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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栏听雨     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txt下载     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五章

    树叶打着旋,在寒风中扫过街道,簌簌地作响。街上没什么人,店铺也开的少,天气冷了没什么事情,大家都躲在家里,窝在被窝里暖和。

    “近日,我军在……”小铺老板怀里抱着暖手宝,舒适地吹着热气。门店玻璃上流着水珠,内外判若两重天。“搞什么鬼,娱乐明星也能上……”

    “呼……”一阵冷风吹进超市内,肉眼可见的白气翻腾着。

    等后面的人钻进店内,眼圈深陷的职工,连忙收起撩开超市门帘的手,防止热气跑光。

    “买什么?”“一盒根石。”陌生人则是七歪八拐地,走到货架之间。

    “好。”从暖手袋里抽出来手,看视频消遣的老板站起身来,从身后的柜子上,拿出了一盒香烟。

    “十五元。还要别的吗?”临近饭点,附近打工,没买到外卖的职工们,每天都来买些食物果腹。

    掏着钱包的手一顿,职工改为拿出一张整元大钞。

    “哟,发工资了?”“嗯,替老板干了点急活,赚了百十块。再拿点吃的吧。”

    熟练地翻出柜底最廉价的泡面,再抄起为数不多的香肠,老板拽下塑料袋打包。

    “不是我管得多,你这天天吃没营养的,铁人也扛不住。”和往常一样,老板拿出柜台里的水壶。

    “扛不住也得扛。”接地方吃饭的职工,苦笑一声,有些佝偻的背部挺挺。

    “看你连腰都挺不直了,赚钱也不能拼上命啊。”老板同情地看着职工,点起了根石牌的廉价烟,蜡黄的脸在烟雾后若隐若现。

    “唉,工厂最近忙疯了,基本没了休息时间,只能宿舍厂房两头跑。”职工插着泡面桶里的面块。眼窝上的黑色,极具说服力。“吃完了十分钟,我还得回去赶工。”

    手上拉开钱柜,数出六十三块的零钱,老板闻言惊讶。“你们厂不是有机器吗?怎么还要加班加点的?”“有机器也得人操作,再者厂里不知道拉来的是什么矿石……多给了一块。”

    “拿着吧,上回压根没涨价。”职工拿着手里的钱,刚想说什么,有人插话:“老板啊,有没有那什么……”“买什么?大声点!”老板前倾着身体,努力竖起耳朵。

    “我听他说的是有没有扳手,好像是扳手。”老板和职工疑惑,这种工具不应该去五金店买吗?

    “我们这没有,去隔壁工具店看看。”话锋一转,老板提醒道:“今天可能没开门,市场局的没来人,你明天带着身份证再来买吧。”

    “……”陌生人没回答,过了一会才问道:“有那种七块装的薯片吗?”“左边,饮料柜对面那个货架,找到没?”“找着了。”陌生人抱着一包薯片,手上提起一桶饮料。

    “一共二十三。”“诺。”“呃……”老板没接过五十面额的纸币,尴尬地说道:“我们这没五元以下的零钱了,你看能不能网络支付……”陌生人一拍口袋,裤兜立刻瘪了下去:“完了,我没带手机啊!?”

    翻翻裤子,又找出三枚硬币,陌生人拿走了三张十元钞票,没多说什么,出门朝东走了。

    又是一阵冷热对流,职工和老板继续闲聊。

    一手把硬币习惯性地立成堆,老板:“听你这么说,最近忙得厉害啊。”“岂止,我都要睡着了,没日没夜的看着炼钢池,倒模具,眼累得不行了。”职工插起一团泡发的面条,哧溜一声吸进嘴里。

    嚼嚼嘴里的香肠,职工嘟囔着问:“最近店里怎么样?还过得去吗?”“别提了,货商基本没货卖,我也不敢进太多,卖不出去就是血亏。”老板也点着烟,一脸的愁容。

    “食物进不到货,也怕过期了砸在手里。卫生纸,酒,卖得比以前贵十几倍,想买都找不到。”老板倾诉着苦水,拍拍货柜上的烟和糖果:“买这么点的东西,就得拿证明。一张纸,扒一层皮啊。”

    好在他的小铺只是贩卖日用百货的,不像对角街上的五金器材店,连开门都得归人管。

    “13日抢劫案的嫌疑犯团伙,已由警方抓获主要犯人,剩余同伙仍在追查中。据此案主犯供词,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暴力犯罪……”

    “同时在这里请广大市民同胞,不要恐慌,不要哄抢物资……”

    “都说咱们这离前线远,没受什么影响,呵,我看火烧到了,也不见得比现在更可怕。”

    老板:“可不是嘛,最近我店里好像跑进过人,他好像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就是动了动钱柜里的钱,好在没丢什么,今天我就装了监控。”

    闲聊的两狼,没有发现外面的动静。

    一辆轿车从发青的马路上驶过,向着西方的街区前进。

    司机:“去哪?”手上拿着刚刚老板找零的钞票,陌生人坐在后座上:“先去西华路。”

    举起手里的三张十元钞票,没看出什么暗号,陌生人又一起对着光,企图看出什么。

    什么也没显现,不可能,

    今天上午的一通电话,把“巢枝”从梦里惊醒。

    “谁啊?大清早的。”“我啊,今天有空吗?”“没事干,家里闲着。”话里无所事事地说着,巢枝心里却是咯噔一声。有空,就是有任务。

    “哎呀,你忘了,后天是那狗儿子的生日,我们今天不是准备准备,恶搞一下他吗?怎么就你人没到了?”“哦,昨晚熬夜打游戏,我给忘了。”

    通讯局的,早就重点监听了几个可疑的电话,企图深潜挖出内部的情报人员。

    后天,前天,儿子,下级,生日,忌日。心里对应着暗语,巢枝的上级,发现了他断联的一个下线,有危险,已经提前从档案里除名了,要他赶快去救人。

    “到时候,拍下他出丑的模样,真想看看他见到自己出糗的样子,挂了啊。”“嗯……”

    挂断电话,巢枝急匆匆地奔出了住所,一家作为通讯节点的书店。

    时间,看,拍摄。车窗外商厦的一张巨幅海报,大卖的院线电影。

    “师傅,改在新市区电影院下车。”

    “啥?哎呦,这近路刚过去。”“没事,走前面东北方向学校旁的小路。”

    司机将信将疑地把出租车拐进去,一条隐蔽在学校树藤和路面绿化里的小路,出现在眼前。

    “这,我开出租车三年了,头一次知道这里还有条路。”“我是本地人,这小学就是我小时候上的。”“那你家庭不错啊,能在这上。”

    电影院很快就到了,巢枝却只看见了一群排起长龙的队伍。

    随手拉过一个服务员,巢枝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服务员刚想发作,一看巢枝高大的身材,名牌的手表,便问道:“你不知道?”巢枝点头。“刚才来了一个剧组,拍抓间谍的戏,导演说一人两百,我们在排队领钱。”

    “抓间谍?”巢枝一愣。服务员错以为他是在问当时情景,“就是那种人行道上,突然冲出来抓人的情景。”“能细说说吗?”服务员皱眉。

    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对劲,把服务员拉到一旁,信口胡诌:“我是某杂志报刊的,跟拍了一个剧组,如果你知道点什么,里面都有谁……”手上递出一盒香烟。

    也许是长时间和书籍呆在一起,服务员信了:“懂了。过程是一个戴围巾为信号的特工,走在影院附近的人行道上,准备和人接头,等待的时候,突然发现路边的车里的敌人,被打断了腿,扔进后车厢的桥段。”在二楼的服务员,恰好目睹了全过程。

    “唉,那主演是谁啊?别的不说,演技可真好,剧组也是专业,那血溅得老高了,枪声也听着像真家伙,不会是真的吧?哈哈哈!”“他们是挺有钱的。”应和着笑了两声,巢枝不敢再停留,瞎说了两句,离开了。

    冒着暴露的风险,这么急于见到自己,杜鹃一定发现了什么。

    研究不出来的东西,书店里的巢枝,急得满头大汗,这可能关系到鸟巢所有人性命的情报,早一刻发现,说不定能多救一个人。

第六十六章 林间

    视线回到南方。冷空气从来没吹到过寻渡河南部热带森林,常绿的树木之间依旧青葱,害怕寒冷的昆虫,无处不在地逍遥着。

    一阵巨响,原本欢快的不知名鸟叫,戛然而止,随后是一阵翅膀拍打声。地上扇落的树叶,引起了小虫的注意,当然也引起了捕食者的骚动。

    无关场面大小,厮杀时刻在丛林里上演。

    无声无息地爬上边缘,一条食指长的蜈蚣,追着一朵白色“蘑菇”,那是一只蜡蝉若虫。

    触角无声地摆动,蜈蚣确认自己的位置,十几对的步足律动,大张着毒钩的蜈蚣,悄然靠近蜡蝉。还在吸食植物汁液的蜡蝉,丝毫不知危险的靠近。

    缓缓地靠近,蜈蚣的触角几次的触探,甚至离蜡蝉只有一指宽。

    军靴踏下,似是有意而为,泰山般停留了两分钟。一场未完成的猎杀,就这么完了。

    靴子再度抬起,不敢大意,打头的丽太狼还是没迈出腿,她谨慎地观察着。

    随着白煞等人的小心推进,紧密的树枝连成了片,树叶盖了一层又一层,太阳洒下的光辉被阻拦,只能看见一点点的光斑。

    看似连人都藏不下的叶子间,后面极可能是一个能容纳两人的木制平台,烧饼端着缠满树叶的枪支,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动静。

    “那条树枝……不太自然……”耐心地观察着,丽太狼并不着急。为了安全,十几分钟走个百米,不吃亏。周围百米的树丛里,同样有几个绿色的身影,别仄地潜伏着。

    丽太狼,其它人也没敢动弹。队员只说出了一个字:“组……”“闭嘴。”声音虽小,但却斩钉截铁。

    能以女性身份进入狼牙的小班,丽太狼可不是善茬。要不是体能,近身格斗上略逊白煞几分,副队长的位置就是丽太狼的了。强烈的直觉,带给了丽太狼极强的警告,有危险。

    趴在地上,丽太狼还在盯着可能是伪装的枪管。Y形的树杈,有三处,后面便是两条支流合并的交叉河道,那里太适合埋伏暗哨了。

    刚想再上前一点,五人正中间的复眼,警告:“都……不要……动。”声音险些被鸟叫声淹没。

    心中一紧,仔细的搜查变成了“掘地三尺”的“扫荡”。三名队员瞪圆了双眼,复眼的话,不会无凭无据。“在哪?”丽太狼先是往树上找了找,阴暗处的树冠上藏人可能性最大。

    没有发现异常……那么一定是最出任意料的地方。丽太狼自然而然地把目光向下移动。

    不是视野开阔的树上,那就在地上。

    行动开始前,灰不在,只能由白煞和丽太狼来指定攻击计划。

    对方有多少人,直接决定了打法,人少正面突击,人多战术渗透。

    白煞沉吟道:“能在方圆十几里出动,至少能确定,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多。”

    “从他们的防御带判断吧。”丽太狼提议,通常情况下,兵力足够,防御也就缜密些。

    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y形的河流上面是白煞小队临时搭建的据点,“狼窝”。

    “螟蝠,那声爆炸大概有多么远?”那肯定不是狼军埋得雷,附近也没有友军。

    不是班里没教过听声辩位,而是代号螟蝠的队员,最让人放心。“离我们不是很远,西南方向五百到七百米。”距离正确答案,相当接近了。

    目光沿着狼窝向着地图的左下角看去,打水回来的丽太狼点点头:“我们离爆炸更近,听得很清楚,在这里。”手上在左侧的支流附近画出一个圈,大致确定位置。

    “这么看,他们应该有三十到五十人,负责警戒。”

    听白煞一说,队员脸色凝重了几分。缺失地形的掌握,充沛的兵力,外加完备的防御,即便是特种部队,也不敢完全说不死伤。

    “能确定他们有指挥所。别忘了,他们还有一处陷阱,没有调度是不可能的。”“我带人上去摸摸,复眼和我一起。”“好。”背起长枪,复眼跟着丽太狼走了。

    “咕咕咕!”“嘎嘎……”林子里热闹非凡。

    丽太狼热汉冷汗一同流下,越发觉得眼前的树梢,布置了羊军的岗哨。

    该死,要是这里也有……那就差不多一百号人了,按照羊军的习惯,防守的兵力大概在三分之一,三百人少说有重武器。

    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一旦开了火,交手的动静会传遍整个森林,到时候不仅打草惊蛇,还会导致羊军有了防备,尽管防范已经够森严的了。

    “悉索……”一声轻响。

    三名队员吃惊地发现,不是被重点怀疑的树上,而是四人都认定没人的一丛矮树,动了动。没有风,那一定是活人所为。

    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十米,钻出一串“树叶”,飞快地移动着,消失在树丛里。

    “不用谢,那里是狙击手最好的位置。”同为狙击手的复眼道。

    丽太狼果断:“走,任务完成了。”无人消失在树木间。

    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一眼,负责最外层值守的库蚊,心里不踏实地离开了。

    “黑蚊,你们到了没有?我这里有点情况,抓紧时间!”

    二十分钟前。

    误爆的地雷,正好埋在黑蚊和伊蚊不久前走过的地方。

    背着自己班里口粮的两人,还被炸懵在原地。“卧槽,怎么爆了一个?”看着身后涌来的浓烟,伊蚊目瞪口呆。“那个方向……”黑蚊皱着眉头,翻找着有关雷场的记忆。

    “怎么了?”“可能是库蚊埋在石头底下的,误炸了。”黑蚊有些拿不定,颠颠肩头上的感量,腾出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通讯器。埋雷的时候,黑蚊特别嘱咐过库蚊。

    “中队中队!收到请回答!!!”“收到!我是花蚊,中队去水库了,有什么情况?”

    “咳咳,你们出动了?”黑蚊扇扇呛人的黑烟,惊讶地说:“我们两个在爆炸地点附近,不是敌人,我重复一遍,没有敌情!”对面立刻问道:“你们能肯定?”“十分钟前,我们刚刚从那里经过,要是有敌人,我们两个早被打死了。”

    不是疏忽大意,而是如果有人踩雷,至少能证明一点,他们两个人被人跟踪了一路,爆炸响起的一瞬间,脑袋就得开花,敌人哪里能等到两人安稳地通知队里。

    “你确定?”“我想起来了,那是库蚊埋在树根石头底下的一颗,B—302即发式地雷,你知道,这种雷是我们缴获的敏感地雷。”以战养战,蚊中队才能没有后援的情况下生存。

    “稳妥起见,和伊蚊再去查看一番,我派人接应你们。”作为蚊中队防卫的警卫小组组长,花蚊谨慎。“好吧,我们俩背着十几号人的口粮,还得回去一趟。”

    明白花蚊的性格,黑蚊无法,只得原路返回。

    正在树梢上值班的库蚊,忍耐着脖子上爬行的蜘蛛,八条腿骚动着,锻炼意志力。

    “库蚊,呼叫库蚊,黑蚊距离你最近,你去接应他们,其他人,回到岗上。”

    刚想动身,库蚊停住了拍死蜘蛛的手。没把左手收回,右手拿起来狙击枪。

    耳树底下那处草丛,有那么高吗?库蚊清晰地察觉了不同。

    “……”

    时刻上膛的狙击枪,对准了草丛。

    最外围的哨岗,肩负着第一道防线,而整个防线的安危,全在最边缘的库蚊身上。

    安插假哨,建造迷惑敌人的晒草棚,都是辅助库蚊的。强悍的记忆力,甚至把整个防区内的一草一木都记住了。那里是复眼右侧的一名队员藏身的地方。

    “吱!”一只灰白的林跳鼠,飞出草丛。

    依旧是紧盯着,库蚊没有松懈。

    无线电静默了,花蚊没得到库蚊的回答,就知道出了事情。

    “黑蚊,你和伊蚊一起去看看,要小心。”

    一听要他们小心,两人快速找树干挂起口粮,拿枪朝着库蚊的方向赶来。

    “啊~啊!咕!”

