朝堂上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卫国公早想好了,道:“大皇子再过几日就到京城了,天牢里的夜元帅也该提出来受审了,我们一定要想法设法确定他们的罪名,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翻身!另外吕慧妃那里,就需要贵妃多费心了,二皇子落难,也不能让三皇子光鲜。”

    卫贵妃点头,父亲不说她也不会放过吕慧妃,那个女人以前藏得太深,想想她就生气!

    卫国公顿了顿,放缓了声音说:“万安宫那里,贵妃就暂时先不要与她们起冲突了,免得腹背受敌。”

    卫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道:“本宫心里有数,父亲就不用操心了。”

    卫国公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劝不了,只能暗自摇头,不再多说。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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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 赵氏生病

    初春三月,乍暖还寒。白日里暖阳高照,夜里却寒风刺骨。

    夜半三更,一个宫婢打扮的少女慌慌张张的跑着,许是出门的太急,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襦裙,头发凌乱,鞋子都穿反了。

    眼见万安宫就在前面,一队巡逻的大内侍卫看见她,立刻把她拦下:“你是什么人?这个时辰还在外面乱跑!”

    宫女被侍卫手中寒光闪闪的佩刀吓得瑟缩了一下,着急道:“侍卫大哥,我是明月宫的宫女,有急事要找柔贵妃娘娘!”

    明月宫便是冷宫之一,侍卫一听她是冷宫跑出来的,神色顿时变得轻蔑:“就你还想见柔贵妃?滚!”

    宫女虽然害怕,但还是不肯走:“麻烦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我……”

    “让你滚听到没有?”侍卫把刀朝她逼近几分,“再啰啰嗦嗦别怪我们不客气!”

    宫女往后退了几步,想着等他们走了再去,便转身慢吞吞的走。

    一个瘦高的侍卫目光闪了闪,跟其他人道:“我把她押回去吧,省的她到处乱闯,回头倒霉的还是我们。”

    “行,你去吧。”其他人不在意的道,然后继续巡逻去了。

    等其他人走了,瘦高个的侍卫问:“你是废妃赵氏身边的清露吧?”

    清露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顿时警惕起来:“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侍卫狞笑:“我见过你,你以前是三皇子身边的宫女,后来被派到赵氏身边了。”

    清露眼中露出恐惧:“你、你想干什么?”

    侍卫逼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捂住她的嘴拖到一旁隐秘的拐角,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说,你找柔贵妃做什么?”

    清露害怕的直往后躲:“你放开我,不然三皇子不会放过你的!”

    “三皇子也不敢管我!”侍卫在她脖子上划了一刀,血立刻流出来,他恶狠狠的逼问,“你为什么找柔贵妃?你们在密谋什么?再不说我杀了你!”

    清露又疼又怕的流出眼泪,离得近了,她认出这人经常出没瑞华宫,是吕慧妃的人,心里更加害怕。突然,她瞪大眼睛望着侍卫的身后,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力踢飞出去,重重倒在地上。

    侍卫挣扎着爬起来,他原来站的地方此时立着一个人影,天色太暗看不清面容,从身形看似乎是个女子。侍卫刚想破口大骂,突然想起什么,惊道:“流漓姑姑?”

    人影没理他,看着清露道:“你没事吧?”

    清露捂着脖子,伤口疼的不得了,可是她却顾不得了,急忙道:“流漓姑姑,奴婢有急事求见柔贵妃娘娘,求姑姑为奴婢禀报一声!”

    流漓二话没说,带着清露快速离开,转身的一瞬,随意的踢了一下掉在清露脚边的刀,侍卫只觉得寒光一闪,自己脖子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

    侍卫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佩刀惊慌的逃离,他打不过流漓,但是这个亏绝不能白吃,他要赶紧把此事禀告吕慧妃,让吕慧妃去找万安宫的麻烦!

    流漓把清露带回万安宫,没有去找带着五皇子睡觉的柔贵妃,而是领到了千歌面前。

    “雪尚宫,求您救救夫人!”清露一见千歌就跪到她面前,她口中的夫人便是赵氏,“夫人发高烧,奴婢没法请御医,夫人再得不到救治会出人命的!”

    千歌立刻就遣人去请太医,然后问道:“夫人怎么突然病了?可是防寒的衣物短缺了?”

    清露这会儿终于松了口气,露出感激之色,道:“自从柔贵妃娘娘掌管后宫,就没人敢克扣明月宫的东西了。是奴婢照顾不周,夫人白天掉进了水缸里,奴婢给夫人喝了姜汤,一开始夫人也没什么症状,结果奴婢夜里去看,夫人就突然发高烧了。”

    千歌眸光淡淡流转,问:“夫人怎么会掉进水缸?”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见今日天气好,就把夫人的被子抱出去晒,等奴婢回去的时候,夫人就已经掉进水缸里了,”清露说着一脸后怕,“奴婢回去的时候,夫人浑身冷冰冰的坐在水缸里,再晚一点人都要冻僵了!”若是夫人出了什么事,她都不敢想三皇子会有什么反应。

    “以后不要轻易离开夫人身边,”千歌道,“你快回去照顾夫人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来万安宫找我。”

    “谢谢尚宫!谢谢尚宫!”清露感激的给千歌磕了两个头,千恩万谢的走了。

    绿柳去把门关上,回头见千歌仍坐在椅子上,一脸沉思之色,便站在一旁没有吭声,等千歌回过神,绿柳才道:“二小姐,您是不是怀疑此事有什么蹊跷?”

    千歌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绿柳认真想想,说:“赵氏疯疯癫癫,不小心掉进水缸里也不奇怪。如果真有人想害她,应该早就把她闷死了。”

    “你说的很对,”千歌一笑,站起来道,“天亮还早,我去睡了,你也回去再睡一会吧。”

    绿柳服侍千歌躺到床上,然后熄灭宫灯,退出房间。

    翌日早晨,千歌一起床,绿柳就向她禀报,赵氏的高烧退了,但还有些低热和咳喘,需要好好将养着。

    千歌不甚在意的点头,说到底她和这个赵氏素不相识,不过是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大部分还是看在三皇子的份上。

    近中午的时候,千歌在院子里晒太阳,流漓从外面回来了。

    “三皇子进宫了,”流漓禀告道,“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劝阻他,但是他不听。”

    千歌并不意外,三皇子是个孝子,生母病了,他不去看才是怪事。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吕慧妃那边呢?”千歌又问。

    “昨晚那个侍卫一早就去向吕慧妃告状,不过吕慧妃没什么反应,和平常一样,一上午都在侍弄花草。”流漓说,“不过徐德妃去了一趟瑞华宫,不知和吕慧妃说了什么,走的时候志得意满的。”

    千歌笑了笑,没想到最先坐不住的人居然是徐德妃。

    给读者的话:

    感谢雨季宠儿、风亭、猫猫的梦、轻+风、风中的千纸鹤打赏!

518 吕慧妃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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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的病拖了七八天才痊愈,三皇子隔一天就会去看望一次,还让人送了不少补品。

    许多人都在暗暗看吕惠妃的笑话,白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结果心里一直记挂着生母,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吕惠妃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深居简出,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司苑司,亲自挑一些花卉回去培植。

    这天中午,吕惠妃突然拜访万安宫。

    春阳正暖,后园里百花争妍,雪千舞便在花厅里接见吕慧妃。

    吕惠妃款款而来,人未到近前,就先笑着说:“娘娘这花园里全是奇花异草,比御花园中还犹盛几分,妹妹这一路走来,犹若置身仙宫,美不胜收。”

    “惠妃谬赞了,”雪千舞淡笑道,“本宫向来不擅长打理花草,真正的奇花异草若到了本宫这里,哪还能成活。后宫谁人不知,瑞华宫才真正是网罗天下珍品,无一株凡品。”

    吕惠妃笑道:“妹妹不过是平日里清闲,侍弄花草打发时间,倒让娘娘笑话了。”吕惠妃向身后示意了一下,一个宫女把一盆开的正茂的春兰端了上来。

    “咦?这是翠盖吗?”雪千舞疑惑道,看兰叶和花型很像是翠盖,可是花朵舌面上却不是红色的斑纹,而是近乎黑色的浓紫,斑纹的形状也不大相同。

    “娘娘好眼力,”吕惠妃道,“这是妹妹无意间培植出的变种,也许世间只此一盆,特意拿来送给娘娘。”

    雪千舞道:“若是平常的花卉,本宫也就收了,这盆春兰如此珍贵,本宫可不能要。”

    “其实也不是白送给娘娘,妹妹这不是有事相求么,”吕惠妃笑着说,“听说皇上赏了娘娘一盆蓝色的牡丹,为世间罕有的珍品,妹妹想开开眼界,顺带取一点花粉,不知可否?”

