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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全文阅读

作者:夜栏听雨     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txt下载     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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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卧倒!!!”

    漆黑的夜晚突然暴起一团亮光。

    平羊羊歇斯底里的大喊声,竟然盖过了乱作一团的枪声,但是已经晚了。

    “轰!”一声巨响,在阵地上爆开。贸然靠近指挥所的十几个士兵被爆炸掀翻在地,眼看活不成了。

    “出什么事了?”腰间电话传来喜羊羊焦急的询问,他在团部,被敌人包圆了。

    “你们要小心!狼军至少渗透进了一个营!”一拳锤在战壕上,平羊羊手里的枪握得更紧,“无论如何,我先救你们要紧。”仿佛被寒夜的冷风沾染一样,嗓音透着寒气。

    “没有用!你给我先保住性命!!”他说的对,无论小小阵地上的输赢,还是大方面的战役,每一个人都尽力挣扎,只为了活下去,没有生命,一切都是妄谈。

    喜羊羊皱起眉头,提醒平羊羊。“你冷静一些!老树还在这。”

    手上握着一把手枪,倚在沙袋后,喜羊羊竖起双耳,指挥所外传来没有任何动静。

    “目标是你们,而且他们使用了新武器。”钢盔下额前烧焦的羊毛,原本标志性的发型散发出焦糊味,喜羊羊提醒道:“一般掩体根本抵挡不住它灼热的光线。”

    远方一声紧接着一声炮响,飞奔中的平羊羊来不及擦汗:“三营到了,你再坚持一会!”

    仿佛印证三营的到来,外面的壕沟传来啪擦一声,喜羊羊迅速探头看了一眼。

    四个狼族士兵堵在壕沟里,正在逼近指挥所。

    “来抓人了。”喜羊羊压低嗓音,电话的另一头没有出声,枪声却变得更加混乱。“……”喜羊羊深吸一口气,努力借助冰冷的空气冷静下来,狼兵二掩二稳稳地前进,每一步都压在喜羊羊心头上。

    “抓几个人质,必要时再使用新武器。”狼军行动队队长命令道:“要快!羊军已经截断了我们的退路!”为首两人没有过多的废话,从腰间摘下两枚闪光弹。

    喜羊羊飞起一脚,踢翻身边的箱子,被倒扣的闪光弹依旧发出巨大的声响。顾不上耳鸣,喜羊羊抬手开枪,狼兵甲没有停下,而是侧滚到一边,手中步枪连续跳动,射出一串火花。

    “咻咻!”速射的子弹溅飞尘土,来不及躲闪的喜羊羊被带倒在地,手中的短枪也掉到角落里,好在。

    正当狼兵乙准备开枪时,耳边却直接传来了团长的命令,“停!”团部的大荧幕上,清晰地显现出所有队员的情况,“是喜羊羊,活捉他!搜集指挥所里的情报!”

    接到命令,狼兵甲乙两人掏出短刀,刀尖渴血地放出一声轻响。毫不掩饰身形,直接冲了上来。

    擦擦肩上的细微鲜血,喜羊羊没有松懈,即使故意暴漏自己,使得狼兵放弃使用激光枪,但是,狼兵手中的利刃,依旧能把他开膛破肚。

    “嚓!”劈出干净利落的一刀,狼兵乙紧接着当胸刺出一刀,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狼军士兵,紧凑的进攻节奏滴水不漏。喜羊羊连忙招架,堪堪挑开狼兵乙凶险的刀刃,得出极短的空隙,反手刺向狼兵甲的左腿,不等狼兵甲躲闪,左手飞起一掌。

    “啪!”狼兵乙一脸错愕地向后跌倒,掌上的力道抽得他有些发懵。狼兵甲迅速反应过来,狠厉的一脚踢出,靴底闪着寒光。“嗤!”喜羊羊闷哼一声,右膝上变得鲜血淋漓。“刷!”狼兵甲又是横劈一刀,“!”喜羊羊急忙弯腰躲过去,顺势一脚踢出。

    没等踢中狼兵甲的手腕,脚腕被牢牢抓住,狼兵乙一推,不轻不重的力道,打破脆弱的平衡。“啧!”喜羊羊暗道一声不妙。“噌!”一把刺刀划开军服,钉在喜羊羊腰侧的地上,就在狼兵高举着手中的寒光,准备结果喜羊羊时。

    帐门突然搭下,狼兵甲只听见自己脑后传来一声闷响,黑暗中有人一板凳拍在自己头上,当即昏了过去,狼兵乙就没那么幸运了,捂着被割开的喉咙,痛苦地倒地身亡。

    “?!”门外狼兵丙丁也发现异常,“不对,这才两分钟!”原本躁动的阵地,到处都是激烈的枪炮声,现在却只剩下零星的枪声,他们可不认为是自己的两队人拿下了阵地。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砰砰砰!”机枪喷吐着火舌,右额上挂彩,满身是血的平羊羊夹着枪身,凶悍的火力无情地倾泻。“啊!嗷!”

    “啪!”将两人扫死,平羊羊一把扔掉怀里的机枪,朝着被扶出营帐的喜羊羊打手势,“解决了。”喜羊羊勉强单腿站住,回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帐篷,松了一口气。持续二十分钟的袭击,终于结束了。

    “二班长!你找几个人收拾一下。”平羊羊眯着模糊的右眼,强忍着痛楚,让医疗兵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二班长刚要吩咐人,蹲在地上歇息的喜羊羊开口了,“不用去了,既然狼军敢来,自然有办法。”

    “嘣,啪!”甲乙丙丁四人,尸体突然爆炸开来。

    “人家不会留下任何机会的。”喜羊羊摇摇头,对着二班长道:“先去看看损失吧。”“是!你你!你!跟我来!”二班长带着人小跑着离开了。

    平羊羊看着战壕中,其他人正在消失的身影,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还好,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冲着老树来的。”

    喜羊羊扯扯额头前焦糊的头发,眼里闪过一丝忧虑,“这一发,隔着沙袋烤糊了我的头发。”“来的人至少有几十人装备了这种武器。”平羊羊告诉喜羊羊一个好消息:“有些狼兵,似乎只用了一次,便换成了常规枪支,不然我也捡不了漏子。”

    “证明它还不够成熟。”喜羊羊猜测,“也许是士兵不适应。”“拿我们当实验的对象。”平羊羊朝地上啐了一口,作为负责训练的副团长,和手下的士兵自然感情深。“仇得报。”喜羊羊也是悲愤交加,不过他很冷静,看样子他已经有了想法。“你有什么计划?”平羊羊问道。

    喜羊羊眉头舒展开,看来是有办法了:“狼军一定会再来进攻,或许可以用老树做文章。”平羊羊看着他,见他确实没有说错话,吃惊:“老树?这风险也太大了吧?”喜羊羊笑道:“‘老树’”平羊羊恍然大悟,“我懂了,瞒天过海。”

    喜羊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四个战士来抬走尸体。看着狼军士兵沾满鲜血的肩章,喜羊羊不禁思索起来,那个标志他在哪里见过,平羊羊也觉得十分眼熟,两人却只记得当初好像在710要塞见过,因为他们的团,辅助其它部队进行合围,却被人提前一步逃离,喜羊羊和平羊羊也因此遭到了严厉的批评。

    “710要塞,狼族集结了一大批素质极高的将领,作战司为首的刃太狼,攻太狼,烈太狼,林太狼,不太可能,师旅一级压根对不上自己一个小小的步兵团。”喜羊羊紧锁着眉头,“团营一级倒是很有可能,但是交过手的狼军团没有那么……”“我看着像攻太狼的人。”平羊羊迟疑着说到,喜羊羊直接否定:“不像,攻太狼的机械师是刃太狼的主力,肯定在关键时候才动用,或许,是从攻太狼那里调来的人。”

    “那你的计划?”喜羊羊走向帐篷,回头自信地笑道:“不怕,我倒更希望是攻太狼。”又补充道:“对了,告诉战士尽量找些碎片,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些端倪。”

    点点头,平羊羊也明白,要是真找出来有用的东西,也不吃亏。虽然对喜羊羊的笃定有些疑虑,但他也没有细想,相比动脑,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动手。

    远离前线,陆军某师作战处大楼。

    阳光洒在巨大的沙盘上,几名军官正在讨论,为师长攻太狼出谋划策。

    参谋甲指着沙盘上的一处丘陵,“这一处的高地,我们已经进攻了三次,还是没能从羊军手中拿下。”

    眼角依旧噙笑意,攻太狼淡淡地命令:“打不下,就炸平吧。”语气的森冷与温和的眉眼格格不入。

    不少人点头,参谋们已经习惯攻太狼的脾气。负责后勤的军官却是肉痛地咧嘴:“三万多羊军,十人一颗炸弹,也不知道要几个单位。”“哼!要不是上级搞什么实验新武器,以至于打草惊蛇,令羊军的一个师,从南方的710阵地赶来增援,我们用得着大费周章。”参谋乙大手一挥,从南部要冲710阵地一路比划到高地上,“这个雷鸣集团……呃。”

    攻太狼盯着他们俩,眼神缓缓地锋利起来,“我知道,军中不待见雷鸣集团的比比皆是,但是我希望,不,命令你们!对于战争,态度要做到是一名纯粹的军人!”手中木棍一指,提醒自己的属下:“看看!710阵地是羊军北上的咽喉,而偏东的高地不过一处丘陵,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副总参点头:“确实有古怪,羊军起初也只是驻扎了一个团,现在却增派了一个师。倘若对于羊军丘陵必不可少,也不至于等到昨夜行动失败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副总参突然抬起头,“我记得对面的那个团是,首领很在意的喜羊羊和平羊羊指挥的团吧。”

    有人应和:“昨夜行动人员传回的影像也能佐证。”攻太狼问道:“那么,这个团实力如何?”“也就正常的步兵团吧,没有特别突出的。”负责情报的参谋答道。

    “我明白了。”有些沉默寡言的参谋出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高地上。”对于狼族算是名人的喜羊羊,参谋们自然耳熟能详,只是喜羊羊都要不惜代价保全的东西……他们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情报,人员,甚至私人藏品,一个接一个被毙掉。

    思考无果,攻太狼斩钉截铁:“无论那是什么,都值得羊军的一个师!这几个单位的炸弹,值得换!”

    “咻!”厚实的松木门突然溅出少许碎屑。攻太狼脸上一凉,一股热流洒在沙盘上。“啪!”子弹击碎玻璃。副总参下意识地一推攻太狼腰间,自己也顺势蹲在地上,其它人也趴在地上。

    “咻!咻!”“啪!”“叮!”袭击来得快,去得也快,三声枪响后,门外便没有声音了。参谋们立刻分出两人照看攻太狼,“动脉出血!”另一个连忙扯下领带止血;副总参一把抓过桌上的话筒:“所有人蹲在原地,警卫封锁出口!”扭头看向身手最好的三人,“你们去追!”

    廊内打字员连忙蹲在地上,怀中的纸张撒满了走道……

    捡起地上的纸张,看着上面凌乱的脚印,问道:“这就是整个过程了么?”副总参叹气:“没错,可惜让刺客跑了。”

    俯下挺拔的身姿,看着门上的弹孔,“这么说你们是一无所获喽,鉴定科的怎么说?”“怪就怪在这,鉴定科的报告,第二到第四枪,完全重复了。”

    “唔,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真是光滑的弹孔。”转过干净的军靴,问道:“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嘛?”副总参摇头,“没有谁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打出弹道完全一样的射击,除非是机器人。”

    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还是有的,攻师长的校友。”“那首领的意思是……?”整整笔挺的军装,“父亲命令我代行师长的职责。”副总参会意,等待着年轻人下令。

    “那……”

    “按照攻师长的部署,轰炸吧。”

第二章“死亡”

    第二天。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偶尔拂面而来的微风,使得气温没那么的燥热,没有比今天更适合学校出游,军人打仗的天气了。

    小灰灰(下称灰)和副总参正在前线观战。攻太狼的机械师额外配置了一个自行火炮营,加上各团的坦克,直辖的战斗空勤旅,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以猛烈的炮火清洗敌兵阵地。

    副总参没有全员出动,而是在详尽的地图上,画出两条凶狠的红线。两个坦克营,率先向着高地进攻。“羊军最多只有一个团,为什么不直接吃掉它?”灰举着望远镜,扫视着前线。

    “仗不是这么打的。”副总参摇头,指着在高地西南方向的羊军一个师,反问:“倘若羊军其它部队参战,从侧翼薄弱处袭击,如何应对?”

    “即便我们能卷过来,抵御住进犯来的羊兵,可被切断路线嘛……”

    “这和我在狼牙军事学院学的不太一样。”灰咂舌,精明地抛砖引玉,成功了。“果然,理想和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

    副总参眼睛一亮,语气也变得亲切:“这么说,你和攻师长是校友了?”“对,我是273届的学生,在学校的毕业墙上,见过攻太狼的毕业照。”

    副总参微笑:“我是狼牙军校的270届学生,也是你们俩的校友。”“哦,我得叫一声学长了?”灰也是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只不过双眼从未离开战场。见灰头也不转,副总参夸赞道:“不愧是我们学校出的高材生,如此的警惕。”

    灰轻轻摇头,“您的话有两处错误,我只是中上的水平。”举起手中的电话,命令:“一营!猛攻左侧的阵地!”副总参赞许地点头,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能看出那是羊军阵地的薄弱处。

    “如果这是中上水准,那尖端是有多妖孽。”“确实很妖孽。”灰转动着望远镜,嘴里喃喃道:“另外,我们还没从学校毕业,那两个妖怪,把毕业标准都提高了呀……”

    相比于狼军指挥的风轻云淡,喜羊羊这边可以称得上险象环生。

    一步跨进战壕,气喘吁吁地躲在工事后面。“该死的,出动两个坦克营,是想把我们一口吃掉?”军装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明明是热天,喜羊羊却打了个冷战。平均素质较高的狼军坦克营,甚至能和两个团纠缠,搞我一个团。喜羊羊冷哼:“狼军还真是看到起我。”

    身旁的羊兵甲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团长,现在怎么办?”“去告诉炮兵,优先打后面的坦克。”喜羊羊一摸脸上的汗水,叮嘱:“不求击毁,只要瘫痪即可。”

    “是。”长期与狼军打过交道的羊军士兵,自然清楚喜羊羊的策略。

    “嘭!”一发炮弹落在旁边,两人瞬间被扬起的尘土吞没,破碎的弹片在头顶四射,两人甚至能听到破空声。

    “呸!啐!”喜羊羊抖掉身上的浮土,“你快去!我去找一营!”最近的坦克离他们已不足五百米,趁着炮火间隙,羊兵甲踉踉跄跄地跑去通知炮兵。三营则在收缩阵地,面对切削而来的狼军坦克,跑路比起硬顶来的更明智。

    “左侧三方!反坦克武器!”雷达员发出警告,车长:“机枪手!”一串子弹从车体一侧电射而出,把头探出壕沟的羊军士兵,见势不妙立刻缩回脖子。炮手一脚踏下,炮膛退出弹壳,阵地上又是一处工事被炸得粉碎。履带卷起一捧黄土,驾驶员刚要继续推进,车身却是一阵晃动,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五号车!五号车!!”看着后面熊熊燃烧的五号车,车长突然意识到问题,他们现在正朝着高地上进发,一旦后路被报废的坦克堵塞,后果不堪设想。“机枪手火力压制!炮手随时准备开火!”车长冷静地命令,自己也操控着并列机枪,其它坦克看样子也是意识到了,主动散开,呈扇形攻击。随着坦克的深入,驾驶员越发紧张,不停地转动方向,履带压在损毁的工事上,坦克晃动的幅度正在增大,“咣!”前方的空地突然塌陷,整个车辆前倾侧翻在坑中,车长高喊:“全员弃车!”陷进坑的坦克,如同大号靶子,随时会被反器材武器摧毁。

    没等众人钻出坦克,一条火龙就先一头扎进前方的土里,“嘘!”一堵凶猛的火墙夹杂灼热的气浪,尖啸着袭来。机枪手感觉自己被“冷水”滋了一下,视线变得模糊,眼角和嘴皮已经被烫伤了。车长一拍机枪手,忍着胳膊脱皮传来的痛楚,催促:“走!”离开了坦克,他们在战场上就是一群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雷达员双脚着地,刚刚迈出步伐,就觉得左腿一空,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击倒,眼睛向下看,左膝以下没有预想的肢体,只有几节颤抖的韧带。“我的腿……”雷达员愣住了,诧异盖过剧痛,使他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咻!”只听到一声细响,纪念碑上又多了一个姓名。车长来不及悲伤,一把薅下雷达员的肩章,没命地朝着壕沟里跑动。“轰!”又是一声巨响,身后的友军被炸断了履带,只是他们没有二号车乘员幸运,弹药架被烈火点燃,炮塔被炸得粉碎。

    望远镜里看着羊军收缩到了半山腰,灰回头问道:“不知道副总参,怎么看待雷鸣集团?”副总参神情一滞,他是军中少数对雷鸣集团无感的老将,面对犀利的问题,只好稳重地实话实说:“其实,无所谓什么集团,管它雷鸣还是雷暴,我作为军人,压根不关心生意场上的事。”

    “嗯,难得你要这份心。”灰心里明白,与大多数权重交好的雷鸣集团,无疑是宝贵的摇钱树,副总参能保持无感,已是不易。

    “嘶……”一阵莫名袭来的剧痛,慢慢地爬上灰的头颅,轻轻拍打脑后,痛楚这才缓解了些许。发现副总参聚精会神地观察,松了一口气,灰提出一把枪,样式与先前的行动队实验枪,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更像狙击枪。“等装甲攻势结束,就把步兵派出去吧。”

    陆军第三医院,攻太狼躺在病床上,人还在昏迷当中。门口有两名守卫看守,对于最倚重的人才,作战司主任刃太狼不仅亲自来过一趟,还下放命令,24小时寸步不离,守着他的宝贝师长。一队医生来到门前,为首的正是医院的院长,他们示意守卫。“稍等。”守卫扫视了一眼,看了一遍每一个人胸前的身份牌,确认没有陌生人后,便打开了房门。

    院长把X光影像放到荧幕上,借助背光,可以清晰地看见四个异物,颚骨上一枚,肩部上一枚,最危险的两粒子弹,打在左肺上,其中一枚就埋在肺动脉靠心处,周围都是错综复杂又极其重要的血管。这还不算完,攻太狼的主治医师,神情肃穆地说出了一个消息,就连院长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病人的凝血功能,只能借助蛇毒了。”“至少得分三次取出子弹。”“拖延不得,今晚先动一次。”“那就……”病房内医生们一边离开,一边商议,语气相当严峻。白大褂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一个人。

    “?”警卫有些吃惊,“怎么您来了?”来者笑道:“我来看看攻师长。”警卫们有些迟疑,“您不是在前线吗?”来者眉头一皱,比各噤声的手势“嘘!我是抽空来的,正好,你们俩一块进去看看。”“这不好吧?”“小兔崽子!我还用得那么防吗?别忘了,我差点陪着攻师长一块进来。”被来者一顿训斥,警卫缩缩脖子,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了。所幸只是站在床前看了两眼,不到两分钟,三人就出来,临走时又嘱咐道:“出了问题,拿你们试问!”守卫们自然又是一番应和,把十二分的精神又提起了两分。

    很快就到手术的前夕,院长一边掏出口罩戴上,一边吩咐身旁的护士,“去药房拿鼓腹蝰蛇毒。”护士点头,拿着院长的纸条去了药房。一步接一步,院长很快就到了手术室附近,这里已经是医务人员才能进入的区域,院长一转身,一个人迎面撞了上来。

    “哎!”及时地停下脚步,院长有些气愤,“你是谁啊?有事就快去,在这闲逛干什么?”不想有些面生的实习医生递来一盘药物,操着陌生的腔调:“院长,护士长去了卫生间,这是您要的药物,我给您送来了。”院长看药瓶底下的字条确实是自己的字迹,顺手撕掉纸条,把药揣进兜里。“好,你去吧。”说罢边推开消洗室的门,完成手术前的最后程序。此时昏迷的攻太狼已经躺在手术台上,准备在医生手上与死神搏斗。

    “嘀嘀嘀!”手术进行到一半,旁边的仪器突然尖叫了起来,屏幕上的曲线逐渐变成平缓的直线,护士急匆匆地拿来最后一袋血浆,是和攻太狼同血型的主治医师献出的血。院长擦擦额头上的汉珠,一旁的监测仪已是死一般的寂静。

    卫生间,打扫卫生的保洁员,扔进垃圾桶一包东西,里面的小小药瓶赫然印着“海胜制药”。推开隔间的门,保洁员挥舞拖把的手一僵,诧异:“护士长?”