    一听暗号,黑蚊和伊蚊询问出了什么事,库蚊只得退出来。

    没有直接现身,库蚊退到远处。

    ……

    “三百人?!”白煞脸上不再是凝重了,而是一种轻松。

    从小规模的部队中,干掉指挥系统,正是特种作战的拿手好戏。

    “不过……”复眼迟疑。丽太狼接过话,说道:“敌人好像也是特种兵……”

    白煞知道丽太狼说得是什么,“那就……”

    低声耳语几句,核心的三人敲定了计划。

    “今晚进攻!”讨论了一番,三人对着身后的众人道。

    所有狼,露出了獠牙。

第六十七章 “水库”

    夜晚来得非常快。

    “磅磅磅!”

    树屋上的机枪突兀地喷吐烈焰,从消焰器散射而出,照亮漆黑的林子。

    “哗啦啦!”夜晚栖息的鸟类,全部被惊动飞离巢穴。同样的,羊军的所有岗哨,一同警醒起来。

    “哪打枪?”“不是我们这里,听着三号地区!”

    子弹带着灼烧的热量,轰开一米多粗的树干。湿润的木头里面冒出滚滚的白烟,大树“啪”一声裂成两半,砸断一旁的。

    掩体被打烂,故意暴露位置的壁虎,没有立刻转移寻找安全的地方,而是翻滚在地,卧倒在草丛后。哨兵刚想打死壁虎,一颗低矮的灌木一阵抖动。

    一个滑铲踢断眼前的灌木,背着四颗手雷的丽太狼,不再隐藏身形。半蹲在地,咬牙拔出信管,趁着羊兵没来及调转枪口,紧跟着掷出一枚手雷。

    丽太狼精准地投掷,手雷穿过茂盛的树枝,弹到树屋底下的枝杈上。

    “!”操控机枪的羊兵急忙卧倒。一股红色的烈焰膨胀地宣泄威力,火光瞬间吞噬树屋,双指粗细的枪口一歪,从树上摔落在地上,生死不明。

    冲击波刚过,起身的壁虎,迅速地摘下背上的MAB—113,举枪稳稳地射击。

    黄澄澄的弹壳抛出,导气系统排出枪膛里的爆燃气体,四颗子弹呼啸而出。壁虎精打细算,45发弹匣还剩42枚子弹。

    在头盔上撞碎成一片片的碎片,弹片横飞着在坑洼上四射。

    “啊!”头部再度受到重创,负伤的子弹兵痛苦地惨叫一声,扔掉手里的步枪,尸体歪斜着滚落,吊在树藤上。打死子弹兵,丽太狼没有丝毫的停歇,左手从耳后一招,又向左右两侧摆动:

    “冲!沿着羊军防御阵地,纵向打开!”

    十名队员立刻沿着两侧的树木推进,壁虎快步走到丽太狼身旁。

    没有机枪,只能由壁虎和丽太狼担任Y字的中心。没有去拿羊军已经损坏的机枪,左右两名队员迅速朝两翼展开,战斗才开始,各个地方都有可能窜出敌人。

    等到丽太狼等人全部出现,后面二岗哨的哨兵毫不犹豫地开火。“啪啪啪!”树枝断裂声抢先一步响起,手上立刻通报敌情:“三号地区有小股部队……啧!有小股敌人摸上来了!”

    “收到!有多少人?”“十……”哨兵死在了乱枪扫射之下。

    早听到枪声的花蚊,快速地找到地图上的三号地区。东部河流面向寻渡河的狭长走廊,沟通了两侧的阵地。这支小股部队,极其精准地切在了要道上。

    其它地方一定还有敌人!简单的思考过后,花蚊无比地确信,一支二十人以下的小队,不可能胆敢攻击三百二十七人,接近一个加强连的蚊中队。

    “二,四号地区,收缩包围他们!”

    “快!”手势再度一变,丽太狼催促林中的人。带着队内大部分人的丽太狼,大摇大摆地闯进蚊中队的防御圈里。他们的任务虽然简单,但十分的危险,必须时刻动起来。

    另一边的白煞五人,动作同样迅速,渗透进蚊中队的二号地区,飞速地赶往水库。

    “三百人,靠我们不到二十人可消灭不了。”“人少是不行,但我们有别的办法。”

    有河流就有调节的堤坝,寻渡河作为羊族的大河,不可能没经过整流。敢驻扎在河流两岸,羊军至少能确保闸门在自己的控制里。

    “水火无情。考官们不可能出一道超纲的题目。”“原来如此,他们一定是新修建了一座堤坝,不然我军早就用水淹了他们。”

    丛林里最危险的是不知道敌人的位置,交手后躲避枪弹,却跑向了敌人的枪口上,送上性命。和熟悉地形的羊军相比,几乎一无所知的狼军,自然不敢轻易深入丛林。

    大规模地进军,虽然奏效,但是伤亡可能得不偿失,不如让狼牙学院的,来一次特种作战。之所以没有告诉白煞题目,是因为打仗可不只要强健的体魄,动脑力也是关键的一环。

    “那么怎么确定水库的位置呢?”“我们空降的地方,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大体上成横向部署的防御线,基本证明了,自西向东的河流才是水库的位置。

    此时库蚊和黑蚊,伊蚊,尚在树丛隐秘的宿舍里。

    不用花蚊吩咐,惊动整个森林的枪声,足够把隶属二号地区的三人惊醒,从床上爬起来,动作迅速地抱起枕头旁的枪。

    仔细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定枪声离这里还有段距离。

    “嗯!”回头示意,伊蚊手上推开大门。

    开门的一瞬间,目睹丛林里快速消失的身影,伊蚊大喊一声:“卧倒!!!”

    “噔噔噔!”一连串的子弹电射而出,呼啸着擦过趴到地上的三人脑袋上,打烂门框。

    “哐啷!!!”门框咣当一声,掉了一半。“嘶!”黑蚊倒吸一口凉气,被飞溅的木屑扎进脸颊上。

    手上没有犹豫,立刻朝着外面的树丛中还击。

    “停手吧!”一只脚凌厉地踢来,劲风直扑欲开枪的伊蚊。

    领着四人在林间的白煞,正好碰上三人开门出来,第一个反应过来动手。

    “不要让他们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两步冲到门前的白煞,和伊蚊厮打成一团,不忘提醒其他人。

    通讯器从手上被人打落,三人立刻明白眼前的五人不会轻易,让他们通知到指挥上。

    “砰!”白煞一拳砸在钢盔底下的脸上,黑蚊鼻子扭到一边,流出鲜血。不甘示弱地还击,黑蚊一拳捣向想绊倒自己的复眼。

    “咔!”两拳相撞,软骨发出一声细响。复眼躲过伊蚊的一腿,主动出击。一脚踏在白煞身上,伊蚊猛地抱住了复眼。两人滚落在地,扭打在一起。

    八人都会专业的搏斗技,一招一式往来之间,都砸在了对方拦截来的肢体上。

    “哐!”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两人的躯体一撞,终于从门框上掉落。

    左膝一踢身上的螟蝠,库蚊从门上爬起来,照准螟蝠的胸膛,一记直拳悍然轰出。

    螟蝠被一拳打到身上,失去脚下的平衡,向后倒去。

    刚想踏着螟蝠的肩头,俯身一记肘击打在脸上。第四名狼兵扔下倒地的黑蚊,踹出一脚。

    八人混战在一起,少两人很吃亏的羊兵,逐渐体力不支。

    合力把还能站起来的库蚊击倒,白煞等人鼻青脸肿。

    “砰砰砰!”

    这支小队是来干什么的?花蚊心里疑问。敌人的目的十分重要,无疑是来消灭他们的。一切事物都有它的弱点,那么我们的命门……

    中队第一时间去的水库!蚊子的孽生,需要借助水体,水库正是蚊中队的要紧之地。

    “所有雄蚊坚守原地,雌蚊分出三十人协助三号地区剿灭他们!”

    “剩余其它人,去水库掩护队长!!!”

    新篇预热:

    “呼!”“呼!”翅膀扇动的声音。

    寿太狼愣在下着大雨的甲板上:“……”

    黑夜里,那是多么巨大的一对翅膀,笼罩在六号航母长达五百五十三米的甲板上。

    “噌!”一阵闪光。

    “躲起来!!!”寿太狼声嘶力竭地大喊。

    一簇簇白蓝色的冷光,轰在航母上。

    “啊啊!”“快救火!”

    那冷光闪烁着穿过钢铁,被照到的十几名船员,身体像干燥的木炭一样,熊熊燃烧了起来。

    寿太狼刚跑起来,却看见那庞大黑影动了。

    舒展着人胳膊一样的肢体,弯曲着恶魔一样的爪子。

    一道闪电照亮天空。

    “哧——!”

    一柄巨大的镰刀横空而出!

    “老天保佑……”从不信鬼神的寿太狼,破天荒地祈祷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斩首

    没有人工灯光,漆黑一片的森林,仅能看见十米内的景象。

    谁在一片黑暗里开灯,就是在告诉敌人,有人在这里。

    “咔!”在黑暗里小跑着的队员,突然停下了脚步。

    别样的声音混在树丛抖动声中,所有人弯腰看向发出警告的队员。除了身后的一人,他们看不清两个身位外的侦察员,都在等待着丽太狼下达指令。

    距离最近的丽太狼第一个举起手,朝着身后的人上下摆动两下,继而向后推动:不明威胁,隐蔽,寻找掩体。

    带着辨识用的树枝,没拿武器的左手向后高举着。

    没有开口说话,带着绿叶的手指,指向脚下的泥土,然后凹起手心做碗状。

    他在说:“雷区,小心!”

    是的,地雷不止能埋在外围。必经的小路上,难以绕行的树下,任何适合单兵通过的地方,都可以埋设要命的地雷。

    脚步放缓了大半,丽太狼等人缓缓地撤出雷区。

    “簌簌!”丽太狼侧后方,一丛半人高的树丛,不正常地抖动。

    有人来了!耳尖的丽太狼,手掌立刻握成拳头:“停!不要动!”,紧跟着身体俯在地上,落下手掌,命令众人卧倒不要有动作,发出任何让人起疑的声音。

    重启电脑能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问题,买台新的解决百分百的问题,卧倒对生命安全的作用,基本等同于重启,不打仗就不会有危险。

    一支排成单箭头的羊军小队,快速地通过雷场。

    对于日常通过的小路,甚至是自己亲手埋设的地雷,羊兵们自然能轻车熟路绕开索命的信管。

    紧跟着小队队长,羊军的狙击手抱着身上沉重的枪支,树枝绿叶伪装过的枪口,放在左胳膊臂弯中,倚着重心。

    除特别情况,部队里不允许有左撇子的成员。那是因为按照所有人都是右手持枪的作战行进队形,一只错误的惯用手,一定会导致小队在一面的火力少了一个人,即便能快速调转枪口,始终不如把手里枪,对准可能出现的敌人。

    指挥单箭头队形前进,走在最后面的按蚊小队队长,和身前的狙击手快速穿过树丛,走到林间的小路上,机枪手抢先一步,占据两侧的位置。四处确认了一番,藏在一颗大树后,按蚊队长低声道:“呼叫花蚊,我队已到达二号的茎叶上,尚未发现情况。”

    同样穿梭在树木之间的花蚊,收起背上的步枪:“收到,你们沿路确认情况,再和队长在水库汇合。”“明白。”

    他们这是要去水库?茎叶,代指的道路?距离比较远,丽太狼只捕捉到了两个词。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队形……”丽太狼思考着,要不要绕过按蚊小队。

    一些较为写实的影视,经常能看见一队士兵,排成各异的队列,举着手里威武的步枪,整齐划一地在开阔地上前进,或是几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开门交叉进入室内,动作干净利落,从未拥堵过。或者一线,演习前沿拍摄的新闻,也能看见类似的场景。

    不是为了艺术观感,打仗绝不是小儿科。一个人能快速解决敌人的范围,只有身前三十度的扇形区域,面对左手较远处袭来的敌人,动作始终要相对慢上一拍。为此,需要身后,左侧的队友看住自己的视野盲区,时刻掩护自己。

    搜找丛林里的目标,又是视线不佳的夜晚,大概率是倒单箭头的队形。

    后置指挥的单箭头有别于Y形,相比全能且强势的Y字,没有那么低的容错率,单箭头对成员的默契程度要求不高,适合夜间包围行进,也更容易控制。当然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基本所有队形都有的通病——不能以卵击石,这就要看指挥怎么取舍了。

    丽太狼估算着:三百人,最少有三支巡逻小队,按照一指挥,一机枪,二狙击手的规模,二十到三十人的小队。

    壁虎用细微的声音,摇头哼哼着:“打不打?白煞那里,还要我们去支援。”

    “敌人虽然多,但好像没有发现我们,占先机优势,能打。”

    丽太狼没有立即下定决心,消灭敌人固然能减轻白煞五人的压力,但是羊军既然拍出了小队……她不确定羊军是否看出了狼军小队的目的。

    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伸直,合拢到一起,横放到右臂上。

    收到,三道杠……壁虎轻轻举起拳头,眼睛旁的手心,对准丽太狼。

    左手重新扶上枪身,丽太狼瞄着路上两侧的位置,壁虎则是对准了中间的竖线上。虽然看不清人在哪里,但单箭头的中心位置,一定是负责兼顾全局的指挥,或是高威胁的狙击手。

    这就是单箭头的劣势,一旦被敌军发现,箭头位置上的人,就是活靶子。

    “打!”丽太狼一声爆喝,头一个开枪。“砰砰砰!”点射的壁虎几乎和丽太狼动作一致,只不过目标不同。

    紧急卧倒的按蚊小队长,身体刚俯下一半,就被壁虎射来的子弹,击中了肩头。

    “砰!”机枪只响了一声,按蚊小队的机枪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被丽太狼精准的子弹打死了。没有任何的迟疑,趴卧在两翼的羊兵,向着开阔的小路上,扔去一枚手雷。

    “掩护!”“轰!”路两旁的杂草,直接被连根吹起,树梢也在哗哗作响。

    按蚊小队长,捂着血流如注的肩头,紧紧地趴在地上。

    “不要恋战!去支援水库!”丽太狼心中大叫不妙:糟糕!羊军果然知道了!!!

    震惊于羊军的敏锐之余,丽太狼不忘高喊:“尽快解决战斗!”

    身先士卒冲出隐藏身形的草丛,丽太狼一脚踢向起身射击的羊兵。

    “!”没想到身前藏着人,扫射的羊兵先是一惊,赶忙卧倒,调转枪口。

    “哼!”冷笑一声,丽太狼直接劈开大叉,一个高难度动作,踢出的一脚改在膝盖上泄力。

    “……”青筋暴起,羊兵抄起腰间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就要刺进丽太狼肩头。

    飞快地奔向水库的五人,眼见一道闸门立在眼前。

    “都别动,我去!”同时看见对岸的狼/羊,各自的领头队长,拦住了自己的队员。

    蚊中队队长要做的很简单,把控制河流的阀门,彻底卡死,白煞则完全相反,他只需要把阀门破坏掉即可。

    谁去堤坝的中间,就要面临对方的强烈火力。

    白煞和蚊几乎约定好了一样,不约而同地冲上堤坝。

    “啪!”率先开火的复眼头一枪就打在了蚊脚下,没有丝毫的减速,蚊飞快的脚步迈得更快了。

    河对岸也是开火还击,一连串的子弹,在四人头顶的树上爆开。

    反手一记掌击切出,换来蚊的一拳,白煞忍住腹部传来的剧痛,提起膝盖顶向身前的羊。

    被一掌切中太阳穴,蚊显然无法躲过白煞的攻击,只能收腹,脑袋也撞向白煞。

    复眼干脆把狙击枪架到堤坝上,伏身瞄准还击的蚊。

    对岸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同样派出一名狙击手。

    白煞掏出一颗手雷,被蚊打落进河

    ……

    “撤!”