    “这有何难,”雪千舞吩咐绿茵,“去把那盆蓝玉牡丹搬来。”

    片刻,绿茵就小心翼翼的将蓝玉牡丹搬了过来。

    “妹妹还是第一次看到蓝色的牡丹,多谢娘娘慷慨。”吕惠妃满脸欣赏,仔细观察了花朵后,欢喜道,“妹妹今日来的巧,花粉正好可以取了。”

    她说完,拿出准备好的毛笔,仔细的在花心上扫过,用一只玉碗接住落下的花粉,等取得差不多了,就转手交给身后的宫女,由她们收拾好。

    吕惠妃拿到花粉后,显得很高兴,和雪千舞寒暄了几句话后,便迫不及待的回去了。

    等吕惠妃离开后,雪千舞看着那盆郁郁葱葱的翠盖,对千歌道:“旁人都猜测吕惠妃会与我翻脸,没想到她却送了一盆兰花来,这次恐怕有很多人要失望了。”

    “吕惠妃隐忍惯了,不似皇后那般心态高傲,禁不住挑拨。”千歌道,“她在宫中低调了二十年,若不是大皇子失势,她还不会冒出头来,是个很不简单的。”

    雪千舞笑了笑,吕慧妃这个时候再不争,等二皇子当上太子,她就更没机会争了,“她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该对付的人是谁。”

    “是啊,吕慧妃的确是个不简单的。”千歌轻轻抚摸了一下兰叶,道,“兰花娇贵,我们哪里养得活它,真是可惜了这般稀罕的异种。”

    绿茵会意,道:“奴婢这就搬下去处理好。”

    千歌又道:“端妃上次过来,挺喜欢这盆蓝玉牡丹的,派人把它送过去。”

    绿茵答应一声,遣两个宫女把花搬走。

    三月底便是卫贵妃的生辰,卫贵妃邀请后宫妃嫔和外庭命妇去栖鸾宫赴宴。

    卫贵妃的寿宴,向来铺张豪华、礼仪隆重,宫乐、舞蹈、膳食、餐具样样都是极品,排场直逼皇后的规格,席位从殿内一直排到殿外,许多官宦家的小姐都只能坐在花园里。

    千舞和千歌到的时候,栖鸾宫里已经到满了燕瘦环肥的美人,恰似满园的姚黄魏紫,争芳斗艳、炫异争奇。

    雪红妆似乎等候多时,连忙迎上来,殷勤的给雪千舞行礼。

    “妆妃不必多礼,”雪千舞微笑道,“妆妃来参加卫贵妃的寿宴,想来大皇子的身体大好了吧?”

    雪红妆强笑道:“殿下身子还未痊愈,但也无甚大碍了。”

    大皇子几日前已经回到京城,身体还很虚弱,当初那一刀伤在心口,护心镜都给震碎,一路走走停停的往京城赶,伤口时好时坏,以后恐怕都要留下病根。北疆军醉酒延误军情之事,夜家极力把大皇子摘出来,但是大皇子已然失势,雪红妆着急的几乎夜夜睡不着,往常递帖子拜见柔贵妃,都被她推拒了,今天好不容易借此机会见上柔贵妃一面。

    雪红妆心急想求得柔贵妃帮助,道:“娘娘,宴席还有一会才开始,我们去旁边凉亭里坐一会吧?”

    “别人都在暖阳下赏花,妆妃怎的请娘娘去凉亭里坐呢?”雪千娆朝这边走过来,“现在天气虽然暖和了,但凉亭里可还是很冷的,若是害得娘娘受了风寒,妆妃承担得起吗?”

    雪红妆转头恼恨的瞪了她一眼:“侧妃这时候不陪着卫贵妃,跑到这来做什么?”

    “母妃听说柔贵妃娘娘来了,特地让本宫来接待,”雪千娆眼底藏着几分傲气,斜睨着雪红妆,“本宫总归不会来接待你一个小小的庶妃。”

    雪红妆脸上涌现怒气,很快又压下去,心里告诉自己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就先让她得意一阵子!

    千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俩,两人各为了自己的夫君,一直明争暗斗,不过以前表面上还做做样子,现在是直接撕破脸了。也是啊,大皇子完全无法再与二皇子抗衡,雪千娆何必再跟雪红妆客气。

    雪千娆压制了雪红妆,转过头,笑容满面的对雪千舞道:“娘娘,我们去殿里坐吧,许久没见娘娘,我有好多话想和娘娘说。”她语气亲昵,带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倒真像是亲姐妹一般。

    雪千舞淡淡一笑:“也好,妆妃也一起去吧。”

    雪红妆脸上立刻露出笑意,连忙跟上。雪千娆脸上闪过一丝不愉,但也没敢说什么。

    给读者的话:

    今日起恢复正常更新

519 卫贵妃的礼物

    一行人进了偏殿内,殿内已经有几人坐着,正不知说着什么,见有人进来,都转过头来,却是四妃她们几人。

    “柔贵妃来了,”徐德妃漫不经心的行了个礼,道,“刚才妹妹还谈到娘娘呢,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其他三妃也纷纷见礼,请柔贵妃上座。

    雪红妆和雪千娆这时候却不适合留下了,自觉的福身退下,雪红妆剜了雪千娆一眼,觉得她肯定是故意的。雪千娆得意的哼了一声,丝毫不把她的怨恨放在眼里。

    千舞和千歌落座后,雪千舞微笑道:“德妃刚才说谈到本宫,本宫有什么好的谈资吗?”

    徐德妃虚假的抿唇笑了笑,道:“妹妹在说娘娘真是心善,冷宫那些废妃可都多亏了娘娘照拂,过得一个比一个滋润,就如那废妃赵氏,生病了竟然还有御医看诊,比许多位份低的嫔妾待遇更好呢。”

    “德妃娘娘想必误会了,”千歌道,“给赵氏看诊的是太医院里抓药的医女,还不够资格给后宫妃嫔看诊,也不过是拿冷宫废妃练练手罢了。臣辅助柔贵妃协理后宫,又岂会犯这种错误。”她那日命绿茵去请太医,赵太医是个明白事理的,根本不用她细说,就知道带一个医女做幌子,他则以指导的名义随行。

    =

    贺贤妃嗤笑:“冷宫里生病的人常有,怎不见柔贵妃关心其他人,偏偏就对赵氏那般上心。这也难怪,怎么说赵氏都是三皇子的生母,三皇子恨不得每天都跑一趟,柔贵妃自然不会放过这拉拢人心的好机会。”说着还若有似无的瞥了眼吕惠妃。

    吕惠妃好似浑不在意的道:“三皇子自小便是孝顺的孩子,他若真的对生母不闻不问,倒显得冷心冷情,那妹妹才真要觉得寒心了。”

    “惠妃姐姐可真想得开,”徐德妃咯咯轻笑,“不过想不开也没办法,谁让姐姐收养三皇子时,三皇子已经记事了呢,养恩终究大不过生恩。”

    饶是吕惠妃有再好的忍耐力,听了这句话,眼中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怒气,不过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淡淡道:“本宫是没妹妹那么好的福气,妹妹辛辛苦苦生下四皇子,只可惜四皇子生不逢时,到头来妹妹也不过是白做一场梦罢了。”

    徐德妃被戳到痛处,脸上的假笑也收了起来,冷哼道:“姐姐的话未免说得太早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贺贤妃见徐德妃挑拨不成,反弄得自己一肚子气,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就德妃这心性,还想扶持四皇子,简直是白日做梦!

    “三皇子就是太孝顺了,就算以后真有了出息,到时候受益的还不知是谁呢,”贺贤妃笑眯眯的道,“吕惠妃这些年来从未关心过赵氏,柔贵妃却是好吃好住的供着赵氏,如今又救了她一命,还不知道三皇子心里怎么感激呢。”

    吕惠妃道:“妹妹以前是力不从心,自从柔贵妃掌管后宫,改善了赵氏的处境,不只三皇子感激,妹妹也甚是感激。”

    千歌淡笑道:“惠妃娘娘将三皇子养育成人,三皇子日后自当孝顺惠妃娘娘,赵氏虽然是三皇子生母,但得了药石妄医的疯病,人事不知,三皇子最多也只能奉养她衣食无忧。”

    听了千歌的话,吕慧妃虽然面色没什么变化,但眼神明显没那么阴沉了。

    贺贤妃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心里满是怀疑,她臆想中双方针锋相对的场面没有出现,她们反而相互帮忙说话,难道惠妃和柔贵妃结盟了?

    仿佛是印证她所想似的,雪千舞问吕惠妃道:“惠妃前些日子取回去的花粉,可有培育出异种?”

