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突如其来的贵妃
什么？大长公主和众臣都抬起头，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听力好像有点问题，没有听清楚丞相大人宣读的传位诏书。金天宇？……是谁？皇长子？这个不喜女色的皇帝居然有孩子？然而从未听说过、从未见过，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长公主颤颤悠悠的问：“皇长子？皇上殿下哪来的儿子？”
老丞相白了大长公主一眼。刚才不是你闹腾着宣布吗？你怎么也不知情的样子？我就宣读一下，我又哪里知道皇上怎么凭空出现了个儿子？
赵王派和郑王派的官员忽然反应过来，出奇的一致的追问：“这份诏书是什么意思？众所周知，圣上并无子嗣。”
但是，老丞相不可能回答，在场也没人回答，大家不由面面相觑。这皇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生个孩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继承大统的皇子总不是能说有就有的吧？
只有瑞王垂下了眼，掩住了担忧和深思。
忽然，太和殿门口传来小景子公公尖细的声音：“皇子殿下到！贵妃殿下到！”
大家都被这份想不到给震撼了。众臣齐刷刷的看向身后的太和殿大门，本来站在大殿中央的臣子们自动的避到了大殿两侧，给中间留出了宽阔的路。什么皇子？什么贵妃？倒要看看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
一个穿着黄衫的瘦小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口，他身后跟着一个满脸不快的精美宫装女子和小景子公公，再后面是太监宫女一行人。
主角是那个六七岁的男孩，他从容的跨过太和殿的高门槛，缓缓的走向正前方。等他走进了臣子们的视野里，走过人群时，大家都惊呆了，这孩子脸蛋精致，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坏笑，以及美丽的蓝眼睛，简直就是皇上本人的缩小版。
本来想质疑这份传位诏书的大长公主一口气噎在胸口，吐不出来了。这位忽然冒出来的皇子金天宇，和病皇帝有着八九分以上相似的长相，除了父子血缘，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小男孩从容不迫的走到了最前方，在往常皇帝的金色宝座前站定，笑眯眯的看着呆若木鸡的臣子们。
镇南将军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硬抢出来的诏书上面写的，并不是他们夫妻确信的传位给瑞王。他感觉脑子一片糊涂，指着小男孩道：“你……你到底是谁？”
小男孩完全没有面对一堆大人质疑的胆怯，反倒翻了翻白眼，这动作让众臣子都有种时空倒流、看到皇帝小时候模样的熟悉感。只听到他清楚的回答：“我是皇长子金天宇，什么长子，我其实也是唯一的皇子。大将军难道耳背了吗？根据父皇的诏书，他将大锦国的皇位传给我了。”
赵王派的一个年轻大臣说出了大家的疑惑：“您……您从哪冒出来的？不对，皇子殿下，您以前是住在哪儿？”
小男孩笑眯眯的回答：“我的母妃一直带我住在‘落梧宫’。”
那不就是冷宫？母妃？大伙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女子身上。女子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打扮很精致，但是在精致的妆容下，却是一张五官平凡的脸。但是，显然她不像她儿子那么开心，微微皱着眉头，回看众人。
饶是很熟悉后宫众人的大长公主也不知道她为何许人。金睿开这个后宫就两个贵人，来自于邻国赠送，而且她们是否受过他的宠幸还很难说，怎么忽然出现了个已经开枝散叶的贵妃？
这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小景子公公领来的女人，莫非，小景子是受谁指使，推出了个狸猫替换太子？毕竟，他常年跟在皇上身边，对皇上的字迹很熟悉，也很清楚传国玉玺放在何处。若说最方便矫诏的人，非小景子莫属。
大长公主目光锐利起来：“贵妃？怎么大家从不知道皇上册封了贵妃？”
小景子上前一步，道：“刚才，镇南大将军闯进御书房，寻找皇上的传位诏书，拿到诏书就匆匆往太和殿赶，小人是心急火燎的追也没追上。”说完还大喘了两口气，好像他真的在大将军身后追一般，他接着说道：“皇上是有口谕的，可以提前颁旨，但是两道皇旨一起颁布。大将军却只拿走了传位的诏书，小人手上还有一道圣旨呢。”
一听还有圣旨，众人心中虽然嘀咕着，面上还是恭敬的跪下了。
小景子公公宣读圣旨是个老手，他提高音量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站在最上方的小皇子和那个女子也跪了下去。
“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朕率是道，以临万邦，厥有褒升，必先内德。孙氏雨霞，柔明而专静，端懿而惠和，特进封贵妃，居芳华宫。钦此！”
孙雨霞？！
这个名字大家不陌生！即使朝臣们自己不看那些朝野轶事、民间话本，但是家里的女眷却都在看《此情可待》，他们或多或少的都从妻子、女儿嘴里听说过，这个故事暗示的就是当今圣上八九年前曾经抢了一个孙氏女进宫。现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就站在大家眼前！看来话本子里面讲的是真事！不过，这个孙雨霞看起来怎么长得这么粗糙……都不及宫中杂扫的小宫女们，皇上陛下的眼光，真是特别。
小景子公公宣读完，还很体贴的解释了一下：“出于保护等原因，皇上一直并未册封孙贵妃，而将其一直藏在冷宫里。小皇子的出生和成长也是绝对保密的。但是皇上自觉大限将至，所以才拟定了两道诏书，给孙贵妃正名，给小皇子传位。”
皇家子女危机重重，成长不易，原来，皇上不是像话本子里那样始乱终弃，而是将心爱的女子保护了起来！他宁可自己背负着骂名，被人歪曲误解为“不行”或者喜好龙阳。真是好男人！大臣们心中感慨，顺便鄙视了一下自家夫人和女儿看的话本子真是乱扯。
看到朝臣们逐渐认同的样子，大长公主忽然心里响起了警报，金睿开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居然还留了个继承人，那她儿子哪还有份？那自己的“实质皇太后”的目标如何达成？不行，这种时候，她必须质疑到底。
第121章 金天宇是谁
大长公主拧着眉道：“皇储乃国之大事，怎么能随便认定？这贵妃更是来历不明……”
小景子驳斥道：“怎么不明了？皇子和贵妃事宜，内务府的密卷里都有记载，只是先前未公开罢了……”在瑞王的部署下，记录当然准备好了。
大长公主还想说着什么，瑞王已经手一摆，阻住了她的话：“大长公主殿下无须怀疑！”
大长公主心想，你这傻孩子，皇位都丢了还不反对！再仔细一看，瑞王金平路正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平素一本正经的儿子做出这么生动的表情，仿佛他们一直都是心意相通的。看来，他真有计划，她若还不顺着他，怕是会坏了他的计划？大长公主勉强咬住下唇，不说话了。
瑞王朗声道：“大家也无须怀疑。皇储大事作不了假，皇上陛下虽然病重，但是也时常醒来，等皇上清醒时再问他即可。”
众臣一想，也对，皇上还在呢，矫诏的风险也太大了，谁会撒个一戳就破的谎话呢？
老丞相是个谨慎的人，他思索了一会，道：“诏书的事我们可以问皇上，只要皇上身体允许。最关键的是，皇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不如请御医来问个究竟。”众人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御医们被找来了。
大臣们围了过来。
御医们很清楚大家想问的是什么，为首的黄御医道：“各位大人不必担心，经过治疗，虽然皇上没醒，无法观察舌相，但是今早请脉时，他面色红润了许多，连脉搏都平稳有力。”
“这就好！这就好！希望陛下赶快好起来！”大臣们纷纷露出宽慰的神情，适时的表现出了对皇上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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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时间前。
伏荫宫不远的一处安静小院落，是参与秘密行动的众人的据点。但是，现在安静不了了。
小景子冲过来，对着紧闭的院门“砰砰”的猛敲：“快开门！快开门！”
叶之开了门，抱怨：“你的动静也太大了！不是说要慎重……”
“出事了，管不上了！”
院子里的丁绒眼色一沉，道：“进来说。什么事？”
小景子跑进来，道：“刚才，镇南将军闯进御书房，把诏书拿走了！”
“旧的还是新的？”
“新的，是我们昨晚写好的。旧的已经处理掉了。他到底要干嘛呀！居然敢带兵擅闯御书房？难不成是想谋反？”
丁绒转了转眼珠，问：“他拿到诏书，是向议事的正殿去了？”
“啊？……是的。”
丁绒浅笑：“别人硬抢的话，居心还难说，但是他硬抢，倒不是什么大事。”
“丁姑娘，你是什么意思？”小景子愣了。现在正在进行的大计划，幕后总策划就是这位丁绒姑娘，他只能问她。
叶之好心的解释了一下：“镇南将军的行动，是大长公主授意的，所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应该是想把瑞王推上去。既然他把诏书拿去朝堂，那我们筹备的戏份要提前登台了。”
丁绒笑嘻嘻的对正屋喊道：“那个什么妃子，脑袋上多插几根珠钗，你要去上场了！”
一身华丽裙衫的孙东走了出来，一脸不高兴。
叶之也一脸促狭的提醒丁绒：“贵妃，她是贵妃。”
“贵你的头！我干嘛答应下来这个破事！而且，怎么现在就要去演戏了？不是三天后吗？”孙东不高兴的走过来，走得虎虎生威，没有半点女子婉约的身姿。
白月兰跟在她身后喊道：“你走慢一点，端庄一点！”这事很秘密，不好假手于人，所以这几天由她来教孙东女子的仪态，但是，这位……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孙东：“……”
丁绒好笑的说道：“贵妃娘娘，事情有变。你只能早点被公开，赶快去前殿受封吧。”
孙东别别扭扭的走了几步，哭丧着脸道：“好久没当女人了，我当不好！走路都走不好了！”当男人多方便呀，想怎么走路都行，哪像她，被裙子都绊倒了很多次。
“当不好也得当！你不是要报知遇之恩吗？”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
孙东：“……”
丁绒笑嘻嘻的问小男孩：“你，没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都已经这样了。”小男孩老气横秋的回答。
叶之总结：“这边准备出发吧。现在最有麻烦的就是向南造的木头人，虽然蒙了一层树胶做的皮肤，但是他不懂医，还没研究出怎么做出脉象，只能让羽阳躺在那，但是那小子的身体棒棒，估计健康的脉象会惊呆了那帮子老医生。”
“先管朝堂，再回头来看小师弟吧。”丁绒道：“小景子公公，这一趟，麻烦你为他们母子正名了。”
小景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皇上请。贵妃请。”
叶之笑道：“喊错了。”