第三章 作死

    上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此时羊军已经收缩到山腰处,借助陡峭的地形,巧妙地化解了狼军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每损失一辆坦克,狼军就肉痛一分,须知兵工厂每年的基础产量,也就那么些,更何况被羊军拿到手,那就不止少一辆坦克的事情了,羊族的复制能力,狼族可是吃足了苦头。外加羊军支在狼军咽喉处的一个师,隐隐有要进犯的势头,外加灰(小灰灰)又要试验定制款的新型枪,所以副总参暂缓了攻击。双方平安无事到了夜晚。

    “啧啧啧。”三营某排的排长,和几个士兵蹲在散兵坑中,发出眼热的声音:“看到那辆陷进土的坦克没有?这么完整的狼军坦克,居然没被狼军摧毁。”路羊羊四处张望,“哪呢?哪呢?”他只看见一辆辆烧得漆黑的报废坦克,没找到排长所说的那一辆。“这不?在那,我们今上午挖的最大的坑。”排长递给他望远镜,顺手指了指。“看见没?”“我看见了,乖乖,陷在坑还张牙舞爪的。”视野内的坦克,就是上午全员阵亡的二号车,车身除了表面浮着一层黄土,炮管插在地里,仍旧散发着现代兵器的侵略气息,昭示自己是战场上横行霸道的杀人机器。

    “好啊,这要是兑成军功点,不知道能换多少鲜草罐头,哎呦!”路羊羊捂着被拍了一巴掌的头,排长笑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哪怕把手里的制式步枪,换成把好枪那?”“哼!少哄我,那些高级货,还得要指挥点和军阶,我一个普通战士,拿头换?”路羊羊翻翻白眼。排长有些无语,“你的脑子哪?枪换到我手里,你再交点军功值,不就能从我拿走吗?”“什么?”路羊羊瞪大了眼睛,简直比天上的月亮大。“我以为只有军官才能用!”“蠢,哪个军官会攒下那么多的枪?最后不都发给手下的兵了?”排长哭笑不得地解释,“由于产量问题,新一代的步枪根本不够武装所有部队,只能通过军功来激励士气,每个师只给一个营的低保。”“难怪,那次在710要塞,有的兵脖子都要扭到天上了。”路羊羊恍然大悟,“原来是师里独一份的。”回想起要塞里耀武扬威的一队士兵,腰间别的精良武器,便开始YY起来,“嘿嘿,要是我……”其实不止能通过战斗中的殊死搏斗,来获取军功,缴获物资,刺探情报,就是一般的手段,像指挥作战,训练士兵,救治伤员,这种就需要一定的能力,至于奖励,自然不止武器,军功点越多,能获得的资源也就越多,当然,一切都是以实际情况考量的。

    排长的想法就属于刺探情报,对于狼军的载具,羊军吃足了苦头,只要能在坦克内部,用手机细细地拍摄一番,把内部的设计报给军工院的研究员,便可以获得巨额的点数,乃至上级的嘉奖,只是……“排长,这有点远啊。”路羊羊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很明显狼军的岗哨,能清楚地看见二号车附近的动静。“你怕了?也好,我一个人去。”排长也是有些发虚,不过作为侦察兵出身的他,自信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二号车里。路羊羊摇摇头,“大迂回的时候我都没怕,还会怕潜哨?”提起大迂回,排长愣了一下,见路羊羊坚定地点头,“走吧。”说罢便轻轻走出散兵坑,沿着曲折的壕沟,朝着阵地外前行。因为他们看上去疯狂的行动,今晚注定不平静。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早在二十分钟前,喜羊羊早早地带着一队人,摸到了狼军阵地后方,算算时间,他们刚好到达营地。“踏踏踏。”一队巡逻迈着整齐的步伐,背上的刺刀闪着亮晃晃的寒光,在黑夜里,刀尖的反光甚至比月亮还要皎洁。“……”躲在路边草丛的喜羊羊,见巡逻队离开,立马招手示意身后的战士。“嘎嚓。”钢丝网微微颤动,工兵快速剪开一个供人通过的小洞,背着长刀短枪的队员鱼贯而入,蹲在网后严阵以待。一股难闻的味道,随风飘了过来。鼻子一动,浓烈的柴油味证明他们就在狼军的坦克部队附近,而狼军的指挥营帐,通常就和装甲停放场在一起。确定了位置,喜羊羊掏出夜光手表,“半小时后,汇合。”一队悄然靠近停放得整齐的钢铁巨兽们,喜羊羊则是继续独行。

    “老甲啊,今晚上又来车里睡?”关卡守卫又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卷卷手里的薄被,驾驶员打招呼:“是啊,不闻着机油味,我睡不着啊。”“好,那你进去吧。”对于师里的老兵,守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十几年来无论寒暑,老甲一直坚持睡在坦克里,也难怪,他是第一批学会驾驶坦克的狼兵,半个师都是从他手底下调教出来的。“……”老甲走独自走了一路,脚步越来越慢,坦克们今晚似乎不太平静,给他一种警惕的信号。“怎么有种战场上的感觉……”老甲心中有些忧虑,“难道是我快退役了,也变得疑神疑鬼了?唉。”叹了口气,老甲掀开舱盖,惆怅地钻进坦克,很快进入了睡眠。

    掏出匕首,哨卡的士兵被一刀割开喉咙,把逐渐僵硬的尸体倚在亭子上,不等喜羊羊进入营地,一辆卡车缓缓驶来,喜羊羊赶紧隐藏起来。“嗡——”卡车刹车片的声音就在耳旁,车上的人影子投在脚尖前,喜羊羊只有一张桌子遮掩身形,喜羊羊不自觉地,压低了犄角。“又在偷懒……”逐渐远离的卡车,似乎传来了军官的抱怨,还好,他没有发现异常。喜羊羊擦擦冷汗,摘下背上的短枪,左脚刚刚抬起,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什么东西。“这是……”喜羊羊翻过守卫的尸体,衣领上的装置,正闪烁着红光,综合监控装置。熟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喜羊羊,我的好哥哥,你来了?”随着手中的枪被夺走,一粒汗珠悄然汇聚在额头上。

    几分钟前,“哧!”一道刺眼的白光洞穿了坦克的装甲,坦克内路羊羊呆呆地看着排长的胸膛,排长捂着胸前的一个大洞,没有一丝鲜血流出,没有一声痛苦的喊叫,极高的温度不仅蒸发了排长的内脏,甚至在神经反映之前,把所有的细胞尽数杀死。“叮!”“嘶——哧!”抛出液能子弹,液能枪的表现出乎灰的意料,借助热成像仪,自然能看见排长正在死亡。那一枪骇人的温度仅持续了一瞬间,却做到了穿甲弹的效力。“一百毫米以上的钢铁,一把中口径的枪。”副总参也是意外,狼军最引以为豪的装甲载具,居然在自家的枪械面前,如纸般脆弱,着实有些感慨。“不,这种枪支还是不够成熟。刚才的那一枪,成本相当于现今最奢靡的跑车,弹芯的原材料,更是有价无市。”灰摇摇头,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能量的压缩也没有物尽其用,否则,就不是击穿那么简单,而是爆炸摧毁。”“什么?!”副总参不敢想象,未来人手一把成熟的液能枪,不提先敌发现先敌开火,一个营就能横扫一个大国的装甲集团!更何况,有了液能子弹,还会有液能炮弹,副总参有些不敢想了。灰则是出言安慰道:“科学的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绝对。毕竟,这种技术,才刚刚起步,未来的难题还在等着我们哪。”放下抱在臂弯里的枪,不再去管一抹白色跌跌撞撞地逃向山上,先是看了一眼手腕,“客人很准时嘛,副总参,我先去接待下头客了?”“嗯,那南方来的大客,就我来招呼吧。”副总参显然和灰计划好了,两人分道扬镳。

    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哨戒亭。“原来如此,武羊羊的师才是你们的目标。”对于喜羊羊的话,灰一笑而过:“你是第一天和我父亲打交道吗?这种哈哈,就不必要打了吧?”“确实,灰太狼从没做过目的单纯的事情。”喜羊羊耸肩,“只不过他真的以为武羊羊和我,值得他这么大张旗鼓吗?”“武羊羊?那只是附加的赠品。”没有理会喜羊羊话里的弦外之音,眼角掀起危险的弧度,脑后的疼痛直接消耗掉了耐心。枪口转动,更紧密地贴在喜羊羊的太阳穴上,灰问道:“人呢?”喜羊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神真诚地反问:“来找我的人,不正在和我谈吗?”“监牢可不是你的去处。”言语多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你是不会把我抓回去的。”喜羊羊轻轻拿下灰的手枪,劝道:“灰太狼是不会希望你带走我的。”“……”“怎么?不信吗?”喜羊羊依旧是胜券在握,“我说一个名字。”灰紧紧地盯着喜羊羊的嘴唇,这下轮到他冷汗直冒,尽管他隐约猜到那是什么。

    “海胜。”“轰!”冲天的火焰自北边的停放场腾起,犹如喜羊羊的话,在灰的心头轰然炸开。“啪!”“嗯哼哼哼~”喜羊羊的动作快到模糊,一把夺过灰手里的枪,抵在他的额头上,“我们两年没见面了,没想到要这么结束。”脚下慢慢地挪动,灰识相地举起双手。“!”外面的士兵自始至终都在雾里,一见自己的长官被劫持,一时手足无措。“啪!”有人走火了。灰:“是谁?都给我老实点!”“长官……”“闭嘴!我不会害死你们!听我的,让他们走!”

    等喜羊羊小队走远了,灰立刻奔向营帐,飞快地接通前线,只说了一个字:“撤!”

第四章 泄密

    八十七师师长攻太狼,于草原公历3037年4月二十五日下午14时51分,因手术失败抢救无效死亡。

    “荒谬!”把手里的报告重重地摔在桌上,灰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昨夜彻底乱作一团,先是正面部队无功而返,再是计划失败,如今攻太狼身死的消息传来,简直就是乱上加乱。

    “呼——”长出一口气,梳理着脑内混乱的思绪,许久开口问道:“有关攻太狼的死,医生们怎么说?”“攻太狼师长先天凝血能力缺陷,致使手术的伤口无法愈合,失血过多,死亡。”“够权威吗?”情报科科长点头,拿出手中的报告,放到灰面前:“主治医师和医院院长,与鉴定人员的意见一致。”

    “你等会,为什么攻师长先天缺陷,陆军医院还是坚持动了开胸手术?”灰皱起了眉头,凝血功能异常的人,哪怕不开胸破膛,也需要万分小心,因为就算一次鼻子破了流鼻血,都有可能引起失血性休克。

    科长叹了口气,“院方的意见是:攻师长靠心处的子弹,随着心跳正逐渐地深入,极有可能会钻入肺动脉的下方,压迫到心脏。”停顿了一下,科长继续说道:“而且,院方原本准备了鼓腹蛇蝰毒的提取物,来帮助伤口结痂。”

    转转手中的钢笔,灰看着文件夹里的药瓶照片,眼里闪过一丝疑虑:“药物来源,可靠吗?”“海胜制药,来源绝对稳妥。”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灰停下了手中的笔,扫视了几眼处理的措施,吩咐道:“你去吧,把抚恤金什么的准备准备。”“是。”

    从桌山摞起的文件里抽出一张纸,上面赫然盖着“作战司”的钢印。作为对外作战的最高指挥部,同样对攻太狼的死调查了一番。看着截然不同的结论,灰犹豫着,把手搭在了电话上。

    “是我。”锋芒毕露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刃叔,问题大了。”灰捏着眉头,躺倒在靠椅上。“出什么事了?”嗓音变的锐气十足,藏不住一股刀剑交加的气势。“海胜制药的事情,居然泄露出去。”“……”“昨夜我与他对峙,对八十七师几乎是了如指掌。得到攻太狼的死讯,甚至比自己人都快。”语气变得焦虑,“这个内部的眼睛,再不挖出来,我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对面沉默了一会,“我说,叫羊族知道,有时候不是一件坏事。”“怎么说?”刃太狼的话如同快刀斩乱麻,一点点地解答了灰的疑惑……

    “哔哔哔!”“哒哒哒!”拥堵的车流龟速前进,高架桥连接到了摩天大楼上,商务楼的电梯直达城内的高铁,四通八达的线路沟通鳞次栉比的大楼,人来人往的室内广场,每一个人都是业务熟练的公司精英,这里是狼族最大的城市,充满机遇和挑战。

    一辆单线高铁缓缓地驶进车站,稳稳地停了下来,奇怪的是并没有人下车。钱太狼接通电话,这才走下车。“一句确凿的话也别说,把这事绕过去。”“是吗?要是有那么轻松就好了。”钱太狼微笑,他正是海胜制药公司的实际负责人,掌控着公司上下的大小事宜。

    “放心,你本来就没有什么罪行可以招供的,这只是又一次充满敌意的攻击。”“说的倒轻巧,攻太狼可是作战司最倚仗的指挥,况且……哦,我先挂了。”钱太狼放下手中的电话,把拎着的公文包交给秘书。

    “有人已经在等您了。”秘书提醒,“是谁?”钱太狼一愣,“我没记得上午有人啊?”秘书摇摇头,“他没说姓名,只穿了一身军装,连章都没戴。我看他不简单,就把他请到了会客厅,现在还在那。”听到她没有得罪人,钱太狼松了一口气,叮嘱:“你记住他的脸了吗?”秘书点头。

    “下次,直接请到我的办公室,明白吗?”秘书一愣,“难道他是总公司的……”钱太狼郑重:“只穿一身军装,还能是谁?”谁还能代表了狼族全部的武装力量,有权决定小到子弹,大到军用卫星?当然是灰太狼了。

    运了运气,确认仪表没有不妥之后,钱太狼手腕轻轻扭动,食指和中指敲在木门上。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推开眼前的小门,钱太狼迈出不紧不慢的一步,原先准备好的说辞,早就飞到天边了。

    要知道如果是其它的官员,那么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面对灰太狼,就彻底地失去了诡辩的空间,因为整个狼族,都是他的。

    “……”灰太狼坐在落地窗前,俯视着低下来往的人群。“首领。”钱太狼试探着开口,想探听点口风。“小钱啊。”灰太狼依旧侧对着他,突兀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员工这么勤奋工作吗?”“工资?生活?”钱太狼下意识地回答。

    “哪所有的人呢?”钱太狼嗅出了一丝味道:“利益?”狼群每一条狼,始终以集体利益为上,这条教义,深深地刻在了每一段狼族的DNA中,几乎没有狼想过背叛狼族的利益。“很好,看样子你还记得。”灰太狼微微点头,眼神依旧平静。钱太狼有些迟缓,这才想起要倒茶:“我去倒杯茶。”

    抿了一口温暖的茶水,钱太狼仿佛活过来一样,主动问道:“首领来这,有什么命令吗?”“谈不上命令。”灰太狼把钱太狼递来的茶杯放到桌上,“来谈谈攻太狼的事。”钱太狼苦笑,果然,攻太狼身死引发一连串的反应,这也是情理之中。

    “攻师长的事,我只能尽力了。”钱太狼言外之意很明显,该负责的负责,但是这个责任由谁判定,那就不好说了。“作战司和防务部昨天都给我递交了申请。”“咯噔!”钱太狼隐藏在桌下的双腿一抖,面上依旧不改色。

    “我没有批准作战司。”灰太狼慢慢悠悠地说:“我只给防务部部长回了一封信,安慰一下他。年过半百的人,失去了得意门生,也是一场打击。”钱太狼在心里把眉头皱成了一股绳,这是铁了心要制裁海胜公司呀。“至于作战司的请求,我虽然拒绝了,但是不能坐视他们提出的问题。”钱太狼眼见这次躲不过,只好出来认栽,话刚说出口:“那我……”却被灰太狼打断了。