    谈到花草,吕惠妃立刻笑了,道:“花粉已经成功授粉,只等种子收下来,种出新株后,才能知道结果。”

    千歌笑道:“惠妃娘若是培植出异种,可一定要给臣开开眼哦。”

    “那是自然,”吕惠妃道,“到时候一定把最好的送去万安宫。”

    她们这边相谈甚欢,贺贤妃和吕慧妃对视一眼,神色都变得难看,感觉之前的一番挑拨都白费工夫,平白让她们看了笑话。

    片刻后,外面进来一个宫女,道:“诸位娘娘,宴席要开场了,贵妃请诸位娘娘移步。”

    几人于是移步到正殿,分而落座后,其他妃嫔和命妇也有序的走入殿内,按照品级分秩坐好。

    卫贵妃侧头看了眼与她并排而坐的柔贵妃,前面二十年,坐在她旁边的都是皇后,她们从豆蔻年华争斗到青春不再,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这个女人才入宫三年,不仅与她平起平坐,连皇后都栽在她手上!

    许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柔贵妃转过头,冲她微微一笑,这笑容在皇上看来可能倾国倾城,但是看在卫贵妃眼里,只想将她那张脸一刀一刀划烂,然后再撕成碎片!

    卫贵妃面无表情的看向下方,冲贴身女官刘姑姑抬了下手。

    刘姑姑宣布宴席开始,宫乐奏响,一队身材曼妙的舞姬甩着长袖踩着碎步登上正中的舞台,在柔和的琉璃灯下翩翩起舞。穿着鲜艳华丽的宫婢托着鎏金的托盘穿梭在殿内,自成一道艳丽的风景。月光杯中或红或绿的果酒泛着诱人的色泽,各色名贵的珍馐一道接一道的端上,又很快撤下换上新的,光是菜式就不下百种。

    宴席过半时,元帝中途过来了,殿里殿外跪了一片,元帝大步流星的踏入殿内,一手一个扶起柔贵妃和卫贵妃,而后笑着冲众人道:“都平身吧,今日为卫贵妃庆祝生辰,无需拘泥礼节!”

    众人谢恩,重新落座,舞台上中止的歌舞继续。

    待这一支舞结束后,卫贵妃笑着说:“皇上,臣妾新收了一份新奇的礼物,想要请皇上欣赏一番,不知皇上可感兴趣?”

    元帝笑道:“爱妃都说新奇,那朕可一定要看看。”

    卫贵妃拍了下手,一个太监手上架着一只浑身白羽的白鹰走了进来。

    元帝顿时双眼一亮,白鹰为祥瑞之物,极为罕见,这只白鹰一点杂色也没有,更是白鹰中的极品。

    给读者的话:

    感谢果果姐、3g网友打赏!第三更拖到明天早晨9点左右更,这几天大家给琴的关心很感动,很多打赏都是带6、8的祝福,为了回馈亲们的心意,乌龟琴要利用周末时间开始存稿啦!目标:定时更新不断更!握拳!大家的大棒加甜枣h起来~~( )

520 保护皇上!

    卫贵妃见元帝的神色,脸上笑意加深,道:“皇上,这只白鹰与众不同,非是捕捉而来,而是它自己降落在二皇子屋檐上,二皇子大为惊奇,虽说是送于臣妾的礼物,实则是想借臣妾之手,献给皇上。”

    贺贤妃笑容满面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白鹰降世,祥瑞临门,皇上英明神武,乃旷世明君,昭月必当繁荣昌盛,威震四方!”

    “皇上南平苗疆之乱,北退胡族强虏,功绩盖世,犹胜先祖,”雪千娆道,“此时白鹰降世,祥瑞临门,正是上天认可皇上的圣明,昭月必盛!”

    顿时有许多人跟着应和,口中高呼皇上圣明。

    元帝龙颜大悦,哈哈大笑道:“好!非常好!来人,赏卫贵妃黄金千两,珠宝两箱!”

    “这是皇上的祥瑞,臣妾不敢居功,”卫贵妃笑吟吟道,“而且这白鹰是落在二皇子屋檐上,皇上若是奖赏,也理当奖赏二皇子。”

    贺贤妃接口道:“皇上,今日是卫贵妃的生辰,二皇子却禁足府中,难享天伦之乐,还请皇上开恩,准二皇子进宫为卫贵妃贺寿。”

    徐德妃一听立刻急了,道:“皇上,白鹰既是祥瑞,若是自己降落,也当是降落在皇上的承乾宫,怎么偏偏就降落在二皇子府,这是何道理?”

    卫贵妃显然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皇宫守卫森严,白鹰怕是还没飞到承乾宫,就被禁军射落下来。白鹰乃通灵神鸟,自然知道趋吉避凶,二皇子是龙子,白鹰自然会选择降落在二皇子府,由二皇子敬献给皇上。”

    她这一番话听似合情合理,却是在暗指二皇子才是神鸟认可的龙子,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不具备资格。

    雪红妆开口道:“臣妾不敢苟同娘娘的话,白鹰既是通灵神鸟,必然有自保的本领,就算真的畏惧禁军,也应当落在大皇子府,毕竟大皇子才是正宫所出的嫡长子,血脉浓厚远胜二皇子。它既然出现在二皇子府,显然并不怎么通灵,不过是只普通的凡鸟罢了。”

    “不错!”徐德妃也道,“大皇子是正宫嫡长子,三皇子也是皇上爱子,白鹰再如何选择,也不会选择闭门思过的二皇子。卫贵妃就算是想为二皇子脱罪,也找个好点的借口,捉来一只白鹰非说是自己降落的神鸟,就算我们相信,皇上也不是好糊弄的!”

    千歌暗自摇了摇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元帝,雪红妆和徐德妃急着压制二皇子,说的话虽是事实,但是她们都忽略了一点,那便是帝王之心。

    皇上心里通透着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白鹰的来历没这么简单,但是皇上看中的是所谓祥瑞。皇上得偿二十载夙愿,北退胡虏,心中意气风发,君习玦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弄出所谓祥瑞,趁机对皇上歌功颂德,皇上亦可借此机会昭告天下,提升民意。

    说到底,这不过是臣子配合皇上演一出戏罢了,皇上自得其乐,哪会较真,雪红妆聪明归聪明,但对皇上接触不多,亦不了解皇上圣心,所以反倒弄巧成拙。徐德妃就更不用说了,一心想着皇位,越是急切越是看不清前路。

    果然,元帝的沉下脸,声音也冷了许多:“白鹰既是祥瑞,自然会选择圣贤,玦儿温贤恭良、聪慧过人,白鹰降落在二皇子府,有何可质疑的?”

    雪红妆和徐德妃皆脸色一变,心中虽不甘心,却不敢再说。

    千歌又看了眼卫贵妃,卫贵妃脸上似笑非笑,显然早料到这种情况。不得不说这一步走得高明,卫贵妃和二皇子不仅取悦了皇上,还摆了大皇子和四皇子一道,可谓一箭双雕。看来君习玦禁足的这些天里,心思丝毫没闲着。

    元帝目光落在那只白鹰身上,白鹰驻足在太监的手臂上,看起来乖巧温顺,一双眼睛不似同类那般凶恶,反而灵动十足。

    卫贵妃道:“皇上,这只白鹰尤为神奇,它来到臣妾宫里这几日,每逢有丝竹声,便翩翩起舞、昂首和鸣。臣妾猜测,此鸟定是哪位仙神座下的灵鸟,才会如此精通音律。”

    元帝甚为感兴趣:“还有这等奇事?”

    卫贵妃笑着下令:“音乐奏起,请灵鸟为皇上献舞。”

    叮咚的琴声缓缓响起,声音渐渐由小变大,立在太监手臂上的白鹰先是偏首倾听,而后突然展翅滑翔到地上,双爪迈着舞步,翅膀随着乐声有节奏的扇合,姿态甚是优雅,看得殿内众人纷纷发出惊叹,称赞声不绝。

    忽而琴声一变,如行云流水,急转千回,白鹰展翅飞到半空,口中高鸣,似一朵白云般变幻舞姿,腾转飞挪,时高时低,时快时慢,每个动作都切合琴声的节奏,引发众人惊呼欢笑,掌声纷起。

    正在众人看得目眩神迷时,琴声突然砰的一声,好似琴弦崩断,白鹰发出一声饱含戾气的嘶鸣,双翅猛的一扇,竟向着主座冲去。

    一片尖叫声中,坐在元帝旁边的雪千舞瞳孔微缩,立刻扑到元帝怀里,口中惊慌的大叫:“保护皇上!”

    元帝大受震动,眼看白鹰飞快朝自己冲来,他清晰的看见白鹰眼中森冷的寒意,自己似乎成了它要掠杀的食物,那如刀刃般寒光闪闪的利爪全部张开,在他震惊愤怒的目光中扑击到雪千舞身上。

    雪千舞只听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而后右边肩膀一痛,接着是一声裂帛般的响声,她痛的呻吟一声,整个人软倒在元帝怀里。

    白鹰还要逞凶,尖勾般的利嘴朝着千舞脖子啄去,这时元帝的护卫终于赶到,一刀将白鹰劈成两半,血污喷了千舞一身,还溅了许多在元帝脸上。

    元帝却顾不得自己脸上的血污,一手按住千舞的伤口,急切的大叫:“宣太医!快宣太医!”