小景子连忙改口：“皇子请，贵妃娘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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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子事先叫来的内务府太监们和宫女们都在不远处候着了，小男孩带着“贵妃娘娘”和小景子，从容的走向了太和殿。
看着他们走出了小院子，丁绒问身边的叶之：“朝堂上的那些人，肯定会惊呆的。”
“但是你的这个主意好，虽然他们吃惊，但是整个事却容易让他们相信，比皇帝死而复生的那个操作，成功率高多了。只要大长公主不要瞎蹦跶。”叶之道。
“大师兄应该会管着他妈的。”丁绒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们真的会相信这个小孩是皇帝的儿子？”
“古代的人想象力很贫瘠的！除了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还有谁会长得这么像皇帝？连蓝色眼珠子都一样！”叶之笑道。
“是啊，应该猜不到，皇子金天宇就是皇帝。”丁绒也笑了。这次进入网剧，他们的计划开始实施了：既然无法让皇帝金睿开死而复生，干脆利用火龙草让他逆生长。志异集里解释得很清楚，火龙草有两大功效，若是挤出液汁，细心缓缓滴入鼻腔，慢慢复苏了呼吸道，便可以重新呼吸。但是若是将魔草以十倍重量的雨水煎熬服下，则可以回复到幼年状态。
第122章 我是我自己的儿子
所以，一天前是这个情形。
金睿开昏迷后再次苏醒时，惊讶的发现他躺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里，床正被向大师的徒弟们团团围住，每个人都再看他，满眼的好奇。尤其是那位最会做烧烤的丁姑娘，看他简直是看小宠物的那种宠溺眼神，伸过来想干嘛的手硬是被叶公子拽回去了。
金睿开坐起来，猛的发现，这些人变得高大了……他不由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走了过来。瑞王！他怎么也变高大了……不对，连房间里的常见物件都变大了，这说明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瑞王盯着他，把桌上的铜镜取过来，递到他手里。他瞟了一眼，果然！镜子里是一个惊呆的小男孩，他居然退回到了他六七岁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变小了？变得这么小！”小小的金睿开问道，虽然表情严肃，但是那张嫩嫩的脸硬是少了威严，反倒多了几分可爱。
“你还有想咯血的感觉吗？”瑞王问的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咦？……完全没有了。”金睿开发现全身无力的感觉没有了，胸闷没有了，喉咙里的干哑感觉没有了，嘴里去不掉的血腥味也没有了。
瑞王真正的松了口气，解释说：“现在的你，离三十岁的死咒很遥远了，自然没有身体问题了。”
“你知道死咒？”金睿开惊讶。
瑞王点头：“为了破死咒，只能让你变成的小孩，远离三十岁的小孩子。”
“什么意思？难道我会一直这个样子？永远是小孩？”
“那倒不会。还是会长大的。”
“长大？那还不是会长到三十？”
“你现在是可以解除死咒的年纪了，一旦解除了，何必担心三十岁，你还可以活到四十、六十、八十岁。”
“你是说，年纪小的状态才能破死咒？”
“是。这种与生俱来的异术，只有稚童时期才能完全清除。年纪大了，就定型了。”
“……”小小的金睿开陷入了思索。昏迷前，自己已经是濒死了，一觉醒来却又活蹦乱跳、身体棒棒了，然而，变得这么幼小，岂不是要以一个孩子的身份重新过活，那很不方便……
看到金睿开的静默，瑞王轻轻的搂住他，道：“记得我问你的吗？为了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金睿开看着瑞王，才发现他双眉间多了很多细纹，就是这些天担心和忧愁而催长的，二十多岁的青年，居然也有了一些沧桑感。没有死去，没有离开他，何必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呢？
瑞王低声道：“虽然你可能很不适应，但是还是请你遵守诺言，一直和我在一起。”
金睿开笑了，回抱他，道：“谁说我不适应？现在这个时期的身体，好用得很！既然，你的师弟妹们给我了重新活一次的机会，那我还不好好珍惜？”
心中松弛下来，瑞王紧紧的抱住了七岁的金睿开，低声问：“你真不怨我？”
“怨你把我救回来了吗？”金睿开笑道。
瑞王摇了摇头，说道：“我除了让你变成了孩童，还会让你失去你的天生异术。”
金睿开这次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惊讶：“你知道了？”
“嗯。”
“我不是故意要去窥探你和别人的心思的，但是有时候别人的意念太强时，我想不读都不行……”
“我不在意被你读。”
“……”
“真的不在意。只是破除死咒的同时，也将会失去这个本事。”
“没关系啊，我本来也不想看到别人心底的那么多龌龊心思。何况我又不当皇帝了！现在我是个小孩了，你怎么向别人解释我呢？总不可能告诉别人我是金睿开吧？”
“我师妹设计的身份，你叫金天宇，是金睿开的唯一儿子。”
想着金平路推拒皇位的“黑历史”，金睿开的眼睛瞪圆了，嫩脸蛋开始变绿了：“啥？你的意思是，我是我自己的儿子！这也就罢了，金睿开死了，金天宇继位？我把皇位又传给了我自己？”
“正是如此。”
“……”金睿开一副憋屈到冒火的表情。他大爷的，还以为自己成为个小可爱了，可以不理政务，安心的跟着新皇帝当个小跟班就行。怎么搞了半天，还得坐在这个高高的冰冷的孤独的座位上，诠释恪尽职守的皇帝？皇位传来传去还在自己手上，真是皇家史中最不可思议的事！
看到眼前的小男孩的表情，金平路笑起来，温柔的道：“你还小，不必干活，可以使劲玩。”
“……这还差不多！那谁干活？”
“你的皇叔。”
“皇叔？……你啊？”
“我负责干活，你就当个自由玩乐的小皇帝。怎么样？”金平路眼里全是笑意，问道。其实，这些年，皇上不管事了，很多就是他在打理，他愿意为金睿开打理这个国家。
“说得我好像是个昏君似的。”小金睿开嘟着嘴抱怨了一句，问道：“既然我是金天宇了，总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宫里有适合冒充我母亲的女人吗？还是弄个宫外的，说我是流落民间的皇家血脉？”
“我们权衡了一下，你的两个女人都不合适。”
“她们不是我的女人。”
“好吧，不是就不是。她们主要是可能是赵王他们的人，所以我们不敢冒险，五师妹选了个靠谱的。”
“还有谁？”
“孙东。”
“！”金睿开被噎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虽然这么多年来他几乎忘了她是女儿身，好像她还真是女人。他一直把孙东当做自己的一个兄弟而已。话说回来，她常年混在男人堆里，神态举止比男人还男人，还能回到扭捏的小女子状态吗？小景子都比孙东更娇媚！
“我师妹们说，那本瞎扯的话本子流传广泛，反倒让孙东更容易装成被你保护起来的幕后女人，取信于人。”
“让小景子他们造出些记录倒不是难事。这事，难就难在……”金睿开边思考边说。
“？”
“孙东当女人。”
第123章 为兄弟两肋插刀
瑞王不语了。确实如此！虽然她勉强答应了回到女人身份，但是据对孙东进行女性化指导的白月兰小师妹说，孙东这些年显然自在惯了，连像女人那样秀气温婉的讲话都不会了，更别说其他。
看到瑞王一言难尽的样子，小男孩笑起来：“我倒是特别想看看，孙东扮女人的样子。”
“咳……”瑞王淡淡的说道：“不是扮。她是女人。”
“哈哈……她真的是女人吗？”
瑞王补充：“所以，别人应该会赞叹皇帝金睿开的眼光很超凡……”
金睿开：“！”忘了这一茬，孙氏贵妃可是挂在自己名下的！
不对，他也已经不是那个病皇帝了，他是金天宇……那个不像女人的女人虽然不是他的夫人，但还是他母亲……好吧，当儿子的总不能嫌弃亲娘。
不，他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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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隔壁房间。
白月兰看着正在练习温文走路的孙东，不明白为何她练了一天了，还能走出一种豪迈的味道。难道，她进宫前十多年的人生，也过的是男孩子一般的生活？
白月兰没想到，从拘束到自由，易，从自由到拘束就难了。
丁绒探进头来，招呼道：“师妹，孙教头，时间到了，先吃饭吧。反正过几天你才开始表演，应该还有时间。”
白月兰用一直无奈的眼神瞟了孙东一眼，走了出去。
孙东也提起裙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出了房门。出门，正好看到了隔壁房间出来的小景子。
小景子一看她的动作，忍住笑，道：“贵人真是优雅！”
笑笑笑！每个人都这幅样子！好像她很想恢复到女子扮相一样！她才不想。孙东忍不住嘟囔：“你来干嘛？向大师做的木头人不是还不成吗？”
“听说皇上醒来了，我来看看他。”
“醒了？”
“你别进去了，他和瑞王还有话说。何况，你这个样子，他肯定会笑死你的。”
“……”
看到孙东别扭的样子，小景子笑笑，拱手告辞：“我不放心佟公子假装皇上躺在那，我先回伏荫宫了。”
“等等……”
“怎么？”
孙东思索了片刻，问：“你看到皇上变成这样的小孩了，你不觉得怪异吗？”
“不觉得。”小景子正色道：“他还是他。他就是我的主子。怎么，你适应不了？”
你真是个木头脑袋！孙东心里感慨。但是，遇上金睿开这样的人，谁不是一样呢？“这些年，他待我如手足。给我了想要的自由自在，我很知恩。但是，想到我要作为女人过日子了，心里就憋得慌。”
“瑞王不是说了吗？隔两年就让你，也就是太后娘娘‘病逝’，你还是可以当回孙东。”
“我真不想当孙雨霞，我是孙东。”
小景子理解的点点头，问：“但是，孙教头，你真没想过和其他女子一样，嫁人生子？老早前，你若点头，现在搞不好皇上就赐婚了，或者就是真的宫妃了。”给她找个合适的夫婿或者给她个妃子的名分，皇上老早就提出过，但是她说还是没有特殊身份的待在冷宫好，适合慢慢的脱离，她也确实做到了，住进冷宫几个月后就如同春冰融化般的消失了，这时，御林军里多了个小景子公公引荐的教头。
“算了吧，皇上又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他。我可不想像那两个妃子一样，荒废了时光。”
“既然如此，那就当做你为兄弟两肋插刀吧。”
孙东只能点点头。退一万步想，演演戏而已，还是个不必到处磕头的高级角色，又不是真的成亲生子，以后把伺候的人打发出去，还是可以精研武学的。大不了别人认为咱是个有怪癖的宫妃、太后，反正丢的不是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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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大锦国的朝堂君臣一次朝会，但是一天之内，朝会的内容已经传遍帝都，几天后，大锦国的老百姓、甚至他国的消息灵通人士都知道了：大锦国的皇帝将死之际，已经把皇位传给了一直被藏得好好的小皇子，小皇子居然是传奇话本里女主人公孙雨霞生的。但是话本毕竟是过于离奇的故事，孙氏女明明被大锦皇帝隐密的宠爱着、保护着，最终给她戴上了大锦国最高贵的女人的桂冠，才没有被始乱终弃呢。
晚上，瑞王府邸侧门。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门前，马车夫率先下车去敲门了。
