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谁在行刺
门外的小太监们慌了，连忙进门上前扶他，道：“小闵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好像是中毒了……”小景子说道。
这时，其他小太监忽然都脸色变青，嘴角流出鲜血，呻吟着倒下了。连小景子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他低声说道：“皇上，有毒，肯定是那些粥……他们都喝了不少。”
皇上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小太监，连忙喊：“外面还有侍卫吗？快宣御医！”
叶之见门外没人应答，立刻说道：“我出去喊人！”
皇上点头，扶住小景子：“是粥的问题吗？你们不是已经喝了很久吗？”
“我听说有一种下毒方式，两种元素凑齐才有毒，只有一种则无毒，粥里只放一种测不出。这房间里有什么引毒的东西，喝了粥的人进来了才会毒发。”丁绒道：“皇上你刚吃，还是先吐了粥再说。”虽然是他们自己的政治斗争，但是丁绒一个现代人，还是看不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无论如何会援手的，不管是谁。
小景子也捂住自己的肚子催促：“皇上，快催吐。”
皇上道：“怎么催？”
“那皇上，民女冒犯了！”丁绒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掰开皇上的嘴，并好两指使劲往嘴里一伸。
皇上和小景子还没来得及呵斥她大胆，呕吐感已经立刻涌到了皇上的嗓子眼，他推开丁绒，扶住柱子，忍不住把刚喝的粥全吐了。
这时，一阵刀剑撞击的金石之声传了进来。
叶之跑了进来：“我让御林军去传御医了。不过，瑞王带着人和守在慈安宫以外的教头打起来了。”
丁绒、白月兰和向南看向叶之，心里都在打鼓：瑞王到底要干什么？莫非是他下毒，趁着宫中混乱要行刺和篡位？
众人没有发现，皇上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砰——”一声巨响，一个身形被打得撞开了慈安宫的大门，跌入大厅，是御林军教头中的一个，李寅。
门外响起了孙东的呵斥声音：“瑞王，你要造反吗？”说着，她已经拦住了瑞王对李寅的一剑，和瑞王过了数招。
“不是我！是他！”瑞王冷冷的说道：“你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孙东却是一步不让：“我们御林军负责皇上和宫中的安全工作。你这号狼子野心的危险人物，居然杀气重重的持剑入宫，我如何能让你靠近皇上？”说着又和瑞王缠斗了数招。
另外一个钱教头也进来扶起李教头，大家都发现里面已经躺了一地的太监，其他几人脸色也不好，他连忙问：“皇上？”
皇上摆摆手，捂住了嘴一阵咳嗽，嘴角却让人看到了一丝血丝，触目惊心。
叶之道：“有人投毒，已经去唤御医了。”
钱教头发出一声冷哼，道：“还有人行刺呢！”说着加入了孙东，一起逼向瑞王。
皇上抹去嘴角的血迹，喝道：“都给我住手！”
他还才说完，躺在地上的李教头忽然一跃而起，转身向皇上刺来。说时迟那时快，向南正在皇上的身旁，他顺手抄过的小条几架住了李寅的宝剑，他忍不住抱怨：“到底哪些人是刺客啊？！”说着，已经费力的用小条几和他对战起来。
瑞王已经余光瞥见了这一幕，对孙东喊：“李寅才是刺客！我今早追踪内务府一个内奸，发现他正和李寅接头！”
孙东也糊涂了，但是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她已经尽快退到了皇上身边，钱教头也退了过来，护住皇上，才对她说道：“我们先把人拿下，交给大理寺去调查。”
这时，瑞王眼中闪过一道利芒，钱教头的细微动作他看见了，大长公主居然在皇上身边布了这么多把刺刀！白光从他左腕飞向皇上的方向。
叶之双指并拢扫出一道灵力波，把瑞王发出的暗器打飞。
白月兰忍不住喊道：“大师兄！为了自己，你要枉顾大锦国这数十万老百姓吗？”
大师兄？瑞王愣了一下。瞬间，叶之的双指已经指到了他的脖子上跳动的血管边。他却顾不得了，他看到钱教头藏在身上的匕首已经刺向了皇上。
他的心瞬间被揪得剧痛。
“嘭！”一柄宝剑从天而降，挡在皇上前面，威慑力不仅震飞了匕首，也逼得皇上吐出了那口血。
高瘦的男子瞬间现了身影，他一脚踹飞了钱教头，一边喊：“二师兄快住手！”
瞿凌寒！
叶之转头看他。
瞿凌寒道：“不是他！”
虽然没有明确解释出来谁是“他”，但是叶之懂，瞿凌寒的意思是，经过他们回到芙蕖国去调查，使用紫顶芙蕖来转移万全符的人，不是瑞王金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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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一夜，瞿凌寒和佟羽阳跑得很辛苦。
夜里两人御剑到了芙蕖国，进了国师府，佟羽阳也没时间寒暄，直接问李荷：“国师，那个，你知道紫顶芙蕖吗？”
李荷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书，还没来得及回答，佟羽阳的话换来了她身边的李莲姑娘的一个大白眼：“几日不见，你们也太不讲礼貌了吧？”
瞿凌寒连忙扯了一下小师弟，拱手道：“国师，我们也是太着急了，这和我们的一个亲人有关。你们芙蕖国各类荷花众多，但是我们在此并未见过紫色的荷花，所以想问一下你们是否了解此花？除了你们，我们也想不出别人更清楚芙蕖花了。这花非常要紧。”
李荷站起来，微笑道：“这种花十分稀有，是一种落入人间的魔花，极其难以培植，但是毕竟我们就是花精，还是做得到的。说实话，我想世上可能只有我们姐妹能养出来。”
瞿凌寒：“这花有何用途，国师可知？”
李荷：“不知。这花极美，花瓣尖尖上才带有紫色，虽来自魔界，但无毒无害，所以我以为只适合观赏。”
“那就是，确实存在这种花了……”瞿凌寒慎重的问道：“那国师近来可培植过？”
李荷点头：“我妹妹莲儿和藕儿就帮人培养过一些，大概八九朵吧。”
“帮谁？”
“大锦国的宫里人。他们内务府派人私下来要的。”李荷回答。
第106章 师兄妹们相认
大锦国的慈安宫。
瞿凌寒对着叶之大声道：“不是他！”因为此时，叶之的双指正指到了瑞王金平路的脖子。
皇上因为瞿凌寒的宝剑“无风”的震慑力，吐出了喉咙里那口浊血，一阵眩晕袭上脑子，他晃悠悠的倒下了。
不远处的丁绒连忙扶住皇帝，眼前一闪，发现瑞王已经接过了他。
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十多个御林军军士带着几个老御医过来了，看到殿中教头和小太监躺了一地，连皇上都歪倒着，不由都吓了一跳、加紧了脚步。
小景子勉强的支起身体，喊道：“快救皇上。”
御林军对皇上方向拱手，孙东也不清楚两个教头和瑞王，到底哪些是刺客，略一思忖命令道：“都拿下！关起来再说。”
这时，她却看到了皇上闭着眼睛，气若游丝的下了口谕：“不关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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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皇上的口谕，李教头和钱教头被抓住，押到大理寺去审理了。孙东对瑞王也不太放心，一直守在皇上身边，看着一群御医在忙前忙后的抢救皇上。
瑞王却没有在皇上附近。
他在偏殿里，站得挺直的，瞪着眼前这一群年轻男女，冷冷的问：“她刚才喊我什么？”
既然小师妹已经撕破这层关系了，大家只能一起弯腰拱手，清楚的喊出来：“大师兄。”
“大师兄？”瑞王并不能理解这个含义。
嘴快的向南道：“我们是涵山宗北岛弟子，北岛岛主是司马文康，你的父亲。你当然是大师兄！”
“涵山宗？”这个名字撕开了他久远的记忆。当年，他还在宗门里时，只有东岛、南岛、西岛，还没有正式建立……北岛！父亲居然也成为了一岛之主，而且还收了很多徒弟！
叶之上前一步，说道：“没错，涵山宗。我们北岛上，师父给大师兄留了一个房间，他想你有朝一日会回去的。”
叹了口气，瑞王有些颓丧的坐下，道：“回不去了……我离开的十六年都没有修行，现在只不过是个凡人。那你们是？”
叶之道：“你走了后，我是师父第一个收的弟子，排行老二，叫做叶之。”说完，他一一介绍老三瞿凌寒、老四向南、老五丁绒，小师妹白月兰，末了补充道：“还有个排行老六的师弟佟羽阳，老三，他人呢？”
瞿凌寒道：“大锦国这两天也有一桩奇怪的事情，他去查了。这个以后再说。”
“没想到，父亲那个静静的性子，居然收了那么多徒弟？”瑞王淡淡的说着，目光飘得很远。
叶之道：“我们岁数差不多，大概是因为想念你，当年师父才应允了我爹的托孤。”
瑞王默然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们怎么成了东柯国的了？听说郑王引向大师入宫的，但是修行之人不求身外物，你们为何要进宫？”
“东柯之说，只是托辞。”向南回答，“我们进宫是为了刘……”还没说完，被白月兰扯住了手臂。
白月兰心里焦急，帮助刘桦一事，纯属她犯傻导致的，向南若是直说了，大师兄岂不是会认为她笨的要命？所以她连忙截断向南的话，道：“是为了琉璃瓦屋顶，听说大锦国皇宫的琉璃瓦屋顶特别透明，可以用来看星星。”
“确实如此，不过这种屋顶可不是所有宫殿都有的，只有明镜宫的屋顶才是。我小时候，皇上陛下带我去过，晚上熄灭烛火，真的可以看到星星。”瑞王有些心不在焉，并未察觉师弟妹的异常，只轻声说道。
丁绒忍不住，问：“大师兄，你和皇上感情很好？”
“嗯。他待我极好。”
白月兰道：“既然好，那怎么把万全符从他身上，移到你自己身上了？”
“你们知道万全符？”瑞王蹙眉：“我真不知道。十六年前，我明明已经植在了他身上，既是深入骨血，怎么会移过来的？”
瞿凌寒摇头道：“小师妹，不是大师兄转移的。”
“那是谁？如此害皇帝？”白月兰问道。
“李荷说，是大锦国皇宫里人请她们培植的。”
瑞王也蹙眉，问道：“宫里的……谁？”
“内务府景承。”瞿凌寒回答。
瑞王惊讶的说道：“小景子公公？”
显然，他是没想到的，景承从小就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待他一直宽厚，对他大大小小的毛病很是包容，若是这样的人都背叛，真不知皇上身边还有谁可信了？一股怒气冲上了瑞王的心头，他切齿道：“各位师弟妹先别到处乱走，等皇上好些了，我会向他请旨，让你们去明镜宫的。今天失陪了，我要先会会小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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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上的寝殿伏荫宫，瑞王才发现御医们正在低声讨论着，他们的表情非常难看，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他一向健康，所以即使看到他吐血，瑞王也没有过多担心，但是现在看御医的样子，让他的心悬起来了。
资历最老的黄御医看到瑞王，连忙带着御医们拱手：“瑞王殿下。”
瑞王随意的摆摆手作为回应，问：“皇上怎么会吐血？中毒很深吗？我看到当时他已经把毒粥都吐了。”
黄御医道：“当时催吐及时，皇上喝粥也不多，已经没有多少毒残留了。除了中毒深重的两位公公已经晚了，其他公公也解毒了。”
“那为何还吐血？”
黄御医眉毛皱成了一团，他担忧的说道：“皇上一向身体健康，这次却不知为何，肺气虚弱，不是吐血，而是咯血。臣……也不知病因何在，臣无用，请责罚。”
瑞王的目光瞬间冷了，道：“我怎么记得，几天前的晚上，你们好像也是如此说太后娘娘的病情的！”
御医一齐跪下：“是臣等无用！”