    “臣妾没事,”雪千舞疼的脸色发白,昂着头看向元帝,“皇上有没有受伤?”

    “你这傻丫头!”元帝紧紧抱住她,满脸感动,“这个时候还关心朕,你是要心疼死朕吗?”

    给读者的话:

    中午1点左右有一更

521 责打卫贵妃

    “臣妾真的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雪千舞虚弱的朝元帝笑了笑,费力的抬起左手,擦拭元帝脸上的血污,“只要皇上没事,臣妾就安心了。”

    元帝抓住她的手,把她抱得更紧一些,看着她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心急如焚的冲下面喊:“太医!太医怎么还没到!”

    “皇上,已经去请太医了,”全福赔小心的说,“太医马上就到了。”

    卫贵妃站在一旁,看着元帝珍惜的抱着雪千舞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用尽全部的克制力才没让妒忌和怨恨浮现在脸上。白鹰分明是冲着雪氏去的,雪氏却扑到皇上身上,一副保护皇上的模样,实在狡猾至极!

    赵太医几乎是飞奔而来,随行的医女检查了雪千舞的伤口,不由倒吸口气,雪千舞右肩被抓的血肉模糊,抓痕深可见骨,医女倒了许多止血药粉,伤口的血才终于止住。

    医女将伤口处理包扎好,赵太医又给雪千舞把了脉,神情凝重的对元帝道:“皇上,娘娘失血过多,吃一些补气血的药膳便可慢慢补回,可是那孽畜的利爪不干净,娘娘的伤口太深,只怕会感染疾病,大病一场。而且……”

    “而且什么?”元帝急道。

    赵太医小心的看了眼雪千舞,低声* 道:“娘娘的伤口以后可能会留下疤痕。”对于宠妃来说,**出现瑕疵,恐怕是比大病一场更可怕的结果。

    站在旁边听着的妃嫔们心中高兴非常,眼中都藏着幸灾乐祸,柔贵妃装模作样的保护皇上,结果伤了自己的身子,就算能得到皇上赏赐又如何,等到失宠了,她后悔都来不及!

    卫贵妃却狠狠咬牙,雪氏纵然会有疤痕,有祛痕胶在,疤痕也不会难看到哪去,只会让皇上每次看到都会想起雪氏舍身相救的事,非但不会嫌弃,反而会更宠爱她!

    雪千舞泪眼朦胧的看向元帝,慌乱的说:“皇上,臣妾若是真落下疤痕该怎么办?”

    “别怕,朕不介意,”元帝柔声哄道,“在朕眼里,千舞怎样都是最好看的。”

    雪千舞似松了口气,冲元帝安心的笑了一下。

    吕慧妃道:“皇上,臣妾那里还有皇上曾经赏赐的西戎贡品玉露软琼膏,祛除疤痕有奇效,臣妾回头就给柔贵妃送去。”

    元帝喜道:“如此甚好!爱妃有心了。”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吕慧妃道,“只是可怜柔贵妃千金之躯,被一只孽畜伤成这个模样,平白遭受一场大难。”

    徐德妃也抓住机会道:“可惜臣妾坐在下面,离得太远,否则臣妾宁愿替柔贵妃受这场罪。柔贵妃保护了皇上,臣妾心中对柔贵妃感激不尽!皇上,您一定要为柔贵妃做主,不能让娘娘白白受难!”

    想到那只伤了千舞的白鹰,元帝脸色立刻沉下,那只白鹰朝他扑过来时,满是凶狠的戾气,若不是千舞挡着,受伤的便是他了!元帝此时哪还会觉得它是神鸟,厉声道:“把那只孽畜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卫贵妃不甘心大好形势被这般扭转,冲贺贤妃使了个眼色。贺贤妃心中害怕,不想这时候站出来惹怒皇上,但又不敢不听卫贵妃的指使,弱声开口道:“皇上,白鹰乃是神鸟,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柔贵妃……”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元帝的怒视吓得不敢再说,连忙把头低下。

    徐德妃趁机落井下石:“贤妃姐姐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那孽畜分明就是只性情凶恶的野兽,柔贵妃都伤成这样了,姐姐居然还说柔贵妃的不是,未免有些过分了。”

    “你给朕滚!”元帝叱喝贺贤妃道。

    贺贤妃脸色一白,心中难堪至极,僵硬的福了个身,退了出去。她心中不由埋怨卫贵妃,得罪皇上的事非要指使她做,卫贵妃也别想逃掉!

    元帝又看向卫贵妃,冷笑道:“爱妃敬献的还真是神鸟,差点要了朕的命!”

    卫贵妃跪到地上,脊背挺得笔直,道:“皇上,神鸟并不是攻击皇上,它的目标是柔贵妃,柔贵妃根本就是假意保护皇上,博取皇上同情!神鸟通灵,之所以攻击柔贵妃,肯定是看出什么不妥,臣妾以为应当请钦天监卜算……”

    “住口!”元帝怒喝,“纵容孽畜伤人,还敢反咬一口!朕原本还想给你个机会,你却不知悔改,欺君之罪,罪无可恕!”

    当时雪千舞反应及时,在白鹰朝她飞去之前,就扑到了元帝怀里。所以在元帝眼里,那只白鹰一路直冲向他,而且因为他与白鹰面对面,直接感受到了白鹰扑击时的凶恶,被攻击的感觉刻骨铭心,怎会相信卫贵妃的话。他此时只会觉得卫贵妃想推卸责任,况且卫贵妃本来就与千舞不合,故意诬蔑她。

    卫贵妃惊得浑身冰冷,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帝,大呼道:“皇上!臣妾冤枉!白鹰真的是神鸟,神鸟只会攻击妖物,皇上只要请钦天监卜算,一定能查清始末!”

    元帝上前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贱人!还敢妖言惑众!”

    卫贵妃被打得头一歪,扑倒在地,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帝。

    元帝恨不得再给她一脚,目光冰冷的盯着她。当时卫贵妃和千舞都在他身边,千舞下意识的就保护他,卫贵妃却无动于衷。就算卫贵妃不是存心想害他,也足以说明她没把他放在心上。这个跟了他二十年的枕边人,只关心她的儿子,盯着他的皇位,从来没把他当作夫君看待!

    二十年的情分尚赶不上他与千舞三年的感情,她还有脸埋怨他对千舞太过宠爱!元帝一时间觉得心寒的很。

    徐德妃看着卫贵妃狼狈的样子,脸上几乎掩不住喜色,假惺惺的劝慰道:“卫贵妃就向皇上认个错吧,柔贵妃一向善良心软,定然不会怪罪娘娘的。不过娘娘下次切勿再犯了,孽畜就是孽畜,怎么可以假装神鸟呢,还好这次没伤到皇上,否则弑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

522 招供卫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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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德妃把卫贵妃的罪名往弑君之罪上引,她知道元帝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株连卫贵妃九族,只想着能把卫贵妃的罪定的重一点,最好压得她无法翻身。

    卫贵妃被元帝打了一巴掌,虽然又怒又恨,但也总算清醒了,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只相信雪氏那个贱人,容不得她说半句反驳的话,她再争辩下去,只会让皇上更生qì。

    贺贤妃被皇上赶走,徐德妃和吕惠妃都落井下石,此刻在场的无一人能为她说话,卫贵妃跪在地上,心里难堪恼恨到极点。

    千歌道:“皇上,白鹰被乐曲操控,能歌善舞,它会突袭皇上,显然也是受琴声指使,此事肯定是有预谋的,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抓住幕后凶手才是。”

    徐德妃道:“这有什么好查的,真相显而易见,那只孽畜是二皇子敬献的,凶手除了二皇子还能是谁?”

    “那也未必,”千歌道,“二皇子没有理由在卫贵妃的生辰上谋害皇上。”

    “二皇子被皇上处罚,心中怨恨,所以想报复皇上,这不是理由吗?”徐德妃振振有词道,“而且现在朝中二皇子势力最dà,皇上若真有个万一,他就是得益者,这个原因足以令二皇子铤而走险了!”

    “你血口喷人!”卫贵妃冲徐德妃怒斥了一声,对元帝道,“皇上,二皇子对皇上恭孝忠诚,绝不会伤害皇上!白鹰最多只能伤人,并不能害人性命。这幕后真凶的目的显然不是谋害皇上,而是故意陷害臣妾和二皇子!求皇上明鉴!”

    “卫贵妃说那只孽畜没有杀伤力,其实不然。”吕惠妃语气平缓,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那只孽畜的利爪和尖嘴都锋利的很,一爪下去,连肉带骨,若不是侍卫及时赶到,柔贵妃差点被啄到脖子,到时候可不只受伤这么简单,喉咙都会被啄通,只怕当场就会一命呜呼。”

    元帝想xiàng了一下千舞被啄破喉咙,痛苦而亡的场景,脸上就忍不住浮现戾气,再一想那只孽畜的目标是他,死亡竟与他擦肩而过,就更是惊恐暴怒。

    皇帝都是惜命的,事关自己的生死,元帝已经无法冷静,徐德妃的话在他心里不停打转,二皇子是不是等不及做太子,真的想谋朝篡位?

