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悄悄的收集证据
想要做DNA数据匹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光明正大采集，就会打草惊蛇，引起凶手潜逃。
可不光明正大的采集，这个案子想要侦破，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你先回去吧！”林雨说道。
同事离开后，林雨才转身看向刘芒跟鲁慧，想要采集王村二十几岁男性村民的毛发或者鲜血，侦破这件案子，肯定要借助刘芒的力量才行。
“你别看我。”
看到林雨的眼神，刘芒就立刻摇头道：“这种事你们警察直接出面就可以了，不需要我帮忙。”
王佩蓉一死，警察立案侦破，家家户户拜访一下，顺便收集一些毛发之类的，拿回去化验就可以了。
一旦化验的DNA数据匹配正确，就可以锁定凶手，直接抓人。
根本不需要刘芒瞎折腾去帮忙。
“你当我不想嘛。”
林雨摇摇头，这种事如果是发生在市里，直接亮出警察的身份，表明来意就可以了，就算惊动了凶手，也可以利用天眼追捕凶手。
可这里是乡下的村里，一旦凶手潜逃，想要追捕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随便往山里一钻，不熟路的情况下，就算围山搜捕，都不见得能抓到凶手。
林雨非常担心这种情况出现，当然最让他担心的是，一旦惊动了凶手，凶手会不会直接随便拿一个小孩当做人质，以此威胁他们。
若是出现有人被挟持为人质，最终导致有人因此伤亡，林雨心里一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就谨慎无比。
破案！
破案的前提，是不能以伤亡为前提。
破案不是打仗，打仗死伤在所难免。可破案本来就是为了抓捕凶手，不能让凶手再犯法杀人。
“这件事，还是需要你协助。”林雨想了下，觉得这件事还是刘芒帮忙比较好，“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别跟我扯犊子。”
“帮你可以，不过一顿饭。”
刘芒无语，知道一旦林雨决定了的事情，他不能不帮。
“这案子要是破了，别说一顿饭了，我让你大嫂给你做十顿饭都可以。”林雨伸手拍着刘芒的肩膀：“很晚了，我要回家了，明天各自展开调查。”
天色已晚，太阳都要彻底消失在天际边，通往镇上的公路两旁没装有路灯，道路又崎岖，回得太晚不安全。
晚上在乡村开车，是非常危险的，万一道路上跑出一些家禽野狗之类的，不小心撞到了，导致坠车，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行！”刘芒点了点头，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对鲁慧说道：“上车，我们回家吃饭去。”
一说吃饭，这时候手机就响了，刘芒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老妈打来的。
不用想，刘芒就知道肯定是来催他回家吃饭，电话接通后，母亲李雅舒就说道：“还不快点回来，饭都快煮好了。”
“马上回去，十分钟后到家。”刘芒回应，王村就在绿山村隔壁，从王村的村口回老家，开着摩托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快点！”母亲李雅舒说道。
“马上，马上！”刘芒说道，挂掉电话后，他看着车上的林雨：“我先走了，明天见。”
还没到家，刘芒跟鲁慧就看到父母在门口遥遥相望，一副盼儿子归来的心切之情。鲁慧轻轻一笑，看到这幅情景有些羡慕，“每次你回来，你爸妈都是在门口等着你嘛？”
以前她不觉得，有人关心，有人在家门口等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可现在，父母病了住院后，她才恍然惊觉，发现原来有父母在家门口守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盼子归来！
“差不多吧！只要他们知道我回来，一般都会在家里等候。”
刘芒嗯了一声：“我爸妈没啥事，做好饭后，就在门口等我一起回来吃饭，除非我不回来吃，不然都会等。”
珍惜当下。自从刘芒的奶奶去世后，他父母就非常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
一旦他回家，不论多忙，晚上都会做上一桌好吃的，一家人吃饭。
车子刚停下在家门口，母亲李雅舒就迎上来，帮忙接过鲁慧取下来的头盔：“在外面忙了一天，饿了吧？我煮好饭了，赶紧去洗手吃饭。”
“谢谢阿姨！”
把头盔递给李雅舒，鲁慧笑吟吟道：“做了什么好吃的？”
“有鱼汤！”李雅舒笑道。
“妈，爷爷呢？”刘芒把车子停在家门口，刚下来，朝着一楼大厅看去，发现没看到爷爷的身影，就顺口问了一句。