侧门开了，一个小丫头探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街，缩进了马车，随后，大长公主匆匆下了车，带着周乾进了门。对于瑞王府，她熟门熟路。在这个月上树梢的时间点，儿子应该还在书房静静地处理公务吧？
院门口，大长公主阻止了瑞王亲卫通报的打算，没必要太大动静。瑞王亲卫知道大长公主常来，安静的退到了暗处。
走近灯火通明的书房，她却听到了对话声。
“我还要吃。”这是小男孩嫩嫩的耍赖声音。
瑞王的声音满是无奈：“晚上吃多了会积食的，明天再吃。”
“等明天？椰子糕就冷了，温热的才好吃！”小男孩不同意。
“明天我再做不就行了。”瑞王劝说的声音几乎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平路居然会做糕点？这个认知让大长公主心里惊讶起来，觉得自己儿子多了一分陌生。
小男孩静默了一会，退而求其次的要求道：“至少还要吃一块，你喂我。”
大长公主认得这个声音，就是那个不知哪个旮旯窝里钻出来的小皇子金天宇。他怎么不在皇宫、在这里？她迟疑了一下，走进门，正好看到瑞王用竹筷夹起一块白色的糕点塞进金天宇大张的嘴巴里。
金天宇已经脱下了明黄的皇族服饰，换上了寻常富贵人家子弟的衣衫，正端坐在瑞王的书桌后，拿着毛笔画画。本该坐在正位上的瑞王却左手托着磁碟，右手放下筷子，正拿出干净帕子细心的给金天宇擦去嘴角的糕点屑。
“您怎么来了？”瑞王问道。今天一下朝，金天宇就让他兑现“椰子糕”承诺，所以他悄悄的把他给带回来了，也就因为他来，所以门口守着的随从也站到了院门口去了。
这口气？她不能来吗？大长公主心里闷了一下，道：“他怎么在这？”虽然是皇储，但是身份可疑，来路不明，大长公主对这个小家伙产生不出一点尊重感觉。
金天宇翻个白眼。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瑞王又不是你的！
第124章 谁的儿子
瑞王也看到了金天宇的小表情，隐了一丝笑意，正经的对大长公主道：“小皇子在宫里待得太久，太无聊了，所以带他出宫走走。不过也没去其它地方，就在府里，大长公主不必担心他的安危。”
她才不担心小家伙的安危呢，她只怕万一出了啥事，别人要背地里说瑞王的不是。
这时，瑞王提醒金天宇说：“皇子殿下，你要喊人。”
金天宇看了大长公主一眼，没好气的喊：“皇姑……奶奶。”醒来以后，辈分愣是被压下去一辈了，人人都比他辈分大，都可以占他便宜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没有威胁，大长公主对这个小家伙不上心，用打发小孩的口气冷漠道：“你先出去玩吧。周乾，把小皇子平安的交给管家去。”
金天宇瞅了瑞王一眼，知道他娘要找他聊今天朝堂上的问题。好吧，他一个小孩子，能掺和什么呢？他放下毛笔，随着周乾走了出去。
看到周乾领着金天宇离开两人的背影，瑞王料想她应该不会吩咐周乾对金天宇不利，于是转头，等待他母亲发话。
“你今天，为何阻止我质疑这个野孩子和他娘？这样皇位传承不是一锤定音了吗？”大长公主不解的开口了。
就知道她要问这个。
瑞王垂下眼，道：“这样更好。”
“哪里好？”
“我才能名正言顺的统管大锦国。”
“摄政只能一段时间，等这孩子长大了，你不是还是要把皇权还给他？”
瑞王并不回答，忽然开启了另一个问题：“娘，你最介意的，是不是你二哥承袭了皇位并把皇位传给了他的血脉？”
怎么突然调转了话题？不过，当年大哥没能继承大统，确实让金乐吟怨了很多年，大长公主点点头：“我的介意和野孩子继位到底有什么关系？”
“从皇上的角度来说，金天宇确实是野孩子。”
“你说什么……”大长公主忽然压低声音：“他不是金睿开的儿子？”
“不是……但是皇上不知道。”瑞王回答。
儿子的爹到底是谁，这是个千古之谜，只有当娘的本人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支持这小孩？”大长公主惊诧的问道。她不懂瑞王的想法了，支持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还不如自己继承皇位。
瑞王笑了，轻轻道：“因为……他是我儿子。”
他儿子！这个消息彻底镇住了大长公主。
瑞王不到二十四岁，说起来确实是成亲生子的大好时期，然而，大长公主知道，很多想结亲的人都去找过乌王和乌王妃了，他们作为瑞王“名义上的父母”，却使不上力。有些王公贵族也找她旁敲侧击过，每次瑞王都推托了，所以至今，府里别说王妃，连个暖床的女人都没有。现在，瑞王的儿子居然这么大了。
大长公主迟疑道：“怎么会？”
“我当年太年轻，犯下了错。”瑞王缓缓的解释道：“这位孙姑娘是武馆出身的平民，相貌虽然不是那么美艳，但自有几分洒脱，不是一般贵女矫揉造作，所以当年皇上在外为她所助后，将她带回后宫，宠爱异常。那时候，他开始把大量政务丢给我来处理。”
大长公主一想，好像瑞王是那个时候开始帮助皇上管理政务，于是点点头。
“我才十五六岁，镇不住那些老家伙，所以当年修渠一事让我头痛万分，时常喝酒减压。一次喝多了，我去后宫找皇上理论，想把政务还给他，结果扑了个空，只看到孙氏。也许是酒的影响，也许是恼了她让我工作忽增，我就……”
大长公主也跟着紧张起来：“你就怎么样？”
瑞王低声道：“……就强要了她。”
病皇帝对瑞王亲厚，两兄弟感情一直不错，没想到瑞王居然也会犯错，而且犯这种大错。大长公主看着儿子内疚的样子，有点不忍，安慰道：“你帮衬了金睿开许多，不就是个女人嘛，算是他付给你的一点回报。”
她果然是先管儿子，再管侄子的。瑞王心里有几分不满，但是语气倒是淡淡的：“孙氏很快就失宠了，九个多月后，她在冷宫生下了皇子。”
“为何会失宠？是不是被皇上发现了什么？”大长公主问。不对呀，任凭皇上对瑞王再好，也忍不了一个给自己带上绿帽的堂弟吧？
“后来我去问过她，这种事她不敢告诉皇上。好像是因为她没有遵守一些宫规，触怒了皇上，虽然她有孕，皇上也把她丢到了冷宫。小皇子出生时，皇上也没去看一眼，只是取了名字，嘱咐小景子把金天宇生平进入了密卷中。”
“原来如此。现在金睿开快病死了，倒是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了。”
“是。”
大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就那一次而已，那孙氏女一直伺候皇上，怎么知道就是你的儿子呢？而且，他和皇上一样，是蓝色的眼睛。”
瑞王隐秘的低声道：“我问过黄御医，为何皇上没有子嗣，黄御医说皇上……不育。您别说出去了。”
“难怪……”难怪他的女人没一个生育的，原来还是他的身体有问题。但是金天宇的眸子，和瑞王可不一样。
瑞王接着解释：“这孩子的眼睛，不是蓝色又怎么去信于朝臣们？所以，我用药水让他眼睛暂时变成蓝色了。等他登基了，皇位离臣子十分远，加之没人敢直视他，到时候蓝色褪了也没大影响了，毕竟事已定局了。”
“原来如此。”大长公主完全放心下来，既然金天宇是瑞王的血脉，那就是自己一家人，他们父子是谁当皇帝有什么要紧呢？而且，她本还担心儿子被金睿开带坏了，也对子嗣延绵一事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连孙子都到了可以上房揭瓦的年纪了。
看到大长公主的样子，瑞王知道已经打消了她的疑虑了，心里松弛下来，但是依然不动神色：“这个小家伙并不知大人的曲折，母亲，你可别说漏嘴了。”
“这个我懂。”大长公主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儿啊，你和那个孙氏女……”
第125章 绿帽
“嗯？”瑞王没明白。关于金天宇，他想了很多说辞，但是没想到母亲问的却是那个假贵妃。
“我就直说了吧。孙孙登基后，你以后就是摄政王了，她是太后，你们可千万别再有任何牵扯。万一被有心之人看到了，传出去就不像话了。”
“嗯。”瑞王点头。和孙东除了偶尔比个武，本来就和她没有什么牵扯，现在她是贵妃、以后是太后，连比武都省了。
大长公主：“何况，这女子长得不美、体态刚硬，今天朝堂上一副见不得世面的样子，真不知金睿开看上了她哪一点？你对她没有想法吧？”
“那次是儿子的过错，我对不住她和皇上，只是错已犯下无法回头。我不喜欢她，但是她是天宇的母亲，我还是得护着她的。”瑞王顺溜的说着，看起来不像深情，好像真是无意中犯错的样子。
“这就好。要她可不行，以后你摄政了，便是大锦国最有权势的人，全国的贵女、美人儿不是随你挑吗？”大长公主苦口婆心的说着，终于有了一种寻常母亲劝诫儿子的自觉。
“是，母亲。”
既然心中疑惑已经解除，大长公主安心下来，回想刚才嘟着圆鼓鼓小脸蛋要吃糕点的小男孩，那眉眼长得还真俊俏，和自己儿子小时候确实很像，一样可爱，反倒一点都不像那个病秧子金睿开。到底是自己的血脉，比二哥那一脉争气多了。想到这里，大长公主问：“刚才，我让周乾把小皇子带去哪了？”
“您说让他送到管家那里。”
“对，周乾怎么还没回来？你叫下人把小皇子领过来。”
瑞王点头，去门口叫人了。
这时，周乾回来复命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小皇子呢？”大长公主问。
周乾想到送人前公主殿下冷漠的态度，没察觉细微的变化，道：“这小子太淘气了，在园子里乱跑，我追了很久才捉住他，把他交给瑞王府里的刘管家。”
大长公主心里一急：“什么？他没有伤着吧？”
“没有吧……这小子狡猾得像只小狐狸。”
听着周乾的评价，大长公主心里一喜，看起来就是个聪明孩子。不过，她还是沉下了脸：“他可是皇子，是主子，你对他是什么态度？”
周乾反应性的连忙低头：“属下错了。”其实他不解，到底怎么踩到坑里去了？一炷香之前，明明大长公主没把那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当回事的。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瑞王的亲卫带着金天宇走过来了。
金天宇看了瑞王一眼，看来，他已经搞定他母亲了。这就好，计划尚且没有完成，堵住了大长公主的嘴，也少了些麻烦。
再看向大长公主，发现她一脸慈眉善目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溢满宠爱，看得他全身不对劲。这幅模样，不像平时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慈祥，然而，慈祥这个词语，压根不适合用来形容这个女人。
大长公主不自觉的端出了笑容：“天宇，刚才你在园子里，没磕着碰着吧？”
金天宇摇摇头。
“刚才你没吃饱糕点就走了，还吃吗？”
金天宇又摇摇头。
大长公主睨了一眼周乾，道：“天宇，你本就是主子，而且还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若是奴才不尊重你，你只管教训就是。有什么事，皇姑奶奶给你担着。”
金天宇浑身一抖，这种慈爱祖母的戏码让他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点头道：“知道了，姑奶奶。那个……天色很晚了，您是不是要走了？待会让人把灯举高点，您注意脚下。”
这孙子，真乖巧！聪明懂事的孙子从天而降，大长公主觉得，今天是这辈子最满意的一天。
她摸摸金天宇的头，道：“天宇，你亲奶奶已经仙逝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也可以唤我奶奶的……”
大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金天宇看向瑞王。
“公主殿下，这不妥。”瑞王反对。