    “来人,去把二皇子押来!”元帝冲外面喊道。

    “皇上!”卫贵妃朝前膝行几步,抓住元帝的袖子,玦儿若是真被押着进宫,别人会怎么看他?“二皇子是无辜的啊皇上!”卫贵妃终于露出慌乱的神色。

    “给朕滚开!”元帝一把挥开她。

    全福此时从外面走进来,道:“皇上,那个弹琴的乐师企图自尽,皇上是要召见还是把她关进慎刑司?”

    “把她带进来!”元帝道。

    两个侍卫推着一个双手被反绑在身上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额头上破了一块,伤口肿的老高,显然是撞墙自尽未能成功。

    侍卫将女子压得跪在地上,然hòu退出房外。全福走过去,厉声道:“是谁指使你刺杀皇上的?赶快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女子低着头一声不吭。

    全福还待威胁她几句,元帝直接道:“给她上刑!”

    全福立刻招人取来刑具,又抬来屏风挡住,免得受刑的场面吓到主子们。

    女子受刑的时候嘴巴是堵住的,只能听到屏风后痛苦的呜咽声,一炷香的工夫后,屏风移开,女子浑身血迹斑斑的趴在地上,举在身前的双手血肉模糊,指骨完全变形,喘息声粗重的如拉风箱一般。

    雪千舞不忍心的转过脸,元帝安抚的摸了下她的头发,将她挡在身后。

    其他人都面色如常的看着那名女子,全福催促道:“快说!否则就让你再尝尝那些刑具的厉害!”

    女子恐惧的抽搐了一下,虚弱的道:“是、是卫贵妃指使奴婢的。”

    卫贵妃心中的侥幸被打破,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她明明吩咐过她,事后要一口咬定白鹰是看出雪氏是妖物,才会攻击,这个女人竟然违反她的命令,先是自裁,然hòu又招供她,故意加深皇上的怀疑。

    这个女人一定是被雪氏那个贱人收买了!否则雪氏怎么会及时利用皇上躲过危机,还反过来陷害她!卫贵妃把仇恨的目光射向被元帝护在身后的雪千舞,愤怒让她浑身颤抖,眼睛里都出现血丝。

    “皇上,这一切都是柔贵妃的阴谋!”卫贵妃叫道,“她一边陷害臣妾,一边又在皇上miàn前施展苦肉计,用心实在险恶,皇上不要被她蒙骗了!”

    “臣妾没有,”雪千舞摇头,看着元帝道,“皇上,臣妾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别听她的话,朕自然是信你的,”元帝又把她往身后遮,“你躺着别动,当心碰到伤口。”

    就在跪在地上的卫贵妃快要压不住内心的嫉妒时,外面传来君习玦的声音:“父皇,儿臣求见!”

    “滚进来!”元帝道。

    君习玦没有滚进来,而是从门外一路膝行进来,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不过面上显得很坦然。

    卫贵妃狠狠咬住唇,双眸含泪的看向元帝,她想不明白,同样是皇上的妃子和儿子,皇上为何要偏心的如此厉害!

    一旁的端妃紧紧握住双手,眼底满是心疼,二皇子暖玉一般的人物,如今却在尘埃里屈行,她忍不住有些埋怨千舞和千歌,竟把二皇子害到如此地步!

    “父皇,”君习玦在元帝面前跪好,抚平凌乱褶皱的衣角,郑重的磕头道,“儿臣来向父皇请罪了!”

    元帝冷冷道:“你母妃口口声声说你无辜,你有何罪要请?”

    “母妃心疼儿臣,乃慈母之心,求父皇见谅,”君习玦道,“儿臣喜获白鹰,一时疏忽大意,没想到白鹰仍残留凶性,导致误伤柔贵妃,儿臣有罪,请父皇处罚!”

    徐德妃嗤笑道:“那孽畜明明是蓄意谋杀,琴师都已经招供是卫贵妃指使,二皇子就不要狡辩了。殿下若坦白招供,兴许皇上还会从宽处理,否则可没人能救得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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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3 谪降为卫淑妃

    君习玦淡淡的看了徐德妃一眼,道:“琴师既然在母妃的寿宴上操纵白鹰攻击柔贵妃,说明她早就图谋不轨,丝毫没有顾忌母妃的处境。一个不忠心的奴婢,会诬陷母妃也不奇怪。”

    君习玦又对元帝说:“父皇,母妃与父皇有二十余年的情分,怎会伤害父皇?而且今日还是母妃的生辰,母妃还不至于在自己宫里做糊涂事。”

    他不提二十余年的情分还好,一提起,元帝的脸色更冷几分:“朕在你母妃心里哪里及得上你这个儿子!”

    君习玦和柔贵妃脸色都一变,柔贵妃忙道:“皇上何出此言,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自然是臣妾最重要的人!”

    君习玦也道:“儿臣每次给母妃请安,母妃提的最多的就是父皇,父皇恐怕是误会母妃了!”

    “行了!”元帝神情有些不耐烦,这些虚假的话他已经听够了,“朕不管你们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孽畜攻击朕,你们责无旁贷!”

    “儿臣甘愿领罚,”君习玦道,“只求父皇饶恕母妃,白鹰是儿臣敬献的,与母妃没有关系。”

    卫贵妃低着头,满脸愤恨不甘,她觉得自己被雪氏设计了,还连累了玦儿,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不得不忍了这口气。“皇上,此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的疏忽,才让歹人有机可乘,求皇上惩罚臣妾,饶过二皇子!”

    君习玦认错的态度很好,卫贵妃也不再呛声,让元帝的怒气稍减,他细细想来,卫贵妃是个精明的,的确不像会做这种糊涂事,但是心里并没有彻底打消怀疑,他也是从皇子走过来的,为了皇位,任何事都有可能!

    元帝审视的看着面前的儿子,大皇子已经半废,剩下的几个儿子中,玦儿目前是最优秀的,他再怎么防着他,也舍不得废掉。

    吕惠妃看出元帝已经动摇,这件事说大了是弑君,说小了只是一场意外,端看皇上想如何处置。她不指望皇上把二皇子怎么样,但是至少也要让卫贵妃脱层皮。

    吕惠妃走到床边问雪千舞道:“柔贵妃怎么了?可是伤口痛的受不了?”

    元帝立刻转头看向雪千舞,柔声道:“伤口很痛?朕再宣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雪千舞看了眼吕惠妃,而后道,“臣妾只是不小心碰到伤口,现在已经不痛了。”

    吕惠妃一脸关心道:“柔贵妃可要仔细些,伤口实在太深,愈合起来不容易,平日尽量不要动作,以免牵扯到伤口。算起来大约一个月都会行动不便,真是委屈娘娘了。”

    雪千舞笑了笑:“多谢惠妃关心,我会小心的,反正有人侍候着,我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近来恐怕无法服侍皇上了。”

    “这个时候就别想着朕了,”元帝道,“还有小五儿也别让他近身,那小家伙顽皮的很,手脚没个轻重。你只管把你自己的伤快点养好。”

    “臣妾知道了。”雪千舞笑着应道。

    元帝看着雪千舞因失血和疼痛而脸色苍白,却还不在意的对着他笑,只觉得心疼的不得了,道:“你的苦不会白受,朕会为你做主!”

    雪千舞忙说:“臣妾这点伤真的无碍的!”

    元帝拍了拍她的手,转过头看向卫贵妃和君习玦时,之前对着他们稍微缓和的脸色,此刻又变得冰冷了。

    君习玦心里咯噔一声,语速极快的道:“父皇,儿臣觉得应该好好查查琴师的身份,顺藤摸瓜抓住幕后真凶,为柔贵妃报仇!儿臣请求父皇把此事交给儿臣查办!”

    “此事交给雪尚宫,你就别管了,”元帝冷道,“你给朕滚回府里,禁足时间再加两个月!”

    “父皇!”君习玦还要再说,被元帝沉冷的扫了一眼,立刻噤声了。君习玦毫不怀疑,如果他再多说一句话,父皇肯定会给他更重的惩罚。

    “儿臣遵命!”君习玦只能道,跪到一旁不再说话,他要知道父皇想怎么处置母妃。

    元帝见他没立刻出宫,也没管他,目光移到卫贵妃身上。

    卫贵妃接触到元帝冷酷无情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心瞬间沉入谷底。

    “传朕旨意,”元帝道,“卫贵妃纵容孽畜行凶,重伤柔贵妃,念在其养育二皇子有功,予以轻罚,即日起谪降为淑妃!”