“你们确实无用！我大锦国皇亲人数不多，而且大多体健，竟然没给你们足够的机会练练医术，一碰到疑难杂症统统只会说说自责的话来推责。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全部陪葬！”瑞王笑了，但是他的笑意没有达到眼睛里。
“瑞王殿下饶命！”御医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众所周知，瑞王冷硬，不是皇上那种宽厚温温的性子，他对于不履职的人从不宽待，他说陪葬那他们就没有活路。
“你们自己好生研究病情吧。”瑞王一甩袖子，走进皇上的寝殿。
皇上依然紧闭着眼睛，他身边围着两三个小太监伺候着，为头的是小景子。
瑞王走过去，说道：“小景子公公，借一步说话。”
第107章 托付
小景子懂了，对其他小太监嘱咐了一番，轻手轻脚的出了寝殿，走近瑞王，道：“瑞王殿下找我，有何吩咐？”
瑞王盯着小景子半天，小景子虽然莫名其妙，但却无一丝心虚，他安心了一点，问：“你的名字是景承吧？”
“是，没想到瑞王殿下居然知道小人的贱名。”小景子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原籍是哪儿的？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老家是江南道巨县。家中只有老父，但是他……他从来嗜赌，卖了我几个姐姐后，最后把我也卖了，当时我虽年纪小，也不愿进烟花地，所以我逃出去，拿着自己的籍书申请进宫，只有这样才能逃离他再次卖了我的命运。他不是我的亲人。”小景子低声说道。
他给皇上用了紫顶芙蕖，受益者是自己，那他最有可能是大长公主的人。然而，他知道皇上和自己这么多秘密，显然并没告诉大长公主。当时，自己会进入温泉池也是意外，所以使用紫顶芙蕖的人只是想破了皇上的万全符？话说回来，小景子他既然无家累，素来又不贪财，怎么会背叛一直对他很好的皇上呢？
瑞王眯起眼睛，问：“皇上待你如何？”
“非常好。”
“你可以以命相报？”
“当然。”
“若要用你的心做药引，给皇上治病呢？”
“那便拿去。”虽然觉得这个药引特别奇怪，但是小景子的回答依然毫不犹豫。
宫里人人知道瑞王是说一不二的，生死当前他都丝毫没有犹豫，他的忠心并没多少可疑的，瑞王因此十分不解：“既然如此，你为何让芙蕖国的国师培育紫顶芙蕖？”
“什么？”
“你通过内务府，要求她们培育一种水中的花。”
“哦，对，是叫紫顶芙蕖。”
“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种花的效用！”
“效用？除了泡澡，还有什么效用？我真不知道啊。”
瑞王怀疑的盯着他。难道是巧合？不小心解破了万全符？不对，听说紫顶芙蕖极其难以培育，找上了李荷她们，显然是用心为之。
看着瑞王不信任的目光，小景子急了：“我真不知道那花还有什么用，是……”
“瑞王，皇上醒了，唤你过去。”一个小太监出门，打断了他。
瑞王压下了心头的疑惑，走进寝殿。
皇上斜靠在枕头上，他依然脸色苍白，手有气无力的抬起来招招手，瑞王走近了些，问：“你感觉怎么样？”
“一下子还死不了，咳咳……你们退下吧，朕有话要同瑞王说。”皇上吩咐这一句，却咳了好几声。
御医们、小景子、其他小太监们退下了。
“平路……”皇上小声喊道。
皇上已经很多年没喊过他的名字了，瑞王心头一震，一种不祥之兆涌上了心头。
“不必逼问小景子，紫顶芙蕖是朕让他去联系芙蕖国国师培育的。他并不知道这种花的用处。”皇上微笑道。
“……你自己？你知道？你是被人骗了吧！？”瑞王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
“被谁骗了？”
“你可知道，因为这个花泡澡，你的护身符都没了！”
“又没有浪费，你有不就行了？”皇上依然在微笑。
瑞王忽然冷静了，他退开一步，问：“你……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
“……为何？”
皇上突然推开了被子，转而坐到床边，喘了口气，站了起来，面对面的站在瑞王跟前。
瑞王不明白的平视着他的眼睛。
皇上忽然弯了膝盖，跪下，吓了瑞王一跳，连忙来扶：“皇上，你这是干什么？”
不复平时的不正经样子，皇上不肯起身，郑重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大锦国，金睿开就托付给金平路了。”
瑞王带着怒气喝到：“什么？你正当壮年，身体好好的，说什么傻话？”
“我没多少时间了。大锦国数十万老百姓的安康，我要交给适合的人，就是你。”
“金睿开，你给我起来！你为何没有时间？连三十岁都还不到，得了点小病就要生要死的，太懦夫了吧！你还可以好好管理大锦、照顾老百姓四五十年！别想把这么大的一个负担甩在我头上！”瑞王使劲的把皇上从地上拖起来，揪住他的衣领对他吼道。
“呵呵……可惜，你必须接受。”皇上说着，连续咳嗽，咳出血来。
瑞王转而扶住了他，把他放在床上：“金睿开，你到底怎么了？好像和太后差不多的病症？是被下毒了？还是中妖术了？”
“你也看到了，我娘在四十九岁前都很健康，但是只一月而已，就殁了。我这也是和我娘一样，算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旦发病了，你就算杀了那些御医也治不好的，别再迁怒他们了。”皇上无力的靠在枕头上，半闭着眼睛说。
“什么病？御医不行，世上总有医者可以治好！”
“别说傻话了，医者又不是神仙，哪能改天换命？人人都说当皇帝是人间最大的幸福，我已经当了二十年皇帝了，也该满足了。接下来，交给你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把护身符都传给我了？”瑞王问。
皇上轻声说道：“当皇帝，即使殚精竭虑，还是会有人不满意、要对付你的，这大概就是作为帝王的悲伤，所以你留着护身符更恰当。”
瑞王摇头：“护身符在你身上，也许你就不会生病了。”
皇上笑道：“万全符可以防伤害、防毒药、甚至防法术，但是偏偏不防疾病袭身，放在我身上也是浪费。”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研究了很久了。而且，把你当做下一个皇帝培养，我也培养了很久了。”
“我不当！”
“就算为了我，也不行吗？”皇上金睿开软软的问。
“……”瑞王讲不出拒绝的话来了。但是，他从不爱权势，更厌恶勾心斗角，他留在这个大锦国的朝堂操持政务，就只是想让当皇帝的他能轻松些。
“就算为了我，求你了……”皇上说着，已经又无力的晕过去了。
瑞王连忙把他的头摆得让他舒服点，冲出去喊御医了。
第108章 烧人疑案
御医忙成一团，围着皇上的龙床，有的按穴，有的施针，有的开药。
瑞王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十分烦躁。
难怪这些年他把大事小事都交给他来进行第一轮裁决！难怪他不立皇后不生子嗣！难怪他连万全符都转给他！难怪他阻拦了太后娘娘遗旨的颁布！原来，他已经在为传皇位做一切准备了。
小景子走近他，双手捧给他一个紫金盒子，小声说：“太后娘娘的懿旨已经被皇上烧了。这是皇上的圣旨，他说，他驾崩后，请瑞王殿下凭着这道传位诏书，承袭皇位。”
瑞王没有接过。
小景子眼里闪过了然，但是还是把盒子硬塞到他手里：“殿下的心情，小景子明白，但是皇上的心血，我更懂！皇上的口谕，请瑞王殿下以大锦国的百姓为重，接旨。”
说完，他拱拱手，快步走到皇上身边去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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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带着师弟妹住回了小院子。看样子，因为白月兰随口胡诌的琉璃瓦，大伙儿可能还得住上一段时间。
刘桦对必须留下来这个事实表示出很大的高兴。毕竟，他还没有找到人。不过，白月兰劝说道：“刘公子，现下太后娘娘刚刚薨逝，皇上也病倒了，宫中戒严，确实不适合到处走动。我们且边住着，边留意吧。”
“皇上他病了？”刘桦问，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是的。也许母亲过世，悲痛过度吧。”白月兰不想说皇上遇刺和被投毒这些事，省得这个刘公子幸灾乐祸。
不过，刘桦还是忍不住高兴的笑起来：“恶人自有天收！即使是皇帝，作恶多端也是会有报应的！”
作恶多端？刚到这里的瞿凌寒看了看叶之，叶之对他使了个眼色。
等刘桦离开了，瞿凌寒才问：“刘公子找到了他的娘子吗？他如此敌视皇帝，难道皇帝害了他娘子？”
“什么娘子？订婚却未婚，算不得夫妻。”白月兰嘟了嘟嘴，道：“皇上可没害他的未婚妻。那些故事都是添油加醋形成的，实际上的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到底是什么情况？”瞿凌寒本来也很同情刘桦的，被白月兰一说，知道事有蹊跷。
叶之就笑着把孙东的情况说了一遍。
“居然是这样！”瞿凌寒听着事实和话本子的巨大落差，惊呆了。
白月兰因为开始最相信刘桦，还拉扯着师兄师姐来帮忙，所以知道事实后最生气：“无耻得很！欺骗了我们的信任！”
丁绒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转而问：“三师兄，羽阳呢？你刚才说他忙什么事情去了？”
“近来，从西部到帝都这一路上，出现了很多离奇死亡事件，多半因为火烧而死，尸体尽毁，有时候只留下残肢，看起来很恶心，也很奇怪。”瞿凌寒道。
“是出现了什么恶徒干的吗？这可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应该是官府衙门的事。”丁绒问。
“若是尸体渣上常常出现燃烧符残角呢？”
叶之也皱起眉头来：“有人用燃烧符烧死人？这种符咒需要一定修行才能催动，是修行者还是妖魔干的？”
“不知道，所以要查。”瞿凌寒道：“还有个奇怪的方面。”
众人问：“什么？”
“若用燃烧符来杀人，被活活烧死痛苦异常，死后成为鬼后，常常化为怨鬼或者厉鬼，然而，我们回帝都时恰好遇到了几个被烧死之人，他们身边有鬼差在。”
向南不明白：“在？他们当然在，不管如何死的，他们总能在死的一刻出现，他们得把鬼拘回冥界去，不然人间不是鬼满成患了。”
瞿凌寒道：“鬼差，他们在，却是在寻找鬼魅。这些人化成的鬼，在鬼差出现的那一瞬间，就不见了，鬼差都寻不到他们。”
丁绒问：“听着……就觉得问题不小，小师弟能对付吗？”
“佟羽阳修行比你精纯多了，何况他脑子灵活，有事会来搬救兵的。”叶之敲敲丁绒的头。
丁绒推开叶之的手指，建议：“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也出宫去帮助他一起查案吧？”
“不行。”叶之反对。
众人都问：“为何？”
叶之：“大师兄的事情还没定。”
丁绒：“他现在没精神理我们吧？说有空才能请我们看星星。”
“他已经来了。”叶之指指小院子的大门，瑞王金平路正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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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厅里，瑞王和他们都坐了下来，瑞王神情有些犹豫，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向南道：“大师兄今晚就过来了，莫非皇上同意我们去明镜宫看琉璃屋顶了？”
“不是。各位师弟、师妹，我作为大师兄，从没帮过大家什么，甚至不曾一起修行，现在却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们帮忙。”瑞王双手合起，对众人一拜下去。
师弟妹们连忙站起来：“大师兄太客气了。我们既为同门，相助是应该的，我们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求大伙一起查一下，到底皇上的什么病。”说完，瑞王将皇上以往身体健康、忽然出现咯血症状向大家一一说明，末了还说到了太后也是如此。