    “我们和羊族实际处于战争状态对吧?”“?!”话题急转直下,钱太狼有些没缓过神。“陆军医院的这一批,包括鼓腹蝰蛇毒在内的百余种药物,都是经由羊族售往中立的草原医药联盟。”灰太狼站起身,眼神变得寒冷。“这……医药联盟不是承诺不会把羚羊的药物,销售给我们吗?”钱太狼急忙解释,全然不知口误:“由于草原的自然环境,大部分特效药物,只能从南方进项,而只有牛族和羊族……”“被人把持咽喉,下一次谁是第二个攻太狼?”灰太狼喝斥道。“我,这。”钱太狼手足无措,现实情况他冤啊,看他委屈的样子,灰太狼又安抚道:“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军方已经相当的不满,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你们。”又简单叮嘱了几句,婉言谢绝了钱太狼的留宴,这才离开了海胜公司,坐上了无人驾驶的单线高铁,离开了。

    小心把灰太狼送走,钱太狼浑身无力倒在松软的沙发上,半解开脖间的领带。不知不觉外面居然已是一片晚霞遮住了夕阳,东边的大楼有几间点上了灯光。“呼——”灌满一肚子的凉水,钱太狼挠挠头,在其它人面前,他是放浪形骸的青年才俊,但与灰太狼搭话,却成了畏畏缩缩的小孩子,全无资太狼的老练毒辣。“或许真的是时间的魅力?”钱太狼嚼嚼嘴,思考着,丝毫没注意一抹邪笑挂在嘴边。“w-w”早早地等在门外的秘书,终于抓拍到了这一幕,手指连点几下,分享到巨博,偷笑着离开。

    武羊羊的师部。“一无所获?”喜羊羊吃惊,按照狼军的部署,武羊羊的师至少会碰上一个团,但是事实出乎意料地诡异。和武羊羊对视一眼,见对方也是眉头紧皱,喜羊羊摩梭着下巴,“先撤吧,不排除是有人越级指挥。”武羊羊也是点头,“通知下面的部队。现在就回710要塞。”随后脸上笑开了花,眯着眼睛贱兮兮地问:“这次老喜你可发了财了,不请兄弟们搓一顿?”“看你平日里一脸正气,像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宰起人也是积极的很?”喜羊羊有些肉痛,让武羊羊的师没捞到什么好处,白跑一趟,显然不是他的作风,只好任由武羊羊动手。

    “对了,平羊羊。你去看了么?”武羊羊问道。“我去看了,他伤得挺重,没几个月,起不来。”“哦,你有和他说过什么吗?”喜羊羊正色,“你听到了什么?”“没听到什么,只是……”武羊羊斟酌着用词,免得把人绕进去:“他好像清楚你知道狼军的一些事。”

第五章 潮涌(大章节预热)

    “噔——”“噔——噔——”,两道声波在幽暗的海底回荡着。“hong——”一股漩涡扰动起海流,分开黑压压的鱼群,海面坚固的冰层,也轻轻地浮动。“时速降低三节,水压正常。”船员操着略微扭曲的声音,比了比手势。“可以下潜!”储水仓开始涌进冰冷的海水,潜艇慢慢地下沉。

    “呕……”教授脸色苍白着拍打胸口,随着水压的增大,她开始有恶心。“别忍着,吐出来就好了。”舰长见她十分难受,随手扯出一个呕吐袋。“谢谢。”有些虚弱地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慧太狼开始感受到了高压环境的特点,眩晕和耳背。

    倚在临时搬进来的松软沙发,慧太狼甚至听见了体内骨骼细微的声响,不禁后悔起来,为什么要平白跑到北部的寒冷海底,受这种罪。

    “海底平坦!”声纳观测员大声回到,“好!”看着屏幕上起伏平缓的曲线,艇长松了口气,终于找到符合要求的地方了。

    再往前十几海里,便是开拓号单次航行的极限,这里距离最近的海港也有十几天的航程。“嗯?我看看。”慧太狼打起一丝精神,难受的她恍神,下意识地伏着屏幕上。

    “嘀嘀嘀!”主动声纳被开启,直接顶到了最高功率,荧幕上迅速出现了海底的详尽情况,详尽到了手掌大小的石块。慧太狼吓了一跳,急忙擦擦眼镜上的雾气,重新戴上:“我按到那了吗?快关上啊!”“咳,你刚才误触了。”艇长有些尴尬,有人吹了一声口哨。慧太狼这才意识到,顿时羞红了脸,醉人的微红一路烧到耳尖,挺起上身。她实在是……设计了狼军潜艇的人,明显没有预见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脚下悄悄踢了一脚看呆的观测员,船长提醒到:“这里,符合要求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脸上的微红逐渐消失,慧太狼连忙道:“这片海底,基本符合了矿石生成的环境。”仔细地观察起海床的规模,慧太狼说道:“如果真的有矿脉,产量不会小,可惜这里有点深了。”艇长微微点头,“那就先放机器下去吧。”

    “啪!”悬挂在储水仓中的机器人一颤,随后与艇身分离。启动自身的推进器,缓缓地朝着脚下的海床“坐”了下去。先是在荒芜的海底上扫描了一会,然后在最平坦的低洼上停了下来。慧太狼看着仪器传回的数据,确认无误以后,紧接着放出了第二个机器人。掏出背上带着酷似炮筒的钻探仪,“站”在了一旁,两架机器人,像是一起干活的工人,开始忙碌起来。底下的机器人固定住自己,伸出三只机械手,乒地扎进岩石里。“嘀嘀嘀。”站着的机器人则是校准好了水平仪,右手慢慢拉来钻探仪,时刻微调着。手掌灵活地操纵着摇杆,荧幕上却是有些奇怪,按理说海床的岩石都是饱受海水侵蚀,变得千奇百怪,但是这里的地貌却是连成片的海底平原。慧太狼习惯性地卷起额前的秀发,每次深思她都下意识地把玩这缕头发,时间一久,也梳不回去了,倒成了实验室里的标志人物。

    注视着认真的慧太狼,艇长也在思考着什么。自从半月前回港整修,上级派来了新的任务,让开拓号带着一个清冷的女生,寻找符合所谓科研人员要求的矿源,但是慧太狼头上的呆毛属实没有足够说服力。迫于上级的压力,艇长百般无奈地带上了人,结果刚要出海,便如艇长预料的一样,出了天大的问题。常年出任务,除了海水,千篇一律的海冰几乎所有艇员都没见过别的东西,连奇丑的海鱼,都觉得亲切了。一听是个女教授,特别是个漂亮的丰腴女生,气质也温和讨喜,直接炸了锅。好在上级也想到这一点,直接在艇内亮出了作战司,科研院和工业部的三司联合命令,三令五申谁敢干什么出格的事,诸如偷窥偷窃之类的猥琐行为,他(艇长)有权把人在海底,扔出去。而慧太狼也是善解人意,不仅没有到处乱晃,除了指挥室艇长室(搬出私人物品暂借),没去过任何地方。艇长也在暗地里感叹过,毕竟是女生,事情的另一些方面,比普遍神经大条的男战士细心。上次维保员来报告储水仓问题,还是她从水质样本中察觉出不对,全舰差点折在小小的海藻手上。这下好了,整个开拓号都知道慧太狼的心眼,能当“温柔贤惠”的妻子,闲时厕所就没空闲过。副艇长一气之下锁了卫生间,把唯一的钥匙挂在胸前,到人实在憋不住要方便,再给人开门。艇长却发现不少原本有些阴暗的船员居然开起了玩笑,想必是磨砺了一番意志,变得坚定起来。意外之喜,生活在漆黑的海底,任谁都会产生些黑暗面,负责精神面貌建设的副艇长窃喜。

    直到一瓶香水的破裂,原来是慧太狼自己也憋不住了,整整十天十夜,没见到一点太阳光,脸色苍白地要上海面呼吸新鲜空气。艇长当时一愣,长达十年的军旅生涯,没记得听过人要上浮晒太阳的。况且,开拓号连与军港的联络都断了,自家的卫星都找不到。慧太狼的精神也是受到了影响,气鼓鼓地离开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平日似有似无的微笑消失了。好家伙,艇员们一见到他就是脸红脖子粗地盯着他,仿佛欠了百八十万一样。艇长自觉委屈,等到固定与上级联络的时候,正倒着苦水,结果惊讶地发现潜艇破冰而出,在寒风呼啸的海面上晒起了太阳!艇长怒不可遏,扬言上级的话也不管用了,直到一声:“我知道了。”艇长笑着和慧太狼商量,透透风的慧太狼也回过元气,自觉冒险,两人便达成了协议,每天用救生筏带她放风。慧太狼也和他坦言:“对不起,我扔了瓶香水,放心,没什么大味,只是……”艇长先是一惊,要知道狭窄的潜艇,要散去异味要很久,一听没什么大味,拍着胸脯安慰没事。直到他胆战心惊地发现:时刻泡在幽幽的暗香里,有些战士原本狠厉的眼角,变得阴柔……醉心研究的慧太狼,不仅脾气柔和,人也通情达理。但是招惹了她……“嘶……”艇长一个寒战,女人的心思,永远也别猜测有多深。

    “嗯?”慧太狼轻咦一声,自言自语:“这里厚了许多呀。”艇长回过神,问道:“怎么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这里似乎爆发过两次以上的海底火山活动。”慧太狼起身,扎起脑后的长发,走到观测窗前,看着单调的海底出神。一听还要段时间,船员也是放松了些。“是这里了吗?”艇长轻声问道。“是。”慧太狼的语调前所未有的清冷。“噔!”声纳发出警告,艇长一步跨到台前,声纳监测员:“时速不高,可能是一头小鲸。”艇长一看,荧幕上又出现了三个大点的目标,鲸鱼被声纳吸引,是时有的事。“……”慧太狼没有放松警惕,钻探仪使用的激光,击打在侵蚀岩上,也会产生声波。只不过比起规模,潜艇的声纳功率更大,类似于大炮旁的蚊子哼。

    “哗!”为首的鲸鱼出现在前方的海域,巨大的尾部推着身躯前行,拥有初始社会习性的鲸鱼,能通过声波交流,看着憨态可掬,绕着钻探仪的小鲸鱼,像个孩童一样嬉闹着,成年雌鲸则在缓缓地来回游动。慧太狼轻笑出声,“还真是可爱,把我们当成了离群的鲸鱼吗?”一群雄性狼兵们如沐春风,心思都飘到爪洼国了。突然,钻探仪一阵颤动,机器缓缓地停了下来,探物杆抽出一块结晶,放进了储物仓,结束了足足两小时的工作。“嗡——”钻探仪的消失显然惊吓到了鲸鱼们,戒严的成年鲸鱼护着小鲸离开了。“哦,结束了么?”慧太狼看着缩回金属盒子里的晶体,整个舰艇上只有她清楚,这个体积不过二十立方的方形带来的是什么。把它和熔炼的金属结合,将是材料学新教材的五页纸。“老师的话,果然没有错误……”慧太狼显得有些平常了,这个场面,她已经在想象过无数次了,至少,慧太狼挺享受的。艇长适时递来话筒,无线电已经打开了。

    太空,一枚卫星正在自己的轨道上高速旋转,一股电波连接上了它。电流通过复杂的电路,转换成信息,“开拓号请求联络。”,另外一股信号也连接上了它。“北纬xxx,xxx,西经xxxx,xxx。”“任务完成。”两股的信号,经由卫星的中转,发往了相隔甚远的地方。只剩卫星还在寂静的天空,收集四散的信号,不知疲倦地处理,发射。

第六章 瓦口关(上)

    命令是昨夜来的,羊军的一个正规军,毫无保留地同狼军的两个师纠缠在了一起,他们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夺回北部的禾草高原,作为进山的第一道关隘,瓦口关自然成了战场的中心,喜羊羊却没有指挥他的团,而是作为诸多战士中的一员,在危险的战场上冲锋陷阵。

    “砰!”暗哨一声枪响。一石激起千层浪,路上临时构筑的阵地上瞬间倾斜出无数的子弹。街道上的羊军士兵呼啦一声散开,有的躲进街角,有的藏在树后,纷纷开火射击。必经之路被阻,翻身滚进路旁的民居,喜羊羊迅速找到掩护,举起手中的枪还击。“丢丢——翁!”流弹攒射在土墙上,喜羊羊咬牙,没想到这里的狼军部署,依旧严密。喜羊羊渗透进的地方,是一片社区,商场,停车场,公园围绕着居民楼,建造,内部藏人的空间十分充足。

    进行道路破袭,敌后作战经常遇到撞到敌人怀里的情况,但是……不能被黏住,凭我们二十人,随便来个连,就能托死自己的小队。很不巧,一个武装精良的预备营在这里驻扎着,而喜羊羊只有二十几人,他们的目标是深入狼军阵地后方。喜羊羊冲着街对面的同伴示意,晃晃手中的手雷,两名战士会意,悄悄钻进栅栏内。深吸一口气,“喝!”一个翻滚到路上。路旁的机枪手立马调转枪口,几乎是泼出去的弹雨追在喜羊羊身后。眼前天旋地转,喜羊羊动作丝毫不敢停,一个后手翻又是躲过路面被击飞的碎石,在沙袋上的三枚手雷滚到脚边,狼军的子弹兵眼疾手快,一脚踢出,可惜他只踢飞了一颗。“嘣!”“噗!”爆开的气浪连同尸块一起抛飞,没有了机枪的压制,羊军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横穿马路,奔向小区广场。就在最前面的士兵越过小区大门时,“啪!”队伍中毫无征兆地倒下一个人,喜羊羊猛地瞥见了商场楼上闪过一抹强光。“进屋!”喜羊羊急忙下令:“绕过去!”。“啊!”又是一声惨叫,“唔!”想去抓的羊兵甲胸膛喷出一阵血舞,队伍末尾的又是两人中枪。

    损失四人后,喜羊羊一行分成两拨人,仓皇着躲进两边的建筑物。有较多的人选择跑到商场里,喜羊羊的身边则跟着七个人,看着密集的房门,不用喜羊羊说,八个人一起开始了搜索。喜羊羊把人分成两队,背靠背地前行。敌占区随时会从一旁的房间或身后的楼梯,跳出全副武装的一队人,打个措手不及。

    窗外是忽大忽小的枪声,甚至能听见正面战场的炮声和爆炸声,楼内也不平静,被炮轰炸开半截的四楼和五楼,偶尔掉下来的砖瓦,掉下楼砸个粉碎。“哐当!”房门被一脚踢开,左手的枪平端着,人去楼空的办公室,只剩歪倒的柜子和一张落满灰尘的沙发。“安全。”喜羊羊向前走了两步,朝着身后的队员点头。轻轻握住门把手,羊兵乙慢慢地推开木门,喜羊羊手指紧扣,一眼看向门缝,里面没有人。喜羊羊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一条线垂了下来。“卧倒!”一把按倒身边的人,喜羊羊拼命低头,一声仿佛撼动灵魂的巨响,灌进众人的大脑,整层楼都听见了。“哐啷!”燃烧的木屑砸在头上,喜羊羊的钢盔救了一命。喜羊羊抓住递来的手站起身来,晃晃发懵的脑袋,“我们得快离开这里,狼军恐怕知道我们的位置了。”“这……”前方还有不少未知的房间,没有人知道里面是否藏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走,必须在狼军堵住所有出口之前离开。”楼梯处似乎传来了脚步声,喜羊羊可不认为那是友军。众人只得咬牙硬着头皮前进,在狭长的走廊奔跑起来。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不经过排查,经过一个会议室时,留守的狼军哨兵,清楚地听到喜羊羊的声音,直接导致了,与他们同在二楼的三名狼兵,赶在喜羊羊等人之前堵住了楼梯口。默契地没有开枪,羊军的几人掏出匕首,狼军则是拔出腰间的长刀,拼杀在了一起。

    “哧!”高大的狼军士兵,直截了当地刺出一刀,抵上半边身子的长刀势大力沉,想要直接砍掉喜羊羊的脑袋。喜羊羊一侧身,躲过呼啸而来的刀尖,没有选择硬拼,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狼族大汉,力气明显比他大。“啪!”被一脚踢在膝盖上,狼军眉头一抽,手腕一挑,劈出一刀。喜羊羊吃惊,这家伙的下盘力量如此的扎实,强忍着疼痛没有倒下。回身再躲过一刀,喜羊羊反手刺出匕首,狼兵甲不躲反进,一个低肩躲过当面刺来的匕首,腰身一供,结实的肩头猛地撞了过来。喜羊羊同样以攻代守,反握手中的匕首,一刀欲划在狼军的肩头上。气势一滞,狼兵甲改成挥拳,极快的一拳打在喜羊羊的脸上。喜羊羊只觉得鼻腔里打翻了五味瓶,一股热流淌进嘴角,被打歪的鼻子流出鲜血。“……”喜羊羊顾不上喊疼,接踵而来的攻击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命。“乒!”一刀挡在身前,喜羊羊一脚踹出,右手接住掉在半空的匕首。“噗!”一刀刺进心脏,狼兵甲当场暴毙。

    羊兵乙却是脚下一滑,惊慌之余,只能跪倒在地,堪堪架住狼军的长刀。狼兵一看狼兵甲倒地身亡,急忙抓向羊兵乙的双角。“想要抓人质?”喜羊羊飞出一刀,逼得狼兵乙躲闪,一肘击在狼头上。狼兵乙被按到墙上,刚要蹬喜羊羊一脚,双腿被人猛地抱起。“咚!”狼兵乙狠狠地撞在狼兵丙身上,两人摔下楼梯,跌得头破血流。楼梯口上的插曲虽然只经过了两分钟,喜羊羊等人仍要尽快离开写字楼,特别是他们的位置暴露了。

    双手交错举过头顶,巡逻兵高举着信号棒,一辆坦克循着讯号转过广场,停在街道末尾。漆黑的炮筒看上去极具张力,一百五十六毫米的高爆弹,就躺在供弹膛机上。“该死!”喜羊羊刹住脚,周围已无路可绕,几十米宽的广场,压根没有掩体。喜羊羊心里估算着,对面的街道,大约在一百五十米到一百八十米远,自己负带着装备,十几秒就能冲进那条街的商铺,但是剩下的七人……喜羊羊必须带上他们,任务所需的仪器,他自己可带不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滑进脑海,喜羊羊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待会,我跑出去,你们先解决广场上其他人,那辆坦克,我来拖住。”羊兵乙等人面面相觑。喜羊羊没有迟疑,直接跑了出去。“!”广场上巡逻的狼兵,一眼就看见狂奔来的喜羊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连坦克都忘了正守在广场上。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喜羊羊已经窜出不小的距离。