“在房间吧！”
李雅舒拿着头盔往大厅走去，对着坐在电视机前的刘勋喊道：“叫你爸出来吃饭。”
“嗯！”
刘勋回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敲门。
饭桌上，刘芒有些想询问爷爷，可爷爷一直板着脸。
吃完饭后，鲁慧来到了刘芒的房间：“明天还要我去吗？你打算怎么办？”
刘芒答应帮林雨，想办法弄到王村二十岁成年人的毛发或者鲜血，好让林雨拿去给法医做DNA数据匹配。
可这件事，鲁慧怎么也想不出来，刘芒要怎么去帮林雨。
“去，一起去，你就跟在我身边，多看多学。”刘芒蹙眉，嘴角泛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涩。
林雨摆脱的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完成。
想不惊动王村的凶手，悄然无声拿到毛发或者采集鲜血做DNA数据匹配，这件事对刘芒而言，非常具有挑战性。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那么容易完成，林雨就不要让他帮忙了。
林雨之所以让他帮忙，就是因为他从小在村里长大，而且熟悉王村。
王村就在绿山村隔壁，刘芒小时候上学，常常抄近路从王村路过。比起林雨而言，刘芒更加熟悉王村。
“你有办法了吗？”鲁慧拉开一个凳子，坐在刘芒面前，凝视着刘芒的眼睛问道：“我这一天都跟着你，我觉得王村的人，出了一些老人好说话之外，年轻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你想要弄到年轻人的毛发或者鲜血，绝非易事。”
“我知道。”
刘芒长叹了一口气：“可我有什么办法，要是不帮林雨，他一个警察，一旦挨家挨户去询问，肯定会引起凶手的警觉，到时候凶手逃跑了怎么办？凶手再次作案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暗中调查，在不惊动凶手的前提下，悄悄的收集证据。”
第一百五十六章：光棍的晚年
天一亮，大公鸡鸣叫的时候，刘芒就醒来了。
刷牙洗脸上厕所后，刘芒发现鲁慧还在睡觉，就蹲在门口的马路边上抽烟。这时候爷爷也醒来了，看到他在抽烟，走过去蹲在旁边。
“你什么时候回市区？”爷爷刘林看着刘芒问道。
“过几天吧！”
刘芒抽了一口烟，目光眺望着日出方向，“爷爷，你说为什么以前那么穷，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人都能够结婚成家，生下一堆孩子。可现在解决了温饱，光棍反而比以前穷的时候更多了？犯罪也更多了？为什么？”
“我就想不明白，现在的人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人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没钱的时候努力变成有钱人，希望过上好日子。可有钱后，人却变了，净做一些坏事，祸害人。”
没钱时，穷人几乎都是好人，不会做坏事，不敢做坏事，没能力做坏事。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有钱后，钱壮穷人胆，坏事做绝。于是越是有钱人，一旦使坏，坏起来比谁都可怕。
刘芒想不明白，现在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特别是村里的同辈，或者一些长辈，年纪都快到四十几了，还没结婚。可自身条件并不差，有车有房，可就是不结婚。
“欲望！”
爷爷刘林看了一眼孙子刘芒，“这个社会发展的太快了，物质膨胀跟不上精神修养。有人天降横财，发了一笔钱，就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有人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就以为可以欺负人，横行霸道。”
“有人自觉聪明绝顶，以为能创出一番天地，就恃才傲物，不把天下人放眼里。须知，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需求跟使命。”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需求是创业积攒工作经验，使命是完成结婚，传宗接代。二十几岁不结，等三十吗？二十几岁是一个男人精力最旺盛的阶段，用你们年轻人现在的说法，就是需要女人的时候。”
“这个阶段，往往容易冲动，感情用事，一旦身体需求得不到释放，使命完不成，任何一个年轻人都有可能回崩溃，走入误区。”
……
爷爷老了，见惯了生死离别。有钱人他见过，临终前怅然若失，悔恨不已，痛骂自己为了金钱，而远离了亲情。