听完，叶之问瞿凌寒：“你怎么看？有办法修复身体吗？”瞿凌寒的本命技能就是这个。
瞿凌寒皱着眉头，问：“不确定……可能很难。我听过类似的情况，所以请教一下大师兄，太后娘娘薨逝时，年龄几何？皇上的年龄又是多少？”
虽然不明白三师弟为何要问，瑞王还是回答：“太后娘娘只差几天，便是五十岁的生辰了。陛下，下月应该虚岁是三十一岁了，实岁三十。”
都是整十数？叶之问瞿凌寒：“你怀疑……”
瞿凌寒点点头：“御医再差也不至于此吧？此事过于蹊跷，我确实怀疑，不是疾病，而是依赖于疾病的死咒。”
“什么死咒？”瑞王问道，心里很懊恼自己当初放弃了修行，对这些修行之事已经所知不多了。
叶之道：“具体是什么死咒，我们不知。但是某些会施咒的人，集一身怨念，可以完成死咒，而且死咒有个特点，经常是咒人在整十岁死亡。”
丁绒问：“为什么整十？”
“因为整十数，咒起来比较顺口。”叶之道。
众人：“……”
第109章 集体查资料
“既然你说了，他母亲也这样，那么很可能是从母亲的上一辈传下来的。”叶之问道：“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生平事情，能不能整理一份给我们，我们能从中抽茧剥丝？若是有太后的父母的情况，也请给我们一份。”
瑞王道：“可以。太后娘娘是西部少数民族的人，这种死咒和他们族中术法有没有关系？”
“少数民族？哪一族？”
“不清楚，要问内务府要记录。”
“西部少数民族多达上百个，每族都有不同的巫师神婆，与之有没有联系，得查了再说。”
“此事，就拜托师弟妹了。”
众人一起拱手：“是我们应该做的。”
白月兰咳了一下，小声的问：“大师兄，我们都不是外人，所以明人不说暗话，那个，皇上若是驾崩了，你不是会有更好的机会？”她问的是大家心中的疑惑。
瑞王闭了眼，好一会儿，才说：“我并不想要师妹说的机会。我只想他好好活着……若是能救下皇上，不管大家提什么要求，我都竭力做到。哪怕要我的命。”边说着，瑞王边深深的给师弟妹们弯了腰。
师弟妹们连忙回礼：“大师兄严重了。我们定当竭尽全力。”既然大家都是同门，而且，他是师父最顾念的亲人，只要不违背道义，肯定是要帮到底的。
叶之顿了一下，提出一个要求：“大师兄，有个小事，需要你处理一下。”
“你说。”
“我们一起进宫的人中，有一个叫刘桦的人。”
“他怎么了？”瑞王问道。显然，他不记得多年前的科考殿试时，他把一个同名的考生给赶出大殿了。
叶之一看，明白他对这人没有印象了，反正那个酸臭文人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不必给大师兄招来不快。但是他在附近的话，他们并不方便行事，所以叶之道：“他不过是帮我们掩盖修行者身份的一个普通人，但是他在这里，我们总不是那么方便。所以请你把他调去内务府，让个机灵点的小太监看着他，就说向大师请他帮忙整理、誊抄宫内制作竹木工艺的卷宗。”
“这个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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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小景子公公的帮忙，第二天，瑞王把刘桦调走了，另外把内务府的记录都调过来了，除此以外，介绍西部少数民族的文书也一起送来了，堆在房间里，足足堆了一床铺。
叶之翻看着太后娘娘的生平记录，边总结给大家听：“太后闺名露莉，姓氏为古达阿，是西边氐羌族的贵族女儿，献给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先皇做夫人，本来地位不高，但是金睿开一出生，她就被扶成了正妻。因为，金家虽然擅长理政，但是却不擅长生儿子，一向人丁不旺，先皇一辈也就两兄弟和一个妹妹，也就是大长公主。到了皇上这一代就更少人了，原大皇子一脉无后，大长公主也没和镇南将军诞下亲子。也就是说，皇上不仅没有亲的兄弟，连真正血缘相近的堂兄弟、表兄弟都没有。”
白月兰因为对刘桦的反感，反而对刘桦讨厌的皇帝有莫名的好感，她同情的说道：“皇家不比平常人家，皇帝是没有朋友的，现在看起来，他连亲人都很少，还真孤独。”
丁绒也总结道：“总的来说，他们金家的直系皇室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听说他还无后，离绝种不远了……”
“他若是被咒死了，大师兄就可以当皇帝了，他却没兴趣，视权势如粪土，还真有我们涵山宗的风骨！”向南说道。
瞿凌寒：“而且，大师兄似乎把这个远房堂兄的命，看得比自己更重。”
叶之点头：“让大师兄能够开心，这是师父最大的愿望。那我们就把皇帝给救回来。”
瞿凌寒问叶之：“我们需要把大师兄的事情告诉师父吗？”
“这肯定不能瞒着。我已经给师父去信了。”叶之道。
丁绒还在看皇室族谱记事，白月兰和向南已经开始翻看氐羌族的相关文书。
看了好一会儿，白月兰从书中抬头道：“好奇怪……”
“什么奇怪？”大家围了过来。
“第一个奇怪之处，虽然氐羌族是少数民族，但是他们的眼眸是黑色或者褐色的，发色也是，所以看起来和大锦国人差异很小。如果我没记错，皇上却是蓝色眸子的，听说太后也是的，他们和族人不同。”白月兰说道。
丁绒从书册中抬头，感慨的赞叹：“小白，你好细心啊。”
白月兰不好意思的说：“只是觉得皇上的眼睛很漂亮，所以多看了两眼，印象深。”
“还有什么奇怪的吗？”叶之问。
“文书上介绍，氐羌族百年前因为皇族被巫师巫婆所害，对巫蛊之术非常憎恶，驱逐了所有巫师巫婆。也就是说，下死咒的并不是氐羌族的巫师。”白月兰解释。
瞿凌寒皱眉了：“那可不好查阅了，氐羌族周围的大小民族多达几十个，其他族的巫术，范围很大。”
向南嘟嘴抱怨：“我早知道这不会是个轻松的活……”
其他人只能开始认真的查阅资料。
叶之靠近丁绒，问：“你在看什么？还在看皇室的秘辛八卦？”
“是有个对不上的方面。”丁绒弹了弹手下的记录册。
大家都看向她，等她解释。
“大师兄的母亲真是乌王妃吗？这里可记录着，乌王妃是出身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足不出户的。足不出户，怎么有时间在外溜达，还和师父相遇成亲生子？那可是需要不短的时间的。”丁绒说道：“我就是发现某人在外待了两年才回国，符合时间点的缺口，才反过来查询乌王妃的。”
众人问：“谁？”
丁绒：“大长公主金乐吟。她应该才是大师兄的亲生母亲，才是曾经嫁给师父的那个女人。”
叶之：“为何她要把自己的儿子挂名到其他堂兄弟名下？难道是……让大师兄改为姓金，更容易接近皇位？”
丁绒道：“这样说来，他不想当皇帝，但是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未必不想当太后！”
叶之也接着说：“而且，就算大长公主不想掌权，但是她的夫君，那个镇南将军未必不想？”
想到这乱如麻一般的权力关系，师兄弟妹们都觉得太麻烦、太让人心累了。权力的斗争，哪里赶得上清心无扰的修炼来得舒服？
白月兰皱着小脸，要求：“师兄们，我想回去了……”
向南立刻表示赞同：“外面花花世界美则美，也太复杂阴暗了，不如我们北岛自由自在的修行生活。”
瞿凌寒和丁绒也点头。
叶之道：“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师弟师妹们。我们帮完大师兄，就回岛。”
大家又开始翻查资料，直到深夜。
第110章 一起入梦
半夜，睡得不安稳的丁绒忽然听到了一段清幽的箫声，她睁开了眼睛，赫然发现睡在对面床上的白月兰不见了，正想出门寻找，却看到门外的男人身影很熟悉。
“二师兄？”丁绒喊道。“对了，小白不见了，你见到她了吗？”
转身过来的叶之忽然把她搂紧怀里，狠狠的啵了一下，才回答：“近来好多事忙，师弟们又都在附近，好久不曾吻你了。”
“啊？”丁绒看了看周围，虽然还是小院子，但是远处和角落里不甚清晰，她迟疑了一下，问：“这是在……梦里？”
“你看出来了？”
“细节做的还不够真实。”丁绒笑道。
“这不是我造出的梦。”
“什么？”
“是别人的梦。我只是侵入了而已，想到我们难得独处，就顺便把你弄进来了。”叶之理所当然的说道。
丁绒靠在他怀里，仰头嘻嘻的笑道：“假公济私？”
“如果这么说，我的‘济私’可不止如此……”叶之低下头来，鼻子已经靠近了丁绒的鼻尖。
丁绒避开他，道：“大哥，别闹了，我们先办正事吧。”
“这就是正事。”叶之的脸跟了过来，摧残了丁绒粉嫩的嘴唇好一会儿，才罢休。
两人手牵手的出了院子，皇宫还是皇宫，但是里面行走和干活的小太监不是熟面孔，那些梦中的人对两人视而不见。
“我们是虚的啊！那这到底是谁的梦？”丁绒心想，你们梦魔好厉害，别人的梦境随便进入，倒要看清楚梦魔在梦中如何操作的，自己也防着点。
叶之笑道：“你猜。”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入梦？”
“翻查资料太繁琐了，这里的古体字很不好认，看得我头疼。”叶之道。
丁绒感同身受：“是的，我也很怀念找个搜索器输入几个关键词就能查阅资料的那个时空。话说这一集怎么还不结束啊？网剧的内容这么紧凑了？”
“我们经历的事繁杂，但是小白经历的事情却不多。而且她未来老公基本处于不上线的状态，所以主角的情节还不够三十多分钟的吧？”叶之分析。
“是不是，以后有啥事都要叫上白月兰比较好？”丁绒问。汗，这算不算给剧情灌水呢？
“聪明。”
“那你现在怎么不把小白叫进来一起查？”
“还不宜让女主角知道吧？我的这个魔族身份。”
“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想有人打搅你的‘济私’？”
“哈哈。”叶之笑了，没有否认，只是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另外的手指了指前面。
前面是一队人，整齐的毕恭毕敬的跟着一个穿着金黄色龙袍的小少年走向慈安宫，小少年走得四平八稳，步子不大不小。
“你进的果然是皇帝金睿开的梦。胆子真大。”丁绒评价，同时心里嘀咕，好歹也是人间的帝王，帝王一般都不是善茬，梦中有太多秘密了，你这样窥探他的隐私，被他知道了可是饶不得你的。
“这有什么？这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的梦我不敢进去！”叶之不在乎的说道。
“不许再进我的梦了！”丁绒抓紧他的手，郑重的警告。“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
叶之点头道：“知道了，不会的。”虽然是梦魔，虽然入梦可以迅速强化他们的修行，但是若不是必需，其实他并不喜欢入梦的，既有侵犯别人的隐私的嫌疑，在梦里其实还有很多不定因素和未知的危险。不过，他想到了什么，问：“若是我的梦，邀你进来，总是可以的吧？”
丁绒完全没明白：“你的梦？”
叶之凑到丁绒耳边，说了两个字。
丁绒的脸从粉红变成了通红，狠狠的甩开了叶之的手，道：“流氓！臭流氓！”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叶之也笑着跟上来了。这小丫头不经逗，一逗就恼羞成怒状，和他的圈子里那些年纪小却现实而成熟的女人们完全不一样。他隐隐的觉得，她的这幅样子，放在他的真实生活里，正正好。在现实中的他们，又不是故事里的角色，应该不会永远陷在这个时空里，那谈个恋爱而已，何必跌宕起伏，何必你虐我虐，就这样舒舒服服的牵手就好了。
前方，小小的皇帝金睿开已经带着人走到了慈安宫的门口。宫门口伺候的凌公公立刻进门去通传了，剩下的太监宫女齐刷刷的跪下叩头：“皇上陛下，恭贺登基，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梦见的是登基时候？那现在的金睿开应该只有九岁左右，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这样一下子切中目的感觉让丁绒很不习惯，好像是打算在图书馆里泡一个星期才能找到作业如何回答，结果翻开的第一本书里就有答案。
