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做了个禁声的收势,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诸葛文,低声说道:“你们先将马匹牵到林中绑好,我进村看看。”说罢便抽出宝剑走了进去。
就在刘枫二人再次赶到村口的时候,只见祖逖脸色阴沉走了出来,说道:“这里不久前才发生了一起天怒人怨的惨剧,庄中到处都是血迹。不论老弱妇孺,还是青壮男丁尽被全部杀害,所有尸体被全部堆放在村里的东南角,一个个面目狰狞真是惨不忍睹啊”。
刘枫色变道:“到底是何人如此丧尽天良?”
祖逖道:“伤口多以刀枪为主,估计不是土匪便是乱军,而且数量不在少数,否则亦不能如此轻易斩杀这么多流民。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些青壮之士。”
就在此时,有三十多个人扛着些许猎物唱着山歌迤逦地走出山林。为首的一个壮汉约莫二十五六岁,身材魁梧,面目粗豪。远远的望见刘枫等人,高声招呼道:“远道的朋友们,在下林虎,不如跟我进村歇歇脚吧。”接着又对着村里大声叫道:“我们回来了!”
刘枫不由得为这个热情豪爽的汉子感到一丝心下恻然,便抬步拦住林虎,说道:“朋友请先听我说几句话。里面。。。”此时的林虎看到庄中没有任何回应,顿时感到有些不对,便一掌推在他肩上,大声喝道:“让开!”然后就带着那三十几个人如同旋风一般冲入了进去,接着是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惨呼和令人心酸的号哭,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就在三人心有戚戚然的时候,只见林虎提着一把大刀冲了出来,对着为首的刘枫迎头劈来。祖逖早有防备,双手紧握宝剑,硬挡了一记,却连连后退了三步。
刘枫大吃一惊,要知道祖逖也算是膂力过人,居然也不是林虎的对手,当下也来不及解释,抽出棍刀迎了上去。堪堪几剑之后,也只能采取守势、且战且退。
正在惶急之间,几个年轻人从村里跑出来,其中一个青年猎户高声叫道:“林大哥,快住手,别误伤好人。这些人并不是凶手!”
林虎收刀后点头哭道:“我知道!亲人们多为刀枪所伤,这几个人用的都是剑,而且身上又没有血迹,只是一时急火攻心罢了。”接着就跪倒地上痛哭起来。
诸葛文心中一动,暗忖此人有情有义,武力超人,主公若得他之帮助,定是如虎添翼。想到这里便走进村里细细的查看了一圈,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当下便来到林虎身旁,沉声道:“林兄何必作此小儿女状,徒增他人笑耳。若想一舒胸中悲愤之情,杀光那些凶贼为亲人们报仇就是了!”
林虎霍地抬头,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说道:“若能为亲人们报仇雪恨,某家和这些兄弟任你等驱驰。”
诸葛文点头说道:“刚才我在村中查看,各处都有血迹,但尸体全在东北角。这些匪徒之所以将尸体搬到一处,原因只有一个,这些家伙一定还会回来!报仇就在今夜。”
林虎叫道:“定然如此,请问先生计将安出?”诸葛文将众人叫道一起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通。功夫不大,伏击匪徒的准备一切就绪。众人在诸葛文的安排下分别在东南角地棚屋或附近地密林里隐藏起来。就在刘枫和林虎靠着大树闭目养神的时候,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隐隐传来。两人立刻定睛远眺,之间一队人马缓缓地过来。刘枫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失声道:“这至少有六、七十人吧!”
“不止,至少上百人。”林虎冷冷说道:“报仇之事原本就与公子无关,不如先行带着属下离开吧。若是有命活下来,某家定当履行诺言,前往朐县为公子效力!”
刘枫沉声道:“林兄何必如此,有子和的巧妙安排,今夜定是这些匪徒恶贯满盈之时!我刘枫岂是临阵退缩的人。”
就在说话之间,大队匪徒已经进入村中,纷纷下马。果然不出诸葛文之所料,这些匪徒根本就没有踏入东南角一步,不论是马匹还是劫掠得到的财货都放在了西北角的棚屋中。也该是这些匪徒遭祸,他们连放哨的人都没有安排,就纷纷走进屋内或卧或坐地歇息了。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在阴暗处有着无数蕴含仇恨之火的眼睛。
等到天色大晚,众人燃起火箭对着匪徒休息地草屋射去,还有一些纷纷将成捆地干柴干草扔了过去。这种茅草结构地住房原本九不怎么防火,再加上这些屋顶和墙壁都已经被他们抹上一层易燃的油脂,一遇到火,立即蔓延。一时间那些草屋变成了火海炼狱,匪徒们惨号连天。
众人皆是猎户出身,三十多步地距离内绝对是百发百中。那些从屋子冲出来的贼子,大多也是难以幸免。瞬息之间,这些匪徒已经死伤大半,能够冲出来侥幸生存地不过二三十人。
一见到那些冲出来地匪徒,林虎扔下弓箭,拔出大刀冲了过去,见人便杀。刘枫和祖逖也是带着几个青壮村民由另一个角度冲杀过去。为首地匪徒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慌乱地对着几个亲随说道:“我们走!”几个人挥舞着刀枪朝着最近的战马冲去。
眼见得匪首离马匹尚有十步距离,刘枫一剑砍翻对面的匪徒,大喊一声道:“林兄!追!”这几个匪首地亲随倒也是一流好手,一时间剑风呼啸,杀得难解难分,刘枫也是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眼见得那个匪首打马而去。
只见林虎一声暴喝,飞身而起,顺势将手中长刀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战马后臀。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登时把匪首抛下马来。林虎快步上前和才爬起来匪首扭作一团,刘枫也是迅速解决对手后飞身赶了过去。这时候林虎已经骑在那个匪首的身上,一拳一拳地连续击打着,即使是对手已经七窍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他依旧在不停地击打,仿佛以此来宣泄心中怒火一般。
次日,在林虎等人将村民掩埋祭拜完成之后,刘枫问道:“林兄你等将来有何打算?”
林虎朗声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反正我已一无所有。若刘公子不嫌弃,我等以后便跟着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枫大喜道:“有林兄帮助,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今日之仇今日必十倍报之。作业审问得知,卧虎山中尚有数十匪徒,不如乘机上的山去将匪徒尽皆斩杀以解我等胸中郁结,也好借此机会择一安身之处以图将来。”
“如此甚好!朐县距此不远,我等也需要一个囤粮练兵之地。”祖逖在一旁捻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