    丽太狼站在半腰深的水里,扶着身旁的大树。

    “向北撤离!那里是我军的驻扎地!!!”

    新篇预热:

    “哈?我只不过抓了一个混混,怎么还扯出来这么多门道?”

    “被告人吉财高,犯有故意杀人罪,袭警罪……”

    “莫伸手,伸手必被抓。我给你们做一个表率!”“反贪就得要吉主任这样的人……”

    “23.56亿元,房屋,车辆等,折合7132万元,属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

    “你敢!这是我的地盘,哪个不是我的人?!”

    “参与并指使犯罪集团,对原监察院巡察组成员,非法拘禁,残忍杀害其家属……”

    “宣布对原信息安全运动委员会主任——吉财高,做出以下判决。”

    “永久开除出党,永久剥夺驴族国籍,永久剥夺其担任任何公(企)事业单位,领导的权利,废除其……”

    “并于明日下午,执行注射死刑。”

    被告席上的犯人,脸色阴沉。

    “这是当时的录像。”

    “由于涉及机密,并没有公开其它罪名。”

    “嗯。还有吗?罪大恶极啊。”

西南大开发 激战

    土匪好像是国家必须有的东西,或者曾经有过的东西。

    靠着打家劫舍维持生计的匪帮,大多曾经是饥饿的平民,规模大不了哪里去。而有组织的大型团伙,干脆就是想和政权对着干的黑恶势力,别有目的地扰乱,破坏。

    羊族通常叫他们敌对势力,属于必须消灭的行列。

    千套洞,千百群山,密林给了一群亡命之徒天然的栖身之地。

    “咝咝咝!”一枚土制手雷跳动着,释放出引线内的磷化物。

    燃烧的声音危险程度堪比草丛里响尾蛇摆动的尾环,骇人的一股黄烟弥漫开来。

    “咚!”泥土夹带粉碎的树枝,一点别的什么,哗地一声落回大地。

    爆炸就在五十米开外,盖过了帐篷里的惨叫声。

    作为临时的伤员中转点,为了方便选在了路旁。

    尽管对战斗的枪炮声有所准备,医务兵柔羊羊还是被吓了一跳。

    “嘭!”一声刺耳的枪响,柔羊羊走火了。“呃……我先走了,拿着这把枪防身,记住只有十二发子弹。”路过的战士队长,送给柔羊羊一把防身的手枪。她的那一把,被前沿征用了。

    没有电影里的吵闹。大多数伤员,因为没有足够的担架,只能暂时呆在这里,默不作声地咬牙,除了几个哼叫着,实在忍不住冰凉的器械,在伤口上拨弄。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脱颖而出,骨折的士兵压不住本能,捂着断成两截的小腿,虚弱地问护士:“有没有……木头……”

    两名再度抱起骨折的伤员,抬上担架。这次没有大喊,只是冷汗直流。

    一名重伤的士兵,送到了柔羊羊面前。

    能明显看出来,他是遭了一枚炮弹打断的左腿。

    “我的手,导气手术……姐妹靠你了。”同一个班的医疗兵,扶着颤抖的右手。

    “交给我吧。”强打起精神,同样忙碌了一上午的柔羊羊,接下了。

    左手放下手枪,右手没有和人一起停顿,操作医用剪刀划开破烂的军装。柔羊羊淡然地看着淌到地上的红色。血和泥粘在伤口上,隐约可见颤抖的肌腱。

    那倒霉的伤员,咳嗽了两声。

    “断腿,胸腔……气道,标准的外部损伤。”

    又是一枚大炮弹飞来,紧跟着一声爆响。

    有了心理防备,没被巨大的响声吓到,柔羊羊脱下沾满路上草叶的外衣

    随手一找就是外科医疗用具。抄起别人刚刚放下的外科用消毒水,顺手拿走一袋药粉。

    先是冲掉身上的污泥,再在腹部反转的血肉上,撒上一捧止血粉。

    被炮弹打伤的伤兵,身上极为不幸地挂满了伤口。胸口开放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到内脏,却会留下一道疤痕,较为完好的右腿,也是遍布小伤。最要命的,还是止不住的失血,和可能的缺氧。

    嘶啦!密封贴粘在伤口上,柔羊羊:“吐气!”只觉一凉的胸膛听话地一瘪。

    在炮声中趁机吸走血污,平整地贴上三张密封贴,穿刺针吐出一点血液。

    柔羊羊没有去翻那些堆放到一起的东西。“还有没有旋压的了?”“没了。”

    “好吧。”柔羊羊抽出插在胳膊上的绞棒,单靠止血绷带根本拦不住汹涌的血泉。扯出一条止血带,开始着手处理危险的大出血。

    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柔羊羊动手解开医疗兵临时绑在动脉上的束缚带。

    “噗嗤!”没了武装带和衣物的束缚,一股鲜血飞溅而出。三角巾好像没打上结,瞬间就被冲开,落在地上。

    “这……”柔羊羊摇摇头,看样子前面打得太激烈了,连最基本的医护都只做了一点。

    “咳咳咳……呕……”感觉到异常的伤员剧烈地咳嗽一声,抬眼看见自己喷出体外的鲜血,几乎沾到了帐篷顶上,不禁浑身颤抖呻吟着:“我……的腿……咳咳咳……”

    下意识地去拔枪,却摸了个空,一线的医疗兵早就收走了。

    近乎梦呓的嘶哑模糊不清,声带无力带动喉咙里的血液,只能发出几个可怜的音节。

    “……”干裂的嘴唇没有安慰,看久了鲜血的柔羊羊,眼前一切蒙上了一片绿色。

    松开医疗钳,灵活的手指快速绕过断肢,H形卡扣艰难地卡死,施加着压力,想要回弹的弹力布,无奈连骨头茬在内的残肢一端包住。

    “啪啪啪!”“咚咚咚!”又是一阵凶猛的枪声,只不过离得近了些。

    很快,绷带的敷料兜不住高压力的鲜血,尼龙粘扣要滑脱。

    对此毫不意外,黑色的手套一只手死死按住断腿的近心端,一手把绞棒插进凹槽里。“刺啦!”一根绷紧的止血带,牢牢地扎在了大腿根上。

    “A11:44。”为后面的医生注明止血的时间,柔羊羊手一平,贴上标签。

    “呃……”只管救命,医生的动作可不管痛不痛,伤员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还是太过惊吓的缘故,眼前开始模糊。舒服地呻吟一声,伤员眼皮逐渐靠近:“嗯……”

    “睁眼,不要吞咽。”柔羊羊拿出一把手术刀,锋利程度比作战的匕首更胜一筹。

    一刀划开伤员的咽喉,柔羊羊把早就准备好的导管插进伤口。

    “呃……呼!”密封贴紧紧地盖住伤口,坚挺地扎在胸肌上,穿刺针堵住外界的空气。

    气管重新吸到发甜的口气,迷糊的伤员恢复了一点精神。“……”仍旧不能开口说话,伤员只能靠着脖子上临时的“鼻腔”呼吸。

    背过身去拿来输液袋,额外加上几百毫升的生理盐水,柔羊羊扯来一张保温毯,盖在伤员身上。

    这样就大致解决初步的治疗,剩下的就交给了大后方的战地医院了。

    门外又是两幅担架抬来。

    战况明显变得恶劣,连来送伤员的士兵,身上也变得脏兮兮的。

    柔羊羊刚想说什么,外面又冲过来几道人影。

    “统统举起双手!靠边站好!!!”“除了护士,谁也不准动!!!”

    一脚提在轻伤员的头上,踩着他的手掌,枪口对准太阳穴

    “谁再乱动,我打死他!”

    柔羊羊背过去的双手,悄悄抓向……

    “卧倒!”

    飞身一脚,踢倒身旁的羊兵,喜羊羊起身大喊:“有敌人!!!”

    山头上闪过一连串的火光,火车前面也出现了一群跃动的身影。

    “!”听见一声爆喝,紧接着是脚下的列车紧急刹住,战羊羊瞬间明白出事了,卧倒在地。

    “咻咻!叮嗡!”跳弹的声音,在头上爆开。

    “躲开!!!”趴在蓝箱上的班长,踹出一脚。

    还在熟睡猛醒过来的懵遭中,英羊羊被踹开,险而又险滑开身躯,避过乱窜的流弹。

    好在加厚过的车身,只漏过几颗流弹。

    “叮叮!”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车箱外,最靠门的烈羊羊顺手拉上车门。

    “咚——”“嗡——”五人耳朵皆是嗡鸣着。

    虽然无数次想象过手雷爆炸的声响,可真要面对一颗五米内爆炸的手雷,那动静还是无法接受。

    战羊羊狠狠地甩甩脑袋,精神清醒几分。

    “啪啪啪!”“咚咚咚!”重新恢复听力,又是一阵灌耳的枪声。

    “XXXX!敢打断爷的美梦!”一把抓过车上的弹夹,英羊羊手指一撮。

    其它车厢先一步还击:“噼噼啪啪!”带着曳光剂的子弹,在黑夜散发着黄光,朝着远处山头上飞去。

    听着细密的枪声,喜羊羊估算:一,三,七。

    翻身一滚,滚到车厢另一侧,轻轻打开车门。

    刚打开一条缝隙,“叮叮叮!”一连串的火花溅射着。

    这边是……七!埋伏,完备的埋伏,有备而来。

    始终保持着七把步枪火力全开,证明这不是一支散兵游勇。

    目的是逼停火车吗,那么前面的车道……喜羊羊寻找着对策。

    英羊羊:“嗯?”战羊羊点点头。

    交错着翻过车门,战羊羊和英羊羊同时举起步枪射击。

    十几颗中间威力弹从斜切的枪口飞出,弹壳落在蓝箱上,枪栓释放出一股股蓝烟,燃烧完的装药散发着一股硝烟味。

    成功地向着两侧压制,战羊羊和英羊羊也没逗留,就地翻滚躲过去。

    “唉索!”英羊羊叫了一声。“怎么了?”“没事,中奖了,防弹衣拦着。”

    “!”从山头上冲下来的武装人员,也顾不上被石子擦伤,立刻趴倒在地。

    啪!头前的石子被一枚子弹打得坑坑洼洼,为首的一人只觉得脸上飞过一枚碎片。

    “噔噔!”朝着战羊羊所在的车厢还击,两帮人在黑夜里对射着。

    “冲!一定要知道他们运的是什么!”

    身材不及灰狼高大的胡狼,指挥着自己的队员。

    “把大家伙抬上来!”

    扫视一圈,双眼猛然间看见朝着火车头前进的喜羊羊。

    “集火!!!拦住他!”

第六十九章 暗杀,悄无声息

    “冲啊!!!”肩扛军衔,一人跳上战壕,振臂高呼。

    “嗡!”一声令下,准备多时的坦克冲出壕沟,凶悍的发动机发出一声爆响,仰角仿佛爬墙。横列机枪,和身旁的士兵一同开火,一只钢铁巨兽穿梭着,一路开火,一边穿过士兵群。

    “啪啪!”“不要停!跟我冲!!!”动作和嗓音从没这么振奋人心,憋屈在战壕里的军人们,已经和老鼠聊尽了七大姑八大姨,此刻所有人把胸中全部的郁闷宣泄出来。

    营长一面朝着对面的战壕开枪,一面命令士兵们跟紧。众士兵听着汹涌的喊杀声,苍白无力的脸上居然升起一丝潮红,脚下迈过坑洼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穷凶极恶的敌人尚未打算束手就擒,殊死反抗着。

    明知难逃一死,戴着白鹰军徽的士兵手一抄,眼前的机枪疯狂地震颤着,抖落糊在枪口上几天的泥浆。咬牙顶住肌肉上跳动的枪托,机枪手疯狂地扫射失去了大炮,削弱敌人

    “噗!”“哇!”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先是一名军官心脏中弹倒下,紧跟着掉在泥水中的红星,三四杆枪脱离了主人的手,被没到脚踝的泥水吞没。

    游走到右边的坦克,注意到敌情观察手大喊“左边!”,装填手应声举过头顶的HE弹。

    “哐,铛!”炮弹塞进膛机,坦克炮手悍然点火,一脚踏出,踏板猛然击发:“嘭!”

    炮弹窜进人群中,一团火焰夹着头盔,破碎的身躯,机械的零件满天纷飞。

    “给营长报仇!”“报仇!”“辅导员……”

    绕过血腥的一线,镜头跟着复仇的话语,一转来到一处泥坑中。

    “砰!叮!”四颗子弹齐飞,打死试图靠近坦克的敌人。那人丢下手里的爆破筒,僵尸一样地倒地,被人踩了至少二十脚。

    趴着士兵的泥坑,突然抛出一枚弹夹。负责掩护的狙击手,跟上战友前进的步伐,也翻进更靠前的战壕中。“杀!”“噗嗤!”“啊!”惨叫声,混着刀刃破空声,隐约能听见有人被砍翻倒在地。

    拔起深陷灰泥中的靴子,狙击手一手拿着灰黄相间的狙击枪,一手攀爬着快一人高的壕沟。吃力地一跳,湿滑的靴子嘎吱一声,支撑着身体爬到合适的位置。

    摸出身上仅剩的四颗子弹,刚想要狙击,狙击手眼尖地发现对面的同行。“该死!”“乓!”只来得及低声咒骂一句便被一颗子弹打穿了头颅,在战场上只留下一具无关紧要的尸体。

    战斗愈演愈烈,没有坦克减员较多的一方率先吃不住,呼叫了支援。

    “嗡嗡嗡……”一架轰炸机紧急起飞,带着两枚千磅炸弹,直扑战线上的缺口。

    “敌机!!!”第一个发现头上的嗡鸣声,当即声音吼得震天响,连坦克里的车长也听见了。

    眼看飞机就快飞到头顶上,投下炸弹,车长对着驾驶员大喊:“快转响!”“我脚都踹进转向轴了!!!”履带搅动泥水,沾了炮塔上防空机枪手一身。

    “嗡嗡嗡嗡——嗡!”一声高昂的尖啸声,一颗航弹画出夺命的弧度。

    “咚!”坦克弹药架一下被火焰吞没,膨胀起来,又是震天动地的一声。

    “嘶——啊!”声音开得太大了,慧太狼急忙暂停,左手解开打结的耳机线。

    平板里举刀欲砍,浴血奋战的士兵,顿时一动不动,站在枪林弹雨中。

    “唉?解开啊,怎么连头发也……好痛!”摘下耳内的塞头,身穿白蓝条纹的慧太狼慢慢捋着长发。“怎么缠到一起的?“

    “嗯!”干脆忍痛拔下一缕头发,慧太狼气鼓鼓地扔掉末端有些自然卷的头发,把耳机摔在床上,手指一滑,在平板上减小了音量。

    “差点没被震聋,还好先暂停了……”

    拿起放在手边的控制器,病床自己缓缓地抬起,慧太狼稍稍挪动身下的枕头,垒到一起。两个小时一个姿势,实在太累人了,慧太狼决定倚着身子,继续看名叫“战壕”的电影。

    略微感到口渴,慧太狼用左手,别扭地拿过右边柜子上,贴着橘叶图案的杯子,一饮而尽杯中的纯净水。病床旁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地指向凌晨一二点钟。

    与平板内没停过的爆炸,撕布一样的枪声不一样,病房内安静极了。按照来的官员要求,这一层加装了吸音的海绵,还用百合花祛除了消毒水的味道。

    “不仅是好闻,花香还能清心安神,你也可以安心工作。”“我这……好吧。”坚持工作的慧太狼拗不过,只得答应了。尽管她本人不想那么夸张,但是看见一间病房只有一张床位,三位护士看护,装修得不像医院,倒像宾馆,也就释然了。

    “真不愧是国内有名的私立医院……海胜集团还真有钱啊。”住进301的慧太狼,当时是震惊的。

    纤细的手指双击屏幕,慧太狼倚在枕头上,被子小心翼翼地裹上受伤的肩头。一点痒意传来,右肩可把慧太狼折腾得够呛。睡觉冷不丁的翻身,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觉是别想睡得安稳了。

    “……死吧!”举刀的战士终于劈下了手里的利刃,一人被砍掉了头颅。

    还是无聊重复的枪炮声,为了打发时间,慧太狼不想算更加无聊的数据,随手找了一部电影,消磨着漫长的黑夜时光。

    几分钟的暖场很快结束了,本部电影的主角,在战争遗留下,危险的雷场里登场了。长官没有让他登场,而是叫一看就是要死的龙套,上去尝试了一番。

    果不其然,龙套因为误触了龙牙地雷,而快速下场,吔起了盒饭。(此乃粗鄙之语,慎用)

    等等,这血跟真的一样,绝对不是能公映的级别吧?慧太狼心中暗暗感慨,尺度之大倒像是成年人级别。

    不过难怪那群人说,这是最真实的电影,要我说威力甚至还小了些。

    慧太狼虽然不是什么军事专家,对那里五花八门的地雷威力,没那么清晰的了解。精通化学的她,却知道虽然地雷不可能用那种特殊的易爆物,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这龙套至少断三根手指,外加一点手掌。”慧太狼理所当然地想。

    理性,某些方面有着自己的逻辑和条理,是科学家共同的特点。

    主角这造型,挺符合军人的身份……哭笑不得的慧太狼,看着男主剃得几乎光头的发型。

    不过很快她就集中精神,到看点了。一杆狙击枪现代感十足的目镜,牢牢地对准了男主的心脏……

    半部电影的时长,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慧太狼拿起水杯,走出病房。

    “空调是不是开太热了,口渴得厉害。”

    ……

    门外,走廊走过两名护士。

    换完药,端着托盘的两人,压低声音闲聊着:“302的纨绔公子哥,简直了,比我还娇嫩。”“啊,他怎么了?”同行的护士小声地问。

    梳着高马尾的护士,显然对302的病人十分不满,埋怨道:“别提了,就是身上两鞭子外加一巴掌,哦,还有眼睛上的一拳,要我说压根不是什么大伤,赖着住了一个周,还点名要我陪床,说是讨论艺术,我呸!”