丁绒问身边的叶之：“梦境不是很杂乱吗？我的梦都是美食啊，旅游啊，老师催作业啊，控制不了的。他怎么会一下子梦见了重要关键的场景，来给你提供信息呢？”
“你也知道我是梦魔族的族长，自然有我的法门，可以修改梦里的场景来引导做梦的人进行回忆。若是都是无效信息，我们还不如在外面继续翻材料呢！”叶之道。
“也对。在梦里肯定更有效率，你才跑进来。”
这时，凌公公已经快步走出来了，跪下叩首后，扬起头来对年幼的皇帝说道：“恭贺陛下荣登大宝，太后娘娘请您进去。”
小小的皇帝陛下走进主殿，年轻的太后娘娘正面带慈祥的微笑，穿着精美的正装，正襟危坐，等待着自己的儿子，下首陪坐着太妃等宫中女眷，看到皇帝进门，纷纷站起来。
金睿开走上去，给太后拜了大礼，直起身子后，稚嫩的声音朗声道：“太后娘娘，朕今日已经登基，就是我大锦国的第六位皇帝了，纪年改为至德元年。”
“祝愿我儿带领下，大锦国繁荣昌盛！”太后娘娘送出祝福语。
小皇帝拱手：“谢太后！”
太后看了一圈宫中的女眷们，她们还有很多随侍的宫女太监，温婉的笑道：“各位姐妹已经见过了皇上陛下了，可以回去休息了。让我们娘俩说说体己话。”
“是！太后娘娘！”众人一起拱手，顺次走出了慈安宫的正厅。
第111章 异术
看到众人已经走远了，太后娘娘扬扬手，对小皇帝：“过来。”
小皇帝走近自己的母亲，太后正想把他抱起来，像往常一样坐在腿上，不料小皇帝退了一步：“太傅教导我，从今日起，朕不能再如同小孩童一般老是粘着您了，需要成为全民的表率。”
太后娘娘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小皇帝眼睛一闪，笑了，冲了过去，爬上了太后的腿上，道：“没有旁人的时候，我觉得可以先不管太傅的话。”
太后这才舒缓了脸上的表情，问：“今天金銮殿里热闹吗？”
“嗯。那么多大臣都跪下来拜我，还吼得声音震天。”
“你害怕吗？”
“不害怕。可惜父皇临去前，是下旨让大长公主来辅佐我，而不是您，您就不能亲眼见到我登基的过程。”
太后不介意的说道：“我本来就搞不清这些安民、官员任免、打仗的繁琐事情，听着就头疼，让她金乐吟辅政也好。我担心的是别的事情。”
“什么事啊？您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已经是皇帝了！”小皇帝乖巧的说。
“即使是皇帝，世上的事也不是都能做到的。”太后的眼神闪了闪，道：“我收到了消息，我的母亲，刚去世了。”
“娘，你别伤心，您还有我！”
太后紧紧的抱住自己儿子的小身躯，问：“儿啊，你知道娘现在在想什么吗？”
“不知……娘，你怎么了？”
太后的眼神有些游移，低声自言自语：“我的外公为了修行异术，把自己黑眸变成了蓝眸。当他用异术去对付一个巫女时，巫女对他和他的后代下了死咒：族中男子活不过三十，女子活不过五十。乱用异术的报应现于我外公身上，他死了。我母亲想尽办法解咒，但是她还是忽然莫名其妙的得病而亡。我虽然蓝眸，但是并无异术，你也是如此的话，我们的噩运是不是已经终止了？”
“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太后娘娘眼睛紧紧盯着皇上，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啊。什么噩运啊？我听不懂。”小皇帝急了。
太后娘娘舒了口气，道：“没事没事，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我不该说这个的。我儿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她轻轻的抱住了小皇帝。
“定！”他们不远处的叶之一个响指之后，时空好像凝滞了。
他走近这对母子，问太后娘娘：“异术似乎和死咒是密切相关的，因为异术在身，才引发的死咒。那你的外公和母亲是什么异术？”
太后娘娘木然不动，并不回答。
丁绒好奇的问：“她怎么没反应？梦魔的家传法术不灵了？”
叶之敲敲自己的太阳穴，笑道：“问错人了。我忘了这是金睿开做的梦，梦里的人物可能只是他下意识造出来的一个角色，没多少自主能力的。”
“我知道了，这个就和NPC差不多？”
“可以这么理解。就是不晓得皇帝本人知不知道异术的事情了。”叶之说着，转而问小小的少年：“金睿开，太后娘娘说的话，你真的没有听懂吗？”
小皇帝木然的回答：“我，听懂了。”
“什么？他是装听不懂的？”丁绒惊讶极了，这才多大一孩子，居然会扯谎了。但是，太后娘娘讲得并不清楚，他真懂吗？
叶之问：“你为何要装作听不懂？”
小皇帝：“这纷繁的家族故事我听懂了的话，娘她会察觉，我也有异术在身的。那她肯定会更着急了。”
“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异术？”丁绒糊涂了。
小皇帝静了一下，小声回答：“读心术。”
丁绒大惊：“什么？你从头说起，我不明白……”
“我从小就有读心术。如果我想，我能听到每个人的心里话，比如说父皇对我的信赖，比如说姑姑对我的算计，比如说我母亲心里一直沉沉的装着的这个担忧。我的异术是母亲的外公，也就是我的老祖宗，一路传下来的，不知为何，到了母亲身上，她显然没有读心术。但是跳过她，读心术依然传给我了，所以，老早我就知道死咒的事情。不过，就让母亲以为我没有读心术更好。”
“我也偷偷翻查过很多典籍，当时那个扎布族女巫因为被读心感觉到了被窥视的羞辱感，而对老祖宗下了死咒，所以有读心术的族人就是她诅咒的对象，我也在死咒的范围里。只有去掉了读心术，才能脱离死咒。但是典籍里，没有写明如何去掉异术。”
叶之道：“原来如此……”
看着丁绒眼里还有的几分疑惑，叶之补充道：“几次见到皇帝时，除了察觉到他身上有万全符的痕迹，就是还能感觉到他的勘破生死的随意自在，比旁人多了几分潇洒。”
说完，叶之继续问小金睿开：“还有谁知道你有读心术吗？”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娘她自己就很厌恶读心术，说起她母亲从小看她就一目了然，让她畏惧，也让她很不舒服。我想任何人都不愿意被人完全看透。”小皇帝呆呆的回答。
丁绒问：“也没告诉金平路吗？”
“金平路？……是谁？”
叶之对丁绒小声说道：“现在他的意识停在二十年前的这一幕里，当时他还不知道大师兄会出现。这个当口，大师兄算起来还是涵山宗里的一个小娃娃呢。”
丁绒点头，问：“那我们接着呢？”
不知从何处，叶之拿出了黑玉萧，吹出了飘逸的一缕箫音。
顿时，周围的人和物也虚化和扭曲了，等画面再清晰的出现时，已经是皇帝的伏荫宫里了，小皇帝明显长大了许多，是个真正的英俊少年了。
不过，他正毫无血色的坐在床上，他前面站着同样一脸苍白的小男孩。小男孩才七八岁模样，明亮却严肃的双眼，高挺的鼻梁，依稀可以识别出瑞王的轮廓。
少年皇帝金睿开看着堂弟严肃的神情，好笑的说：“干嘛呢？受伤的不是我吗？怎么你比我还苍白？真的被吓坏了？”
小金平路道：“我是被吓坏了，但是不是被野狼。你当皇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不顾自己的安危而乱来呢？”
“救自己的弟弟算什么乱来？”
“我并不需要你救，我有可以自保的……”法术！最后一个词，金平路没有说出来。
第112章 捆绑销售的死咒
“你有什么？”
“没什么。但是我不明白，我就是你的陪读而已，不过是个小小的人物，你干嘛舍命救我？”
“什么小人物？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而且你比其他堂叔叔伯伯的儿子好了了。”小皇帝说着，心里却想，你虽然也是带着目的而来，但是你的目的不过是把你娘带给你爹，不像他们，为了皇权而接近和奉承我。“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至于你娘的事情，大人的事情，你是管不了的，还是开开心心和我一起读书好了。”
“什么？什么我娘的事情？”小金平路紧张了，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娘把自己接来，就是为了接近、监视他吗？虽然自己不想做，但是娘亲却是这目的。
少年皇帝却眨眨眼，道：“你难道不是乌王的小妾生的？听说她出身不高，可能没办法成为侧妃的。不过大人有大人的办法，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和我在一起。这个咬伤，是个意外，你别看得这么严重。”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真是吓了一跳。小金平路舒了口气，郑重的说道：“你不会再有事了！”
少年皇帝点头：“自然不会再被野兽咬伤了。”
“肯定的。”
“但是我也不会受刀伤剑伤拳头伤吗？”
“不会。而且不会中毒，不会中术。”
“难道还不会生病？”少年金睿开问得饶有兴致。
“那个……我不知道。”
“哈哈，也就是说我都不会死于意外了，就等我百年之后老死是吧？但是为什么呢？”
小金平路抿了抿嘴，答道：“我相信你会有神佛护佑的。”万全符，听爹爹说是护身符咒中最厉害的，应该可以保他安全，算是感谢金睿开不顾危险的救他。
少年笑起来：“弟弟说得对！我是个好人，神佛会庇佑我的。我也很感激他们！”神佛对我最大的护佑，就是把你送到了我孤独冷寂的生命里，而你还把护身符用在了我身上。
“但是……我想向皇上辞行。我还是怀念我老家乡下，不习惯帝都。”小金平路说道。
“哎呀哎呀，我心里憋闷，帮我宣御医。我们这一族身体都很差，特别受不得惊吓！”少年皇帝忽然抚着胸口哀叫。
小金平路惊住了：“你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少年皇帝继续忽悠：“我们一旦生病，都是急病，哎呀，头疼，胸口痛，脚痛，快宣御医。平路弟弟，你至少要等我完全康复了，再舍下我吧？”
“……”
站在不远处一直旁观的叶之和丁绒对视了一眼。难怪大师兄当时并没回涵山宗，原来是被这个特会耍赖的皇帝牵绊住了。
丁绒道：“他挺厉害的。从来都可以读心，却从未让人察觉出来，大师兄应该也是不知情的吧？”
“当皇帝的人，还真是需要这个技能。”叶之道：“谁是真心，看起来一目了然，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少很多危险。”
丁绒却垂下了眼，说道：“万一，一眼看去，全是算计他的人或者心怀叵测的人，一个真心的都没有，那岂不是特别心寒？”想到这种可悲的局面，看穿人心还不如看不穿，这种异术，她宁可不要。
叶之顺手搂过了丁绒，点点她的鼻尖道：“你也别想得那么悲观，若是周围全是心怀不良之人，他的性格必定无法阳光。但是瞧瞧，他的性子那么开朗豁达，就是明证。另外，皇上连皇位都愿意让给大师兄，肯定除了认可大师兄的治国能力，也是因为他熟知大师兄待他的真诚。”
丁绒仰头，问：“他的读心术在，死咒就在，就是AB绑定销售的意思，对吧？既然如此，如何破除死咒？或者说，有什么办法让他的读心术失效？”
“你知道这个‘不过七’原则吧？七岁前的术法，不管是不是与身俱来，若是修为超过他的人，是可以通过‘清除术’直接清除掉他的术法的。但是一旦超过了七岁，很多血统带来的技能就定型在身体记忆能力中了，就好像游泳一样，学会了就终身不忘了。皇帝远不止七岁，要消除他的读心术，常见的清除术就不行了，这还得翻阅仙门典籍才行。”
“是不是到时候他的蓝眸也会消失？”
“应该会的。”叶之说完，忽然发现前面的小女子露出浮想联翩的笑容，不由问：“怎么了？”
丁绒笑道：“若这真是一部电视剧，约莫只要导演一声令下，编剧随便弄个桥段，演员把蓝色的美瞳去掉，就达成了。”
“可惜，这还真不是普通的网剧。”叶之也无奈的说：“和网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这里更像是由网剧衍生出来的空间。所以，白月兰也好，易碧萱甚至韩涟也好，都不是网络游戏里面的NPC，他们在这里，是活的。”
“为何提到韩涟师姐？”丁绒忽然问道。
“只是举个例而已。你为何偏偏问她？”
“你不是知道吗？她对你有意思。”
“……”
“怎么不说话了？”