想到郑王派和赵王派还在虎视眈眈，大长公主叹了口气，算了，咱们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她点点头，对金天宇道：“皇姑奶奶回去了，下次去宫里看你，宫里的人势利，若是有那个奴才敢欺负到你的头上，你就告诉我。”
金天宇点点头，看着大长公主脚步轻盈的走掉了。
确定她已经走出了院子，金天宇转头瞟了一眼瑞王：“你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她那样看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瑞王懒懒的坐了下来，靠好，道：“你不是能读心术吗？”
“你以为我谁的心思都去读？我没那么无聊。”
“呵呵……能让她对你另眼相待，你猜我怎么说的？”
小男孩蹙眉，显得一副不合时宜的老沉模样：“从结果来看，你编故事的本事超然。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说，我才是你的亲爹。”
金天宇吼道：“啥？你占我便宜！”
“哈哈……”不知是不是因为大事定了，瑞王心情特别愉悦，不由自主就朗笑出声。
金天宇呆呆的看着大笑的青年，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开心，他叹了口气，道：“亲爹就亲爹吧。”自己都可以给自己当爹了，弟弟怎么不能给自己当爹呢？总比天人相隔好，至少亲爹不能甩开亲儿子了。
“五师妹让我这样说，不是为了牵制住她吗？你说得好像成真了一般。”瑞王笑着摸摸小男孩的头。
不喜欢他这种对待小娃娃的动作，小男孩躲开头，感慨道：“男人和女人真不同。女人要当娘，还得熬上十个月，男人当爹却是一个晚上的事。”为了密卷中造出这些年孙雨霞在冷宫的衣食住行相关记录，小景子连续三天都在熬夜。但是瑞王张张口，随便掰扯几句，金天宇就成他儿子了，就因为只需要一晚的工夫。
瑞王缓缓收回手，心里反省了一下，眼前这位虽然返童了，但是心智还是个快三十的男子，是哥，自己不应该被他稚嫩的外在给迷惑的。
金天宇总结：“也就是说，刚才，你告诉姑姑的是，你给我戴了个绿帽子？”
第126章 我的心从来都在这里
“总结得不错。不过，我是给金睿开戴的。你已经是金天宇了。”
金天宇：“……”
瑞王看着他憋气的样子，浅笑安慰道：“别担心。这事是我的杀头大罪，大长公主不会说出去的。”也就是说，绿帽不会为人所知的。
“算了。老天爷好不容易赐给我了新的人生，我还是要脱离‘金睿开’身份的。从今以后，我就只是金天宇了。是吧，皇叔？”金天宇努力调适自己的心态。
“你会有全新的人生的。”瑞王郑重的点头说：“等你登基大典后，就给你消掉死咒。从此以后，你没有这个束缚了，也没有异能了，对于臣子即使不能读心，我也会帮你看着他们的。”
金天宇并不觉得遗憾，他想了想道：“其它帝王都没有读心术，但是身处其位的人多半还是能看穿人心。我也能做到的。只是……”
瑞王看着金天宇，他还在担心什么？
金天宇：“有时候，我想知道你的心。”
“不必读心，我的心从来都在这里。”瑞王微笑，眼睛发出亮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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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瑞王府的顺利，宫中事宜就没那么顺畅了。
工作告一段落，叶之带着两个师弟和两个师妹正在吃饭，冷不防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身边，正对着叶之的白月兰差点叫出声来，连忙压住了喉咙，道：“小师兄！？”
瞿凌寒皱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躺得好好的吗？”
佟羽阳一屁股坐下，道：“你们在这里吃香喝辣，是不是都不管我死活了？”
众人沉默了，放下了手头的烤串。
因为向南作出的替代皇上的木头人虽有其形，却禁不起御医的把脉，所以瞿凌寒和向南还在研究如何在手腕脉搏处装个小机关。皇上呢，已经缩成了个孩子了，还是个有身份的孩子，那龙床总不能空着吧，于是叶之人尽其才，命令小师弟化成皇上的模样，去躺着。没想到，“躺着”这种闲差还有人嫌弃，人还跑了。
叶之沉下脸：“先不说别的，现在那个将死的皇上的床是空着的？这关乎到我们全盘计划，关乎到大师兄，被人发现就全完了！小师弟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佟羽阳低声说道：“大晚上的，有小景子守着，谁会去看那个床帘里面有没有人？我全身都躺麻了，再不爬起来活动活动，我真要废了。”
佟羽阳从来都是个活泼健康的小子，大概从没在床上躺过这么久。丁绒挺同情他的，笑了笑道：“应该不急吧，小师弟辛苦了，我刚准备了烧烤，有你最喜欢的烤鸡翅，小师弟也来吃点。”说着把手头的鸡翅递给了佟羽阳。
丁师姐做烧烤的次数不多，佟羽阳正准备接过，另外一个烤翅已经拦在了丁绒的烤翅前，递给他了。
二师兄……莫不是连他吃丁师姐的烤串都计较？佟羽阳心中腹诽了几句，表面却很识趣的接过了二师兄的，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真是微辣鲜香。
白月兰连忙递上梅子酒：“佟小师兄，这酒很淡，但也很爽口。”
向南也安抚道：“没事，小师弟，我已经把皮肤下的机关调得差不多了，兴许明天你就不必躺着了。让木头人去躺着。”
然而这时，在伏荫殿并不安稳。
“本王要求见皇上！”
一边喊着，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人带着几个随从，一边往殿内闯，被守门的几个小太监拦住。
小景子皱着眉头走了出来：“赵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惊扰了圣上的修养，你担得起责任来？”
“本王要见皇上！”赵王大声回答道。
今日下朝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这个女人、这个皇子未免出现得太蹊跷了。他可没有忘记，不久前，太后才私下要他给皇上物色美人呢，若是皇上已经有了子嗣，太后怎么会不知、还让他来引荐？这种传承大事，就是瞒着众人，皇上也不可能不告诉他母亲。
朝堂上宣布诏书，真正的受益者就是瑞王。所以这女子和这孩子，都是瑞王安排的人。但是老丞相说了，从字迹和玉玺印迹看得出诏书为真。旁人不清楚，但是赵王知道得还多一点，他知道小景子公公可以完全模仿皇上字迹。由此推断，写字和知道玉玺所置何处的小景子，也是瑞王的人。瑞王想当太上皇，幕后帝王。
既然御医说皇上今天状态转好，事不宜迟，赶快找皇上问个清楚。现在瑞王已经得手了，谁知道他狼子野心会不会很快就对皇上下毒手？思忖再三，赵王决定拼着被责备的危险，直接问皇上，也许皇上根本不知道朝堂上已经有人正在取代他的皇位。揭破此事，皇上就会看到自己的忠心耿耿的。
小景子双手一拦，阻止：“夜已经深了，皇上好不容易才安寝。要见还是等明天吧。”佟公子跑出去玩去了，现在连个睡在龙床的可以给赵王看的“皇上”都没有。
赵王吼道：“小景子，你不过一介奴才，也敢拦我？莫不是你和瑞王已经沆瀣一气了！”皇上的龙床离这里不远，这样打雷般的声音都醒不来，难道他真的快死了？那只有最后的机会了！
肥壮的赵王也不多与小景子纠缠，直接抬腿往里面走。
小景子紧张起来，他一把扯住了赵王的右手，死命拖住。门口的小太监们和赵王带来的随从也缠斗成一团。
眼角闪过两道亮色的身影，赵王心中一喜，看来还是赶到了。
两个纤细的身影已经越过了众人，跨过了门槛，开始哭天喊地：“臣妾来迟了……皇上！”
是皇上后宫里唯三中的两个“名正言顺的女人”，皇上的贵人。然而，还有人比小景子更清楚吗？皇上没有临幸过她们，所以她们在小景子心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看这样子，她们应该是和赵王联合了，真不省心。这两个女人别的不行，动作倒是很灵巧，小景子的人都和赵王随从纠缠着，只见那两个女人已经跑近了龙床，眼看着就要掀开窗帘了。
小景子急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了，这空荡荡的床铺怎么解释？就算御医说了皇上正在恢复，但是这总没到马上下床的程度吧？
第127章 闯宫带来的影响
这时，贵人抓住了窗帘的白嫩的手被人用手刀劈下来，一个穿着暗蓝色宫装的女子连续两脚，把两个女子都踹到香炉那边去了。
一个女人大着胆子喝问：“你是谁？敢踢我！”
那个女子冷冷的道：“贵妃难道不能踢贵人？”
贵妃？孙贵妃！那两名女子瞪大了眼睛，一看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眼里发出的杀气，连忙低下了头。宫中等级森严，以前只有个不怎么管事的太后镇着，太后薨了后，她们便是后宫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女人了。然而，今天听说病秧子皇帝封了个贵妃，比她们高了不知多少级，严重威胁到了她们的将来，所以，刚才赵王一撺掇，她们就来了，她们也想亲口问问皇上，这贵妃真是他册封的吗？
现在，这个杀气腾腾的女人就挡在她们和皇帝中间，她们却怯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唯恐违逆了眼前这个女人，被她再踹一脚。
赵王看到了房里的情形，心里啐了一口，不中用的女人！还是得靠他自己，想着这个，他陡然生出一股蛮力，把拉扯他的小景子给摔到地上去了。
快步走向龙床，赵王心想，这么大动静皇上都没反应，难道已经死了？他们若是瞒着皇上的死，那便是有鬼。捅穿了秘密，自己才有机会。
但是，他打心底看不上的女人拦在了前面。
“贵妃娘娘，你让开！”
“赵王，你闯宫让皇上不得好好修养，你是活腻了吗？”
“本王忠心，天地可表，就是为了皇上而来。你们不敢让我见皇上，莫非是拘禁了皇上？”赵王恶狠狠的说着，盯着孙雨霞身后的床帘，毫无动静的帘子让他更加笃定了。想到这个，他不顾一切的想把孙贵妃推到一边。
没想到，孙贵妃不是小景子那样好对付，她居然是个练家子。
赵王开始摔了小景子是仗着他的肥壮，然而孙雨霞对于这团肥肉还不看在眼里，也没有半分相让的打算。
赵王手推她时，她侧身闪过，把赵王顺势一拉，赵王便感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自己飞向墙边了。“砰”撞到头后，他大怒：“你这个贱妇，胆敢殴打本王！”说着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要掌掴那个女人。
孙雨霞抬手就挡开了赵王的巴掌，另一手同时掌变成拳，直击赵王胸口，赵王胸口一闷，退了一步，孙雨霞不尽兴的还想再踹一脚，却发现和两个贵人不同，赵王站得远，要踹得把脚抬很高，然而，这身贵妃的裙衫好紧，腿抬不高！
就在这当口，赵王忽然转身扑向龙床，大喊：“皇上救命啊！”并且“刷”的扯开了窗帘。
本以为一定是无人的床上却有人勉强的抬起上半身，是赵王熟悉的脸孔，只是他现在脸色很苍白，眼神很严峻。
赵王连忙胆战心惊的俯身跪拜：“皇上……”怎么回事？皇上还没死？既然没死，怎么刚才一直由着众人喧闹？
皇上虚弱的靠在床边，嘶哑的声音问道：“你刚才喊什么？救命？”
赵王把脖子一缩，头低得更低了，忽然想到来意，他低声问：“皇上，您真把皇位传给金天宇皇子了吗？”
皇上的声音愈发冷漠了：“你说呢？”
“您真的册封了这个女子？”
“……赵王，这是你能管的事？”
赵王忍不住说道：“他们来路不明……”
“啪——”皇上龙床旁小桌上的药碗被摔到了地上，几片碎瓷溅到了赵王身上，虽然并不痛，却吓得他肝胆俱裂。第一次看到好脾气的金睿开发火。