    “开火!”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离喜羊羊最近的狼兵拔出腰间的手枪,标准的腰射姿势。“啪!”喜羊羊惊出一身冷汉,脚下依旧不停。“唉!”狼兵手里的枪被踢到天上,喜羊羊发了疯一样,直接扑倒了他,双手奋力一扭,当即扭断了脖子。其它狼兵不敢直接开枪,冲上来搏斗。“小心,对面还有人!”坦克终于回过神来了,“砰!”一发高爆弹直接击中羊兵乙所在的店铺,冲天的火龙甚至烧毁了二楼的窗帘,羊兵乙等人被冲击波击倒,顺势滚到大街上。“啪啪啪啪!”其余狼兵赶忙趴在地上。坦克驾驶员见状,直接踩下油门,履带飞转,十几吨的怪物朝着喜羊羊碾来。喜羊羊不退反而迎了上来,双掌一撑,分泌出的肾上腺素压制了痛感,喜羊羊滚上坦克,死死地抓住弹药架,试图在坦克上站稳。“……”坦克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巨大的橱窗碎成满地碴子,坦克冲进一家服装店,旋转着炮塔,想把喜羊羊甩下来。但是晚了,喜羊羊接着机会,拉开手雷,丢进炮筒里,自己跳出店面。炮手生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是滑进供弹机上的手雷。

    “咚!”半栋小楼在火焰中轰然倒塌。喜羊羊清晰地看见水泥和钢筋,被抛上天空,脸上火辣辣地疼,耳畔什么也听不见了,喜羊羊麻木地朝着广场另一边的羊兵乙大喊:“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在火舌肆虐的战场上被烫伤,炮轰中暂时失聪,在半夜被偷袭时刺眼的光芒中,失去视觉。战场上不需要活人,他就像怀里的枪,坑坑洼洼的枪身,仍能致人于死地;腰间的刀,沾满泥灰,却可以割开咽喉。战场上,最需要枪,刀,只要是能夺人性命的,都可以上场。一切都为了最快捷,最便宜地,消灭敌人,无论立场。

    喜羊羊一行人成功地逃了出去,但是一把枪,终归有它的寿命。

第六章 瓦口关(中)

    瓦口关最偏远的地方,连鸟都少有飞过。一支工兵连在这修筑仓库,在泥土和碎石里。上级的命令是通宵工作,两天之内,完工关内守军的弹药库。

    工太狼愣在原地,沾满油污的双手不知所措地放在身旁,任由雨点淋在身上。“这是……谁啊?”工太狼看着倒在脚边的陌生羊,灰暗的天色中,他的脸庞有些眼熟。麻木的脑子泛起一丝活络,努力地回想,“喜……羊羊?”虽然因为失血导致脸色苍白,但工太狼还是认出来了。在羊军称为大迂回的战役中,工太狼曾经在俘虏营中,见过喜羊羊。俘虏营看管人员的奴颜婢膝,特意问了问身旁的难友,狱友只是白了一眼,告诉他那人是喜羊羊,现在的牢狱之灾,全拜他所赐。当晚狱友连同营中的大半俘虏,便被分车带走了,整晚都是狱卒的呵斥。这才过去两年,工太狼竟然有些模糊了。可见两年里劳苦的军旅生活,是多么的艰苦。

    工太狼回过神来,弯腰捡起沾血的扳手,在身上擦掉上面的血迹,脑子突然回过味来。“我打死了喜羊羊?!!”工太狼跌坐在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嘶!喜羊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瓦口关前十几里的纵深防御,难道瓦解了?”工太狼捂着被掐疼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身为羊军的重要人物,跑到瓦口关执行渗透?我还不如去信鱼会淹死!工太狼扶着墙垛站起来,挺直僵硬的腰背。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功一件,先拿去领赏要紧。“嗒。”逐渐冰冷的手臂耷拉在地上,喜羊羊的躯体已经有些僵直了,工太狼抓着喜羊羊的双角,一步一步地拖走。

    “工太狼,你怎么才来?”工兵连长皱眉,看见工太狼手里的尸体:“你搞什么啊?”工太狼一把翻过手中的尸体,露出了喜羊羊的脸。“嗯~”工兵连长先是一惊,慢慢蹲下身子,手指按在喜羊羊的脉搏上,确认他的的确确是死了,这才问道:“你这是……”“我打死的。”看见矮自己一头的连长,平日里不敢大声说话的工太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豪气。“干得漂亮。”连长站起来,瞥了他一眼,相比于喜羊羊,他一个工兵连长自然不够看。“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连长搂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工太狼,我直说了吧,没有足够的本事,你也在正规部队待不长久。”工太狼眼神一黯,没错,自从上次被俘,他在狼军已经失去了相当多的权利。“看看吧,我们在瓦口关忙活了一周,整天在泥泞中干苦工,你自己也是邋遢的模样。”连长苦口婆心。“你的意思是,以集体的名义上报?”“是的,大迂回都没能抓住喜羊羊,凭你上级是不会相信的。”连长头头是道,“我们一个连的人,上级的疑虑也许会小一些。”工太狼迟疑,“那其他人?”“他们会同意的,只要我申请配置更好的工具,我们就不必干苦力了。”其它部队的工兵,每个人手里都操纵着先进的仪器,一天就能完成苦力五天的任务,那么轻松便捷。且不考虑自己能不能进野战军,只怕进了自己会在战场上被打死。见工太狼有些心动,连长劝道:“如果你不满意,那我还有办法。”“什么办法?”工太狼预感他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咬咬嘴唇,连长低声耳语了几句。“你!”工太狼一阵恶寒,没想到连长的话丧尽天良,手中的扳手攥得更紧了……

    狼军作战司,刃太狼正在忙碌,一条条军令有条不紊地发出。有些疲惫的刃太狼靠在椅子上,心力消耗的远比进攻多的多,刃太狼叹了口气,对着沙盘旁的幕僚感叹:“唉,搞防御还是老林来更合适,只要把防务丢个他,只要签签字,什么都不要管啊。”幕僚没给他留面子,直言:“你只是想偷懒,以攻代收,老林又不是没玩过。”刃太狼有些尴尬,都忘了手下跟了十几年了,自然清楚自己的脾性,只好说实话:“瞻前顾后,可不是进攻时应有的状态。”有了一个稳定的后方,刃太狼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实力。

    虚掩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出大事了!”屋内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门口,正是负责后勤的参谋。刃太狼眉毛一掀,莫非羊军突破了要首的地方?参谋直奔重点:“喜羊羊死了,关上的工兵打死自己的长官。”刃太狼放下手中的笔,问道:“你的意思是一个工兵发现了喜羊羊的尸体,然后争功打死了顶头上司?”对于手底下人的风气,刃太狼不是不毫不知情。“差不多,但喜羊羊是工兵打死的。”参谋看四周围上来的同事一脸的不相信,“唉,是真的。据那个工兵招待,自己正在修筑工事,喜羊羊浑身是血地滚到面前,他下意识地挥出了一扳手,正好砸死他。”参谋声音小了些许,“随后他带着喜羊羊的尸体去找连长商量,结果连长想和他分功,居然想害死连里其他人,工兵看不过,冲动之下砸死他,关内的人见事情大了,直接报到我这里来了。”刃太狼站起身来,摩挲着手指,思考着参谋天方夜谭一般的话,先是问道:“通知首领了吗?”“没有,我刚收消息。”“确认是喜羊羊了吗?”“嗯!”参谋坚定地点头,“直接发来了照片,错不了!”“那个工兵,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呃,他原是一一三师的普通士兵,逃出俘虏营后,重新做起了工兵。”参谋有些不确定地道:“还有就是据他所说,曾在俘虏营中看到过喜羊羊,所以自己知道打死的是喜羊羊。”

    被俘,刃太狼默默地记在心里,继续问道:“那他人有没有变化?”“嗯,没有,工兵连内的人同样对他没有太大印象,每日埋头苦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刃太狼来回踱步,一众自知无权处理此事,也在观望。“人呢?”“在关上,几个闲话多早传开了。”刃太狼举手断决,“放了,全军表彰!大大地宣传,记住言辞要稍稍改动。”又加上了一句,“连同喜羊羊一起递交给首领审批。”“是!”参谋带着命令离开了。

    今早,远离前线阵地的瓦口关左翼。经过一夜的仓惶逃避,喜羊羊一行人终于暂时摆脱了狼军的围追堵截。等到撂倒身后追来的敌兵,确定后面无人后。“喜羊羊,现在能告诉我们任务是什么了吧?”羊兵乙开口问道,手上从狼军尸体上贴上了什么,旁边的人顺手把尸体扔下楼。与他们分离的十几人,背包里都是炸药,自然能猜出任务是与破袭有关,即使不知道目标,也会捡狼军的设施炸。而羊兵乙几人的背包,全是不知名的仪器,酷似砖块的外表,根本看不出用处。喜羊羊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疲劳两字都写在脸上了。“哗啦。”摊开背包里的地图,喜羊羊在几处桥梁,公路上点了点,“我们的任务。”摇摇手中的仪器。“是把这个勘测仪安装在这几处。”“啊?就把这个东西?”喜羊羊知道众人不解,手指一敲,拉出来一个灰色的筒状装置。“这才是真正要用上的东西。最新研制的监控器,隐蔽性极高。只需贴在粗糙的表面,它能探测半径一千米内的所有电子信号,并进行干扰。”小心翼翼地插回远处,喜羊羊擦擦脸上的污渍:“必要时,还能当作炸弹。这个是敏感型号,人一动就炸。”众羊这才明白为何要如此的深入,拼命地朝着狼军的纵深穿插。信号干扰,自然是要扎在敌军的指挥处附近,至于为什么不让他们看,恐怕是害怕不仅炸伤自己,还会在敌后暴露。

    “咕咕咕。”两声鸟叫。“刷!”众人齐刷刷地捏紧了手里的枪。是顶楼哨兵的信号,有狼军经过。隐藏在二楼的窗边,喜羊羊身旁有一面镜子,抬腿一敲,脚后跟轻轻地碾碎,捡起一枚镜片,架在窗台上慢慢窥探。外面是一队坦克,还是特种坦克,狼军专门应对渗透进阵地的敌人。有个大头兵从坦克上跳了下来,脚步直奔漆黑的巷子里。拖出一个狼军士兵,在路灯底下摸索着,似是检查了一番无果,又回到了坦克上。喜羊羊松了一口气,故意挂在风口的尸体,影响了他的判断,直到最后羊兵乙才把那名狼军士兵身上的胸章摘掉。原来,狼军之所以能穷追不舍,是因为每个狼军的士兵都配置了战斗辅助仪,贴在胸前的徽章里,虽然不及攻太狼师的功能齐全,但也发挥着极其关键的作用,在特种车辆上,能清晰地看见同一频道,所有人的位置和心跳,只要停跳一个,立刻为操作员标志出来,能迅速地确定哪个方位来敌,羊军吃足了苦头,这也是为什么是喜羊羊带队,关键时候需要冷静处理。

    但是谁也没想到,喜羊羊会以如此的形式迎接第一次死亡,死在瓦口关的污泥之中。

第六章 瓦口关(下)

    战争中没有人是主角,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而停止,瓦口关的战事,仍在继续。瓦口关看似没有安然无恙,羊军的手无法触及,实际上关上的情况十分凶险。否则就算防御不是刃太狼强项,可形势依旧把狼军的一代名将,耗得心力有些透支。进攻瓦口关的羊军,就是羊族抓出的一掌,一道狠厉的巴掌。

    秋雨中一架飞机低空掠过,飞往瓦口关前的阵地。“东线的羚羊部队,已经在山上扎稳了脚跟,直指关侧的东部阵地。”刃太狼的参谋,在飞机的桌子摊开走势图,刃太狼亲赴前线视察情况。

    手指在地形图上划过,一道笔直的锋芒出现在刃太狼眼中,身为进攻大师,刃太狼自然能看出羚羊的进攻路线与意图,“渡过热泪河……不像吧。”看着刃太狼画出的线条,参谋迟疑地摇头,“虽然热泪河流经瓦口关附近,但是离关内还是有些距离的。”不止如此,热泪河作为瓦口关驻军的水源,狼军在流域中,撒满了岗哨和水坝。只要上游有风吹草动,下游立马就知道了。

    刃太狼不语。“呃,源头?”另一名参谋看着刃太狼的手指停在发源地上,猜测道:“投毒?”“什么样人说什么样的话。”有人呛他:“投毒?热泪河流速多么大?投几吨?”再看了一眼地图上错综复杂的水网,有不少下游流域还在羊军掌控中,有些阴暗的参谋尴尬地耸肩,说:“我这不是在想羊军肯定用最便捷的方法嘛。”一句话倒正中刃太狼下怀,笑着道:“没错,力会沿着最简短的路线行进。”把桌上的地图又打开了一些,大片的红色围在瓦口关外,与同样多的蓝色纠缠在一起,整个形势如同被塞住了口的瓦罐。

    绵延的群山在瓦口关后拦腰截断,侧面是一泻千里的河水,关前是大片的平原,驻扎着狼军的部队,进攻或者后撤都要经过关上。时至雨季,山洪易发的时节,只要羊军派出一支小分队,炸毁大堤,不仅守军会损失惨重,连同关前附近的狼军,也会被一冲而散。至于羊军,只要及时地撤出战场,不会遭遇太大的损失。

    刃太狼一番分析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所以,羚羊们靠近瓦口关,是想借水力击溃我们。”众参谋低头思考着,他们还是有些不愿相信。稍显年轻的参谋不禁问道:“可是羊军真的愿意决堤引发山洪吗?”“不要把其它的东西带进来。”刃太狼的副总参,对他的意思心知肚明。“瞻前顾后可不是个好习惯。”“无妨,热泪河确实对羊族意义非凡,但它名字的来源不正是希望我们狼军死伤惨重吗?”刃太狼教诲道。副总参提议:“那就派出小队,日夜看守河面。”众狼称是,大军在河谷中极易暴露,无论狼羊中的一方进逼山上,另一方都能察觉到,所以小队的广撒网,更适合应对情况。羊族传说故事中的热泪河,是名英雄的葬身之处,过桥的行人听闻当地人的讲述,无不潸然泪下,泪盈满眶。特别是大迂回之后,它对于绵羊,就不再是一条河那么简单了。

    当夜傍晚,搜查了一天的一支狼军小队,决定临时驻扎在河滩附近,有小山包的阻挡,今夜不用在料峭的山风中入眠了。分出三人扎起帐篷,一人找来几块石头砌好锅灶,队员愁眉苦脸地往锅里倒进军粮。虽然军粮营养丰富,一包有不少东西,主食副食味道不算太坏,还有两颗口香糖和冲剂,甚至连牙签和湿巾都有。但是架不住常吃啊,应付一两次野外作战,充充饥倒还能接受,但从上个月,炊事班断粮后,都吃吐了。闻着锅里飘出来的味道,煮饭的士兵一直念叨着:“我好饿,饭好香,我好饿,饭好香……”该死的,我怎么就出了布哪,否则我也不用跑来做饭,狼兵悲催地想。一直催眠自己,免得吐进锅里。丝毫没在意远处山上的动静。

    “唔!”哨兵的呼喊刚到喉头,便被一把寒冷的匕首截断。被鲜血呛进气管,哨兵眼睛一翻,死了。收回匕首,沸羊羊熟练摘下哨兵身上的徽章,贴在身后一人身上,待会他就是这支小队的哨兵。此时的羊军还没有收到喜羊羊的死讯。

    赤血滩……伏在地上的沸羊羊,黝黑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情绪。望远镜里,狼军营地的三个哨兵,踩在血红的滩石上,随口吐进河里一口痰。身旁的羚羊队长压着怒气,“热泪河,成了这家伙的痰盂!”“找死!”“对,打死那只狼!”身后的羚羊队员也是怒气冲冲,自小就听着热泪河故事成长的羚羊自然崇敬奔腾山间的河水。“带给羚羊稞草种子,与山里恶兽搏斗,在河中同归于尽的英雄,葬身后,居然还得不到安宁!”“剁了那几个狼爪子,吊在树上放血。”沸羊羊压着怒气,踩在鲜红上的狼脚额外刺眼,“这里是某连士兵牺牲的地方。”经沸羊羊那么一说,连队里最冷静的人也瞪大了双眼。

    大迂回中,有不少的羊军部队被成建制的消灭。狼军带着一名被俘的士兵,在网络上全程直播,用尽了拷打的手段,说尽了狡诈的话术,威逼利诱,严刑拷打,逼迫他说出对羊军不利的话来。可他依然一言不发,气急败坏的狼军,把奄奄一息的羊军士兵浇上汽油,拖在坦克后面,在几乎最残酷的痛楚中,躺在嶙峋的碎石上壮烈就义。更可恨的是,狼军划破了他的脸,外加部队番号查不到个人,烈士的名姓,甚至长相羊军都不知道。

    一把揪住脸前的青草,沸羊羊猛吸一口气:“……”。原本黝黑的肤色,在经历了高原上暴晒,变得更黑,大战开始后,他就一直在羚羊这边,已经学会了保持理智。按住旁边的羚羊队长,“冷静,杀了他们几个,狼军最多损失几个人。”止住险些跳起的双腿,羚羊队长竭力保持冷静。的确,不击退北部高原的敌军,热泪河永无安宁。

    “别忘我们的目的。”沸羊羊提醒道,“愤怒的河水会冲刷峡谷里的污秽。”“没错,完成任务要紧。”羚羊队长松了一口恶气,扭头示意到。早有两人接过沸羊羊递来的胸章,把哨兵的尸体扔进湍急的河流。羚羊队长带着人,刚撤下山包,一堵石碑拦在他们面前,那是狼军立的无字碑。

    石碑静静地注视他们,十几人愣在原地,河水在旁边奔腾着。山风送来狼军营地上断断续续的声音,“守着破河……”“真是无聊……”。羚羊队长扭头看向沸羊羊。“哧啦!”散弹枪在有些破损的军装上一擦,子弹自动上膛,看来一场血腥在所难免。

    想归想,纵使杀心已定,也没有直接莽上去。营地里有多少人,尚不清楚,把人全送了的亏本帐,他们是不会做的。“看那个人面前的锅,狼军应该不会超过二三十人。”羚羊队长指着先前做饭的狼军士兵。沸羊羊却是摇摇头,“凭借灶炉判断,不够精准,拿红外仪来。”举起镜头,沸羊羊没等看清楚,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出营帐,招呼着营地上三个哨兵,像是交代了些什么,三人立即分出两人,一人朝着沸羊羊这里走来,另一人朝着河流下游飞快地跑去,只留一人守在原地。

    沸羊羊等人悄悄地退到山脚后。只见狼军士兵在地上粗略地扫了一眼,嘴里嘟囔着:“这么黑上哪去找什么异常,那家伙八成跳进河里了。”一块明显是刚刚脱落的石头,引起他的注意,沸羊羊放的。“这是血?”看着石头底下的鲜血,有一点流进了浅浅的脚印里。捏住肩上的通讯仪:“找到了,被石头砸进了河里,这会估计见阎王了。”“收到,回来吧。”对着河里又是啐了一口,“人要是倒霉,喝水也能塞牙缝,叫你玩牌较真。”看他走远了,沸羊羊回头问道,“老鞘,你看清楚了吗?”鞘羊羊一边装上消音器,一边回答:“嗯,那是个上尉,按照狼军的惯例,他的小队最多只有二十几人,人员集中的话,三颗手雷就炸死大半了。”“对,也不是不能拼,你们四个绕过去,做了那几个人,顺便看住,免得有漏网之鱼。”一群人露出了杀气。

    “又是这种肉汤,人工造的腥味。”上尉丝毫不知危险已至,仍坐在中间的帐篷里怨天尤人。“忍忍吧。”副队长也是皱眉灌下碗中的汤水,劝解道:“等回了关上,吃吃食堂吧。”“……”不等上尉继续抱怨,外面暴起一阵枪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落在了营帐上。

    “砰!砰!”一股热浪吹了进来,一下把帐内的五人扫倒在地。靠近帐门的三名队员,直接死于非命,副队长躺在血泊中,一条腿被炸飞到了自己眼前。满手满身是血的副队长一把抓住上尉,惊恐呼喊道:“救我!救我!队长!”听着颤抖的声音,上尉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外面乱成一团,大喊声,枪声,夹杂在几声爆炸,以及眼前变成血人,倒地身亡的副队长,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哆哆嗦嗦地拿起通讯仪,歇斯底里地大喊:“炮轰!我们遭到了炮轰!!!”