直至临终时，身边都没有一个亲人。
穷人他见过，死前呢喃唠叨着，自己忙碌操劳了一生，最后还是没钱赚到钱，没娶妻生子。
普通人他见得最多，死后葬礼上，亲戚最多。可他却没有什么钱，但是送终的亲戚，却非常多，而且在葬礼上都哭了。
按照爷爷的说法，钱乃身外之物，永远没有够用的一天。整得越多，花的越多，所以不存在够用的情况。
为钱而活的人，其实是最累的人。为理想而活的人，往往是最幸福的。为家庭而活的人，乃是最真实无奈的人。
每个人都有欲望，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需求跟使命。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欲望就是女人，成家立业。
赚钱养活家人。
一旦成家立业完成不了，就会出现光棍，犯罪行为。
“你跟鲁慧的婚事，还是尽快定下来，结了婚，男人才能冷静下来，才有压力与动力，为妻子，为儿女，为父母，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不结婚，男人往往缺乏责任心，缺乏法律意识，容易犯罪。”爷爷刘林低沉道。
“爷爷，你说我们村里那么多光棍，若是结不了婚，后面会怎么样？”刘芒所有所思的询问。
光棍结不了婚会怎样？
爷爷刘林哑然失笑，撇了撇道：“大部分光棍结不了婚，要么会犯罪，吃国家饭送终。要么在家里孤老终生，凄凉孤独死去，逢年过节都是孤身一人。”
“当然，这种情况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们这些光棍万一生病了，活生生死在了自己家里，被发现的时候，往往都是尸体腐烂的时候，那的多吓人，连个送终的亲戚都没有。你想想，光棍的未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听完爷爷这样一说，刘芒脸皮都在颤抖了。
他以前可没有深入了解过光棍的未来。
而今听爷爷这样一说，刘芒才毛骨悚然，越来不结婚做一个光棍，或者说没办法结婚，没能力结婚，变成一个光棍后，未来是如此的凄凉。
当然，不排除非常有钱的人，晚年有人前呼后拥的照顾。不过这种可能非常小。
“对了，我们村上不是有一个叫做阿亮的人吗？你应该叫他亮爷爷，他年纪应该跟你爸妈差不多，可论辈分跟我差不多。今年快五十了，还是光棍，父母去世了，膝下无儿女，你想想，他老了怎么办？”爷爷刘林淡淡道。
以前穷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光棍却不是那么可怕。因为在以前那个年代，只要努力赚钱，光棍就可以娶到老婆。
可眼下，努力赚钱，有钱了也不见得能取上老婆。
刘芒知道阿亮这个人，小时候见过很多次。如今想起来，眨眼就过去了那么多年，爸妈都快五十了，阿亮估摸着也将近五十了。
阿亮若是老了，也只是落得一个无人照顾的凄凉晚年。
“不说了，吃早餐。”
刘芒苦笑无语，站起来回到一楼大厅，这时候父母早就做好早餐在等着他们。刘芒喊了几声鲁慧，鲁慧才倦眼惺忪的看着刘芒。
昨晚鲁慧睡的很沉，觉得这两天，应该是她自从父母治病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天了。
感觉整个人都充满力量一样。
母亲李雅舒还给鲁慧蒸熟了两个鸡蛋，亲自拿到鲁慧的面前，放在她饭碗上：“听刘芒说，你平常要往医院里头跑，身体素质肯定没有之前那么好，肤色都差了很多，家里早餐没什么吃的，你就吃两个鸡蛋跟米粉吧！”
在村里，早餐往往都是米粉粥面条之类的，再好就是陪上几个鸡蛋。
“谢谢阿姨！”鲁慧笑嘻嘻的接过来，然后拨开，往刘芒的碗里放了一个：“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吃完早餐就出发，你快吃吧！时间差不多了。”
刘芒抬起手看着手表，看到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村里人早上都要忙着去干活，我们要快点，不然去玩了，人都不在家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小卖铺老板
出发来到王村后，刘芒把车子停在了村口，并没有急着进村。等了几分钟，林雨开着私家车来了，下车跟刘芒聊了几句，才离开。
林雨跟刘芒各自展开调查，不过林雨的调查，并不是直接打着警察的身份去进行，而是以便衣的身份去。
“我们怎么开始？”林雨走后，鲁慧看着刘芒询问：“村里不似城里，那么容易沟通交流，有些老人连普通话都听不懂，你打算怎么办？”
刘芒把车子开到昨日寻找到TT的地方。
点燃一支烟，他静静的在思考。
其实昨晚他就想了一晚上，到底该如何展开调查，以最直接的方式，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案子破掉，抓捕凶手。