门口纠缠的人已经不敢再做什么，众人连忙一齐跪下，低低的俯身。
“赵王，你好大胆！居然敢质疑朕的决定，居然敢怀疑皇氏血脉！”
赵王心沉到了谷底，他发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喃喃开口：“皇上，臣只是……”
“滚出去！滚！”皇上红着眼睛大喝，嘴角也渗出了鲜红的血。
小景子一看，连忙大喊：“传御医，快传御医。”门口的小太监忙去唤御医了。御医暂住之处并不远，他们忙碌了好些天了，今天瞅着皇上脉象平和下来了，都去休息了。
这时，门外的御林军赶到了，执行皇命把赵王和随从们、两个贵人拿下、架走了。
孙雨霞贵妃冷冷的看着被拖走的赵王等人，关上了大门。
一看到门关上了，床上嘴角溢血的“皇上”一跃而起，嘀咕道：“我的妈呀，终于赶上了！”
不错，就在刚刚，他刚啃完第一个烤鸡翅时，一个小太监已经追过来了，大家都知道小太监是小景子的拜把弟弟，他出现表示，伏荫殿那边有麻烦了。
佟羽阳来不及放下梅子酒瓶，就闪身疾奔了。赶到皇上的寝宫里，看到赵王已经和孙雨霞打起来了。这肥猪，还让不让人安心吃口鸡翅啦！心里咒了一句，佟羽阳隐身从侧窗挑了进去，悄悄钻进了龙床的床帘里。才盖好金色的丝被，帘子就被赵王拉开了，真是千钧一发间。
佟羽阳心里冒出熊熊怒火，以前这位是怎么当皇帝的，居然惯得臣子如此胆大妄为，敢扯帘子！他可不是那么好脾气的！怼完赵王，嘴角喷出的红梅酒却被赵王看到了，幸亏酒色很浓，小景子显然是灵机一动，一边喊人把赵王弄走，一边喊御医。
所以，佟羽阳连忙跳下了床。他的脉象太健康了，和皇上的脉象差别太大，今晨黄御医就一副惊呆了表情。千万不能再让那些御医给他把脉了，若是再把脉，估计老御医会宣布皇上康复了。
殿内，其他隐身的师兄师姐也现了身。孙雨霞见怪不怪了，只是侧耳留意门外的动静，并且催促：“要换就快点，御医们很快就到了！”
叶之点点头，向南会意的把背上的大包袱放下、打开，里面是个看起来和皇上一模一样的男人，正合着眼睛。
丁绒和白月兰一起撩开了床帘，瞿凌寒掀开被子，向南一下子把那个男人塞进了被子。佟羽阳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模样，他走了过来，把“皇上”的右手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你轻点！”向南心疼的喊道。他做这个木头人，修饰身形和脸型五官，再给他覆上树胶皮肤，不容易啊。
瞿凌寒道：“我们再小心，这东西过几天一样要下葬。别废话了，还是赶快打开机关吧。”
向南不高兴的小声嘀咕了几句，不敢让瞿凌寒听到，再摸着轻轻按压了木头人腋窝里的略微高起的一个小凸，木头人手腕处有了极轻微的弹动。
瞿凌寒一搭脉，摇头：“这脉象太刚硬了。”
向南只能小心的在原处再按压几下，木头人的脉象变得更轻微了。这时，门口一串脚步声而来，叶之等人立刻隐身了。
第128章 让金睿开死去吧
“嘭”一声，大门被推开了，哗啦冲进来一大群御医。有些御医甚至头发凌乱，衣冠歪斜。熬了这么多天，本想着皇上的病情看似稳定了，御医们终于安心去厢房休息了，睡觉刚睡着，就被拍门声音惊醒，跑来的途中，御医们都冒着冷汗，莫不是……
黄御医老胳膊老腿，但是跑得倒是快，他第一个凑到皇上面前，一看，皇上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嘴角带血，最重要的是毫无生气。黄御医颤抖着把手指放在了皇上的脉搏上，本以为脉搏应该细弱到摸不到了。然而……脉搏跳得十分有力。
黄御医一脸懵的退了两步，其他御医也围了上去。
龙床旁空敞地方站着师兄妹几个人，只是集体隐身了。他们一看到黄御医的反应，立马瞪了向南一眼。
向南有些委屈的耸耸肩：俺是做机关的，又不是学医的。
叶之捅了向南一下，示意：还有其他招数吗？再不想点办法，皇上就要被御医宣布“痊愈”了！你指望着你的木头人帮皇上去理政？
向南瘪瘪嘴，手指弹出一个小小冲击波，冲向木头人的头部。
正给皇上把脉的一个山羊胡子御医忽然脸色都绿了，他不可置信看了一眼“皇上”手腕上，重新把手指放了上去，啥都没有！再看看皇上，双眼依然闭着，鼻息处并无动静，胸口连轻微的起伏都没有。……皇上没了？他退了一步，被绊倒，坐到了地上。
其他御医一看他的反应，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有资历的御医都凑上去，纷纷把手指搭上了皇上的脉搏处，这下，大家的眼神都直了，相互看了一眼。
小景子紧张的上前，问道：“各位大人，皇上刚才被赵王殿下气得吐血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山羊胡子御医迟疑的说道：“皇上他……”
“他怎么了？您倒是说清楚啊。”小景子继续演戏。刚才仙师们放在这里的这个假人莫不是出问题了？
“皇上驾崩了！”那个御医低语。
小景子还没开口，身旁已经有人质疑了。
“不可能！”退到一旁的黄御医脱口而出，刚才明明摸到了十分有活力的脉象，怎么瞬间后就这样了？他上前去，挤开其他年轻御医，把手指往皇上的人中处放了放，如同被火烧着般缩回了手，真的没任何气息。
他软软的坐在了地上，听到小景子公公惶恐的尖锐的声音：“快，快请皇子过来，马上出宫请大长公主、瑞王、郑王进来！快去！”
孙贵妃、其他御医、伺候的宫人连忙跪下，对着静静的龙床叩首到底。
只有黄御医跪的地方比较空敞。低低跪着的他似乎听到空敞处虽然无人，却有人小声在问：“怎么关了开关了？”也有人在回答“手误……”还有人说“既然这样，就只能提前了。”最后一个男人声音：“闭嘴。”
他疑惑的看了看空地，什么也没有，看来真有鬼差来世间押走死去之人，他不能说，道破天机是会折寿的。不过，鬼差都来了，皇上肯定是殡天了。最开始那有力的脉搏是……肯定是回光返照，黄御医说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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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宫里一片喧闹。
首先是瑞王和郑王入宫，和赶到的小皇子金天宇一起瞻仰了皇上的遗容。等大长公主入宫，发现皇上驾崩，伏荫殿里居然没有哭声震天，孙雨霞贵妃一脸漠然的站在一旁，连一点带头进行哭丧的意识都没有，这后宫身份最高的女人，上位未免太容易了，居然连逢场作戏都不会。
大长公主心里唾弃了一番，想到她是自己乖孙的亲生母亲，才勉强咽下了那口气。看到皇上金睿开静静的躺在龙床上，她迅速的酝酿出一眶眼泪，冲上去哭道：“我苦命的侄儿，你怎么就这样去了？你这么年轻，我们大锦国的大好河山还等着你来管理呢！”一边哭，一边给孙雨霞递了个眼色，你倒是哭啊。
孙雨霞接到了大长公主的眼色，啥意思？难道她也要哭？好像，似乎，皇上死了的话，嫔妃要带队哭灵。但是，她想到金天宇笑嘻嘻的模样，得意洋洋的要瑞王给他做糕点吃，这个吃货，为了吃东西居然还屁颠屁颠的跟着瑞王出宫了，她实在找不到任何悲戚的情绪，真的哭不出……但是不演也不行。真不知瑞王的师弟师妹，那些仙师们怎么看上了她来演戏，她演武戏还行，演哭戏就超越她能力范围了。
咋办呢……应该没人敢检查贵妃是不是真的流泪了吧？孙贵妃抬起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脸，开始嘤嘤的“哭”起来。其他太监宫女连忙跟着哭起来，一片哭声，很有气氛。
大长公主心里舒服了了许多，这女人，虽然见识不高，但是好歹脑子转的还算快。
瑞王和小皇子金天宇站在一旁，没有理会这出哭戏。他不知道向南是按错了开关，把木头人的脉搏给停掉了，他只是很疑惑，怎么把计划提前了？
现在御医已经宣布皇上驾崩，小景子也不能拖延时间了。丧龙钟已经敲起来了，报丧的内侍也已经去重臣府邸通报了。
只能这样了，让金睿开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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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了全国。在老丞相的主持下，重新宣读传位昭书，大锦国皇帝之位由皇长子金天宇继承，瑞王作为摄政王监国，登基大典在国丧后举行。
摄政王签署的小皇子宣布的第一道圣旨就是给了赵王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山僻壤，把赵王发配出去了。郑王等其他同辈亲王，除了瑞王，倒是有一块正常些的封地。
所以，大长公主在宫里虽然装得凄凄悲悲，但是心里是万分舒坦的。
联络各路部众的计划喊停了，镇南将军看着周乾陆陆续续的领着人去见大长公主，心里一阵嘀咕，这是打算干嘛呢，也跟去了。
大长公主院落外居然还派遣丫鬟守着，大长公主似乎有事瞒着他，镇南将军心里一阵不舒服，阔步走上前。
丫鬟看到将军来了，弯腰行礼，要进去通报，镇南将军手一挥，表示不必，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走近时，发现里屋房门紧闭，就听到大长公主娇媚的声音问：“这个我特别喜欢。还有其他的吗？”
一个年轻男人回答：“贵人，有的，我还有不少，有些可以扭动，有些可以摇摆，只是没法都带来。”
第129章 热情的皇姑奶奶
镇南将军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长公主……
“那你下次全带来，我来选。”大长公主道。
“是。”
周乾道：“那下次我去接公子吧……有马车比较方便。”
越想越不对劲，镇南将军加快了步子，一掌推开了门。赫然看到，屋里地面上放在很多木头做的物件，琳琅满目，如同一个货郎铺子，大的约为椅子大小，小的却可以包在掌心中。
“将军，您过来看看，哪个比较好玩？”大长公主笑着招手。
镇南将军迟疑的问：“夫人，这是？”
“孩童的玩具。我想买点送人，就把唐木匠的首席大弟子请来了。”大长公主解释，“您也帮我瞧瞧，哪个是孩童喜欢的。”
看着大长公主认真翻看玩具的样子，镇南将军第一次看到大长公主对某种物件用心，不由问道：“不同年纪的孩童应该喜欢得不一样吧，夫人，你要送给谁啊？”
“金天宇小皇子。”
“啊？”镇南将军惊讶：“他？”
怪不得他吃惊，到底和大长公主当了二十年夫妻，怎么会不知道大长公主恨透了她二哥越过大哥当了皇帝，对她二哥的儿子金睿开也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然而轮到金睿开的儿子时，怎么一副全心全意的疼爱模样？又不是她自己的儿子、孙子！
“对啊。那小娃娃，长的特别纯真可爱，和我很是投缘，看着就忍不住疼爱到心窝窝里去了……”
纯真？可爱？在朝堂上那一见，镇南将军没有看出金天宇有半分六七岁孩子该有的模样，那么沉稳、那么从容，在大群的成年人面前如此驾轻就熟，简直就不该是个孩童该有样子。
大长公主瞥了一眼镇南将军，猜到了他的疑惑，心里哼了一声。我的孙儿，当然与众不同，哪是其它毛头小孩能比的！小金平路刚来帝都时，不是也很沉稳吗？所以他们父子血缘肯定跑不了。
大长公主笑了笑，道：“长辈的恩怨何必影响后代，我看小皇子就聪明灵秀，适合继承我大锦国的大统，我大锦国必定蒸蒸日上，可巧瑞王也愿意尽心扶持。”
瑞王本也没什么权力欲望，但是大长公主居然不在乎瑞王承袭皇权问题，这让镇南将军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既然是夫人决定的，那一定是对的。镇南将军内心也不挣扎了，点点头，指着地上的木头小狗说：“那么大的孩子，都会喜欢这个玩具。”
