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在路上
陈观本来是让郭占山和焦天德他们在桐花镇等他的，后来觉得时间太紧，开车去太麻烦，这才让郭占山、焦天德和自己的父亲陈学智先开车赶到广元等候，他坐火车到距离文县更近的四川广元会合。∈↗頂點小說，
阳山矿区属于甘肃省陇南市文县，那地方真的是陕甘川三省交界地区，不通铁路，如果经甘肃去文县的话，只能坐火车到天水，从天水再到陇南到文县，公路里程400公里左右。走广元的话，广元到文县的公路里程200公里左右，等于节约了一半路程。
陈观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第二天，也就是1998年元旦的早上7点，在广元车站下了火车。
陈学智、郭占山、焦天德，就等在出站口。
这三个人都比陈观年龄大，年龄最大的焦天德都六十多了！
让陈观想不到的是，郭占山把女儿郭云也带来了，跟在父亲的身后，也在仰着头、踮着脚跟往出站的人群里瞅，寻找陈观的身影。
陈观个子高，视力好，远远就看见了父亲和郭占山、焦天德、郭云，举起手远远地挥动几下，打了招呼。
见面后，陈观一一握手问好，然后拉着拉杆箱跟着出站，到了郭占山那辆进口越野车跟前。
郭占山的羊山矿口早就停了，不开矿了，司机也辞退了，从桐花镇到西京再到广元，一路上是他和陈学智两个轮换开车的。翻越秦岭的时候，还差一点出事儿！幸亏进口车性能好，才避免了事故。
陈观把拉杆箱放进车子后备箱后，就直接坐到了驾驶座上，郭云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陈学智、郭占山、焦天德坐到了后座上。
广元是川北名城，还有纪念武则天的皇泽寺，可惜时间不允许，不然的话，陈观肯定是要在这里游览一番的。
开着车，在街上找到一家卖小吃的饭店，陈观把车停下，招呼着几个人进店坐下，开始要早点。
广元最有名的早点就是稀饭加凉面，但现在是冬季，吃凉面不合适，陈观就点了有名的四大件：凉拌小菜、三鲜汤锅巴、鸡蛋锅贴、炒面皮，又给每人点了碗酸菜豆花面。
郭云是姑娘家，口味轻一点，要了碗豆腐脑。
吃过早餐，陈观结了账，向老板打听清楚往文县去的路怎么走，就带着几个人上车，出了广元城，向文县方向驶去。
开着车，陈观就说，广元是川北名城，过去从嘉陵江坐船，可以直接到重庆、到武汉、南京、上海。红四方面军创建川陕根据地时，就曾在广元境内活动。从这里顺着川陕公路往南，是天下闻名的雄关剑阁。广元城里有一座寺庙叫皇泽寺，是专门纪念武则天的，里面有武则天的塑像。将来有空了，可以专门去看看。
陈学智见路况不好，就让陈观专心开车。
陈观开车的水平比陈学智、郭占山要高的太多了，开车不耽误说话的。
郭云坐在副驾驶位上，一会儿看着前面的道路，遇到急拐弯或大陡坡的时候就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一声，一会儿偷偷地瞟陈观一眼，谁也不知道这姑娘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陈观就又说，广元距离阳山矿区近，也比陇南的经济条件好。回头要认真考察一下，比较一下，看是在天水还是在广元设一个基地好。这个基地呢，要建成大酒店，既对外营业，也作为公司的办事处使用，承担对外联络任务。
说着说着，陈观就说，等阳山矿区投产了，见效了，就抓住机遇，到京城、上海、广州、西京、省城、兰州这些大城市去建连锁大酒店，就象国外的希尔顿大酒店一样。不过，得适合中国国情，最好是搞成那种中档酒店，可以满足普通人出差住宿需要，也可以满足普通人家举办婚宴需要，搞成全国性的连锁集团，等于是产业转型，未来就不用再依赖矿山开发了。
郭占山就说：“我只会开矿，别的干不来。现在这矿山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咋就又想到搞什么连锁酒店了？你想的太快了，我们累死也赶不上！”
陈观就问周里大酒店建的怎么样了？
郭占山说出地平了，过罢年抓紧点，明年应该能够建成！
郭云突然说：“我可以搞连锁酒店！将来你们要是想搞连锁酒店，我就不上班了，专门给咱经营连锁酒店！”
陈观一听，没有细想，直接就说小郭是学经济的，要是真的有这想法，就多研究研究国外连锁酒店的管理办法，必要时到那些连锁酒店去实地考察考察，好好学学。真要是搞清楚了，有把握了，专门搞连锁酒店也是一件好事，到时候可以做成上市公司，小郭就成上市公司的老总了。那可是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事儿！
郭云听得眼睛里异彩闪动，竟然咯咯娇笑，说总算是遇到知音了。只要陈观哥信任，她保证能干好，她毕竟是学经济的，对经营管理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
郭占山一听，心里就发苦，生怕女儿迷上陈观，那可是不好收场的！
郭占山马上就说：“小云，俄是你爹，你得听俄和你妈的！搞什么连锁酒店？好好上班、赶紧找对象结婚是正理。没见你妈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儿，就等着替你看孩子了么？”
郭云的脸一下就红了，俄尔，就变得羞恼羞恼，说了声“爹，你瞎说啥哩？不理你了”，就扭头看窗外的山了，再也不说话了。
郭占山不以为意，转而对陈观说到：“陈厅长，好我的兄弟哩，你帮老哥哥一个忙，好不好？”
郭占山过去在桐花镇和陈观确实是称兄道弟，自从陈学智去羊山矿后，郭占山就改口了，不愿和陈观同辈相交了，称呼陈观就只喊官职了。这会儿，郭占山突然又和陈观兄弟相称，而且还是当着陈观父亲陈学智和女儿郭云的面这样称呼，那是有深意的，是提醒陈观和郭云，他们中间差着辈分呢，说话办事儿得注意分寸！
陈观笑着问：“什么事儿？你说吧！”
郭占山就说：“你认识的人多，有合适的小伙子，给小云介绍一个呗？这闺女，年龄不小了，该谈对象了，却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把俄老两口都快急疯了！”
陈观说行啊，没问题，省厅、古都市局没对象的小伙子多着呢，回头他了解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有合适的话，就让郭占山带着郭云去看看，能看上，他就当介绍人，给牵个线。
郭云一下就恼了，冷不丁地喊了声“停车！”
陈观条件反射地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车停后，郭云推开车门就下车了。
郭占山还以为女儿晕车，慌忙也下了车，走到郭云跟前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郭云恨恨地说：“爹，你们去吧，我不去了，不坐你的车了！”
郭占山那么精明，脑子转圈快，马上就知道闺女为啥不坐车了，赶紧把嘴对着闺女的耳朵，手还挡着，生怕陈观他们听见，低声说：“傻闺女啊，爹最亲最亲的闺女啊，爹是向着你呢！爹眼睛不花，还能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傻闺女啊，要怪只怪爹下手晚，没有早点说这事儿，耽误了闺女的姻缘。现在说啥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那澹台明月比画上的仙女还漂亮呢！你可别犯傻，犯傻也没用！爹可给你说清楚，那不是咱的菜，人家看不上咱！到最后吃亏的是咱，被人笑话的是咱，倒霉的也是咱！知道了吧？”
说的郭云两眼泪汪汪的，差点哭出来。
陈学智和焦天德人老成精，知道郭占山父女俩心思，坐在车上没下来。
陈观见郭占山父女俩在那里说着不上车，就下车走过来说：“郭老板，小郭，赶紧上车吧！这一段路面窄，不适合停车！”
郭占山赶紧走过去拦住了陈观，说郭云受不了颠簸，有点难受，让她歇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郭占山把陈观拉到了一边，掏出烟来，给陈观一支，两个人抽着烟，站在路边看山景。
等郭占山和陈观两支烟抽完，郭云才拉开车门重又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陈观和郭占山上车后，两个人都没再多说完。
焦天德就向陈观介绍说，文县位于甘肃省东南麓，东接四川广元市，西连陇南市武都区，南达九寨风景区，北邻陕西与宁强县隔江相望。地处秦巴山地，素有“陇上江南”、“甘肃西双版纳”、“大熊猫故乡”之美誉，既有北国之雄奇，又有南疆之灵秀。
陈观笑着说：“焦矿长，你不用给我介绍这些，我都知道。说说你和郭老板两个去九寨沟、黄龙的事儿吧！比我们的五龙峪怎么样？”
焦天德说：“你去看看吧！我要是说五龙峪比不上九寨沟，你肯定心里不高兴。我要是说九寨沟比不上五龙峪，那是欺人之谈，我自己都不相信！九寨以水为胜，宣传说是童话世界！五龙峪呢，山美水美，还有白家大院、刀客寨、大云寺和落雁观音，也不差。反正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观说这次不行，时间太短，等回头有空了，再来看九寨！
几个人开着车，说着笑着，200公里左右的距离，不知不觉之间，文县县城到了！
第974章 文曲县
没来过之前，甘南在陈观的认识中，除了风光绝美，就是珍奇动物乐园和奇草异花宝库。△頂點小說，可惜，此时正是万物肃杀的冬季，漫山遍野一片昏黄，看不出绮丽风光了。
文曲县位于甘肃的最南端，是由甘入川的捷径所在，也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
《三国志》上说，钟会和邓艾奉司马昭之命伐蜀，被姜维堵在剑门关，久持不下。邓艾出奇兵，走七百里阴平古道，翻越青川县境内的摩天岭，裹毡顺摩天岭南坡的悬崖峭壁而下，直扣江油关，从此深入蜀汉腹地，势如破竹，克绵竹、下成都，蜀汉后主刘婵出降，只好去被送到古都去演绎“此间乐，不思蜀”的悲喜剧了！
可怜诸葛亮付以重命的姜维，依然坚守在剑门关一线，在刘婵出城投降后，才知道邓艾绕过他的防线，打到成都去了。
文曲县就是历史上的阴平郡，阴平古道的起点鸪衣坝就是文曲县老城，距离现在的文曲县县城只有5里地。
邓艾的成功，让阴平古道天下闻名，也成了军事家们面对剑门关天险时，冒险出奇兵的必选之路。
继邓艾之后，明大将傅友德伐蜀时重演邓艾故事；红军长征时，红四方面军**部重走此路；到了解放战争，我军也由此路进入川北青川县。
这条平时只有当地农民才走的山间小路，一到了战时，就成了克敌制胜的绝密通道。
这个时候，九寨沟、黄龙旅游景区已经名噪天下，从广元到江油通往九寨沟的柏油公路修的很不错，但距离九寨沟只有110公里的文曲县，交通依然极不发达，连一条柏油路都没有，连接川甘两省的公路在文曲县境内还都是砂石路面，文曲县通往九寨沟的公路也是砂石路面。
改革开放十几年了，甘南边陲的文曲县依然如此闭塞、落后，就像被遗忘的角落一样。
陈观的老家明水已经够偏僻、落后了，但和这里一比，明水忽然就变成富裕繁华之地了！
其实，这个时候全国交通大建设的序幕刚刚拉开，别说如此片比的文曲县了，就是明水，除了主干道，其它县内公路也都是以砂石路面为主。陈观毕业回家时，龙湾镇到五龙峪还是土路呢！就是陈观当了周里乡党委书记，周里乡通往各村的也都是土路。也正因为如此，陈观在周里乡大修公路，才显得政绩格外突出了！
郭占山来过两次，焦天德来过一次，而且每次来在这里停留的时间都比较长。
焦天德生怕陈观对这里印象不好，一再说等到春天的时候，这里肯定是繁花似锦、鸟语花香，和传说中的桃花源差不多。不说别的，单是想想文曲县境内的白龙江、白水江，想想那种清澈见底、醉人心扉的春水，就知道这里多么美了。
这里当然是很美的，是那种原始宁静的美！只不过，站在文曲县县城的街道上时，看着低矮的老式房子，匆匆而过的各族行人，让刚从繁华的古都来的陈观顿起一种别样世界的感觉！
千年以前金戈铁马的古战场，现如今如此沉寂，不由人不唏嘘不已！
郭占山、焦天德他们事先已经和原来接触的文曲县地矿局冯局长约好了，冯局长说，县领导元旦放假不休息，专门在等着呢！
这是甘南方面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来迎来的最大的一次投资机会了，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陇南市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宋伯仁，亲自领着陇南市发改委、地矿局的领导赶到了文曲县，和文曲县领导一起接待陈观一行。
文曲县方面更不用说了，县委书记苏明华、县长楚谋善、主管工业的副县长童溟，全都放弃了休假，跟着宋伯仁副市长，站在县政府大门口等候陈观一行。
一看见郭占山的车到了，地矿局的冯局长就迎了上来，先和郭占山、焦天德寒暄了几句，问了一路辛苦，就领着他们到了站在县政府门口的领导们跟前。
郭占山先介绍了自己一行，说陈学智是主要投资商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陈观是陈董事长的儿子，郭云是他的女儿。
郭占山没有介绍陈观的职务。
陈观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堂堂中原省公安厅副厅长领着人投资开金矿，传出去不好！
冯局长向陈观一行介绍了迎候的领导们。
双方互相问好后，县委书记苏明华领着客人们、领导们去了县委会议室。坐定后，几个身穿白马藏族服饰的姑娘袅袅娜娜走上来，给客人们敬献了哈达，奉上了文曲县本地出产的名茶碧口龙井茶。
苏明华向陈观一行简要介绍了文曲县县情。
文曲县位于甘肃东南端，东接四川广元市，西连陇南市武都区，南达四川青川县，北邻陕西宁强县。东西长约217公里，南北宽约156公里，总面积5000平方公里。
文曲县地势特点是西高东低，地形自东向西由亚热带丘陵区向高山峻岭、深山峡谷区展布，最高海拔4187米，最低海拔550米，山地约占总面积的90%。气候上属于亚热带向暖温带过渡区，垂直气候差异明显，形成了亚热带、温带、寒带叠次镶嵌的不同气候类型区，年平均气温15度，无霜期250天—310天。夏无酷暑，冬无严寒。
县内野生植物多达数万种，有“千年药乡”之称；野生动物达1661种，列入国家重点保护的野生动物62种，属大熊猫、金丝猴、羚牛等世界珍稀野生动物的主要分布地区。县内有一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一个省级自然保护区，总面积达2500平方公里，里面栖息着100只大熊猫。
全县共有20个乡镇，总人口27万人，以汉族为主，藏、羌、蒙、撒拉、东乡等民族融洽相处。农作物以小麦、水稻、玉米为主，经济林果及作物以花椒、核桃、茶叶、纹党为主。饮食上，北部以面食为主，南部以米食为主。
苏明华本来应该重点介绍文曲县的矿产资源的，可惜这个时候黄金十四支队刚开始在文曲县探矿不久，结果远没有出来，苏明华只能介绍说，从目前勘探情况看，文曲县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阳山矿区黄金储量丰富，具备开采价值！
陈观是来考察投资的，不是来听地方党委、政府的汇报的。但他当过乡党委书记，知道地方党委政府盼投资项目的急切心情，加上他也想全面了解文曲县的情况，听的很认真，还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边听边敲字，滴滴答答，敲的飞快，基本上把苏明华讲的全都记下来了。
陈观拥有学习术，脑子本身就是电脑，过目不忘。他之所以用电脑记下来，是便于保存，回头让父亲和郭占山、焦天德他们学习。
这么好的笔记本电脑，这么快的打字速度，一下就把会议室里甘南方面的领导们给吸引了，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一定是个实力特别雄厚的公司，否则的话，不可能有这么高级的人才！
其实，从采矿也角度来说，真正的高级人才是焦天德老头，不是陈观。陈观只不过是个决策者而已！
苏明华介绍完，陇南市副市长宋伯仁两眼盯着陈学智，热切地说到：“陈董事长，我们陇南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贵我双方的合作。市委、市政府领导派我代表他们来和你们具体谈。我考虑，只要是贵方真心实意投资，包括矿山用地、探矿权、采矿权，等等，都可以谈，以达成协议、尽快投入开采为目的！”
让宋伯仁和甘南方面领导们想不到的是，陈学智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儿子。
不光陈学智，郭占山、焦天德、郭云，都在看着陈观，看他怎么说。
郭占山和焦天德已经和甘南方面接触这么久了，也谈了这么久了，只不过他们当不了家，实质问题一直都没谈，就等着陈观来拍板决策呢！
陈观合上了笔记本，黑幽幽的眸子看着对面坐着的宋伯仁副市长和苏明华书记等人，真诚地说到：“感谢各位领导对我们的信任。这次，我陪着父亲和郭老板、焦矿长到文曲来，就是要实地查看阳山矿区的情况，查看探矿资料，弄清楚阳山矿区到底具备不具备开采价值。如果确认阳山矿区具备开采价值，我们将和贵方坐下来认真地谈双方的合作协议。假如协议达成，我们将在这里组建新的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建设选厂和冶炼厂，组织生产，为国家黄金事业和发展甘南经济做贡献。因此，我们现在最想干的事儿，是请领导们带我们到黄金十四支队勘探队去，看一看已有的勘探资料。然后就是到阳山去，实地查看。完成这两项任务，我们才能知道阳山矿区是否具备开采价值，是否具备工厂化生产。”
这都是应该的，宋伯仁副市长代表甘南方面一口答应！
第975章 干
1998年元旦这天，已经是农历丁丑年的腊月初三了，偏僻的文曲县城里已经有了些许年的气息了。
陈观一行先去黄金十四支队勘探队在县城的驻地查看勘探资料。
武警黄金部队承担的任务就是找矿护矿，桑园、临关矿区，就是黄金部队勘探后，才进入开采的。
桑园、临关矿区，是国家特大型黄金产地，储藏量、生产量都高居全国第二。明水县桐花镇矿区，只是桑园、临关矿区所在的小秦岭余脉。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下属的羊山金矿，能开采出那么高shuyaya。如果能给三个亿，等阳山金矿开采后，还可以兴建一系列的硅铁厂、锰钢厂等企业。那样的话，文曲县财政一下就翻身了。昔日偏远闭塞贫困的文曲县，就要成为熠熠生辉的甘南明珠了！”
宋伯仁听的哈哈大笑，说别想的那么美了，关键是看你有没有本事把人留下来投资，让人把钱掏给你！
如果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不来投资的话，再过10年，不知道有没有投资商来这里投资开矿呢！
县长楚谋善说的不错，文曲县县委政府一般人盼投资盼得眼睛都要绿了！
驾车奔驰在文曲的山水之间，陈观真的是有一种深深的震撼：这地方太美了！
文曲县有两江八河，境内峰峦起伏，山美水美。如果是春天，那可真的是江流宛转绕芳甸、青山隐隐衣带水了。
一个小时的路程不长，陈观他们很快就到了，
阳山矿区属于文曲县狮子坪乡。
陈观他们到的时候，狮子坪乡的干部们也在等候。
目的地肯定是高楼山了！
焦天德虽然一直在羊山矿上工作，但毕竟年龄大了，上山费劲儿，但还非得让他上去不行。没办法，陈观让乡干部们准备了一条绳子，绑在焦天德的腰上，又给他弄了根木棍拄着，自己在前面走，牵着绳子，拉着焦天德走。
这是看勘探点，就是看矿脉，不是专门的爬山，不需要爬到山顶上去。加上有高工带路，不用走弯路，省去了不少劲儿！
高工把陈观他们领到了一个露天可以看到矿脉的探矿点。