“……我们还是早点出梦境吧，在别人梦里待太久了，小心自己陷进去。”叶之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
“……”叶之心想，这女人，真不是理性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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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叶之就告诉众师弟妹：“要破死咒，必须要先让皇上与身俱来的异术先失效。”
白月兰问：“二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比你们看典籍多多了。谁要你们平时读书不认真。”叶之四两拨千斤的说道。
瞿凌寒想了想，问出了大家的疑惑：“那皇上的异术到底是什么？”
叶之道：“读心术。”
“啊？”向南想到和皇上打过交道，抖了一抖：“被人看穿，真的感觉很别扭。”
白月兰更加呆了：“这也是书里写的？书上写了大锦国皇上的异术是这个？”
“那倒不是。书上只是说了，被人读心时有什么感觉，我那天就有这种感觉，所以推测出来的。”叶之瞎掰道。
丁绒暗暗的翻了个白眼，问：“二师兄，到底是什么书，写到了这个？”
第113章 术法清除的法门
昨晚他不回答问题，那便是心虚了，难道他心中也有那个韩涟师姐？想着这些，丁绒恨不得自己也有读心术了，心里冒酸水，说话开始夹枪带棒。
叶之看了丁绒一眼，这丫头就是来拆台的？他干笑一下，道：“这本典籍的名字叫，《傲慢与偏见》，五师妹看过吗？”
他在暗示什么？丁绒不懂。但是他至少表明了，他和她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丁绒默默的别开了眼，不再抬杠了。
向南已经换了角度了，感叹的问：“读心术？真不知可以读别人的心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有一种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感觉？”
丁绒心想，肯定和看小说时的上帝视角是类似的感觉，然而她说道：“虽然强大，但是谁心里没有几个秘密或者阴暗面，被人看穿的感觉糟透了，所以怪不得那个被他祖宗看穿的女巫要对有这个异术的人进行死咒。”
白月兰也点头：“这种术法，给我我也不要！”
瞿凌寒道：“读心术，有也绝不能告诉人。大师兄应该也不知道皇上有这种本事吧。”
“究竟如何让皇上的读心术消失，这才是关键。皇上已经不是七岁以内的小娃娃了，无法对他施加常规‘术法清除术’。”叶之道，“各位师弟师妹，可有其他法子？”
众人摇头。
丁绒想了想，问：“可以这样不？我们先找到让人可以获取读心术的技法，然后反过来施展？以前有本书上写着，经脉顺着练是一种功夫，逆着练又是另外一种功夫……”
“还有这种做法？”瞿凌寒问，“师妹是从什么书上看到的？”
“……神雕侠侣。”丁绒心虚的回答。
叶之憋住笑，道：“都试试吧。一则，向师父问问有没有去掉异术的法子，二则，继续查找获得读心术的法门，看看能不能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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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们的小院子，宫里一片忙乱。皇上连续被刺杀、被下毒，现在又一病不起，听说每天的咳嗽咯血已经从每天一两次变成了每天十数次了，不咯血时，总是恹恹的晕在床上。
皇上身边围着的皇亲国戚多起来了。大家一边表演着担忧皇上的戏码，一边却忍不住的兴奋，皇上无子嗣，那总得在亲人中选择一个来继承大统，那会是谁呢？年龄正当的亲王们努力在皇上没有昏睡时表现出兄友弟恭，他们的其他亲族却频繁的在大臣中走动。
午后，皇上醒来，御医上前把了脉，他实在不想再灌药了，把小景子端上来的药推到一边，问赵王和郑王：“瑞王呢？我醒了好几次，怎么一直没见到他？”
这瑞王一直被皇上看重，在朝中素有人望，是所有亲族嫉恨的对象，加上和赵王在温泉山庄有嫌隙，赵王趁机说道：“瑞王这些天一直都没来看望您，不像我们，心里记挂着陛下，回去也睡不好，都让小景子公公给我们安排了厢房，一直在给您侍疾呢。”
皇上的脸色苍白，淡淡的说道：“辛苦赵王了。”
看到自己的表现得到了皇上的赞许，赵王笑得有些得意，心想，金睿开现在上无父母、下无子女，也没有平辈的亲兄弟，那还不是得靠着我们？早点病死，早点换人当皇帝吧，他们直系已经没有希望了，但是金家还有他们呢！
皇上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像这么强烈的心思，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心里，他现在不刻意去“读”，也能知晓。
郑王一看赵王被皇上认同，生怕皇上病糊涂了，直接一纸诏书把大锦国给送给赵王了，连忙说道：“陛下，本王寻找到了很多能让人心情愉悦的有趣物件，比上次向大师做的还要，您快好起来，我们可以一同切磋研究。”
“郑王有心了。”皇上答道。“瑞王倒是从来没有送给朕什么好东西过。”
郑王接着话说道：“瑞王城府太深了，他一心在朝中摆弄风云，却不是真心关心陛下的。皇上生病他都不曾来探望。这些天，谁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皇上对小景子道：“宣瑞王吧。我倒要看看他近来在捯饬什么。各位堂兄伺疾辛劳，快回去休息吧。”
各位亲王见已经让皇上看到他们的忠心，满意的退下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瑞王才快步而来。
“你来了……”皇上看见他，挥手斥退了周围随侍的宫女和太监，才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见我了呢。皇位都传给你了，我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吗？”
“你别乱说！”瑞王坐到他身边，说道：“诏书我已经撕了，我是不会要皇位的，这个冰冷的座位，你自个留着吧！”
皇上心情大好的笑道：“你撕了也没用。我还写了一份，我死了后会有人拿出来公布的！”
“你！”瑞王气恼了，别开眼，却看到床边茶几上放着的药，满满一碗，他一点都还没服用，怒道：“你没吃药？”
“吃药没用，还很苦！”皇上软软的抱怨。
看着发黑的汤药发出奇怪的药味，肯定特别苦，瑞王也有些心软，温言劝道：“良药苦口，对你会有用的。喝吧。”不晓得师弟妹他们是否找到办法救人了？
原来那天，他真没有听错，向南那几个东柯国的人，居然是平路的师弟师妹？平路来帝都前，是在修行的，那他的师弟妹也是修行者？皇上没说什么，想了想，提出要求：“那若是我喝了药，你给我做椰子糕吃。”多年前开始，瑞王就很忙了，没时间再像儿时一样做椰子糕给他吃了。
“……好。”瑞王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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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走进师弟妹住的小院子里时，远远就听到他们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翻查到的信息。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一股暖意，这种感觉久违了。在这个帝都里，本来唯一给他真诚关心的人只有金睿开的，所以，他投桃报李的对象也一直只有皇上。
看到他进门，叶之带着师弟们们一齐站起来拱手：“瑞王殿下。”
瑞王道：“师弟，师妹，毋须多礼。”
大家都坐下来。瑞王问：“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治病问题可有眉目了？”
第114章 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作为师弟妹的发言人，叶之道：“这个咯血之症来自于女巫师的死咒，医师的方法肯定是治不好的。所以，只能寻求其他方式来破咒。”
“如何破？”瑞王急切的问。
“当时，女巫因为被皇上的那位祖宗用了术法来对付，而施下死咒。也就是说，那个异术若在，死咒便在，两者共同进退。所以……”
瑞王道：“要破咒，先要消除异术。”
“就是如此。”师弟妹一起点头。
瑞王皱眉，说道：“但是，相处十多年了，我并未发现皇上身上有任何异术，他不过就是个凡人。异常的本事根本不存在，又如何去除？”
“不，他有。只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母亲，也包括你。”瞿凌寒道。
“到底他有什么法术？”
白月兰静默了一刻，道：“读心术。”
“啊！？这种术法过于神化，我还以为只是传说。”瑞王惊讶极了，但是回想到以往的种种，他一直觉得和金睿开心意相通，原来是因为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想法？他不由问：“他从小就可以读心吗？”
“从小就可以。”叶之道。
“那他一直知道我母亲是谁，一直都知道我母亲的心思？”瑞王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容忍她暗地里兴风作浪？”
叶之推测：“我看他待你很是真心。也许，容忍大长公主，是为了你。”
“你们知道我的亲生母亲是……”
师弟妹们点头：“刚知道不久。”
“当年，我离开爹爹，让他伤心了，我是真的以为我可以劝动母亲回到爹爹身边。没想到，她接我回国不过是因为需要一枚棋子。她不爱爹爹，不爱我，也不爱所嫁的镇南将军，她只喜欢权势，喜欢操控一切。所以，我很沮丧，这时候金睿开这个大哥哥牵起了我的手，给我了温暖。我留在帝都，留在这个大染缸里，只为了他。若是他都不在了，我也不必留下了。”瑞王低沉的说道。
“大师兄，这个死咒难破。我本来想说，能不能把获取异术的方法反过来试试，看看能否去掉异术，但是行不通，刚才我们就在讨论这个。”丁绒道。
经过师兄弟妹一起查阅的资料，这个异术可能不是修炼而成的，而是向老天“偷来”的。白月兰的语言天赋最高，在北岛就学了很多少数民族的文字语言，所以在一本大家都不认识字的书册上，她却看到了读心术的获取方法：首先要以妖兽“虚离”的血滴入眼睛，然后聚集三十六个最脏之人来共同祝祷，同时引雷电劈身，若是没死，才能获得这种不属于人间的法术。
白月兰总结：“不管是血入眼睛，还是聚集乞丐来祝祷，还是雷电劈人，都不可能反过来进行，所以师姐的法子用不了。”
丁绒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的主意也太瞎了！”
叶之拍了拍丁绒，以示安慰，然后问瑞王：“大师兄，这个死咒很可能无解，我们能力有限。若是不成，你有何打算？”叶之的意思是，万一皇上救不活了，你是继续在大锦国呆着，还是回宗门里去？
瑞王的眼神黯淡了，道：“我无法想象他不存在的世界。他若死了，我也陪他做鬼吧，奈何桥上总有个伴儿。”
“大师兄……”众人一齐喊道。
瞿凌寒冷言道：“师父还在惦念着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等等……”向南忽然打断了大家，道：“上次我罗盘都找不出的那个暖鬼，就是大师兄小时候给造出来的吧？”
“暖鬼？”瑞王不太记得这回事了。
“大概在北方大汉国的禹城附近。一个男子因为妻子死了，也想随她而死，你给他了一张暖符，去掉了那个鬼魅的阴寒之气，躲过了鬼差的拘捕很多年。你不记得了？”向南问。
瑞王捏了捏眉间，道：“你说了我还是有点印象的。不过很久了，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能画出有法力的符，就用这一招暂时保住了那个大哭男人的妻子。后面，如何让她复生，我却没有法子。”