    “可能是喜欢你吧……”明显是懵懂年纪才能说出来的话,小护士也的确年龄不大,是高马尾护士的学妹。手上替没关好病房门的护士,关门招招手:“不客气,奶奶继续休息吧。”

    “喜欢?”眼睛一斜,高马尾护士声调立马高了几分:“他那叫喜欢?分明是下贱!流氓一样的眼睛,不知道瞥哪里好,不老实地乱看,要不是有医院的规矩,头几天装装老实样了,这不,露出了马脚。”“你小点声,会打扰到其它病人休息……”

    “啊……”止住自己惊呼的嘴,新来的护士只觉得一条手臂,缠上了自己的腰肢。一手还得托着药盘,一手捂着嘴,又不能挣脱跑开,只得让手臂得逞。

    一下搂过身边的同事,高马尾护士把脸贴到耳边,吹了一口气:“嘿嘿,还是我的……更单纯可爱,不像男人,那么好色又油腻。”“哼,嗯……男的也不都是……”

    “嗯?”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高马尾不怀好意地问:“昨天那小子确实很能打了,不过人倒是疯疯癫癫的,看着不像一个能好好相处的人。”“别这么说,人家起码帮了我们……”

    表情变得凝重,高马尾愤然:“果然!你是看上他了!老实交代,我哪里比不上他?”“别,我只是……你都快结婚了……”害羞的护士,祭出了杀手锏。

    一想到远离自己的未婚夫,高马尾护士停下吹气的嘴唇。“别提了,开战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三年没回来,他还能记得我吗……”

    一见自己话说过头,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说,昨天那个见义勇为的好心人,打架的时候,看着比较像他,好像是军人的样子,为什么会出现后方,我不是故意要……”

    松开怀里的人,两人继续走着。

    昨天夜里,“滚!”一脚踢出,高马尾发觉路过不平的人,也踢出了一脚。

    凌厉的招式打得拦路抢劫者落花流水。直冲拳,反身肘,打后脑,的确像男友教给她的,拳脚之间竟完全一致。

    “谁知道,也许是退役的老兵。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我是开打之后,才发现的。”

    “你们把我护在身后,当然能清楚地看见了,你们两人动作几乎一样……”“哦?那么说你是……”“别误会啊,你也会那套飞踢不是嘛……”

    “哈,就当我信了。来,把盘子给我。”自然而然地接过药物盘,同负责照料303号房间的护士分开,整理完输液袋的高马尾护士,今早就在护士站这里值班了。

    “唉。”人一走,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愁容。“也不知道那死鬼怎么样了……吃得饱,穿得暖吗……”知道战壕上过舒适的生活是不切实际的妄想,高马尾护士还是想他能安稳一点。

    走之前,结婚,婚礼怎么搞,礼金,乱七八糟的事情,把两人的关系搅得一团糟。现在分开了倒好,想起来对方的好来了。

    人命在战场上,就是说丢就丢的东西。不要看高马尾护士人前损自己的男友,实际上刀子嘴,豆腐心,就是说她这种人。

    随手抓过值班表角落上的笔,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要不,给他寄点爱吃的?不行,会变质。”填上签名,写完大致情况,高马尾护士胡思乱想着。

    时钟指向4时,今早没有多少事情,站内很安静。

    首先这是一家私立医院,费用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来,其次,这里是二科的病房区,没有急重症病人住在这里,除了几个外科的病人,需要额外照顾一些。

    父亲摇摆不定的,老妈却……唉,愁死了!捏紧手里的笔,高马尾护士泄了气。

    等等!我是从哪里抓来的笔?!

    高马尾护士有个习惯,每次用完笔,都会放到纸上的正中间。

    有人来过站内,不是我们两个人,哪是谁?瞬间就能排除医院里的人,值班的就只有四人,一人呆在病房里,另外三人……

    “想什么呢?”“哎呦,你吓死我了。”拍拍胸脯,高马尾护士吓得不轻。“跑去哪里了?吓我一跳。”“你今早很怪啊?先是一个人罕见地思考,怎么连我去药房拿药都忘了?”

    “……”无语地看着送来药的护士。那人却灵活一扭,躲过抓来的魔爪,狡黠地笑道:“我可不是娇嫩的小浅,能任你所为。先走了,还有药呢。”

    “爬吧!”没好气地送走,高马尾护士看向身后休息室,玻璃门板上的人影。

    “出来吧,你是哪个……噗!”高马尾护士话说到一半,那道身影,先一步露出真容。

    是一个女病人,穿着制式的服装。

    只见刘海遮住额头,一头松散的长发,慵懒又带着一丝病态的疲惫,搭在肩头上,自然地盖住双耳;略微发黑的眼圈,丝毫不影响容貌;戴着略微大一点的眼镜,双眼瞳孔里仿佛有星辰,眼皮合拢抬起之间,闪烁着微微的光亮;鼻子和嘴,秀气得不像肉长的,倒像是一块美玉雕成的。

    更重要的气质,明明是勾人的胚子,却是一股淡然出尘的感觉。还有就是,慧太狼此刻莫名有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微微颤动着身躯。好色而不淫,合乎风骚之旨。

    这五官,是什么神仙父母才能生出来的颜值啊?!!内心疯狂尖叫,最令高马尾护士把持不住的是,那引人注目的曲线。脸颊,腰部,还有……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绝对……”“绝对什么?”慧太狼偏头,问道。

    漂亮的人谁都爱看,高马尾护士好感直接爆表。啊啊啊啊,我要死了!美人,PRPRPR……其实她想说,这绝对比刚生了孩子的萍太狼还……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高马尾护士:“咳咳咳,没什么,你是哪个病房的?没人照顾你吗?”

    “嗯,有是有,不过,她好像有事情,临时走了。”“是谁?”高马尾护士关切地问。“我来倒杯水喝。她好像叫……萍太狼。”

    “萍主任?你是301的?”“没错。”慧太狼微笑着回答。

    “难怪……”高马尾护士自言自语,手上打开门,全然忘了为什么喝水要到休息室里。

    “叮!啪!”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唉?药瓶碎了?”高马尾护士就要开门。“不要进来!”以命令的口气阻止高马尾护士,慧太狼拦住了她。“怎么了?”

    嘴唇张合着,吐出化学式:“KCN。氰化钾。”没等吃透慧太狼的颜,高马尾护士脸色骤然一变,发觉慧太狼似乎在发抖:“你快出来!我叫专人来处理!”

    沉溺在情绪里,高马尾护士第二次犯傻,剧毒的氰化物,怎么可能在医院的休息室里有?

    “我来吧。”慧太狼转身走向药物柜,找出一副防毒面具。“不行,我不能让你在里面,快出来!太危险了!”说罢就要打内线电话,呼叫专人。

    慧太狼带上手套,面具底下的声音变得低沉:“没关系,我是化学家。只有不到五毫升的氰化钾溶液,用次氯酸钠冲洗,充分反应即可,你去找大量清水,漂白粉来。”“哪,哪,好吧。”高马尾护士转身离开了。

    “好了,她走了。”慧太狼放下手里的药瓶,摘下脸上的面具。神情变得严肃,缓缓问道:“你要……什么时候杀了我?”“不急,聊一聊。”

    “哎呀,这医院里的姑娘们可真是厉害啊。按照正常流程,她们应该去军院工作。”

    一对羊角,出现在死角外。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为了暗杀你,我足足尝试了三次,每一次都因为护士们中止,不得已,才亲自上手。”

    “今早多亏了我用计,先是调高了温度,再把那个主任调离,否则,我也逮不住你。”

    “咳咳,我还真是……哈,荣幸啊……”身上已经中了一枪小口径子弹的慧太狼,再也支撑不住,啪地一声倒地。“是的,其实能进这家医院,也不是普通人,比如302的那个公子哥er,他也是我的目标。”

    冰冷的枪口瞄上头颅,“你还有什么话想问?”“有。”慧太狼气短,断断续续地问:“我是……军科……他哪?为什么……”“很遗憾,如果我向你解释,那得说一整天,所以……”

    “别急……我还有疑问……”“好。”

    “机器人,也害怕……”“什么?我没听清?”

    看着叫来安保的高马尾护士,慧太狼忍着伤痛,指着隐藏在身前的人。

    “机器人……呼……能抗住步枪扫射吗?”

    “?!”“啪!”

    带着橘子叶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西南大开发 出发之前(黑海事件·其一)

    “啊,那是临河区的六百户……”

    迎面过来一摞档案,错身让开道路,经过忙碌的办公室。

    “什么?两个区昨天不都说了吗,新区领5……”“喂?拿笔记住啊,你们拿拨款里面的2……”

    和基层接轨的部门最忙,耳边夹着电话,在办公室里东找西翻,处理底下上报的事情。

    “我们区受灾比较严重,群众代表的意思是能不能……”“现在全市都有困难,多给你们拨,其它区的不疯了?这样吧,你们连夜把损失报表交上来,能先领一部分……”

    摇摇头,喜羊羊继续朝着走廊深处前进。

    坐在窗户大开的窗台前,对沙发上来的军官说道:“我说过了……”“那可是一个连的武装!我们能……”

    推开傲德市政厅武装处的门,喜羊羊走进屋内。

    “我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放下手里的包裹,喜羊羊坐到小沙发上,接过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喝了一口:“谢谢,有什么话电话里不能说吗?”

    “唉,事情说来也怪。总之,先看看这个。”当地的军管负责人,从墙上悬挂的地图前,走到茶几前,掏出一张随身携带的纸条。

    “这是……”喜羊羊接过来,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眉头皱起。

    字迹很潦草,像是紧急情况下记录下来的。是按照军用标准写下来的电报,简短的内容却是千奇百怪。

    三角,矩形,太阳,椰子,沙滩上的松鼠。——电报员XXX,记录于19:12:02p。

    “记录员,多久之前的格式了。”轻叹一声,见过这种格式电报的喜羊羊,感慨道。

    草原科技近三百余年内,飞快地发展,老式电报也随着迭代更新,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里,只能在一些影视剧里看到了。

    “是的,这是我们市的一个退伍老兵,写下的。”说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坐在沙发上的民兵神色微妙,挺直身体说道:“接连几天的强降雨,终于昨天夜里,我们市里的大坝决定开闸防洪。”

    “哦?”喜羊羊有些明白了,翘起二郎腿:“所以你们按照规定,派了一支队伍,防止发生意外吗?”原来电话里,所说的人员损失,和泄洪有关。

    “是的,一次小规模的泄洪,我们派了两个连照看。”坐回办公桌后,傲德市的市长脸色懊悔,继续说道:“可是当晚新区和临河区之间的河段,原本能拦住泄流的堤坝,居然被上游的河水击垮了,市里三个区,估计十几万人……受灾。”

    “……”把手里的电报放回桌上,喜羊羊没说话。

    “事情已经发生了,安置居民,止损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了。和这封电报,和泄洪,丢了一个连,之间有什么关联?”喜羊羊再看了一眼桌上电报,问道。

    “电报是在洪水发生前,两分钟左右记录的。”民兵部队的营长,展开说:“奇老爷子是平羊羊时期的老兵,从电报一线下来后,一直在搞无线电,当天晚上,在自家楼顶上,用自己组装的长波电台,截获到一封电报。”

    其实这封电报,当时已经引起了监测基站的注意,至少因为没有仪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随后临河区某镇按计划开闸泄洪,我的一个连也同时失去了联系。”

    “他们之前在哪里?”“上游的河段,一直原地监控河面。”

    “你们认为是那份电报是行动开始的暗号,夜里的洪水是一起敌人的破坏活动,所以才叫我来的?”喜羊羊问道。两人点头。

    “不对,这份电报的内容太长了。”喜羊羊摇头否认。

    “如果是通知开始行动,完全可以使用更短的密语,不是冒着被监听的风险,使用长句子,而且,长波电台太过显眼。”喜羊羊提醒两人。有了移动网络,民间几乎不再使用的长波电台了,此举无疑是掩耳盗铃。

    两人对视一眼,对啊,如果连一个退役老兵都能注意到,市里的监测基站,不可能不注意到,这样就显得太过巧合了。

    “我是敌人的话,大可以大大方方地使用手机。例如,以衣服的颜色,纽扣个数等等为信息,在公共聊天平台上晒出图片,这样我们根本无法确定,浏览过的人里面,谁是真正接到命令的人。”

    “那只要查查水库附近的手机信号,不就……”“你们什么时候决定开闸泄洪的?”喜羊羊反问。“三天之前……唉,真是狡猾的敌人。”

    一拳锤在桌子上,市长叹了一口气。敌人当然能提前告知,到时候不带就行了。

    “不过,可以肯定,这封明显是军事意图的电报,不是谁的恶作剧,或是爱好者的游戏。”喜羊羊话锋一转,“我比较感兴趣,是它到底发往哪里,想要传递什么……”

    民兵团长率先想到最关键的城防。不对,几个单词和短语,不可能把复杂的城防详细情况,阐述清楚。

    关心各行各业,民生百态的市长,则是:经济间谍?评估我市的经济结构,进而推测更多的信息?也不对啊,这些只要翻墙就能在网络上查到……

    眼界终究是大了几分,喜羊羊的推测更惊人一些。

    长波无线电,使用频率下,传输距离长,多用于远距离的通讯。

    喜羊羊眉头紧锁:远距离,军事,黑海……能看出喜羊羊在思考,市长和团长没有开口打扰,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和观点。

    手上再度拿起纸条,不论怎么说,这是最大的线索。密码和解码,一定共通的部分。

    三角和矩形,都是几图案,太阳,椰子,都是自然,沙滩上的松鼠,表明一个位置上的什么东西。位置,喜羊羊心里一动。

    这是目前最直白的东西,也是最难猜测的东西。

    双眼越过市长微秃的,落在傲德市的地图上。

    “怎么了?”缩缩自己的脑袋,市长问道。

    喜羊羊没回答,而是目光沿着流经临河区和新区的河,一路看下去。或许自己能去走走,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决定等会出去走一遍,喜羊羊重新坐回沙发,继续拓宽着思路。

    有时候可以通过事物的特征,来代指事物本身。

    “你们一块来想想,太阳和椰子,都是圆形或椭圆,矩形加圆,和三角,能凑出什么形状的物品。”“圆加矩形是圆柱,再加上三角形,是圆锥啊。”市长答道。

    “圆柱体,子弹,或者炮弹吗……”民兵团长,说出了日常经常接触的东西。“嗯,很有可能。”轻轻点头,有端联想一番,喜羊羊确定了主语是什么,军事上重要的武器——导弹。

    “先不要管电报的事情了,确保内部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喜羊羊沉声道,收起桌子上的纸条。“今晚召开个短会,妥善安置完受灾群众,网络上已经有指责的声音了,要尽快。”

    “是。”

    推开政厅的大门,再度和抱着一摞的文职人员遇见。

    喜羊羊:“……”侧身让行。只听见那人抱怨道:“怎么搞的,还是没来……”

    “?”

