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闻香而来
被吓了一跳,刘桦有种想尖叫的冲动,叶之却眼明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拖到了暗处。
“不是她吧?”叶之问。外貌不说,从年龄上来说,完全不符合。
刘桦呆愣的摇摇头,眼神在问:你怎么这么大声音。
叶之解释:“她听不见。”
白月兰也问:“二师兄,你怎么知道?”
“大门的声音,在这个冷宫里够明显了。”
只见那个憔悴的老女人慢慢走近大门,自言自语道:“都没有风,怎么把门给吹开了?”顺手把大门关上了。
叶之拖着刘桦,白月兰跟着,大家避得远了些。
白月兰不解的问刘桦:“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认不出来?”作为话本子里深情款款的男主人公,即使女主人公化成灰了,他都应该认得出吧?有些让人失望呀。
“十多年未见了……”刘桦尴尬的说。“灯火也很黑……”
“既然找不到人,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叶之也不想多争论什么,早点回教习所更好。
“回吧,回去吃宵夜去。”白月兰有些丧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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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得太久,不耐饿的向南已经提出抗议几回了。
会吃的才能长胖,丁绒心中感慨了一句,把灶火弄大些,给向南烤了一只鸡腿和五串烤肉,给自己也准备了一串烤肉。
烤肉金黄,发出滋滋的油响声,散出浓郁的香气。
丁绒乐呵呵的拿起自己的烤肉,尝了一口,心想,在烧烤上,我还是蛮有天赋的!
小院传来了敲门声,他们回来了?丁绒举着烤串去开门时,却发现门外站在皇上和一个面生的年轻人,剩下几个是随行的小太监。丁绒心中一紧。
“皇上陛下……”丁绒唤道,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举着烤肉叩拜下去。
“不必拜了。”像是看穿了丁绒的想法,皇上手一扬,看起来无比亲切,不过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丁绒手上的烤串,说道:“就说是这边飘出来的香气吧!”
身旁的孙东道:“确实好香。”
“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们也见者有份吧?”皇上笑道。
丁绒反应过来,连忙说:“陛下里面请!”
皇上带着孙东和小太监们大摇大摆的走进小院,看到向南还在院子中间磨制木头模具,道:“向大师,辛苦你了。”
向南没想到丁绒居然引皇上进门了,连忙站起来行礼:“陛下,兵盘没这么快做好……”
“朕知道。朕不是为你而来,而是寻香而至!”皇上笑眯眯的说。“这个姑娘做的东西,看起来十分可口,那朕只能不请自来了。”
向南请皇上上座,看着丁绒,自豪的说道:“是的,她做的烧烤特别美味。”
“刚才和孙教头、王教头研究了很久的短刀拼杀术,确实也腹中空空了,所以这位姑娘……”皇上说着,看向丁绒。
丁绒连忙自报:“小女子名叫丁绒。”
“好,丁姑娘,麻烦尽快给朕和孙教头来一份,那个好吃的。食材不够可以让小景子去取。”皇上吩咐。
“是。”
“对了……”皇上眼里闪过一阵精光,忽然说道,“我记得向大师有四个学徒的,其他人呢,怎么就留着大师你一个人做工?”
“他们……”向南紧张起来,犹豫着如何回话。
这时,叶之朗声回答着:“我们在屋里整理小零件和工具。”缓缓的和白月兰、刘桦走出了房间。三人一起向皇上拱手。
皇上笑道:“我还以为平时都是师父干活,学徒享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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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没形象的围坐在灶火边,吃着烧烤,聊着天。
丁绒看着众人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的吃法,心中感慨,幸亏食材准备得足够、而且已经烤成了半熟,小太监们也不敢参与吃货大军,所以多两三个人还能应付。
孙东吃得很惬意,问道:“你们是东柯国来的吧?”
“是啊。”向南回答。
“我陪着皇上也去那边微服私访过,怎么没见到东柯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孙东吃得只舔手指,赞美道。
“我家学徒木工活不行,但是烧烤却完全是一绝,所以才收了她。”向南瞎掰道。
你收了谁了?丁绒很想白他一眼,但是总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她瘪瘪嘴,道:“烧烤这一美食,若是用新鲜的海中虾蟹,可以更加美味。”
皇上惋惜道:“一定要用新鲜的?海产送到我们帝都,估计也臭了,朕是没有口福吃海鲜烧烤了!”
孙东道:“以后皇上若是还去东柯国,拜访丁姑娘,也许能吃到,无需太遗憾。”还用油乎乎的手拍拍皇上的肩膀,皇上点点头。
吃着烤肉,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忽然问对面的刘桦:“这位,也是东柯国来的?”
大家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若是被发现夹带可疑人员进宫,他们责任肯定不小。
刘桦点点头,说:“在下也是东柯国人,名叫刘桦,其实不太擅长木工,但是擅长制图,所以有幸被向大师所选中。”
说到这里,皇上问:“除了兵盘,那个八巧阁我也不大会玩,向大师还得教我一下。”
见话题从刘桦身上移开了,大家都舒了口气。向南答道:“好的,看皇上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后天还有早朝,还有六部大事商议,不知道要议到什么时候……”皇上说起工作,开始愁眉苦脸了:“朕也不知什么时候得空,有空再说吧。小景子,给朕倒杯茶来。”
小景子领命而进房间准备了。
叶之忽然给丁绒使了个眼色,道:“小丁,你去做个菌子汤吧,我相信宫里食材很够,可以让你发挥做汤的优势的。”
丁绒一脸迷糊,除了烧烤,她其他食物都入不了师兄弟的法眼的,尤其是菌子汤,被叶之称为黑暗料理,怎么叶之这样说?
白月兰看着丁绒有些为难的样子,道:“我去帮她吧。”
“你做的汤可不如她的!”叶之说着,又使了个眼色。
好吧,既然叶之硬要她献丑,她就去做呗。丁绒虽然不明白叶之的用意,但是也能配合,相信叶之不是无缘无故提这个要求的。
只一会儿捣腾,菌子汤就被丁绒端上来了。
按照惯例,一个小太监先试吃了一勺。他的表情有点怪异。
第91章 丁绒的菌子汤
小景子谨慎的问他:“怎么了?你有何不舒服?”
“并没有。”小太监低头说道。
丁绒倒是懂了,他天天给皇上试吃御厨做的美食,大概没吃过这么难吃的汤……
众人因为口渴,都舀了一小碗,但是都只尝了一口,就有苦难言的不再喝了。然而,皇上喝了第一口后,忽然两眼放光,大呼:“好美味的汤!”
说完,抱过大汤碗,开始大勺大勺的喝汤,直到吃得汤碗底朝天,才拍了拍肚子,道:“今天享受两大美味,人生真是圆满了。”
说完,还问:“丁姑娘可愿意留下来当御厨啊?朕可以重金礼聘你。”
“谢谢陛下厚爱,这只是人生小趣,我还是更喜欢制作机巧之物。”丁绒道。
“好吧,不强人所难了。”皇上吃完了,站起来,道:“好饱,朕还是散步回寝殿吧。孙东,你自己回隔壁院去吧。”
吩咐完,皇上和孙东带着小太监出了这个院子。
待刘桦也回房了,留下丁绒和叶之收拾。丁绒一边收拾厨具一边问:“为何?”
“我们不懂得欣赏你的汤,也许你可以遇到个识货的!”叶之调侃道。
“少来。为何让我做这个汤?而且为何皇上会觉得好吃?你动了手脚?”丁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她的汤,水平奇低,所以她怀疑皇上的态度有问题。
“动了手脚,用了法术。”
“用在皇上身上?等等,他不是有万全符吗?应该所有法术都没用吧?”丁绒很不解。
叶之笑了笑,解释:“万全符有个特点,就是对他有害的法术,都不起作用。但是,刚才我用的小法术可不是这样的,我的法术只是会让他觉得这个汤好喝。菌子汤即使味道不好,却很营养,他觉得好吃便会多吃,利于健康,所以是‘对他有益的法术’。他和我们对汤的感受不同,这其实间接证明了,万全符真的在他身上。”
“但是也证明了一点,他不是我们大师兄,大师兄七岁已经可以在修行大赛夺冠了,即使后来完全不修炼,应该还能感觉得出有人对他用法术吧?他并没发现。”
丁绒道:“那明天我再去探一探,皇上登基前的生平,就知道了。”
“嗯。”
“对了,你们三个怎么忽然从房里冒出来了?找到他未婚妻了吗?”
“我们一回来,就发现院子里过分热闹了,所以连忙翻墙走了后门。”
丁绒急切的问:“那找到了吗?”
“冷宫只有一个老妇人,不是他要找的人。”
“那他未婚妻是出了冷宫了,迁移到别处了?还是……死了?”
“现在未知。”
“那怎么办?”
“宫中之人,应该都有详细的记载,内务府应该能找到。至少我们知道了她的真名叫做孙雨霞。”
“孙雨霞?不是话本子里的化名吗?”
“就是真名。”
“……”丁绒顿了顿,不屑的说道:“若是在外面那个世界,我会以为这刘桦的行为只是博关注、博同情。把自己保护起来,他所谓喜欢的女人却以真名宣告于世人。”
“不仅我们是这种感觉,连他的脑残粉小白都快脱粉了。”叶之嗤笑道。
“那我们还帮他不帮?”
“算了,我们自己也想知道后续的发展,所以该弄清楚的,还是得弄清楚。”叶之下了结论:“下回调查内务府的册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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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将军府的公主房里,大长公主已经听到了心腹周乾的汇报。
“那刘桦混进宫里了……今晚可能就会寻找他未婚妻。若是未婚妻被皇上害死了,他就有故事可写了……呵呵。”大长公主笑的开心。
周乾继续报告:“皇上过两天就要去温泉山庄了,要不要按照计划动手?”
“要!正好,山庄可没皇宫那样被保护得紧,他需要脱衣服,我倒要看看他的护身符藏在哪里了。”大长公主嘱咐:“做事记得严密,千万不要留痕迹。”
“是。”
“上次去请的高僧们呢?他们快到了吗?”
“听说普惠寺的法会后天结束,他们后天晚上到。”
“当天出发当天到达?真是高人哪。”
“虽说是高僧,但是也贪慕公主殿下送去的黄金万两。”周乾不以为然。
“他们也需要金子来给菩萨再塑金身嘛,和尚都是这样的。他们有要求,我们才能满足他们后,对他们提出我们的要求。”大长公主笑道。“他们来了,那护身符什么的,就不算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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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从内务府偷看名册后回来的叶之,给刘桦、给众人带来了一个消息。
“我翻看了多年前的名录,十一年前,确实有‘孙雨霞’入宫的记录,但是来源上写着‘不明’,经手人的名字也被划去了。九年前,居住记录里有她被发配到‘落梧宫’,也就是冷宫里去,但是没有其他迁居记录。剩下的,无其他记录了,死亡名单里没有她,出宫名单里也没有她。”叶之道。
“那就是说,她还在这宫里?”刘桦说。
“应该是。”
白月兰迟疑的说道:“会不会,就是那天我们见到的老妇人……被这皇宫折磨成了那副模样……”
刘桦不确定的说:“应该不是她吧?以前是个青春美丽的女子,现在年龄也不到三十。”
白月兰问:“刘公子,你的未婚妻子还有什么外在的特征吗?我看,我们只能一个宫一个宫的去寻找了,所幸这个皇上的后宫非常有限。”
回忆了好一会儿,刘桦说道:“她的右脸上,好像是偏下方,有一个豆大的红痣。”
“好,那我们明晚就一起寻找。”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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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天后的下午,一道口谕打乱了到处寻找的计划。
皇上次日要休沐了,要去泡温泉了,叫向大师陪同,说是兵盘不急,先教他玩八巧阁。最后加了一句,一定带上丁姑娘。
五个人面面相觑。
向南道:“看来,皇上还惦记着你的烧烤……”
叶之想了想,安排道:“小师妹,你留下来和刘公子一起识人、寻人。‘向大师’,你想个说法,把我一起带去温泉。”
众人点头。
第92章 皇帝出行没带宫女
不久,向南等三人被小景子请上了舒适的马车,随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从城门出门后,往帝都东二十里路以外的温泉山庄前进了。
丁绒一直掀开窗帘看外头。
向南问:“怎么,在看什么?沿途风光很美?”