这里，可以看到岩壁上的矿线，黄金支队勘探队的战士们向里掘进了大约3米深。
陈观和焦天德、郭占山、陈学智站在岩壁前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打着手电筒进了浅浅的矿洞，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
郭占山在洞子里找到了一点碎矿石，拿出随身带的小锤子和小碗，叮叮咣咣敲打一会儿，把碎矿石敲成了粉末，放进碗里，走出洞去，拿出两瓶矿泉水，开始往碗里倒水，开始淘金。
这是采金人常用的最普通的检验矿石品位的方法。
陈观和焦天德、陈学智都跟了出来，站在郭占山身边，看他动作。包括高工、冯局长和狮子坪乡跟来的干部，都围了上来，看着郭占山动作。
就这样，每到一个勘探点，郭占山、焦天德、陈学智，都要如法炮制，拿着碗，拣一点碎矿石敲成碎末，淘一淘，看一看。
文曲县地矿局的冯局长和狮子坪乡的干部们很想知道郭占山、焦天德、陈学智他们用碗淘金的结果，但这三个人年龄都比较大，都很沉稳，根本就不开口说这些，弄得他们一头雾水，搞不清郭占山三人到底是啥态度！
一直到天黑，郭云实在是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不愿起来了，陈观他们才结束了这一次实地考察。
坐到车里，郭占山和焦天德两个才对陈观说：“这里比桐花镇矿区面积大的多，品位最少在20克以上，完全可以干！你下决心吧！”
陈观看完黄金十四支队的勘探材料时，心里就已经有了成算。他只回答郭占山和焦天德一个字：“干！”
第976章 奇异风俗
这天晚上，文曲县方面设宴盛情款待陈观一行。
两年前，陈学智还是五龙峪村里交不起电费、提留款的困难户，现如今历练得会开车、会用电脑，头上还顶着实力雄厚的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头衔，自信心也慢慢恢复了，接人待物上也很沉着，最起码不像过去那样根本就拉不上套！
没办法，儿子都当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局长了，陈学智的底气自然就壮了！
这不，陈学智像模像样地坐在主宾位置上，虽然基本上不怎么说话，但坐在主位上的宋伯仁副市长偶尔问他的时候，也能不卑不亢地回答几句。
这不，刚坐好，宋伯仁副市长就问陈学智，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注册资金多少？
陈学智回答说是开始的时候注册资金不多，但现在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拥有金矿、选厂，还参股京城大型房地产公司和广东一家著名的上市公司，实力不算太强，但也说得过去。他本人和妻子，还是著名的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大股东，他妻子郑玉莲是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也是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合伙人。
这话都是实话，不带半点吹牛的，让陈学智这个老实人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听在宋伯仁、苏明华、楚谋善、童溟等人的耳朵中，那就是遇到大投资商了！
宋伯仁、苏明华、楚谋善、童溟等人的积极性一下子就调动起来了，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宋伯仁，一上来就主动出击，开始按照陇南风俗招呼客人喝酒了。
陇南人喝酒，和中原人喝酒不一样。中原人喝酒，上来都是先碰三个酒，叫酒过三巡，然后才是主家敬宾客，一个个挨着敬，叫过关或过圈。陇南人喝酒不同，没有酒过三巡这一说，上来就说敬酒，而且不是一个个挨着敬，是给客人倒好酒后，直接酒喝。
陇南有些地方，喝酒时，都是边唱边喝，喝一杯唱首曲子。
宋伯仁他们请陈观一行吃饭，不可能象陇南农村里敬酒那样，边喝边唱，喝一杯唱一曲，但也是一杯一杯敬，用的都是一两大小的酒杯，宋伯仁说敬一杯，那就是他和陈观等人一起喝一杯。
宋伯仁敬过，是县委书记宋明华敬。后面接着是县长楚谋善、副县长童溟和陇南市地矿局、文曲县地矿局、武警黄金十四支队的高工等人轮流敬酒。
郭云是姑娘家，滴酒不沾，从一开始都不喝酒。
陈学智酒量不行，只喝了两杯，就头晕脑胀，死活不再喝了。
焦天德年龄大了，喝了三杯，也死活不喝了。
只有酒量好的郭占山和陈观两个在坚持。
这边陇南方面的领导们刚敬完，陈观想着该轮到他们敬酒了，没想到走进来了一对身穿白马藏族服饰的人，前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后面是几个拿着乐器的乐师。
不用说，这是按照白马藏族风俗，来唱祝酒歌、敬酒的！
陈观一看，这个白马藏族小伙，身穿白色偏襟麻布长衫，腰缠毛腰带，上身反穿羊皮褂子，头缠青布帕，足登麻耳番鞋，显得英俊精神。
那个白马藏族姑娘，头缠丝帕，丝帕紧裹长辫，红头绳串着九块半圆鱼骨，四色玉石小珠，系在头上吊至右耳旁；上身套花坎肩，胸前佩戴着六块方块形鱼骨牌；下身外面系着三色围裙，腰缠羊毛线织成的红腰带，足穿绣花尖尖鞋。加上轻轻晃动的二环吊坠、戒指、手镯，看上去既端庄古朴、美丽大方，又有一种神秘幽静的美。
郭云已经离座去拿照相机了，她要留下这美丽的画面。
两个白马藏族年轻人，在屋子的中间就开始载歌载舞了，手里还各端着一碗酒，那酒还不洒出来！
陈观不懂白马藏族的语言，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但猜想着那肯定是祝酒歌！
两个白马藏族年轻人唱完，径直走到了陈观对面，双手捧碗，请陈观喝酒。
碗不大，酒倒的也不满，一碗也就是三两左右。
陈观慌忙站起来，对两个白马藏族青年说：“这酒不应该先敬我，应该先敬我身边的宋伯仁副市长，他才是今晚最尊贵的客人！”
宋伯仁慌忙说道：“小陈，你可别乱说话，白马藏族人喝酒敬酒都是有规矩的，这第一碗酒敬给谁，谁就是最尊贵的客人。你要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们的白马藏族同胞！这酒必须得喝！”
陈观也不含糊，二话不说，先接过姑娘手里的酒碗，一仰脖，咕咕咚咚喝了下去！
郭云按下了快门，拍下了陈观豪饮的镜头！
喝完，陈观又接过那小伙子手里的酒碗，又是咕咕咚咚喝了下去！
两碗酒下肚，陈观脸色泛红，眼睛里都是笑意，微微弯腰，向两个白马藏族年轻人鞠躬，真诚地说到：“谢谢！谢谢！谢谢白马藏族的同胞们！”
郭占山一看这架势，马上就借口去厕所，要起身离席，却被身边坐着的县长楚谋善给拉住了，说是白马藏族人生活在大山之中，性情刚烈，他们敬酒时，是不能逃席的。
明明是哄着让多喝酒，却顶上了白马藏族的大帽子，弄得郭占山都不敢跑了。
郭占山酒量好，毕竟年龄大了，喝不了那么多酒。给他敬的酒碗里倒的酒，足足比陈观少了一半。就这，两碗酒下肚，郭占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只觉得眼睛发涩，只想沉沉睡去。
郭占山早就是亿万富翁了，场面上混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睡，还得敬酒呢！不然就失礼了！
白马藏族年轻人的敬酒到郭占山那里就打住了。看来，宋伯仁他们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早就安排好的。
终于轮到陈观敬酒了，他本来想按照明水县规矩，见人敬12个酒呢，后来想想宋伯仁他们喝酒都实在的很，喝多了，明天的正事就要受影响，就也按照陇南规矩，让把宋伯仁他们的酒杯倒满，一起敬了个酒。
郭占山有样学样，照着陈观的样子，给每人敬了个酒。
等郭占山敬完，就不再喝酒了，开始吃饭。
吃着饭，宋伯仁就象陈观介绍说，陇南这地方不光是山美水美，风俗也美。文曲县的白马藏族，抓哟生活在文曲县东南白马江沿岸的深山里，过去游猎为生。和**、青海的藏族不同，他们没有文字，语言也和藏语不一样，应该是属于藏语中的一种方言。而且，白马藏族不信藏传佛教，他们崇拜的是神灵和自然崇拜。象日月山水、风雨雷电以及动植物，都是他们的崇拜对象。白马藏族崇拜的最大的神是始祖神盘瓠爷、太阳神和五谷神，每年都要举行隆重的“池哥昼”祭祀活动。“池哥”就是山神，“昼”是舞，也就是山神舞。白马藏族还有个特点是族内通婚，不与外族通婚，保证族群血统的纯正性。有学者研究后认为，白马藏族实际上不是藏族，而是和羌族并称的氐人，就是历史上建立过前秦政权的苻坚那一族的氐人。古代典籍上称他们为“白马氐”。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伯仁笑着对陈观说：“小陈，你可别做找个白马藏族姑娘做老婆的美梦，她们不与外族人通婚的！”
陈观哈哈大笑，说宋市长真会开玩笑！
这就是信息不对称的原因了。要是宋伯仁知道陈观是中原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局长，堂堂二级警监，赫赫有名的公安部一级英模，恐怕他马上就会向上级报告，要求省公安厅派一个副厅长赶来陪同的，更不会拿着陈观打趣儿，给他随便开玩笑了。
那种情况是陈观不想看到的！
宋伯仁又说，不光是文曲县的白马藏族特色鲜明，与文曲县相邻的康县也很有特色。什么特色呢？那就是康县南部九个乡镇民间实行的是“女娶男”的婚假制度。生个男孩，养大了得嫁出去；生个女孩，养大了，可以娶个男的，传宗接代，以女性血统为主。而且，男的嫁到女家后，首先得改姓，姓女方的姓，还得让女方家重新给起名，生孩子也是姓女方的姓。男的嫁到女方家，过去是不干活的，家里的一切都有女的说了算。因此，这地方的人家，生男孩默不作声，生女孩则要大摆筵席庆祝。
陈观听的好奇，问这是哪个少数民族的风俗啊？
宋伯仁说，这不是少数民族，而是汉族。
陈观觉得奇怪，就问这些汉族穿着打扮有没有什么特点？
宋伯仁想了想，说那里的男人穿着打扮上，都是缠头、束腰、绑裹腿，很精干的。而且，那地方还有个特点，就是不信鬼神不信佛，九个乡，那么大的面积，连一座庙都没有。
陈观脑子就翻腾开了，觉得这确实是奇怪，不信鬼神不信佛，女娶男，还不是少数民族，这真的是奇了怪了。
想了一会儿，陈观就说：“这个事情过去史书上没有记载。这一带毗邻四川、汉中，过去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文人骚客们游历之地。从秦朝开始，历朝历代几乎都在这里打过仗。远的不说了，从元代开始，忽必烈的部队在这里打过攻坚战，明朝时明军伐蜀在这里打过攻坚战，明末李自成起义也在这里打过硬仗，清军追击太平军残部也在这里打过仗。如果过去有这种风俗的话，史书肯定会有记载。而且，这种风俗还是发生在汉族身上，这说明个问题，那就是这种风俗是清军追击太平军残部以后才出现的风俗。当年，太平军残部一路去了云南，一路逃进了秦巴山脉，追击的清军在深山老林里搜寻的时间很长，却一无所获。联系到这里的男人衣着特点是缠头、束腰、绑裹腿，我推测，他们是当年逃进秦巴山脉的太平军后裔。很可能啊，当年太平军残部逃进秦巴山后，面对清军的残酷清缴，采取化整为零办法，伪装山民，倒插门和当地山民女子结婚。这些山民女子成了太平军将士的恩人，为了感激，也因为太平军本身就崇尚男女平等，这才有了女娶男的特殊婚俗。”
宋伯仁和苏明华、楚谋善、童溟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饭都不吃了，眼睛看着陈观，询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连郭云都聚精会神地在听陈观讲，一双眼睛流光溢彩，或者是含情脉脉，盯着陈观的眼。
幸亏郭占山喝多了，顾不上管自己的宝贝闺女了。不然的话，郭占山肯定会提醒闺女注意影响的。
陈观接着解释到：“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太平军不信鬼神不信佛，信的是上帝。第二，太平军崇尚男女平等，女的也可以做将军、做丞相，上战场时，太平军女营也是劲旅。第三呢，缠头、束腰、绑裹腿，正是太平军将士的装束。缠头是行军打仗方便，也是为了保护头部；束腰，那是为了挂武器；绑裹腿是行动方便。过去我们的红军、八路军都绑裹腿的。宋市长，你们不妨从这个角度组织学者们仔细调查研究一下，看有没有新发现！”
宋伯仁感叹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陈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还是个饱学宿儒。多少学者都研究不透彻的东西，让你这一说，登时就让人茅塞顿开了。还别说，那地方有个乡，就叫太平乡。我听说，过去那里的乡亲们不敬鬼神不信佛，但敬一个姓洪的人的画像。这种画像文化革命时被当作四旧收缴烧毁了。要照你这样一说，难道那画像就是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的画像？”
陈观说是有可能，最好回去后让市县两级的博物馆、档案馆好好查查，看能不能找到这种画像，拿来一辨认就知道了。
县委书记苏明华说，就算找到了画像，也看不出是不是洪秀全。年代那么久远了，又只是画像，谁能认出那是不是洪秀全么！
陈观笑着说没关系的，天王洪秀全的长相书上有记载的，对照一看就知道了！
几个人这才不再多说了，催着赶紧吃饭，吃完饭还有节目呢！
第977章 郭云
文曲县的领导们还真的是费心了，饭后真的准备了一场小型演出，而且是非常有特色的演出！
这是小型专场演出，观众太少，不用去正规的剧场，就在吃饭的招待所的大厅里进行。
文曲县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县，除了汉族外，还居住着羌族、白马藏族、蒙古族、撒拉族、东乡族等少数民族。这些少数民族都能歌善舞，县文化馆、剧团也就汇聚了一批少数民族艺术人才。
陈观这次总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羌笛，那是一种管长17厘米、直径1厘米、单簧、双管、竖吹的笛子，六声阶，音色明亮柔和，哀怨婉转，悠扬抒情。难怪古诗中要说“羌笛何须怨杨柳”了。
羌族的羌笛、羊皮鼓、摇铃、唢呐、口弦乐器，伴奏着喜庆的洒朗舞、拉那山歌，撒拉族的口弦伴奏着骆驼舞、撒拉曲，东乡族的东乡号子、花儿，蒙古族的马头琴伴着悠长苍凉的长调，一曲曲都是别样风味，美不胜收。
到最后，文曲县最神秘、最有特色的白马藏族的歌舞，把这场演出推向了**！
只见男女演员都身穿白马藏族传统服饰，男的戴着青面獠牙的木雕面具，以铜鼓、铜号为伴奏乐器，跳起了跳曹盖、园园舞。舞姿粗狂质朴，却有一种让人陶醉的神韵。
陈观过去一直生活在中原地区，从没有接触过少数民族这种原始古朴的文化，看的聚精会神的。
就这，还是因为陈观他们初次到文曲县来，彼此之间都不很熟悉，演出的演员们没有和陈观他们互动。不然的话，这几个少数民族都是热情奔放的民族，都擅长给客人敬酒，边唱边舞边敬酒，要是和客人们互动的话，估计非得把陈观喝趴到现场不可！
看着看着，陈观就想啊，美丽的民歌手周倩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要是她跟着自己来了，今天晚上肯定会有收获，等于是采风了。
喝了那么多酒，就算陈观内功神鬼莫测、酒量大的出奇，千杯不醉，但毕竟酒气上涌，要比平时容易激动。
演出一结束，陈观走出现场，站在招待所的院子里，掏出手机就开始拔打周倩的传呼号。
短短两年时间，手机市场发展很快，传呼机用的人越来越少，周倩是小有名气的民歌手，演员，明星，恐怕早就不用传呼机了。可惜，陈观不知道周倩的手机号，只能拨打她的传呼机号码，碰碰运气，看周倩能不能收到。
郭云搀着喝多了酒的郭占山，出了演出现场，准备回招待所的房间时，迎面就看见陈观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就把郭占山交给陈学智和焦天德照顾，走过来轻声提醒到：“你喝酒了，别在院子里打电话，有事儿回房间再说！”
陈观真的是喝的有点多，满嘴酒气，一脸憨笑，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推着郭云，笑着说：“没事儿，喝那点酒算啥？赶紧去照顾你父亲吧！”
郭云见陇南方面的领导们、演员们都正在散去，不方便多说，就对陈观说：“你别乱跑，在这里等着，我把我爹送回房间，招呼他睡了，再来找你！”
说完，郭云就去搀着郭占山回房间了。
正在散去的陇南市的领导们纷纷给陈观打招呼，问他有事儿没有，陈观都回答说没事儿，打个电话，谢谢关心，都回去早点休息吧！
还不错，周倩的传呼机没有扔，还在使用，一会儿功夫就把电话给回过来了。
周倩的声音在冬夜里听起来分外的娇柔：“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想着你都永远消失了呢！”
陈观哈哈直笑，让周倩猜猜他现在在哪里？
周倩说还能在哪里？肯定是在澹台明月的被窝里！
陈观自从上次在京城分手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想不到周倩居然知道陈观和澹台明月结婚的事儿，说明这姑娘一直都在关注着陈观，一直在打听着他的消息呢！
京城那么远，周倩又是孤身一人漂泊在那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陈观的消息的！
陈观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结婚的事儿？”
周倩幽幽一叹：“你都做了，还怕我知道么？”
陈观赶紧转移话题，说他现在在甘肃省陇南的文曲县。今天晚上，文曲县组织了个小型晚会，演出的都是少数民族节目，有羌族的羌笛独奏、拉那山歌，蒙古族的长调，东乡族的民歌花儿，撒拉族的撒拉曲、白马藏族的祝酒歌，还有这几个民族的舞蹈，全都是原汁原味的民族文化。他想着打个电话，告诉周倩一声，有机会了，来甘南采风，肯定会有收获的！
周倩一听，来了精神，马上就说：“好，你在那里等我！我明天一早就去机场，订京城到西京的机票。到西京后找个朋友，开车送我去！记住啊，不准跑，一定等我！”
这是要玩真的了！
陈观赶紧说不行，他这次来是有事儿的，明天在这里谈合同，顺利的话，后天就回去了，得赶上4号上班呢！
周倩一下就泄气了，恨恨地说：“你骗我啊？是哄我开心的吧？”
陈观说不是骗，也不是哄，是真的建议周倩有机会来甘南采风，好好研究研究白马藏族、羌族、撒拉族、东乡族的音乐，看能不能从中汲取点营养！
周倩换了话题，询问陈观过的怎么样？澹台明月对陈观好不好？
陈观喝酒了，说话大大咧咧的，告诉周倩说他过得很好，澹台明月很不错，对他亲着呢！现在，澹台明月已经怀孕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当爹了！
周倩的声音一下就冷了下来，没来由地来了一句：“你要是娶我，我天天把你脸上亲出个坑儿！”
就这还不算，周倩紧跟着又说了句：“我也会生孩子！是女人都会生孩子！”
陈观不敢再往下说了，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片刻之后，周倩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告诉陈观说这个号码是她的手机号，让陈观记得存起来，有空了给她打打电话，她一个人在京城很没意思，天天想夜夜盼，天天都等着陈观能给她打电话呢！