大长公主笑眯眯的拿起木头小狗摆弄，顺口说：“小皇子上次想要吃椰子糕，我还特意找了个厨子，做糕点特别出色，小皇子想吃什么糕点都可以。不过国丧期间，我们低调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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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国皇宫里一眼望去，一片严肃，到处挂着白色帷布。伏荫殿里轻烟缭绕，高僧正在主持道场，上百个和尚一齐小声念经，皇上的冰玉棺旁一片哭泣之声。不过，薨逝的皇帝金睿开年纪不大，家眷极其单薄，仅仅就一个儿子，三个妃嫔，所以现在哭灵的主力军是宫中的宫女和太监。
一个太监领着一身素装的大长公主走向伏荫殿。
大长公主边走边问：“公公，请问小皇子还在伏荫殿吗？”那么灵秀可爱的小童，怎么忍心让他一直跪在灵堂？跪坏了怎么办！
“皇子殿下毕竟年幼，所以瑞王让人送他回去休息了。”
太监的回答让她满意，她点点头，继续问：“小皇子如今住在哪个殿？”
“净松殿。”
啊，小孩子怎么能住这么空空敞敞却毫无活力的宫殿？这是谁安排的！大长公主心里不满了一会，把阳光充足、空气新鲜、设施安全的几个宫殿对比了一番，决定劝说小皇子搬去庆和殿。不过，先得找到他才行，几日不见，还挺想念他的。忽然想到了他母亲，大长公主问：“贵妃娘娘是不是住芳华宫？小皇子没有和她一起住？”
“没有。小皇子殿下想自己住。”
毕竟是不大的孩子，竟然这么独立，可以离了母亲，真不愧是自家孙儿！大长公主自豪满满的，道：“今日，本宫就是看看小皇子的，去净松殿吧。”
净松殿里，倒是只挂着白色灯笼，没有挂满白帷布。
金天宇正躺在榻上在看书，看得都要眯起眼睛睡着了。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参加自己的葬礼，要假哭也就算了，还一直跪着，膝盖都跪疼了。约莫看出了他的无趣，瑞王找个借口把他赶了回来，然而，回来也很无聊。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他勉强看去，又看到了一脸慈爱的大长公主进门了。
一个激灵，金天宇坐了起来。
“天宇。”大长公主唤了他一声，走了过来。
“皇姑……奶奶。”
大长公主坐到榻上，摸了摸金天宇的头，微笑着说道：“别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她刚才可看到了，一看到来人了他就心虚的坐起来了，果然是个孩子。
“是。”金天宇只得点头，谁叫他辈分低，谁都可以“教育”他。
“你看什么书呢？”大长公主翻开他的封面，惊讶极了：“左传？能看得懂？”
金天宇点点头：“能看懂一点点，很多篇章皇叔给我解释过。皇叔说这本书特别好。”
一听小皇子提到了瑞王，大长公主心里美滋滋的，笑道：“小皇子可真聪明。瑞王也是个从小智慧的孩子，你要和他多亲近哦。”
金天宇点头。这是肯定的。
“皇姑奶奶，您是专程进宫来看我的？”金天宇问。按照大锦国规矩，皇帝驾崩要设灵堂停灵十四天。大长公主也进宫了很多次，但是这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净松殿。
“是啊，奶奶看到了这个，想你会喜欢。”说着，大长公主从随身侍女手上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个木头小狗。
金天宇：“……”
大长公主扭了一下木头小狗的尾巴，小狗的前后腿开始划动，若是放在地上，应该可以如同真的小狗般跑起来，大长公主期待的问：“好玩吗？喜欢吗？”
金天宇汗了一下，道：“……好玩。”
大长公主高兴的把小狗收进盒子，把盒子放在金天宇手上，道：“就知道你喜欢。小娃娃不要老是看书，多出去玩一下，你皇叔会为你看好大锦国的。”
第130章 忙碌的大长公主
你怎么看出我喜欢的？
金天宇压下眼底的无奈，接过盒子放在一旁，却看到大长公主又拿出一个盒子，金天宇心想，又是啥玩意，我能不能不接受？
大长公主打开盒子，里面分成了很多格，每格里面都是或方或圆的数块小糕点。大长公主道：“上次见你喜欢吃糕点，奶奶特意找了帝都有名的糕点师傅做的，你看喜欢什么口味的，下次奶奶给你送来。”
“谢谢皇姑奶奶。”可惜，我只喜欢金平路做的椰子糕。
“天宇，”大长公主环视了一周，总觉得这里格外空敞和冷清，问道：“你怎么不和贵妃娘娘一块儿住？你不想她吗？至少可以住到你登基前。”
还是金睿开时，他就不习惯和女子一起住，现在小弟孙东变成了他的“母妃”，连喊她都别扭，还是别给自己添堵了。但是这些原因不能说，他转了转眼珠，回答：“我是要当一国之君的人，不能总粘着母亲的。”
“咱们金天宇真是太棒了。”大长公主对这个孙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奇怪，这么出色的儿子，怎么贵妃娘娘看起来那么冷淡、一点不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天宇……”
“嗯？”
“你的母妃对你好吗？”
“好啊。”
“那，她对你的父皇感情很深吗？”
金天宇心中一凛，莫非大长公主在怀疑和试探什么？他权衡了一下，回答：“母妃很爱父皇，也能体谅父皇把她置于冷宫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带着我安安静静的藏在了深宫。”
大长公主眼神闪了一下，小声问：“你觉得，你母妃对瑞王是什么态度？”
“啊……好像不大友好。”金天宇道。孙东以前总有点防着瑞王，现在和他一见面就抱怨瑞王的安排，弄得她骑虎难下。
大长公主抿了嘴。皇子继位，先皇却没有皇后，他完全可以封贵妃娘娘为“太后”，以后，孙雨霞就是宫里身份最高的女人了。看来，还得和那个女人谈一谈，省得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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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代步的马车到了芳华宫，却发现芳华宫大门紧闭。
随侍的宫女连忙去敲门，一个怯怯的宫女开了条门缝，一看是大长公主，连忙把大门全开了。
大白天的关门闭户，莫非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长公主带着数十个宫人快步走来，在门口瞥了一眼守门宫女，看得她更加心虚的低下了头，她更确定了心里的怀疑。这个女人有问题。
转过了照壁，却看到宫女太监都齐刷刷的站在院子里，大长公主不由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去伺候贵妃娘娘？”
太监宫女皆低下了头。
大长公主严厉的问：“莫非你们欺负贵妃娘娘初来乍到，就不尽心？”
太监和宫女立刻跪了下来，喊道：“奴才（奴婢）不敢！”
大长公主指了一下旁边的宫女，问：“怎么回事，你说！”
那个宫女小声说：“贵妃娘娘不喜欢奴婢贴身伺候，就把我们都打发出来了。平时不让我们进内院。”现在整个宫里女子中，就是贵妃的身份最高，他们哪敢对贵妃说个不字。
大长公主：“……”这个孙雨霞到底搞什么鬼！难不成……她私会男人？这不是给先皇和瑞王戴绿帽子吗？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抬脚就往内院去了。走到紧闭的院门边时，她正打算让随身侍女推门时，门开了。
开门的正是孙雨霞贵妃，但是她没有梳繁复的宫髻，也没有戴上贵重的珠钗，甚至没有穿上精致的宫装，就仅仅绑着简单的发髻，穿着干练的玄色男装，手上还拿一柄宝剑。她脸色红扑扑的，气息有点粗，全身透着健壮之美。要不是曾经认真的看过她，大长公主都快认不出她来了。
她这是……大长公主想到了刚才的怀疑，先扫了扫孙雨霞的身后。她的身后站着两个女子，不是宫里的打扮，是木匠向大师的两个女徒弟。
孙雨霞冷冷的看着大长公主，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公主殿下？”
丁绒和白月兰对大长公主拱手行礼。
大长公主看了三人一圈，除了贵妃的打扮不大对劲，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她疑惑的问：“贵妃娘娘，本宫找你有事面谈。你的芳华宫怎么白日里关着门？怎么不让奴才们伺候？”
“我是平民出身，不清楚宫里的规矩，莫非白天不能关门？莫非一定要一群宫人围着？”孙雨霞淡淡的问。
“那倒不是。”
“既然可以，大长公主何必多言。”
大长公主被噎了一下，虽然不禁止，但是这不是引人怀疑的行为吗？这个女人，连一般的贵女都明白的道理，她却不懂，到底是出身低贱的平民。
大长公主冷下脸，道：“那贵妃娘娘作此不合时宜的打扮，到底在干什么？”
“练武。”孙雨霞并不隐瞒：“我是武馆出身的，自然喜欢武艺之道。”
大长公主：“……”
“向大师的徒弟功夫都很好，我把两个姑娘找来，一起比划比划。”孙雨霞接着解释。
大长公主想了想，虽然大锦国从未出现过宫妃练武这般怪异的事情，但是现在正在国丧期间，不适合和她对着干，省得传出她和贵妃不合的传言。既然只是在她自己地盘上练练武，就先不追究这个。于是，大长公主压下批评的话，冷冷的对丁绒和白月兰道：“我有话要与贵妃娘娘谈，你们退下吧。”
丁绒和白月兰对看了一眼，一起拱手：“是。”
看着她们走向院外，大长公主道：“贵妃娘娘，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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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孙雨霞就大刀阔斧的坐下了，丝毫没有宫妃的端庄娴雅：“公主殿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还有事忙。”
忙？忙着粗鲁的打来打去，弄得自己一身臭汗吗？要不是你肚皮争气，给我生下了乖孙，我还懒得和你废话呢。大长公主心里腹诽了一番，勉强端出温和的长辈模样，道：“贵妃娘娘，本宫托大一句，既是皇上的亲姑姑，也是瑞王的姑姑，自然可以算你的姑姑的。有些话，想问问你。”
第131章 很多女人都承受过这种痛苦
孙雨霞不解的看着她。
大长公主委婉的问道：“那个……皇上去世，你好像不是很伤心？”
孙雨霞立刻警惕了，那天还没进入状况，因此忘了哭被她察觉了，这个女人要干嘛，于是她赶忙说道：“我伤心啊。”
“你不必太紧张，我是小皇子的姑奶奶，肯定帮着他和你的。”大长公主想尽量打消孙雨霞的警惕心。
大长公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伤心，但是您知道我是学武出身，从小就被教导着‘流血不流泪’，所以习惯性的把泪水往肚子里咽了。”说着，孙雨霞面露哀伤的看着大长公主，好像真是悲到极限流不出泪水的样子。
大长公主心里一惊，没想到孙雨霞真的深深爱慕着金睿开，那她对瑞王……她试探的问：“贵妃娘娘请节哀，以后瑞王殿下摄政，会管理好国家，照顾好你们母子的。”
“别跟我提他。”孙雨霞不高兴的别开了脸。那个阴险的瑞王，让她现在进退维谷，一点也不自在。
她的怨气真实的呈现在大长公主面前，大长公主心中叹气，不管任何女子，若被自己夫君的堂弟给辱了，这种不贞的事断然是不敢告诉自己夫君的，没想到却一夜怀胎，那便更说不得了。不说，并不代表不恨。
大长公主把手盖到孙雨霞的手背上，温和的劝道：“雨霞，很多女人都承受过这种痛苦，但是女人势弱，没法反抗命运……”
孙雨霞懵了，她在说啥呢：“嗯？”
“事情过了便过了，日子还是要过的，人总是要往前看……”
“啊？”