“不是。我在看这个队伍。”
叶之本来正靠着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队伍怎么了?”
“电视里面,皇上出行,基本人员不是除了侍卫外,还有太监和宫女随行吗?”丁绒回答道。白月兰不在这里,她就不担心他们的对话会出现在网剧里,所以随意了些。
“等等,什么……电视?”向南插嘴。
四师兄,你果然不是“外面的人”!丁绒答道:“就是某种机器,可以显示各种画面的。你别插嘴,你都打断我的思路了。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种机器他也感兴趣啊!向南默默的坐到一边去了,他怎么越发觉得丁绒和二师兄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她讲的话题,他听不懂,二师兄却懂……
“你刚才在说皇上的随行人员。”叶之提醒。
“哦,对。但是这个队伍里,我发现,没有宫女。”丁绒道。“看了好久,我都怀疑这么多人中,我是唯一一个女人了。”
叶之想了想,要求道:“若是这样,你千万避免和皇上见面。”
“嗯?”
“男人,都有成为野兽的时候。”
“你是说……不可能啦,他对我不感兴趣。”丁绒摆手。
听了这些话,向南忽然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连忙插嘴说道:“即使他以前没觉得你有吸引力,但是温泉一泡,热气挡住了他的狗眼,你也许就秀色可餐了!”
啥?看不清楚了她才秀色可餐?她就长得这么寒碜?丁绒听着,怒火燃烧起来,瞪着向南,道:“四师兄,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向南连忙避开丁绒的怒目圆瞪,掀起帘子看外头。
叶之暗笑了一下,扯过丁绒的小手,十指交握,在丁绒耳边轻语:“你还想要多少人喜欢?我喜欢不是够了?”
还有别人在呢,他也太放肆了。丁绒听得耳朵都要发热了,忍不住手肘向后推,打在叶之胸口。
两人小小的打打闹闹,直到向南喊道:“温泉山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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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温泉山庄安顿下来,小太监就送来了一桌饭菜,不过小太监也传了个口谕过来:一个时辰后,请丁姑娘做两人份的烧烤送给皇上去。
叶之拱手问道:“请问此行,为何没见宫女随行?”
“皇上一向不喜欢女人贴身伺候。其实我们太监也可以完成一样的伺候皇上陛下的工作,无需女子。”小太监自豪的说道。
丁绒问:“温泉山庄里有女子随侍吗?难道我是唯一的女子?”
小太监侧目,不客气的说道:“你管这么多干嘛?”
叶之连忙塞了块金锭子给小太监,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她胆子小。虽说算不上美貌,但是我们还得留心些不是吗?”
把金锭子收进袖子里的小太监立刻体贴的回答:“原来如此,公子对丁姑娘倒是照顾周全。其实那是多虑了。首先,这些年各路亲王不知献了多少美女入宫,然而一般美女是入不了皇上法眼的。再者,温泉山庄本身有没有随侍女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到赵王殿下带着两个美娇娘去了偏厅。”
“哦。”丁绒心想,那就好。最后她问道:“烧烤是两大份吗?上次皇上和孙教头都吃了不少。”
“依小的看,不必两大份。今天的另外一份是招待瑞王的,瑞王对吃食并无太大兴趣,每次见他都是文雅的小尝而已,从未见他大块朵颐。”
“瑞王?”向南问道。
“瑞王殿下是乌王的儿子,而乌王殿下是皇上的堂叔,所以瑞王便是皇上的远房堂弟。”
“原来如此……我们倒是都没怎么听过瑞王大名。”
“瑞王和赵王、郑王不同,他是个正经八百帮助皇上理政的贤王。”小太监答道。大家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赵王和郑王并不是瑞王这种“工作助手”,而是皇上的玩伴。“不过,听说瑞王下午还在召开内阁大臣会议,所以不知是今晚赶来还是明早。”说完,小太监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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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庄有很多天然泉眼,通过修缮,把泉眼围成了大小不等的温泉池。
一个凉亭下,正好是一眼大温泉池,周围点上了十来个灯烛,通明透亮。皇上陛下已经卸下了金冠,脱去了衣衫,仅穿着长裤在温泉池里舒服的泡着。
“你真不下来泡泡?”他问不远处站得笔直的孙东。
孙东摇头:“这次陛下出行,为何带的御林军军士这么少?”
“带那么多人干吗?”
“想要刺杀陛下的人可从没减少过!”
“不是有你嘛。”
“所以,我还是和御林军一齐护卫陛下安全吧。”孙东说道。意思就是,要当护卫兵,还泡什么温泉!
“不懂得享受!阿东,我真不知道你人生有何乐趣?”
“臣自有自己的乐趣。”
“知道知道,就是研究打打打嘛,那除了这个呢?”
“研究武学,便是臣毕生的追求。”
“简直聊不下去了!无趣。”皇上挠头,转身喊道:“小景子,把赵王喊来吧。”
小景子忙去请赵王了。
赵王匆匆忙忙来了,他是个肥壮的中年男人,眼睛浊黄。他没有脱衣下水,只是对皇上道:“小王有事需要私报陛下,请皇上遣开护卫和太监们。”
虽然不知赵王何事,但是看到赵王两眼放光的样子,皇上也有了几分好奇,手一挥:“你们退下吧。”
其他人顺次离开了,但是孙东站着没动。
赵王皱眉:“孙教头,你怎么还在这?”
“皇上需要近身护卫。”
“这个温泉山庄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你担心什么?”赵王答道。
孙东却一动不动。
赵王凑到他耳边道:“莫非,孙教头还想看皇上的鸳鸯戏水?”
第93章 温泉中的娱乐项目
原来是这种事。呼吸一滞,孙东皱了皱眉头,对皇上拱了拱手,退下了。
“赵王,到底什么事?”皇上懒洋洋的靠在温泉池壁上,问。
“我寻得了两个人间尤物,特献给陛下。”赵王笑道。
皇上偏着头,问:“我看起来像是好色之人?”
“就是担心陛下不喜女色,才特意寻找,而且此事是受太后娘娘所托。皇上陛下这些年不近女色,是不是宫中女子太过乏味了?我找的人都是很会伺候男人的厉害角色,包管您一试就停不下来。”赵王涎着脸说道。
他一提,皇上也捏住了拳头,他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流动得快了很多,略微有一种特殊的热感往下涌动。今晚的晚饭?这家伙,有太后当靠山,居然敢下这种药。所幸,他想着陪瑞王吃烧烤,晚饭吃得不多,而且,他身上有护身符在。
看着皇上的神色有点不自然,赵王心想,怕是药要发作了,还是赶快叫那两个女人来服侍陛下吧。若是她们顺利成为宫妃,太后娘娘那里可是有重赏的。
赵王连忙快步离开了。
半浸泡在暖暖的温泉中,皇上觉得自己开始有点迷糊了,看来温泉不能泡太久了。他正想着拿回放在池边的衣衫,忽然发现衣衫已经不翼而飞了。
温泉水里似乎有异常的波动,皇上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个女子的小手抚到了他的腰上,一拽之下,长裤完全被扯掉了。
不管这是什么套路,都不是他喜欢的。皇上的蓝色眼眸发出冷光,对着温泉池一掌打出,泉水里蛰伏的一个女子一跃而起,挡住了他的掌风,但是被掌风推得掉出了温泉池,落地发出很大的声响“砰——”!
中等个子的身影飞快的闪现过来,是孙东,他一身爆吼:“有刺客!护驾!”说着,拿刀刺向那女子。
没想到那女子也是个高手,抽出腰上的软剑,和孙东打的不相上下。
忽然,暗处一柄匕首直直的飞向池中的皇上,却被皇上周围忽然腾起的金光给弹回去了。
孙东余光瞄见,晃了神,却被那女刺客一剑刺中肩膀。
暗处,另外一个女子声音传来“已经拿到,我们快撤。”女刺客并不恋战,抓紧皇上的裤子飞腾而起,隐入了黑暗处。
御林军护卫刚赶到,站在温泉池的皇上一声怒喝:“快去找,女刺客。两个女刺客。”
孙东捂住自己的伤口,警惕的看着周围,边问皇上:“赵王好大胆子,敢派人行刺?”
“不是他,他没这气魄。他弄来的女人被人掉包了。”皇上一身不着寸缕,缓缓走出温泉池。
孙东连忙别开眼。
“小景子,那两个刺客把朕的衣衫抢走了。给我另外拿一套来。”皇上喊道。
刚跑来的小景子连忙答道:“是。”指挥着小太监们去取衣衫了。
孙东背对着皇上,问:“皇上可受伤?”
“没。”
“她们真的只是抢了衣服走了?”孙东大惑不解的问。
“偷了衣服,抢了裤子。”皇上一边回答,一边接过小景子递上的毛巾擦拭。
“皇上的衣衫里,有什么贵重宝物吗?”
“哪有宝物?就是平素穿的中衣,连外衣、头冠、腰坠都脱在房内了。”皇上在小景子伺候下,套好了内衫,却看到孙东的肩膀上被血浸红的伤口。
“阿东,你受伤了。”
“不打紧。”
“我叫随行御医。”
“不用。”
“总得搽点金创药吧,那我唤……这里有没有宫女?”
小景子连忙回答:“皇上,您不是不带宫女出门吗?”
“那你喊丁大师的那个学徒,那个姑娘来伺候一下孙教头。”皇上吩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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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来寻丁绒时,丁绒还在给鸡腿上料腌制。听完小太监的话,丁绒不解的重复:“您的意思是,皇上叫我去伺候孙教头?”
“是。”
原来,皇上虽然看不上她,但是还是可以把她赐给下属的!她不是客人吗?怎么有这么无理的时代?她心里咆哮着:我不干了,我不当客串演员了,我要辞职!……虽然她心中的怒吼并没有什么用,粗话到了嘴边变成了:“我还在给皇上烧烤鸡腿呢。”
“烧烤,今晚就不必送去了。丁姑娘赶快准备动身过去吧。”小太监催促。
叶之满面担忧的问:“那她不会有什么……吧?”
小太监立刻明白了这位未婚夫的担忧,但是他现在也不确定了,只得说:“只是听说皇上温泉遇刺了,孙教头保护了皇上,所以也许是因此而赏赐?”
“啊?”
“公子,这……皇命难违。您看开点吧。”
丁绒看向叶之,低声问:“这可是封建社会啊,咋办呀?”
“见机行事吧。大不了大闹大锦国,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是这里的人。万一我们的人设塌了,网剧停播了,我们就自由了。”叶之轻声说道。
“……好吧,那不用法术,光是武功,我打不过孙东。要不我用召唤术?”