    卫贵妃瘫坐在了地上,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元帝,眼泪瞬间就流出来。

    君习玦狠狠握紧拳头,温文儒雅的面孔一片铁青之色。

    徐德妃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自从刘淑妃被贬后,四妃之一的淑妃之位就一直悬而未决,此时竟让卫贵妃补缺了。

    吕惠妃心中亦很满意,贤、惠、淑、德,四妃也是有位秩的,卫贵妃,不,应该是卫淑妃,如今还要喊她一声姐姐呢。

    元帝继续下令道:“柔贵妃护驾有功,赐黄金二千两,一应待遇全部增加三成!”

    众人皆惊,贵妃的待遇再增加三成,已经直逼皇后,如此一来,柔贵妃除了皇后的名分,俨然是真正的后宫之主了!

    徐德妃最先忍不住:“皇上三思啊!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个先例,柔贵妃的待遇已经足够高了,还请皇上换个赏赐吧!”

    雪千舞也忙道:“臣妾谢皇上厚爱,可是……”

    “没有可是!”元帝打断她,道,“前朝没有先例,朕便开这个先例!全福,去拟旨!”

    全福答应一声,心里乐开了花。

    徐德妃绞着手帕,嫉妒的看着雪千舞。吕慧妃则垂着眼睛,面上没有丝毫异色。

    卫贵妃失神的跪坐在地上,连众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直到君习玦过来扶她:“父皇已经走了,母妃起身吧。”

    卫贵妃腿都已经麻了,踉跄的站起来,表情似嘲讽也似自嘲:“今日是本宫的生辰,皇上还真送给本宫一个大礼!”

    她从入宫的第一天起就是贵妃,如今皇上居然为了雪氏贬谪她!以往一个个妃嫔因为柔贵妃不得善终,她还想着自己是不一样的,皇上肯定不会做的太绝,如今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这一切怪不得别人,只能怪母妃自己。”君习玦声音清冷道。

    卫贵妃猛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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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 吕惠妃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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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卫贵妃的怒视中,君习玦用清冷的语调说:“儿臣说过很多次,让母妃不要找柔贵妃的麻烦,母妃偏偏不听,今天这个后果,是母妃自己招来的。”

    “你居然这么跟本宫说话!”卫贵妃悲愤道,“母妃落到这个下场,你就这么无动于衷?旁人看本宫的笑话就罢了,连你也来讽刺本宫?!”

    “今天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母妃得到嘉奖,儿臣也会解除禁足,”君习玦声音平和,暗里却隐藏着怒气,“母妃却瞒着儿臣,画蛇添足的对付卫贵妃,结果反被别人利用,母妃觉得儿臣应该说什么?夸赞母妃做的对?支持母妃继续与柔贵妃斗下去,让旁人得益?”

    卫贵妃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她瞒着玦儿,是知道玦儿绝对不会同意,“本宫原本计划好,让白鹰毁了雪氏那个贱人的容貌,而后利用钦天监指证她是妖女,就算杀不了她,毁容之后她也休想再迷惑皇上了,皇上也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毁了的女人拿本宫怎么样。”

    她自认为计划很完美,哪料到会突然出现这种变故。“都是雪氏那个贱人,是她收买了琴师,才会令本宫功亏一篑!”卫贵妃咬牙切齿的说。

    “母妃,把您对柔贵妃的敌意收起来吧,”君习玦道,“儿臣现在也不指望母妃能为儿臣谋划什么,只求母妃能消停些,儿臣不想哪天禁军又闯到府里,把儿臣押进宫!”

    君习玦毫不留情的话让卫贵妃一震,双眼通红的瞪着他,道:“本宫还不是为了你的大业!否则本宫何必如此殚精竭虑!”她心里既愧疚懊悔于连累了儿子,又伤心于儿子不懂她的苦心,居然埋怨她。

    “母妃真为了儿臣好,就放下私怨,冷静的看清局势,”君习玦绷着脸道,“其他皇子都是我们的敌人,母妃却只一心仇恨万安宫,认为中了她们的圈套。母妃何不静下心来想想,刚才主导这一切的到底是谁?”

    卫贵妃现在心里乱成一团,充斥着太多的情绪,哪里能冷静的思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事儿臣不清楚,不过儿臣来之后,柔贵妃和千歌几乎没说话,儿臣比母妃了解她们,若是事情与她们有关,千歌绝对不会置身事外。”君习玦道,刚才他留意了一下千歌,发现她就像一个旁观者,和她往日运筹帷幄、紧密推进计划的情况并不一样。

    经他一说,卫贵妃也反应过来,以往牙尖嘴利的雪千歌今日竟然没怎么说话,反而是平常不怎么开口的吕惠妃时不时的开口。徐德妃虽然上蹿下跳,拼命想压制他们,却不得其法,是吕惠妃关键时刻用柔贵妃引起皇上的心疼和怒气,才让皇上决心贬谪她!

    想通了这个关节,卫贵妃气得猛的拍了下桌子:“好个吕惠妃,本宫竟着了她的道!”

    君习玦道:“母妃想明白了就好。”

    卫贵妃面孔几乎扭曲,她以前只是觉得吕惠妃有点小聪明,内心深处根本没把她当回事,没想到竟然被她狠狠掀了个跟头!

    “本宫原先还想利用赵氏挑拨她和雪氏的矛盾,她倒是够能忍,非但没去对付雪氏,反而暗中给本宫挖了一个坑!”卫贵妃恨恨道,“现在想想,那个琴师故意在本宫面前展现白鹰的攻击力,说明吕惠妃早料到本宫会忍不住用它对付雪氏,她真是好深的心机!”卫贵妃觉得脊背冒出一股寒意,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直把潜伏在身边的毒蛇当成蚯蚓!

    “吕惠妃能忍耐,是因为她知道现在和柔贵妃作对是不明智的。不仅如此,她懂得利用柔贵妃左右父皇的情绪,说明她比母妃更了解父皇,母妃高高在上的太久了,心底已经失去了对皇威的敬畏。”君习玦道,“母妃要知道,对父皇要顺着他的喜怒,才能达成目的,妄图按自己的喜好操纵父皇,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卫贵妃这次没有反驳,脸上神情不断变幻。

    “儿臣要回去了,母妃好好想想吧。”君习玦道。母妃生性高傲固执,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她能听进去多少。“母妃谪降淑妃的消息,这会儿应该传遍了,儿臣希望母妃泰然处之,这只是暂时的,母妃要让父皇看到大度的胸襟。”

    卫贵妃朝他挥了下袖子,然后一声不吭的慢慢往寝殿走。

    君习玦站在原地望着她走远,似乎累极的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照顾好母妃,有什么事就派人告诉我。”君习玦对门外的刘姑姑说。

    刘姑姑应了一声,退下了。这时一个太监走过来小声道:“殿下,端妃娘娘想见殿下。”

    “以后有机会再说。”君习玦冷淡道,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他,他哪有闲心去哄她。他从身上拿下一块没有任何标志的玉佩,“把这个给她送去。”

    小太监接过去收进怀里,低着头走了。

    君习玦朝承乾宫的方向望了一眼,重庑翘角、琉璃黄瓦在暮色里晦暗不明,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

    万安宫。

    君习玦与卫贵妃推测出幕后之人是吕惠妃,千歌和千舞同样也猜到了。

    千歌一边把流漓拿出来的特制药膏给千舞抹上,一边道:“若非姐姐反应快,今日姐姐就不只是遭受皮肉之殃,被贬谪的还不定是谁。吕惠妃倒是打的好算盘,姐姐和卫贵妃,总有一个人逃不掉,她怎么都是赚的。”

    雪千舞笑了笑,道:“吕惠妃是出其不意,卫贵妃吃了这次亏之后,就会防着她了。卫贵妃以后不会再盯着我一个人,这对我也算是好事。”

    “娘娘,现在已经没有卫贵妃,是卫淑妃了,”一旁的绿茵说道,“把娘娘害得受伤,活该她中吕慧妃的圈套!照奴婢说,皇上应该直接把她打入冷宫!”

    千歌和千舞都只是一笑,没在意她赌气的话。

    绿柳此时走进来道:“娘娘,二小姐,妆妃一直等在外面不肯走,坚持要见娘娘。”

    千歌道:“让她进来吧,我倒要听听,她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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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 夜家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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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红妆走进来,行过礼后,就一脸关切的道:“贵妃娘娘的伤势好些了吗?臣妾命人送了一瓶芙蓉玉肌丸过来,对娘娘的玉体很有好处,还望娘娘不要嫌弃。”雪红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拇指粗细的小瓷瓶。

    雪千舞示意绿柳收下,微笑道:“妆妃有心了,快坐下说话。”

    雪红妆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对千歌道:“下个月底雪尚宫就要出嫁了,听说皇上的意思,是让雪尚宫从皇宫出嫁,真是恭喜了!”