这种一点都不含蓄的直白的深情告白，让陈观的酒意消散了不少，再也不敢和周倩多说了，说了声“有事了”，就再次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收起来后，陈观正要回房间去，郭云安顿好父亲后出来了，走到陈观跟前，问到：“你难受不难受？要不要回房间喝点水、解解酒？”
陈观说他没事儿，这点酒不算啥！
郭云嗔怪到：“醉鬼们都那德行，喝多了谁也不承认喝多，就是躺到地上不会动了，嘴里还嚷着喝、喝、喝呢！走，赶紧回房间去，我帮你泡杯茶，解解酒！”
说完，郭云就掺住了陈观的胳膊，连拽带拉的，带着他去房间。
服务员把房间门打开后，郭云扶着陈观进了房间，让陈观在椅子上坐下，忙着给陈观泡了一杯房间里放着的碧口龙井，端到小桌上，让陈观等凉一会儿再喝！
陈观就让郭云去喊自己的父亲、焦天德和郭占山过来，商量商量明天谈合同的事儿。
郭云说不行，她爹已经睡了，呼噜震天响，谁也喊不醒。陈叔叔和焦矿长回房间后也都躺下休息了，只能明天早上再说了。
陈观这才知道喝酒误事儿，只能等明天早上再商量了！
郭云还要再说话呢，陈观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陈观就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挥手示意郭云回房间休息去。
电话是澹台明月打来的，没啥事儿，就是询问陈观现在在哪里？
陈观回答说在甘肃的文曲县，现在在房间里。
澹台明月就是澹台明月，要换作其他人，肯定要问陈观到文曲县干什么，这都是嘴边的话，偏偏人家澹台明月就不问这些，只是问吃饭没、冷不冷、什么时候回去，根本就不问陈观来文曲县干什么！
陈观说今晚上吃的都是甘南特色的饭菜，吃的很好。吃完饭，还看了少数民族节目，大开眼界。
澹台明月这才问都是什么节目，能让陈观大开眼界？
陈观就不厌其烦地给澹台明月详细讲说晚上的节目，什么羌族的羌笛独奏、歌舞，什么东乡族的情歌花儿，什么撒拉族的歌舞、什么白马藏族的带着青面獠牙木制面具的歌舞等等。
一直说了半个小时，澹台明月才在电话里打着哈欠说困了，要睡觉了，早点回去，她在家里等着呢！
挂断澹台明月的电话，陈观也觉得有点累，就去简单洗漱了一下，**睡觉了。
郭云从陈观的房间出来后，回去洗漱了一下，就坐在床边看电视。看着看着，脑子就不够使了，开始想着陈观打完电话没有？喝茶没有？会不会醉酒吐的一塌糊涂？
想着想着，郭云就坐不住了，关了电视，开门往陈观的房间走去。
五个人的房间都连着呢，郭占山喝酒喝多了，还知道保护女儿，非要住在郭云的隔壁。这样以来，陈观的房间就在靠近楼梯那里，郭云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郭云要去看陈观，得经过郭占山、焦天德、陈学智的房间。
郭占山喝多了，睡了，呼噜声震天响！
陈学智和焦天德喝点酒，又累了一天，早都乏了，也睡了，门关的死死的！
没有人知道郭云是不是去看陈观了。
轻手轻脚地走到陈观的房间门口，郭云暗暗吸了口气，耳朵对着门听了一下，见屋内没有动静，伸手就要敲门！
手就要碰到门上了，郭云突然间害羞了，从额头到脖子根一下都红透了，双手不由自主地就捂住了脸，扭头就跑，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扑倒在床上，半天都不敢抬头，似乎一抬头，陈观就站在她床前一样！
第978章 谈判
这天晚上，郭云算是遭罪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着陈观到底醉酒没有，一会儿想着陈观睡着没有，想着想着忽然就想到陈观会不会借着酒意来敲自己的门，万一陈观来敲门，自己是开还是不开？要是开了，那就羞死人了；要是不开，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頂點小說，
可怜的郭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想得脑子都疼了，一看表都12点了，这才知道陈观根本就不会来敲她的门，人家心里没她，她这是自作多情了，这才霍然而醒，重新起床，去洗了洗，让冷水浸润发烧的脸蛋，然后这才恨恨地在心里骂陈观看不起人，百无聊赖地**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上，郭占山、陈学智、焦天德、郭云起床后，去敲陈观的门，喊他起来吃早饭，敲了半天没有应声，问服务员，服务员说客人一大早就外出了，不在房间。
郭占山、陈学智、焦天德、郭云走到招待所大门口时，就见陈观开着郭占山的车从外面回来了。
等车停好后，陈学智就问：“观子，你一大早跑哪里去了？”
陈观说他绕着县城周边转了转，找当地的老乡们了解一下文曲县的物价水平。这地方的人家每年家家户户都要杀一头猪，制作熏肉，供一年吃肉。比较富裕的人家，过年时杀两头猪。这文曲县啊，看着山清水秀，实际上耕地很少，都是大山，老百姓的生活苦焦着呢！不过，这里的山珍很好，木耳、香菇、猴头菌等，全都是野生的，质量很好，价格也很便宜。
郭占山就问今天是不是和对方谈合同？
陈观说吃过早饭后在一起商量一下，统一下思想，然后就开始谈，一定要谈出个结果。因为他没时间，这次来过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到这里来呢！
郭占山说要是再来，一定要春天来或者秋天来，带上澹台明月，来这里度假，顺路去看看九寨沟和黄龙，最好能去四川一下，看看峨眉山、乐山大佛，到成都、重庆去转转。四川那地方啊，美得很呢！
陈观心想，澹台明月怕是一、两年内来不了，好歹也得等孩子一岁多了，会说话、会走路了，再带着出来玩才有意思。
陇南的领导们也早已起床了，正在等着陈观他们一起吃早饭呢！
吃早饭的时候，宋伯仁副市长就问陈观，昨天到高楼山看过以后感觉怎么样？愿意不愿意在这里投资？
陈观回答的很干脆，说是吃过饭他们要开个短会，统一一下思想。10点钟，双方就在招待所的会议室开始谈判，就阳山金矿的合作开发，进行实质性磋商、谈判。争取今天能够达成协议！
宋伯仁长出一口气，说了声“好！”
吃过早饭，陈观把郭占山、焦天德、陈学智叫到了自己的房间，研究具体的谈判方案，让郭云担任记录。
陈观说，看过黄金十四支队已有的勘探资料，又去看了重点勘探地点高楼山的勘探点，他觉得可以下决心了，就在这里开矿、建选厂、冶炼厂，科学规划，持续开发，****二、三十年。
对此，焦天德、郭占山都没有异议，陈学智更没有异议，他都是听儿子的。
陈观说，这次谈判，重点就是210平方公里黄金异常区域的探矿权、采矿权。只有拿到了这个探矿权、采矿权，才能避免乱采乱挖，无序开采。
至于陇南方面提出的5亿元要价问题，陈观说冯局长级别太低，根本就当不了这个家，那是顺嘴说的，是漫天要价，全中国就没这种价钱。他考虑，底线就是一个亿！超过一个亿，投资风险太大，不能干。因为一旦开始开矿，各种税收一分钱都不能少。这是办大企业、开大矿，各种财务制度必须规范，不是私人开矿，小打小闹，可以偷税漏税。这样一来，管理成本、开采成本都是很高的，对地方财政的贡献是很大的。超过一个亿，企业将来的负担就太重了！同时，这是开矿，是向山神要钱的，带有一定的赌博性质。成本太高的话，万一投资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郭占山、焦天德巴不得能从5个亿降到1个亿呢，最好是对方一分钱都不要，只照章收税就行了！但那是不可能的！
郭占山提出了自己的担心，怕对方不接受一个亿的价钱。
陈观回答的直截了当：“达不成协议就不干，金矿是人家的，钱是咱的，谁也没拿谁啥，买卖不成仁义在么！大不了回头邀请他们去咱中原旅游一圈，咱负责接待就是了，不让他们吃亏！”
几个人又就其它具体问题商量了一会儿，形成了谈判方案。
10点钟，双方在招待所的会议室正式开始谈判。
这一次，依旧是陈学智坐正中间的主谈判席，陈观挨着父亲坐。
没办法，陈观真的是不想让人知道这次投资是他在投资。他知道，甘南的同志和他一样精明，回头肯定要仔细地了解合作伙伴的情况的，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就纸包不住火了。他只想以自己父亲的助手身份出现，让大家认为是他的父亲和郭占山他们在投资，他只是来帮父亲的忙！这样，即使是将来甘南的同志们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会说啥的，儿子帮老子太正常了！
谈判开始后，陈观这边是郭占山主谈，甘南那边是文曲县主管工业的副县长童溟主谈。
一上来，童溟就说：“陈董事长、郭老板、焦矿长，我们是不是可以明确，贵方愿意到文曲县来投资，开采阳山金矿？”
郭占山说是的！
童溟说这就有了谈判的基础了，可以谈双方的要求了。
郭占山拿着一张纸，说我们要求的第一点是，贵方确认将阳山周围涉及金异常的210平方公里区域内的土地、山地列为阳山金矿矿区，同意将210平方公里矿区内的探矿权、采矿权授予我方。我方在得到授权后，将组建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承担阳山金矿的探矿、采矿、选炼、冶炼任务。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将对矿区进行科学规划，实施持久开发，确保安全生产，确保合法经营，确保不污染环境。
不污染环境这一条，陇南的同志们还不是特别注意，因为他们这里基本就没啥企业，也没有外商前来投资，就没见过环境被污染的恶果。这是陈观他们自己提出的要求，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美了，决不能开了金矿、污染了环境。
童溟就说，这是谈判的核心问题。可以授予矿区的采矿权、探矿权，但是授予探矿权、采矿权的费用得敲定。原来文曲县地矿局的冯局长已经和郭老板说了，要价5个亿。不知道陈董事长、郭总是否同意？
郭占山说这个要价太高，全中国都没这价钱，要是坚持5个亿的要价的话，这谈判就没必要了。
童溟问郭占山愿意出多少钱，郭占山回答说是5000万。
这次轮到童溟不同意了，说真要是5000万的话，也就不必要谈了。
这个时候，陈观插话了，说童县长可能过去对黄金行业不太了解。过去，由于黄金收购价格过低，税种又多，黄金选炼技术又比较落后，造成20克一下的矿石没有选炼价值，很多大型黄金企业利润都不高，经营也很困难。现在选炼技术提高了，8克品位的矿石可以选炼了，损耗率下降了，金回收率提高了，金价总算是涨到了每克94元，黄金企业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一点。我们可以算笔很简单的账，一吨黄金的售价是9400万元，5个亿就相当于5。32吨黄金。整个高价楼矿区的黄金蕴藏量才15吨左右，这一下拿走5吨多黄金，谁还敢投资？要知道，黄金是经过开采、选炼、冶炼才能提炼出黄金的，这里面的开采成本、运输成本、选炼成本、冶炼成本算下来，再加上各项税收和公司的管理费用，到头来，必然是谁投资谁亏损！还有一条，勘探资料固然是很珍贵、很宝贵，但这毕竟是开矿，探矿有它的局限性，经常会遇到探矿资料上矿石品位很高，是富矿，但开采后实际效果差距很大的情景。郭老板在王我们那里的金矿就是这种情况，勘探资料上矿脉很好，品位很好，结果开采后是鸡窝矿，矿线若断若续，打很远距离才有一窝矿，下一窝矿还不知道在哪里！也就是说，开矿是个运气活，是从山神爷手里要钱，带有赌博性质。如果你们要价过高的话，不是说我们干不了，恐怕也没有其他人敢来干！
陈观说的都是实话，童溟不吭声了，陇南的领导们都不吭声了！
接着，陈观又不疾不徐地说到：“这事儿，实际上是个观念问题，也就是杀鸡取卵和养鸡下蛋的问题。要5个亿，那是杀鸡取卵，鸡死了，蛋自然也不会有。因为就没有那么不长眼的鸡飞来让你杀！要5000万的话，就是养鸡下蛋，最后是母鸡天天呱呱叫，天天下蛋！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再来算几笔账：假如这次谈判成功，我们组建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进驻阳山矿区采矿。我们首先要修通矿区的道路，然后要建一座日处理金矿石1500吨的选厂，再建一座日处理金精粉200吨左右的冶炼厂，还要建与之相配套的办公楼、宿舍楼、餐厅、运动场等设施，这笔投资，初步估算，也在1个亿以上，直接带动当地的建筑业、建材业、公路业发展，提供就业岗位，增加税收。这是第一笔账。第二笔账，我们开始开矿后，必然要招聘当地民工上山开矿，这些民工挣的工资，基本上相当于机关干部工资的两倍。他们会成为文曲县先富裕起来的那一部分人，等于是直接扶贫了。同时，我们的选厂、冶炼厂建成投产后，也要招收当地工人，他们的收入水平，也会高于机关干部，等于是文曲县有了一个效益良好的企业，可以提供部分稳定的就业岗位。第三笔账，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投产后，天天生产，天天纳税，文曲县财政有了一个强大、可靠、稳定的税源，从此一举摘掉财政贫困县的帽子。同时，还能带动为企业服务的第三产业的发展。第四笔账，别看5000万不多，但是看怎么用了。如果用来修路，按照现在的修路预算标准，可以在文曲县修一条南北干线、一条东西干线了，而且还都是柏油路；如果用来发展旅游业，可以建设一个完整的白马藏族旅游景区了；如果要结合文曲水电资源丰富优势，用来修建小型水电站，那也可以修几座了；如果用来改善教育设施，按照现在的工程造价，100万建一所小学，可以建50所小学了。不管用到哪里，都会让文曲发生很大的变化！这个账啊，就怕算，一算大家就都明白该怎么做了！”
宋伯仁副市长笑着插话了：“小陈啊，你是把帐算清楚了，我们也明白了。问题是你那5000万太少么！我看这样，5个亿的事儿也不说了，5000万的事儿也不说了，既然都有合作的愿望，咱们互相让让步。我们呢，实事求是地出价，你们呢，也别狠着劲儿杀价！你看行不行？”
陈观说行啊，肯定是行的！一句话，合作共赢！另一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
说这话的口吻，纯粹是地道的商人口吻了。也不知道陈观坐到他副厅长办公室的椅子上时，想起这个时候的说话口吻，会不会脸红！
宋伯仁就对文曲县委书记苏明华、县长楚谋善和随他来的陇南市地矿局张说：“你们几个再议议，说个实事求是的价位。我看陈董事长、郭老板、焦矿长、小陈都是爽快人，可以商量的。”
苏明华和几个人商量后，就对宋伯仁说：“宋市长，一口价，一个亿！能谈成就谈，谈不成了也没办法！”
宋伯仁就笑着对陈观说：“小陈，苏书记把底牌亮出来了，我也代表陇南市委、市政府表个态，如果这个价钱你们接受，市委、市政府全力以赴支持你们，把即将成立的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列为全市重点骨干企业，在贷款、税收等方面，执行优惠政策，予以扶持！”
宋伯仁说完，宋明华、楚谋善、童溟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陈观，等他表态！
一个亿，也是陈观的底线！
不过，陈观已经看出来了，甘南这地方确实是闭塞落后，苏明华等人很明显地缺乏商业谈判的经验，一个回合下来，就亮出了底牌！
某种程度上说，和这样的地方领导合作，应该是很愉快的！
陈观没有犹豫，直接就说：“好，成交！”
第979章 皆大欢喜
敲定授予探矿权、采矿权的价钱后，接下来的谈判就变得异常简单了。
陈观这边，决定投资3亿元人民币，组建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过罢年进驻文曲县阳山矿区，开始搞规划设计，进而开始基础设施建设，争取尽快投入开采生产。
陇南方面，负责办理阳山金矿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探矿、采矿的全部合法手续，负责办理羊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建设用地的审批手续，同时专门成立一个阳山金矿派出所，负责维护矿区治安秩序。
这是大的方面，其它很多具体问题，双方谈的也很愉快。
比如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选厂、冶炼厂用工问题，陇南方面提出，除了管理人员由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在组建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时调派，其他职工原则上由陇南市劳动局、文曲县劳动局根据阳山金矿有限公司用工计划，在文曲县、陇南市选招，进行培训，签订劳动合同，确保职工权益；
再比如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前期基础设施建设，包括修路、建厂，要从陇南本地施工队伍中公开招标，不用再从中原引进施工队伍。
凡此种种，双方都谈得非常详细，把合同条款尽可能拟定得合理有效。
最后牵涉到付款的时候，郭占山提出说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拿到探矿许可证、采矿许可证后，先付1000万元；完成设计规划再付3000万元；等到选冶炼厂建成，开始生产，将余下的6000万元一次付清。
陇南方面对此有异议，要求合同签订后，三日内支付1000万元，拿到探矿、采矿许可证，付6000万元；完成规划，付清最后的3000万元。
宋伯仁以为陈观他们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就对陈观说：“小陈，只要你们付清前面的7000万元，最后的3000万元，市里可以帮助你们联系贷款，通过贷款解决！”
陈观笑笑：“谢谢宋市长！即将成立的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实力雄厚，资金充裕，不需要贷款！”
宋伯仁就说：“既然资金充裕，小陈，你们就早点把款项付清了吧，不用我们在这里打这么多嘴皮官司了！”
陈观说话不能这样说，这是大投资、大合同，一切都得按照规矩走。如果我们现在一签字，就把1个亿全部付清了，万一贵方不履行合同怎么办？难道还让我们去法院起诉文曲县委县政府么？合同么，那都是双方意愿的体现，对双方都是公平的，什么时候付多少款，都是有一定规矩的！
考虑到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前肯定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这个时候让陈观他们付1000万元，他们确实也很难接受。但这是签合同，出让阳山金矿的探矿权和采矿权，事关重大，宋伯仁还是坚持陈观他们必须得在合同签字三日支付1000万元，最起码让陇南方面吃个定心丸！其它付款时间不妨再商量。
文曲县委书记苏明华说的更直接，这么大金额的合同，一签字就生效了，阳山金矿就属于陈观他们的了。如果连1000万元都不愿交，就让人怀疑合作方的诚意和资金实力了。
陈观还是作了让步，同意在合同签订后三日内支付第一笔款项1000万元人民币。但余下的款项还得分期付清，拿到探矿证、采矿证付3000万元，完成规划设计后付3000万元，选厂、冶炼厂建成投产付清余下的3000万元。
皆大欢喜！
谈判持续了一天半，到元月3日中午才算是彻底达成了协议。
文曲县县长楚谋善作为甲方代表，在合同上签字，并盖上了文曲县人民政府的大印。