大长公主慈爱的说道：“我只是个关心你的长辈，我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的。在我面前，你不必装听不懂……”
我是真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孙雨霞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很敏锐的感觉到大长公主应该是误会她受了什么苦楚了，于是顺势说：“那您千万不要把这个事告诉别人。”
“不会的，我保证。”大长公主抚着孙雨霞的手道：“但是作为瑞王的姑姑，也希望你不要再怨恨他了，人总是会犯错的，这孩子也不容易。”
怨恨瑞王？那倒是不至于吧。孙雨霞点点头。
大长公主一看，觉得眼前之人虽然缺乏女人味，但是却比一般的小女儿家的扭捏、做作和闹腾多了些干脆和爽朗，要不是她比瑞王还年长，要不是她是金睿开的女人，要不是她即将成为太后了，其实她当儿媳妇也不错。当然，现在不必考虑了，反正平路看不上她，她也不喜欢平路。
目标已经达成了，大长公主站起来，道：“那我走了。”
孙雨霞站起来送客。
想了想，大长公主补充：“雨霞，若是你想要练武，其实不必关大门的，越是关门，越是显得有猫腻，宫里的事不知多少人盯着的。你就安排少量宫人顺次站在门口到外院的路上，一路通报来人，你听到后，也有时间重新整理衣饰，再出来见客。”
她是在帮自己？孙雨霞不确定，还是微笑道：“谢谢您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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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走出芳华宫的白月兰和丁绒在小声的嘀咕。
白月兰：“大长公主找孙雨霞做什么？难道也觉得她忽然冒出来有问题？”
丁绒：“可能。毕竟大长公主是女子，经常在后宫走动，冷宫里面偷偷藏妃子她肯定有疑虑。不过，大师兄会负责他老妈的。”
白月兰：“你是说那个说法？”白月兰自然知道丁绒要求瑞王如何向大长公主解释，虽然会显得瑞王品行有问题，但是瑞王不看重这些。
丁绒耸耸肩：“只要她以为有血缘关系，这个‘以为’就会发挥神奇的作用。更何况，金乐吟没有其他子孙了，那还不显得瑞王和那个小的特别珍贵？”
两人边走边聊，刚转过角，忽然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从旁路走过。
丁绒呆了一下。
白月兰也呆了一下，小声道：“好像是……刘桦？”
切，完全忘了这个人了。当时为了给大师兄帮忙，怕这个心思不纯的人察觉什么，已经让大师兄把他调去内务府的工艺资料库去了，让他帮忙整理宫内制作竹木工艺的卷宗。现在，他沿着这条官道去向的方向只有芳华宫。那他肯定是听说了皇上薨逝前，将藏起来的爱人孙雨霞封为了贵妃了。但是，他所谓的“爱人”已经得到了宠爱和幸福，他现在还去找孙雨霞干嘛呢？
两个女孩皱皱眉头，一齐调转了方向，得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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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宫的大门口，大长公主坐着马车带着一行人离开，与穿着内侍服的刘桦擦肩而过。
刘桦走到门口，被一个守门的小宫女拦住了。
“喂喂喂，这里是你可以乱闯的？”
刘桦连忙拱手：“小人要求见贵妃娘娘。”
小宫女看着只有他一人，估摸着是传消息或者送东西的太监，于是高傲的说道：“你是哪个宫的？求见娘娘有何事？”
“小人是……内务府的，名叫刘桦，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娘娘，请姑娘通报一声。”刘桦回答。
“那你的腰牌呢？”
“什么腰牌？”
“连腰牌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来的？”小宫女心生警惕，不会是那两个不受宠的贵人派来暗害娘娘的吧？
“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歹人。我们在工艺资料库干活，出来得少，从来不需要腰牌，我是小景子公公的人。”刘桦连忙解释：“你告诉贵妃娘娘我的名字，她会见我的。”
“景公公哪是那么不明白规矩的人？他的人都带着杜鹃花纹腰牌的。你是哪来的阿猫阿狗，贵妃娘娘是你说要见就可以见到的？趁我没喊人抓你，去去去！”小宫女如同赶苍蝇一般说道。守门了几日，小宫女慢慢熟悉了贵妃的习性，除了瑞王和向大师的人，贵妃娘娘连诰命夫人、大臣眷属的拜谒都懒得接见，怎么会随便见个内务府的小人物？要是真把他放进去、扰了贵妃练武，估计得被惩罚了。
“姑娘……”
“再不走，我叫御林军来抓你了。”
刘桦看了一眼宫内，但是芳华宫里的情形都被雕刻着牡丹的照壁给遮住了，挡在他面前的只有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宫女。但是他也不敢硬闯，只能讪讪的走了。
第132章 可还记得你我有婚约
不远处隐身在树后的白月兰和丁绒互看了一眼，心中默默表扬小宫女，干得漂亮！
丁绒：“看来他没见到孙雨霞……”
白月兰：“你说他会怎么办？”
丁绒翻了个白眼：“肯定是找我们帮忙。”
“不想帮他。这男人太讨厌了。”白月兰眼里全是对刘桦的唾弃。
丁绒心想，到底是女主角，爱恨分明，一旦被骗就绝不宽恕，这倒是现在观众们喜欢的主角性格，至于什么善良啊、原谅啊，那是二十年前的女主标准，早out了。
“不仅不想帮，还得防着。”丁绒道：“他总是只考虑自己，像他这样一个不在太监名录中的外男，敢报姓名大大方方找上贵妃，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还不知如何编故事来抹黑贵妃呢。”
“写书居然用了雨霞的真名，他哪里考虑过女子的名节？”白月兰忿忿的说。他自己怕事没有用真名，但是话本子却用了孙雨霞的名字，他可真不担心给孙雨霞招来大祸！
丁绒凑到白月兰耳边道：“还不光是这个，他见过孙东！”所以，若是见了孙雨霞他可能会知道孙雨霞以男人身份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认出便认出了呗。当孙东，孙雨霞是自己选择的，不是当得很快活吗？”白月兰没明白。
丁绒摇头，白月兰还是太单纯了，不知人心的阴暗：“一段虚无的订婚都被他演绎成了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那雨霞以教头身份过日子，还不知他会如何虚构和杜撰。搞不好会说皇上是个变态，把女人逼成男人吧？”
白月兰汗：“有可能。”
丁绒眯眼：“这个男人，孙雨霞还是要见，而且要让他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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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兰和丁绒回去见了孙雨霞一面，密谈了一会儿，再回到到小院子时，果真看到刘桦找上门来了。
这人，真是过分！白月兰心想，若是你没找上门也就罢了，既然你找上门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看到她们，叶之淡淡的说道：“师妹，刘公子想见她。你们可否带去？”这个“她”字用了重音。
白月兰善解人意的笑道：“刘公子还是想见一面？也对，相爱之人这样分开，总得说个清楚，那我和师姐就带他去见见娘娘吧。”
叶之看向丁绒：这么干脆就同意了，那你们是准备好了？
没错。丁绒眨眨眼。
“然而……”白月兰继续缓缓的说道：“宫里面，各方势力的耳目众多，刘公子是一男子，去私见寡居的贵妃，总不大适合。相信以刘公子的深情，为了心仪之人可以受些委屈。”
刘桦信誓旦旦：“各位高人都知道，刘某是执着之人，为了见她，刘某不惜一切。”
白月兰微笑建议：“要不，刘公子能否屈尊扮一回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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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月兰和丁绒带着打扮成宫女的刘桦直奔芳华宫。
化着宫女的妆容，梳着宫女的发髻，不仅穿着紧裹住身体的裙子，连步子也迈不开，还因为在国丧期套了一层麻布的褂子，但是他偏偏还要低着头端着托盘，作出恭顺的样子，这让刘桦苦不堪言。这辈子都没这么别扭和难受过。
让他恶待女人！白月兰暗笑在心，觉得解气，拉着丁绒故意加快了步子，让刘桦小步小步跌跌撞撞的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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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贵妃常招这两个女手工艺人前来，守门的小宫女也没多问，就开门放她们和随行“宫女”进了芳华宫。
金色的晨曦洒在芳华宫中，宫人们都在安静的有序的清扫白玉石板路面。成排的绿叶树下是修建精致的花丛，五彩缤纷，花香四溢，南面的池塘中金色鲤鱼在自在游动，让人感慨这里无一不精美，生活在如此华贵的宫殿和院落里是幸运的。这就是刘桦看到的，他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恼怒。锦衣玉食又如何？
厅中更是金碧辉煌，三人走过正厅，往偏厅的方向去，白月兰道：“贵妃娘娘喜欢待在偏厅。”
偏厅正中挂有有一个金丝编织的帘子，帘子里的女人虽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看到她正靠在榻上看书。
一见孙雨霞，丁绒和白月兰拱手道：“娘娘。”
孙雨霞抬头看了一眼她们：“你们来了，正好，本宫尚未用早膳，适宜先练练武。”
这声音确实听着耳熟，应该是那个孙雨霞没错了。刘桦连忙对白月兰使眼色，白月兰会意道：“这事先缓缓。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呢。”
“哦？你且道来。”
“您的故人前来探望您了。”
白月兰的话引得刘桦一阵不舒服，多年未见，再见时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了，他却是穿着紧身的宫女装，涂脂抹粉，真不想被看到。所幸如他所愿，贵妃并没掀开帘子出来，只是淡淡的问道：“什么故人？”
白月兰立刻转眼看向刘桦，你自己说呗。
刘桦皱了皱眉，小声问：“你们两位还要在这里听吗？”也不知道要回避一下？
白月兰嘟嘟嘴，也小声回答：“这是自然的，贵妃身份贵重，你是我们带进来的，出了啥事，我们可要担责任的。而且你们孤男寡女的，总容易落人口实。”
刘桦不好再说什么，转而向金丝帘后的人拱手道：“在下刘桦，孙姑娘……可有印象？”虽然帘子后女子已经身份贵重了，刘桦却依然喊的是当年的称呼，企图唤起她的回忆。
前一天，丁绒本来建议孙雨霞表演“你不重要且我不认识你”的戏码，没想到白月兰却反对，觉得力度不够。
所以，帘子后的女人坐直了身体，心思似乎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本宫记得你。”
刘桦闪过一丝得意，瞅了瞅身边的两个姑娘，看吧，就说我的话本是真实发生的事。他接着问道：“孙姑娘记得些什么？”