“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会跟着你的。”
“早说嘛。”丁绒嗔怪的看了叶之一眼。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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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找出一个男人的身形投射到一间厢房的窗子上。丁绒被打灯笼的小太监引到门口,小太监退下了,临走时道:“丁姑娘,你自己敲门。”
丁绒才敲一下,孙东的声音已经回答了:“请进。”
走进门,屋里点着三个灯,十分明亮,孙东坐在方桌的灯边,背对着门口,已经解开了内衫,正在侧头看自己露出的肩膀。
丁绒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的灵力要用来打色狼。她开始凝聚灵力在手上,同时说道:“皇上吩咐小女子前来伺候孙教头。”
“你过来。”孙东转过身来,对着丁绒伸手,摊开的掌心上有瓶药。
“你……”丁绒看着眼前的人,诧异的说道。
这时,在屋外的叶之也看到了窗上影子,看起来,那个孙东正对丁绒伸出了咸猪手。他怒火一下子就腾起来了,破窗而入,一掌打向孙东,却听到丁绒惊诧的阻止声:“收力!”
下意识的,他收了力,但是没有劲力的掌一样击到了孙东的胸口。
……软绵绵的?
在忽闪的灯光下,他看着孙东,孙东也直直的看着他。没人说话,直到丁绒爆出一声大吼:“滚!出去!”
有生以来,叶之第一次尴尬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居然,他当着女朋友的面,摸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胸部,非礼了另外一个女人!
好吧,他还是滚吧,让丁绒来问具体情况,这孙东怎么变成了女人了?
第94章 不像孙雨霞
叫来小太监,孙东换了间房间,丁绒小心翼翼的给孙东涂药,再包扎起来。
“你的同伴功夫很好嘛!”孙东一边赞美,一边熟练的把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给缠起来。
“他这样对你,你还有心情表扬他的功夫?”丁绒十分不以为然。
孙东不在乎的笑笑:“他也是无意的,平时我和军士们过招,也有撞到胸部的时候。这东西着实麻烦,越大越麻烦。”
“……第一次听到有妹子这么说的。大家都只会嫌小。”丁绒叹息道:“以为只要是女扮男装,都能一眼看出,但是你的外貌、行为动作却完全看不出女子样,浑然一体了。”
“多年练武练成的状态。实际上,我已经不觉得自己是女人了。”孙东笑起来,毫不在意的说道,想到别的,孙东问:“不过你们真是木匠吗?”
“木匠就不能有功夫吗?”丁绒反问。
“那倒不是。”
丁绒盯了她半晌,奇怪的问:“你居然是女人?御林军士兵居然是女人!”
“严格地说,我不是御林军,只是他们的教头。御林军的标准严格些,他们除了要家世清白,还得体检才能加入。教头倒是不必,自由些,以教为主,不必执行巡逻护卫任务。”
“我不明白,你一个女人,干嘛在皇宫里当教头?”
“当教头才能研究武学啊。不当教头,难道当宫女当妃子?”
“啊?那倒不是,当皇宫妃子肯定不能舞刀弄枪。”丁绒回答。
“我们大锦国民风相对保守,自然不行。但是你们东柯国的皇后不是上过战场吗?听说和海寇一战,勇猛非常,众人皆叹服。”孙东羡慕的说道。
“啊……是啊。”丁绒回答。东柯国的事情,谁知道啊?
孙东听到却脸色一凛,扣住了丁绒的手腕,喝道:“你不是东柯国的!你是哪来的奸细?!”
“我……是东柯国的,土生土长的。你别乱说。”入大锦国以来,第一次被揭穿了身份,丁绒心砰砰跳,连忙辩解。
“你是东柯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参加过海寇一战的女人,是东柯的一个小公主,不是皇后?”孙东眯着眼睛说。
“我一个老百姓,从不留意皇室的事情,这并不代表我不是东柯的人。”丁绒狡辩道。
孙东想了想,松了手,眯着眼睛道:“你们木工技术倒也不是假的。但是,你们中间混有可疑的人!”
“你说什么?”丁绒打算死不认账。
“那个刘桦,就不是东柯人。”
“他……你怎么知道?”丁绒道。
“我认识他。”
丁绒下意识的问道:“莫非你也是《此情可待》的书迷?”
孙东一脸听不懂。
“话本子,《此情可待》,你不知道?”
“我从不看话本。这是小女人才做的事情。”
你厉害!丁绒问:“你认识他?他没说认识你啊?那天明明一起吃了烧烤。你认错人了吧?”
“不可能认错。我们还曾经订过亲。”孙东道。
晴天霹雳!
丁绒颤抖着指着眼前的不似女人的女人,说道:“你是孙雨霞?”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我都快忘了。”孙东疑惑的问。
“所有书迷都知道。”丁绒无奈的说道:“你是最热销的禁书话本子的女主人公。”
想了想后,丁绒补充:“那个刘桦,你的未婚夫,混进宫就是为了寻你的!”这样,你还要把他抓出来吗?
“他寻我?才怪。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孙东一脸不相信。
“真的。世界人民都知道。身为话本子里的一个尽职的男主人公,他必须寻找到他的未婚妻,就算不再续前缘,好歹也要问个你好吧。”丁绒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把我和他的故事写成了话本子给别人看?”
“不错,成为了近年来最惊天地泣鬼神的动人爱情故事。”
“我*~¥@%……”孙东顺溜的骂出一串脏话,平时她训练御林军就是这么骂人的。
丁绒几乎想鼓掌了。骂的太对了!如果孙雨霞变成了冷宫的老妇人状,在灯火不明时,他说认不出未婚妻,那也就罢了。但是前夜吃烧烤时,到处都是灯笼,灯火简直可以照亮半边天了,这位未婚妻就坐在他对面,他也没认出来!他居然还误导小白,说什么“她的右脸上偏下方有一个豆大的红痣”,这孙东哪有红痣?现在他还带着他的铁粉小白在宫里瞎折腾呢!
想到这里,丁绒忍不住问:“你以前,十来年前,脸上有过红痣吗?”
“什么红痣,没有啊,从来没有。你问的奇怪,长了的痣,难道会不见吗?”孙东道。
“……”丁绒想:什么红痣,怕是被蚊子叮出来的小红包吧?孙雨霞的长相是他脑补的吧,刘桦连自己未婚妻的长相尚且记不清了!他在话本子里把孙雨霞描写得天仙下凡一般美丽,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但是孙东本人,长相很普通,换成女装也不会是美女。话本子的创作者很笨,当他的粉丝真是对智力的极大侮辱!幸亏不是他的粉丝!
“我们真没什么坏的目的,你放心,只是很傻的帮助这个自以为是情圣的男人而已。”丁绒说着,问:“好吧,既然话本的故事是过度夸张的版本,我要求听纪实报道。”
“什么……报道?”
“就是我想听听,当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皇上强娶进宫了?”
“啥?@%*~¥……”孙东又飙出一大段脏话。
她骂过瘾了,才开始讲起当年的事。
十一年前,孙雨霞确实是帝都外一个武馆馆主的女儿,酷爱修武。馆主自己修武,却不想女儿和自己一般鲁莽,所以一直不让女儿练武,孙雨霞只能自己偷偷学习和练习。一次,馆主救回来一个文弱的青年人,他就是刘桦,说是要去帝都赶考却落魄得快饿死了。馆主人善,收留了他,还让孙雨霞去打点他的生活,但是孙雨霞特别不喜欢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除了管饭其他都没管。别人来闹事时,刘桦帮助馆主说理,倒是省了馆主的麻烦,所以当他求娶孙雨霞时,馆主应允了。
说到这里,孙东问:“话本子里是这么说的吗?”
“只是说道你芳心暗许。其他的都差不多。”丁绒道。
“芳心暗许个死人头!谁会瞎了眼看上一个这种男人?”
第95章 高于生活的文学作品
被孙东的评价再次震撼到的丁绒笑着催促:“……孙教头,你还是接着说故事吧。”
当时,馆主和刘桦协议,不管他是否赶考成功,都要半年之内回来娶孙雨霞,毕竟她也是嫁人的合适年纪了,不能一直等下去。若是半年不回,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于是,馆主提前拿出了给女儿准备的嫁妆、约十两黄金给刘桦用于进京考试。然而,刘桦并未回来,一直未回。一年后,馆主身体日渐虚弱,等不到刘桦,他一边骂骂咧咧文人无情,一边让媒婆开始给孙雨霞说亲,弄了很多画像给孙雨霞看,孙雨霞不胜其扰。不久后,皇上行猎和护卫走散,一个人迷路到了武馆附近,又累又饿,孙雨霞给了他馒头稀饭,皇上以腰佩相赠,但是孙雨霞不要。
这时,馆主正好看到两人推诿腰佩的样子,心生误会,大喜,连忙问询这位贵公子的生辰,想把孙雨霞许配给皇上。孙雨霞看到自己父亲已经命不久矣,于是转念拜托这位公子假成亲。因此当天就在武馆办了喜事,而馆主心愿已了,当夜就故去了。安葬父亲后,护卫也寻到了皇上,皇上担心她一个女子独居不安全,把她带回宫去。问她有何打算,她却只喜欢修习武艺,所以一个月后,就把她从冷宫里弄出来,小景子帮着假造了个假身份“孙东”,让她成为了御林军的教头,这样的身份让她舒服,所以孙雨霞慢慢就完全变成了只需要研修武术的孙教头。
“就这样?”丁绒问。
“就这样。”
“没有强抢民女?”
“……谁?皇上强抢?他自己都不爱美女,会抢才怪!”
“没有始乱终弃?”
“刘桦在话本子里这么写的?他疯了吗?尽瞎说些什么?他知道个鬼?!”
“哈哈……若是他都照实写,估计吧,第一,他只是无关人员了,没什么戏份,连男主人公都当不了了,第二,这个话本子应该不煽情了,没有那么大影响了。”丁绒笑得肚子都疼了。“文学作品,果然是高于生活的,这个故事简直都是刘桦一个人yy出来的,什么情真意切?什么至死方休?这个故事女主人公根本没把他当做心上人好不好!”
“哼!”
丁绒恶意的笑问:“你是不是只把他当做吃烧烤的宵夜朋友?”
孙东道:“不是朋友,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丁绒:“既然知道他是来宫里寻你的了,虽然他认不出你,哈哈,你有什么打算?”
孙东:“揍他一顿?”
丁绒汗,话本子里的温柔美丽的孙雨霞果然不是现实中彪悍的孙东。
想了想,孙东问:“他在哪?现在还在宫里?”
“是啊,还在满山遍野的寻找那个美丽的孙雨霞。还拖着我的师妹一起在找。”
“他们肯定找不到。”
“是啊。”丁绒忽然说道,“若是最终也找不到,会不会他写下册时,说你被皇上折磨死了?煽动天下人一起抨击皇上?皇上真是背锅侠。”
“那怎么办?我去和他相认?”
“那样的话,他搞不好写故事时,写你被皇上从美丽女子,硬是折磨成了粗野男子……”丁绒异想天开。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到底如何是好?”
“要不,你还是和皇上商量一下吧,毕竟他才是被抹黑的关键人物。”
“也对。”
转念一想,丁绒问:“皇上会不会宰了他?”
“不会。上次一个小太监整壶茶都浇在他身上,他皮肤都烫发红了,却也没生气,听说朝堂上一些老臣天天批他,他只是一笑了之。为了这种小事,他不会如何的。”
“你倒是了解他……”
“都跟了十年了吧,怎么不了解!”
“那你怎么不嫁给皇上算了?”
“他只是个兄弟而已。”孙东爽朗的笑笑,“何况,女人成亲了要相夫教子,必须围着男人转,多不自由!还是现在这样好。”
你这想法,很符合现代女性的独立原则,莫非……
丁绒突然说道:“辣条?”