    喷吐火焰的枪口,又扫倒了一个狼军士兵。沸羊羊和羚羊们成功地打了狼军一个措手不及,突如其来的手雷,结结实实地干掉了一半的敌人。就在鞘羊羊要赶尽杀绝时,守在南山口的羊兵跑来报信,“南方有一只狼军小队,有二十号人!他们听见了枪声,正往这里赶来。”沸羊羊一脸的不甘,“便宜他们了,痛快地死了,走!”简单地打了机枪,一队人不停歇地往陡峭的山壁撤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两分钟后,“仔细搜索!”“这有个人!他好像不太对劲!”“叫什么?”

    “咚!”瓷茶杯摔在地上,响声在寂静的病房十分刺耳。武羊羊不敢置信地看着羊兵乙,他是喜羊羊身边唯一逃出瓦口关的兵,羊军找到他时,羊兵乙身负重伤,已经昏死过去了。由于长时间找不到喜羊羊的踪迹,武羊羊亲自来照看羊兵乙,顺便探望平羊羊。就在刚才,羊兵乙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喜羊羊死了。”武羊羊尽力没有让自己喊出声,幸好护士去忙了,没有外人听见。“嘘!”武羊羊语气柔和地说:“你认得我吗?”努力睁开眼皮,羊兵乙认出了武羊羊脖子上的妖异标志,声音细微地道:“啊……你是……咳咳咳。”武羊羊轻轻给他顺了顺气。“你是西域的……”武羊羊制止了他,“认出来就好,认出来就好,刚才的话,不要随便对外人讲,我想你也明白。”“……”羊兵乙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一旁的平羊羊也是惊得难以自制,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肩头上的伤。“嘶!”倒吸一口凉气,平羊羊老老实实地倚在枕头上,久久难以自平。“平羊羊,你信喜羊羊死了么?”武羊羊明知故问。平羊羊疼得咧嘴:“他是不会那么简单就死的,要知道他瞒过了自己的一个团。”武羊羊点点偷头,“是啊,他那么聪明,那如果狼军放出来消息那?”“狼军的消息?”平羊羊觉得奇怪,“敌人的消息,谁信啊?”“是,我也不信,但是我们的战士,不会骗我们。”平羊羊眼神一滞,半条命都丢了的羊兵乙,他的话基本石锤了讯息。良久,武羊羊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外面晴朗的天气和医院的花坛,早在他眼中变得枯萎和单调。“不管怎么说,先通知上级吧。”平羊羊长出一口气,躺回病床,和武羊羊一样,心情难以平静。

第七章 急转

    寂静的河谷,下游奔腾的热泪河,在这里是缓缓流淌的溪流。北部高原特有的禾青石,苔藓滩,高远的蓝天,陡峭的山壁,构成了高原独具魅力的风貌。一切都是显得美好,除了几声煞风景的枪炮声。

    为首的羊兵一脚踩进溪水,沸羊羊等人快速趟过河水,狼军的小队围追堵截了一夜,他们已经沿着河岸奔逃了十几里路。凭借着对地形的适应,鞘羊羊灵活地在险峻的崖壁上腾跳,手指在岩壁上一抹,碧绿的苔藓是藏羚羊充饥时最便捷的食物。

    相比羚羊们的从容,沸羊羊就惨得多了。灌进一口水,沸羊羊不仅感觉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的肚子还在咕噜作响。虽然在高原生活了一阵,但是绵羊依旧不能像羚羊那样吸收苔藓。可恶,存放食物的山洞。回头再看一眼似是无人的河谷,藏着食物和装备的山洞,老早就被抛在了身后。

    沸羊羊身上还有一包压缩青草,但是没有热水的浸泡,一咬草屑就散得满地都是,无异于给紧追不舍的狼军小提供目标。“怎么了?”身后的羚羊队员看出沸羊羊的不对,问道。沸羊羊双腿微微颤动,腹部不适:“还是吃不惯苔藓。”看着沸羊羊紧皱的眉头,鞘羊羊迟疑了一下,“你……”吐出了胃里的……看着沸羊羊。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沸羊羊没有多说话,一口闷进嘴里,“虫子和粪都吃过了,还怕这个,走!”一行人不敢再耽搁,继续前进,河谷重归寂静。

    不到半小时,狼军追了过来。一名狼军抱着的仪器,”扫了一眼周围高耸的山峰,被流水侵蚀过来的石壁,嶙峋的表面活似锉刀。小心翼翼地踏上仅容一只脚的石道,慢慢地朝着山上靠近。“嘀嘀嘀!”怀里的机器发出尖叫,细微的血腥味被敏感地捕捉了。

    “报告!他们从这里右转了!”狼军中队长看了一眼近乎垂直的峭壁,抖抖脚底磨得有些发热的靴子,冷哼一声,“想借助地形甩开我们?那就等着你们。”手一招,留下两支小队,“你们两队,先去增援上游的水坝,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大堤。”随后又对身边的十几人道:“跟我来,追上去!”说罢领着人继续猛追,剩下的几十人沿着河岸,飞速赶往上游。

    翻过山口,鞘羊羊在最前头开路,住在高原上靠山吃山的羚羊们,对大山无比的熟悉。再次张望了一圈,鞘羊羊这下确定了,自己来到了为父亲采药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来了这里。”沸羊羊:“哦?什么地方?”“我七岁那年和父亲首次进山,就是躺在雪水旁,看着漫天的科托中,聆听羚羊英雄的传说,后来父亲重病,我也来这抓过夭虫。”没再继续说往事,鞘羊羊:“再坚持一会,前面就有肥沃的草地,还有不少的草药。眯起眼睛,沸羊羊也看见了。融化的雪水流进低地,一汪湖泊在阳光下,闪烁着波光。“走吧。”鞘羊羊领路,在羊肠小道上拐弯。

    十几号人谁也没看见,身后远方的山峰上,爬上来的狼军,刚刚发现了他们。撩起洞口的藤曼,鞘羊羊说道:“里面就是了,可以休整一下。”掏出匕首,熟练地砍掉柔韧的藤条,削尖出几根木刺,再找到几块长方形的石头。不一会,一个简易的陷阱就作出来了,轻轻地把陷阱拉起来,尖锐的木刺对准脖子,再盖上树叶,它的范围正好覆盖入口。

    鞘羊羊揣揣怀里的枪,虽然不再捕猎,但扎根血液的东西,还是印象深刻。“似乎少了点什么。”鞘羊羊臂弯碰触到腰间的手雷,“对,陷阱得要警示作用。”一番鼓捣,鞘羊羊满意地离开了。沸羊羊咀嚼着嘴里的叶子,一股辛味在口中蔓延,强忍弥漫口腔的味道,喉咙一动,咽了下去。“咳咳咳!”终归是没能克服生理反应,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旁的羚羊赶忙灌进几口清泉。“呼!”沸羊羊擦擦嘴角的水珠,问道:“你怎么来了?”鞘羊羊笑道:“放心,我叫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沸羊羊有了他的一句话,便放心了,眼色焦虑:“距离任务时间还有一晚时间,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是哪个山洞?”狼军中队长看着繁多的洞口,并没有贸然地进入其中。明显是工兵模样的狼兵,在盒子大小的仪器上旋转着按钮。探测范围开始缩小,确定了最可能的三个洞穴。中队长皱眉:“不能再精确了吗?”“是,羊军很狡猾,每个洞口都放了一缕羊毛,严重干扰了机器。”工兵摇摇头,“如果能进去探测一番,就能知道他们走的那一条路。”“可恶。只能一个一个地找了。”狼军中队长虽然气愤,但是别无办法,只能用笨办法了。一耽搁,为沸羊羊等人逃脱创造了机会。

    大坝处,守在这里的组长是个老兵,经历过两次狼羊大战,经验老成。热泪河上第三处的大坝,就由他看守,其它地方的组长,也是他教过的水兵。中队长的五十二个人轻装奔赴,天色刚刚擦黑,便赶到了坝上。抱来沙袋,构筑好掩体架起了机枪,两只小队挤堤上。

    “干什么干什么?”大坝组长轰道,两个小队长眼神惊讶,“不是死守大坝吗?”“你想跳河捞炸弹吗?”大坝组长眼睛一翻,“要是羊军从上游扔进河里炸弹,咱们就和下游的友军一块玩完。”“这……我们这几个人,才六十几个,沿着河岸能看住吗?”小队长一愣。仿佛看傻子一样,组长手指向器材室,“去,拿着几张网,撒在离闸门五百米和三百米处,记住,加上浮标。”小队长们一敲脑袋,对啊,拉上一张网拦住不就完了么。

    “另外把你们的人撤出堤上,不然羊军的小队打不下来,会直接狗急跳墙。”大坝组长吩咐道,“堤上最多能同时走四个人,只需要两挺机枪就能守住了。”“组长,你找我?”一个坝上的工兵来了,“啊,你来的正好。领着他们去附近山上看看。”“是,跟我来吧。”工兵示意。

    三人爬上大坝附近最高的山头上,这里能俯瞰整个堤坝,两个小队长也明白了。“那里,能把守从西侧撤离的道路。”的确,那个地方是在西南侧的山脚处,扼住了去大坝的道路。“还有那里,让狙击手在制高点上,几乎不会被发现。”双手指指点点,很快完成了兵力部署。论经验,或许不及老练的组长,但是理论,几个正儿八经的军事学院毕业生,肯定比组长精通。

    疾奔而来的羚羊小队,正在黑夜里行进,此时距离20点还有半小时,羚羊部队不能一直牵制狼军,大军每日的消耗,十分可怕。“呼呼呼。“喘着粗气,沸羊羊看了一眼头顶的星光,朝着右前方隐隐约约的亮光。

    “糟了,狼军加强了防守。”看着多出来的两处机枪阵地,鞘羊羊心急如焚,19点42分,就算把撤离的时间加上,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还好,不是不能打。”沸羊羊胸膛起伏着,沉声道:“这样,你带着两三个人,从河岸上摸上去。我带人清理坝顶,掩护你们。”鞘羊羊扫视一眼数量不算多的狼军,“只能这样了,等我到位,你就开枪。”沸羊羊和鞘羊羊一拍而散,一队人前往大坝的西侧,紧紧地盯着坝顶的狼兵。鞘羊羊则是带着人,在河岸上蹑手蹑脚地前进,背上的炸药格外的沉重。

    鞘羊羊压低身体,任由冰冷的河水吮吸他的腿。不知怎么的,今晚的狼军哨兵,额外的警惕,也许是先前的袭击,哨兵光亮的探照灯,经常扫向河流的两岸。鞘羊羊不敢大意,尽量踩实了脚下的石头,才把重心移上去。“……”大气不敢喘,趁着灯光扫射的间隙,一鼓作气冲了过去,没发一丝声音,看见鞘羊羊成功躲在坝下,另外两人松了一口气。

    “啪嚓!”一块石头落进河里,正好在距离大坝较近的一人脚边,“嗯?”鞘羊羊清楚地听见头顶上的岗哨传出一声轻咦。眼看煞白的光柱扫向河流,千钧一发之际,那羊一个闭气,潜进了河里。“我看错了?”又是一声自言自语,“再盯一会。”第三人从另一侧趁机绕了过来。

    半分钟过去了,光柱依旧没有离开,鞘羊羊紧咬牙关,有种不好的预感,虽说羚羊鼻腔中有两个气囊,能闭气更长时间,但是终归有上限。一分钟,一分半,两分,两分半……到了第三分钟,鞘羊羊松开下颚,任命一样释然了,河里再也不会钻出他的战友。

    悲伤固然令人心如刀割,但是任务还是要完成。沿着钉在坝体上的铁梯向上攀爬,很快他们就爬到了中间,十几米高的地方。拿出捏好的炸药,把引信插进去,鞘羊羊刚要贴在混凝土上。“啪!”一声枪响打破寒夜的静谧。

    “哪打枪,哪打枪?!”沸羊羊立刻冲了出来,看着跌到坝底的队员,毫不留情地扣动手里的扳机,打出一连串的子弹,发了疯似的冲向大坝。此时他明白了这就是个陷阱。鞘羊羊只觉得脚后跟一热,紧接着周围变得铮亮,他的躯体在强光中一览无余。

    没有愣神,鞘羊羊很清楚,他必须炸毁大坝!“嘶!”引线被拉开,嘶嘶地燃烧起来,一把拍向坝身,狼军自然不会让他如意。“……”先是胳膊被子弹打断,鞘羊羊用肌肉抓着炸药包,手上动作依旧,“噔噔噔!”狼军的机枪,又把他的肩头击碎,没再留手,鞘羊羊的身体如同娃娃,被撕扯的粉碎。短短的一秒钟,他的背上中了十几枪,每中一枪,背部就射出一道血箭。“噗!”吐出一口鲜血,鞘羊羊抓住梯子的手还是松开了,鲜血淋漓的残躯,摔进了河水中。“扑通!”那怕在枪声大作的夜晚里,水声也是出奇的响亮。“我是……掉进热泪河吗……”

    “山中的恶兽吃掉了七七四十九人,教会羚羊们种植稞草的英雄,与它搏斗了十天十夜,最终抱着恶兽消失在了奔涌的河水中。”

    耳边响起父亲的话语,鞘羊羊的生命,走到迷幻的弥留之际。充血的眼球不仅看见了故事中的英雄,还看见了病死的父亲,以及一个浑身是血,满身是伤的人,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骇人,鞘羊羊只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友好的气息,热泪河又多了一具尸骸。

    还在疯狂射击的沸羊羊,彻底地崩溃了,瞪着赤红的双眼,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一枚阴险的手雷不怀好意地滚到了他的脚边。“小心!”一把抱进怀里,爆炸把羚羊的身躯撕得血肉模糊。脸被滚烫的鲜血一溅,沸羊羊强行冷静了下来,他没忘喜羊羊叮嘱他的话:有战友为你死了,你就能冷静了。西南的山口冲出了十几名狼军,处境已是十分危急,沸羊羊需要尽快撤出,回到羊军之中。

    但那里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在等着他。当晚的热泪河,不止多了一具羊军士兵的尸体,整个瓦口关的攻势,因此付之东流。还有某个人的死讯。

第八章 谲波

    海胜集团,公司遍布狼族大大小小的城市,参与的行业数不胜数,从餐饮到工业,服装到化工,每个企业都有海胜集团的身影。此刻的街道,车水马龙,灯火通明,正展示独属于都市的繁华。

    高大的写字楼,一群员工正在办公,直升机的螺旋桨,引起了靠窗一边人的注意。“出什么事了?”“不知道。”“头一次见警察出动直升机。”望着天上的直升机,急匆匆地在高楼大厦间穿行。隔壁的大楼就是这座城市的警察局,时常能看见楼顶广场训练的场景。人们戏称警局为“眼中眼”,因为这座城别称千眼之城。不少金融界的巨鳄,都把总部放在千眼之城,包括争夺市场的有力竞争对手,眼目混杂。

    除开生意场上的对头,网络上还有不少戏言,说只要溜进局长的办公室,就能看见每一处公共场所的细节,甚至花盆中的土。在信息即是关键的时代,无疑掌握了这座繁华的城市。更有甚者,在千眼之城里,盗贼刚刚把手放进你的口袋,警察就已经一手拍在他的肩头,一手准备好了手铐,一如楼宇里的精英人才一样,高效利落地带走喝茶。有谣言称,这也许就是千眼之城没有守备军的缘故。

    听着舷外的螺旋桨声,警太狼有些紧张,扶着舱门的手握得更紧了。这是他自坐上办公椅后,第一次出任务。落在海胜集团的大楼顶端,早已等候多时的钱太狼,迎着风走了上来。

    停机坪上,抓住被吹地飞舞的领带,钱太狼揪住西服的衣领,对着独自从舱门跳下来的警太狼问道:“是警局长吗?”“是我。情况如何?”“我已经疏散了上下两层的人员。”关上楼顶的大门,警太狼和钱太狼坐上电梯。