白月兰跳起来，惊喜的说道：“我们恰好找到了可以让暖鬼重新呼吸的火龙草。在我这！”
叶之笑道：“若是实在没有他法了，我们就置于死地而后生！让死人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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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事情变化却超出了大家的估计。
首先的大事，皇上殿下病危了。御医不断商讨治疗对策时，皇上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咯血越来越严重，眼看着就不行了。
第二件大事，朝堂之上的派系斗争从暗处浮现到了明面上。虽然皇上已经下旨瑞王和大长公主协同理政，但是在朝堂上议事时，反对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不管他们说的是对是错，风头正盛的赵王派和郑王派都有意见，明里暗里却都在暗示，他们的主子才是最适合的下一任皇帝。
今日礼部提出，很快大锦国纪年将到至德二十年了，国泰民安按照惯例，十年一国庆。但是除了祭天，用什么方式来与民同乐呢？
瑞王站在空空的金色宝座边，蹙眉，他用心管理了大锦二十年，但是商议庆祝事宜时，他却在病床上，这十分可悲。但是，基于职责他问：“各位大臣有何建议？”
郑王派的工部侍郎道：“我大锦泱泱大国，富庶安乐，但是这些年来出使的外国使节都在暗地里嘲弄皇宫的老旧。正值我国大典，臣建议扩充皇宫，以震慑四方。”
赵王派的一个大臣道：“我们何必太拘泥于外在。我国的不稳定因素是人，皇室血脉不旺，所以皇位更迭时难免矛盾和动荡，每次选择皇储的范围都格外狭小，定是我国后宫不似大汉国那么丰富的原因。臣请修正法令，每年按数量选择美人进宫，让皇室开枝散叶。”
瑞王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问：“皇上陛下身染疾病，现在尚未治好，你们一个要求建宫殿，一个要求选美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也是为大锦国的长远发展着想！”
“你们对国家好忠诚啊！”瑞王的话语更加冰冷了：“说为了我大锦的长远打算，这个长远打算置皇上陛下于何地？”
第115章 朝堂之争
在瑞王的威压下，老臣们咽了一下口水，不说话了。
瑞王接着说道：“你们觉得国家富庶，但是可知我们北面的大汉国一直在扩充军备，我们东面和西面的小国正在合纵连横，战事完全可能说起就起，镇南将军、安国将军，两位说说看，这是不是真的？”
难得两个高大威猛的大将军一齐点点头。
一个年轻官员看着老臣畏手畏脚，不由心里冒出一团火，大声道：“别以为皇上宠信你，你就可以装作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样子，你还不是只为自己在打算？你掌管国家的财权，我国国库充裕，连二十年大庆都不进行，你到底留着钱想要干什么？”
有了一个不知轻重的愣小子乱吼，其他臣子也胆子肥了些，纷纷点头称是：“瑞王殿下，皇上只是让你协助理政，又不是让你继位，你干嘛如此专横？”
户部尚书请了一下喉咙，反对道：“各位慎言，瑞王殿下的说法没错。国库里的银钱必须为国防、民生工程等很多开支做好准备。”
一直不说话的大长公主忍不住道：“皇上的圣旨便是瑞王代为理政，意思就是全权授权，他当然可以决定。”
那个年轻官员正在兴头上，嘴里也更收不住了：“大长公主偏袒瑞王殿下，大家都心知肚明。赵王、郑王、钟王，都是您的堂侄子，怎么不见您的厚待？莫非是因为瑞王殿下最为俊美，你们的关系才更好？”这话，已经把朝堂下暗地里议论的桃色消息也摆上了明面了，他想着，若是大长公主真的和瑞王有私，那大长公主肯定心虚而难以反驳了。
“砰——”一柄出鞘的宝剑直飞过来，钉在了年轻官员的前面，把他衣衫的前襟给钉在了地上，那冰冷的气息擦过了他腿间的关键部位，吓出了他一身汗，他指着瑞王，话语都连贯不起来了：“你……你……干什么？……莫不是……要恃强凌弱？”
“你说，只有本王得到了皇上的许可，可以带剑上朝，这是为了什么？”瑞王冷笑，道：“是不是让我随时可以出剑，削下某些人管不住的嘴？”
“宁可得罪皇帝，不可招惹瑞王”！年轻官员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为何那些老狐狸不直接杠上瑞王了。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惹上这尊大佛了？小命休矣！他颤抖着，赶紧磕头请罪：“瑞王恕罪，大长公主恕罪，小臣知错了！”
大长公主吼道：“御林军何在？侮辱皇族，把这个不知轻重的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没有大臣为他求情，他自知事情糟了，大喊：“大长公主饶命啊！”
这时，整齐队列而来的御林军走上了殿，他们停在了大臣身旁，但是没有动作，只是等候着瑞王的指令。这副铁甲无情的样子，让臣子们都噤声了。
沉思了一刻，瑞王道：“拖下去，禁足府中两个月进行自省，同时罚俸。”
“瑞王……”大长公主不同意的喊道。这种惩罚太轻了，不杀鸡儆猴，如何让这些人臣服？
瑞王手一摆，御林军已经把年轻官员给拖走了。
其他大臣轻轻的吁了口气，瑞王比皇帝陛下、比大长公主张弛有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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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里，华灯初上时。
心事重重的瑞王拿起筷子，却对眼前一桌美食毫无半点兴趣，于是叹了口气，又放下筷子，这时候，“咚咚咚”一阵脚步声急冲冲的过来了。
不必转头，他也知道大长公主到了。
“你今天干嘛饶了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兔崽子？”大长公主质问道。
瑞王疲惫的说：“他不值得我杀。”现在皇上病重，他不想造杀孽，不想让朝局波动，折了皇帝的福气。
“他可是侮辱我们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这种乱七八糟的谣言，居然敢在朝堂上这么严肃的场合乱说！不杀他，我不解气。”
“我们确实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也不算全错。”瑞王道。
“可是……”
瑞王打断了大长公主的话：“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可是你的母亲，我来看看你，你是什么态度？”大长公主不高兴了。
瑞王皱眉：“别人可不知道。你如此不注意，所以才有那些谣言。”
“……”
“既然已经看了我了，没事就回去吧。省得被人看到了，说我们结党，或者说我们关系莫测。”瑞王催道。
“有事！”大长公主坐下来，稳了稳自己情绪，问儿子：“你打算如何？”
“什么打算如何？”
“我直说吧，金睿开死了后，若是皇位没有传给你，而是传给了他的玩伴郑王或者赵王，你有何计划？”
“……”
“你在朝堂上根基深，其实比起他们两个蠢货，有更多的忠直重臣的认可。在军队里，镇南将军是完全支持你的，他和他的部属手上有十二万大军。”大长公主分析得很清楚，她也是在朝堂上打滚了二十年的人了。
瑞王看了她好一会，觉得眼前的女人越来越陌生了，这真是父亲心心念念的开朗女子乐吟吗？不，她不再是乐吟了，而是老政客“金乐吟”。他缓缓的问：“你怎么打算的？”
“自然是为你打算，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大长公主理所当然的说道，“若是皇帝传位给你了，那便罢了，给郑王和赵王分封领地，把他们发派出去，省得碍眼。但是，若金睿开没有传给你皇位，那我们只能动武了。谁拿出了传位诏书，我们都可以说他矫诏篡位，将军的镇南军要千里奔袭而来，两天也能赶到了。”
“原来，你是这么计划的。”瑞王淡淡的说。皇上一直都能看清楚她的计划，却从来不表示什么，是因为她的他母亲？还是因为皇上的目标和她的目标恰好一致无二？
大长公主心想，儿子金平路秉性太过忠直，不知变通，他反对对付皇帝，她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能告诉他。本来只想对付金睿开，没想到刺杀和下毒也才开始，就被一锅端了。真是小看了小景子那个太监，居然查出了她的暗探和埋在教习所里的两个自己人。所幸那个金睿开是个经不起风雨的，一吓之下，居然和他那个娘亲一样，咯血昏迷了。现在他倒了，郑王和赵王两个蠢货却认为自己有了希望。所以她原本想对付皇上的部署，正好可以对付那两个蠢货。
第116章 佟羽阳受伤
“总的来说，不管金睿开的传位诏书怎么写，那个皇位都必须是你的。”大长公主笃定的劝说道：“我们可不是故意抢皇上的，是他福薄，身体不行了。至于其他几个王，不管是为人品性还是治国之能，真不如你，不说别的，就是为了我大锦能立于不败之地，你必须当皇帝。”
瑞王道：“我明白，我有我的安排。”
“皇帝现在病糊涂了，但是我安排在宫里的人却被拔出来了，皇帝身边没有我的人，我不放心。什么时候他写了不利于你的内容，我们总得知道吧。”
“不要担心，我在皇上身边安排了人。”瑞王道。他即将要实行让皇上死而复生的大计划，肯定先要清理皇帝身边的人，若是那个“由死而生”的时间点上，旁人知道皇帝已死，还不知道会用出什么招来？要尽量减少变数。不过，他忽然想到一个麻烦，问：“公主殿下，普惠寺的高僧还在帝都吗？”
“不在。上次破了皇帝的护身符后，他们说寺里有事，匆忙赶回去了。”大长公主道。“反正请他们也是为了破除护身符的，所以我没有挽留。你还有什么需要用到修行者的？”
“听说修行者会画符，我只是问问，能不能给我也画个护身符。”瑞王四两拨千斤的说道。不晓得他们有没有办法，解除皇上身上的死咒，如果能够解咒，皇帝就可以不必死了。然而他们现在回国了，也好，少了麻烦。毕竟，解咒一事难于登天。师弟妹来自涵山宗，修行只会被普惠寺更强大，他们都不行，那些和尚应该也没办法。
“也对哦，你以后也要当皇帝的，要是也有护身符就好了，我下次问问那些高僧。听说金睿开身上的那个符咒叫做万全符，是护身符中最强大的，他也是没福气的人，这么强的护身符也能被解除，身体不健康了，他没希望了。”仿佛开始算计皇帝的人不是她，大长公主略有一点惋惜的说道。对于皇帝陛下这个侄子，因为憎恨他父母，她没有多少疼爱，偏偏他是个随性而温和之人，所以她也说不上讨厌他。
瑞王道：“宫里的事情，我负责。公主殿下，帮我稳住朝局吧。”
看着儿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长公主没有再多说了。他从来就是个思维缜密的人，从不让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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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军教头小院子里。
叶之走进门，对师弟们道：“皇上好像这次昏迷了很久，感觉快不行了，现在宫里严正以待，连隔壁的孙东都不回来睡了。”
丁绒百无聊赖的洗着菜，道：“我们是不是就准备好大师兄的计划就行？”
白月兰问：“他一死，就把暖符给他用上，然后用火龙草促使他重新呼吸？”
“就是这么个程序。”向南懒散的趴在桌上，道：“这种情况，不需要我再另外做一副冰玉棺吧？”
忽然，一封信凭空出现在院子里，直直的飞向瞿凌寒。
瞿凌寒一把接住，撕开没有署名的信封，摊开了信，信里只有很少一些纷乱的字：三师兄，来救命，悦来客栈，佟。
他立刻站起来：“小师弟出事了，喊我，必然是受伤了。我去帮他。”