“嗯?”
“手机?”
“啊?”
“核心价值观?”
“什么?”
经过食物、最常见掌中宝和思想领域三个方面的“对暗号”,你没对上,确定了你不是穿进这个网剧的“外来人员”!丁绒摇摇头,说:“没什么。你的药上好了,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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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绒回去后,给叶之、向南说明原委,换来两人的目瞪口呆。
叶之评价:“这么狗血的故事原来是刘桦自编自导自演的?还博取了我两分同情!”
向南更不爽:“他骗取我的同情更多好不好!为了他,我还要装作什么天才木匠大师,跑去宫里演戏!”
丁绒倒是好心情:“四师兄,你就当做到大锦国皇宫来游历一番嘛,皇宫里很多物件精致着呢。不过他们的感情故事,我们管不上太多,可以撤了。”
他们不知道,皇上身边正在发生大事,他们还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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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温泉山庄十几里路外的一个农庄。
主屋里,两个女人将一干一湿两堆衣物摆在了桌上,在衣物中翻找许久,并没见到想找的东西。
这时,大长公主带着小个子的心腹周乾走了进来,问:“如何?里面有什么符咒?”
“并无。不管是纸符还是其他可能当做护身符的东西都没有。”两个女人恭敬的回答。
“怎么可能?先前,我们已经派人偷偷验过了,他外衣、头冠上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护身符效应。若是连内衫都没有护身符的话,怎么能刀枪不入?而且还百毒不侵?”大长公主大惑不解。
其中一个女子道:“主上,这事确实蹊跷。我在温泉中剥了他的长裤后,当时他身上确实没有任何物件了,连头发都是散下来的。但是姐姐救我射出匕首时,匕首却被一道金光给反弹了。”
周乾恼怒的说道:“到底护身符在哪?难不成还能藏进身体里?有这个东西,殿下您怎么能成大事?”
第96章 紫顶芙蕖
大长公主沉着脸,道:“现在皇上尚无子嗣,我们还有机会,万一他临幸的女人有了孩子,他立了皇储,那就万事休矣。以后,大锦的天下就是二哥他这一脉的了!我看皇太后就是想让皇上开枝散叶才暗地里让赵王给皇上选女人。哼。”
大长公主扬扬手,两个女人退下了。看见她们走远,大长公主才问:“高僧到了吗?”
周乾道:“他们就在偏厅候着。”
“快请。”
不多时,一老两年轻的三个和尚过来了。
大长公主有礼的问候道:“三位普惠寺高僧,如何称呼?”
“老僧法号慈逸,他们是老衲的徒弟,心远、心清。”最老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回答。
“辛苦各位高僧前来。”大长公主微微躬身。
慈逸大师温和的回答道:“公主殿下能为本寺筹集巨资,重塑菩萨金身,乃是无量厚德!女施主的困难,老衲一定尽力协助。”还有一个原因,慈逸大师没说,就是有位高权重之人私下授意他们来帮助这位女施主。
大长公主脑子转了好几圈,这些和尚毕竟是出家人,有着清规戒律辖制,肯定不会同意直接伤害皇上的,所以总得改个说辞:“谢谢高僧。现在,我是有个很大的难处。”
“施主请说。”
“我大锦国一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是这两年却变了。南部白玉山上不知何处冒出了个厉害的山匪,占山为王,而他所占的山地势高峻,我们用尽兵力、密探甚至术法都无法伤他分毫。我国有道士说,他身上有护身符。但是您看,我们连他的从外到内的衣衫都偷来了,却没见护身符。”大长公主烦恼的说道。
老和尚瞟了一眼衣服堆,摸了摸自己光头,道:“女施主是想知道,什么护身符可以藏身于人体?”
“正是如此。”
“据老衲的粗浅见识,有护身符可以无形藏于身。”
“真有这种符?”
“一种被称为金石环,可以挡任何刀剑攻击,但是须得借由医师切开肌肤、缝入身体……”
“不可能吧,他身体尊贵、不可能为了护身做到如此地步……”大长公主说着,忽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补充道:“有人说这山匪乃是前朝皇室贵胄出身。”
慈逸大师也不点破大长公主话语间的漏洞,接着说:“另外还有一种,老衲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那种符被称为‘万全符’,制符须得消耗本人大量修为,极其珍贵,保护效果也极好,可以防刀兵利剑和形色毒药。有危险时,会出现金光罩体。”
大长公主道:“啊!他肯定就是这种!然而这护身符到底在身体的哪?”
“溶于血脉,已经无形了。”
“可有破解之法?”
回忆了好一会儿,慈逸大师才回答:“听说,一种紫顶芙蕖可以让万全符消弭,或者转移。”
“什么芙蕖?”
“紫顶芙蕖,一种花名,听说生长极其缓慢,培植不易。但是老衲也没见过这种奇花。”
大长公主叹气道:“那我先找人去打听一下这种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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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庄的最大客房里,有一个很大的室内方形温泉池。现在,皇上陛下还正舒舒服服的半躺在温泉里,用手拨动着水面上的粉红花瓣,这种花瓣尖端是紫色的。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哗啦”一声,珠帘被掀开,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十分狼狈的被人丢到地上,发出“哎呦”一声哀嚎。
“瑞王,你干什么!”被丢在地板上的赵王喝道。大家都是亲王,凭什么他一直那么嚣张,还得其他人让着他?
皇上也笑着问:“瑞王弟弟,你干什么呀?”
瑞王认真的给还在温泉池里泡着的皇上行了个礼,道:“赵王行刺陛下,怎么能轻饶?”
行刺?一听这词,赵王就知道今晚的事情被瑞王拿到把柄了,这里也有瑞王的耳目吗?连皇上都不计较了,他却拿着鸡毛当令箭!莫非是想趁机铲除异己?但是行刺皇上的罪名太多,一旦坐实了,他就凶多吉少了,他连忙喊道:“冤枉啊!皇上明鉴,行刺的女子并不是臣指使的!臣带来的两个美人已经被她们杀死了,尸首就停在后院杂屋。”
“刺客能借由美人来行刺,你也脱不开干系!”瑞王冷冷的说。
“献美人这事,是太后娘娘吩咐的,真不是臣的主意啊!臣冤枉啊!”赵王坐在地上,对皇上喊冤道。
“太后?不可能!”瑞王不信。
赵王急了,给皇上塞美人居然还引起了杀身之祸,他也管不上这么多了,只能实话实说:“这还能有假?太后娘娘担心皇上无心于女子,才安排我到处寻各色佳丽的。不信你自己去宫里问太后娘娘去!”
赵王涨红的脸色看起来倒是没说假话。瑞王看向皇上,皇上对他笑嘻嘻的点点头,表示:真的是我的母亲安排的!
“但是……行刺危及了皇上,赵王依然有罪。”瑞王道。
赵王哭丧着脸瞅着边泡温泉边看热闹的皇上陛下。
皇上被他可怜巴巴的肥脸给逗笑了,道:“瑞王,不必这么严苛吧?”
赵王连连点头,真是无心被利用的!
“哼。”瑞王的冷脸上的冰雪并没融化。
皇上转了转眼睛,道:“算不上多大事情。来的女人并不是行刺的,只是……非礼了朕,一个女人在水里扯了我的裤子,哈哈。”
瑞王:“……”
赵王心想,皇上,你还笑得出来?!
“赵王嘛,有错,让不明身份的女子靠近了朕。温泉山庄的防卫有失,罚俸银五千两。退下吧。”皇上道。
瑞王皱眉:“皇上!”这算什么惩罚?
“谢陛下宽厚!”赵王喜极而泣的退下了。
现在,大客房里,只有两人大眼瞪小眼了。
瞪了一会儿,瑞王问:“你没受伤吧?”
皇上不正经的说道:“那女刺客勾引撩拨我又抛下我,我被女人伤害了,要不你陪我泡泡澡,我就好了……”
“哼。”
“泡泡嘛……”
“不泡。”
第97章 受伤
“真不懂得享受!”皇上翻了个老大的白眼。
这时,看到皇上轻松自如的样子,瑞王才真正松了口气,盘膝坐到了池边,说道:“我还刚到,就听到小太监说你遇刺……”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滞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神仙保佑着,不会受伤的。何必担心呢。”皇上在池子里挪了挪,坐得和瑞王更近些。
“太后娘娘真的那么做了吗?”
“是真的!平时在宫里,她只差没直接丢女人到朕的被窝里了!”皇上一脸的夸张道:“女人想成为奶奶时,也未免太疯狂了!”
“……”
皇上好奇的问:“乌王妃没有催你?”
“她不是我的母亲。”
“那……大长公主呢?”
瑞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朕只是好奇,都是她的侄儿,她怎么就只催我,不催你呢?差别对待嘛!”皇上笑道。
“……她也催了我。”
“那就对了,这样才公平。”一边笑着,皇上忽然抓住了瑞王的一只脚,用力一拖,把瑞王拖入了温泉池里。
“嘭——”瑞王落水,发出巨大的水声。
门外的小景子连忙问:“皇上?”
皇上高声道:“没事。瑞王脚滑,摔进温泉里了。”
哗啦一声,瑞王从温泉池里站起,水深直到他胸腹,但他从头到脚都湿透了,他咬牙切齿道:“金睿开,你干什么?!”
“朕刚才邀请你泡温泉,你不愿意,现在不是脚滑了?”皇上憋着笑说道。
瑞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喊道:“小景子,给我找一间房。”
门外的小景子公公还没回答,皇上就已经答了:“没房间了。”
“怎么会?你不是请我来住吗?”
“孙东的房间出了点事,已经搬到给你留的房间了。难道你想挤掉可怜的小太监或者御林军的房间,让他们睡柴房?”
“……”
“所以,只能委屈瑞王陛下和朕挤一个房间,反正这个房间很大。”皇上厚颜无耻的提出建议。
瑞王冰冷的目光瞪了皇上好久,但是皇上似乎完全没感觉。
最后,瑞王叹了口气,道:“在哪换衣服?我要去睡了。今天下午给那些老臣开会真是太累了。”
“屏风后,有干衣服,两套。”
两套?瑞王有一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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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两人并排躺在过大的床上。
瑞王睡里侧,他闭着眼睛,盖好了被子,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皇上却还撑着头,拨弄着他半湿的披散头发,看着瑞王,说:“喂!”
“时辰到,睡觉。”瑞王连眼睛也不睁开。
“朕头发没干,不能睡。咱们聊聊天吧?”
“……”
“从我们第一次在御书房碰面到现在,很久了哦。”
“十六年三个月零七天。”
“这么久了?”
“嗯。”
“我小时候还在想,怎么会有你这么厉害的小孩子呢,读书好,性子稳,虽然是我的陪读,但是比我认真多了,一听太傅讲学可以听一整天不挪屁股。我都怀疑夏天你屁股上长痱子了!”
“……”
“冬天我又在想,你老是那么乖的听课,坐着不动,屁股是不是会长冻疮?”