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尚未组建，作为谈判乙方的，只能是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陈学智作为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在合同上签字，并盖上了他随身带来的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公章。
合同签订后，宋伯仁副市长和陈观捂手、拥抱，说是以后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欢迎陈观去市政府找他，他可以带着陈观游遍甘肃青海，研究少数民族文化。
陈观说恐怕不可能经常见面，他很忙，很难有机会来，最多也就是一年来个一、两次而已！
宋伯仁听后很吃惊，问道：“这么大的项目，这么大的投资，难道你不来坐镇指挥么？你就放心让你父亲一个人在这里辛苦么？”
县委书记苏明华、县长楚谋善也都围了过来，都很吃惊！
陈观说不但他很少来，他父亲也很少来。回头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后，他父亲肯定是要兼任董事长的。不过，公司还要设副董事长、总经理，由副董事长代表董事会坐镇指挥，总经理、副总经理具体组织建设、生产。
宋伯仁一听，就有点着急，询问这个副董事长、总经理人选确定没有？都是谁啊？
陈观说这事儿现在不好说！股份制企业，董事长、副董事长都是由董事会选举产生的，总经理是由董事会任命的。到底谁能出任这个副董事长、总经理，还很难说。不过，他想着，很有可能郭占山郭老板会出任副董事长。至于总经理，他父亲可能会提名焦天德焦矿长出任，另外会由一个冶炼专家来担任副总经理，具体领导选厂、冶炼厂的生产管理工作。
郭占山干了一辈子矿山，对开矿的事儿门清。只不过他过去一直都是私人开矿，让他当这么大的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副董事长、实际负责人，未必合适。只不过陈观本身就没有特别合适的人才，只能先瘸子里挑将军，让郭占山先负责着了！
焦天德现在在陈观眼里就是高级技术人才，让他来当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配合郭占山开矿，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再给他配一个动选炼的副总经理就行了。
至于财务方面的管理人才，陈观会从明水、古都另选的！
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将会从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羊山金矿、东桐花选厂选派。必要时，可以去水泉黄金冶炼厂、黄金设计院、黄金技校挖人。反正水泉是中国第二大黄金生产基地，搞黄金的人才多的很！
这都是陈观自己的想法，还没有和其他人商量呢。不过，陈观才是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最大的股东，他的想法就是决策者的意志，那是肯定要贯彻执行的！
可能是觉得宋伯仁、苏明华、楚谋善等人脸上有点惊讶之色，陈观就又笑着说，在他看来，一个企业要想发展壮大，就必须紧紧依靠当地党委、政府，自觉地把自己看成是当地党委政府创办的企业。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支持和扶持！未来的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立足点就是甘肃，就是陇南，就是文曲，属于陇南、文曲自己的企业。企业发展的好与坏，不光是董事会的责任、股东们责任、总经理、副总经理的责任，也是当地党委、政府的责任。企业发展壮大了，可以成为文曲县乃至陇南市的龙头企业，带动一方经济发展；企业搞垮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当地党委、政府领导不力、关心不够、支持不足、监督不到位。因此，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就交给陇南市了，交给文曲县了，希望领导们能象**护自己的眼睛一样，**护企业，支持企业发展！
宋伯仁、苏明华、楚谋善等人玩玩没有想到陈观会说出这番话来，听得瞠目结舌的，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陈观举例说，比如公司成立后，第一件事要干的就是规划设计。这当然是由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的专业技术人员来搞，但陇南市、文曲县两级地矿部门都可以拍干部进驻矿山，帮助指导工作；县乡两级也要派干部进驻矿山，帮助勘察。再比如文曲县财税部门、审计部门、银行，在公司成立后，就要第一时间派人进驻公司，帮助企业建章立制，把企业的经营管理、资金流动、照章纳税、利润分配，置于政府职能部门的监管之下。
宋伯仁听得胆战心惊的，副市长那种大权在握的淡定不见了，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到：“小陈，你不是喝多了说醉话的吧？你们可是民营股份制企业，连国营企业都不愿意接受监管，天天吵着嚷着说婆婆太多、要求松绑，你愿意接受监督？”
陈观笑着说到：“宋市长，还没有喝酒呢，我怎么能说醉话？我认为，一个企业要想真正发展壮大，就必须公开透明。管理制度公开透明，经营业绩公开透明，财务管理公开透明，利益分配公开透明。只有这样，企业才能赢得尊重和支持，才能合法经营，才能健康发展。当然，这是建立在地方政府真心实意关心支持企业发展的基础上的。比如说合同里约定三年内免征企业所得税，三年后五年内减半征收企业所得税，这是地方政府支持企业发展的优惠政策，就得正式发文批准，就得不折不扣地执行！这样，企业还有必要隐瞒收入、偷税漏税么？”
宋伯仁几乎是拍着胸脯对陈观说：“小陈，你放心，合同里规定的政策扶持有关条款，我们一定逐项落实，包在我身上！”
苏明华咂咂嘴儿，感叹到：“小陈，你有这胸怀，何愁企业不发展壮大？”
陈观又是一笑，继续说到：“比如企业管理人才不足的时候，就会向县委县政府、市委市政府汇报，请求调派干部进企业帮助工作。目的就是企业和地方血肉相连、融为一体！陇南方面有采矿、选炼方面的人才，可以向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推荐，甘肃的各类院校，只要专业对口，就可以把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作为教学实习点。企业和学校联手，教学相长，共同进步、共同发展。”
县长楚谋善听得意动神摇，兴奋地说：“要真的是这样，这哪里是招善引资引来的企业，分明是我们自己办了个企业么！不说了，喝酒！喝酒庆贺！”
这天中午，文曲县委、县政府设宴，庆祝双方签约成功！
文曲县四大班子领导全体出席，包括各局委的领导也都接到通知出席宴会，人很多，场面弄的很大，加上还有白马藏族、羌族、蒙古族、撒拉族、东乡族的敬酒唱歌，结果，陈观喝的太多太多了，真的被灌醉了，开不成车了，只能在文曲县城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元月4日早上，陈观才早早起床，开车拉着陈学智、焦天德、郭占山、郭云离开文曲县城，走文曲到汉中、西京、渭南、临关的路线，返回明水。
至于按照合同约定给文曲县支付1000万元的事儿，陈观在合同签订后就已经给在桐花镇的李萍打电话，让她予以办理了。( )
第980章 乳燕投林
从文曲返回明水，本来是可以从文曲到汉中，再从汉中插向商洛，由商洛直接返回明水的。那样走，是抄近路。陈观原来侦破“10。20”系列抢劫**杀人案时，对这一带的路很熟悉了。可惜，郭云要回西京上班，还必须得把她送回西京，就只能走从汉中到西京再到渭南、临关、明水的路了。
连续在文曲县住了三个晚上，陈观每天晚上都被灌酒，郭云给他端茶倒水，情意绵绵。可惜，妾有意郎无情，陈观喝酒喝多是实，借酒拒绝郭云若明若暗的情意也是实！反正这趟文曲之行，郭云有机会就想往陈观身边靠，看陈观的眼神都水汪汪的，任谁一看都知道，这闺女真的是看上陈观了！气得郭占山看见闺女，脸都是黑的！
当然，郭云是好姑娘，是一个有自尊有修养的好姑娘，不是那种趁着陈观醉酒就脱衣服**睡到陈观身边的轻浮女子。而且，郭云心里也知道，陈观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心里凄苦，知道自己就是那只扑火的飞蛾，非要在灯火中化为灰烬不可！
车到西京的时候，郭云想着和陈观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心里凄苦，想和陈观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就让陈观把车开到了西京城最有名的老孙家羊肉泡，自己掏钱，请陈观他们热热乎乎吃了顿饭，这才让陈观把她送到单位门口，挥手告别。
不管怎么说，这次甘南之行，陈观对郭云总算是了解的多了一点。过去，陈观只是偶尔见过她，对她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陈学智和焦天德要到桐花镇，郭占山老两口现在在周里街上住，陈观只好让崔峰把车开到临关的国道边等候，在临关和父亲、郭占山、焦天德分别，换车往水泉赶。
途中，陈观和陈学智、郭占山、焦天德商量，抓紧时间筹建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注册资金2亿元人民币，其中一个亿用于购买阳山金矿探矿权、采矿权，按合同约定支付。剩下1个亿，用于阳山金矿基础设施建设，包括选厂、冶炼厂、矿区道路、水电设施、购买采矿设备、各种车辆、建设初期人员工资开支等。
陈观在文曲时，告诉宋伯仁他们说公司要投资3个亿，但一路上几个人反复匡算，觉得两个亿足够了。
至于这两个亿资金从哪里来，陈观先让郭占山说他能筹集多少钱。
郭占山盘算半天，说他还是原来的老话，只出1000万。另外有几个伙计想入股，愿意一起干。加到一起，他能筹到5000万元。
剩下的1。5亿元，全都由陈观负责筹措，以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和抱朴斋投资为主，陈学智、郑玉莲持股为辅，吸收其它资金持股，确保注册资金准时到位。
人事安排上，陈观在文曲都已经说了，陈学智任即将成立的阳山金矿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郭占山任副董事长，焦天德任副总经理。其他人选待和许存仁等人沟通后再定。
当天夜里，陈观回到了古都。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元月5日上午，陈观一上班就召开了班子会，听取各口的汇报，安排了年前的工作，重点是做好迎接市里、厅里目标考核和对各县市区局、各直属分局、局直单位进行目标考核。
单位太多，各口汇报时虽然陈观几次强调注意节约时间，但会议还是开了整整一上午！
下午一上班，陈观就接到了厅党办的通知，说明天上午9点召开厅党委会，请陈厅长务必准时参加。
陈观一想，这次党委会可涉及到调整他的分工问题，还必须得参加，就答复说准时参加！
这天下午，陈观一上班就去见了于堔书记，简单汇报了公安局春节前的工作安排，也报告了明天要到省厅参加党委会的事儿。
陈观到任后，连续采取行动，又及时侦破了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古都地区的社会治安形势明显好转，可以说是出现了多年以来最好的治安局面。
于堔书记对陈观的工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非常欣赏。
陈观汇报完，于堔书记突然问陈观，愿意不愿意离开公安队伍？
过罢年，古都市就要开人大、政协“两会”了。这次“两会”，是要换届的。由于古都市现在市长职位空缺、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职位空缺、人大主任杨方又要退了，一下子就空出了三个重要岗位。这样以来，不管省里怎么摆布、调整，古都的干部们肯定是有机会的，还会出现推磨效应，就是副书记升市长或者人大主任，常委升副书记，副市长进入常委班子。不管怎么说，肯定是有职位空缺的！
陈观原来没想过这事儿，因为他刚被提拔为省公安厅副厅长，屁股都没坐热呢，资历太浅，根本就轮不到他想这事儿！
陈观老老实实地对于堔书记说，没想过这事儿！
于堔书记就问：“原来在明水提拔你当公安局副局长的时候，我听说你不就想离开公安队伍么？”
陈观说是的，当时就想离开公安队伍。那个时候的愿望是当乡党委书记、县委书记，好主政一方，造福一方百姓。没想到，干到现在，县委书记没当上，却当上了公安厅副厅长、市公安局局长！真是想不到！
说的于堔书记也笑了，对陈观说，县委书记岗位确实重要，锻炼人。不过，这个岗位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是可以锻炼干部掌握全局的能力、科学决策的能力、综合协调的能力，劣势是也容易让人骄傲自满、目空一切、狂妄自大、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有的人甚至会走向贪污受贿的犯罪道路！
陈观马上就联想到了苗坤生，心里揣测苗坤生不知道还能风光几时！
于堔书记是古都市现在名副其实的党政一把手，换届配班子时，他的意见非常关键！他之所以问陈观愿意不愿意离开公安队伍，肯定是欣赏陈观的能力、人品，想让他到古都市委或市政府工作。
省直单位的副厅长们一般情况下，只要年龄合适，都愿意到市里任职。因为省直单位只是省委、省政府的工作部门，相对单一；地市那是一级党委政府，管的面要宽的多，个人待遇上也要好的多。举个简单例子，同样是地厅级干部，省直部门的厅级干部不允许配秘书，市里的副市长不但配秘书，还有副秘书长。
最最主要的是，这些年省里用干部，除了极个别专业性特别强的厅局，绝大多数厅局的正职，都是从地市调任的，厅局的副职很少能够直接升任正职的。
如果能到古都市工作，自然是不错的。陈观这么年轻，在地市历练历练，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限的。不过，陈观现在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公安厅又是个一类厅局，大单位、大系统，来古都当副市长的话，对他没吸引力。但如果进常委班子，那就另说了！
可惜于堔书记问过以后就不再问了，也不知到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陈观也不好意思往深里再说了。
从于堔书记办公室出来后，陈观没有再回公安局，直接回省城的家了。
澹台明月下班回来，见陈观竟然在家，“嗷”地一声欢叫，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张开双臂就往陈观怀里扑！
那样子，仿佛**燕投林一般！
澹台佑和沈瑜正在厨房里做饭，这个时候把厨房门关的就更紧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陈观抱着澹台明月，就在客厅里拥吻到了一起。
等到澹台明月意识到父母还在厨房里忙乎的时候，这才一把推开了陈观，娇嗔道：“死人！你还知道回来啊？害我这个元旦假期一个人在家里憋屈了三天！”
陈观着急想摸摸澹台明月的肚子，看看有变化没。
澹台明月害羞，哪里会让他这个时候摸，打掉了他的手，然后就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开始询问文曲之行的情况。一听陈观说要和郭占山的几个伙计一起在文曲县开金矿，澹台明月就担心地说，郭占山这人不知道靠谱不靠谱，开金矿的老板大多数都是那种暴发户，拿钱不当钱，好玩女人，可别跟着郭占山学坏了！
陈观笑着说：“你都不会想着郭占山跟着我学好了？”
澹台明月这才莞儿一笑，说那到也是，也不看看她男人是谁，连犯罪分子都闻风丧胆，郭占山肯定会跟着她男人学好的！
陈观就说别把郭占山想的太不堪。这人，也是靠着开矿一步步发起来的，那也是有胆略的。换做个胆小的人，未必敢离开金饭碗的国营大矿自己出来单干！他认识郭占山这都两年多了，老郭这人心眼不坏，挺仗义，算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澹台明月这才放心，接着就让陈观讲白马藏族的故事、羌族的故事，说说文曲县的大熊猫、金丝猴！
小两口正在喁喁私语呢，澹台佑、沈瑜老两口从厨房里出来了，说是饭好了，准备开饭！
陈观赶紧站了起来，进厨房去端菜端汤了！( )
第981章 找你了解点情况
今是寒，明就是农历的腊八节。陈观这个时候回家，还真的是时候，一家人吃个饭都其乐融融的，非常温馨
澹台明月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吃个饭，陈观哄着让多吃点，澹台佑和沈瑜也是不停地调换盘子，尽量把盘子往女儿面前放，哄着让女儿多吃点。
可能是陈观回来了，也可能是妊娠反应减轻了，反正是这顿饭澹台明月吃的非常香甜。
吃完饭，澹台明月让陈观陪他去看看公安厅的房子，是已经装修好了，陈观还一直没去看过呢
想想也是，自从陈观领着澹台明月去看了一次房子后，就忙的灰土地的，再也没去看过那房子。包括当时买婚房时买的两栋别墅，陈观都没去看过。
两口下楼后，坐进车里，澹台明月就，公安厅家属区新1号楼1单元901室的这套房子，是陈观正儿八经单位分的房子，面积大，住着舒服，也安全，住在那里才显得她是陈厅长的夫人呢她想着生完孩子，直接从医院回那里去住，以后就把家真正地安在那里了。碧水家园5号楼901号的婚房，先空着，什么时候公公婆婆来了，她就回去住，正好让公公婆婆帮着带孩子。现在住的这套翠园区的房子，是她当姑娘时买的房子，虽然是陈观给她买的，也算是她的，就留给她父母住，等于是女儿给父母在省城安了个家，今后父母在省城常住也好、住也罢，都是住在自己家里，不是住女儿家，免得老两口心里总是觉得住在女儿家，不自在。
这事儿陈观原来和澹台明月私下里都过，澹台明月这个时候重提此事，只不过是要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撒娇，别无他意。
陈观就澹台明月自从到省台工作后，想问题办事情知道全面考虑了，比过去进步多了。
澹台明月马上就问她过去是什么样子难道过去不好么既然过去不好，陈观为什么要追她、要**她、要娶她
陈观赶紧过去自然是也很好，只不过过去澹台明月是明艳照人的大姑娘，现在澹台明月成了美艳不可方物的陈夫人、媳妇了，想事儿办事儿都是从当家媳妇的角度想的，更有魅力、更好
澹台明月一下就笑了，粉拳在陈观身上打了几下，娇羞地：“都是你个坏家伙，让我成了现在这样子，想想都羞死人了，我怎么就成了你媳妇、怎么就怀孕了呢做梦一样”
陈观笑着问：“后悔了”
澹台明月一脸红晕，眼睛水汪汪的，手狠狠地拧了陈观一把：“坏蛋鬼才后悔呢我不后悔，也不准你后悔你要是敢后悔，我拿个剪子把你剪了，让你一辈子当太监”
晕啊，澹台明月那么漂亮，人前头都是一副仪态万方的大家闺秀模样，但是和陈观开玩笑时，动不动都要拿剪子剪陈观，难道陈观的老二真的就让她那么痛恨么