孙贵妃又靠在了榻边围栏上，反问：“我该记得些什么？”
刘桦走上前，站直了身体道：“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孙姑娘可还记得你我有婚约的？”
第133章 曾经的未婚夫妻对质
这话一出，引起了丁绒和白月兰极度不舒服。这男人还有脸提婚约？莫非他还想从贵妃这里拿到什么好处不成？
孙贵妃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了一声，道：“不错，我们是有婚约。”
刘桦的脸色立刻沉了，义正言辞的呵斥：“既然如此，你怎么可以为了攀龙附凤而背叛婚约？女子以忠贞为命，金钱权势真的那么重要吗？”
“背叛？”孙雨霞不急不躁的说：“何处背叛了？我怎么记得我们的婚契上写明了两年内有效，我和我爹等了你两年，是你自己不回来的。”
“那，那即使如此，也不能随随便便弃约，就不能多等等？我不到三年时间已经考上了，也应约回武馆去娶你了！”
孙雨霞嗤笑一声：“你走后就不再传来一丝消息，谁知道你考得如何？是不是还重新备考？又或者是返回老家了？说起来，我家武馆离帝都又有多远呢，传给口信总是容易的，难道你要我一生一世的等下去？”
“为何不能等？王宝钏还苦守寒窑十八载呢？你却如此快就投入了别的男人怀抱，让我脸上无光、尊严扫地。”
“你既然在乎面子，你不说，谁知道我们定过亲？”孙雨霞道。
“怎么没人知道？我那年一同赶考的同学都是知道的！”刘桦痛苦的说道。备考期间，和同学喝酒时，多次提到了未婚妻是帝都外富户家的忠贞美人儿，所以会试一通过，在同届的怂恿下去了武馆，没想到未婚妻已经嫁做他人妇了。一时口不慎，这事同届中人尽皆知，大家都明里暗里笑话他头戴绿帽了。所以，他才控制不住怒气，在殿试中暗喻讥讽皇上无德，被瑞王直接扫地出大殿。
孙雨霞并没半分同情：“别人知道又怎样，错过约定的不是我，是你。”
以为孙雨霞一见他会有几分心虚，没想到她理直气壮，想到这些年他科举不成、仕途无望，都是眼前的女人害的，刘桦不由恼羞成怒，“你这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若是夫婿不在了，你便应该自尽以示贞洁，若是做不到，好歹应该守身一辈子。”
“我自尽了。”
“啊？”
帘内的孙雨霞静默了一刻，哀切的说道：“你可知道，当年你去而不返，邻里皆笑我父亲有眼无珠，我所托非人，经常来去帝都的一个商贾更是说你早已飞黄腾达，娶了宰相家的嫡女，我那时已然了无生趣，投河自尽。”
既然她已经自尽以证清白了，白月兰和丁绒两个旁观者也正皱眉盯着他，他实在没理由再抨击她，但是心里憋了数年的火却没消，总要找到什么出口泄出来，他狠狠的说道：“莫不是那个狗皇帝强娶了你？”那个皇帝从来都不是人！
不料，“没有啊……”孙雨霞一声惊呼，道：“我自尽时，是皇上救了我，并把我带出了旁人的指指点点。为了给我理由进宫，皇上还谎称是我救了他，所以未经选秀未走流程，确立了我一介民女在宫里的位置。”
刘桦争辩道：“但是，他并非良人，不过是图个新鲜感，不是很快就弃你在冷宫了？从此你过上了生不如死的冷宫生活。”
“那你便错了。”孙雨霞站起来，大声反驳道：“你难道没听说朝堂上的陈述吗？”
“什么陈述？”刘桦这段时间一直在内务府里，消息不是很通畅。
“皇上早就发现宫里一直有人对他下毒，怕我们母子被坏人盯上，才明面上疏远了我。其实，皇上很好的安排着我的生活，而且一直避人前来看我，这就是专宠。我在皇上那里感受到女人的所有幸福。他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只是这么好的夫君，怎么如此短命？”孙雨霞悲伤的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不可能……”刘桦不愿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你对我没疼惜，还不许别人爱怜我吗？”孙雨霞讽刺道。
刘桦惊呆了，没有始乱终弃吗？那……他下意识的看向白月兰，他知道白月兰是《此情可待》的最狂热的追捧者。他却看到白月兰一副满脸震惊的样子，并且她还问道：“贵妃娘娘，事实居然是这样吗？”
“绝无半点虚假。”孙雨霞说得斩钉截铁。
“若真是如此，这些年来，被天子所独宠，这可是世间女子求神拜佛也求不来的福分，你真真正正是个幸福的女子啊！”白月兰感慨的说道。
孙雨霞低声叹息：“可惜我福薄，我们的恩爱终究是有限的。”
丁绒立刻安慰：“一生能得一真心人，足矣。”
“不求数量，一个就很好了。”白月兰说着，转而大声问刘桦：“不过，刘公子，你干嘛那样写故事？贵妃明明就等足了你时间，皇上明明就没有强抢民女，最重要的，明明他们就是相爱的！他们的故事里，没你什么事啊！”
刘桦羞愤难当，却无言可驳。整个事情，明明就是孙雨霞和皇上的错，害得他人生尽毁，怎么他还理亏了？都怪那个帘子里的女人，给他带来羞辱却还享尽荣华富贵！
这时，听到金丝帘子后的女子疲惫的声音：“你走吧……”
不，我偏不走！她身为贵妃，自己一介布衣，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就是要闹大，就是要让众人看看孙贵妃私会外男。刘桦一个箭步上前，挥开帘子。
丁绒和白月兰不约而同地阻止：“刘公子不可！”万一他认出了孙东，事情可不好收拾了。
金色的帘子如波浪般晃动，帘子前站着个穿精致宫装的女子。刘桦一把扣住女子的手腕，道：“你让我走，你对得起我吗？”
白月兰颤抖的声音传来：“刘公子……”
刘桦大声说：“世上没天理了吗？我偏偏要讨回个公道。”
即使他想吼到大家都来看热闹，但是这里不是市井，仅有两个小太监探头望了一眼里面，一看是个高高瘦瘦的宫女在瞎喊，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这个怪异的宫女大概不知道贵妃娘娘的身手，更不知道她的脾气。他们很乖觉的把头缩回去了。
白月兰继续说道：“你抓着贵妃娘娘身边的吴女官干吗？孙娘娘不是在那吗？”说着指了指穿着金色绣凤的华服女子，她正优雅的走出了偏厅大门。
第134章 做那件大事的日子
不是吗？好像记忆中的孙雨霞也是个这样的鹅蛋脸，右脸下方有一颗红痣……
吴女官怯怯的开口，问：“你是男是女啊？你想干什么？”这个轻软的声音显然不是和刘桦对话的声音。
他熟悉的孙雨霞声音从偏厅门外传来：“让他滚！”
忍住笑，白月兰惊诧的说道：“刘公子，你居然不认得你的未婚妻？”
丁绒冷飕飕的说道：“可见刘公子从没把人放在心里啊！”
这时，小男孩金天宇探出脑袋了，瞪圆了眼睛：“啊呀，好丑的宫女！”
众人：“……”
金天宇道：“父皇是什么眼神？以后我的宫里，不能有这么丑的宫人！”笑嘻嘻的说完，蹦蹦跳跳的走了，边走边喊：“母妃，我下午还要去跪灵，帮我做个垫子，我缠在膝盖上。”
外面传来孙雨霞慈爱的声音：“天宇啊，我早就想到了，已经做好了。”
这幅母慈子聪的情形看在刘桦眼里，刘桦彻底凌乱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话，晃悠悠的冲出了芳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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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孙雨霞、金天宇、白月兰和丁绒并排站着，看着刘桦跌跌撞撞远去的背影。
孙雨霞问：“他不会再翻出浪来了吧？”
丁绒：“已经派了小太监盯住他了。”
孙雨霞不解：“其实当作不认识他就行了，何必要装作和皇上鹣鲽情深的样子？”说着，瞟了一眼站在中间的小孩金天宇。
白月兰：“你若说不认识他，以他那种‘错的都不是他’的思考习惯，大概认为孙雨霞攀高枝抛弃未婚夫了。”这话听得孙雨霞直皱眉。
白月兰继续说道：“要不，大概会想强抢民女的皇帝陛下把孙雨霞逼疯了，让她失去了正常的记忆。真正能堵上他的臭嘴的，就是他自己错了别人没错！”
金天宇也皱眉了，小脸变成了苦瓜：“好吧。你们说得对，虽然我偷听时，什么专宠啊，什么女人的幸福啊，让我强烈的感觉到，阿东说的并不是金睿开和孙雨霞，而是外面的戏曲曲文，陌生啊。”
孙雨霞立刻表示赞同的低声补充：“是啊，那话说得我自己都被恶心到了。”这么肉麻的话语，她硬是练习了一个晚上，才勉强说顺畅的。
丁绒笑起来：“小师妹建议得没错，孙雨霞进宫后得到了最大的幸福，才会让刘桦哑口无言，无法再把自己塑造成为至情至圣的纯情男人。”自己的幸福，就是对敌人的打脸。
众人也笑了。
白月兰忽然转头问小男孩：“你昨晚不是又溜到瑞王府里去玩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是专程来看热闹？
金天宇白了白月兰一眼，他像是这么喜欢看热闹的人吗？他是回宫有事的，顺道看个热闹。
丁绒倒是帮金天宇说明了：“小白莫不是忘了，二师兄就定在今天来做‘那件大事’。”金天宇还童后，观察了数日他的状况，确定已经顺利的回到了幼年期，那便要继续下一个关键环节了：在他的与生俱来的异术未定型时，清除掉他这个读心术，真正消弭掉死咒。
“哦，那谁来做？”白月兰小声问。
丁绒回答：“我们中，二师兄和三师兄修为最高，这个事只能修行深的人来做，才能减少出岔子的可能性。”看着金天宇蓝蓝的双眼，丁绒道：“希望一切顺利吧。”
---
正午，正是阳光热力十足时。
宫里各处都脱离了喧哗，宫人们在阴凉处避让热浪，静静的休息，有些人甚至陷入了迷迷糊糊的午憩状态。
只有小皇子所住的净松殿有些不同，距离百丈以外已经有御林军在把守着，而殿内早把宫人遣出去了，仅有不多的数人。
净松殿不如其他宫殿的别致，设计相对简单和空敞，要说特点就是有一个巨大的广场在东面，适合练武射箭等活动，当然，也适合今天的活动。
众人在广场上围成了一个圈。
丁绒看了一眼叶之，低声问：“你准备好了吗？”
叶之点点头。
“你真的准备好了？”丁绒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从早上开始，她的心忽然突突的跳得厉害，她希望这不是不祥的预感。
叶之笑笑，道：“我记得这套计划是你策划的，你要自信点。”
“我最开始以为只要修为比人高就行，没想到清除术有凶险。”
“这是自然的。人类这种生物灵性不足，修行各类仙法都不易，因此天道昭昭，若是强行用‘术法清除术’剥夺他人的异能是违背天道的，可能有一定危险。但是你也知道，这里我的修行最高。”
看着丁绒眼里的担忧不减，他调侃道：“我知道瞿凌寒师弟也可以做到，但是，丁总设计师，你不是给他分配了其他任务吗？他的工作我可取代不了。”
丁绒点点头。好吧，至少叶之是男二，按照常理推断，若是男二号很坏，自然会被男主角收拾，若是忠犬型男二号，一般都没有性命之忧，当然感情受伤不算。故事设定里，叶之接近第二种，后期男女主角感情纠缠时，他还有很高的出场率。所以，应该不至于太危险。
瞿凌寒看了一下天上的日头，提醒：“时间到了。”
众人都退了几步，圈子更大了。
金天宇站在了圈子中间。
叶之走到了他的对面，对他说：“你放开你的读心术吧。”
金天宇点点头，放开的一瞬间，嘈杂的声音涌进了他的脑袋，那是每个人的心里话。小时候，他还曾经很疑惑，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动嘴，居然可以出声；长大点后，依然很疑惑，为何嘴巴说出的话和他们心里说出的话是截然不同的。太假了，也太吵了！所以他渐渐的开始练习如何听不到“不用嘴说出来的话”，只用耳朵听，不用心来听，这样就和别人一样了，母亲才不会担心他。读心术，于他从来都是负担。
叶之闭上眼，双手手指翻动，嘴里轻轻念起了口诀，口诀停时，双指并拢朝天。
一阵圆形的白光笼罩住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