可想了一夜，他还是没想到最好的办法。
TT……
避孕套……
刘芒反复呢喃着，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嘴角泛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坐在摩托车后座的鲁慧，看不到刘芒脸上的笑容，可却听到了他的笑声：“你在笑什么？难道想到办法了？”
“当然！”
刘芒傲娇的笑了笑：“凭我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了一个晚上，再外加一个早上都想不出办法。”
“你想了一个晚上？”鲁慧吃惊的看着刘芒，“你昨晚没睡觉？”
怎么可能没睡觉，只是睡的比较晚而已。刘芒答应了林雨，自然要尽心尽责。作为兄弟，不能敷衍。
他昨晚绞尽脑汁想到了两点左右，实在困得不行才入睡。早上的时候早早就起来了，因为压力大，帮不了林雨，他也没法交代。
“吓死我了，以为你一晚没睡觉。”
鲁慧轻轻拍了一下胸脯，“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避孕套！”刘芒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鲁慧不明所以，一听避孕套脸色就不好看了，瞪着刘芒说道：“你在乱想什么！我告诉你，没结婚前，我是不会跟你做羞羞事的……”
她以为刘芒这时候是想一些龌龊的事情，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
羞羞事……
刘芒当场无语，转头给鲁慧一个白眼，有些无语吐槽：“谁想跟你做羞羞事了，你的思想真是太龌蹉了。”
“我龌蹉？那你说避孕套做什么？”鲁慧哼声道，心想难道自己冤枉刘芒了不成。
无语了！
刘芒叹了叹气，懒得跟鲁慧在这件事上乱解释。
特别是这种暧昧龌蹉的事情，越是解释，越是掩盖事实。
有句话说得好，解释就是掩饰。所以刘芒懒得解释了。
摩托车慢慢的朝着王村的村内开去，路过了王佩蓉的家，他都没停下来，而是来到了一家小卖铺。
一些大村，村内都是有小卖铺的。除非是零零散散人烟罕见的小村，否则村上的小卖铺，就是这个村平常时刻柴米油盐……的主要来源。
在刘芒小的时候，上学路过王村的小卖铺，他就在这家小卖铺买过东西。当时小卖铺都是卖一些零食，柴米油盐……之类的东西。
可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社会发展的那么快，就算是村上的小卖铺，也不再局限于这些东西。
烟酒！
TT！
也就是避孕套。
刘芒敢断定，王村的小卖铺一定有这个玩意卖。
不过这个玩意，估摸着也不好卖，农村人的思想跟城里不一样，卖这玩意不代表农村人的思想，已经提升到一定境界。
村里人，还是非常害羞的，就算是结了婚的夫妻，也不敢在村上买这玩意，往往是去镇上的大超市买。
王村就那么大，村上的小卖铺，每天面对的客户都是这些人，见多了也就认识了，而且村里没什么娱乐，茶余饭后就是闲聊八卦。
若是谁谁买了TT，可以扯上个十天半月，拿出来当笑话。
来到王村的小卖铺，一如既往，十几年过去了，这家小卖铺还是没什么太大改变，只是外墙刷白了一下，里面的装饰更新了许多，可仔细看，依然很破旧。
与童年的记忆一般，老板还是那个人，只是苍老了很多，双鬓布满了白发，身体也佝偻了，看起来驼背，手脚没有年轻时那么灵活健硕。
“后生仔，想买什么？”
看起来约莫有六十多岁左右的老板，看到刘芒开着摩托车出现在门店前，立马招呼了一声。
村上的老人称呼年轻人，都是喊后生仔。
“十几年没见，老板！这里还是没变。”刘芒露出微笑，下车后让鲁慧坐在小卖铺门口的凳子上，他却朝着老板走去，掏出香烟给对方递上一支。
由于是早上，村里的年轻人还没起来，老人又要去农田干活，或者去菜地摘菜，所以小卖铺门口空荡荡，并没什么人光顾。
作为村上唯一的小卖铺，刘芒可是知道，很多老人都喜欢在这里聚集，买上一些瓜子花生唠嗑。
一般吃了中午饭后，就唠嗑到傍晚回去吃晚餐。
一听刘芒这番话，老板就知道，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是隔壁村人。
王村人，他几乎都认识，除非是常年在外面读书不回来的。否则就刘芒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二十几岁了，不可能不认识。
除非是隔壁绿山村的人。
九几年跟零几年的时候，绿山村的人要去上小学，想要抄近路必须路过他们。刘芒开口说十几年没见过他，那就说明是绿山村人无疑了。
“小伙子，你是绿山村谁的孙子？说不定我认识。”老板爽快的接过刘芒的香烟，用打火机点上，拉起一个凳子坐了上去，同时示意刘芒也坐下来。
“我啊！刘林！你应该是认识我爷爷，这个村上，不……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很多人都认识我爷爷。”刘芒拉起凳子，坐在鲁慧身边跟老板闲聊。