“……皇上,您说的又是‘我’。”
“是吗?‘我’就‘我’嘛。这些年,我总觉得亏欠你,为了陪着我,消磨掉了你无忧无虑的孩童时期。”
“臣的性子本就是如此,从来不是无忧的性格,和你无关。”
“你刚来时,不是这样的,还是要活泼很多。那次带你出去玩时,被狼吓到后,性子才这么静的,从那时候起,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等了好一会儿,瑞王才缓缓睁开眼,看着皇上:“连累皇上受伤,是臣的错。”
“我又没有怪你。那次溜出去,还不是我硬要带你去的。”皇上耸耸肩,笑道:“从此以后,我就开始有神仙保佑了,刀枪不入了,我因祸得福吧。”
瑞王默然不语了,闭上了眼。
皇上的头忽然靠近瑞王,道:“你若愧疚,不如……”
声音如此靠近,瑞王睁眼看到皇上英俊的脸就在眼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掌拍去,把皇上直接推到了床柱上,皇上磕上了柱子,额头渗出血来。
瑞王立刻坐起来了,喊道:“皇上!”
“我只是开玩笑的,你紧张什么?”皇上抱怨道。
瑞王死死的盯着皇上的额头上的血滴,大惊:“你不是有万全符吗?怎么会受伤?”
皇上惊讶的笑道:“刚才我果然不应该说菩萨一定会护着我,一说完就不灵了。这么多年来,我还第一次受伤了。”
瑞王脸色十分不解:“怎么会?”
“怎么不会?难道菩萨是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看护着我的?菩萨也要休息的嘛。”
“……”瑞王刚想说什么,忽然被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门外的人停住了脚步,显然是低声先汇报给了门口的小景子。
不一会儿,小景子的声音响起:“皇上,睡了吗?有急报!”
“没呢,你进来吧。”说着,坐到了床边。
小景子进来后,眼神直视地面,焦急的说道:“宫里来报,太后娘娘忽然很不舒服。”
皇上心底“咯噔”一声,明白了这个“很不舒服”是非常严重的,他站起来,披起外衣,道:“传令,立刻召所有御医院的御医进行会诊。我们马上回宫。”
他回头看着瑞王,瑞王点点头:“即刻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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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叶之他们也得到了回宫消息。这回来温泉山庄,一路悠哉而来,现在却飞快的被安排进了马车,火急火燎的赶回宫。
马车里,向南抱怨:“这次奔波,却在帮助毫无意义的人,还耽误了我们自己行走见识的时间。我们回宫就请辞吧。”
丁绒看到孙东已经策马从他们马车边路过了,她面色淡然,完全看不出肩膀受伤了。这个女子,在男人堆里待久了,倒是也和男人一般不拘小节了。
拍拍向南的肩膀,丁绒道:“只怕暂时不可能请辞。孙东都没来得及和皇上说刘桦的事,现在太后身体不安康,其他事情都要靠边站了。我看她呀,可能懒得理会刘桦那等小事情了,反正那刘桦就是瞎编一些故事,翻不出什么浪来。”
叶之想了想,道:“若是她和皇上感情甚笃,顾及到刘桦会抹黑皇上的名声,搞不好会宰了他,以绝后患。”
“会这么狠?杀未婚夫?”向南惊讶的说。
丁绒道:“我看她根本没把刘桦当做未婚夫。她也不需要夫婿。但是,那个刘桦倒也没到该死的程度。他是个大笔杆子,除了杀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堵上他过于丰富的想象力和他的嘴呢?”压制他,才能压制对皇上和孙雨霞不利的舆论。大家都陷入思索。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站到了刘桦的对立面。
第98章 忽如其来的病情
一队马车半夜回到了宫中。
丁绒猜得不错,皇上根本没空管他们。后宫里一片人仰马翻。
太后住的慈安宫,灯火通明,尤其是在寝殿,有些御医守着太后的床榻边,给已经晕过去的太后施针治疗。多半的御医都聚集在中厅,商议病情的变化和施救措施。
太后床榻一端,一个小宫女把床边的血痕小心翼翼擦去。
皇上和瑞王进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凑到太后面前看了一下,发现太后双眼紧闭,皇上小声问道:“太后还没醒?”
施针的御医在额上抹了一汗,心虚的说:“还没醒……不过咯血停止了。”
皇上退了出去,到了中厅,问:“各位大人,太后到底是怎么了?”
御医面面相觑,其中资历最老的黄御医说道:“太后她老人家一向体健,近来却不知为何,肺气虚亏,中气不续,时时咯血,药石罔效……臣等已经讨论许久,也不知病因何在。不知病因,臣只能对症治疗,但是治疗效果不佳。”说着,御医们一齐跪下,道:“臣无用,臣请皇上责罚。”
皇上没有发火,只是脸色黯淡下来。
瑞王拍了拍皇上的肩膀,以示安慰,道:“皇上,臣听说帝都的安康堂有位神医坐诊,老百姓交口称赞。我马上派人去请这位民间神医。”
皇上点点头。
这时,太后寝殿里的御医快步走了出来,道:“太后醒了!”
寝殿里,确实传来了太后娘娘虚弱的声音:“皇上……”
这时一个小宫女跑出来道:“皇上,太后娘娘唤您过去。”
皇上急忙走进去,有嬷嬷已经把太后扶着半坐了起来,太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除了皇上,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有体己话要和皇上说……”
待其他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关上门了,太后向皇上伸出手来。
皇上立刻坐到了床边,握住母亲的手。直到一个多月前,母亲相对于同龄人还是年轻貌美许多。病痛的折磨,只一个月,她已经头发花白、满脸细纹、脸色灰败了。皇上忍不住说道:“您还是躺下好好休息,别说话,别费力了。”
“儿啊,我对不起你……”太后说着,泪水满眶。
皇上和太后母子感情深厚,平时在一起都像民间母子一般,也很少使用尊称,所以,皇上道:“娘,你干嘛这么说?你从没有对不起我。”
“不!我是对不起你。”太后坚持的说道。
“你病糊涂了,还是多休息吧。”
太后道:“我不该传给你这被诅咒的血统的!”
“您说什么?”
“皇上,我命不久矣。有些事,我要告诉你,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您别这么说,您会好的!”
“我好不了了,这个恶咒从来就解不了!”太后说着,泪水哗哗的流下来:“我自己被咒死就算了,还可能连累了你,我可怜的儿子。身为皇帝,本是人间最幸运的事情,但你却如此不幸。”
“我……”
太后打断了皇上的话,道:“让我一次性说完,不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皇上闭上了嘴。
“儿啊,你我的蓝色眼眸,就是被诅咒的证明。我娘亲的爹,也就是我的外公,小时候并不是蓝色眼眸,而是普通的黑色。他修行了一个异术,修成之时,黑眸变成了蓝眸。但是我们西北人,蓝眸灰眸的本就不罕见,倒也没多大问题。偏偏,他用这个异术去对付一个巫女,还被她发现,巫女死前对他和他的后代下了死咒:家族中,男子活不过三十,女子活不过五十,作为异术的代价,就是外公用异术对付她的报应。”
“我外公在他三十岁生日的前一日咯血而停止了呼吸。然而,当时我母亲已经诞生,她天生蓝眸,同时继承了那个异术,她十分痛苦,她不想要什么异术,但更不想要中断的性命。她终其一身都在寻求破咒之法,然而还是五十岁之前死亡。我虽然蓝眸,但是并无异术,所以我曾经还以为噩运已改。然而,眼看着我即将满五十了,却和他们一样咯血、无法呼吸了。睿开,我的儿啊,你也是蓝眸,而且你也快三十了,这报应也许避不了了,如何是好?”
皇上看着母亲悲怆的样子,安慰道:“您也说了,我们西北少数民族本就有蓝眸的,蓝眸不代表一定会遭遇不幸。您不要再劳神想这些了,安心休养,会好起来的。”
“所幸,你得了神明庇佑,一直无伤无痛。”说到这里,太后忽然看到了皇上额头上的血痕,大惊道:“你受伤了?神明也不护着你了?”
“一点小伤而已。”
“但是你十三岁后,再没有受过伤!”太后记得清清楚楚,她忽然眼神凌厉起来:“是不是那个女人害的?那个女人,大长公主金乐吟想尽办法,一直想破坏神明对你的保护。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干的好事!”
“娘,这和姑姑没有关系……”
“肯定有关系!还有,瑞王是不是也在外头?你要防着他,他也是个包藏祸心的。大长公主不可能自己当皇帝,自然是联合他。”
“瑞王他不会的。”
“儿啊,你不要太天真了,金乐吟一直崇拜他大哥,憎恨她二哥,也就是你父皇,当时为了继位之事还曾离家出走很久,后来你父皇继位后把她接回来,不计前嫌的让她帮你理政。她现在对你的亲切和蔼都是口蜜腹剑。”
“姑姑是姑姑,瑞王和她不一样。”
“以前仗着神明护佑你躲过了多少次投毒和刺杀,但是现在你的神明庇佑被破了,我担心啊……咳咳咳……”说着,太后一阵大咳,捂住嘴的手指间都流下鲜红的血来。
皇上连忙扶着太后躺下,太后昏昏沉沉的指着梳妆台,道:“我写了一道懿旨……就在铜镜旁的匣子里……我一死,你就让凌公公颁下去……”
“是。”皇上恭恭敬敬的回答。
太后又昏过去了。皇上走出去,御医连忙进来看护太后。大家都没发现,皇上手上拿着一个匣子,匣子里有太后的临终懿旨。皇上没看,但是他知道,上面肯定罗列着大长公主和瑞王的通敌卖国等大罪,赐死。这是他母亲给他在扫清障碍,但是,瑞王,不能杀。
第99章 师父的回信
回到原来居住的教头小院子里,叶之他们刚迈进门,白月兰就迎了上来:“你们怎么今天去半夜回?”
“你不知道宫里出事了吗?”丁绒边走边说。
“不清楚。只听到慈安宫那边一片忙乱,其他宫却一片死寂。我们没敢到处走动去找人了。”白月兰道。
看到刘桦的房间灯火已黑,显然已经入睡了,丁绒悄悄对白月兰说:“不必找人了,我们找到了。”
“什么?我去叫刘大哥来!”白月兰立刻兴奋起来,恨不得马上叫醒刘桦,却被丁绒拽住了。
丁绒道:“就是不能告诉他。我们屋里说去。”
白月兰看到丁绒慎重的样子,又看到叶之和向南对她点点头,才勉强压住自己的激动,和丁绒一起回了屋里。丁绒把孙东就是孙雨霞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月兰,换来白月兰一脸的呆滞。
“你是说,粗鲁平凡的孙教头就是书里美丽多情的雨霞?”
“是。”
“你是说,皇上没有强抢民女入宫?”
“对。”
“你是说,深情寻找心上人多年的男主人公却根本不认得女主人公?”
“确实。”
“所以,我是脑袋被门夹了?同时还瞎了眼?”
“没错,……错了错了,没你什么事,我们看书之人都以为话本子里面就是事实,然而不是。”
“这种人,有什么可帮的?”
“我们只是太善良了,帮错了,也不是多大事。”
白月兰哭丧着脸道:“我觉得我好笨……”
你的性格本就被设定为“善良真诚”,这不怪你,只能怪作者和编剧。丁绒心里想着,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安慰她道:“人心险恶。我们出来行走,就是学会看清楚人心嘛。你现在不想帮他了吧?”