    当晚。

    傲德市会议室。

    各部门刚刚结束,处理灾情的会议。一个穿着军装人,便来到了会议室内。

    “相信不用我多介绍,喜羊羊,谁都听说过。”示意身旁的喜羊羊露个脸,市长沉声道:“此次前来调查奇羊羊当天截获的电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本市的洪水,背后有敌对势力的推手。”

    “啊?这!”“敌对势力?!”“这可不是玩笑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市长的一番话连带副市长,秘书,大大小小的部门,吓了一跳。

    喜羊羊站起身来,拍拍双手:“安静!!!”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敌人时刻想吃掉我们,但他们的野心注定失败,要给予他们强有力的回击。”副市长问:“有什么证据,能表明有外力介入吗?”

    立刻有人瞪了他一眼,副市长没理会。一向不受欢迎的副市长,经常被众人排挤。

    见众人针对副市长,喜羊羊悄然记在心里“有,看看这份情报,是被本市的市民截获的。”

    “内容是什么?”傲德市团委的人举手问。

    “暂时保密,但可以确定,和武器有关。”喜羊羊郑重。

    “是谁?哪个组织,或国家?”“能对我们羊族动手的,除了狼,还有谁?”

    “胡闹!”副市长呵斥道:“真要打起来,谁都会针对我们羊族!”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有人撸起袖子,就要在他脸上打一拳。

    “别冲动。”喜羊羊伸手制止,“副市长说的不无道理,但狼族是最有可能的。”

    “豹族也有可能,能针对我们的,也就是头顶一块布的石油大佬了。”

    “不像,豹族能从中获得什么?人家连自行车轱辘都能镀上一层金,实在看不出来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难道是想发战争财?不对,也不用亲自下场啊?”

    ……

    “果然,他们的目光,如你推测的一样。”

    “一群冲动的无脑白痴,只需稍加推动,就情感用事。”

    “不过,您不担心,那个喜羊羊吗?毕竟,他可是……”

    听语气,像是一个官员。

    “嗯,是要对他防备着点。这么样,你去……”

    “好,好,明白。”

西南大开发 黑海

    “嗡——嗡——”海面不远处的万吨油轮,鸣叫着汽笛。

    微曦的晨光,将将照亮海水。

    “又是豹子们的油轮……”四五米长的木船主动避开航道,坐着的一位老人,双手不情愿地滑动船桨,不忘抱怨道:“把鱼群都赶跑了……”

    船桨搅动着海藻,老人慢慢滑开距离,离油轮越远越好。和几百米长的油轮比,他的木船如同一页树叶,轻轻地波动,就翻的存在。

    “哗哗哗……”“安拉胡巴克,亚卡了!!!”

    站在右船舷上的一只豹子,看见正在划船的老人,立刻兴奋地挥手,挥动双臂亢奋的跳跃。

    “???”奈何老人既听不懂豹族的语言,也看不清豹子青年手上的动作。

    有些浑浊的眼珠,纳闷地看着高处的豹子:“这小伙在喊什么呢?大热天的,头上盖着块布不闷得慌?”

    “咿呀呀……”油轮载着甲板上的豹子,逐渐远离驶向狼族的卡拉湾,只留下一连串的音节。

    大概是油轮老板的儿子,亲戚什么的,头一次出海在跟我打招呼吧,怎么看也不像是干活的。

    海钓了几十年的老人,一边缓慢地划着木船,一边想鱼群会去了哪里。

    最近实施了新规定,以渔业为生的渔夫们,三个月里只有十六天,二十二天,二十天,飘在风景优美的海域上。

    观光业也挺发达。

    老人经常能看见来海上游览观光的游客,不是很喜欢他们。

    每次看见导游带着塑料包装的速冻鲜肉,船头上拿着几千块,几万块鱼竿的游客,老人就会停下剖着白红鱼肉的手,在温暖的海水中冲掉鱼皮,点起口袋里干燥的烟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那个地方没有大鱼,我可不敢穿那么少,晚上是要风伤感冒的。”

    大多数经验不足的渔夫,都会选择在海藻丛生的地方下钩。觉得水草丰盛,小鱼小虾多的地方,钓上来的鱼一定又肥又大,结果只有不到巴掌大的鱼苗,最大也不过十几厘米的小鱼。

    “海草丛固然是个好地方,可惜不出来,就永远也别想长大喽。”一语中的,老人很清楚。对于刚孵化的小鱼苗,会躲进密集的海藻丛中,规避大鱼们的捕食。

    因为大鱼们不敢进入藻丛中,轻柔的藻须,会缠住鱼身,堵进鱼鳃,闷死它们。

    “不过,烤肉是很香。”老人诚实,高档的鱼竿,也令老人眼热。

    “我还是用自己做的东西吧,久经考验,最可靠。”

    没有选择在外围下钩,老人长满茧子的手,继续划动着双桨。

    一个白色的东西,随波逐流。

    “坏家伙,小东西,你和藤壶一样坏。”

    对着飘来的塑料袋,老人捞起来,谴责道。

    看着像极了老人讨厌的水母,又会害死喜欢吃水母的海龟,塑料袋真是一个魔鬼。

    “真该让玳瑁咬住他们的手!”老人生气地想。

    尽管玳瑁不主动咬人,除非伤害它们,为什么玳瑁就那么老实呢?老人想不通。

    比起用淡水就能弄死的藤壶,被海龟吞进胃里的塑料袋,老人束手无策,只能请医生帮忙。

    把塑料袋塞进船上的缝隙,老人把脚踩在上面,像踩住了恶魔。

    船桨一停,老人回头看向那片海藻。

    “有五十桨?应该是五十桨远?”老人拿不准。

    再看看身前的海域,什么也没有,连个参照物也没有。

    老人又划了几桨,阳光开始透过海面。

    “是这了。”老人满意地想。

    实际他只划了三十桨的距离,离年轻的时候差太远了。时间残酷地剥夺了他的青春,也拿走了他健壮的身躯。

    钓索拽着新鲜的鱼饵——两条新鲜的金枪鱼,是很好的饵料。没有低头去看那直直下落的鱼钩,老人止住了一根手指,一条青蓝色的金枪鱼,就停在了五十米深的湾流上。

    带上草帽,晒得发热的脊梁,告诉老人太阳升起来了。

    “希望它能帮我吊上一条大鱼,来渔场里收购的格列夫,可是和我吹嘘了好几天。”

    格列夫是个时刻挺着大肚子的鱼贩。可笑的是,他讨厌鱼腥味,每次来买鱼,都是带着助手,在海盐酒店和来喝酒的渔夫们,谈成生意的。

    “我看了那鱼,足足有五六米长,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大的鱼!”格列夫端着酒杯,拍拍身旁沉默寡言的高个助手:“是吧,我亲爱的侄子?哈哈哈哈!”

    “哈,他们倒是有趣很。”一想到矮胖爱笑叔叔和高瘦冰冷侄子的组合,老人就想笑出声。

    “不过那回来的侄子倒是眼尖得厉害,一眼就能看出哪些鱼好,倒像是泰拉斯。”老人自言自语,海上没人的时候,渔夫们就自己聊天。

    “唉,现在的年轻人去上了大学,走了一圈,到底是比老头子强了。”手指突然一空。

    “哎呀,你这滑稽的小丑,怎么忘记绳子接上了?”不敢看那刺痛眼睛的反光,老人紧闭着双眼,手指灵活地收上一点绳子。

    “快给它接上,一盘绳子,怎么能钓上大鱼呢?”

    很快,四条钓索就放好了,香喷喷的鱼饵拦在饥饿的鱼群必经之路上。

    看着一只军舰鸟,飞到眼前的空中,老人决定休息一会,保存体力,以便到时候和上钩的鱼儿搏斗。

    摸出身上的干饼子,老人嚼了两口,噎得不行。

    捶着胸膛,老人打开船板底下的水瓶,喝了满满一大口淡水——岸上烧开的。

    “才一只鸟,怎么了?贪吃鬼,想赶在同伴前美美地吃上一顿鱼吗?”

    老人看着大胆飞到船头上的海鸟,啄着翅膀,梳理羽毛。

    海洋很大,老人也没认全。比如眼前的海鸟,看不出是什么鸟,像海鸥,又像陆地上的笨鸟。

    “嗯,你不想理我,那好吧。”老人慢慢吞下嘴里的面粉,又喝了一口水:“我闻到了香味,下次带上一点咖啡豆,糊涂的老家伙,你总是忘。”

    自嘲的笑容,挂在老人的脸上。人总是会死,老人年轻的时候,恨透了踢他屁股教他捕鱼的泰拉斯,可到了老渔夫没了的时候,他还是脊背发毛。

    “唉,我也快到了……”

    “嘎嘎!”那鸟却叫了两声,飞走了。

    “我怎么真的……”

    一艘白红相间的海事船,带着水汽开过来。

    “嘿,先生,要来一杯咖啡吗?”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举着手里的杯子,冒着热气。

    “呃,我……”老人还没反应过来。“来吧,不用客气,我还有很多的。”那人端着杯子,嘿咻一声跳了过来。老人看见他手里的杯子,稳稳地一滴咖啡也没漏出来。

    年轻真好。老人想。

    “呃……”一看老人脸上的老年斑,那年轻人行为收敛了几分,轻轻放下手里的一袋咖啡粉:“老先生,钓鱼呢?”老人点头。

    “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有。”“什么时候?”“现在。”

    年轻人大笑一声,那笑声极富感染力,老人也跟着笑了。

    “唉呀,老先生真幽默。真的没有情况吗?您是今早最先出海的。”

    “呃,一艘油轮算不算?””嗯,说来听听。”回头冲着海事船里同事喊一嗓子,年轻人:“把表给我,乖儿子!”“去你的!孙子!”一声孙子和一块木头制成的垫板,甩来过来。

    “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油轮。”“今早太阳没有升起来,我在那里遇见的。”

    年轻人低头写字:清晨3时许,一位老人发现油轮一艘……留出一点空地,抬头:“好的,您继续细说。”

    “那油轮可大了,比以前的军舰还大。”老人答道。“嗯,比战列舰还要大……大概是重型油轮。”年轻人在货物那一栏写下:“可能为原油运输。”

    这次老人学会抢答了:“它,大概是往拉尔湾去了。”“嗯,拉尔湾……”年轻人在预留的空子里填上:“前往拉尔湾。”

    “还有一只豹子。”“嗯?!豹子,您确定?”

    年轻人没动笔,而是抬起头,眼睛里放出光来。

    “是的,那豹子还顶着一块白布,和我招手。”

    老人不解,一只豹子怎么了。

    没打算解答老人的疑惑,年轻人满意地收起手上的笔和表格,站起身来:“谢谢,老先生继续吧,不过要注意安全,两天后就来风暴了,要提前回港,届时还有一批来通知您,再见!”

    老人挥手告别,脊梁上突然一凉。

    “奇怪,我的鱼钩怎么变了?”

    能看见原本笔直的钓索,远远地飘到了船后面。

    “我记得没有大鱼经过啊……”老人郁闷地收起绳索,又重新放下。

    至于大鱼,信风,夜晚来的群鲨,狮子,热咖啡,新闻上访问的王子,那是后话了。

    目光来到刚刚下潜的潜艇。

    一个外表险而又险能称得上的少年,坐在潜艇主控台后,光是看年龄,就让人觉得给他看一把狰狞的枪都是在犯罪,更何况是鲜血。

    可周围的狼兵,并不这么想。

    刚刚枪毙了一名水兵,灰踩着一滩血,收回冒着硝烟的手枪,脸色阴沉:“立刻纠正航道,驶离猴族管理的公众海域!!!”手上一甩,扔给同行的随从。

    “是!”众狼兵战栗,不忘分出两人抬走尸体。

第七十章 火线

    夜幕笼罩,今晚分外热闹。

    有些地方把流星看作死亡的征兆,认为它能带走灵魂。

    天然的彗星没有,人造的今晚倒是有很多,而且饱和过度。

    弹簧一开,击锤退出炮尾,炮手拉开冒着热气的门闩,一颗弹壳滑出炮膛。

    双手蜻蜓点水地一推,炮手站在下架上招呼身后的士兵:“快!快啊!!!”

    “哐!”三人吃力地抱来炮弹。

    “炮弹合膛!”一颗百磅炮弹塞进,右手边上的士兵,飞也似得填上装药。

    “哐叽!”开闩柄连带着曲臂,紧紧地闭上。

    一拐屁股底下的方向机,看也不看瞄准架,炮手直接拽响了手上的拉火绳。

    “砰!”击锤带着力道,被激怒的装药猛烈地燃烧。

    炮弹带着尾焰,顺着炮管的方向飞出千米远。

    制推器的孔洞,绚烂的火光一闪而过。

    恰如转瞬即逝的昙花。

    漫山遍野的黑点跃动着,一团火光在其中炸开,紧跟着又一阵阵闪光。

    硝烟漫扬着吞噬了黑点,受到猛烈的炮轰,向前运动的狼军立刻受阻。

    眼见多具身躯破布一样被抛起撕裂,脚下本能地一软,摔倒在后面地上的狼兵,侥幸逃得一命。

    “起来!冲……”有人踩到他的屁股,另一只脚踢了一下。

    狼兵刚想操控胳膊,支棱起发软的双腿。

    “乞——乞——乞——”一阵咳嗽声。

    “砰!嚓!”一颗重物落地。

    眼睛和耳朵被光线和声音塞满,趴在地上的狼兵只觉得自己被吹了起来。

    “吭!”坑坑洼洼的头盔先落地,背部硬着陆。没有痛苦,只有大脑保护机制释放的激素。

    什么断指,巴掌长的口子,全都没有身下一空来得惊悚。

    抬起的双腿,只有半截骨头,末端带着蠕动的肌肉,汩汩地流着鲜血。

    右膝盖不翼而飞,残缺的左膝盖掉到胸膛上。狼兵想抓住什么,放到身下的双手,抓起一捧湿润的泥土。

    “啊……啊……”嘴巴张张,惊恐的惨叫声刚来得及涌出嗓门,又一颗炮弹就在不远处爆开。

    从坑洼里冲过来的一股浓烟,像是恶鬼一样缠住了脖子。

    嗡嗡鸣叫着的耳朵,拖着断掉的小腿,狼兵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在地上爬行,嘴上下意识地嘶喊着:“咳咳咳……”

    有呛人的烟雾在,声带只能发出几声可怜的嘶哑,哪里能在爆炸声中引起战友的注意呢?