对一个乡下的乡村而言，最容易打听消息的地方，就是村上小卖铺。
特别是有着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历史的
小卖铺。
这样的小卖铺，老板就是一个老油条，几乎见过整个村的人，每天闲聊，都能知道村里的八卦，谁谁家结婚了，谁谁家生了孩子，谁谁家儿子没出息，谁谁家的狗被偷了……
如果说，王村谁的消息最灵通，恐怕莫过于眼前这个双鬓发白，看起来沧桑身材佝偻的小卖铺老板了。
这就是为何他直接来找对方，而没有去挨家挨户询问村民的原因。
第一百五十八章：买几盒回去用用？
“你是刘林的孙子？天啊，那么大了。”
一说刘林，小卖铺老板就想起了隔壁绿山村，经常给私人做法事的刘林。
王村年年有人去世，刘林做法事做了一辈子，自然很出名。老板每天没东西，来这里买东西的村民，一说起谁谁家有老人去世了，都会扯上法事。
在王村，有人去世，必须要请法师做法事，帮人超度。刘林在这附近一带非常有名，被谈论也很正常。
小卖铺老板知道刘林有个孙子，听说读书毕业出来后，留在了市区内上班，具体的却不太知道。
“老板，多过去了那么多年，肯定长大了。”刘芒哑然失笑。
“时间过的真快，真是眨眼就过去了。”小卖铺老板有些感慨道。
想不到连刘林的孙子都那么大了，他目光落在了刘芒身边的漂亮年轻女人身上：“这个是你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你结婚了吗？还是带回来见父母？”
“见过父母了，今天是来你这里买点东西的。”
刘芒呵呵一笑，转头看向鲁慧：“你去冰箱里面拿几瓶啤酒，然后再一包烟给我，顺便买了两个雪糕。”
他就坐在凳子上，像是个大老爷一样使唤鲁慧。
鲁慧不知道刘芒到底想干嘛，为什么不直接切入主题，询问关于避孕套的事情，而是要跟小卖铺老板闲聊胡扯。
闲聊胡扯，能问出什么玩意来？
一听刘芒要买东西，小买铺老板就积极了，从凳子上起来，连忙把东西给鲁慧备好。鲁慧付钱后，他还亲自用纸箱给装好，帮搬到摩托车上搬好。
“对了，老板，聊了那么久，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刘芒有抽出一支烟给小卖铺老板点上，自我介绍道：“我叫刘芒，刘邦的刘，光芒万丈的芒。爷爷是谁你已经知道了。”
“我啊！”一听刘芒想要问他的名字，小卖铺老板笑道：“我叫王祥，祥和的祥，村里的小孩都叫我祥爷爷，年轻人叫我祥叔，同辈都叫我老王。”
老王！
这称呼的确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要是前面加一个隔壁，那可就搞笑了。
隔壁老王。
不过想想也不对，王村人都姓王，貌似个个都是隔壁老王。
“祥叔，听我爷爷说，你们王村还有很多光棍没结婚吧？”刘芒拆开一个雪糕，咬了一口，看着王祥。
“多！多的要死。”
一说起光棍，就好似打开了王祥的话题，他痞了一声，语气有些轻蔑嘲讽：“我们这个村，光棍比你们绿山村还要多，有些年轻人，快三十了，不工作也就算了，整天在村里浪荡，欺负老人，还殴打小孩，这些光棍真是可恶。”
王村的光棍很多，有一部分条件还可以，常年去广东进厂上班，没时间也没机会接触到女孩子。
而有一部分光棍，就安全是村里的村痞，非常难缠。这部分人不上班，每天仗着自己体格健硕，凶狠无常，专门欺负一些留守在家里照顾父母跟孩子的妇女。
王祥早就看不惯这些光棍村痞了，奈何他一人精力有限，根本管不着那么多。
说实话，这种人刘芒也很讨厌。
明明有手有脚，能干活，却非要赖在老家，做一个村痞到处欺负人，而且还是欺负老弱病残之类的。
“他们爸妈跟爷爷都不管吗？”刘芒蹙眉问道。
“管？怎么管？都二十几岁了，力气比父母还大，当爷爷的都一把年纪了，打得过二十岁出头的后生仔吗？”
王祥苦笑无语：“最近这段时间，一些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回来了，蜗在家里，天天无所事事，不是去镇上网吧玩，就是到处瞎逛。父母不在身边，爷爷又管不着，你说这种情况怎么办？”
“的确没辙。”
刘芒摇摇头，村里不似市里，一旦被人欺负，随便喊一声或者报警，都有民警来处理。在村里，你喊都没人听得到，纵然报警等警察来了，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且，这种事又不能把人抓起来坐牢，抓回去教育又放出来了，若是屡次不改，又有何用？
最后还是村里的老弱病残，继续被人欺负，遭光棍村痞祸害。
“对了，祥叔，你这里有避孕套卖吗？”
刘芒站了起来，朝着王祥走进一点，低声的询问：“我想买几盒回去用用。”
买几盒回去用用？
王祥听到刘芒这样说，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的鲁慧身上：“小伙子，你要是快结婚了，还要这玩意做什么？赶紧生孩子不就是了，反正父母也见过了。”