两口笑着，到了省厅的家属区，把车停在了新1号楼一单元楼下，陈观牵着澹台明月的手，按下电梯，直接去了901自己的家。
开门进屋一看，陈观都觉得自己有点眼花缭乱，澹台明月把这房子装修的也太上档次了，漂亮的很
澹台明月挎着陈观的胳膊，领着他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看，还得意洋洋地，连续装修几次房子，她现在都成装修专家了，最知道什么材料好、什么材料性价比高了，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节省工钱、节约装修时间了。
陈观看后很满意，因为这房子装修的很大气，但却不出格，明澹台明月这丫头动心思了，想问题真的是想的深一层了。
陈观就夸自己老婆聪明，有内涵，一下就把澹台明月夸得眼睛里流光溢彩的，抱着陈观就吻开了。
幸亏澹台明月怀有身孕，两个人不敢过分造次，不然的话，不定情浓之时，这对青年夫妻，很可能就会在卧室木地板上的铺的那块纯白色羊毛毯上颠鸾倒凤了
从省厅家属区出来后，回到翠园区，陈观又陪着澹台明月在区里散步，足足转悠了一个时，直到澹台明月累了，转不动了，陈观这才带着她回家休息。
第二，也就是元月6日，农历腊八节，早上7点50，陈观准时到了省厅，先去孟厅长办公报个到，让孟厅长知道他回来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笔记本、笔，准备9点钟参加党委会。
8点10分，厅纪委书记苏淑秀打电话，先问陈观在哪里，听陈观现在就在办公室后，苏淑秀就，刚才省纪委廉洁自律办公室打电话，是公安厅党委班子成员的廉洁自律档案就差陈观一个人的，让她领着陈观现在就去省纪委一趟，按要求把廉政档案建起来。因为马上就要开始对各单位党风廉政建设工作进行综合考核了，少一份领导班子成员的廉政档案，会影响公安厅党风廉政建设工作得分的
陈观一听，就这事儿还用亲自去让厅纪委派人去把需要的表格材料领回来，他按要求填写就行了。再了，9点钟就要开党委会了，迟到了肯定会受孟厅长批评的
苏淑秀：“陈厅长，看在老姐的面上，你支持支持纪委的工作吧你到任的晚，上任后就一直忙，也是我工作失误，没有及时督促给你建廉政档案。现在省纪委马上就要考核检查了，错你这份廉政档案，可能都影响厅里今年党风廉政建设目标考核了。领导点名要我领着你一起现在就去明情况，那是要咱当面检查的，也是给咱一个明情况的机会。你好歹给老姐个面子，咱快去快回，不耽误开党委会”
公安厅距离省委大院很近，坐车几分钟就到了。
陈观想着苏淑秀在他结婚时帮他解释政策，人很不错，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并马上走，在楼下见面。
陈观下楼后，见苏淑秀也下楼了，打了声招呼，也不让崔峰开车了，直接上了苏淑秀的车，和苏淑秀并肩坐在后排，往省委大院开去。
省纪检委廉洁自律办公室在省委办公大楼的五楼。
苏淑秀的车也是警车，车牌号都是在省委保卫处备过案的，车子就开到了办公楼前。
下了车，苏淑秀在前，陈观在后，两个人向值班的武警战士出示警官证后，直接进楼，做电梯上了五楼，去敲市纪委廉洁自律办公室的门。
门开了，苏淑秀进门后张嘴就：“葛主任，我和陈厅长来了，工作没做好，请你批评”
陈观一看，这是一间单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50多岁的男子，穿着一件黑妮子短大衣。
不用动用识官术，陈观就知道这人是个副厅级干部，不然的话，在省委办公楼上不可能有单间办公室的。
葛主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带笑容，和苏淑秀握了手，不等苏淑秀介绍陈观，就：“苏书记，你们来的蛮快的么这就是陈厅长吧不错，还真的是年少有为。这样，我带你们去见一下主管张书记，他想见见陈厅长，点事儿”
着，葛主任和陈观轻轻握了下手，就带头走出了办公室，朝五楼东头走去。
走着，苏淑秀低声向陈观介绍：“这是省纪委廉洁自律办公室的葛新主任，也是副厅级”
陈观就问张书记是谁
苏淑秀应该是省纪委副书记张玉堂，他分管廉洁自律办公室。
陈观有点纳闷，素问谋面，张书记找他什么事儿啊
走到5楼东头的503房间，葛主任伸手敲了敲门，听到屋子里传出一声“进来”，葛主任才推开了门，领着陈观和苏淑秀走了进去。
进到办公室后，葛主任就：“张书记，苏书记和陈厅长来了”
那被叫作张书记的男人才从办公桌上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苏淑秀和陈观，点了点头，对陈观到：“陈厅长，坐吧，我找你了解点情况”
满头雾水的陈观，看了一眼苏淑秀，见她也是一脸茫然，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就听到张书记葛主任和苏淑秀：“你们出去吧”
苏淑秀心里也纳闷，不是通知让来汇报廉政档案的事儿么怎么变成张书记找陈厅长了解情况了
苏淑秀还想问问呢，葛主任就对她使了个眼色，领着她走出了办公室，并顺手掩上了办公室的门。
一出张书记的办公室，苏淑秀抬头一看，登时就吓傻了：张书记办公室对面的办公室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四哥省纪委纪检二处的干部，领着一溜六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来到了张书记办公室门口，推门而入
吓傻了的苏淑秀，拉着葛主任的胳膊直嚷：“葛主任，这是干什么”
葛主任拉着苏淑秀就走，边走边低声交待：“别咋呼，陈观被立案调查了”
( )
第982章 双规
在葛主任领着苏淑秀离开办公室的那一瞬间，陈观的脑海里“叮”地一声玉音响起，苍生印那苍老威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主人，危险，陷阱！”
陈观此时还在想着省纪委的张玉堂副书记究竟要找自己了解什么情况呢，听到苍生印的提醒，嘴角就挂上了一丝邪笑，眼睛也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张书记。
那张书记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留个偏分头，瘦削脸，看上去很精干。
陈观看他的时候，张书记却没有看陈观，还在低头翻看着手上的材料。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推开，四个干部领着六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走了进来，围在了陈观身边，武警战士手里的枪也全都指向了陈观。
这架势，陈观就是再愚蠢，也知道摊上大事了，何况陈观根本就不愚蠢呢！
到了此时，陈观反而冷静下来了，伸手从面前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拿起桌上的火柴，点上，从从容容地抽开了。
张书记终于从办公桌前走了过来，站在陈观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陈观从容抽烟。
陈观之所以这样从容不迫，是因为他自觉着参加工作以来，没有贪污过公家一分钱，也没有接受过别人一分钱贿赂，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到哪里去说理都不怕！何况这是纪委呢？
等陈观把一支烟抽完，把烟头摁灭，张书记才一脸严肃地说到：“陈观同志，经过省纪委常委研究，决定对你立案调查。请你在指定时间内到指定地点，向组织上说清楚有关问题。你如果带有枪支的话，请主动交出来！”
陈观这才明白，一下子动用六个全副武装的武警，原来是怕他身上携带武器、企图反抗！
陈观淡然说道：“张书记，我从不随身携带武器！”
张书记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轻松了，说道：“那好，走吧，跟着办案人员去吧，不要让办案的同志为难！希望你能配合调查，主动交代清楚自己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张书记话音一落，陈观身边的两个武警战士伸手就要拉他。
陈观开口说到：“慢着！张书记，我有三个问题：一、请向我出示市纪委常委会对我实行双规的书面文件！二、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样做，省公安厅党委和古都市委知道么？三、究竟因为什么事情要双规我？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
张书记朝一个纪检干部点点头，那个纪检干部就从背着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张纸，让陈观看了看，果然是纪委常委会的会议纪要！
张书记接着就说：“至于公安厅党委和古都市委，我们会通知他们的！”
陈观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在想，省纪委常委会议决定对自己立案侦查，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张书记可能是不想和陈观啰嗦了，接着就直截了当地说：“至于因为什么事情双规你，办案人员会告诉你的。请你配合调查！”
陈观脑子转的飞快，心里想，不能跟着这些办案人员走，必须就在张书记的办公室里把事情说清楚。要是跟着办案人员走，恐怕今天就回不来了。今天可是腊八节，澹台明月还等着自己回去中午一起团聚呢！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被双规了，情绪激动之下，再弄个意外流产什么的，那可就惨了！
吸了口气，陈观两眼平视，看着张书记，沉声说道：“张书记，既然是省纪委常委会会议决定要对我立案调查，想必事出有因，纪委肯定是掌握了某种证据，认为我可能涉嫌犯罪。是不是这样？”
张书记点了点头。
陈观接着就说：“张书记，我自从工作以来，没有占过公家一分钱便宜，也没有收受过别人一分钱！这一点，我可以拿我的人格、生命来保证！既然纪委要调查我，双规我，目的也是为了查清问题，我愿意就在你的办公室接受调查，有问必答！如果调查后，纪委仍然认为需要双规我，我无话可说，跟着办案人员走。你看行不行？”
正常情况下，纪委需要双规某个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会先让被调查人接受调查，问题说清的，就没事儿，只有当问题说不清的时候，才会采取强制措施的。
之所以对陈观采取这么的阵势，那是因为一是案情重大，二是陈观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长，配发有武器，怕他随身携带武器反抗。三是因为传说陈观武功高强，以防万一。
张书记一听，觉得陈观态度很好，也没有犹豫，挥了下手，让围在陈观身边的纪检干部和武警战士往两边让一让，自己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示意那四个办案的纪检干部做好笔录。
等那四个纪检干部做好准备了，张书记就问：“陈观，你有什么需要向组织上说明的情况没有？”
陈观想了想，回答说：“我工作以来，基本上干的事情都及时向上级党委汇报了。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向组织上汇报的事情！”
张书记听后，接着就说：“省纪委收到群众举报，检举你有收受贿赂嫌疑，证据可靠！你要是真的积极配合调查，就主动说清楚！”
陈观这次想都没想，直接回答说：“张书记，我从来没有收过任何人的贿赂，一分钱都没有！我工作至今，只有一个人给我送过钱，被我拒绝了。就是在古都公安局办公大楼、家属区工程第一次设计方案公开招标时，我记得是10月26日晚上，市政府主管城建的副市长聂洪波请我吃饭，我带着政委任耀明、主管后勤的副局长王恩成、局纪委书记苏红跃一起参加，到饭店才知道建委主任余生厚、古都建筑设计院院长冯自然和市建委下属的三个建筑公司的经理都在座。聂洪波副市长请吃饭的意思是让尽量照顾建委系统，想通过公安局办公大楼和公安小区工程锻炼古都建筑队伍，也解决一下建委系统下属企业的困难。当天晚上吃过饭，回到住处，我正在打电话时，古都市建筑设计院院长冯自然敲门，进去后把一个档案袋放到了桌上，说里面是建筑设计院的设计方案，请我抽空看看。我当时正在打电话，没有在意，就挥手让他走了。打完电话，我拿过档案袋一看，里面装的根本不是设计方案，是钱，10沓，共10万元钱。我当时就给冯自然打电话，让他来把钱拿走。冯自然说这都是规矩，小意思。我当时就恼了，在电话里直接告诉冯自然，限他10分钟内来把钱取走，否则的话，我马上把钱上交纪委，同时追究他的责任。冯自然很快就来了，给我做了检讨，把钱拿走了。”
说完后，陈观很诚恳地又补充到：“张书记，这件事情之所以没报告，是因为当时就让冯自然把钱拿走了，处理了，我还对他的设计方案提了不少建议。冯自然是个知识分子，学有所成，人很老实，我觉得事情解决了就行了，不必要再向组织上报告，让他丢脸！”
陈观说完后，就不再吭声了！
张书记等了一会儿，见陈观不再说了，就追问到：“还有没有？”
陈观说没有了，他说的话他负责，纪委部门可以去调查！
张书记恼了，手往桌子上一拍，厉声说到：“陈观，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避重就轻、企图蒙混过关？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证据，你在公安局办公大楼和公安小区项目招投标过程中，收受投标单位200万元！你现在却说冯自然给你送了10万元，你还让冯自然来把钱拿走了！你哄三岁小孩呢？老实交代！”
陈观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有人诬告自己，说自己受贿200万元！靠，这么大数额，如果真有此事，落实了，那都是重罪，搞不好都要判死缓了，难怪省纪委要给他来这一手了！
明白了原因，陈观反而不急了，又坐到了沙发上，再次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两口，这才看着一脸怒气的张书记，淡淡地说到：“张书记，我再一次郑重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收过别人一分钱的贿赂！别说200万了，2分钱都没有！这事儿，肯定中间有蹊跷，我建议你们认真查查，看到底是谁送的钱、送给谁了，我不能受这样的栽赃陷害！”
见陈观如此一定神仙、从容不迫，张书记心里也产生了一丝怀疑。要知道，陈观毕竟是公安厅的副厅长、公安部一级英模，万一这中间有什么不实之处，那可就麻烦了！
张书记还没有开口呢，陈观就又淡淡地说到：“张书记，我调任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局长后，一直穷忙，没有及时来向省纪委的领导们汇报，导致领导们对我不够了解。我想着不如这样，你们能不能向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汇报一下，看他们相信不相信有人给我送了200万元，就把我收买了！我说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拿200万元就想收买我陈观，那是开国际玩笑！”
陈观抬出了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当护身符了！( )
第983章 最简单的办法
苏淑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省委办公大楼大门的！
此时的苏淑秀，已经乱了方寸，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是通知让她领着陈观来说廉政档案的事儿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对陈观立案调查了？陈观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苏淑秀毕竟是公安上的老人了，知道办案是要讲究技巧的，省纪委办案的同志这样做，也是常理，不存在谁骗谁的问题，只不过让她晕晕乎乎地带着陈观来自投罗网，她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怨恨或者说是恐惧。
回到省公安厅后，苏淑秀直接上楼，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厅长孟庆川的办公室。
孟庆川正在准备主持党委会的材料呢！
苏淑秀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孟庆川惊异地抬起头，看着满脸惊慌失措的苏淑秀，沉声问到：“怎么了？”
苏淑秀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陈厅长被省纪委立案调查了！”
孟庆川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苏淑秀重复了一句：“陈厅长被省纪委立案调查了！”
孟庆川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
片刻之后，孟庆川才缓缓抬起了头，沉声说道：“不要急，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惊魂未定的苏淑秀，这次啊走过去坐到孟庆川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开始一五一十地把她接到廉政办通知带陈观去办廉政档案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等苏淑秀说完，孟庆川已经彻底恢复了镇定，想了一下，沉声说道：“陈观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这可能是误会，或者是有人蓄意诬告！苏书记，此事不要对别人再说了，你去告诉雷宗文，上午的党委会先取消，什么时候开等通知。我去一下纪委，看看到底什么事儿！”
说完，孟庆川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就出了办公室，朝电梯方向走去。
孟庆川到省委办公大楼后，直接去找省纪委常务副书记杨君宝，想先问问到底怎么会事儿。
孟庆川是公安厅厅长、党委书记，公安厅的班子成员被省纪委双规了，只要是不牵涉孟庆川的个性问题，省纪委肯定会向他通报情况的！
果然，杨君宝副书记一见孟庆川，就说正要给他打电话让他来一趟呢，他正好来了，省得再给他打电话了。
杨君宝把孟庆川让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就说：“老孟，你可能知道陈观的事情了吧？不然，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刚上班就跑我这里来的！”
孟庆川就说苏淑秀刚刚回去告诉他，他想来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对陈观采取措施？