    “啪!”一只军靴踏着血泥,它的主人看也不看,一点点被拖进死亡深渊的狼兵,继续向前冲去。

    “轰轰轰!”又一轮炮轰,从羊军的阵地上升起一簇光点。

    一只靴子,带着硝烟,飞回坑里。他很幸运,炮弹直接砸在了脸上。

    “谁来……救……”身体越来越冷,狼兵视线逐渐模糊。

    没人在意战场上快死的狼兵,还活着的人,奔向拥抱死亡的路上。

    “砰!砰!砰!”

    “铛铛铛……”

    炮声和枪声足足持续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的起床铃是还击的炮声。

    “起床了!!!”拽起躺在地上的装填手,军官大喊:“炮弹都炸不醒你们,起来了!”“啊在!”倚在防盾上,炮手立刻从轮胎上站起身来。

    “那是我们的部队,看见没?”指着远方的队列,军官:“掩护进攻部队!瞄准点!”

    哪里给你最佳的状态,应对突发的情况,都是硬顶着上的。

    “吱!”装填手从裤管里抓出一只老鼠,扔到沟里踩死了。

    “开始!”“冷炮试射!”“开火!”

    “好,装填!”炮手尽量大声。

    前沿的部队,已经开始从战壕里前进着。

    “啪啪啪啪!”重复了几千,几万的枪声,再一次回荡着。

    ……

    “我们出去走走,老查。”

    税务厅的同学,一边锁上办公室,一边回头说道。

    “嗯,好吧。”查太狼没有反对。

    两人走出了办公楼,并排走在大街上。

    没有了新生时期的朝气,老市区原本繁华的街道,早已失去了繁荣的光景。

    只有点着灯的店铺,还在回忆着当初的人潮。

    寒风里没几个人,只有计太狼和查太狼两人。

    一颗颗绿化用的毛白杨,此时也没了夏天的绿叶,换上了即将掉落的枯黄。

    “老查,听说你当了公安的一把手?”“嗯,改天请你喝酒。”

    “不必了,最近我要忙疯了,首领下发的任务,还没完成。”上下层关系,隶属于财太狼的计太狼,比起查太狼低了两级。

    “毕业后我们班两三年没见面了吧?”“九年,我记得很清楚,同学会那天是我把你扛回你家的。”计太狼纠正道。

    “还是你能记住。”查太狼叹了口气。从某地市局干起,查太狼已经经历够多的事情了。

    “数学的尖子生,你当时为什么要去……当了税务员?”“你为什么要去做警察呢?”计太狼反问。“相比你,我算是在发挥特长了。”

    “……”查太狼没有回答,他知道当时拦着他们的人,都是为了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内心有多么不理解。

    “我知道,首领一向知人善用。”计太狼低低地说道。

    “现在我们都当了公务员,你看见了什么?”

    一股冷风从街头吹到街尾,附在树枝上的黄叶,哗啦啦地洒满了人行道。

    “嘶,天气转凉了啊。”查太狼围围脖子上的围巾。

    “是冷了。”计太狼说。

    “我知道你是奉命来的,但是我也得执行命令。”

    “……”听着查太狼坚决的语气,计太狼无言。

    过了良久,计太狼才说道:“你想一查到底,我不反对。”

    查太狼等着他下一句。

    “但是,你是为了什么才当了警察?”“?”查太狼没想到计太狼会问他这个问题。

    “当初我不是跟你一个人说了?”查太狼盯着计太狼的眼睛,仿佛他问了一个知道答案的问题。

    “看看这颗树吧,市植的人把它照料得很好,可它今年冬天,依旧会凋敝。”

    “彻查石油案,带来的后果,不是我思考的事情。”查太狼没有接过话茬。

    “既然有枉法的事情,就该被制止。”

    “可是这颗树明年就会长出绿叶。”计太狼头也不回,继续说道:“想要它只长出想要的叶子,必须砍断更大的枝条。”

    转身问道:“树叶,怎么办?”

    查太狼:“回到根上。”

    “变成来年的养分。”

    “可你是在砍断主干,失去了粗壮的树干,这颗白杨就没了性命。”

    “我只是抓出一点蛆虫罢了,它们不属于树木,对树叶也没有好处。”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哪里能让我们放心?”

    “比起昂贵的肥料,市植的人最多能浇上中等价格的,可白杨不也是长势喜人吗?”

    “我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你最爱吃的玉米丸子。”

    “如果是我给你送的呢?”计太狼揣着手,冷风似乎又低沉地吹拂着。

    “你想做绿豆,也得先做豆子。”

    查太狼:“没有首领的话,今天我就放弃了。”

    “?!”计太狼抬起来头,双眼瞪着查太狼。

    “我自然不可能一点私心也没有,可我不能这么做。”查太狼说道。

    “你能来劝我,是因为你也觉得石油没有彻查的必要,甚至能减轻军队的开支,是件好事。”

    查太狼坚决地摇头:“可我不这么认为,那些按照规定,老老实实地按价卖给军需,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却要承担随时可能来的断需。”

    “生活不可能没有风险。”

    “就连那些微薄的税率,都要逃过。”查太狼依旧冷静,“他们想做的,无非是把钱全部拢在手里,拿着多数的财富。然后把负担,全部甩给我们。”

    “你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了解了详细的情况,随时能把那群偷漏税的人,投进大牢。”

    “什么?”计太狼停下了脚步,错愕地看着查太狼。

    “听着,千万不要动他们!!!”

西南大开发 袭击

    临海的傲德市,走上稍微靠海的公路和街道,就能闻见淡淡的海水气息。

    喜羊羊闻不惯咸腥味,没有去丰富的生鲜海产店,而是来到了一家面馆。

    店不大,却收拾得非常干净。

    正值午休时间,附近修路的一票工人,也来店里吃午饭。

    他们来得挺早的,时针刚刚走到11点和12点之间。

    早来早占地。

    下午休息喝酒的那一桌,听见两人的谈话,酒杯和说话的声音小了几分。

    “听说了吗?那颗炸弹的事情,虎族还没有否认那!”

    “那又怎么样?”“人家即便承认了,谁能威胁到他们?”有工人点上手里的烟,细细地嘬着。

    “我看猴和象……”

    路人甲幽幽地插嘴:“说那么多,咱们还不是在路上打工累个半死……”

    “呃……”众人被他冷到了,只好继续吃着面前的炒菜。

    手掌在腰间整整衣角,喜羊羊瞥了一眼店里的酒桌。

    就只有路人甲坐在别仄的角落里,疲惫地举着筷子,慢慢地吃着最便宜的面条。

    一口一咂嘴,仿佛要吃尽面条里的味道。

    “啊,那倒不是。我其实是顺路来的傲德市。”

    坐在拉面馆靠街道的窗户边上,吃着刚点上的一份鸡蛋面。

    “在市里的时间不会很长。”

    背对着酒柜,文书员坐在喜羊羊对面,见人没细说,也就不问了。

    昨晚上的会议早早地结束了,喜羊羊在市立无线电大楼,和技术部门的人员奋战了一晚。

    几经折腾,终于确定电报的发射地,不超过十五里范围。

    这个距离很近了,基本能证实有内鬼。

    “一个人最危险的地方是后背,这个内鬼威胁很大。”

    “我感觉不可能那么随意就暴露了自己啊,有些得不偿失。”

    注意力放在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挑起一大筷,路人甲挽着泡洗得发硬的袖子,连带着衣服上洗衣液的气味吞进肚子里。

    “那是不是可以确定,这份电报和泄洪没有关系?”那陪同来的人问道。

    泄洪?听着像是市里的,来这里吃饭?手上一顿,路人甲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不能这么说。”喜羊羊咽下嘴里的面条,摇摇头:“世界上没有巧合。同样是从敌人之手发出的,一定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是。”

    “可我还是不明白,电报和泄洪,究竟哪个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苦思冥想一番无果后,傲德市团委文书员,紧皱着眉头。

    “我猜,两个都有。”喜羊羊喝干净碗里的面条汤,擦擦嘴解释道:“电报我们即使截获了,也难在短时间内破译,其次,破坏水库,同样能扰乱视听。”

    “在第一现场的民兵连,他们最应该清楚发生了什么。”

    “问题是水库的那一个连……”

    “铛~铛铛~噔噔噔~”附近的小学,突然敲响了放学铃。

    一辆电动车,铮一声停在台阶底下。

    “三份鱼香茄子盒饭,两份火腿蛋炒饭,两份……对老样子,我赶时间。”

    有人进来买了一叠盒饭,匆匆忙忙地扔下钱,跑出店。

    吵吵闹闹的一群学生,正从教学楼里排队出校。

    “他们还没有死,我猜应该躲在什么地方,或者被制住了。”

    等人走了,喜羊羊收回视线,接着道。

    “躲?”文书员紧皱的眉头回弹,惊讶地抬起了头。

    “是的。”喜羊羊不紧不慢,干掉碗里剩下的几根面。

    “假如你是那连长,执行日常任务遭遇了突发事件,接下来会怎么办?”

    “第一时间联系上级,搞清楚情况。”文书毫不犹豫地回答。

    擦得跟镜子一样干净的冰柜门,沾上一点冷凝的水蒸汽。

    “谢谢。”接过老板赠送的一瓶饮料,喜羊羊一边打开盖子,一边说道。

    “可是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联系过我们。”

    确实,从那一晚上开始,市里就失去了民兵连的音信。

    “很不对劲,如果他们的通讯器,没有受到损伤,不会一直不联络我们。”

    “可他们也有可能被洪水卷走了,我想要一个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发出去的话,也就只有突如其来的大水了。”参加过灾后工作的文书员,见过下游受灾地区的惨状。

    低矮一些的房屋直接被淹没了,水位最高的地方,甚至被淹到了三楼地板。

    “问题就在洪水上,你见过洪水到了下游的威力,你觉得有谁能毫发无损地躲过去?”

    喜羊羊自己回答:“当然没有人,可那一个连的民兵,在临河区的上游,离新区有十几里远。”

    “……”文书员张大了嘴巴。看了一天的满目疮痍,他理所应当地认为,民兵们也遭受天灾。

    “而且,你说的也对。要想悄无声息地干掉一个连,除非是饱和火力覆盖,或者EMP烧毁了电子设备,其它情况几乎不可能。”

    “我昨天也调查过,卫星就没有观察到异常,云图也是正常的。”

    “他们这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控制了……”

    “很有可能,有什么绊住了他们,被人要挟着放弃了通讯。”

    “哦,我们不急着走,歇一歇。”

    把面前吃得干净的碗递给服务员,喜羊羊和文书员让开地方,等着蓝色的抹布,收拾干净桌子。

    “呼呼!”倾倒出壶里的热水,打着旋裹挟上茶叶,在滚烫的开水中舒展着。

    外面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了。

    一群接孩子的家长,临时把车停放在街道两侧的店铺前。校车也严阵以待,小卖部老板的口袋也是。

    仿佛约定好了一样,呲呲的热油声从小区内传来,四面八方正在炒菜的厨房,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厨房里也传出了一声爆油声,厨师开始起大锅,准备长时间烹饪。

    “排水系统怎么样了?还能正常运转的地下渠道,占多少?“

    “情况不容乐观,已经派了专人负责疏通管道。”

    “哔哔!”“邦邦!”

    随着几个班级率先出来,马路上开始精彩了起来,接到孩子的家长,着急出去,没接到的急着进去。没有汽车接送的,骑着非机动车的家长,灵活地穿梭在私家车和校车里。

    “别堵着路啊。”“孩子闹腾,要买东西。”

    人流量就是钱,人一多了愿意买的人也就多了,自营的商贩们也推着自家的板车,叫卖着零食玩具。

    “看样子洪水没有……”文书员语速越来越慢,他看见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趴下!”一瞬间推倒身前的桌子,喜羊羊脚一蹬滑到桌子后。

    沉闷的几声轻响,实木的桌子立刻爆出一团团木屑。

    “哐啷!”店面的玻璃裂开,摔在台阶上,碎成一片片。

    先是一惊,继而看见突然掉落的玻璃,家长们连忙带着孩子,惊恐地躲开四散的玻璃碴子。

    “biu!”“biu!”

    慌不择路的人群,没有发现几个商贩藏在气球底下的手,漆黑的枪支正向店里扫射。

    店外面看不出什么,店内的众人却惶恐地瑟瑟发抖。

    路人甲刚举起碗想要喝汤,温凉的汤汁就溅了他一身,瓷碗毫无征兆地,瞬间碎成了无数瓣,就在路人甲不明所以的时候,猛然听见了文书员大喊卧倒。

    “哎呦!”双脚一软,路人甲和那一桌工人仰面躺在地上,看得真切的老板一扔手里的盘子,躲在酒柜后。

    “啪啪!”“砰!”几瓶白酒被子弹打得粉碎,立式的冰柜也被打碎了隔温玻璃,汽水和酒精的味道混合着。

    装上消音器,害怕误伤无辜的喜羊羊,踢出身边的椅子,趁机一个转身飞进后面的桌子。

    发觉自己的目标不对,外面的人立刻扔掉手里挂挡的手枪,从一堆糖里拿出备用的枪支。

    没等着举枪继续射击,一颗子弹先一步射出。

    “哼!”其中一人膝盖受伤,一人被打掉了手里的枪支,捂着伤口狼狈地逃走了。

    “走了没?”听见店里恢复平静,路人甲小心翼翼地问道。

    躲在空调后面,他刚刚看清楚了全部。

    “别出来。”刚想出来的文书员,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

    “啊!你干什么!”厨房里有人惊呼,紧接着是厨师昏倒在地的声音。

    “咔!”一把枪,对准了喜羊羊的后脑勺。

    “偷袭敌人后背,这招挺聪明的,他们是来掩护你的?”被制止转身,喜羊羊沉着地问道。

    “别管那么多,放下手里的枪!”那人喝道。

    喜羊羊照做了,扔掉了手里的枪支。

    “我看你也不过……呃!噗!”语言上还没挑衅完,那人却打了个冷战,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砰砰砰!”三声枪响。

    喜羊羊拉开身上的外衣,另一把手枪正绑在腰间。

    拍拍震得发麻的脊梁,喜羊羊转身走向倒地的尸体:“都起来吧,人已经解决了。”

    “我的店啊……”老板欲哭无泪,其他人还在劫后余生的惊慌中,愣在原地。

    “他们是?”问老板要了电话,文书员问道。

    “啊,不是那些人,他们另有目的。”

警太狼小传(一)

    临近下班时间,到休息时间的警员,收拾着桌子。

    “警队,晚上去哪吃啊?”副队问道。

    警太狼收起刚拷完小偷的手铐,一边把手铐盒放进抽屉,一边说道:“随便找个包子铺,买俩包子,回警局对付对付。”

    说完,就拿着自己桌上的热水壶,往开水房走去。

    “队长你这也太……”嘴角咧咧,副队伸手拦住了警太狼。“今晚我们队里一起吃吧,很久没一块搓过了。”队里的主力,利太狼说道。

    “也好,我也改善改善伙食。”警太狼说:“不过我请。”

    没有让胖子带路,精瘦的副队领着七人七歪八拐。

    走在最中间,警太狼问到身边的胖子。

    “我胖不代表我会吃啊。”胖子答道。

    “呲呲呲!”热油带着炸鸡的香气,翻滚着。

    小吃店的老板连忙放下手里的长筷,招呼进店来的熟客。

    “老板啊,七个人,来两只整鸡,要肥,今晚我们队长也来尝尝你的手艺。”

    “哟,队长啊,那我今晚可得拿出看家功夫。”

    警太狼环视一圈,哪里有角落能逃过警察的眼睛呢?

    “店面倒是挺干净的。”

    “呲!”起开橙子汽水,副队交给警太狼一瓶。

    “队长,我们还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人呢,你也不介绍介绍。”

    等到菜上桌,副队趁机问道。

    “我啊,我是华新市的……”机敏的警太狼没给他们抢菜的机会。夹过鸡小腿,尝了一口,确实酥脆。

    “当初是怎么当兵没上去的?狼牙军事学院,少说能弄上个尉官吧?”副队继续套着近乎。

    “因为我有那种心理疾病……”警太狼嘴里含着抢来的鸡腿,模模糊糊地回答。“挺罕见的。”

    “哦。”众人恍然。

    “出了警期,还打算干警察吗?”