宫里的情况也在最紧急的时候了。叶之权衡了一下，道：“向南，你也一起去。”
“那你们？”向南问。
“我和两个师妹把此间事情一了结，就去和你们碰头。”
向南道：“但是这个木匠团，我是主事之人，我可以走吗？”
“没事。现在皇帝都要驾崩了，谁还会管给他做玩具的木匠啊！”叶之道。
向南点点头。他和瞿凌寒瞬间隐身，跃过重重宫阙，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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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两个师兄弟已经飞临了悦来客栈的内院了。
他们从内院走进前厅，掌柜一脸懵的看着他们，问：“两位公子好像不是本客栈的客人吧？什么时候进内院的？”
向南道：“我们刚才进店时，你正好低头算账。本以为能找到人，但是贵客栈太大了，所以还得问问您，一位姓佟的公子住在那一间？我们应邀而来。”
“二楼东头第一间。佟公子昨天出门后，好像没见他回来？”掌柜答道。
瞿凌寒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谢谢掌柜。我们自己去看看。”
两人上楼，在东头第一间里，果然找到了血浸得半张床单都是鲜红的佟羽阳，他晕过去了。他倒是聪明，遇到危险跑得快，还知道请瞿凌寒来救命。
瞿凌寒凝神，催发他的本命技能身体修复术，双指并拢，指向佟羽阳。佟羽阳的伤口渐渐愈合了，人也缓过一口气了。
向南扶起他，给他换下血糊糊的衣衫，他才悠悠转醒，没留意自己靠在向南身上，倒是看着瞿凌寒笑道：“我怎么这么聪明？请三师兄，果然是明智的！”
向南问：“喂喂，还有我呢。”
“四师兄，你也在啊！”佟羽阳惊讶的说道。“怎么是你出宫来？”
向南没好气的问：“不是我是谁？你想谁来？”
“丁绒一向待我最好，她怎么没来……我想她。”佟羽阳嘟着嘴。
瞿凌寒冷冷的说道：“这话幸亏二师兄没听到。五师妹和他似乎越来越投契了，小师弟你别瞎掺和了。”
佟羽阳：“……”
向南推了他一把，问：“别扯闲话了。你到底怎么搞的？”
“三师兄进宫给你们传递那种芙蕖的消息，我就继续追查烧人事件，这两天又出了几个，都是些无家可归者。所以我就在城外的乞丐多、地方偏僻的小树林里蹲点，发现真有人用燃烧符烧死人，一旦鬼魂出现，就被他们用锁魍囊收了。他们修为很高，我不慎漏了痕迹，他们立刻用燃烧符攻来，但是我纳入很多泥土入身体让自己变壮，他们点不燃，所以他们改用叉枪来杀我，我好不容易才逃了的。”佟羽阳慢慢解释这几天的经历。
瞿凌寒的声音冷到了冰点：“他们是谁？”
“不知道。”佟羽阳皱眉：“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光头，是一些和尚。”
“和尚？”瞿凌寒和向南异口同声。能使用燃烧符、能打败佟羽阳的和尚，肯定是修行者，超脱了普通的武修、而进行法术修炼的和尚，世间只有那一两个地方有。
佟羽阳耸耸肩：“修行的和尚，干嘛收集鬼魅？莫不是数量不够，还刻意造出很多鬼魅来搜罗？”
事情肯定不简单，瞿凌寒想，要和二师兄知会一声。
第117章 计划错了
瞿凌寒和向南前脚刚飞走，后脚就有宫人通传：“瑞王殿下请各位大师前往伏荫宫。”
叶之惊讶：“现在？”
“是。”
“那我们带上瑞王殿下嘱咐的物件，就去。”
宫人恭恭敬敬的在一旁候着了。
叶之一进门，对白月兰说：“大师兄唤我们去，怕是皇上快不行了。你带好火龙草。”
丁绒问：“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前面我给师父写了两封信，我们掌门好像正带着师伯和师父在和普惠寺的人会晤，所以他今早才回信。他说七岁以后，血缘带来的异术会定型，难以消除。这和我们所知道的一样。另外，有‘暖鬼篇’的志异集他也捎来了，你带上书，看看我教给小师妹的火龙草用法是否完全正确。”叶之安排。
丁绒点头：“我们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的让皇上复活。”
“昨晚开始，我已经不担心复活这个过程了，反倒担心复活后……”叶之思忖了一下，看着两个师妹不懂的表情，道：“复活后，他的死咒还会重新让他死去吗？”
丁绒愣了愣：“是啊，若真是这样，我们难道还能再次让他复活？”
“他的死去已然会刺激大师兄了，倘若复活后却又在重复死亡的痛苦，大师兄肯定受不了……”白月兰担忧道。
“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复活后的皇上，不再受制于死咒了……”叶之没有把握的说道。
丁绒和白月兰互看了一眼，心里升起浓浓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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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荫宫里。
御医们已经一脸愧疚的退出了皇上的寝殿，服侍的宫人整理好皇上吐出的血迹，也退下了。
一直闭着眼的皇上忽然睁开了眼睛，对身旁的小景子无力的说道：“瑞王站得那么远干嘛？让他过来！”
瑞王这一整天一直站在龙床一丈开外的地方，看着其他亲王献殷勤，看着御医诊治，眼神很复杂，不知在想什么。他和皇上真是一条心吗？难道是在想承袭了皇位以后的风光？小景子心里腹诽了一番，才走向瑞王，把皇上的命令转告给瑞王。
瑞王走近了皇上，俯视着皇上，他看起来好瘦弱。
“瞪着我干嘛？”虽然有气无力，但是皇上还是笑吟吟的问。“没见过朕这么英俊的男子？”
瑞王淡淡的回答：“是没见过。”
“什么？”皇上也惊讶了，瑞王一向不搭理他的胡说八道的。
瑞王道：“我是没见过比你更好看、更潇洒、更出色的人了。”
皇上沉默了一番，在这种他捉摸不透别人心思时，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读出”别人的心里话，但是他能感受到金平路的心里想的就是：你确实是最好的。他怎么了？皇上并不明白。
他也不知道，为了这个复活的计策能够奏效，只要他醒来了，瑞王就会压制自己的想法：绝不能想任何和死而复生相关的事，防止被他“读心”而发现。
皇上没有说话，但是瑞王开口了，他低声问：“你想不想一直和我在一起？”
不仅皇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连小景子也瞪大了眼睛。
瑞王低声继续问道：“为了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虽然不明白金平路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的问及这个话题，而且眼睛盯着他，流露的情绪既渴望又隐忍。皇上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血咳个不停，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同金平路说话了，也是唯一一次可以说清楚的机会。
皇上压住喉咙里的腥膻血气，勉强但是清楚的笑着说：“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在一起。”相伴多年，你就是我最在乎的人。
瑞王看着他，也笑了。他很少笑，猛的一笑，让人觉得冰雪融化般的春意。
若是一直能看着他的笑颜该多好，在一片暗黑袭上皇上的大脑时，他还在想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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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再次昏迷的皇上，小景子心中一片哀伤。
皇上的身体如此衰弱了，瑞王问的问题小景子不懂，皇上他能付得出什么代价呢？
这时，瑞王的一个心腹快速走到瑞王身边，低声道：“您请的人到了大厅外了。”
瑞王把一张红色字迹的纸符放在皇上的手心，对小景子吩咐：“你照顾好陛下，我去去就来。”说完，走出了寝殿。
在隔壁的厢房，瑞王走进房间，问：“都准备好了吗？”
白月兰举了举手上的琉璃瓶：“火龙草已经准备好了。暖符一起作用，就可以用火龙草催发暖鬼重新呼吸。”
瑞王感激的点点头。
叶之蹙着眉头说：“大师兄，我想有件事还是要先提醒你。”
“你说。”
“死咒并未消除，所以，也许他复活后会再次死于诅咒。”
瑞王没有说话，眼神很沉静。
叶之道：“莫非，大师兄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想到了。死亡的痛苦，是最难熬的。若是他第二次死于诅咒了，就说明他会不断的活了又死，徒增他的苦楚，那我还复活他做什么？那便是天命了。”瑞王说道。
一直在翻看志异集的丁绒忽然抬头，急忙道：“错了，不成了。”
大家心往下一沉，道：“怎么了？”
“有一点，我们计划错了！”丁绒指着书中的一段话：“火龙草乃可以逆转生长、重获生命特质的魔草，虽然可以促使失去呼吸的生灵重新呼吸，但是……”
丁绒还没说完，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因为周围环境开始扭曲，她已经开始离开这个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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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睁开眼，丁绒还在自己熟悉的小床上，寝室里一片安静，只听得到细微的呼吸声，几个姑娘们都没醒。阳台外，只有才破晓的天空，淅沥沥的小雨让天空格外黯淡。
虽然还有些迷蒙，丁绒的余光却看到了手机亮了一下。虽然关了声音，但是还是说明信息来了。
丁绒拿过手机，很诧异的发现，昨晚十一点多，有很多名为“叶之”的来电。因为林城的名字比较显眼，在现实世界还是很有知名度的，所以丁绒都把林城的手机号码定名为叶之。电话在十二点后就没再打了，最后来的是几个短信。
“睡了吗？这种时候也能睡得着！睡醒了给我电话。”
“算了，现在我在D城，和B大不算远，我正开车过去找你。天亮前应该能到。”
“在下雨”
最后一条：“秋天早晨的寒意最浓。早上多穿点。我在楼下等你。”时间是半个小时前了。
第118章 改变计划
他已经在楼下了？丁绒连忙蹑手蹑脚的爬下床，穿好衣服，套上外套，正准备出门，想了想，还是先刷牙洗脸才悄悄走下宿舍。
走出宿舍门，左右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对面的一辆越野车开门了，叶之推门下了车，跑过来，用敞开的长外套包住她，说道：“怎么穿这么少就下来了？”
“我昨晚回来时是已经睡着的状态。今早才看到，不是着急吗？”丁绒回抱他。
叶之笑笑，把丁绒带到车边，塞进副驾驶座：“里面暖和。”
他绕过车头，也坐了进来。
丁绒有点诧异的问：“干嘛这么急？既然已经出来了，应该还有点时间。”
叶之没说话，却伸手搂过她，丁绒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脸已经逼近了，嘴唇好不留情的肆掠了很久，才松开满脸粉色、唇色绯红的丁绒，笑嘻嘻的说道：“你刚刷了牙，是想要我亲你吗？”
“不是。”丁绒有几分羞恼，被人看穿的羞恼。
叶之忽然说道：“其实在里面接吻和在现实中接吻，感觉是有差别的。”
有什么差别？不是一样的让人迷迷糊糊吗？
看到丁绒不解的样子，叶之凑近丁绒，说道：“虽然一样有想要你的感觉，但是在外面……”说了半截，他忽然停住了，笑道：“还是不说了。”
莫名其妙！丁绒没有追问这个问题，下意识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你干嘛急匆匆的赶来？”
“我是急，因为网剧调整了时间，今晚就有下一集！”