    按下31楼的按钮,钱太狼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郑重地道:“待会,还请不要透露嫌疑人和您说的话。”警太狼点头:“卷宗中不会出现你们公司的机密,但是案件的细节……”钱太狼自然知道警太狼也要向上级交代,“放心,不会为难的。”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了,整整一层楼只有他们两人站在中央厅室中,其它的员工早就撤出了大楼。犹如复制粘贴一样的办公台,在两侧有序的罗列着,井然有序。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走廊,警太狼感叹,早听说海胜集团财力雄厚,没想到每个片区都为员工准备了活动区,真是羡慕不来。在一旁寻找的钱太狼:“31……31,啊,在这。”抽出一张边角微微发黄的图纸,展开图纸的声音在有些空旷的厅室额外清晰。

    “生产部经理的办公室在310-407号房间,看,就是这里。”钱太狼手指点在图纸上,指出一个位置。由于狼族的领土没有广袤的平原,对于破碎的平坦地形,设计师极尽所能,充分地利用了每一寸土地。“我进去和嫌疑人谈过,他们大概在窗边。”钱太狼道:“我想想,他们的姿势是这个样子。”手上比划着。虽然警太狼觉得他在手舞足蹈,但还是描绘出了一副场景。

    嫌疑人左手持枪,右手掐着人质,左边就是墙壁,身后是加厚的玻璃幕墙,两人紧靠左侧的墙壁,坐在墙角里。警太狼问道:“墙体是什么材料?”钱太狼回答:“高层建筑通用的钢板,安标准加固过。”“嗯。”警太狼看向窗外,寻找着建筑。“附近有什么地方能看见办公室吗?”钱太狼摇头,“整个公司大楼大致成倒立的‘介’字,窗户在办公区V字部位的北侧,而后面的生活区最高只有二十层。”

    警太狼眉头一皱,既不能破墙,也不能直接狙击,只能正面制服歹徒了。“和我说说,他俩有什么矛盾吗?深积的那种。”钱太狼表示没有印象,案件是突然发生的,上午有人看见销售部的经理,进了办公室,就业务上,两人似乎发生了分歧,一直洽谈到了下午,不少路过的员工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直到下午,秘书去送文件,嘴碎说了两句,销售部经理直接掏出了手枪,直接结果了她,再是劫持昏倒的同事。

    “冲动作案么……”警太狼稍稍放松,这类案件的罪犯,一般只要情绪稳定下来,恢复理智,即会丧失威胁性。“先把人稳住再说吧。”警太狼卸下身上的装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张牙舞爪。随手抄起桌上的矿泉水,又拿走了一块面包,虽然不知道是谁的,钱太狼也没阻止。

    “吱呀——”一声门响。“谁?”抓起桌上的枪,抬起低垂的头,销售部经理警惕。“警察。”门外传来警太狼的声音,正气凛然。“警察?钱太狼让你来?”经理冷哼一声。“我是局长。”“局长?”经理一愣。“上任仪式上,我们见过面。”警太狼举着面包和水,慢慢地挤进了门缝。

    没等经理询问,警太狼自动转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没带武器。用脚轻轻地关上门,警太狼微笑,“饿了吧?”“……”经理撇嘴。警太狼拿来的是一块五元钱的面包,一根香肠涂上厚厚的奶油,放在以前,他是绝对看不上眼的。可是……经理眼中的面包,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异常美味。“咕~”人质也醒了过来,肚子叫了一声。

    见他醒了,经理一把掐住脖子。冰冷的枪口,抵在额头上,生产经理立马清醒,“我的老兄,我说的真是实话!”警太狼耳朵一动,觉察事情不对,难道他是有预谋的?,嘴上也在安抚道:“不要冲动,既然你叫我来,想必是有什么话说。”

    紧紧地卡着生产经理的脖颈,满眼血丝的眼珠死死地盯着警太狼,生怕一个不注意,冲上来救走生产经理。“你说,到底为什么要害我?”警太狼心一沉,目的性极强的打击报复。可不知道为什么,警太狼总感觉他的话里,夹着一丝希冀。

    “害了你我有什么好处?”生产经理急得脸红,“你想想,你死了,公司会派谁替代你的位置?”“我知道是那个混账,可你也跟他有过节。”“我……”生产经理欲哭无泪,这是什么逻辑。警太狼明白,再不开口,混乱的销售经理没准一会就毙了屋里的所有人。

    “他到底干了什么事?”“卡!”枪口猛地对准警太狼,销售经理深吸了两口气,咬牙切齿地吐出了字节,“为了公司的任务。我日夜奔劳,谈成了交易,可货物全部被这个中饱私囊的家伙私吞了!现在公司面临着极其严重的损失!”“我没有!”生产经理也辩解,脖子涨起一丝潮红,“我们厂同样日日加班赶点,踩着点完成了公司给的指标!”“XXXXXX!”销售经理破口大骂,“你以为我是傻子?运输部门都告诉我了,你只交割了合同上67%的货物!”“那就是任务的全额!”“那是公司耍我?鬼话!”两人又炒作一团,全然不顾警太狼。

    争吵愈发激烈,似是感觉获救无望,生产经理直接捅破了脸皮。两人开始通过黑历史互相攻击,特别是“为挤掉了敌对公司,故意在原料产地投毒”的劲爆消息。海胜集团乃至雷鸣集团,一直是业内四面临敌的大企业,相比于一点一滴积累,人脉熟络的老牌势力,雷鸣更像是突然跳出来的陌生人,没有一家公司认可它。因此它的黑料,足够从敌对公司拿到丰厚的报酬。这……,警太狼心脏狠狠地一缩,内心早已推测出一条惊人的结论。

    “嗯?”不等警太狼准备用武力解决,突然听见了什么动静。情绪激动到了极点的销售经理,一枪打死了人质。没等警太狼抱住他卧倒,左侧的墙壁射出一发子弹,也结果了他的性命。

    “!”抬起头的警太狼见两人身死,立刻冲出房间,走廊上空无一人。“哐当!”一脚踢掉门,只有四枚弹壳在隔壁房间,没再追击,最近的楼梯口被封死了,神秘人要逃,只能经过中央大厅,走电梯。而钱太狼就在那等着他,即便打不过,电梯的监控,也能看见他(她)。

    警太狼快步走向中央大厅,一个想法,突兀地出现脑海里,警太狼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一点,盘旋在脑海里的想法,不是没有可能。等待的钱太狼一见他出来了,便问:“怎么样?”眼神一滞,警太狼回到:“叫法医。”钱太狼立马抄起桌上的电话。“监控,能用吗?”正在打电话的钱太狼一愣,“啊,最近系统维护,不能用。”“哦”看着钱太狼身后的脚印,警太狼支吾道:“没什么,案件需要。”“他们怎么样了?”“情绪失控,被击毙。”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警员报告道,听报告的人灰(小灰灰)。看着手中的资料,默默地在心中分析,让警方做自己证人的罪犯也不是没有,但是这次确定是那个羊族安插进的奸细所为。自从上次行动失败,灰就一直在搜集有关的线索。墙体上的弹道,与刺杀攻太狼的特点一致。

    可他为什么要杀海胜集团的人?

第九章 智斗

    狼军作战司,盘旋着一股别样的气氛。除了瓦口关,其它地方的战事,正处于暂缓状态。立地的钟表,好像松掉了齿轮,滴答滴嗒地摇摆着钟臂,就连松木都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打成年糕的瓦口关战场,变得暧昧不清。

    双眼虚眯着,桌上的地图逐渐模糊,任由意识放空,刃太狼经常这么放松自己。羚羊部队已经开始后撤,没有了后方的威胁,刃太狼终于能放松些。我只怕是有些依赖了,刃太狼胡思乱想到。与林太狼的打沙袋不同,极富侵略性的刃太狼,并没有像传言中杀俘虏为乐,而是随时随地,坐着发呆。再紧的弹簧,也要有放松的时候。

    “林太狼率领的援军,已经抵达了……”参谋说道。距离瓦口关左侧五十二公里处,刃太狼眼神一动。如果他是羊军,势必会死守那里。“预计明天到达瓦口关……”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针状的瞳孔本就尖细,这下更寒芒毕露。獠牙在下嘴唇上摩挲。他知道机会来了。仿佛商量好了一样,林太狼的侧面穿插,正好拿捏住了刃太狼的痒处。两人敏锐地意识到,羊军部署存在致命的漏洞。“通知林太狼,继续深入羊军纵深。”发条重新绷紧,钟表摇摆的频率,悄然加快,“滴答——滴答——”

    “轰轰轰!”地上的石子颤动着,跳到装甲上,发出一声脆响。放眼望去,整条队伍都是冰冷的器械,竟没要半个人在徒步前进。林太狼从狼族境内带来的装甲部队,已经突进到了相当深入的位置。炮手甚至几次从瞄准镜中,看见了羊军的运输车队。

    孤军深入的林太狼没有一丝顾及,刃太狼在电报中阐明接下来的部署:关前的守军会主动出击,林太狼需要凭借机械化部队卓越的机动性,持续骚扰羊军的后方,并截断羊军后撤的道路,扩大战果。

    “报告!前方发现羊军哨卡!”“打!”斩钉截铁。“咚!”一声炮响,队侧的一辆自行火炮继续前进。碾过被掀翻的栏杆,领头的侦察坦克一马当先,开上羊军修筑的道路。队尾的装甲车,拐进路旁的坡上,后车门一翻,跳下来一队狼兵。快速散开,各司其职,拖出羊军哨兵的尸体,就地掩埋,扶起歪倒的机枪,重新搭好沙袋掩体。一条通向前线道路,就这么落入了狼军的掌控。

    “报告刃太狼,我部于清晨六点四十二首次遭遇羊军。”林太狼面无表情地命令,“再过半小时,切断与总部的联系,同时干扰羊军的通讯。”通讯员手上不停,指挥车不断地发出信号,和前线阵地时刻保持联系。偷偷看了一眼了自己的长官,平日里温和的笑容,化作脸上的坚冰,熟悉林太狼的人都知道,当他变成面瘫的时候,就是林太狼在思索。

    会是那支部队?提前察觉阵地存在的漏洞,指挥官不会太差。林太狼思考着接下来出击的力度,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如果是简单的穿插作战,自然不需要两位狼军的将领,他们更适合在战役中,决定大方向。但这是灰太狼交给他们的任务,饵香鱼才肯咬钩。

    武羊羊是中午收到遇袭的消息,昨夜接到友军前进的命令,他的师便自行后撤,堵住漏洞的。:确定吗?”通讯兵:“他们说损失了一个排了。狼军数量不明,移动速度极快。”武羊羊一下子抓住了重点,狼军清晨还在一团的左侧,中午便到了一团的中间阵地,这会几乎横穿了一团的阵地。来回踱步,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深入,狼军至少一个团。再看了一眼地图,武羊羊的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宽约一千米,长约十里的细长。里面最多能容纳两个师。

    “如果是装甲部队,还需要额外计算机动性。”武羊羊的参谋提醒。“对,那这样的话……”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一番,武羊羊皱起了眉头,视线沿着狼军大致行进的路线延申。一条条公路,错综复杂的交通网,跃进了他的视野。倒吸一口凉气,“快去通知作战部!狼军的目标是大军后方!”

    没等通讯兵上报完,一条信息率先抢进频道。“报告!狼军全线进攻,十六师和三十四师请求支援!”神色一凛,果然狼军的前线部队配合着攻了上来。“告诉他们情况危急,后路被狼军穿插来的力量切断了,务要顶住狼军的攻势。”武羊羊来到通信兵身旁,焦急地问道:“作战部有回应吗?”

    “没有回应,而且频道极度拥挤!”通讯兵额头冒出冷汉,“我正在和作战部重新联络!”武羊羊心底一沉,战况不容乐观。“该死,不管了,通知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是!”通信兵连忙发出一连串的信号。天空中嘟嘟乱响的信号交织出一张无形的大网,作战部同样在试图联系他们。

    天外仿佛传来一声声炮响,武羊羊很清楚那不是错觉,右手五指灵活地转动,他有点想玩刀了。摇摇头抛出不切实际的想法,武羊羊深知狼军已然绕后消息的重要性,也知道作战部需要第一时间收到,并作出反应。派出了整个师,武羊羊心里依旧没什么底气,如果是喜羊羊,他会怎么做?武羊羊动用着脑细胞。

    又甩开一支试图堵截的羊军部队,散开的队列马不停蹄地突进。拉开的兵线根本挡不住,追有跑不过,“还有多长时间?”林太狼转身问道,神色泰然。“还有两小时。”车长看着仪表盘上的定位仪。林太狼点点头,两个小时,足够前线的部队压垮羊军的防守。

    “三十四师告急!”通讯兵突然大喊:“十六师中断了通讯!”额头布满汗珠,一颗黄豆大小的水珠滑落鼻尖,落在桌上。武羊羊心急如焚,十六师主动关闭了通讯,意味着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武羊羊双手微微颤动,一边部署着师里的兵力,一边思考解决的办法,怎么办怎么办。一旁的通信兵也是手指酸麻,浑身是汗。“有了!”武羊羊大叫一声,“你能连上狼军的通讯频道吗?”通信兵一愣,“得有他们的波长和密钥。”“3135……”武羊羊顺滑地讲出狼军的通讯频道,“告诉他们,已经截断了羊军的后路!”

    前线的两个狼军团,“什么?这么快?”两个团长面面相觑,对于作战司的林太狼,他们自然十分钦佩自己长官兼老师的能力,但是这也太快了,比预定的时间早了整整一小时。“我也觉得奇怪。”副官稀里糊涂地道:“这是羊军发来的。”两团长眉头皱得更紧了,“会不会是羊军的烟雾弹?”年纪较轻的团长问道,“不像,羊军应该不知道我们的频道。”年长的团长否定,“应该是他们误打误撞,或者林长官为了隐秘,使用了缴获的通讯仪。”对着副官说:“问问他们,确认下身份。”

    “什么?!”武羊羊吃惊,虽然知道强行通报狼军会引起怀疑,但是通信兵说道:“狼军回应了,问任务的详细信息!”武羊羊上那去知道林太狼的目的,但他只能冒险一试。“告诉他,已炸毁热泪河下游所有桥梁,公路已落入掌控,切莫延误战机。”尽量模仿林太狼的语气,武羊羊又补充了一句:“各部需稳扎稳打,以避免羊军哀兵必胜。”

    “报告!羊军的防守已被破坏出多道缺口!”“先头的两个营,已深入羊军腹地!”“横向的部队成功夺取大半阵地!”面对雪花般飘来的捷报,青年团长迟疑了一下,“我说,我们的兵线是不是拉的太长了?”,武羊羊伪装的命令,恰逢其时地发来。看着手里的命令,两位团长动摇了。“通知前线部队,放缓行进速度,不要贪功冒进,尽量给予后续部队运动时间。”,叹了一口气,稍显年长的团长对着通信兵说:“答复,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狼军答复了!”“呼。”武羊羊短暂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催促道:“不要停!各团扔下狼军,直奔前线,支援三十四师。”武羊羊破釜沉舟,沉声道:“想办法联络十六师,通知他们没有后路了。”通信兵应声。武羊羊冲到外面,这里已经很危险了,“所有人,拿起武器上前线!”一连串的爆炸声,自宽广的河原上传来,“这下真的没有退路了。”武羊羊攥出一把冷汗,战斗才刚刚开始。不知情的作战部或许会派来援军,但是武羊羊清楚,这是背水一战。

    林太狼的自行火炮方阵迅速撤离了原地,恢复了切断半小时的无线通讯。“后军,有没有羊军追击?”拿起车载通讯,林太狼对着话筒问道。“没有。”“没有?”林太狼一拍身旁的通信兵,神色依旧平静。“联系刃太狼,催促前线部队进攻,做好迎战准备。”手上一挑按钮,“全队,撤离取消,向羊军中间阵地突进,务必和前线部队会师。”盯着通信兵发出了命令,林太狼倚在车窗上,一手托在腮上。呵,有意思,究竟是谁?翻来覆去,他还是没在印象中找到,除了喜羊羊,不会再有羊军的指挥官,会玩的这么大。

    武羊羊一刀劈死冲上来的狼兵,右手习惯性地一擦刀身上的鲜血。回过神的狼军,正试图包围羊军的三个师,残存的十六师被打得四分五裂,三十四师损失惨重,武羊羊的师面对数倍自身的敌人,自保已是最奢侈的愿望。但恼羞成怒的狼军,显然想要赶尽杀绝。

    “走!不要被狼军缠住!”

第十章 血战

    白刃战,混在一起的狼羊两军,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近战。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武羊羊与狼兵拼杀在一起。

    “呲!”手中利刃精准地割开咽喉。长刀一背,“叮!”,金属相撞发出一声脆响。武羊羊反手一刀,切掉身后的狼腿。“啊啊!”偷袭而来的狼兵痛呼出声。武羊羊又出一刀,给他一个痛快的死亡。

    武羊羊转转右手中的长刀,遥指身前的狼兵,微笑:“怎么?你们三个想一起来?”嘴上风轻云淡,右手无名指微弯,肌肉随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呀哈!”当中的狼兵甲大喊出声,大张旗鼓地冲来。飞起一脚,踢出一堆碎石子,当中的狼兵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杀来的是左右两名狼兵。

    “嚓!”闪身躲过锋锐,刀上的劲风擦脸而过,刚欲当胸划出一刀,砍开狼兵乙的胸膛。一把极为刁钻的刀尖,挑向武羊羊的腹部。

    “啧!”武羊羊竖起西域细刀,锵地一声格挡住狼兵丙的偷袭。毫米之差的刀刃,在军服上甚至留下了寒冷的刀气。反身一脚踢出,武羊羊踢在狼兵乙膝盖上,防止他欺身而来。“吭哧!”狼兵乙抬起的左腿,被踢回原地。

    和狼兵多次交过手的武羊羊,很清楚狼兵的套路,三人配合,互相照应,能黏住他很长时间。不能拖延!武羊羊变换了手上的姿势,随时准备爆发。

    果然,狼兵丙左跨一步,露出身后的狼兵甲,与武羊羊设想的一样。武羊羊同样右跨出一大步,向着狼兵乙杀来。

    因为被踢中膝盖而落后身形的狼兵乙,用眼角的余光瞥见狼兵甲已经劈出一刀。迅速反掌抵住刀背,以防御的姿势大步跨来。“吭!”武羊羊架住当头砍下的寒芒。身后的狼兵丙也横扫而出,武羊羊同时面对着三个人的进攻,一个不慎就是当场毙命的后果。

    电光火石之间,武羊羊微弯的腰椎猛地挺直,弹开狼兵甲的军刀,狼兵甲一个踉跄,向后跌倒。膝盖一转,转身躲过狼兵乙,手腕一抖。“嘶!”狼兵丙持刀的手腕上多出一道伤口,军刀脱手而落。武羊羊长刀一挑、

    “啊!”狼兵丙额头被自己的刀砍中,倒在地上。狼兵甲已然站好,角度微调,斜斜地砍向武羊羊的颈窝。

    “呼呼呼!”腹部一阵眼花缭乱的反光,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狼兵甲下意识地护住下半身,挥出的长刀也歪斜了大半。

    “晚了!”武羊羊冷哼一声,稍稍下蹲,手上的细刀,毫不客气地剖开狼兵甲的肚皮,胳膊继续发力,狼兵丙的军刀带着凶悍的力道,化作一道白光,刺在扑上来的狼兵乙身上。

    右手习惯性地抖动,无名指灵活地转动刀把,甩掉刀身上的鲜血。算上先前的两名,武羊羊仅用五秒钟便干掉了五个狼兵,刀法纯熟可见一斑。

    与武羊羊的轻松不同,普通的士兵们开始出现了死伤。混战的阵地上又冲进一队狼兵,羊军的损失也在不断增加中。看着源源不断冲来的敌人,武羊羊抄起地上歪倒的机枪。

    “咚咚咚咚咚咚!”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卧倒在地。围着武羊羊一圈的狼兵,有不少被扫倒在地。武羊羊一把丢掉打完子弹的机枪,大喊:“走!不要和敌人纠缠!尽快和十六师汇合!”对着成群的战士轰道:“散开!拉开阵型!”