    “不过是谣传罢了,”千歌笑道,那只是皇上高兴时,随口提的话,不知被谁传出去了,“除了公主、郡主,谁有资格从皇宫出嫁,我父亲和弟弟都在京城,我自然是要从雪宅出嫁的。”

    雪红妆目光闪了闪,千歌不从雪宁府出嫁,三王子的府邸也远离夜王府,皇上显然是不想让雪宁府和夜王府走的过近。

    雪红妆故意忽略这一点,笑着说:“雪尚宫嫁入夜家后,和我们大皇子府也算是一家人了,以后可要多走动走动。”

    “这得先请示皇上才行,毕竟成亲之后,我依然要在宫中当差的。”千歌半真半假的道。

    雪红妆也用玩笑的语气道:“谁不知皇上对雪尚宫极为宠信,雪尚宫想去哪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千歌笑了一声,不耐烦再与她周旋,问道:“娘娘一定要见我们,不知所为何事?”

    雪红妆没有说话,而是朝旁边的绿柳看了一眼。

    千歌一挥手,绿柳带着外殿的几个宫女走了出去,阖上殿门。

    雪红妆这才说道:“贵妃和雪尚宫想必都听过东北之地的大齐国吧?”

    千歌心中猛的跳了一下,神色如常的道:“只是略微听过一些传闻。”

    雪千舞可能是听元帝提过,说道:“据说大齐国地域广阔、国富民强,是附近十多个国家中最强盛的一个。不过大齐国与我们昭月之间相隔茫茫大海,只有东北澜海郡有一片森林与之接壤,里面猛兽繁多,无法通人。所以我们两国之间除了海上来往的商人,彼此交流并不多。”

    “贵妃说的不错,”雪红妆补充道,“大齐国的疆域比两个昭月还大,还有六个附属国,加起来也足以抵得上一个昭月了。有此强国在侧,若非有海洋阻隔,我们昭月只怕没有今天的祥和。”

    雪千舞对她语气中的推崇微微皱眉,问道:“妆妃为何突然提起大齐国?”

    雪红妆隐隐带着几分激动,道:“大齐国有一支传承了五百年的名门望族,复姓宇文,夜家是宇文一族的分支,因为某种原因,才隐姓埋名来到昭月的!”

    雪千舞露出震惊之色,下意识的看了千歌一眼,见千歌神情并不意外,料想三王子以为大概就对她说过了。

    “宇文。”雪千舞低声念了一遍,夜家在昭月是数一数二的贵胄,居然只是一个分支,可想而知宇文家族有多么强盛。

    雪红妆继续道:“宇文家主的嫡女是大齐国的皇贵妃,不瞒你们说,大齐国皇帝体弱多病,实际掌握朝政大权的就是这位皇贵妃,所以宇文家族在大齐国说一不二!”

    千歌神情冷淡,雪红妆说的这些无疑是从大皇子口中听来的,恐怕之前大皇子对夜家的来历都不是很清楚,有些话似是而非,宇文家族若真的能在大齐国说一不二,皇位早就换人做了。不过宇文家族的强大,那是毋庸置疑的。

    千歌打断雪红妆对宇文家族的鼓吹,道:“既然夜家是宇文家族的分支,想必宇文家族不会坐视夜家衰败下去。”

    “雪尚宫说的不错,”雪红妆微微一笑,“夜家如今虽然落难,但是老太师早就送信去大齐国,大齐国的使团已经在路上了,不出半个月就能抵达昭月,到时候必能重振夜家!”

    千歌眼睛微眯,半个月,这么快!

    雪千舞道:“这对夜家和大皇子都是好事,不过妆妃为何特意把此事告诉我们?”

    雪红妆刚才的激动淡去,神情凝重道:“夜元帅还在天牢里关着,朝中很多大臣都提议斩立决,皇上已经同意,这几日就会下旨了。所以大皇子和夜王爷让臣妾来请求贵妃帮忙,只需把夜元帅的刑期往后拖延半个月即可,事成之后,宇文家族也会无条件为贵妃做一件事情。”

    千歌似笑非笑,为夜元帅说几句话简单,但是雪红妆哪是单纯的为了救夜元帅,分明是想借机拉她们上船。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想抽身就难了,只怕她们前面刚刚做完事,后面就有一系列的后招会等着她们,尤其是等使者团赶来,绝对会逼得她们不得不从。

    雪红妆躲开了千歌的视线,心里忐忑不安,她和大皇子商量过了,宇文家族再强大,也只能依靠一时,而且那毕竟是外族,拉拢了雪氏才能保证大皇子登上皇位。她觉得宇文家族的一个人情足以令人心动,就不知道这两只狡猾的狐狸会不会上钩。

    雪红妆看着相对好说话的雪千舞,语气真诚的道:“只需要向皇上说几句话,就能唤来宇文家族一个承诺,就算娘娘想扶持五皇子登基,宇文家族也会鼎力支持,娘娘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雪千舞笑了笑,道:“本宫从未想过要扶持五皇子,也不需要宇文家族帮忙做什么。最重要的是,后宫不可参政,皇上已经决定的事,本宫也说不上什么话。恐怕要让妆妃失望了。”

    妆妃眼中闪过一丝急切,道:“贵妃娘娘,我们也不求娘娘救夜元帅的性命,只是稍稍拖延半个月刑期而已!雪尚宫马上就要嫁入夜家了,娘娘就算是看在姻亲的份上,求您救救夜元帅吧!”

    雪千舞道:“妆妃无需多说,本宫累了,就不留你在此用晚膳了。绿柳,送客!”

    绿柳走进来,恭敬道:“妆妃娘娘请!”

    妆妃咬了咬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希望娘娘再考虑考虑,臣妾随时等着娘娘的好消息。”妆妃说着起身行了个礼,“臣妾告退。”

526 大齐国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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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红妆走后,千舞看着若有所思的千歌,道:“你在想什么?”

    千歌站起来:“我要出宫一趟,去见夜凤邪!”

    “等一下!”雪千舞道,“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还怎么出宫?”

    “我会快去快回,”千歌边说边往外走,“若是太晚了,我就回雪宅去,姐姐不用担心。”

    雪千舞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千歌,眉头蹙了起来,千歌这么急着出去,肯定是有大事,而且这事还与大齐国使团有关系。

    千歌吩咐绿柳和绿茵照顾好姐姐,便匆匆的离开了皇宫。宫门的守卫看到是她,连问都没问就放行了。

    出了地安门,一辆马车就停到了千歌面前,夜凤邪从马车里跳下来,唇角酒窝若隐若现:“千歌!”

    千歌惊讶又高兴:“你怎么来了?”

    夜凤邪一边扶着她上车,一边说:“流漓传信给我,说你出宫了,我便赶忙过来接你。”

    千歌恍然,差点忘了他们之间是有特殊的联络手段的。

    一进入马车,夜凤邪立刻将千歌拥进怀里,霸道而又温柔的吻落在她双唇上,淡淡的曼陀罗花香充盈在鼻尖,让人不由自主的迷醉。千歌抬手想抓住他的衣服,却攥到一缕丝绸般的长发,她下意识的想握紧,长发却从手心中滑了出去。

    夜凤邪贴着她的唇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在腿上,千歌红着脸,仰头看着夜凤邪带着邪气的凤眸,丝丝缕缕的长发落在她脸颊上,无端端让她觉得比亲吻更亲昵。

    千歌刚想开口,夜凤邪的吻又落了下来,这次不只是唇,脸颊、眼睛、脖子都让他吻了一遍,等他终于吻够了,把脸埋在千歌脖颈里,呼吸炙热的几乎将她的肌肤融化,“还有一个月,我都快等不及了。”夜凤邪喑哑的声音钻入千歌耳朵,让她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明白夜凤邪话语中的意思,千歌整张脸都红透了,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道:“快放开我,我有事要问你。”

    夜凤邪闭上眼睛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语气有点懒洋洋的:“什么事?”

    千歌又推了他一下,没有推动,只好由着他了,道:“大齐国使团的事,你为何不跟我说?”

    夜凤邪身体僵了一下,抬起脸来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雪红妆告诉我的,”千歌道,“还有半个月使者团就到了,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也不是想瞒你,”夜凤邪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额上的一缕碎发,“只是说了无益,只会让你担心,你操心的事够多了,此事就交给我吧。”

    千歌摇头:“事关我们两人,我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你母亲派来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她肯定觉得,我这种身份,怎么配得上你。”

    “胡说,”夜凤邪认真道,“这世上只有我们是最相配的!”

    千歌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而后哼了一声,道:“你以前说过我们要一同面对的,事到临头却瞒着我,现在别想说好话哄我。”

    夜凤邪低笑,轻咬了一下她的唇:“好,我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车轮可能轧到一块石头,马车突然颠了一下,千歌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我们的新府邸,”夜凤邪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邪笑道,“阻止母亲拆散我们的最好方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你说好不好?”

    千歌知道他在开玩笑,可是他的眼神却让她觉得窘迫,羞恼道:“你再乱说我要生气了!”