杨君宝这才说，根据可靠线索，陈观在古都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和公安小区招标过程中，收受投标方200万元人民币。因为案情重大，省纪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对陈观进行立案调查。考虑到陈观大部分时间在古都上班，在古都又有很高的威信，如果在古都对他采取措施的话，可能会出现意外。因此，省纪委才决定，利用陈观回省城开会的机会，以让他来谈廉政档案为由，直接在省纪委控制他。现在，陈观应该已经被办案人员控制。
一听双规陈观的原因是收受投标方200万元贿赂，孟庆川心里一下就有底了，脸上也有了笑意，开口说到：“杨书记，这个事情要慎重。陈观这个人我很了解，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可能收受招标方200万元贿赂的。我觉得，纪委应该不要急于对陈观采取措施，可以调查他一下，问问情况，看他怎么说。如果他确实有收受贿赂问题，不要说200万了，就是两万元，也不能饶他，直接双开他！但万一这中间存在有人诬告、或者是有什么误会，陈观根本就不存在这问题，纪委匆匆忙忙双规他，将来怎么交待？要知道，陈观可是公安部一级英模，累建奇功，我们得相信自己的同志不是？”
杨君宝没有想到陈观都被控制了，孟庆川还这么不开眼，还在他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陈观不可能受贿，护犊子护到这种程度，可以说已经是有点过分了！
杨君宝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冷冷地说：“功是功过是过，过去的成绩、贡献，不代表就不会蜕化变质、腐化堕落！老孟，这事儿不要再说了，纪委常委会形成的决定，不是哪一个人可以改变的！这样吧，我还忙，就不多和你聊了。陈观的事情，看调查结果吧！你回去后妥善安排，不要因为陈观被双规，让他分管的工作受损失！”
孟庆川和杨君宝都是正厅级领导干部，岗位都很重要，两个人很熟，关系也很好，要不，孟庆川也不会直接来找他的！
听杨君宝说的这么肯定，孟庆川就在此恳求到：“老杨，杨书记，真的，你听我一句，这个陈观情况特殊，不同于一般人。他是我一手选拔提拔的，人品方面绝对过得硬！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收受200万贿赂的。别说200万了，就是谁拿2000万、两个亿，想收买他都办不到！老伙计，要不，咱俩一块去见见孙书记，去给孙书记汇报汇报。有些事，保密级别比较高，我没法给你说，咱去见孙书记说去！”
孙书记是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孙嘉怡。
杨君宝回了一句：“既然你这么自信，担保他不会有事，那就让办案人员调查调查再说。没事不是更好么？到时候调查结束，还他自由就是了！”
孟庆川都有点恼了，顶了一句：“你以为双规是那么好受的？陈观一被双规，就算将来证明他是清白的，没事，那对他的声誉也会有很大影响。不了解情况的同志会怎么看他？他今年才25岁啊，还是个小年轻人，我们得替他考虑考虑吧？”
杨君宝没有吭声。
孟庆川补充了一句：“陈观破了那么多案子，抓捕了那么多罪犯，肯定会得罪许多人。这中间也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报复，这种情况，也应该考虑吧？”
杨君宝见孟庆川说的这么恳切，也有点犹疑了，想了想，总算是说到：“这样吧，我催催徐书记，让他们抓紧询问，看看陈观交代的情况再说吧！”
这已经是杨君宝的最大让步了，没想到孟庆川还不满意，丢下一句“和你说不通，我去找孙书记说去”，就摔门而去。
孟庆川没有去找孙嘉怡书记，而是直接到省委南院去找省委主要领导去了。不巧，省委主要领导同志去京城了，不在家，孟庆川就直接去找在家主持工作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了。
省委、省政府两个主要领导同志对陈观的事情很清楚！
孟庆川在为陈观奔走，这个时候的陈观，在省纪委副书记张玉堂的办公室，也正在为自己力争呢！
陈观抬出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同志后，张鱼塘副书记也有了一丝犹豫，因为他真的是不了解陈观，只知道陈观是全省乃至全国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因为侦破“10?20”系列抢劫**杀人案而被公安部授予“一级英模”称号，现在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局长，刚侦破轰动一时的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在古都公安系统威信很高。至于陈观为什么25岁就被破格提拔成省公安厅副厅长，张玉堂不清楚，他知道的只是陈观是二级警监警衔，任命他当公安厅副厅长，就是落实警衔待遇。至于陈观为什么25岁就拥有二级警监警衔，张玉堂真的不知道！
不过，心里的意思犹疑仅仅存在了片刻，张玉堂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个陈观是拉大旗作虎皮，想打着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招牌拖延时间，很可能是给他负隅顽抗、拒不交代赢得**之机！
一想到这里，张玉堂就冷冷地说：“陈观，不要说与本案无关的事儿！是不是需要向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汇报，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你要做的是，丢掉幻想，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陈观没想到他都抬出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了，张书记还不为所动！
陈观心里就产生了怀疑，到底是谁向省纪委举报自己受贿的？这个人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魅力，竟然让纪委领导宁可相信他的话也不信自己说的呢？要知道，省纪委可是全省党纪监督的最高机关了，正常情况下，领导们绝对不可能偏听偏信的！
正在想呢，张玉堂副书记就又催问道：“陈观，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还有什么问题要向组织上说明的没？”
看样子，张玉堂已经失去了耐心，觉得陈观是在拖延时间，和纪检机关玩手段！
陈观收回思绪，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张玉堂，再一次诚恳地说到：“张书记，我没有什么需要向组织上说明的问题了。我以我的人格、生命作保证，我真的没有收过任何人一分钱！既然纪委有线索、有证据怀疑我收了200万元贿赂，我觉得应该把证据拿出来，让我看看。咱总得弄清楚到底是谁说的给我送钱了，什么时间送的，送了多少，我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收的钱！张书记，你想想，我是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长，古都、省城两头跑，还要亲自深入一线指导办案，时间很紧张。而且，我这个人没有休闲娱乐的习惯，除了办案和下基层，一般都是在办公室和住处呆着，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就算有人想给我行贿，他也得有行贿的机会吧？我觉得这事儿很简单，你们让我和说给我送钱的人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谁给我送钱了，我到底收钱了没有！事情不就清楚了？说不定说给我送钱的人，自己把钱私吞了呢！”
是啊，这本来就是最简单的办法！( )
第984章 让他来给我当几天秘书
陈观的办法简单有效，可惜这是纪委在办案，不是法庭质辩，也不是农村两个老姓吵架，可以指天画地地赌咒发誓，甚至叫来证人当场对质。【，陈观的再好，再诚恳，都没用！
当然，陈观这番话的效果也很明显，让一脸严厉、眼睛里放着冷光的省纪委副书记张玉堂不由不多想一层。
纪委办案，正常的程序都是掌握可靠的线索和证据后，接对当事人实施双规，让当事人在规定地点、规定时间内向组织明问题，然后再根据当事人的供述，进一步调查涉案人员，完善证据链。因此，一般情况下，都是先宣布某某人接受组织调查后，然后才是一个个传讯那些曾经向当事人行贿人员，落实证据。
一般来，被纪委宣布双规的人，极少有人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双规场所，绝大部分人被宣布双规后的结局都是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在张玉堂的经验中，被双规对象基本上都是在宣布自己被双规后，很短时间内，心理防线都会崩塌，开**代。就算有人拒不交代，证据在那里放着，也由不得他不交代。今天的陈观可是个异数，非但不惧怕，而且还的斩钉截铁、理气壮的，似乎他根本就不怕双规。难道，这陈观真的是象他的那样，没有收受那200万元贿赂？这里面难道真的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张玉堂正在琢磨的时候，一个办案干部忍不住了，站起来报告“张书记，陈观分明是在狡辩、抵赖、拖延时间，和他多无益，让武警把他带走吧！”
陈观马上就把目光转向了话的同志，冷冷地到“这位同志，你这法不能服人！我把情况都清楚了，10月26日晚上，古都设计院院长冯自然曾经以送设计方案为名，给我送去了10万元钱。我发现后，当即打电话让他把钱拿走了，我还对他的设计方案提出了修改建议。这事儿，你们可以找冯自然调查！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给我送过一分钱。现在事情很明显，要么是我谎，受贿而拒不交代！要么就是你们掌握的证据或线索有问题，我相信你们掌握了有人给我送钱的证据，但你们为什么不这样想想，这钱是从哪里提出来的，是经过谁的手送给了我，这中间的经手人到底把钱送给我没有？难道他不会私吞么？如果他私吞了，却把钱送给我了，我不是天大的冤枉么？还是刚才那句话，谁把钱送给我了，请他明何时何地送给我的，有没有人证、物证！你们如果证据掌握的不充分，在我已经如实明情况后，还要带我走，对不起，我不会跟你们走的。相反，我会认为你们先入为主，认为制造专门针对我的冤假错案，我要控告你们！”
到这里，陈观想想也不能太过强硬，就又委婉地补充到“张书记，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见省纪委的孙书记，可以和你们一起去见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请领导们来决定，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还要继续对我采取双规措施！”
张玉堂犯难了，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陈观非但拒不承认受贿问题，还口口声声要和他一起见孙书记、见省委省政府两个主要领导，请领导来评判。要知道，正常的被双规的人员，一旦听到自己被双规，一下就蔫了，有的人甚至吓得屎尿横流，哪里还敢要求见领导么！
单是陈观的这份自信，就值得让人三思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玉堂桌上的电话响了。
张玉堂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就不由自主地坐了身子，拿起电话，对着话筒到“孙书记，我是张玉堂，请指示！”
电话里，孙书记问到“陈观现在被带到询问地点了吧？吐口没有？”
张玉堂报告“没有，还在我的办公室。简单询问了，陈观不承认受贿，要求见您或者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
陈观神识清明，听的清清楚楚，那孙书记在电话里对张玉堂到“既然这样，先让陈观呆在你那里。你带着询问笔录，和杨君宝书记一块，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起去向省政府主要领导汇报！”
霎时间，陈观感动得差点掉泪。他知道，一定是苏淑秀赶回去向孟庆川厅长报告了，孟厅长不相信他会贪污受贿，找省政府主要领导了！
张玉堂答应一声，放下电话，想了想，让一个纪检干部把询问记录拿给他，翻看了一下，就对刚才站起来话的那个纪检干部到“暂时停止询问，你们陪着陈厅长在这里等候。我一会儿就回来！”
完，张玉堂从身后的书柜里取出一个提包，把自己的笔记本和询问笔录放进去，开门走了。
陈观一下就放心了。他知道，这事儿到了省政府主要领导那里，对他的双规必然会被解除的。纪委的领导不了解他，省政府主要领导是了解他的！
省委书记们都在省委南院办公。
张玉堂下楼后，等了一会儿常务副书记杨君宝，两个人各坐各的车，出了省委大院，接开进了省委南院，先去了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孙嘉怡办公室。
到了孙书记办公室，张玉堂把对陈观采取措施的情况报告了一遍，孙书记沉吟了片刻，这事儿可能真的需要再考虑了。算了，先去见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吧！刚才电话里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语气很严厉、催的很紧，不能耽误了，赶紧走吧！
孙书记在前，杨君宝和张玉堂在后，下楼去了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办公室。
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办公室和省委主要领导同志办公室规制一样，也是占了整整一层楼，只不过差一个楼层而已！
张玉堂他们进去时，见公安厅厅长孟庆川站在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办公桌一侧，就知道一定是孟庆川来找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了。
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见纪委的三个书记进来，屁股都没有抬一下，只对孙嘉怡书记点了下头，示意他坐下，然后就淡淡地问“吧，为什么要双规陈观？向谁报告了？谁批准的？”
这话，是在质问了，语气不善！
依然站着的纪委常务副书记杨君宝忙“报告省长，情况是这样的，省纪委接到举报，陈观在古都市公安局办公大楼项目和公安区项目招标过程中，受贿200万元。由于案情重大，加上陈观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长，具备反侦察能力，稍有不慎，就可能打草惊蛇，导致证据灭失。因此，纪委常委会研究，对陈观采取双规措施！”
省政府主要负责同志眼睛盯向了杨君宝，依旧是淡淡地问到“什么时候纪委双规副厅级实职干部，可以不向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报告了？”
杨君宝已经是位高权重的省纪委常务副书记了，但在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面前，那可真的是只有挨批的份儿了！
杨君宝吭吭哧哧地，查处违纪案件是纪委的职责。
没想到他一句话没有完，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就打断了他“我没这不是你们的职责，也没不允许你们双规陈观。我的是，你们向谁报告了？谁批准的？这是组织程序，懂不懂？”
见自己的常务副书记杨君宝被问住了，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孙嘉怡赶紧到“省长，是这样的，接到举报后，杨书记他们向我报告了，我同意他们召开纪委常委会研究。考虑到陈观的情况特殊，万一打草惊蛇，案子就没法办了。所以，决定先对他采取措施，询问一下情况。我正准备来向你汇报呢，你的电话就打去了，这事儿，怪我向你报告的晚了，但也是从工作考虑的。不管杨书记的事儿，你要批评就批评我吧！”
孙嘉怡也是省委副书记，他这样，把责任揽了过去，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也不好当着杨君宝、孟庆川、张玉堂的面批评他。
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又淡淡地问到“你们控制陈观了，也询问了，吧，现在是什么情况？陈观承认不承认他受贿的事儿？”
张玉堂赶紧从提的提包里拿出刚才的询问笔录，放到了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报告，陈观不承认受贿问题，他工作以来，从没有收过任何人一分钱。10月26日晚上，古都市政府副市长聂洪波请他吃饭，他带着古都公安局政委任耀明、副局长王恩成、纪委书记苏红跃一起去的，在座的还有建委主任余生厚、古都建筑设计院院长冯自然和建委系统三个建筑公司的经理。饭后，陈观回到古都市委招待所的住处，冯自然去找他，拿了一个档案袋，是设计方案，请他看看。他当时正在打电话，没在意，就让冯自然把档案袋留下了。打完电话，他一检查，发现档案袋里不是设计方案，装了10沓共10万元现金。于是，陈观当即给冯自然打电话，限他10分钟内来把钱取走，否则后果自负。冯自然来把钱取走了，陈观他还帮着冯自然修改了设计方案。至于举报材料上的200万元，陈观拒不承认，他从没有收过任何人的钱，还要和举报人对质，要见孙书记和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并他不接受对自己的双规，要控告。
张玉堂着的时候，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都已经在翻看询问记录了。等张玉堂完，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也看完了。
张玉堂完，就站在一边不吭声了。
省政府主要负责同志放下了手里拿的询问记录，思考了一会儿，看着孙嘉怡副书记，问到“是什么人举报的陈观？到底可靠不可靠？为什么他一举报，你们就立即立案调查？平时纪委收到的举报件那么多，你们是不是件件都立案查处啊？”
保护举报人是纪委的工作原则，按理，纪委的领导们是不会对别人是谁举报的，问题是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不是别人，那是领导，是有权力决定是否允许对陈观实施双规的领导。他现在要制止的话，省纪委就得取消对陈观的双规！
孙嘉怡看了一眼常务副书记杨君宝，示意他向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汇报此事。