“啊？”
叶之正色道：“最后你想说的是什么？为何火龙草不能让大锦皇帝死而复生？”
“哦，对，我是想说这个。却从网剧中掉出来了。”
“火龙草明明就有重新让人呼吸的作用。”
“不适合大锦的皇帝。”
“什么？”
“你不是让我重新看看那本志异集吗？有个细节你可能没有注意。暖鬼篇说了，人死后，至少要以暖符保其体温七天以上，才可以进入下一步，使用火龙草。所以，以前我们碰上的那个女鬼可以用，但是皇上不行。”
叶之愣了愣，道：“啊！那是难以完成。皇上毕竟是皇上，现在他垂危，御医天天守着，重臣也每天来探望一次。不可能死去后有长达七天时间把他藏起来、等他复活。”
丁绒想了想，问：“向南师兄，能够做得出很仿真的木头人吗？用木头人代替皇上躺几天？”
叶之摇头：“那肯定做不到。再像人的木头人，怎么架得住御医的望闻问切，尤其是木头人不可能有脉象吧？”
“我以为，可以造个生化人什么的……”
“你真是看多了米国科幻片！就是我们的现在时代也完成不了。回到我们的困境来说，藏起垂死的、刚死的皇帝几乎不可能，若没有藏起来，死讯就会传遍。”
丁绒皱眉道：“就算能藏起来，周围总得有人看着他吧？七天之内，谁能保证他周围没有人会‘想到’他的死亡，他有读心术，根本瞒不住他，除非……让他一直处于不清醒状态？”
“也不成的，暖鬼复活术本人必须处于平常的生活状态，暖鬼是不能知道自己已死的，所以才能无缝对接进入活人期。一句话，皇上远远没有那个小女子一样好瞒、好骗。”
这该怎么做呢？丁绒感觉技穷了，她眼圈红了：“真的没有其他复活术了吗？”
叶之摸摸丁绒的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觉得……大师兄可能也活不下去了，我们要不要告诉师父？让师父来劝劝大师兄。”
“回去，我就联系师父。”
“师父真的挺可怜的，老婆跑了也就算了，大长公主不是个会给师父带来幸福的女人，但是儿子这样……”
“是啊。以后我们多孝顺他。”
“小白的火龙草，还是没能救人，她也会很难过的。”
“是啊，故事里面的重要道具居然没起作用，太不合常理了。”
“……你说什么？”
“我们和女主角那么辛苦的弄来的药，总得有点用处吧？”
“对！应该如此！”丁绒的眼睛忽然亮了：“火龙草？火龙草的用处……我有个法子了。风险不小，你一定要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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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改动很大，丁绒和叶之商量了一些细节后，已经快天黑了。
两人在学校旁的小吃店里随便的吃了些东西，叶之送她到了宿舍门口。
“你回寝室吧，早点睡。”叶之道。
丁绒点头：“里面碰头。想着这个计划，我都有点兴奋了。”
“兴奋还能睡得着吗？淡定！”
“知道了。”
丁绒一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闭上眼，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火龙草乃可以逆转生长、重获生命特质的魔草，虽然可以促使失去呼吸的生灵重新呼吸，但是……”
再次睁开眼，看到了瑞王和白月兰着急的眼光，只有对面的叶之眼神变成了胸有成竹和安抚。
又回到剧中了，那先说服瑞王开始实施这个计划吧。
丁绒转而看向瑞王，说：“死而复生的办法难以达成，而且还不知死咒会不会再次要他的命，所以大师兄，我建议改个计划。”
“改计划？”瑞王不太情愿的问。皇上已经到了垂死边缘，这个时候却说要改计划，无论什么计划都让他觉得心里慌慌的。
“这个计划需要大师兄协调几个方面的配合。千万别出了岔子。”丁绒带着淡淡的笑容，稳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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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将军府邸的北苑。
大长公主听完心腹周乾带来的一个小太监的汇报后，瞪大的眼里露出惊喜，但是还是一挥手，让周乾把人送出去了。
周乾送完人后，回到大长公主身边，看到她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但是还是没有平复激动的心情。
一看到他，大长公主放下杯子，忍不住问道：“你说他说的可是真的？”
“小林子他的家人还在我们手上，他懦弱，肯定不敢说假话，内务府的眼线只有他了，他干不成别的，偷看或者搜罗个消息应该还行。”周乾分析道。
大长公主道：“既然他已经看到了皇上写传位诏书给瑞王了，那大事定矣！”
周乾识趣的拱手：“恭喜瑞王殿下，也恭喜大长公主。”
第119章 提前宣布的传位诏书
“唉……即使平路当了皇帝，我还是大长公主，也当不了太后。”大长公主不无可惜的说。她是皇帝金睿开的亲姑姑，也是瑞王名义上的姑姑，与她而言，身份变不了什么。
“虽然您不能成为名义上的太后，但是瑞王一登基，您是皇上的亲娘，还有谁能碾压您的风头？”周乾笑道。
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终于碾压的二哥的那一脉，金乐吟终于舒心的笑了：“说得也是。我到底是平路的亲娘，总不会像和金睿开相处一样生疏。”
看着书桌上她正在写的给各位将军的信件，大长公主道：“你说，这事平路知道吗？”
“传位之事，兹事体大，皇上应该会亲口告诉瑞王殿下，让他有所准备。”
“那他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若是知道皇帝有这个意思，我就不必担心他犯糊涂传给郑王他们了，还打算着以武力威逼一番。”
周乾想了想，分析道：“其实，我并不惊讶皇上传位给瑞王，瑞王才高、有手段、有本事、也有支持，本就是最好的选择。何况，他们一起长大，皇上对瑞王的情分很深。但是，小的说句实话，公主殿下可能不爱听……”
“你直说吧。”大长公主蹙眉。
“皇上有心传位，但是小的觉得瑞王未必想接受。瑞王殿下，似乎对权势毫无兴趣，对皇位没有半点企图。他是不是压根不想当皇帝，所以才没告诉您？”
大长公主点头：“有可能。这个傻孩子，好像真的对皇权没有野心，这淡然的性子到底像了谁？”虽然这么说着，金乐吟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司马文康那温润的笑容。瑞王看起来冷峻，但是骨子里，却透着司马文康的温和。
“公主殿下，瑞王会不会拒了皇上的传位？”周乾担忧的说道。
大长公主眉头一皱，眼神凌厉起来：“我要让他无法拒绝！”若是当着全体朝堂王公大臣的面宣读了传位诏书，那承袭皇位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他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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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
伏荫殿里，皇上还病得人事不知，前面太和殿上，郑王派和赵王派官员依然吵个不停，这次争吵的是十月是否进行祭天大典。
一个没有参与争论的老臣低声对身旁的同僚说：“他们以为吵一吵，吵赢了就能得到重臣的认可、增加胜算吗？”
身旁的官员眼里闪过不屑：“所以说他们成不了气候，若不是皇上病危，怎么容得下他们这般放肆？”
老臣皱眉：“瑞王殿下也不管管！”他看向瑞王，却看到瑞王目光飘远，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理会朝堂上吵。
身边的官员道：“瑞王殿下大概还在忧心皇上的病情，才懒得管他们呢。”
瑞王的心思是不在朝堂上，而是飞到了后面的伏荫宫里。不晓得向南师弟的作品能不能骗住那些人？今天是接受考验的时候了。
郑王派的一个年轻官员矛头忽然转向了瑞王：“瑞王殿下，祭天大典的事情，您怎么看？您也觉得要大办特办？”
“现在讨论，为时太早。”瑞王道。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操心两个月后的事情，他只想这几天平稳过渡。
年轻官员不高兴的说道：“这于礼部而言，是需要费时费力准备的大事，岂能嫌讨论太早？瑞王殿下心不在焉，莫非在想别的重要大事？”这几天，他们得到消息，瑞王和皇上似乎有些争吵，看来，皇位之争瑞王已经希望渺茫了，年轻官员对瑞王的畏惧少了几分，胆子又大了，忍不住想在郑王跟前表现表现。
侧宫门边，一个小宫女闪身躲到了门边。
大臣们都没留意，但是一直静默的大长公主却看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宫女正给她比划了一个手势，这表示，镇南将军已经拿到了！
大长公主舒了口气，忽然发难，脸色阴沉的对年轻官员说道：“瑞王受命代替皇上主政，便是如皇上亲临，你是什么态度？”
年轻官员被噎了一下，嘟囔着说道：“我……我只是实话实说，为礼部的同僚考虑！即使瑞王殿下代皇上主政，但是他毕竟不是皇上，大长公主何必咄咄逼人？”
“既然你这么说……”大长公主停顿了一下，道：“皇上自知身体日益衰败，恐难以再管理我大锦国，所以已经拟定了传位诏书。”
“什么？”众大臣哗然。
大长公主得意的说道：“本宫已经派镇南将军去取诏书了，看来不得不提前宣布下一任天子了！省得朝廷动荡。”
“公主殿下，你在做什么？”瑞王上前一步，道：“皇上尚在病危中！”计划还未完全准备好，他没想到大长公主这个节骨眼上行动了！
大长公主瞟了瑞王一眼，心中肯定了，自己的这个儿子真不聪明，到手的皇位居然还推拒！他知不知道，皇位一向是大家拼着命、流着血、踏着兄弟们的尸体才能得到的，别人视之如宝，他还在惦记着一条腿已经踏进棺材的金睿开？既然如此，就怪不得她逼着他登上皇位了！
这时，镇南将军高高的举着一个紫金盒子，带着一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军士走进了大殿。
在大长公主的授命下，一早他就带着军士和御林军斗了一场，搜查了病皇帝的御书房，在书桌的密格里，他翻到了这个盒子。一看赶到阻止的小景子公公紧张的神情，他就知道他找对了，翻开一看，果然是传位诏书，他来不及细看就赶来朝堂，与大长公主里应外合。
老丞相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道：“这诏书是哪来的？”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就是诏书吗？言语间是对诏书真假的的质疑。
大长公主道：“是皇上的御书房里找到的。这小景子公公等人都可以为证，丞相大人也可以自己看看字迹和玉玺印记真假。现在皇上病危，朝堂动荡，本宫只是想让各位臣子提前知道继位之人，以安臣子之心。”
镇南将军已经把紫金盒子打开呈现在大长公主面前了。
大长公主微笑着拿出诏书，恭敬的双手捧给老丞相，道：“不如，请丞相大人来查验真假，并宣读诏书。”
老丞相接过诏书，仔细看了看字迹和玉玺印记，对众人点点头，意思大家懂了，诏书不假，皇上还真留下了传位诏书。
那怎么一直没宣布呢？众臣心中疑惑了一刻，对，皇上尚且壮年，大概觉得自己应该还没到传位的年纪，所以约莫只把传位诏书当做个提前的准备而已。他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老丞相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奉天呈运，皇帝昭曰。”
众臣立刻跪倒在地。
“皇长子金天宇，人品贵重，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新皇成年前，瑞王摄政。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