    “不一定,把那件浴缸碎尸案结了再说。”

第七十一章 笑话,永不过时

    马国。

    实行换届制度内阁的马国,在野的党派,刚刚从新上台的手忙脚乱中缓过神来。

    等到钻空上位的首相,搞定了内部的问题,新一届党派开始安排人事。

    帽子始终是头等的大事,公务员们如临大敌。

    人事处次长,派发着表格,手里额外拿了一张。尽管职位不是他们说了算,但他们有办法,使得人员安排,更合理一些。

    至于为什么内政大臣没有出席,是因为昨天他三令五申的“节日晚上不要饮酒开车,饮者重罚”作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骏雷现在怎么样了?”“呃,你知道的。他的情况很不妙,喝得像个伯爵,把自己的警卫锁在了办公室里,然后在街上开着自己的罗伊斯牌“碰碰车”,撞翻了一辆卡车。”

    “嗯哼。那他是怎么‘飞’出去的?”“车上载着整整一车箱的核废料,然后他的车弹了回来,正中当地报社编辑的私家车。”

    “然后就可悲地见光了。”这里不是指核废料,而是醉酒驾车的消息。

    “这是场悲剧。”“悲剧。”所有人脸上一同悲伤。

    “多么令人伤心的消息,现在他大概已经……在上面了。”“安静的上院,能给他不错的修养生息所需的氛围(乖乖地远离权力中心)。”“没错。”

    弹弹手中的表格,骏汉佛开始会议的目的——搞定一群即将来的门外汉,把他们变得随和,愿意采纳意见,对自己忠心的下属,相当信任。

    “先生们,这是前座议员们的履历。”派给身边的事务官们,人事处次长骏兼内阁常任秘书汉佛:“正如你们看到的,我们的新任大臣们,一如既往地……涉猎颇多。”

    “骏汉佛,这个人似乎超乎了我对议员们的认知,显然他是迄今为止最称职的政客。”

    “黑海事件,给了狼羊两方极佳的方案。”“如果他……”

    “哦?让我看看是哪个历史罕见的……”骏汉佛拿过表格。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早就随着几次的新闻头条家喻户晓了。

    “哦,羊族关系问题专家……那就让他不称职。”

    “把他安排到农业,理由是寒碜的长相,不能代表马国国王的脸面。”“没意见。”与会的绅士们,整齐划一地赞成。

    神色轻描淡写,他们似乎毫不觉得自己的排班布位,听起来像是什么梦游之人的胡话。甚至公然违反人们的常理,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猩红的酒液倒进玻璃杯里,有人问:“汉佛,雪莉酒?”“谢谢,我刚想小酌一杯。”汉佛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其实骏汉佛根本不姓骏,在场的人都有骏字,那是马国代表身份的象征,马王授勋的名号。

    与常人印象中严肃,正经的权力中心,完全不搭边。可以说是整个马国最重要的地方,官员们喝着纳税人钱买来的高档红酒,檀木椅子,商议着管理他们的人。

    “这个家伙,LMS大学。”“报社电话编辑,报道农民最起劲,堪称泥土中人。”“他叫什么名字?”财政大臣问道。(泥土中人:皮鞋沾满泥土,比喻干实事,喜欢亲历亲为。)

    “J·H。”“人怎么样?我是说能不能和睦相处?”汉佛眉毛一挑,别有意味地问。“希望他是个知人善用的人。”

    “唉呀,我该这么说呢?我们的这位即将赴任的大臣,可以称得上老百姓忠实不二的好伙伴,总是为了自以为的不平事,义愤填膺地四处奔走,试图解决它们,如果他能坚持到底的话。”

    “然后工作上毫不吝啬给予他人充分的意见,乐于分享同事成功后的喜悦,不要怪他!毕竟欢乐和庆功宴上的蛋糕,任何人也无法拒绝。”

    “哈哈哈!”一阵爆笑。马国谁都知道,正义的政客,简直比廉明的国王还少。

    “啪啪啪!”骏汉佛嘴角带着笑意,拍手制止笑声。

    “好了好了,先生们,我想我知道他的正义为人了,发自内心希望世界上能多一些这样人,我是说政客除外。”汉佛微笑着手指一挥,搓额看向手上的表格:“我来忠于这位……真理的伙伴……告诉我,谁是新的财政大臣。”

    “首相打算亲自管理马国的一切钱币的去向,尽管他可能不知道,保值增额税率该怎么计算。”

    比划着四根手指,财政次长:“保值定额税,增值额定税,保值估税,升值额定税,‘你在说什么?’嘎嘎。”(糊里糊涂)

    “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对首相负责。”骏汉佛换了条腿,舒服地担在左腿上。

    “阻止他无意间可能导致的可怕后果,维护国家利益不受损伤是第一要义,给他一份107页的报告,当然,更长也可以,总之我们必须把一切行动的后果,尽可能地报告给首相,等到他充分认知了一切风险后,告诉他结论——首相不适合。”

    “还有我们看的一页长的精简版。”“精简版。”汉佛补充道。

    “谈到我们的新首相,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国防大臣兼部队将军,举手发言:“首相似乎害怕于狼羊间的大战,对前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担忧。”

    “你是说他决定了?从牛族采购潜射导弹,削减装甲规模,确保海军实力?”

    “还有开发配套火箭架,恢复义务征兵制度。”“那可真是场灾难啊。”骏汉佛摇头咂舌,“为什么我们的领导人,那么之小心,关切国家安全问题?尽管他不是军事领域的专家。”

    “我看单纯地为了选……”

    “笃笃笃!”有人敲响了小会议室的门。

    “骏汉佛?”“?”“来一下。”

    来的是CSB(中央军情局)的人,分处二处的人。

    “我知道了,告诉……订单不会有任何人反对,但是……”骏汉佛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说道。

    “哦,是你啊,那么告诉我你带来的是令人兴奋的好消息。”“实际上,令人沮丧。”

    “怎么了?某一位大使的又一次情不自禁?和一位女士浪漫平行慢跑?”骏汉佛感觉CSB的人,脸色相当严肃,又补上一句:“还是虎牛两族打算开战,让我们转移国民?”

    “不是,比这更严重。是位我们的人。”处长否认。

    “我们的人?!你确定?”骏汉佛皱眉,精明的眼睛透出精光:“不要告诉我,是哪一位官员的海外银行存款被媒体得知,或者某议员喝醉了公开建议阉割所有男人?金融城的放贷崩盘?”

    一语中的,CSB的人神情精彩了起来:“呃……都不是,比这些更严重。”

    骏汉佛瞪大了双眼:“那就是理宣会通过投票,决定出兵干涉狼羊大战?”“这就夸张,其实,此事不仅和国内军事有关,还和经济,医疗……”“可能所有领域?好吧,和我说说,是不是……PM?”

    “我的老天。我们单纯的老好人首相,想做什么?”见来通知的处长点头,骏汉佛头痛。“又是不切实的减税?还是要炮弹靶场的小狗拯救他的支持率?”

    CSB语出惊人:“他想要个厨子,今天中午首相夫人没有给他做饭。”

    “一个厨师?他是不会自己掏钱的,也就是说公家每年花费两万镑,请一位首相的私人厨师,中午给他炒一盘蛋炒饭?”“没错。”

    “但是这和你的职务有什么关系?”骏汉佛歪头。

    “我只是顺路带来首相的话,我们到你的办公室详谈。”

    四处望望,CSB二处领着骏汉佛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没有摞成堆的文件,只有两部电话和几只笔,速记的纸条。

    “坐吧,有什么事情要我们两个单独谈?”

    “ONEOFUS,毕业于G5级金三角学院,直接走校招进入CSB,三四十年供职于政府秘密单位,升职成一处处长。”

    “我记得这件事,最后只是媒体的炒作罢了。”骏汉佛眼睛眯成线,倒出两杯酒。

    “其实,根据他留下的日记,近五十年时间一直都是……他们的人。”处长比着头上的犄角。

    “间谍?”骏汉佛眼睛睁开了一点。“是的,有他们五个,多他一个没有太大问题,可是他在任期间招进来的所有人……都洗不清嫌疑了。”处长略显尴尬。

    “都有可能是他们的人?!”骏汉佛警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我们怀疑他们中我们的人,势必会引起媒体的注意,我想想……”

    “我来解决这事,当时是谁负责调查的?”“前任首相。”

    “嗯……嗯?!”骏汉佛瞪圆了眼睛,放下手里的酒杯:“你有告诉首相吗?”

    “还没有。”“那就好。”骏汉佛松了一口气,他还有时间。

    “对了,你去把原一处处长,留下所有的东西,晚上移交给我。”

    “汉佛,是什么好事把你绊住了那么久?”“哈,商人代表的一场晚宴罢了。我猜测今晚能吃上别人的口水,我得提前准备好雨伞。”骏汉佛没说假话,也没说真话。

    说了什么,想听的人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可你自己什么也没说,这就是话术和政治。

    “工人代表们非要我们给出准确的结果,可这些事情哪里能完全预测?包票只有老板们敢说,而他们从不实现承诺。”

    “到时候把问题甩给我们,然后在酒桌上自鸣得意,没比他们还轻松的生活了。”

    “听我说,如果让我每个月什么都不干,只要把订单交给秘书安排,就能从羊族手里赚到几个零,我也会自鸣得意。”骏汉佛搓着手,酷似进餐前的苍蝇。

    介乎酒桌和会议桌,一项项“重大决定”就这么发出了。其他人的声音,蝇蝇地叫着。

    当晚,二处的特工。

    在出租屋里翻箱倒柜,掘地三尺,恨不得把马桶也翻个个。

    “叫破碎锤来,把下水道砸出来!”他们居然真的打算看看地板底下的东西。

    “红茶叶,发霉的奶酪,圆润的……”手上收起不得了的东西。

    一名特工看向床底,摸索出一封信。

    “这是,牛头?署名怎么是羊族的人?”

第七十一章 战火,从未停息

    灰太狼很少直接命令某一支部队。

    这一次不一样,六号航母接到了命令,干掉海鹰号驱逐舰。

    灰太狼语气不容一丝质疑:“不能让东南方向的新大陆暴露给羊族,我们的后勤,严重依赖新大陆的农业,从海上包抄的战略,迟早要暴露给羊族,干掉那不知好歹的驱逐舰,肃清海域!”

    “是!”寿太狼明白了任务的重要性。

    “任务很简单,用最短的时间,消灭这个在海上游荡的羊军驱逐舰。”

    “一艘驱逐舰吗……不用我们动手吧?”参谋说道。

    “的确,一艘当然不用出动航母,可首领有额外的要求,在它不发出任何信号之前,击沉它。”

    “这是一只越线的羊羔。”“首先要找到它的位置。”

    寿太狼已经有了完全的计划:“折桂号负责干扰它的无线通讯,舰载机携带航弹拖住海鹰号,由驱逐舰击沉!”

    “编一张大网!捉住它!”

    “侦察机班!今晚开始,轮换侦察!”

    “舰长!发现狼军的飞机!”“发现敌军舰艇!”广播也带来了坏消息。

    “边打边溜!”沧羊羊毫不犹豫,他已经知道了六号航母群,把炮口对准了海鹰号。

    独自来到舰长室,打开谁也不知道的电台,沧羊羊向着海军某部直接报告:“狼族在东南海域,已经建立了海军基地,从海洋上包围我族!”

    海上终究跑不过天上的飞机,乌泱泱的机群,转瞬到了海鹰号上空。

    “嗡呜呜!”防空警报尖锐地叫着,紧接着被炮火声覆盖。

    操纵着导弹终端,导弹架上的一枚枚防空导弹迅速升空。

    飞到一半燃油耗尽,发动机关闭,失去了动力的导弹却离狼军的战机远之又远。

    “导弹被干扰了!”看见从侧面包抄过来的舰艇,大副大喊着:“使用近防炮!”

    “哧!”飞机发动机喷出高速气流,带着舰载机飞上蓝天。

    机腹底下携带着四枚航弹,落后的11号机迅速跟上。

    汇进黑压压的一群战斗机中,11号机余光看到了阳光底下的折桂号,悍然横在海鹰号前面的海域上,大有逼停匪徒警车的味道。

    没有用机载通讯联络友机,11号眼睛紧盯着前面长机的动作。

    折桂号的雷达,释放着信号极强的干扰波。

    “砰砰砰!”穿梭在近卫炮射出的弹幕中,长机灵活地驾驶,机翼抖了抖,划出危险的弧度,从硝烟中冲出。

    “嗡!砰!”两颗航弹顺着长机前冲的角度,砸向海鹰号的舰身。

    “轰!”一颗被近防机枪撕成碎片,提前在半空中爆炸,化作一团烈焰。

    另外一颗扎进海鹰号左舷的海面下,炸开一朵惊天巨浪。

    “快躲开!”海水冲到舷梯上,几名来不及躲闪的羊兵,摔到坚硬的船板上。

    没有一个人慢了一步,全都忍痛爬了起来。飞快地爬上舷梯,冲到甲板上。

    “砰!”躲闪不及的11号,旋转着摔进海里。机身那一块,这一块,成了海里的残骸。

    “直接冲过去!!!”面对横在前方的舰艇,沧羊羊下令。

    折桂号巡洋舰早有准备,两颗信号弹升空,橙色烟雾在晴空万里中相当鲜艳。

    早在一旁埋伏好的两艘驱逐舰,一齐开出。

    舰炮轰鸣……

    搓着发胀的手指,灰背着灰三七狼为他找来的雪地步枪。

    在雪地里一脚深一浅。眉毛上带着冻结的伤疤,一层白色的冰霜结在眼皮上,灰的声音似乎也被冰冷的温度沾染了,透着一股寒气:“黑山反叛军,大概移动到哪里了?”

    “不清楚,冰川守备二团,没有发送电报过来!”嗓门努力大过风雪声,灰三七狼大喊着让身前的灰能听清楚。

    “呜呜呜呜!!!!”一股猛烈的罡风带着刀片一样的雪花,几乎要吹起地上的人。

    “站稳了!!!”灰放低身体,凭借身上的装备,维持着重心。

    极地防寒服拦着飞刀一样的雪片,别看外表上和常规作战服没啥区别,防寒服足足有四五件。与臃肿的刻板印象不同,反而相当的轻薄,毕竟打仗要战士能快速移动,不可能拖累脚步。

    艰难迈出一步,目光透过防眩光目镜的墨色涂料,看见雪地上的一点黑色。

    “我们到了!”隔着防寒外手套,灰取下背上的步枪。

    哨兵也没在外面,极端天气底下哪怕穿着完备的装备,也不敢停留太久。

    比狼嚎还凄厉几倍的风声,满目都是飞舞的雪花,无人敢在见鬼一样的天气里多待一会。

    最极端的环境,导致各国只在极地附近布置了装甲部队,守着超远射程武器的士兵们,更像看门和维修的工程师。卫星也不能精确观测的地方,绝佳的导弹车发射地。

    “砰砰砰!!!”

    “是谁?”厚厚的门后出现一对眼睛。

    灰怒道:“老子是冰太狼的人!快给我开门,冻死你大爷了!”

    “吱!”灰一把撒出手里的雪屑。

    “啊啊啊!”痛苦地捂着瞬间结冰的双眼,哨兵倒在哨亭内,身体扭动着。

    “给我老实点!”一枪托打昏烦人的哨兵,两人朝着营地内部走去。

    “站住!谁?!”白色的风雪中一声喝问。

    “二小队的!”被顶住腰部,灰三七狼信口胡诌。

    “哪有二小队?!”“现在有了!”绕后的灰,一拳打掉巡逻兵的防风目镜。

    “敌袭!敌袭!!!”巡逻兵刚喊出声,就闭上了嘴。

    “呜呜呜呜呜!!!”越来越大的风声掩盖住了惨叫的声音。

    “这风什么时候到头?这鬼天气。”“快了,反正我们……”

    “呼!”烧着火炉的屋子里,突兀地灌进寒流。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是谁打开了屋门。两名从没见过的狼,面面相觑。

    “笃笃笃!”“砰砰砰!”“哐当!”