    夜凤邪收敛神情,笑道:“好吧,不开玩笑了,你难得傍晚出来,我带你去夜市逛一逛。”

    夜凤邪说完,立刻吩咐车夫改道去坊市,不消片刻,马车就到了地方。

    于是千歌就稀里糊涂的被夜凤邪拉下了车,被他带着将整个坊市几乎都逛了个遍。等到分别之时,千歌才懊恼的想起自己什么都还没问到,夜凤邪显然是故意分散她的注意,不想告诉她,而她居然真的被带偏了。

    五日后,大齐国使团在距离京城最近的海岸登陆,朝廷才知道海洋彼岸的大齐国竟然派遣了使团过来。

    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众臣纷纷猜测大齐国此举的目的,有的人觉得来者不善,大齐国是个善战的国家,兴许是对昭月有企图,有的人则觉得大齐是友好往来,毕竟百年来,两国都相安无事。

    高坐在龙椅上的元帝扫了眼低着头的夜王爷,眼角沉冷,作为一国皇帝,他当然不可能对夜家的来历一无所知,当初若非是顾忌宇文家族,他也不会容忍夜元帅坐镇北疆四十万大军。

    夜王爷低眉顺眼的立着,感觉要被皇上的眼神剐了,他就知道请来大齐国的救兵会惹怒皇上,但却不得不如此。

    卫国公却觉得看到了机会,忙启奏道:“皇上,不管大齐国使臣来意如何,朝廷都要派人迎接,而且怠慢不得。听说使者团中有一位是宇文世家的嫡公子,臣以为应当派一位皇子迎接,以示重视。大皇子尚在病中,三皇子性格内敛,都不太合适,二皇子人品出众,是最好的人选!”

    吕惠妃的父亲吕尚书道:“二皇子如今正闭门思过,派他迎接并不妥当,三皇子沉静稳重,在对方来意不明时,更能担负此重任。”

    他们这边争执,徐尚书只能在一旁眼红的看着,四皇子太小,怎么也轮不到他。

    “皇上,让臣去吧!”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众臣转头看去,说话的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常常借故不上朝的夜三王子,严谨庄重的朝服穿在他身上也掩不住一身的邪气,神情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不过是宇文家的公子而已,有何资格让皇子迎接,让臣去,就已经给足他们颜面了。”

    这句话让元帝心里很熨帖,他是一国之君,纵然大齐国的确比昭月强盛的多,他也不愿意矮人一等。

    元帝此刻觉得这个三王子比夜王爷顺眼的多,沉冷的神情微微缓和,没给其他人反对的机会,就道:“准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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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 宇文昊

    一夜雷雨过后,京城东郊的地面略显泥泞,空气湿润沁脾,无边无际的绿野如海浪般起伏,有清新的青草香味暗暗浮动,远山近水层次分明,如一张卷开的风景画。

    官道旁的路亭外,上千披甲佩刀的精兵军容整齐的排成阵列,路亭内有几人或站或坐,皆一身官服或战甲,只除了懒洋洋倚着亭柱侧坐的一名俊美男子,他曲起一条腿放在长椅上,左臂搭在栏杆上撑着下巴,凤眸半开半阖,宽大的袖子飘出亭外,鲜活的曼陀罗花在清风中妖冶的舒展。

    亭内几名大臣看着夜凤邪几乎要睡着的模样,大皱起眉,文官觉得太不成体统,武官也觉得他这慵懒的姿态很碍眼。

    二皇子一派的一名大臣语气不善道:“三王子,迎接大齐国使团是你自己揽下的,皇上既然同意,就是信任你,你这样子让大齐国的人看到,实在有损朝廷的形象,请三王子郑重一些!”

    夜凤邪好似没听到一般,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人气结,说的话被人无视,憋的脸都红了。

    礼部尚书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男人,整天笑眯眯的,他打圆场道:“现在使团还没到,等人到了三王子一定会以礼相待,不会失了礼数的。”

    这人看了眼依旧= 无动于衷的夜凤邪,哼了一声,借着台阶下:“最好如此,到时候别出了什么事,连累到我们!”

    夜凤邪终于施舍般的瞥了他一眼,双臂抱胸,淡淡道:“大齐国的使团,不过是跟你一样的朝臣罢了,那个宇文家的嫡公子,官位还没你高,你用不着战战兢兢,失了自己的风骨。”

    面对大齐国那样的庞然大物,这人心里的确有些不安,被夜凤邪这么一点破,立刻恼羞成怒:“谁说本官害怕了!本宫只是好意提醒,你不领情也别污蔑本官!”

    夜凤邪似笑非笑的站起来,往远处看了一眼,道:“来了。”

    片刻之后,几个武官才察觉到快马奔跑的动静,心中骇然,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三王子,武功竟在他们之上。

    又过了一会,远方官道上出现一队人马,飘扬的旌旗上是红底金字的“齐”字,骏马飞驰,路上的积水飞溅而起,仿佛奔行在水雾中,形如雷电,气势迅猛,锋不可当!

    认出是大齐国的使团,以礼部尚书为首,众臣连忙从路亭里走了出来。

    只是几息之间,那队人马就到了近前,速度毫不减缓,朝着他们直奔而来。众臣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退避,不过或许是之前夜凤邪的话起了作用,就连几个文臣都坚持着没动。

    人马在快冲撞到他们时骤然停住,骏马打响鼻的气息几乎喷到他们脸上。这些大臣此刻忘记了心中对大齐的敬畏,一个个气得怒发冲冠,这是**裸的挑衅!

    “哈哈哈……”为首的男子发出一阵大笑,他体态修长,坐在马上就比旁人高出半头,高高束起的长发在风中飞扬,一张英俊的脸如刀削而成,狭长上挑的眉目风流,鹰鼻薄唇,面白如玉,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举手投足尽显尊贵,神态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久居上位的倨傲之色。

    听他笑得这么嚣张,几名大臣更是不忿,一名武将压抑着怒气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没收住马儿而已,”男子高踞马上,语气随意道,“本公子又没伤到你们。”

    武将想发怒,被礼部尚书用眼神制止,只能不甘的咽下这口气。

    男子丝毫没把那名武将当回事,居高临下的将众人扫了一遍,问:“你们谁是主事者?”

    礼部尚书说道:“本官乃礼部尚书冯禄,这位想必就是宇文公子了,一路辛苦了。”

    男子虚应一声,而后皱眉道:“本公子千里迢迢而来,昭月皇帝就派你们几个人来迎接?”

    被连吓带气的众臣此时才反应过来,三王子怎么不在?

    这时,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本王子来迎接你,你有何不满意的?”

    宇文昊循着声音望去,才发现旁边路亭里还有一人,那人只是随意站着,气势并不凌厉,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明明自己高坐马上,却有种被对方俯视的感觉。

    待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宇文昊瞳孔猛的一缩,脸色骤变。像!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那一双凤目,几乎一模一样!宇文昊立刻意识到这人的身份,“夜轻笮!”

    夜凤邪勾起唇角,漫步走出路亭:“不错,正是本王子。”

    宇文昊无法在马上坐着了,连忙下马,神情也收敛了几分,隐晦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底有震惊、嫉妒、不屑、厌恶等各种情绪闪过,最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久仰大名,我是宇文昊,当代家主的嫡子,排行第五。没想到来迎接我的人是你。”宇文昊最后一句话说的别有深意,隐隐还有几分得意。

    旁边的众臣都忍不住发愣,没想到刚才还目中无人的宇文昊,一见到三王子就变了个人似的,一副温雅有礼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夜凤邪连跟宇文昊客气一句都没有,对礼部尚书道:“人接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宇文昊皱了皱眉,看着夜凤邪的目光含着一丝愠怒。

    礼部尚书有礼道:“宇文公子请。”

    对着旁人,宇文昊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直接翻身上马,冲身后的人道:“走!”

    众臣也都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在精兵的护卫下回城。

    到了驿馆,礼部尚书道:“宇文公子的房间已经准备好,如果有什么短缺,可以直接找驿官准备。公子舟车劳顿,本官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晚上皇上在太和殿为公子接风洗尘,到时候会有马车来接。”

    “知道了,”宇文昊一挥手,“你可以走了。”

    礼部尚书好脾气的说了声告辞,便带着人离开了。

    “三王子留步!”宇文昊叫住夜凤邪,笑眯眯道,“我从大齐带了许多美酒过来,想请三王子共饮几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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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凰斗是风挽琴写的短篇综合类小说....前世,她为了爱情付出一切,却在失去价值后悲戚惨死,重来一世后,她决心扭转乾坤,改变命运,让所有仇人付出代价!嫡妹外表柔弱内心狠毒,她扯去她的面具毁去她的美梦;继母两面三刀心怀毒计,她将计就计破她财路断她生路;姨娘心思狡猾野心勃勃,她耍弄利用或捧或贬游刃有余。姨母一家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朝廷内外争权夺利硝烟弥漫,宫廷后妃阴谋不断诡计不歇,皇子王孙真情假意手段重接,还有一只身份不明神秘难测的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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