刘芒开着车来他这里买一些啤酒，那就说明刘芒回过家了，带着女朋友一起回家，见父母。
竟然见了父母，还要避孕套做什么？
农村人的思维，在这个光棍遍地的时代，早结婚早生孩子最好。
要是能在婚前怀上，那就更好了，所以不要避孕套反而更好。
“祥叔，你这避孕套是不是很少人买？”刘芒厚脸无耻的看着柜台上，隔着一层玻璃内放置的避孕套：“这玩意在村里很难卖吧？”
“难，除了你，这玩意这个月只有三个人买过。”
王祥撇撇嘴，有些无语道：“村里人本来就想多生，生儿子最好，如果是女儿的话，还要继续生下去。别人都想孩子，谁跟你们现在都年轻人一样，谁会没事还要避孕，吃饱了没事干吗？要是生不出孩子，结了个婚也不过是个笑话。”
村里的老人，根本用不上这玩意。
年轻人，有女朋友的都快要结婚了，谁会用这玩意，都巴不得生米煮成熟饭，来个先斩后奏。
至于没有女朋友的年轻人，买这玩意做啥使？玩水球吗？
所以说，这玩意比一些高档酒还要难卖，因为需要人真的很少。
“三个人？”
刘芒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笑嘻嘻问道：“祥叔，就三个人？你骗我吧？你们王村一些结了婚的成年人，难道不会用这玩意？会一直生下去？生个五六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生个两三个，就已经很正常了，超过三个都非常少。”
“跟你说了，就三个。”
王祥不止刘芒到底想干嘛，直接从里面掏出了两盒给他：“一个是读高中的学生买的，前些天回家买了一盒就坐班车去镇上了，其中一个是村里的年轻人，那家伙好像在谈恋爱，不久前还带着女朋友回来了，现在还住在家里。最后一个……”
说起最后一个，他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一下子没想起对方是谁……
第一百五十九章：王勤奋？勤奋致富？
小卖铺老板王祥陷入了回忆中，沉思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对方是谁。刘芒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老板能把这个名字说出来。
鲁慧也是如此，明眸闪烁着紧张。直到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刘芒为何要跟小卖铺老板王祥闲聊了，原来这都是套路。
套路啊！
如果刘芒直接来询问，小卖铺老板王祥不见得会告诉他。可闲聊，却能在聊天中慢慢建立起信任，从而把一些鸡皮蒜毛事告诉刘芒。
“想起来了……”
突然，紧皱眉头的王祥猛的把眉头舒展开来：“叫做王勤奋，那家伙回家有一段时间了，没女朋友，可我不知道他买这玩意做什么？”
“哦！没女朋友？一个人呆在家里，买这玩意的确有些令人费解。”刘芒怪笑，不过心里却暗暗偷笑。
王勤奋！
王祥口中说出的三个人，刘芒听了之后，觉得王勤奋的嫌疑最大。有了名字，什么都好办，根本不需要打听他住在哪里，直接把名字给林雨，就能够知道王勤奋这些年在哪里。
“鬼知道！”王祥不想知道王勤奋买这玩意做什么，直接哼道：“这些光棍，整天没事干，就知道到处瞎逛。”
“哈哈哈！那我先走了。”
刘芒拿着两盒避孕套，转身看着鲁慧，打个眼色，两人纷纷上了摩托车，开着车往村口开去。
到了村口，刘芒就给林雨打电话：“过来，我找到线索了。”
林雨的调查方式，是以便衣的身份去暗中调查，可查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那么快？”听到刘芒这样说，林雨非常吃惊：“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村口。”车子已经在村口的刘芒：“你查到了什么？”
“见面再说。”林雨把电话挂掉，立刻赶往村口。
十几分钟后，林雨跟刘芒在村口碰面，两人在路边找个地方蹲着抽烟。
“说吧，你查的怎样？”
刘芒给林雨点上一支烟，想听听林雨到底打听到了什么再说。
查的这样？当然是不顺利。刘芒这不是明知故问，想看他笑话吗！
“不怎么样，你直接说吧！你查到了什么？”林雨没有不好意思。
就算刘芒想笑话他也无所谓。
刘芒就知道林雨会这个态度，他给了林雨一个白眼，哼声道：“你还真是厚脸无耻。”
“厚脸无耻吗？这不都是跟你学的。”林雨不屑道。
“跟我学？这话你说的出口？”
刘芒心想，林雨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厚了：“我弄到了一个名字，王勤奋。这个人的过往，还需要你自己去调查。”
“王勤奋？勤奋？勤奋致富？”
林雨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会，心想取这个名字的父母，肯定是想儿子未来能够通过勤奋来发家致富。