    桌子上爆出酥脆的木屑,穿体而过的子弹,带着血箭在屋子里四散飞射。

    端掉了敌人的前哨站,搜刮完情报,灰和灰三七狼,一把火烧掉了。

    ……

    “嘟!”破墙弹平滑地飞出,瞬间释放出高温,轰开墙面。

    一个滑铲冲进屋内,一颗手雷顺势掷出。

    “乒!”“哗啦啦!”

    两名羊兵被炸倒在地,当场死亡。

    怒吼着冲上来,脸上伤口流血,羊兵队长欲给队员报仇。

    一股血雾抢先一步在脖子上爆开,狼兵可没打算和他近身搏斗。

    不料身边的羊兵,一把抱住了狼兵,两人还是扭打到了一起。

    甩在唯一幸存的玻璃桌上,狼兵身下尽是滚动的玻璃碎茬。

    躲过羊兵刺来的刺刀,狼兵回身一拳打歪了羊兵头盔下的鼻子。

    “呀!”深吸一口气,羊兵额头撞上狼兵的脑袋。

    “砰!”两人同时一晕,手上却下意识掏向了腰间的刀子。

    没等两人负伤比拼刀术,杀红眼的羊兵从角落里冲出来,瞎掉的双眼什么也看不见,手上的步枪不顾一切地四处扫射。

    “噗!”被反弹回来的流弹击中,羊兵死在了自己手里。

    小楼内的枪声还在继续。

    “砰!”“啪!”

    ……

警太狼小传(二)

    案发的高档小区。

    半路上警太狼一行人收到同事的呼叫,无奈只能顺路驱车赶到案发地点。

    给门卫出示了证件,警太狼一行人毫无阻拦地进入小区内。

    “什么情况?那些人没办法确认死者是谁?”副队长有些惊讶,扭过头问道。

    胖子:“是啊,他们说DNA比对库里的,没有符合的样本,房东那里的姓名也是假的。”

    碎尸案,哪里能留下脸呀。

    “比对库没有?”其它人惊讶,警太狼也微微皱眉。

    没有姓名籍贯,也就找不到他的亲友了解情况。

    “别在这猜了,有什么线索吗?”警太狼沉声。

    “有,死亡时间是在夜里十一时,但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死者是在几个小时后被碎尸的。”

    “至少,能确定受害人是一名中年男子。”

    案情是房东发现的,来催水费的时候,邻居抱怨有一天夜里吵吵闹闹的,还在客厅摔坏了什么东西,搞得整栋楼鸡犬不宁。

    门一开,屋里空无一人,只有厕所里有水流的声音。

    邻居现在早就搬走了,整个楼层只有警太狼七人。

    拉起同事架设的安全线,警太狼套上鞋套,走进现场。

    茶几,电视,冰箱,客厅中摆放的几盆花。

    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异常。

    可这是命案的现场,七人决定先大体上搜一搜,在重点检查一遍。

    两名路人甲,去了厨房和储藏室,副队长和精干警员栗子,搜查最重要的主卧室和书房,阳台和客卧,交给了胖子和瘦子,警太狼负责第一现场——客厅和卫生间。

    轻车熟路地走到玻璃茶几前,警太狼注意到案底画着白色的圈。

    西北和东南两个茶几脚,都贴着两张提示贴。、

    人被利器伤到后,不仅会有肉眼可见的出血,飞溅的血沫同样也会洒在环境四周中。

    “这里溅上了几滴血,那么沙发底下……”眼睛一转,果然也在沙发底下找到,带着尾巴的些许斑点。它们是从东北方向,飞溅来的。

    这些都被检查现场的同事们标注了出来。

    不对,如果要剁成碎块,至少整个客厅都会被血溅到,而且天花板上也会有痕迹。

    警太狼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头顶上的吊顶。洁净得不像样子。

    走到卫生间,警太狼看着半人大小的浴缸。

    从客厅到卫生间,一路上也没有明显的血迹。

    血迹当然重要,这是目前最最可疑的地方。

    如果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线索会少很多。

    一般来讲,杀人潜逃的人大都是冲动作案,情绪消失后,就会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继而是无所适从的恐慌,然后就是试图消灭证据,干扰破案。

    转移现场,就是最通常的手段。

    真有耐心啊……警太狼摇摇头,凶手居然在一间屋子里,仔细地打扫了一遍。

    警太狼依旧觉得这里就是案发的地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西北角和东南角,都在沾上了血迹……

    警太狼抬起茶几的一脚,看见了一点暗红色。

    果然,如果是从东北角溅上来的,怎么可能东北角的桌腿没有血呢?

    警太狼看着那点干涸的血液,点点头。

    这下他能确认了,这里就是第一现场,血能滴上去,却被桌脚完美地盖住了,证明挪动茶几的人,不想让人看见。

    死亡时间提前几个消失,凶手动手后,草草遮盖了现场,离开后冷静下来回来分尸吗……

    这个凶手很谨慎,但是忘记了杀人时盖在桌脚底下的一点鲜血了。

    到了全员碰头时间,七人站到客厅里商量。

    “你们几个有什么收获没有,我能确定这里就是全过程的地方了。”

    “什么?那太好了,只要看看小区监控……”路人甲激动。

    “不,我觉得监控可能收获不大。”警太狼摇摇头。

    “这是个很小心的人,敢于在夜里重新回到现场,干令普通人头皮发麻的碎尸,还能做到没有一点血迹,我想,监控之类的东西,应该在凶手的考虑中。”

    “哦,话是这么说,你去看看也好。”

    瘦子从客厅的一盆花旁站起身来,沉声道:“我们看了一遍阳台,发现不对劲。”、

    “首先阳台的花照料得很好,而客厅的不对,不像是死者的花。”

    “怎么说?”“阳台有一大盆虎皮兰,它的叶子均匀地分布在两侧,自然生长不可能做到那么对称,只有长时间人为干预过,才会这样。”

    “你看。”指给警太狼看,瘦子蹲在客厅的花盆旁。

    “明显能看出,这朵花很长时间没有挪动过了,茎叶两侧不均匀。”

    心中记住了花的事情,警太狼问道胖子:“你呢?”

    “我也发现了点什么。”胖子则是走到沙发前,站在侧面的沙发后:“你们看,这里有长时间坐出来的凹陷。”

    “死者是个高大的男子,那证明他是不会坐太长时间,况且是在自己家里。”“那就说明来了客人,他要保持礼仪,或者必须坐在沙发上交谈。”警太狼眼睛一亮。

    “没错,死者一定和凶手认识,并且谈了相当长时间的话,两人却又没有那么的亲密。”胖子点点头,同为高吨位的人,他挺清楚久坐的感受。

    目光又看向路人甲,警太狼问道;“你们俩发现什么了没有?”

    “有是有,厨房和储藏室,没有找到一点吃的,连冰箱里都是空荡荡的。”“我想总不可能是凶手回来搬的吧。”

    “那是不是凶手做得也无所谓了。”副队和栗子,却拿出来一本书。

    厚厚的一本气动力学,被从中间掏空了,里面有一本小册子。

    “这是……什么东西的外壳设计?”

    看着草图,警太狼惊讶。

第七十二章 一日

    “化晶,又是化晶。”

    放下手里的报告,灰太狼捂着额头气愤,身体向柔软的靠背上倚去。

    灰太狼几乎忘记长相的秘书,抱着厚厚的一摞报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早就过了动气就摔打东西的年纪,平息下内心的怒火,灰太狼重新直起身子。

    “工厂的情况怎么样?机器损失?”灰太狼艰难地问道。

    “一共死伤了三十多人,百十台机床,甚至整条流水线,都受到了程度不同的损伤。”秘书直言快口,丝毫不顾灰太狼脸色阴沉。

    “……”手掌一抓,旋即又松开手指,灰太狼长出一口气。“麻烦大了,麻烦大了。”

    化晶,是羊族特产的矿脉,只有地理优渥的羊族,能大量开采利用,而它的作用嘛……

    “间谍矿物”,深埋地底的特殊矿物化晶,只要进行压缩,简单的加热,就是一颗专门针对金属的炸弹,能和大部分的金属发生反应。

    化晶矿它的性质,和最常见的铝铁矿石相近,光靠外部手段根本无法发现。驴族曾经用羊族秘密购买到的化晶,在马国暗杀过一名叛变的记者——一只掺杂了化晶的锤子,通过故意松掉的架子,砰一声干掉了目标。

    事后马国警方没有发现已经反应完的化晶,驴族解密档案后,人们才知道爆炸锤子的原理,因而和河豚毒素出名的毒伞尖齐名,成为间谍杀人手段的最爱。

    而羊族直接财大气粗地宣布,我们不用,用得时候就是一大捧。令不少国家汗颜。

    “这是两年以来又一次大规模掺杂化晶,我看马国矿业的金属矿石……”秘书试探道,他觉得羊族把马国排除在外了,或者两国干脆合谋算计狼族。

    狼羊大战爆发后,还在向狼族出售金属矿石的,只有和狼族既不接壤,也不毗邻的马族,从大海上每年向狼族兜售着,从本国内部矿脉开采出来的高价矿石。

    掺杂在大量矿石里,难以检查出来,防不胜防。

    “不,这不过是马国提价的伎俩。”灰太狼摇摇头,他很清楚马国的作风。“他们很快就会宣布以安全为由,暂时停止外出矿石,然后在桌子上大开口。”

    “羊族不是没有使用过化晶炸弹,然后发觉这是在给自己的战后重建平添了几分难度,就不可能再投入到使用了。”“万一是针对我们本土的工厂,我们不得不防啊。”秘书肉痛。

    灰太狼说道:“我知道你害怕,可矿石到了我们的手里,怎么处置都是我们的决定,羊族不可能冒着得罪所有国家的风险,全部掺杂上化晶,毕竟,其它国家也是他们市场的主要出口。”

    “嗯,那怎么办?”秘书问道。“这样,你去告诉工业,矿产部的冶(ye)太狼,让他发新规,工厂要注意矿石抽样检测,反复地抽调,另外,准备和马族的外交人员交涉,让他们联系马族的行业,准备商谈。”

    “再准备些私人款项,去找马国内阁的人,随便一个就行。”全草原除了马国国王(存疑),都知道一个扫地都能影响马国的决策中心。

    “另外,战场上有什么动静?”灰太狼想听见点好消息,舒缓一下神经。

    “哦,遵从首领的命令,寿太狼已经拔除了东南海域的羊军舰艇,战斗过程不过一小时,除了几架飞机,没有太大损失。”秘书倒背如流。

    “折桂号没有让羊军海鹰号发出情报。”

    “刃太狼主任的计划收到了成效,切进寻渡河中游的烈太狼,很快按照临时改变的计划,撤出了南岸,没有被羊军合围,兵力损失比大约为一千对一千四百五十人。”

    灰太狼算算,这次屯城的行动被普西级导弹干扰,成效大打折扣。

    第十三军损失刚刚过千的士兵,第一军打得早撤得早,加上计策,损失最少,只有不到九百人,烈太狼的部队,逗留战场时间最长,任务最重战果最多,伤亡也高,大约五千人,而十七兵团,和羊军的十一纵,实力相差不大,团营一级的战斗,互有胜负,一千人左右。

    “八千人换一万二,一般般。”灰太狼略微皱眉,相比战争初期,损失明显增大了。

    随着战争时间的增长,紧急拉起来的羊族,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强,针对性的战术也层出不穷,刚出城市群,跳出擅长领域的狼军,被打得措手不及。

    狼军也攒足了和羊军夜战,短兵战的经验,开始和羊军持平,此时就看谁转变的快了。

    长时间比拼实力,很考验耐力,累人的竞赛中,谁先撑不住,谁先灭亡。

    至于为什么开战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爆发核战争,那就是题外话了。

    “那名该死的羊族间谍,不仅捣乱国内的安稳,还影响到了前线……”灰太狼眯起了双眼,他是狼,对待敌人本就阴狠。

    不拔除内部的问题,狼族的后方是不会安定的,灰太狼很清楚。

    如果让羊族的人,和内部反叛的种族……

    是的,就像羊族有山羊羚羊,绵羊和盘羊之分,狼族也有自己细分的种族。

    小型的胡狼和西域游荡的刀羊,野狼对应丘陵生活的山羊,主体灰狼和平原上的绵羊,北方的寒带则是面对永冻的无人冻土,没有敌对的羊族。

    不同种族总会有些习俗不一致的部分,难免产生些误会和摩擦,缩小到个人,是吵架互殴的小打小闹,而放大到整个部族,带武装的就是匪徒。羊族有平匪,灰太狼同样花了几年时间整合了狼族。

    “和……这样……然后再这样……”灰太狼思考着,低声吩咐道,不时更正一点细节。

    “是。”“狼刺,已经成功了吗?”只知道一点关于狼刺的秘书,回答:“是的,他已经汇报了,成功地潜伏到了羊族那边,开始着手谍报工作。”

    “很好,告诉他我会配合开展。”灰太狼微微点头。既然羊族能安插进来间谍,为什么狼族不能回敬一个呢?

    “还有新大陆那边的……”秘书摊开怀里的纸张。

    灰太狼批阅着,为手底下每一份上报来的计划做出指示,调动那里这里的人事,罢免这一个,提拔那一个,直到中午。

    简单地吃完了午饭,灰太狼决定去智库看一看。

    驱车赶往智库,灰太狼带着两名随从。

    “砰!砰!砰!”“铛铛铛!”内部的声音一丝一毫也没传出来。

    “有虎族的支援,我们很快就能研发出来了。”教授满意地看着实验室里的东西。

    “嗯,但不要太过依赖他人,理由你们自己也清楚。”“是。”

    “其它方面呢,进展如何了?”灰太狼不知第几次问起。

    早有准备,教授请灰太狼到更上面的楼层去。

    “滋!”一道均匀的光纤,从由赤钢制成的炉膛中射出。

    “不错,进展挺快的了。”灰太狼脸上罕见地浮现一抹笑容。

    “还有……”“这个……”“那把……”

    飞机,坦克,大炮,抛物线,钞票,药物,矿石,金属,纸张,课本,紧紧地占用了灰太狼的时间,夜晚不知不觉就来临了。

    “你农业不要那么紧,慢一点搞联合生产制……”电话谈着,写着,灰太狼还在忙着处理国内的事情。

    “法规当然能跟上,人才你又不缺。”手上坚决禁止提案,灰太狼语气也变得直率。

    “……”灰太狼挂断和农业部的电话,又打通了经支部。

    “财太狼啊,是我,你去把那些统计数字……”

    “治太狼你一定得把后方安定好,羊族一直在试图拖垮我们,让他们知道是不可能的……”灰太狼对治太狼保有极高的期望。

    手掌掬起一捧凉水,灰太狼刷刷几下,清洗着脸。

    “呵……呼……”深呼吸一口气,站在洗漱台前,灰太狼放松着紧绷的肩头。

    这一段时间,灰太狼看了二十七份军政报上来的文件,总共十余万字,视察了大大小小的工厂,车间三十四间,尽管只是草草地看上了几眼,可依旧需要花费精力,时间。

    两点白色,悄然出现在灰太狼的头发中。

    未老先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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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8037/ 第一时间欣赏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最新章节! 作者:夜栏听雨所写的《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为转载作品,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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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介绍:
第二次狼羊大战爆发,无论狼羊,每个人都在奔赴死亡的路上,他们有的死于纷乱的战火,有的死于歹毒的阴谋。在流血和不流血,光明和黑暗中,背上了骂名,享受着美誉。
西南大开发,大迂回战役,兔死狗烹,两面三刀,每个人都在沉浮着,在道德和生存边缘上挣扎,终究逃不过命运的走向……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