    屡次的攻击和围堵受挫,狼军没有再度进攻,而是收缩着防线,选择固守。前军和后续的部队拉得过远,导致前军不敢拿出全部兵力,压到前作战。现在的狼军实际兵线,如同夹着空气的汉堡。似乎是感觉到了援军,散落各处的十六师士兵,死死地咬住各自的敌人,不让狼军那么快撤离。

    “停止推进,后撤,不要与羊军混在一起!重复一遍!不要与羊军过近!”“炮兵营准备炮击!”“是!”炮兵营的传令兵跑出阵地,挥舞着旗帜“设定炮标!”“一门好!”“二门好!”“三门……”“放!”炮兵猛地挥下手中的红旗。

    一路分散挺进的羊军,尚在轰炸范围内。率先冲在前方的武羊羊,跨出去的脚一空,摔进壕沟中,“轰!”一道绿光在眼前炸开,飞射的弹片就在头顶上,武羊羊甚至听见了弹片扎进土里的声响。

    “好险。”武羊羊额头冷汗直冒,但是很快被棒起的尘土吸干了。一抹脸上的污泥,枪托抵在臂弯上,掉进壕沟之前,武羊羊清晰地看见了狼军阵地上,架好了三挺机枪,把手住了前进的道路。

    “……”武羊羊猛地探头,趁着机枪手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武羊羊又缩回了脑袋。“丢丢丢!”子弹擦着钢盔,带着的力道震得武羊羊有些头疼,

    “可恶,绕开前面的阵地,至少要浪费一个小时。”武羊羊为难,他急啊!狼军的炮击,证明他们和狼军已经扯开了一定距离,一旦让狼军形成防线,到时候营救十六师,就成了一句空话。要是硬闯机枪阵地,不可能不损失兵力。武羊羊摸上胸前的手雷,他一次失误也不能有。

    武羊羊运足气,“喝!”一个翻滚滚出战壕,朝着。狼军的机枪手拉开枪栓,弹链飞速地打空。身在枪林弹雨之中,武羊羊丝毫不敢放松,在泥土纷飞的地上匍匐前进。腿上发力,又拱进一处较近的战壕。

    “乒!”拉开引线,武羊羊奋力一挥。“咚!”机枪阵地上飞出两个狼兵,惨叫一声便没了气息。“还有两处。”武羊羊大汗淋漓,短短的眨眼功夫,却好似鬼门关上走了一趟。

    武羊羊故技重施,在战壕间移动。一掌拍在碎石上,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武羊羊胳膊稍稍弯曲。“不好!”武羊羊惊呼不妙,强忍着痛楚,在弹雨中扭转的身形还是稍稍地倾斜了一点,因为小小的倾斜,差点武羊羊的身体被弹头撕成碎片。

    武羊羊双腿颤动着,面对死亡谁都有生理反应。“呼……呼……”武羊羊只觉得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心脏的跳动声甚至盖过了枪炮声。不等武羊羊歇息片刻,一点液体落在了肩头上,武羊羊动动鼻子,“这股刺鼻的味道是……”

    “chu!”一条火龙从坑道另一侧尖啸着扑来,一股高温夹着窒息感,死死地掐住武羊羊的脖子。“咳咳咳!”武羊羊干咳着飞奔,背上的枪变得灼热,武羊羊抠出一把土,拍在被沾上燃料的军装。追着有毒的燃料,火焰如同附骨之蛆,在蓬松的土壤上燃烧。火舌就在身后,武羊羊一步也不敢停,死死地捂住口鼻,刺激性极强的气温还是吸入了一点。

    拐进散兵坑中,武羊羊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烤熟的大虾,皮肤赤红着。“啊……”武羊羊一阵目眩,抓起一把沙土,在脸上使劲搓揉了一把。“呕!”头脑清醒了些许,武羊羊这次没有直接跃出战壕。

    “在那!”转动火焰喷射器,眼睛紧紧地盯着飞出来的阴影,熊熊烈火瞬间拥了上来,错愕地看着消失的阴影,低头一看,武羊羊正侧身伏在地上,扔出了一颗手雷。

    “刷!”滚进第三处机枪阵地,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武器弹药也全部都搬空了。

    武羊羊看着空无一人的坑洞,意识到了不妙。“狼军居然收缩得这么快……”武羊羊手里的枪攥得更紧了,现在外围突进的狼军,基本完成了后撤,对羊军的三十四师形成了合拢的势头。

    “啪!”散弹枪又打死了一名狼兵,武羊羊倚在壕沟里的木板上,纵使知道希望渺茫,武羊羊尚未放弃努力。拼一把不一定死,但是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武羊羊想到,又咬牙转身冲了出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手里的步枪喷吐着子弹,待到弹夹打空,武羊羊大喊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长刀,闪着寒光的刀刃,疯狂地劈砍!

    “噌!嗡嗡嗡~~~”灰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上,“丽太狼,你玩真的?!WC!”闪身躲寒芒,灰也是刺出手中的长刀,攻敌必救。“查!”双刀一剪,止住灰捅来的双刀,大腿一抬,一股劲风踢向他的小腹。狼牙军事学院,两个年轻人正在切磋比试。

    “!”一把抓住脚腕,灰轻轻一拽。“哎!”长腿失去平衡,双刀的主人惊呼一声。“落到我手里吧?”灰的长刀正贴在丽太狼的脖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没有看见想象中的怒气,只见丽太狼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哎哟!”灰吃痛,惨叫着:“干嘛啊?”“听说你上次失败了?”灰皱眉,“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毕竟是喜羊羊,再者,我还有别的任务在身。”看丽太狼不说话,灰又道:“我知道,又是什么就比我差那么一点,我没那么弱对吧?”丽太狼轻哼一声,没有否认。

    “唉,我上了战场才知道,我们到底和老一辈差在哪。”灰突然叹了一口气,“喜羊羊给我感觉,完全变了,说不上来的感觉。”“哦?”丽太狼微微偏头,作为院内第二,她很清楚灰的实力,能让他这么说的,没几个。

    “怎么说呢,比起刃叔这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喜羊羊好像多了一股决绝和冷厉,就像是,战士手里的枪和刀。”

    “你是谁?”意识模糊间听到了有人问,下意识地回答:“我是羊族的……刀,刺进狼族心脏的刀……”

第十一章

    “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扶着受伤的左胳膊,负伤的武羊羊瘫坐在熊熊的烈火前,对眼前的情景震惊到无以复加。一片狼藉的战壕上,喜羊羊正和一只从未见过的白狼对峙,手里还带着酷似赤龙的散弹枪。

    举起手中的剑刃,陌生的白狼劈出去一剑,剑锋直指武羊羊。喜羊羊扔掉手中的散弹枪,拔出腰间的长剑。两人动作极快,同样是玩刀的高手,武羊羊在剑辉中看到一抹异样的光亮。急忙偏头,看似砍向胸膛的一剑,不漏痕迹地微微偏转,杀向武羊羊的头颅。

    “噗嗤!”武羊羊闷哼一声,肩头溅出鲜血。“锵!”白狼见劈出的一剑被喜羊羊挡下半分,改挥为扫,冰冷的剑锋朝着武羊羊的脖颈扫去。洒脱的剑招中,蕴藏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杀招。

    武羊羊也不会坐以待毙,勉强抬起绵软的左手,架在颈侧。电光火石之间,喜羊羊出剑了。

    “……”感受到了身后的冷风,白狼没有理会喜羊羊的进攻,身体一错,手腕一抓。喜羊羊拿剑的手一松,左手同样抓住白狼的手腕。

    白狼不慌不忙地躲过腹间刺来的剑尖,耳尖一缕金色的毛发一动。武羊羊掷出了手里的无名,西域独有的锻刀,刃锋甚至打到了刀背上一点,划在身上注定被刨皮割肉。眼瞳中的金色快速移动,迅速在喜羊羊和武羊羊之间作出判断。放开喜羊羊的手腕,先是握住武羊羊刺来的刀,再是挥动恨血,迎上喜羊羊的制式长剑。

    喜羊羊手上的剑招却变了,长剑一松,竟把手里的剑锋送到了白狼面前。面对送到身前毫无威胁的剑身,“嗯?”白狼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敌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卖出破绽,脚步后跳一步,谨慎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人。

    喜羊羊瞳孔微缩,猛地拔出藏在怀里的手枪银蝠。只听见一声细响,“嗞!”枪口闪烁着白光,没有子弹射出,只有一道炽热的光线。

    只见白狼堪堪地举起恨血,被力量推得连退几步,双臂震麻地站直身体。“液能枪?!”白狼终于说话了,声音虽然带着惊讶,但是语气干净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与略显年轻的长相有些出入。

    喜羊羊没有否认,脚上一踩地上的赤星,抱着有些夸张的散弹枪,开口说道:“那把剑不是你的。”手上一拉赤星的枪拴,七颗比拇指粗了近两倍的液能弹,从弹鼓中压进枪膛,傻子都能看出来,那绝不是小孩玩的玩具,大概反器材才是它的正规用法。

    白狼也是换上了一副凝重表情,默默地把恨血举在身前。“噌!”剑身骤然变红,延申出一层薄薄的光边。

    武羊羊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吐槽:“绝地XX吗?喜羊羊这枪什么鬼?”似是想到什么,武羊羊这才意识到,失声尖叫:“大半天的我见飘,喜羊羊你不是死了吗?”

    喜羊羊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地丢来一把枪,话里没有透漏一点信息。“林太狼的装甲部队,还需要你指挥拖住,作战部已经调来了援军。”

    喜羊羊和白狼僵持了几秒,“呼!”白狼率先攻来,与先前击倒武羊羊的潇洒截然不同,招式变得大开大合。没有距离的优势,白狼很吃亏。喜羊羊说的对,恨血确实不是他的武器,那是狼族新研制的武器,狼军之所以固守瓦口关,是因为这里找到了丰富的镍铬矿脉,能为军工缓解相当的压力。

    一剑撩出,喜羊羊眼前立马多出一片血红。扣动扳机,“bong!!!”枪膛迸出一团红光,赤星射出一大片弹幕,红色的流光四处乱溅,落到地上,爆出一阵阵噼啪声。

    “……”一扭身,看着被炸出密密麻麻小坑的地面,白狼神色更加谨慎,手腕翻转,从中间打开的恨血,变得细长。一道极细的红线从弹雨中,刁钻地找到了角度,滑向喜羊羊的脸。喜羊羊依旧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嗡!”恨血带起的轻风,拂在脸上,喜羊羊向前递出的枪口,正好迎上白狼的脸。“挺花里胡哨的。”喜羊羊嘲讽道,但是白狼要的就是欺身而近。还是沉默地挥剑,单边的光刃砍在赤星微热的枪身上。

    “力道可以。”感受到枪身上传来的力道,喜羊羊“夸赞”道。双臂奋力一推,架开白狼劈来的恨血,掏出一把制式匕首,两人仅有三四步远,显然只能用近战,不然,赤星轰炸的火花,能轻易地将在场的三人撕成碎片。两人对峙着,找寻最快解决对方的办法。

    经过几次试探,双方都得出短时间内解决对方的结论。啧,既然不能轻易取胜……那么,优先完成任务!白狼想到自己的任务,只要杀死了武羊羊,自己就可以走了,到时候不必和喜羊羊纠缠。放松手指,恨血微微震动,一把金属匕首,只需要一下,就能切成两半。

    武羊羊也没闲着,早早地处理好伤口,勉强坐起上半身,没再疑虑喜羊羊的复生问题。打量起白狼:“和喜羊羊打究竟是谁……他的剑法相当灵活……这个起手式……”武羊羊看见白狼握住细长剑柄的手,微微地放松了些许,手腕倾斜出一个奇异的弧度,刺出一剑。

    喜羊羊刚要转身躲过去,却听见武羊羊大喊一声:“小心!那是假招!”“倏!”原本松松垮垮地撩出的剑刃,在半空中突兀地下落,白狼把持着剑柄,落下的剑身,猛地磕在了制式匕首上。

    “咔!”匕首在武羊羊焦急的目光下,倒飞而。没有武器的格挡,撕皮拆骨的恨血能把碗口大小的钢锭,切出平滑的断面。“……”手无寸铁的喜羊羊没有惊慌,面对划向下三路的恨血,喜羊羊不退反进。紧闭双眼,钢盔狠狠地撞在白狼头上。

    两人闷哼一声,各自退后几步,眼前冒出了金星。没等缓过神来,喜羊羊抓住白狼胸前门户大开,一脚踢了出去。“哼!”挡住喜羊羊一脚的白狼,又是倒退出一步。

    喜羊羊举起了手中的银蝠,“光线,在这么近的距离,你不可能再挡住。”“那可不一定。”白狼摸摸额头,几缕被压断的狼毛掉了下来。“在场的不止我一个。”喜羊羊挪开身体:“那第二发呢?”露出了身后的武羊羊。武羊羊正倚在战壕的沟壁上,支撑着右臂,单手瞄准白狼的脑袋。狙击枪猎眼,正是灰先前实验过的枪支。

    “……”白狼不吭声了。似乎老天在催促白狼离开一样,原本较远的枪声,正在向这边靠近。“撤吧。”耳机内传来命令,白狼缓缓地退后,喜羊羊也没有阻拦他,很快就消失在关内的道路上。

    “能用三个师拿下瓦口关,武羊羊,深藏不露啊。”喜羊羊操着熟悉的声调,打趣道。“别,那里是拿下来,明明只是跑到关上一点兵而已,还叫人当了试刀石。”武羊羊躺在担架上,苦笑着。“不。”喜羊羊摇头,示意身边冲过去的羊兵,轻声问道:“他们,不知道我的事吗?”“知道又如何?敌人话,他们连一个表点符号都不会信。”武羊羊回答,“恐怕只有狼军自己,才会对你的事深信不疑吧。”“那就好,在关上,就足够了。”武羊羊听出几分味道,“你是想?”“没错,看看狼军会怎么样吧。”“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嗯?”武羊羊没用起死回生,一个大活人站在眼前,武羊羊觉得相当地不对劲。“老树。”喜羊羊道,武羊羊恍然大悟。

    反观狼军这边,林太狼正在地图上作画,不断地有信息发来,不管是友军还是敌军,前后没超过两秒。不等属下报告完,林太狼在图上画完第三个半红半蓝的叉后,拿起话筒:“注意,我们已经和羊军纠缠在一起,各部不要理会沿途的敌军,不惜一切代价,务要在第二天之前到达瓦口关。”

    扔下话筒,林太狼扶着额头。又是哀兵必胜……没有那个后撤的师,也许现在瓦口关关前的羊军,早就被一扫而空了,关上的情况……看着更外围的羊军部署,一个更大的饺子正在成形。摇摇头,林太狼感叹,如果这仗羊军打赢了,恐怕那个师的师长,会是最大的功臣。当然,损兵折将的惩罚,也在所难免。

    转动着手里的铅笔,丢失瓦口关,羊军就能在北部平原站住脚跟,处于大颓势的羚羊和山羊,就能与元气保留大半的绵羊沟通,到时候,羊族可能会积极地反攻。也许是出局势的悲观,也许是生性谨慎的缘故,林太狼抽出了一沓纸,看着早些年写下的防御计划,开始了涂涂改改。

    无论狼羊,军中都有很多人不关心政治,拼杀场上,对于精妙的语言和巧舌如簧的诡辩需求不大,更多的是直来直往的一击毙命。可一个国家国力的体现,不止军事一个方面,文化,经济,科技,等等等等方方面面。醉心兵法的林太狼,显然忽视了一些,刀枪以外的东西。

    棋盘外的胜负,有时候能决定棋盘内的胜负。

第十二章 “老树”

    棋盘内的争斗仍在继续。瓦口关上的小队,尚在原野上。

    “啪嚓!啪嚓!”赤星轰鸣着,弹幕夹着火花,每一枪的声势和大炮一样。“啊!”“轰轰!”火花炸裂,抛起掩体后面的狼兵,三条火花交错着,继续向着后面的掩体轰击而去。

    身体被撕碎,胸膛大开地吐出鲜血,又一名狼兵倒下,把守小路的狼军哨兵,只剩下瞄着喜羊羊眉心的最后一人。就在他以为伪装万无一失,混凝土钢筋掩体足够保护自己,不被赤星伤害时,武羊羊的猎眼动了。

    “扑通!”结束持续十几分钟的战斗,武羊羊带来十七个士兵,立刻打扫起了战场,眼睛不时地飘向喜羊羊怀里的赤星。要是拿上一把,在战场大杀四方,哇,那叫一个爽。

    喜羊羊和武羊羊蹲在沟壑中,趁着战斗空隙,先是给武羊羊打上一针搜刮来的抗生素,武羊羊半躺在担架上,他们要确定了一下眼前的局势,混战,不折不扣的大混战,狼羊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喜羊羊神色严峻,虽然武羊羊及时地做出正确的决断,致使狼军的装甲部队被分割成小块,无法发挥出优势,也无法炮击阵地,但是情况不容乐观。羊军的单位作战能力,略差于装备精良的狼军,因此,每时每刻的伤亡都在增加。