“鬼知道。”刘芒无语。
勤奋致富？
谁敢说勤奋就一定能致富。
“我马上调查下。”
不管怎么样，林雨都是相信刘芒的，他当即把名字发给局里的同事，安排人立即调着王村的王勤奋这个人。
很快，局里的同事就把王勤奋的家庭住址发给了林雨，同时告诉他，想要王勤奋这些年的过往信息，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查出来。
特别是王勤奋在广东的工作经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拿到手的。
“你去还是我去？”林雨看着刘芒，可就在这时候，局里同事又发来了最新信息。
林雨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查到了王勤奋最近三个月购买车票的记录。
“我去！”刘芒看着林雨：“又发来了什么信息？”
“一个月前，王勤奋从广东坐动车回来。”林雨把手机上的微信内容给刘芒看了一眼。
一个月前？从小卖铺老板王祥口中得知，王勤奋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似乎也对上了这个时间。
“这样，我跟鲁慧去拜访一下王勤奋。你就不要去了，免得引起怀疑，不过……”
刘芒把没抽完的烟丢在地上碾灭：“只要有人去拜访，必然会打草惊蛇，所以你现在要立刻安排人暗中监视，同时正式派人，以正式的名义挨家挨户询问调查。”
统一调查，而不是只针对个别家庭，那么王勤奋就不会有所怀疑。
可若是王勤奋发现，只有他一人被警察上门拜访询问此事，心里肯定会起疑心。
林雨也知道刘芒在担心什么，生怕王勤奋被惊动而潜逃，“放心，我马上安排人，暗中监视王勤奋……不，整个王村的年轻人，只要有人试图离开王村，一旦有嫌疑，就直接抓人。”
“那行，我跟鲁慧先走了。”刘芒低沉道。
“万一有危险怎么办？”鲁慧趁机问道。
有危险？
刘芒转头看着鲁慧，嘴角泛出一丝古怪笑容：“若是谁跟动你一根汗毛，我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鲁慧可是刘芒的逆鳞，谁要是伤了她，他能不怒才怪。
“不会有危险的。”
林雨开口：“一般人不是刘芒的对手，再说了，我也会在暗中保护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直接喊一声就好了，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
竟然刘芒跟林雨都这样说了，鲁慧只能相信他们。
根据地址，沿着每一栋楼的门牌号查看，刘芒很快就找到了王勤奋的家。
这是只有一层的小平房，红砖堆砌，外墙都没有刷水泥跟贴瓷砖。
连大门都没有，更别说围墙了。看起来很简陋，房子中间门前，有一个水井，刘芒来到时，正好看到一个五十几岁的男子在打井水。
车子停下，刘芒跟鲁慧下来，抬头看着打井水的五十几岁男子。
而对方，也在凝视他。
“你找谁？”
王勤奋的父亲王健，挺起胸膛，看着刘芒跟鲁慧询问，突然有人来拜访，他自然感到吃惊。
刘芒下了车，朝着王健走去，抽出口袋的香烟递上去。
这时候，王健放下摇井水的木棍，擦了擦手上的水迹，然后才接过刘芒的香烟。
嚓的一声，刘芒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抽了一口，刘芒才发现王健的身型，似乎胸口挺的直，可腿却站不直。
像是腿有毛病一样。
“我找王勤奋，大叔，你是王勤奋的父亲吧？”刘芒露出微笑道。
找王勤奋，这不就是找他儿子吗！
王健哦了一声，“你来晚了，他不在家。你跟他是同事？还是同学？”
“不在家？”刘芒皱了下眉头，“大爷，你怎么称呼？”
“王健！健康的健。勤奋去镇上玩耍了，你想找他，只能去镇上，要么等他回来。”王健一拐一拐的走了起来，来到一个凳子前坐下。
第一百六十章：找失足女还要自备TT？
同事还是同学？
刘芒哑然失笑，并没有直接回答王健这个问题：“大爷，勤奋带女朋友回来了吗？”
“女朋友？”
村里的父母，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儿女的婚事。王健早就想当爷爷了，可儿子王勤奋一直不给力。
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让他非常气愤，可没办法，他腿脚不便，都是瘸子了，根本奈何不了身强力壮的儿子王勤奋。
所以根本管不住他。
不过操心儿子婚事，依然是每一个父母都会做的事情，纵然管不了，心里还是会操心：“有个屁女朋友，要是有女朋友，还至于每天没事就去镇上玩？”
“大叔，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刘芒嘴角泛起怪异的笑容：“我可是听说，他带女朋友回家了，才从隔壁村来找他玩的。”