“我想揍他。”
丁绒闷笑在心。连白月兰都受不了这位先生了,刘桦你还真不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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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和刘桦一个房间,因为这次入宫,向南是大师,所以必须让他单独房间。
轻轻走进房间的叶之,点上灯火,这时,窗子上出现了轻微的敲击声音,但是屋外没人。叶之给窗开了一条缝,一封信划过那条缝,飞了进来,悬在叶之面前。
叶之拿过信,虽然信封上没任何字,但是他知道是师父司马文康的回信。
约莫是灯火照了眼睛,刘桦醒来了,迷迷糊糊的问:“叶公子,你们回来了……”
“是的,刚回。打扰你睡觉了。”
“没事……”
叶之不动神色的灌注了灵力在魔萧上,魔萧逸出轻轻的箫声。刘桦又睡死了。
坐到灯前,叶之仔细的看着司马文康的回信。司马文康对于徒弟的提问很紧张,连问是不是找到了和司马平路很相似的人了。同时,他也回答了叶之的问题,司马平路从来没有蓝眼睛。他从小很懂事,走时虽然带走了父亲给他的万全符,却没有当时就用在自己身上。从年龄来说,他今年虚岁二十四岁。不过,他应该中断了修行,只记得少许七岁前在涵山宗学的术法了,连基本的飞信都使不好了,可能和他当时年纪小、尚未灵猎稳固灵珠有关。
皇上的生平很容易打听,他从小一直生活在帝都。那他肯定不是大师兄了。万全符天下不止一个,也许他有其他奇遇,才有人赠予了他万全符。
既然附近找不到大师兄,既然刘桦也没什么值得帮助的,那大家还是换个地方继续行走吧,听说在往南的海边,有一片涵山宗各岛没有的细软金沙滩,或许大家可以去那边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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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候,宫门一侧的大钟忽然被有力的撞击起来。
带着一种奇异的不舒服的感觉,丁绒惊醒了,坐了起来。
白月兰也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怎么敲钟叫人起床?昨儿可不是这样的。”
“不对。”丁绒道:“好像出事了。”
叶之已经在敲门了:“快起来,我刚才从小太监那里打听到,太后薨了。”
丁绒和白月兰连忙穿好外衣出门,在院子中间遇到了向南和刘桦。
叶之对刘桦说道:“宫里是非多,我们会尽快请辞。刘公子的事情,我们爱莫能助了。”
刘桦中规中矩的给众人行了个大礼,道:“我已经很感谢大家的鼎力协助了。没有各位,我连进宫找人的机会都没用。”
丁绒忽然眯了眼,问:“那公子的未婚妻怎么办?我们还盼着两人能团聚,完成一段美好的姻缘的。”
“怕是难了……”刘桦悲怆的说道:“几天的寻找,我都绝望了。这皇宫就是吃人的地方,我那可怜的雨霞,只怕已经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他发现,他说完时,大家都不是展现出同情的表情,而是他不太理解的一种奇异眼神。
白月兰甚至翻了一个白眼。
这一夜之间,事情有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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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人工作一向有效率。不多时,慈安宫里已经准备好了太后的灵堂,点上了香烛,太后宫里的宫人都跪在灵堂里凄凄楚楚的哭泣着。其他宫殿也挂上了白花和白色的帷幕,宫里一片哀楚的气息。
这日正是休沐之日。皇上脱下了黄色的龙袍,穿着麻布衣衫,站在慈安宫的大门外,失神的看着远方。
过几天就是母亲的五十生辰之日,没想到内务府还在秘密筹备庆祝典礼,这头却在短时间内健康迅速恶化,连自己的五十岁生辰也没过,就故去了。而两个月后,自己的生辰也要到了。皇上回想起今日清晨时,充斥在喉咙里的血腥之气,忍不住想咳出来。他的死咒也开始了。
原来他身上的万全符,他知道,能防伤、防毒、防法术妖术,但是不防病。而这死咒恰巧就是咯血的肺病。所以,万全符在他身上,也是一种浪费。
“将军大人,皇上说了,不想见任何人。”小景子的声音由远而近。但是他拦不住一个身披铠甲的络腮胡子大块头有力的走上了台阶。
“我一定要求见皇上!”安国将军大喊,声音如洪钟,已经走到了皇上跟前。
第100章 藏起来的懿旨
“将军……”小景子一脸为难的看着皇上。
皇上对他扬扬手,他退下了。
安国将军走上前来,跪倒在地,磕完头。
“什么事一定要见朕?”皇上问。
安国将军站起来,问:“太后薨逝来得突然,请陛下节哀。”
“你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来的吧?”皇上不带表情的问。
“陛下,”安国将军道:“五天前,臣被太后娘娘召见,受太后娘娘嘱托,没想到当时却是最后一面。”
“太后有什么嘱托?”
“太后娘娘说,她下了一道懿旨,在她去后,由凌公公进行宣布。请皇上派人颁布懿旨。”
皇上垂下了眼睛,道:“懿旨在哪?”
“就在太后娘娘的铜镜旁的紫金匣里。”
“什么懿旨?宫女刚才收拾桌子上太后的东西,登记造册,我就在那里,并没见到匣子。”
安国将军大惊:“请陛下着人寻找。那份懿旨十分重要!”
“我母亲刚去,就派人乱翻她的东西,实为大不敬!以后再找吧。”皇上低语。
“那份懿旨十分重要!”安国将军强调,激动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
安国将军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偷听墙角,才凑近皇上道:“那道懿旨是为了处置掉镇南将军家的那个女人和瑞王而特意准备的,千万不能弄丢了。”他和镇南将军是大锦国军队中最大的两股势力,一向是面和心不和,太后也是算准了这一点,知道他愿意协助和配合,打压下镇南将军的权势。
“大长公主和瑞王?为何要处置?”皇上状似惊讶的问。
“那个女人心怀不正,联合敌国,欲对我国不利。瑞王和她一伙的,肯定脱不开干系。”安国将军道。
皇上眉毛一抬,道:“胡说!她是朕的亲姑姑,怎么会联合外人对付侄儿?更别说瑞王了,是我国的肱骨之臣,岂能随便处置?”
安国将军眉头一皱,阴沉的说道:“皇上,恕老臣说一句肺腑诚恳之言,您未免太宠爱瑞王了!长此以往,可能连江山也不保!”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可是朕的弟弟!”皇上怒了。
“他可不是您的亲弟弟!皇家哪有真正的兄弟情?您真的把瑞王当做弟弟吗?”
皇上也沉下脸了:“明人不说暗话,你何必话里藏话?”
“那好,就算您要砍了臣的头,我也要把事情说清楚!陛下,您不娶皇后、不纳妃子,是不是因为瑞王?”安国将军愤怒的大声呵斥道。
“和他无关。”
“瑞王虽然在大臣面前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但是不知在您跟前是怎么魅惑的?狼子野心!您为了瑞王,连我们壮美的千里江山也不顾了?我大锦国,怎么如此可悲啊!”安国将军老泪纵横的哭喊道。
声音太大,引得慈安宫门进出的宫人都忍不住侧目了。
皇上本就憋着一股气,现在被安国将军一闹,口中的腥膻之味更明显了。他一把扣住安国将军的衣领,压低声音道:“没有半分证据,你居然敢诋毁朕和瑞王?朕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被皇上带有杀意的目光一瞪,安国将军忽然出了一身冷汗,皇上是否是断袖与他何干,怎么忘了任何天子都有不能触及的逆鳞的。他不过是想削弱对手镇南将军的兵权,不成就算了,犯不上赔上自己已经很稳固的前程。
安国将军连忙退了几步,跪倒在地:“老臣失言,老臣失言!请陛下宽恕,请陛下宽恕!”
“滚!”皇上低吼道,一拳打在石栏杆上,手上流下了鲜血。
安国将军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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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身麻衣的瑞王从慈安宫里缓缓走出来。
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皇上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目光又投向了远方。
“皇上……”瑞王慢慢的说道:“民间,很多不明是非的老百姓说你强娶民女、好色淫逸,而朝堂上,则有更多的臣子私下里说你喜好男色。”
“嗯……”皇上淡淡的说道:“是平素老是拿你和孙东开玩笑的后果。”
“我想说的是,陛下对我确实太过好了。”
“是吗?我不觉得。”
“太后的懿旨真是杀我和大长公主?”
“别听他瞎说,他不过是想借机削弱兵权在握的镇南将军。与你们无关。”
瑞王一动不动的看着皇上,他的堂兄。
“……干嘛这么深情的看着我?”皇上忽然变回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道:“若是你愿意嫁给我,我倒是不介意别人说我断袖。”
“……”
“哎呀,玩笑开惯了,有些谣言还真怨不得别人。”皇上笑着耸耸肩。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会调开宫人和守卫的。”瑞王道。
皇上的脸又转向远方的方向了,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刀刻似的下巴线条上,他声音低沉:“我娘死了……我没有亲人了。”
瑞王看着皇上的背影,道:“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亲人。”
“……我还给我娘找了个好玩的八巧阁,想在她生辰时,逗她乐一乐,没想到……”皇上说着,对瑞王道:“帮个忙。”
“皇上尽管吩咐。”
“我找了几个东柯国的木匠,在做个玩具。但是现在,我也不想玩了,有些戏也不必做了,你帮我告诉他们一声,赏点金子,让他们走吧。”
“好。他们在哪?”
“问小景子,或者孙东吧。”说完,皇上无力的走回慈安宫了。
小景子正要跟上,看到瑞王正在给他打眼色。
“瑞王殿下,有何吩咐?”小景子走近了,问。
瑞王问:“你在太后的梳妆台上可看到过一个紫金的匣子?”
小景子偷看了一眼皇上的背影,才悄悄回答:“那个匣子,已经被皇上藏起来了。”
如此为他……瑞王静默了半晌,方才吩咐道:“好好照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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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军教习所的小院子里。
孙东走了进来。迎面见到丁绒,她朝丁绒点点头。
丁绒问道:“孙教头有何贵干?”
这一说,向南等人都看向这边了。莫非,故事里面的女主人公打算和男主人公相认了?只有不知情的刘桦还在翻看手头的书册。
第101章 为他留下来
然而,孙东并没看刘桦一眼,仿佛他依然只是那个陌生人,反而转向向南,拱手道:“向大师不必忙活了。瑞王要见各位,我带各位去。”
“瑞王殿下?”
“不错。太后娘娘忽然薨逝,宫里要办白事了,估计用不上向大师的作品了。”孙东道:“可能瑞王殿下是放你们出宫的。”
就这样?丁绒低声问:“那,他的事呢?”
孙东这才瞟了一眼刘桦,不感兴趣的说:“一颗老鼠屎。不必惊动圣驾了。”
既然孙东连对付刘桦都懒得了,丁绒觉得自己白担心了,出宫把这一颗老鼠屎一起带走就完事了,也好。他爱写什么,就写去,反正她是不会买下册了。
孙东带路,领着向南一行人去御书房。
远远的,隔着殿前的宽阶梯,叶之忽然看到皇上带着一队人匆匆的向议事厅那边去了。这个距离,难不倒修行时间十多年的叶之,他看到了一个让他惊讶不已的细节。
快走了几步,他走近孙东,问:“孙教头,我刚才看到皇上走那边过去了。”
“可能是去和礼部商量太后娘娘的丧礼安排吧……”
“皇上的额头上好像受了伤?”叶之试探。
孙东点头:“是啊。听近身守卫的御林军军士说了,这么些年来,第一次看到皇上受伤,除了昨晚不知怎么弄出来的额头小伤,今天安国将军不知对皇上说了什么,龙颜大怒,手在栏杆上又打伤了。”
叶之皱眉。怎么会这样?万全符在身,不可能受外伤的!