这是向主要领导报告，是必须的，与泄露举报人身份无关！
杨君宝就，是原任古都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现任古都市政协副主席王广义同志亲自来反映的，他是多年的老纪检了，非常可靠！而且，纪委已经按照举报线索派人初步秘密调查，控制了古都第三建筑公司财务科长常明。据常明交代，他按照公司经理张庄的指令，先后提取两笔30万元共60万元现金，交给了张庄，用于给陈观送礼。这一点，可以确认该公司确实是拿60万元行贿了。只不过考虑到陈观在古都有一定威信，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这才先双规陈观，下一步就到古都进行深入调查，获取进一步证据。
一没话的孟庆川，插话到“这个王广义，就是古都公安局侦破的周天子墓被盗案主犯焦家兄弟老三焦仲礼原来的老丈人，焦仲礼用老大焦礼走私文物的1000万元作彩礼，才娶了王广义的女儿王心湖。王广义赶在焦仲礼落前让女儿离婚，企图保住那1000万元。后来，办案民警追回了这1000万元，王广义也因此被调整到政协当副主席。这个人坏的很，有报复陈观的嫌疑！”
孟庆川的是事实，在场的几个领导心里应该都有数！
省政府主要领导好象是在自言自语“这个王广义，原来应该对他进行进一步查究的！这个情，那个求情，都他多年来兢兢业业，没有功劳有苦劳。涉案的1000万元属于儿女婚事中的民事范畴，与王广义无关。省委这才把他调整到了古都市政协。事情就这么怪，牵涉到王广义时，这个清，那个求情，生怕他倒霉！一牵涉到陈观，仅仅是一个举报，在没有深入调查、掌握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要双规他！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这话到极重极重，包括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孙嘉怡在内，屋子里谁都不敢接话了！
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似乎是打开了思绪，接着到“陈观的对，谁要是想着拿200万元就能把他收买了，那都是开国际玩笑！你们不了解陈观，我和省委书记了解他！有些事情，保密级别比较高，不能告诉你们！但我可以，陈观如果需要钱，他只要张口，别200万元了，就是2000万元，我亲自签字，特批给他！他用得着去收别人的200万么？”
孙嘉怡副书记、杨君宝、张玉堂极震惊，他们想不到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竟然出这样的话！这陈观，到底有什么背景，竟然赢得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如此信任？
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没有就此打住，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看向了窗外，半晌，这才又转向了孙嘉怡、杨君宝、张玉堂“有的同志遇事不动脑筋，只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线思维，就不知道往深处想想！陈观只是一个25岁的青年干部，凭什么能被破格提拔成省公安厅的副厅长？难道他头顶的公安部一级英模、肩上扛着的二级警监牌子，都是领导照顾、走后门要来的么？有哪个领导敢这样没有原则地照顾他？凭什么照顾他？为什么就不照顾别人呢？一个25岁的副厅长、二级警监、公安部一级英模，能被区区200万元打倒么？真要是那样，别双规他，就是枪毙他，我都不解恨，因为他太不争气、太让人失望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听得呆若木鸡，不知道陈观的水到底有多深了！
了一阵儿，好象心里的火气发泄的差不多了，省政府主要负责同志这才对孙嘉怡道“孙书记，你们回去，立即解除对陈观的双规，恢复他的自由，让他回去上班，该干啥干啥去！不过，这事儿还必须得往深里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从中间捣鬼，收了200万元！必须把这个贪污犯给我揪出来！”
孙嘉怡想了想，可能是处于工作责任心，还是问到“省长，不管怎么，这事儿还必须得查清楚。目前正是立案调查阶段，解除对陈观的双规，万一他真的受贿了，跑了，那咋办？”
这话有理，就算领导们再信任陈观，但世界上的事儿千奇怪，什么可能性都有。万一陈观真的不争气，真的收了200万元贿赂，这一解除对他的双规，他要是跑了，谁来负责？
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是高级领导，不会仅凭感情和觉判断来草率处理的！
想了想，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就“我相信陈观没问题，他也不会跑！这样吧，为了便于纪委办案，陈观呢，暂时先不回公安厅上班了，来给我当几天秘书。每天来我这里上班，向我报到！我给你们10天时间，集中力量查处案件。10天后，向我报查处结果！”
这结果，完全出乎纪委的几个领导的意料！
省政府主要负责同志是要自己给陈观担保，担保他配合调查，担保他不会涉案，担保他不会跑！
孙嘉怡副书记还能再什么？只能按领导指示办了！同志这才对孙嘉怡道“孙书记，你们回去，立即解除对陈观的双规，恢复他的自由，让他回去上班，该干啥干啥去！不过，这事儿还必须得往深里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从中间捣鬼，收了200万元！必须把这个贪污犯给我揪出来！”
孙嘉怡想了想，可能是处于工作责任心，还是问到“省长，不管怎么，这事儿还必须得查清楚。目前正是立案调查阶段，解除对陈观的双规，万一他真的受贿了，跑了，那咋办？”
这话有理，就算领导们再信任陈观，但世界上的事儿千奇怪，什么可能性都有。万一陈观真的不争气，真的收了200万元贿赂，这一解除对他的双规，他要是跑了，谁来负责？
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是高级领导，不会仅凭感情和觉判断来草率处理的！
想了想，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就“我相信陈观没问题，他也不会跑！这样吧，为了便于纪委办案，陈观呢，暂时先不回公安厅上班了，来给我当几天秘书。每天来我这里上班，向我报到！我给你们10天时间，集中力量查处案件。10天后，向我报查处结果！”
这结果，完全出乎纪委的几个领导的意料！
省政府主要负责同志是要自己给陈观担保，担保他配合调查，担保他不会涉案，担保他不会跑！
孙嘉怡副书记还能再什么？只能按领导指示办了！( )
第九八六章 恍若隔世
张‘玉’堂副书记去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更。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孙嘉怡、省纪委常务副书记杨君宝、省公安厅厅长孟庆川。
陈观在电视新闻里见过孙嘉怡书记、杨君宝副书记，当面相见，这还是第一次。
张君宝回来后先向陈观介绍了孙书记、杨书记，孙书记、杨书记、孟厅长依次和他握了手，紧接着张‘玉’堂就宣布说经过领导们研究，取消对陈观的双规，陈观恢复自由。但此案必须查处，还需要陈观配合调查。在案件没有查结之前，陈观不能离开省城，暂时间到省政f主要领导同志办公室去工作，随叫随到，协助纪委办案，直到此案水落石出为止！
孙嘉怡、杨君宝都说了些什么，陈观已经无心听了，只是有点木然地和他们握手，然后跟着孟庆川出了省委大院，径直去了省委南院，向省政f主要领导同志报到。
省政f主要领导同志忙的很，顾不上和陈观啰嗦，只是让他回家休息去，哪里都不用去，也不用上班了，在家静等省纪委调查结果。
省政f主要领导同志对纪委的同志说是让陈观来给他当几天秘书，见了陈观，连让他当秘书的事儿都省了，让他直接回家休息去，静等纪委调查结果。
这份信任，沉甸甸的！
从省政f主要领导同志办公室出来，孟庆川领着陈观回了省公安厅，什么都没问，让陈观回办公室工作去，下午不用来厅里上班了，也不用参加党委会了，调整分工的事儿先放放，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陈观知道，孟厅长让陈观跟着他回公安厅，是让同志们都知道他没事儿。让他回家休息，那是贯彻省政f主要领导的指示。至于不让他参加厅党委会，暂时不议调整分工的事儿，那是给尊重省纪委。毕竟案子还在调查期间，陈观还得配合纪委调查。省政f主要领导可以让陈观去给他当几天秘书、回家休息，孟庆川可不能跟着学。他毕竟只是省公安厅厅长，不是省长！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陈观恍若隔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连动都不想动一下。;;;;;;;;;;;;;;;;;;;;;;;4;;;;;;;;
孟庆川并没有告诉陈观说是王广义去省纪委告他的，到目前为止，陈观都不知道此事从何而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儿绝对不是空‘**’来风，肯定是有人借着给陈观送礼的名义，从古都市建委的三个市建公司和建筑设计院拿走了万！不然的话，纪委也不会一接到举报就双规陈观！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还有个问题，究竟是谁到纪委去举报自己的呢？这个人怎么这么大的能量，一举报纪委就立案呢？
陈观很想去找孟庆川厅长问问知道不知道是谁去省纪委告的他，但他还是没有去。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孟庆川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的！
正在想呢，厅纪委书记苏淑秀来了，一见陈观的面，就说“陈厅长，你回来就好，吓死我了！”
陈观淡淡地说“我一身清白，有什么好怕的！”
不管怎么说，陈观还是非常感‘激’苏淑秀的。他知道，要不是苏淑秀及时跑回来向孟厅长报告，他现在不可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陈观很真诚地对苏淑秀说“谢谢苏大姐！”
陈观能回来，苏淑秀就放心了。她知道，陈观没事儿了。不然的话，省纪委是不可能让他回来的！
苏淑秀要请陈观吃饭，说是要给他压惊。陈观说不用，这事儿还没有到底，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谋‘私’利。等到案子查清了，罪犯归案了，再喝酒庆贺不迟！
送走苏淑秀后，陈观给于堔书记打了个电话，报告了上午发生的事儿，并说自己需要请假，暂时间不能回古都上班了，得在省城等候省纪委调查结果。
于堔书记想不到陈观回省城开会还能发生这档子事儿，但他毕竟是和孟庆川厅长同样身负重任的领导，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什么，‘交’待陈观不要再向任何人再说这事儿了，说到他这里就打住！
陈观肯定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他还要自己的脸面呢！只不过，
中午下班回到家里，澹台佑和沈瑜老两口做了一桌子江南风味的菜肴，还特意做了腊粥，庆祝腊节。
澹台明月见陈观回来后情绪一直不高，就问他是不是上班遇到烦心事了？还开导说工作上的事儿看开点，不要太要强，什么事情都要干的最好，那未必好！
陈观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爱妻和岳父、岳母，平稳了一下心态，强装笑脸，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腊粥。
刚吃过饭，沈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澹台明月和陈观结婚后，因为陈观经常不在家，澹台明月有时候加班也不回来，为了不让父母憨等自己，就给父母各买了一个手机。不过，知道澹台佑、沈瑜手机号码的人不多，只是澹台明月姊妹几个和陈观一家人，另外就是合创地产的高群、韦难和澹台明月、陈观在省城的几个联系非常密切的朋友。
不等沈瑜看电话，澹台明月直接就拿过了母亲的手机，一看是薛永权老婆郭明的号码，澹台明月就赶紧接听，嫂子长嫂子短地和郭明拉开了家常。
过了一会儿，澹台明月就把手机递给了陈观，说是薛永权要和他说话。
陈观接过手机，“嗯”了一声，就去了卧室。
于堔书记‘交’待陈观不要对人再说差一点被双规的事儿，但陈观不说，不等于别人不知道。薛永权打电话过来，就是询问此事的。只不过他在纪委干时间长了，知道办案程序，不想让人知道他给陈观打电话，这才用老婆郭明的电话给澹台明月的母亲沈瑜打电话了。
沈瑜的身份证是鄂省的，她的电话不可能进入办案人员的视野。
薛永权现在是省纪委的副厅级巡视员了，只不过他不分管案件，事先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肯定是听到了风声，赶紧给陈观打电话询问情况的。
陈观告诉薛永权，他没事儿，已经回家了。这事儿很蹊跷，他长这么大，从没有收过别人一分钱。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怎么就会有有人告他收了投标方万元呢？按照逻辑推理，纪委不可能捕风捉影随便立案调查他的，一定是有人以给他送礼的名义，真的贪了万元。
薛永权是陈观在美国纽约和中情局特工斗智斗勇时并肩作战战友、同学，也是他结婚时的大总管，那情分不比寻常。
陈观悄悄地告诉薛永权，一定要想法‘弄’清楚是谁到省纪委告他的，他不能挨了一刀还不知道是谁砍的！
下午，陈观真的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在家里铺开纸张，静静地写佛经。
澹台佑和沈瑜自从见到陈观，都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忙，这一见他突然不上班了，在家里埋头写佛经了，心里讶异，但也不虞其它，该休息休息，该去街上买菜买菜。
可能是薛永权把这事儿悄悄地告诉张治国了，张治国特意赶了回来，给陈观打电话说，晚上在一起聚聚，吃顿便饭。
陈观本身是不想去的，但却不过张治国的情意，晚上带着澹台明月一起去和张治国他们吃饭。
薛永权不可能来吃饭的，他得避嫌！
张治国带着妻子于丽，陈观带着澹台明月，两家四个人，找了一家饭店，随便要了几个菜，边吃边聊。
张治国、陈观现在都是厅级领导，吃饭时说的最多的是在美国学习的事儿，绝口不提陈观今天差一点被双规的事儿！
吃完饭，告别的时候，张治国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薛永权打来的，让张治国把电话‘交’给陈观。
薛永权在电话里告诉陈观，已经‘弄’清楚了，是原任古都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现任古都市政协副主席王广义亲自来省纪委举报的陈观。不过，薛永提醒诉陈观说，这事儿不能全怪王广义，更不能对王广义记仇或者采取任何报复行动。作为多年的纪委书记，王广义发现线索后，第一时间向省纪委举报，那是应该的。别说是陈观，换作其他任何人，有了可靠线索，都应该被举报！
接听完薛永权的电话，把手机还给张治国，目送张治国两口子散着步回家，陈观这才领着澹台明月在街上溜达、散步。
走到小区‘门’口时，陈观领着澹台明月又进了那家卖酸‘奶’的小店，要了酸‘奶’，坐下来静静地喝开了。
喝着酸‘奶’，陈观的脑子就转开了，反反复复地想着王广义为什么要告他！
陈观想的是他已经对王广义够客气了，按照于堔书记的指示，没有把王广义的事儿往深里翻腾。没想到这老领导老糊涂了，不知道承情，反而一直在‘弄’事儿，想把他陈观送进去呢！
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这个时候，陈观已经不想什么‘胸’怀要宽广、不记仇的事儿了，脑子里反复想的是农夫和蛇的故事，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愚蠢的农夫！
澹台明月不知道陈观上午差一点被双规的事儿，坐在陈观身边，喝着酸‘奶’，给陈观说快过年了，她想让公公婆婆来省城一趟，给他们买过年的衣服。今年不同往年，新媳‘妇’结婚第一年，得回五龙峪老家过年，还得串亲戚、认亲。但是，她现在有孕了，不想长途坐车。她自己老家的亲戚，就算了，不去认亲了，太远，折腾不起。但这五龙峪毕竟不是很远，不回去认亲说不过去，这事儿得和公公婆婆商量商量，看咋办！陈观回答说不用回五龙峪过年了，就在省城过年，到时候让父母来省城，一家人在省城团聚！澹台明月高兴了，对陈观说了声“你真好”，这才拉着陈观回家去了。( )
第九八七章 原来是他
省纪委办案，本身效率就很高，加上省政f主要领导同志给省纪委划定了10天的办案期限，纪委的调查速度肯定比正常速度更快了！
就在解除陈观双规的当天下午，省纪委组成了专案组，‘抽’调‘精’兵强将，赶到了古都;小说--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在古都市纪委、检察院的配合下，把涉案的古都建筑设计院、古都市建筑一公司、二公司的经理、财务科长和古都市建筑三公司的经理全部传讯到了办案地点，进行调查。
古都市建筑三公司财务科长常明，提前已经被省纪委办案人员控制了。
古都市建筑设计院院长冯自然供述，他在10月26日晚上，给陈观送了10万元。大约几分钟后，他刚走出市委招待所，就接到了陈观的电话，要他立即回去把钱取走。否则的话，陈观要把钱上‘交’纪委，还要追究他的责任！没办法，他返回市委招待所陈观的住处，取走了10万元钱，并和陈观深入‘交’流了设计方案的修改意见。离开市委招待所后，他没有回家，拿着装着10万元现金的档案袋，去建委主任余生厚家里向余主任汇报陈观不收礼的事儿。汇报完，余主任让他把钱留下，说是明天再让三个建筑公司拿点，凑够100万，送给陈观！
冯自然是个知识分子，没有经历过事儿，说的很仔细、很彻底，把他和陈观的对话、他和余生厚的对话，几乎是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冯自然的供述，佐证了陈观在省纪委张‘玉’堂副书记办公室说的话！
三个建筑公司的财务科长供述是一致的，他们两次把钱提出来后，均‘交’给了自己的经理。听经理说，是用于古都公安局办公大楼项目、古都公安局家属区项目竞标，送给陈观的。
三个建筑公司经理到了省建委的办案点，一下就软了，都承认为了顺利夺标，分两次向陈观行贿的事儿。当办案人员让他们说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给陈观送钱的，有没有证据，三个经理的回答是一致的，供述说是‘交’给了建委余生厚主任，由余主任亲自送给陈观。陈观级别高，他们和陈观没有‘交’情，走不到陈观跟前！
至于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送给余生厚的，三个建筑公司经理的回答也是一致的，分别是10月27日下午、12月11日下午，分两次送到余生厚办公室，亲自‘交’给他的。