    首先,是兵力多少的问题。交战双方最基本的要素,你得有兵才能打。盖住略宽于手掌的区域,武羊羊沉声道:“狼军明显有驻守的痕迹,要吃掉包括我在内的三个师,至少要两个师。”

    “攻和守的确不一样。”喜羊羊俯身,在他的手掌边上画了一圈。“考虑我们可能的援军,狼军部署了三个师。”外围两侧同样有五条蓝线奔赴瓦口关前,那是羊军的援兵。“我担心是的这个。”敲敲位于后方的一条红线,它很蹩仄地出现在羊军后方。

    一阵大风吹过,武羊羊拿起脚边的石子盖住地图的一角。“那是狼军的一支装甲力量,我想,依照狼军的编制,应该在师旅一级左右。”“如鲠在喉。”喜羊羊摇摇头,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有人来了。

    其次是喜羊羊的计划,他正在苦恼,哨兵送来了一条好消息:“有一队敌人摸了上来。”武羊羊抬头问道:“发现我们没有?”“没,看样子他们是在回撤。”“哦?那正好。”喜羊羊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拿起了手中的赤星,准备战斗。武羊羊要挣扎着爬起来,喜羊羊阻止了他:“你就不必上去了,在一旁看着吧。”见他有几分担忧,喜羊羊又说:“拿着猎眼,听到枪响,帮我狙击吧。”武羊羊扶着猎眼,“好吧。”

    往关上撤的是一支规模不大的车队,车内的人大概做梦也没想到,羊军为了斩首,渗透到了如此远的距离。“呼,可算是到了。”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哨卡,坐在副驾驶上的军医长出一口气。身后的车厢里,有五六个流着鲜血,呻吟着的狼兵,原来他们是往关上运输伤兵的医疗车队。

    经常走这条路的司机,却是有些紧张,在驾驶室内向外四处张望。“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这里……好像发生过战斗啊。”“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路边的大坑,是被炸出来的一样。”军医也开始疑神疑鬼。车队除了两个司机和自己,身体健康,手脚俱全配备了两把手枪,再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轻伤员,能和敌人比划两下。

    车里几乎都是重伤员,这要是被人夺了车,荒郊野岭的,这怎么不得死几个……(心真大)军医居然忘了关心自己的死活,催促道:“我看那个坑就是被手雷炸出来的,咱们快走,不能在这呆着了。”司机一踩油门,开始慢慢提速。

    “啊!”车子一个颠簸,车厢里的伤员痛呼一声。军医扭头向后看了一眼:“怎么了?”“你……开慢点。”伤员强忍着腿上的伤,咬牙道。“这……附近有敌人啊。”脾气暴躁的狼兵哪里能听进去,就在军医安慰他时,车子“铮——”地一声停住了。

    司机对着怒气冲冲的军医,举起手指,指向前方。“你看那是什么?”“……”军医眯起双眼,前方有些距离的道路中间,背对他们站着一个人。“羊角?”看到犄角,军医吃了一惊,“那不会是俘虏吧?”“不知道,看他的姿势,好像抱着什么。”军医见只有一个人,胆子大了许多,“碾过去,把他撞飞!”车子呼啸着冲来,就在距离羊兵三十米左右时,他突然转过身来。“!”司机一脚踩到刹车上,险些把脚踹断。

    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神情冷漠地盯着他们的双眼,怀里抱着枪口有些夸张的散弹枪,掌上赤红的枪身如同流动的鲜血,军装上酷似凝结血液的红黑色斑点。听到远方遥遥传来一声炮响,两人这才换过神来,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喜羊羊?!”

    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抹吃惊,三分害怕,六分不解。“他不是……死了吗?”军医发觉声音有些颤抖,和司机一起抬头,看见天上的太阳,这才觉得自己背上寒意轻了一些。“先前的是假的?还是他不是喜羊羊?”没人能解答疑惑。

    喜羊羊比了比手势,示意他们下车。两人照做了。呼啦一声,冲出十几人,把后面三辆车的司机揪下车。“噔!”一名企图反抗的司机,在车后面被打中了脑袋,脑洞大开。看着车头被贯穿的引擎,喜羊羊朝着路旁的田野竖了竖大拇指,开口问道:“认识我吗?”“喜羊羊?”

    “很好。”喜羊羊玩弄着扳机,手指在军医眼里,就像屠夫挥舞的斧子,鲜血淋漓。“你们要去那?”“我们是医疗队的,往关上运伤兵。”军医下意识地回答。喜羊羊看起来很满意,“伤兵,正好。”手一招,“把能动的抬下来!”

    军医木在原地,看着羊兵扶来一名最虚弱的狼兵。因为失血变得苍白的脸,一见到喜羊羊,变得更加惨白。“看来你们一点也不奇怪啊。”喜羊羊咧嘴露出整齐的白牙。“嗯。”听出喜羊羊的话外音,没有否认自己的死讯,伤兵哆嗦一下,眼神更加黯淡。“听好了,我又活过来了。”喜羊羊把匕首刺进狼兵的伤口上,金属的寒冷强行提起伤兵的精神。“记住了,你们在和一支打不死的军队作战,怎么样?你身上的伤?疼吗?”“呜呜呜!哼。”伤兵呻吟了两声,昏死过去。

    目送着车队离开,回想起军医和司机上车时的呆若木鸡,喜羊羊对于恐吓的效果相当满意,有了他们的添油加醋,能极大地撼动狼军的士气。对着武羊羊说道:“瓦口关没有你要的首。”喜羊羊解释为什么他的行动会失败,“狼军越级指挥八个团,真正的首,在罐头里。”武羊羊眼神一凝,“难怪,把指战员送到敌后,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刃太狼,而且林太狼是直接指挥官。”喜羊羊扶着武羊羊的肩膀,两人走在队列中间。

    “我该问你个问题吗?”喜羊羊早就料到了,“你是想问,老树真的能复活人对吧?”武羊羊点头,眼里带着期许。喜羊羊郑重,用仅能武羊羊一人听见的声音:“老树的确能。”双眼放出光亮,武羊羊神色有些激动。“但是……”喜羊羊话锋一转,“它的条件太过复杂,消耗也太大。”“那大军……?”“想都不要想,肯定不能。”“哦。”似是有些失望,武羊羊低下头,回想着自己牺牲的部下。“不过,老树可不是一台仪器。”喜羊羊又引起了武羊羊的注意,“什么意思?”

    “老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狼族某食品企业冷库,守卫百般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消磨着宁静的午休时光。“嘘嘘嘘。”吹开杯子里的茶叶,慢慢地抿了一口。“嗯?”放下茶杯的手,碰到了一块肉干。“吧唧。”

    “轰!”一声巨响。“噗!”守卫惊得吐出嘴里的肉干,一队披着迷彩的越野车,悍然撞开门口的栏杆。一队士兵,跑向二号仓库,打开仓门,看似军官的中年人带着一名青年,钻进冷气中。“干干,干什么?”守卫大着舌头,问道。下一秒,“刷!”下巴与墙壁亲密地接触,收走警棍和电棍,士兵用力按了一下,“老实点。”

    被拉出的柜橱空无一物。“废物!连具尸体都看不好!”正是来回奔波的灰,一旁的军官又惊又怒又羞,挨了一巴掌,捂着脸颊,一言不发。闻讯赶来的车间负责人带着经理,由两个士兵领来了。

    “这是这是……”看着一身军装,肩上没带军衔的灰,潜意识地觉得不是能惹得起的人,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能帮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些许,灰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最近有没有失窃?”经理看了一眼身边的车间主任,“没有没有。”主任可劲地摇头。

    “货号A19-1324-6698,是那个公司负责运输的?”“呃呃呃,是那个极电公司,我们和他们保持了长期合作,从海胜集团发来的原材料,在我们这里加工。”经理忙不迭地回答。眼神一凝,微缩的瞳孔盯着经理两人,“说话要负责。”“是是是,有合同。”“这都是什么?”“大豆原料仓库。”

    似是有些明白为什么父亲得知消息的平静,灰摩挲着下巴,思考着。犯错的军官贴上耳朵,低语了几句,“什么?”灰扭头看着他,“你确定?”“属下确定,这个条形码不是这样的。”主任适时地递上来扫描仪。

    “……”灰看着没反应的屏幕,“被人调换了条码,这得发往什么地方……”嘴上吩咐:“走吧,明天贴出招收保安的公告。”

    眯起双眼,看着正午耀眼的太阳,又是一次铩羽而归,问题究竟出在那里……灰沉思着。踢了一脚守卫的屁股,“叫什么!把他拉进军营!当个新兵!”

第十三章 根系(其一)

    “老树,居然是个人……”武羊羊搭在喜羊羊肩上的手,轻轻收缩一下。他可不认为老树只是一个人,大树可是有着在阳光下的茂盛枝叶和地下发达的根系。那输送的“养分”……武羊羊很清楚,根从土壤吸收营养,送到叶子上,风吹不倒,深扎泥土,可以说是对树最至关重要的存在。算了,反正不是我能决定的,自然有人专门负责管理。武羊羊想到。

    右手扶着他,正在观察的喜羊羊,突然停下了脚步,左手放在赤星冰冷的枪身上,低声:“来了。”一队狼兵果然出现在两侧田野,他们在荒草里散得很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武羊羊立刻从喜羊羊身上分开,看着数量在十几人左右的狼军,“全员轻武器,这种规模是狼军的小队,估计是来侦察。”“嗯,看样子是收到了那支医疗小队的消息,来找我们了。”武羊羊问道:“怎么办,要试试效果吗?”“不。”喜羊羊摇头,比出手势:各就各位。其它人立刻警戒,手中举起的

    “!”一个四处张望的侦察兵,率先发现了路上的武羊羊和喜羊羊,手上没有停顿,“队长,他们在右侧的路上。”队长转过望远镜,视野里只出现了武羊羊和喜羊羊两人。看着清晰的脸庞,左肩的伤隐隐作痛,长出一口气:“不要慌张!肯定还有人!”

    队内其它人也是发现了喜羊羊,声音有些颤动:“他真的是喜羊羊?”“死而……复生?”队长皱眉:“管他复不生,再给他头上来一枪,喜羊羊还是得死。”心里一动,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两边各留下四个,其它人,上来!”队长命令,对着凑上来的几人,低声道:“待会,装装样子,等我枪一响,就打。”能骗过喜羊羊吗?面对喜羊羊和武羊羊独自两人,队员们捏了一把汗。

    双方不紧不慢地靠近,两边到了五十米时,就绷紧了神经。停下脚步,羊和狼,只有几步的距离。喜羊羊风轻云淡,甚至抬手擦擦脸上的灰。武羊羊倒是表现正常,握着猎眼的手微微出汗,在敌人面前,都是那么紧张。“……”咽下口水,狼兵看见喜羊羊还是有些双腿打颤,毕竟冒着生命危险,杀一个可能杀不死的敌人,太过吃亏。

    喜羊羊仔细看着领头的队长,他的脸有些眼熟。语气像是和老熟人说话一样,问到:“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队长心里一惊,没想到喜羊羊还能记得自己,挠挠发痒的左肩旧伤,道:“大迂回时候,我和你打过。”

    喜羊羊眼睛一动,话里带话:“你的运气很让人羡慕。”队长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知道你的意思,好运气不是每天都有的。”脚下让出一条路,队长让开了去路。武羊羊注意到不远处的草丛,动了一下,猎眼握得更紧了。

    喜羊羊扫了一眼身旁的狼兵,眉眼带着一丝笑意,“你真的要放我过去?”“当然。”队长没有否认,仍在狡辩:“我们只是来确认消息的,看,没有重武器。要是来杀你,至少要开来一辆坦克。”的确,先前被轻易扫清的哨卡,有足够的时间传回消息。赤星的重火力,甚至连轻型装甲车和一些不够坚固的掩体,都能轻易地撕碎。

    似是想起了这一点,队长心里有些发虚,这才发觉自己也是犯了天大的错误,居然忘记了喜羊羊的小队,他们去哪了?要不……真让他们过去?队长动摇了起来,嘴上试探:“那就……”“走吧”喜羊羊抬腿大大方方地向前走去。错身而过,队长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松开了。喜羊羊走的快了几分,就连脚步有些踉跄的武羊羊,都走出七八步远。狼兵真的放过他们了?

    “哧!轰!”队员们只听见一声枪响,神经闪电般地反应过来,举枪射击,扳机扣到了一半,队员们却看见了愣住的队长,甚至连藏在身上的枪,都没拔出来。开枪的是喜羊羊。

    “啪嗒!”残破的肢体飞出,摔在坑洼的地上,无一幸免。埋伏在路旁的八人,刚站起身,看见了一片红光中,战友乱溅的血肉,不禁有些愣神。“咳!”被羊兵刺进喉咙,发出一声闷哼,草丛沾上热气腾腾的血液。随着狼兵的死亡,一股杀气在草地上盘旋着。喜羊羊太了解灰太狼,斗了十几年,他是不会容许自己的士兵不战而逃的。

    经过这一次的小插曲,喜羊羊等人加快了速度。太阳很快就下了山,夜色开始笼罩瓦口关。隐藏在草丛中,躲过车队的搜查。喜羊羊的位置与前线已经十分靠近,甚至能看见天上乱飞的火光,枪声混杂。狼军的搜查开始变得频繁,每一批次的人数也在增加着。这不是个好消息,那些是狼军后撤部队到达的前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失联的十六师,同外围的援军一同反攻。

    反观狼军这边,刃太狼的属下正在忙碌,他们正在确认大体的战况:每一个团都在交战,外围同样有羊军的踪迹。只不过有一个人,他/她的目的不太一样。攻太狼的入院就是他/她的杰作,不过攻太狼的死,并不在意料之中。敌后,要注意任何的风吹草动,所以,他/她试探一下。

    “打成这样,怎么搞的?”盯着地图上不是那么令人满意的战况,轻声叹气。一样坐在桌前的参谋闻言,说道:“确实,现在局面不是很明朗啊,你看看这,后方又报上来一队人的损失。”“啊?!”松开半托着下巴的左臂,“这是第三个小队了吧?不会是那支小队吧?”“十几个小时前突进关上的小队,能挣扎到现在?”搅拌着手里的提神热饮,一同连夜商讨的作战司的办公室主任,插进话来,全然不知身边坐着间谍。

    “哼哼!”办公室主任鼻子一动,扭头看着身边摆弄铅笔的同事。猩红的舌头,在锋利的獠牙舔了舔。“好香啊,你身上怎么一股羊肉味?”“果然逃不过你的鼻子。”笑骂着掏出兜里的白色铁盒,取下套在上面的丝织套,小心地捏出一条肉干。一股浓烈的香味,在室内飘荡着。四目放光,主任和桌前的参谋对视一眼,惊讶:“这是北方野狼?”最出名的牌子,屋内其他人围了过来,铁盒在一众人手里传着。

    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桌子,神情有些寂寥地说,“对,这是上次首领给我,打算留给攻太狼的。”一提起攻太狼,其它人也有些沉默。“要是有攻太狼在,瓦口关也不用这么糟心。”“我怎么没记得举办过追悼会?”听到这话,主任在想着什么,神色深沉。

    “你怎么忘了?刃太狼说过,简单地纪念一下就行。”主任不经意地问。“我只是……”脸上闪过一丝温怒,“医疗事故,可不是他想要的死法。”坐在桌对面的参谋点头,“你和他关系最好,但也别太伤心,毕竟,牵扯的太多了。”有人不屑,“海胜集团?呵,它有几个师?”。

    “谨言慎行!”主任皱眉,沉声道:“首领已经对负责的人作出了应有的处罚!”没再言语,其它人一声不吭地扎进战报中,沉默地抗议着。“你也不要有怨言。”主任搂过肩头,低声耳语:“攻太狼,他可能没死。”“?!”眼神惊疑地看着主任。

    主任:“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在给刃太狼的报告上,看见了药物订单。”一句话在心里激起千层巨浪,攻太狼可能没死。“……”微张着嘴巴,接过空铁盒,神情震惊地收进兜里。主任觉得自己的话不妥,又补充道:“唉,谁知道呢,你就当我在胡说吧。”

    “嗯。”面上木讷地应答,脑海里却在翻江倒海,梳理着事情,攻太狼没死,会影响的事情太多了,甚至会影响整个狼族的大网。擦擦眼角,装出流泪的样子,起身离开,“我出去透透气。”“嗯,去吧。”手掌在背上轻拍,主任看着离去的人,叹了口气,继续作自己的事。

    简单地和几个擦身而过的军官打招呼,很快拐进卫生间,用眼角的余光确认没有人跟来。“嗒。”卫生间的小门转到有人的红标。掏出兜里的铁盒,原本应该什么都没有的空盒,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两个字,连标点都没有,“野狼”。

    回忆着是谁递来的盒子,轻声责怪自己太过投入,竟没有注意到他的长相。看着手里的纸条冷静地分析。不能随意轻信纸条上的内容,但是既然提醒他危险和去处,大概率不是狼族试探的圈套,毕竟没有迹象表明自己暴露了,也没有人对自己起疑,那就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威胁到自己。

    分秒必争,当即敲定判断。闪身走出卫生间,却和主任撞了个满怀。“什么?你要去野狼那里?”主任不解,随后想到了攻太狼。“也好,出去散散心,免得你触景生情。”

    半小时后,刃太狼回来了,倒上一杯热水,“所以谁去野狼师团那里?”“有了。”主任道,“是XXX,我刚刚给他开了调令。”“呼呼。”刃太狼喝下一口水,脸上看不出喜怒:“以后都主动点,省得机会让人抢了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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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介绍:
第二次狼羊大战爆发,无论狼羊,每个人都在奔赴死亡的路上,他们有的死于纷乱的战火,有的死于歹毒的阴谋。在流血和不流血,光明和黑暗中,背上了骂名,享受着美誉。
西南大开发,大迂回战役,兔死狗烹,两面三刀,每个人都在沉浮着,在道德和生存边缘上挣扎,终究逃不过命运的走向……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喜羊羊与灰太狼黎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