“大概是太后娘娘殁了,皇上伤心痛苦吧,所以需要宣泄情绪。”孙东叹息的说着,催促道:“我们快点,不能让瑞王殿下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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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通报,孙东带着几人走进御书房。
瑞王正坐在龙桌旁,批改奏折。虽然并没坐在龙椅上,而是搬了条凳子坐,但是他低头在奏折上写着红色的批语,还有个小太监在旁边磨着丹朱墨,乍一看,还以为是皇帝坐在上头。
孙东上去,行礼:“瑞王殿下,你要见的人,我带来了。”
“等等,我批完这个。”瑞王头也没抬,继续写字。
向南他们只能恭敬的低头等待。只有叶之,瞟了一眼上头坐着的男子,止不住的惊讶。他想了一想,拽了一下向南,低声说了一句。向南虽然不解,也点点头。
须臾,瑞王批改完了那一份奏折,才看向孙东和她带来的五人,对这种制作玩具的艺人并无太大兴趣,淡淡的说道:“皇上嘱咐我,向大师的兵盘可以不做了,你们可以出宫了。为了感谢各位辛劳,向大师赏黄金百两,四个弟子各赏银百两。”
“谢皇上赏赐,谢瑞王陛下。”众人拜倒。
白月兰发现刘桦的头尤其低。也对,他以前参加殿试时,曾经借机讽刺皇上,被当时在场的少年瑞王轰了出去,他怕瑞王认出他来。
这时,向南忽然大声请求:“瑞王殿下,皇上待我们这种身份低下的手工艺人亲厚宽和,无意为报。我会制作一种自己添油的长明灯,希望能制作九盏灯,献给太后娘娘的这个月守灵。”
瑞王想了想,道:“向大师,除了这个长明灯,倒是有件物件,你看有法子吗?”
“殿下请说。”
“我大锦国地处南方,现在又是夏天,太后娘娘的贵体很难保存那么久……”瑞王缓缓的说道。
向南想了想,说:“虽然可以用冰棺,但是冰也化得快,也不宜经常搬动贵体、换冰棺……我有个法子,可以做个冰玉棺木,可以保持贵体数月。”
“冰玉棺木?要用什么稀罕的材料吗?这一时间……”瑞王有点为难。
“毋须。普通的玉石一方、冰块六方,楠木一方,即可。”向南胸有成竹的回答。
“那需要多久可以做出?”
“不停工的话,我五人一个昼夜。明天可用。”
“那便辛苦各位了。”瑞王站起来了,向大家拱手致敬。
向南问:“长明灯呢?”
“有宫人守夜,长明灯稍晚即可。”瑞王道,“听说,你们一直住在教习所那边,还是继续住吧。需要的材料,可以和内务府韩公公说。我会嘱咐他鼎力支持。”
向南点头致谢,在孙东陪同下,带着四个“学徒”走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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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客居的小院子,孙东就离开了。
白月兰看她一走,就忍不住问:“咱们不是回去吗?怎么又说要做灯、还揽下制作冰棺这个大活儿?”难道向师兄是还想继续掺和刘桦他们这一对的事?没必要吧。
“我们可以多挣一些金子。师尊就要八十寿诞了,我总得送点好礼给他,毕竟收我作关门弟子……”向南脸不红气不喘的瞎说的。
“八十?”师父司马文康哪里那么老了?白月兰忽然明白了向南的隐瞒是对刘桦的,连忙转了口气:“其实他老人家更喜欢你做的精致机关,哪需要用买的……”
向南转向刘桦,道:“刘公子,请你准备纸笔和尺子,我们待会先去制图。”
刘桦点头,他一离开,白月兰的疑问目光就扫了过来,向南连忙低声说:“不是我,二师兄要求的!”
叶之瞟了一眼刘桦在远处忙活的身影,确定他听不到了,才说道:“我们暂时不走了。”
“啊?”这一下,丁绒、向南和白月兰都惊讶了。
“我们必须待下来,为了瑞王。”
“为了他?为什么?”白月兰不明白。
丁绒愣了一秒,福至心灵的说道:“难道……”
“不错。”叶之点头。
向南和白月兰不解:“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
这时,门外的一个中年太监走了进来,拱手道:“哪位是向大师?瑞王殿下吩咐我听从向大师调遣,需要什么尽管对小人说。小人叫做韩历,是内务府副总管。”
向南拱手道:“谢谢。”
看到他们还没懂的样子,叶之问:“韩公公,向您打听一件事。”
“请说。”
“瑞王殿下的名讳是什么?”
韩公公拱手道:“瑞王殿下?他叫做金平路。”
第102章 平路
金……平路?平路!司马平路!向南和白月兰瞪大了眼睛。原来二师兄和丁绒的意思是,瑞王竟是大师兄!但是瑞王怎么可能是大师兄呢?
白月兰不解的问:“那他父亲是哪位?”
韩公公道:“他是乌王殿下的三子。不过乌王在他的属地乌洲,不在帝都。”
丁绒问:“瑞王殿下从小就长在父母身边吗?”
“那倒不是。听说小时候寄养在乡下,并没在乌王身边。七八岁以后才被推荐进京,作为皇上的伴读,当时虽然对宫廷礼仪完全不懂,但是人是极聪明的,学习非常快。”韩公公被连问了三个瑞王的问题后,终于忍不住回问了:“这个,瑞王的身世和向大师要做的物件有何联系吗?”
向南连忙道:“并没多少联系。只是今天我们得见瑞王的天容,觉得样貌有些熟悉,不知道他是否到过我们东柯国。所以我的学徒们都有点好奇。”
“瑞王来帝都前的事,就不知道了,但是这几年他协助皇上理政,有时也陪同皇上微服私访,兴许也去过东柯国,毕竟瑞王是一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的冷面王。”韩公公回答。
打听太多也不妥当,向南连忙向韩公公要求了一些制作冰玉棺的原材料和工具。
韩公公立刻应承,马上把东西送来。这个制作太后娘娘的棺木,哪怕是临时的,也是当下最急要的大事。他离开后,向南问道:“二师兄,丁师妹,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大师兄?他离开我们涵山宗已经十多年了吧?而且他不是个修行者,身上并没什么灵气。”
因为,按照电视剧和小说套路,前面布好的线索,后期一定要出现的!所以比起别人,叶之和丁绒更容易猜到。但是这些话不能说。
叶之换了个说法解释:“你们到岛上比较晚,对大师兄的事情了解少些。但是我却很清楚,我刚入北岛时,很多书籍上都有他翻阅过留下的气息。”
白月兰道:“气息?不对,时间太久了,人的气息会变的。”
“是变了。但是上次你们在芙蕖国、而我一个人回岛时,师父给我看了一封大师兄给他寄来的飞信。他已经很不熟悉法门了,也不知那封信飘了多久才到师父手里。信上的气息虽然很淡,但和现在的瑞王一模一样。气息是骗不了人的。”
“原来这样。但是怎么我还没猜出来?五师妹却猜出来了?难道我的修行还不如师妹?”向南懊恼的说道。
丁绒连忙安抚:“信的事情,二师兄对我提到过,我也是瞎猜猜到的。我们这一路过来,还是四师兄你贡献大!”
“也对。我入门也不早,又不熟悉大师兄的气息!”向南耸耸肩,已经把不快一扫而空了,“对了,刚才二师兄怎么没和大师兄相认?”
丁绒道:“大师兄的信里,根本没提到他的现在的情况。他很可能不想让人知道,你想认他,他却未必想认你。”
“怎么,难道我们涵山宗的大名还会辱没了他吗?”向南叫道。
白月兰连忙捂住了他的大嘴巴:“师兄,刘桦还在!”
“哦。”
“他曾经是天才小孩,现在却是朝上说一不二的亲王,在朝堂待久了,他未必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个大师兄了。人是会变的。”叶之道。“我还有个疑虑,皇上的万全符,我以为消失了,没想到却出现在了他身上……我刚察觉的。”
“你是说,他把万全符移到了自己身上?”丁绒也呆住了。
叶之:“是的。”
丁绒:“但是,皇上的万全符不是很可能就是他给施加的吗?”
白月兰道:“难道当年他把符给了皇上,现在却后悔了?”
“有个东西,我要三师弟和小师弟去查一下吧。他们在宫外,比我们自由。”叶之道。
向南迟疑的问:“二师兄,既然我们知道了大师兄就是瑞王,那他母亲乌王的王妃应该就是师娘了?我们要不要告诉师父?师父虽然只提大师兄,但是我想他也惦念着师娘。”
“都改嫁给乌王了,还算什么师娘?”丁绒不以为意。
叶之思索了片刻,道:“我们调查清楚再说吧。一起告诉师父,让自己抉择。”
“嗯。”众人点点头。
丁绒还是忍不住批评:“身外之物真的这么重要吗?师父性格好、修为好、长得好,简直是世间难得的,真不知那个女人怎么能为了钱财权势,抛夫弃儿!她自己跑了也就算了,还让师父和大师兄骨肉分离!”
白月兰想的是另外一个方面:“师兄们……皇权有着让人疯狂的魔力,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大师兄是个只重权势的心狠手辣之人,我们帮他吗?”
师兄妹们面面相觑,都叹了口气。
叶之道:“我们,做好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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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将军府里。
主厅里灯火通明,下人都被遣得远远地。
没办法,大长公主太高兴了,但是她不能让下人看到自己抑不住的笑意,传出去就不好了。
瑞王走进门时,正好听到大长公主几乎要起飞的声音:“终于死了,那个血统低贱的女人,给她泼天的富贵她那点福气也承受不起,这就证明了下等人的光鲜只是一时的……”
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瑞王冷言:“大长公主慎言。”
“没事,我已经遣开了下人了。这里只有自己人。”大长公主笑道。
自己人?她的夫君镇南将军,她的心腹周乾,这就是她的“自己人”?瑞王心中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镇南将军笑着配合:“瑞王殿下,难得喜事,也该让公主殿下好好高兴一下,您又何必扫兴?”
“国丧期间,不宜像大长公主和将军这般喜形于色吧?”瑞王冷哼。
镇南将军顿时冷下了脸,憋了一口气在心里,对瑞王的不满更多了,却不好当着大长公主的面发作,只能低声“哼”了一声。
“大家都高兴嘛。”大长公主没有发现其中微妙的氛围,还在高兴中:“今天可是喜事连连!除了宫里那个老太婆死了,今天宫里的线人传出消息,安国将军不知找皇上何事,却冲撞了皇上,皇上大怒。让他灰溜溜的滚回府去思过了。以前这个老匹夫时不时要对着我们干,我家将军说东他就一定说西,现在看他还能气焰嚣张什么!”
瑞王眯了眯眼,问:“公主殿下可打探到了,皇上为何动怒?”
第103章 母子关系
“那倒是不知。”大长公主回答。
瑞王又问:“为何不靠近偷听?”
周乾上前道:“线人只是慈安宫的小杂役,无法靠近。”
那个小杂役看到他也在皇上的不远处了吗?瑞王默默的记住了线人可能的身份,转而问道:“大长公主召我前来,有何事?我可不适合经常出入镇南将军府。”
“没事,从后门到主厅,一路都是可靠的人守着,没有人会知道瑞王殿下深夜前来。”周乾解释。
大长公主阴恻恻的笑道:“其实,今日最大的喜事还不是前两件。我从普惠寺请来的高僧告诉我,皇上身上的护身符已经破了!”
“什么?”昨晚刚解了符,今日就被人察觉了!瑞王心里焦急起来。
“是真的!皇上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皇上从小身上就有个护身符,让他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一般的法术对他都不管用。”大长公主解释道,这些年,她一直派人试探,用毒药、用刺杀或者巫蛊之术等等,完全无用。然而,盼望了多年后,终于等到了,想到这里,她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然而,昨晚高僧到了后,皇上已经连续受了两次外伤了,由此可见护身符真的已经失效了。”
“解符是普惠寺的和尚弄的?”瑞王皱着眉头问。
“他们没有说,但是除了他们,谁还有本事解去这个最强的‘万全符’?”大长公主笑道:“现在,我们的手段都可以使上来了!皇上再一死,他又没有立储,那这大锦国便不会再由老二那一脉来承袭了!”