三个建筑公司经理供述的送钱时间和个子财务科长供述的提款时间、以及账目上显示的时间、款额数目一致！
问题明确了，古都市三个建筑公司和古都设计院都吧钱送给了古都市建委主任余生厚;！
办案人员当即对余生厚采取措施！
到了省纪委专案组办案地点，余生厚才知道东窗事发了。
好一个余生厚，临惊不慌，一口咬定，他把钱送给陈观了！如果不是给陈观送了200万元，怎么能够在公安局办公大楼、公安小区项目上竞标成功？
余生厚供述，他10月27日上午分别给三个建筑公司经理打电话，让他们各自提30万元，送到他办公室。下午，三个公司经理亲自把钱送去了，加上建筑设计院冯自然的10万元，总共是100万元。下午下班时，他把钱装进了一个大黑塑料袋里，拿着钱，开着车，在市公安局‘门’口拦住了正要下班的陈观，把钱放到了陈观车上。当时是陈观自己开车，没有第三人在场。结果，古都建筑设计院的设计方案，在第一轮设计方案投标中成功中标！
余生厚供述第二次给陈观送钱的经过是12月10日，就在古都市公安局办公大楼项目、古都公安小区小牧第二轮施工投标截止当天晚上，他又请市政f主管城建的聂洪‘波’市长出面，请陈观吃饭。第二天，也就是12月11日上午，他和聂洪‘波’副市长一起，找于堔书记汇报，请于书记给陈观打电话，要求把古都公安局办公大楼项目和古都公安小区项目‘交’给市建委系统承建。于书记给陈观打过电话后，为了确保顺利中标，他又让准备承建市公安局办公大楼项目的市建一公司提了40万元，让市建二公司、三公司各提了30万元，凑够100万元，晚上10点，他亲自把钱送给了陈观。
办案人员问余生厚在哪里把钱‘交’给陈观的？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余生厚的回答是在市委招待所陈观住的房间‘交’给陈观的，当时没有第三人在场！
三个建筑公司经理和建筑设计院院长都承认把钱送给余生厚了，由余生厚亲自送给陈观，目的是确保竞标成功！
余生厚也承认三个建筑公司和建筑设计院把钱送给他了，数额和送钱地点也都一致，但余生厚说把钱送给陈观了，是他亲自送的，一次是在公安局‘门’口把钱放到了陈观的车上，一次是直接送到了陈观在市委招待所的住处。两次送钱都是余生厚和陈观一对一‘交’割，全部是现金，没有其他人证，更不用说物证了;
这事儿，余生厚说送给陈观了，陈观在省纪委张‘玉’堂办公室说的是他从小到大就没收过任何人一分钱！
余生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老‘奸’巨猾，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躲不过去！自己手下的三个市建公司和设计院不用说了，那钱都是从账上提的，有根有据，而且设计院长冯自然和那三个公司经理，肯定经不起省纪委办案人员的调查，必然会供出把钱‘交’给了他，由他亲自送给陈观。他如果矢口否认的话，那是站不住脚的。因为毕竟四个人给他送钱，而且这四个人还信以为真地认为他是是把钱给陈观了，必定是‘交’‘交’代的一清二楚，证据铁板钉钉！为今之计，他只能一口咬定把钱送给陈观了。就算陈观不承认，那也是糊涂账。因为陈观是一个人在古都的，他要真给陈观送钱的话，那都是一对一单独进行的，没有任何人证，说不清楚！
只要说不清楚，就会有办法！
余生厚相信，陈观身后有市委书记于堔。于堔绝不会看着陈观被抓进去的。只要他一口咬定把钱送给陈观了，陈观又不认账，纪委就会认为陈观在抵赖、在狡辩，案件的重点就会转到陈观身上。到最后，一旦知道陈观死不认账的于堔书记，肯定会出面干涉，这事儿可能就会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这个余生厚，哪里会知道省纪委是先双规陈观，然后在解除对陈观的双规措施后，才赶到古都采取雷霆行动的！
此时的余生厚，最恨的绝不是陈观，而是那个把这事儿捅出去的人。如果不是那人把这事儿捅出去，谁能知道他从中受了200万呢？
余生厚之所以一口咬定把钱送给陈观，是想攀扯上陈观，从而引来市委书记于堔的干涉，让他能躲过此劫！
余生厚想的太天真了，省纪委办案，那是于堔书记能干涉得了的么？
至于余生厚为什么一口咬定是10月27日下午下班时给陈观送了100万，是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陈观在古都，想着陈观晚上应酬多，肯定下班后去赴宴，说在公安局‘门’口拦住他，把钱放他车上，符合逻辑。那个时候，陈观还没有配司机，是他自己开车的，没有其他人证！
余生厚说第二次给陈观送100万，同样是他知道陈观当天在古都。因为他头天晚上请陈观吃饭，当天上午又和聂洪‘波’一起去找于堔书记汇报，于堔书记当着他和聂洪‘波’的面，给陈观打的电话;至于为什么说是晚上10点送的，是因为他觉着陈观就算是出去喝酒或者夜里到基层派出所检查，晚上10点的时候也该回到市委招待所的住处了。
没办法，陈观省城和古都两头跑，还要到基层调研，还要指挥破案，余生厚不敢胡说的，他怕万一他说的时间陈观不在古都，那就证明他胡说了！
余生厚的供认情况很快就报到了主办此案的省纪委副书记张‘玉’堂那里，于是，在家里闭‘门’不出、潜心写经的陈观，被再次叫到了张‘玉’堂副书记的办公室，接受调查。
张‘玉’堂领着两个办案人员询问陈观。
张‘玉’堂并没有一上来就告诉陈观说余生厚供述给他送钱的事儿，而是让他说清楚10月27日下班后去干什么了，12月11日晚上10点他在哪里？
陈观说的很清楚，10月27日晚上，因为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王广义约他吃饭，他考虑一直没向王书记汇报过工作，就安排主管后勤的副局长王恩成去安排的饭店。下班后，他领着任耀明、王恩成、苏红跃一起去的饭店，宴请王广义副书记。12月11日晚上10点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工作，晚上11点半才离开办公室回去休息。公安局当天晚上加班的同志、‘门’卫，都可以作证。
如果陈观说的都有人证，应该是真实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余生厚在撒谎！
张‘玉’堂办的案多了，经验很丰富，不会轻易相信吧诶调查人的话的。他接着就问陈观，10月27日下午下班时，陈观是和任耀明他们共坐一辆车，还是自己开的车？开的是什么车？
陈观回答说是他和任耀明两个都是自己开车，各开各的车。他的车是省厅配发的越野车。王恩成和苏红跃都是司机开车。四辆车当时一起出的市公安局院子，王恩成的车打头，他的车是第二辆，后面是任耀明和苏红跃的车。
张‘玉’堂又问在大‘门’口是不是遇到熟人了？
陈观回答说没有，直接开车走的，一恶搞熟人都没遇见。
张‘玉’堂说现在有人供述，说是在陈观下班开车出公安局大院时，在‘门’口拦住陈观的车，把装着100万元现金的黑塑料袋放到了陈观车上;
陈观一下就笑了，说这是想着说呢，当时王恩成的车在前面带路，他和政委任耀明、纪委书记苏红跃的车紧随着驶出大院，一点停顿也没有。任耀明他们都可以证明的！
为了说明问题，陈观把当天晚上请王广义吃饭的前后经过也说了一遍。
张‘玉’堂又说有人供述，12月11日晚上10点左右，到市委招待所陈观的住处，给陈观送了100万元。因此，让陈观仔细回忆一下，到底有没有此事？
陈观说他刚才已经说了，12月11日晚上他在办公室加班到11点半才回住处，怎么可能10中收受别人100万元贿赂呢？而且，这个人同样是在胡说，因为他12月5日都已经搬离市委招待所了，搬到武警支队院里去住了，政委任耀明和他一起搬离的。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转移住处的事儿，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张‘玉’堂又追问了一句“你确认12月11日已经不在市委招待所住了？”
陈观说千真万确，他当时觉得在市委招待所住费用太大，也太嘈杂，为了节约开支，这才让后勤上安排人员给他和政委任耀明办家。他现在在古都一直住在武警支队，只不过他不愿别人知道他在哪里住，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而已！
事情到此就已经真相大白了，是余生厚在说谎！
张‘玉’堂这才告诉陈观说，是建委主任余生厚供述两次给他送了200万元！
陈观恍然大悟，半天才说“难怪了，也只有余生厚能让建委下属的建筑公司送钱，建委系统也只有他知道为什么中标！”
张‘玉’堂追问了一句“为什么是建委系统的三个公司和设计院中标呢？”陈观回答的很简单“是因为市委、市政f想通过公安局办公大楼工程和家属区工程，解决建委下属的三个建筑公司的困难。我们只是服从市委、市政f的决定而已！”接下来，案件进展就很顺利了。已经确定了是余生厚在说谎的专案组，彻底搜查了余生厚的办公室和家，搜查出来的现金、存折、银行卡，把余生厚彻底证死了，他再抵赖只能加重处罚，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招供了！( )
第九八八章 这是报复
余生厚贪污案震动了古都官场！
古都的干部们谁也没想到，余生厚竟然打着给陈观送礼的旗号，自己‘私’吞了下属三个市建公司和建筑设计院的200万元！
这事儿，是人干的么？
不知怎么回事儿，慢慢地，一个很隐秘的小道消息在古都官场传开了，那就是余生厚之所以倒霉，是因为有人想‘弄’陈观的事儿，想让省纪委双规陈观，这才去省纪委举报陈观受贿。。更。结果，陈观被双规后没事儿，反而牵出了余生厚受贿案，把余生厚给‘弄’进去了！
给这个小道消息提供佐证的，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局长陈观，已经有十来天时间没回古都市公安局上班了，据说也没有在省厅上班，在家里陪新婚娇妻澹台明月呢！
至于是谁去省纪委告的陈观，这消息就更隐秘了，因为牵涉古都官场的一个大人物，领导干部们说起来的时候，都很隐晦地自觉地回避那个名字。但是一般干部们没有那么多忌讳，特别是那些二类、三类局委的长期得不到提拔的干部们，坐到酒场，说起来，唾沫星子‘乱’飞，毫不避讳，直接都说是王广义这事儿办的不地道，事情都没‘弄’清楚，咋就敢直接对陈观下手、去省纪委告陈观、想把陈观送进去呢？难道王广义真的是古都盗墓和文物走‘私’犯罪团伙焦家兄弟的幕后保护伞、想报复陈观、替焦家兄弟出毒气么？是不是王广义想着焦家兄弟要被判重刑了，心里愤怒，想把陈观也送进去，拉陈观给焦家兄弟垫背呢？
更有甚者，有的干部说起此事，都说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堂堂原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王广义、现任政协副主席王广义，竟然是个小人！
小道消息传来传去，竟然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似乎是真的一样！
这天早上，王广义坐车去上班，车子出了市委家属院，刚拐上主干道，路边执勤的‘交’警就示意车子靠边检查。
王广义的司机和车，都是从市委车队带到政协去的，车牌号早就印在执勤‘交’警们的脑海中，他们应该都知道这是原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王广义王书记的车，过去见了，都是抬手敬礼，指挥‘交’通，保证这车快速通行的，没想到这个执勤‘交’警今天哪根筋转错了，竟然敢让停车检查;！
王广义的司机摇下了车窗，张嘴就对那执勤‘交’警吼到“眼瞎了？没看这是王书记的车么？”
‘交’警又是个敬礼，然后继续打着手势让靠边接受检查！
王广义的司机骂骂咧咧地说了句“生瓜蛋子”，只好把车停到了路边。
‘交’警先要了司机的驾驶照、行车照，然后就问司机为什么不系安全带？
这个时候，有几个司机开车系安全带啊？这不是吹‘毛’求疵么？
王广义的司机一脸蔑视，对那‘交’警说“你是新来的吧？你们队长没教你怎么认识市领导的车么？”
那‘交’警抬手又给司机敬了个礼，回答说领导是领导，司机是司机。领导坐车，不等于开车的司机可以违章。这是两个概念！
王广义的司机差一点破口大骂，但终于没骂出来。因为他瞬间想清楚了，这个‘交’警敢拦车检查，说明人家是在执法，不怕他！
坐在后座上的王广义，一看小‘交’警竟然敢拦自己的车，脸‘色’就不好看了！
那‘交’警连往车里瞅一眼都没有，根本都不在乎是哪个市领导坐在车里，一本正经地给王广义的司机上课，讲系安全带的重要‘性’。一直啰嗦了足足10分钟，才开了一张50元的罚单！
王广义的司机说明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气的啊，脸都变成了鹅肝‘色’儿，丢下一句让那‘交’警走着瞧的狠话，从兜里掏出钱，‘交’了50元罚款，这才气哼哼地钻进车里，开车离去。
到办公室后，王广义象往常一样，泡上茶，拿起桌上的报纸，静静地看开了。
整整一上午，连有个人敲王广义办公室的‘门’都没有！
中午下班，王广义出了办公楼，见自己的车依然在楼前等候，就上车回家。没想到，刚出市政协大院，就又被‘交’警拦住了。
这次，是两个‘交’警，一男一‘女’;
王广义的司机和‘女’‘交’警应该是认识的，一见那‘女’‘交’警嘴里噙着哨子，打着手势，让车辆靠边接受检查，就摇下了车窗，不耐烦地说“燕子，你也不认识叔了？”
那个叫燕子的‘女’‘交’警一见是王广义的司机，就不好意思了，笑了笑，但还是打着手势，示意司机靠边接受检查。
司机没办法，只好把车停到一边。
这次，两个‘交’警检查的更细了，查出车上没带灭火器，直接给开了一张100元的罚单。
市政协的办公大院就在市委大院的隔壁，距离市委家属区不远。就这么点距离，一上午被‘交’警罚了两次！
王广义的司机跟着王广义十来年了，是老司机。自从给王广义开车以来，什么时候被‘交’警罚过款啊？
车子开动后，司机一言不发，把车子平稳的开到了市委家属院王广义的家‘门’口。
回到家里，见儿子王心明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王广义就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王心明不想让父亲‘操’心，但心里确实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还是淡淡地说到“不回来早没办法啊，上午一出‘门’，车就被‘交’警扣了，还怎么去上班啊？”
王广义问扣车理由是什么？
王心明说他最近忙，忘了行车照到期了，该检车了。
可能是怕父亲生闷气，王心明赶紧说到“爸，你不管了，我下午去把罚款‘交’了，就把车开出来去年检，没事儿的！”
王广义“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坐到了沙发上，等着老伴和‘女’儿开饭。
下午上班比较顺利，‘交’警没有再拦车检查。
到办公室坐定后，王广义依然是一杯茶一张报纸打发时间。
坐了一会儿，王广义确实是太无聊了，就给他分管的提案委主任打电话，想让他陪着自己出去转转，散散心;
电话接通了，提案委主任一听王广义问他在哪里、有时间没，马上就说家里有点事儿，没去办公室。
王广义也不以为意，他知道政协上班就那回事儿，象委主任这一级，都是正县级，手里没权，上班也就比较散漫。
快4点的时候，王广义实在是在办公室里坐得没意思了，就起身去卫生间了一趟，没想到在卫生间遇到了提案委主任。那伙计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他怕王主席有事儿，处理完事情，就赶紧来办公室了，正准备着一会儿去王主席办公室汇报呢！
王广义心明如镜，也不点破，笑了笑。
从卫生间出来，提案委主任跟着王广义到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王广义早已兴趣寡然，不想再出去转了，就三言两语，把提案委主任打发走了，自己依然喝茶看报纸。
到了5点钟，都快下班了，王广义接了个电话，宛城市政协分管提案委的副主席说他准备明天来古都拜访王主席，问王广义在古都不在？
王广义这个时候根本都不愿意搞什么接待，直接就说他不在古都，在外地呢，回头再说吧！
没想到挂断电话10分钟，政协主席方国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刚才宛城市政协主席给他打电话了，宛城市政协分管提案委的副主席明天要到古都来看看。这是礼节‘性’拜访，主要是便于工作联系，请王主席明天搞好接待！
方国有是政协主席、党组书记，王广义现在是政协副主席，捏着鼻子也得听人家的！
没办法，王广义只好答应了。
放下方国有主席的电话，王广义就给政协秘书长打电话，通报了情况，要求秘书长安排办公室搞好接待，最好准备点土特产，快过年了，也算是古都政协对客人的一点心意。
秘书长迟疑了一会儿，在电话里告诉王广义说，年底了，办公室忙的很，‘抽’不出人来;还是请王主席直接给提案委‘交’待一下，由提案委负责具体接待事宜。
王广义还要再说呢，秘书长又提醒到“王主席，咱政协经费紧张，安排吃饭没问题，让提案委办事的同志记办公室帐上就行了，土特产就没法解决了！要不，你让提案委去想想办法？”
王广义气的啊，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没办法，王广义只好让提案委主任去和办公室联系，确定明天接待的饭店！
下班了，王广义下楼坐到车里，司机才说，刚才方国有主席的车出去了，其他主席的车也出去了，好象是有接待任务。
王广义没有吭声。
到家后，见儿子王心明和‘女’儿王心湖都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王广义就问车年检了没有？
王心明的火气一下就爆发出来了，说公安局纯粹是在报复，‘交’了罚款，车开出来了，到了车管所，完了，人家说超期未检，得说明情况，还得领导审批。结果，他很认真地写了份检查，拿去找副所长、所长、教导员，没想到那些家伙一个个全都变脸了，装的一本正经的，一个个给他轮流上课。末了，还说他认识不到位，让回来好好想想，明天再去！
王心湖恨恨地‘插’话到“没想到，这个陈观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办起事来这么狠！这是报复，‘裸’的报复！以后她和王心明两个的车就不敢上路了，一上路就被查，吹‘毛’求痴，横挑鼻子竖挑眼，总归是要罚款！”
王广义就问‘女’儿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心湖说是她下午在家里呆着没事儿，就想着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在牡丹公园‘门’口被‘交’警拦住了，说她违规停车，罚了50元。回来的时候，又被拦住了，说她没系安全带，又罚款50元。一来一回，100元就没了。气死了！王心明哀叹到“就这，陈观还没回来上班呢！他要是回来上班了，不知道古都公安会怎么发疯呢，说不定半夜都有派出所的民警来敲‘门’查户口！这可真是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一辈子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全怪余生厚那个王八蛋，谁能想到他会来那一手，打着给陈观送钱的名义‘私’吞呢？”是啊，谁能想到余生厚会打着给陈观送钱的名义捞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