瑞王皱眉更深了,一把抓住了大长公主的手腕:“我不管你和先皇的恩怨,但是你不能动皇上!他是个好皇帝!”
“你傻了吧?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太后死,皇上也因为‘太过悲伤’而故去,他没有儿子,那么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大长公主甩开他,道:“什么好皇帝,名声可是可以造出来的!当然,坏名声也可以造出来。”
瑞王冷言:“是不是好皇帝,评判自在人心,不是一两个话本子能败坏的。”
“老百姓都是愚民,他们知道什么,有人说皇上强抢民女、他们就跟着说、跟着传,众口铄金知道吗?哈哈。”笑完,大长公主看着瑞王,嗤笑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你若这么支持皇上,那皇位就轮不到你了!你可要想清楚。”
“我自有自己的算计,无须你帮忙。”瑞王答道。
“我也是为了你在扫清这个障碍……”大长公主把话放软了些,安抚道:“若不动手,万一皇上醒悟过来,找女人诞下皇子,那就来不及了。”
瑞王不语。
看着瑞王桀骜的样子,镇南将军恼了,道:“别仗着你们是母子就这么不配合?你知道你母亲为了你铺路,费了多少心血?”
大长公主连忙打断:“你别说了!”
“看来大长公主殿下更清楚,我不想提及这个‘母子关系’!”瑞王把“母子关系”四个字咬的很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样子了:“既然,把我挂名在了乌王的名下,那我就不再是你金乐吟的儿子了!”
“你别这么说,我听着难受……”大长公主金乐吟的眼圈红了,道:“当时做出那个选择,真是不得已的!不挂在乌王名下,如何解释你的来历,如何给你‘金’的姓氏?如果予你登上皇位的机会?你要相信,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他?他一个字都不相信!他,司马平路,本来和父亲司马文康在涵山宗生活、修行得很自在的,她却偏偏要找上门,说要带回他。他以为是母亲想念孩子、他以为他有机会为父亲挽回母亲,所以他放弃了他的修行,随她到了大锦国帝都。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她的一个工具。多年前她离开司马文康后回国,很快就嫁给了镇南将军,但是由于多年无法生出子嗣,所以才想起了和司马文康的儿子,于是接回了他,又将他挂名在乌王名下,成为了金平路,就是为了让他来皇宫成为小皇帝的伴读,一起接受理政教育,就是为了伺机取代金乐吟最憎恨的二哥一脉。
从此,他就知道了,他没有母亲,他的亲人只有父亲,但是他愧对父亲,他还记得自己离开时,司马文康眼中的泪水,他以为自己失去了妻子也被儿子抛弃了。
说到真心,他不是没感情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别人是否真心,他能感受的一片真心,来自宫里那位名为堂兄、实为表兄的金睿开。在他们还小时跑出去玩,野狼扑来时,金睿开在他还没来得及使出术法时,已经紧紧的护住了他,他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在金睿开重伤昏迷时,他便已经把父亲给他的万全符种在了金睿开的血里。
只是,现在护身符怎么会转移到他自己身上呢?
瑞王收敛了深思,道:“我们之间不必说情。我警告你,你若对皇上动手,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该如何处置,我便会如何处置!”
“平路……”大长公主哀声喊道。
“另外,若是你利用大汉国普惠寺的和尚对皇上出手,也算是通敌叛国!你可要明白,我们是大锦的人!”瑞王冷言警告完,道:“告辞!”
看着他走出主厅的挺拔却刚硬的背影,镇南将军道:“真是不懂事!乐吟,你何必为了他费尽心思,却讨不了他的一丝恭敬和孝顺?”
“不许你这样说他!”大长公主脸色沉了下去。
镇南将军脸色也变差了:“莫非你还心里念着他的生父?”
“没有,老皇历没必要翻吧,我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大长公主看到镇南将军脸色缓和了些,收敛了锐气,轻声道:“将军,若是你我有亲子,哪里需要迁就瑞王的坏脾气?但是我们不是没有孩子吗?那就没办法了。”
听着这对夫妻的私话,周乾识趣的退出去,关好门了。
“夫人,我们多亲近,还是有可能的……”镇南将军趁机靠近大长公主,小心翼翼的把大长公主搂紧怀里。
“我已经老了……”大长公主压下心底的厌恶,状似娇羞的说道。没办法,这个老色鬼,光靠那些小女子还是满足不了他。
镇南将军一听,抓紧机会道:“夫人一点都不老,还是如此美艳,肤若凝脂,让我耐不住。”一把抱起大长公主,快步往内屋走去。
“那……将军,你记得我的嘱咐吗?”大长公主细语轻声问道,脸色有些绯红。
镇南将军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他小心把大长公主放在床上,问:“什么嘱咐?”
“一旦那位不好了,联合几军的大将,一齐起事啊……”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现在就别说这个了,春宵苦短。”说着,镇南将军一把扯下了床帘,把火热遮挡在了里面。
第104章 他是善是恶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被院子外的声音闹醒了。
叶之走出房门,看到初升的阳光中,冰玉棺已经做好了,发出着冷飕飕的凉气。向南忙活了一夜,现在已经两眼布满血丝了。
“别和我讲话,我要睡觉去了!”向南道,有些晃晃悠悠的走向房间。
“大师,辛苦了。”叶之拱手道。
向南对师兄的恭维毫无欣喜,只是摆摆手,进屋了。
两个女孩子出来了,惊讶于向南的精妙的手艺和超高的效率,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院外的脚步声吸引了注意力。
开了门,正好看到几个教头的身影。
“孙教头!”白月兰喊住唯一认识的人。
孙东缓了脚步。
“你们一早怎么好像很忙的样子……”白月兰问。
孙东道:“今日清晨,来了两波刺客刺杀皇上,御林军军士很多受伤了,我们也附属于御林军,现在去顶上。”说完,步履匆匆的赶上了同僚。
丁绒和白月兰互看了一眼,走了进来。
白月兰道:“上次听孙教头说,大锦国皇上身边的御林军并不辛苦,不若北面的大汉国近卫军一样天天刀光剑影。偶有刺杀也是敌国派来的,大锦国内几乎没人刺杀皇帝,或许是因为这里国泰民安,又或许是因为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皇上身上有超强的护身符。然而……”
“然而皇上的护身符刚被移走,刺杀就一波波的来了,时间上未免太巧合了?”叶之问。
白月兰点点头:“瑞王殿下这十多年来都在这个大染缸里,这里可不是我们宗门里那么单纯善意的地方。我觉得他很陌生。”
丁绒也说道:“我也觉得,此人城府很深,不像皇帝陛下那么透彻。”
叶之却摇摇头:“这可是朝堂,太单纯的人是活不下来的,皇上能稳坐帝位十多年,未必像你说的那么纯洁无瑕。不过,撇开瑞王是大师兄不提,朝堂之人要怎么斗,和我们没有关系。瑞王既有万全符,生命无虞,师父无需太过担忧他,其他的就看他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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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吃完早餐,韩公公就带着人来了,一看见停在小院子正中的冰玉棺真冒着寒气,惊叹道:“向大师不愧是向大师!居然在一夜之间做好了如此精致的棺木!这冰寒之气,肯定可以长时间保住太后娘娘的贵体!”
叶之连忙拱手。
韩公公问:“大师他人呢?”
“师父昨夜过于辛劳,今晨才去休息,现在还没醒。”叶之道,“不过冰玉棺已经完成,他嘱咐了,韩公公可以遣人抬走。”
“那就好,那就好。慈安宫那边正等着呢。”韩公公连忙说。
叶之道:“请各位小心抬去,此棺木若是碰坏了边角,寒气难以保持。”
“这是自然。”韩公公指挥着身强力壮的年轻太监们把冰玉棺小心的抬走了。临行时,补充了一句:“向大师起了后,请来慈安宫帮我们一起调试这棺椁。咱这宫里,还从没用过这种材料的棺,我们心里有点悬着。”
“是。师父起身了,我们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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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起床已经是中午后了。不过,上午韩公公一直没有派人再来,应该是冰玉棺也没其他问题,只是他不放心而已。
吃过午饭,向南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道:“本公子,真是蕙质兰心,啥东西都能做出来!不当大师可惜了。”
刘桦有点惊讶的说道:“你不就是大师吗?”
向南自知失言,连忙圆场:“我离真正的大师水平,其实差得还很远呢。”
“向大师太自谦了。”刘桦拱手道。
丁绒走过来,收了向南的饭碗,道:“韩公公请大师去慈安宫调试棺木,刘公子一同前往吗?”
刘桦正想说要去慈安宫看看,毕竟宫中女眷多数都在慈安宫守灵。
白月兰却说道:“多事之秋,刘公子最好不去。我会替你寻找脸上有痣的女子的。”
既然白月兰都说了,刘桦不便再坚持,只得说:“麻烦白姑娘了。”
“不麻烦。”白月兰淡淡的说。反正我也不会真的去找。
向南换过一套衣衫,带着自家师兄和师妹,在小太监的带路下,走向慈安宫。
午后的阳光很热,四人一路走来都冒汗了,进了慈安宫,才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爽,这来自慈安宫主殿里停放的冰玉棺。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女眷在哭灵,而是一片安静。
小景子带着一群小太监在门口伺候着,他看到一行人,进去报告皇上去了。
向南于是轻声问门边的小太监:“这里怎么没有哭灵之人?”
小太监很机灵的说道:“大师是从别国来的吧?所以不知。我们圣上后宫空虚,没几个宫妃。这几天上午会有各路大臣来灵堂拜太后,皇上让她们上午在这哭灵,下午大臣不来,她们也可以回去休息。”
丁绒听着,心里给皇上点了个大大的赞。这位皇帝,是个务实的人嘛,既顾全了面子,又适度给员工放假,值得表扬。
正想着,小景子公公出来传达,皇上让他们过去。
向南带着三人走近冰玉棺旁边站着的皇上,大家都有些惊讶,才多久没见,他脸色怎么这么差,而且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叶之也明确的感知到了,万全符果然不在他身上了。
皇上的笑容倒是没有变,还是漫不经心的:“这冰玉棺太好了。过往,夏天有人去世,这停灵时如何保持贵体不腐臭,可是个难办的大事。但是向大师一天就做好了。我还想问,这隔层中的冰玉混合物,冰如何能不化的?”
“用了一些本门秘技,皇上陛下,请恕臣不便言明。”向南拱手。当然不能说,是用了法术的。
皇上倒也不在乎:“好吧,你们这些手艺人,就喜欢把秘密藏着掖着!”
随侍在一旁的小景子见道皇上心情好了些,连忙道:“陛下,您午饭还没吃呢,好歹喝点粥嘛。”
“不想吃,我不是让你把白玉肉丝粥分发给大伙儿一起吃了吗?”
“他们是吃了。但是还给您盛着、留了一碗呢。”小景子说着,已经唤了一声“小闵子”,门外一个小太监把放着粥碗的托盘给端了进来。
皇上叹了口气,端过粥:“……真没胃口,硬逼我吃!”
向南道:“陛下请节哀,为了您的母亲,也要保重好您的身体!”
皇上用勺子捞了几勺,才勉强的吃下肚,这时,端着托盘的小太监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七窍流血了。托盘被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