“真没女友！”王健摇摇头道。
他还不知道刘芒跟儿子王勤奋到底是什么关系，可看刘芒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坏人。
心思比较淳朴的王健，就这样掠过了刚才的问题，同时对刘芒并无多大的戒备之心。
反正不是坏人，又不是来抢劫，他怕什么？
再说了，就算抢劫，也不会傻到来选他当对象，他穷的一干二净，家里除了一台老式彩色电视机，根本没什么东西可偷。
“大叔，你腿怎么了？”
竟然不在家，那么就先打听清楚王勤奋的家境，他父母的情况。
腿怎么了？正好问到了王健心中的伤事，问到了心坎上。他坐在凳子上叹气，摇摇头苦笑道：“命啊！这都是命。”
刘芒早就知道，村里人比较迷信，都信命。
反而不信努力。
以为命注定的事情，再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
但凡命不好的人，往往就是那种凄凉的人。
但凡命好的人，都是那种大富大贵，能赚很多钱的人。
说自己命不好的人，往往把自己不幸或者失败，无能的人生遭遇，归咎于命。这种人往往都是凄凉的人。
刘芒早就研究透了，过得不好的人，都比较信命。过得好的人，往往不信命。因为他们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困境，过上好日子。
而信命的人，一旦知晓自己命不好，所以就放弃了努力，或者知道努力也没什么卵用，索性干脆就不努力了。
混吃等死过完一生。
“大叔，说实话，我不信命这种不切实际的迷信说法。”刘芒摇了摇头。
信命就类似于自己的这一生都定了。
是富是贫，早就天注定。命中注定的事情，就算再怎么努力，还是改变不了事实。
“你们年轻人当然不信。”说起自己的腿脚，隔着一层布，王健用手摸了一下：“我这腿，就是命不好……”
刘建悲伤感慨的样子，让刘芒有些无语。
他叹了叹气，用手撩起裤脚，一条干瘪的小腿，当场映入刘芒的眼帘。
小腿肌肉萎缩如骨干！
成年人的小腿，一般都比手臂还要粗大。可王健的小腿，就好似天生患有肌肉萎缩症一样，萎缩的非常厉害。
就只剩下一条骨头一样，让人望着生畏，倍感凄凉。
一瞬间，刘芒有些同情王健。鲁慧更是觉得王健的人生很悲戚，怪不得信命。
患有这种病，怕是不信命，也没办法了。
因为，治不好了。只能把祈求放在虚无缥缈的命上。
人就是这样，当遇到困难，没办法渡过时，求天求地无所回应，就只能信命了。
“大叔，你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刘芒面色沉重的看着王健。
看样子，王健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王健摇摇头，不想说起令自己悲伤的伤心事。
“我还有活要做，你们要是想找勤奋，要么晚上来，要么去镇上找他。”
把裤脚放下，重新遮住瘦小的小腿，王健站了起来，一拐一拐走到水井前，拿起摇水杆不断摇水。
摇出来的水，流入了一个大铁盘中，里面装着一堆脏衣服。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王健这是在从水井里面摇水出来，自己手洗衣服。
看王健的态度与他此刻的情绪，想要继续问下去，似乎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刘芒呵呵笑了几声，才转身开车带着鲁慧离开。
刚走过王健的家没多远，刘芒就把车子停在路边一棵大树下乘凉。
“你怎么看？”刘芒转头看着鲁慧，想听听她的意见。
“有很大的嫌疑。”
一直跟着刘芒身边的鲁慧，不假思索的说道：“从小卖铺的老板王祥口中所言，王勤奋买了一盒避孕套，可刚才王勤奋的父亲王健却说，王勤奋没有女朋友。他买这个东西做什么？难不成镇上有失足女？我不信，要是有，早就被警察一锅端了。”
镇上就那么大，不似城里那么复杂，一旦有失足女，镇上的派出所肯定很容易查到线索，一锅端掉。
所以王勤奋买避孕套，根本说不通。
毕竟，去找失足女，可从来没听说过自备这玩意的。
鲁慧虽然不了解失足女，也没接触过失足女，可看过电视，用常识去推理，都能够知道。有人花钱去找失足女，哪有自备避孕套的道理。
“你说的不错，王勤奋的嫌疑非常大。”
当日在村口发现了一个残留着液体的避孕套，就足以说明，侵犯王佩蓉的人，具备一定的反侦探能力。
刘芒心中推测，王勤奋一个月前刚从广东打工回来，没女朋友，买避孕套做什么？镇上又没有失足女，他买这玩意除了做坏事之外，根本用不上任何用途。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他拿避孕套侵犯了王佩蓉。
而且，他是早有预谋。不然为何要买避孕套？而且还把作案的避孕套藏在了，侵犯现场附近不远处，而不是直接留在作案现场。
“那现在怎么办？直接去镇上找王勤奋？”鲁慧蹙眉，眼下没有找到王勤奋，一旦王勤奋回到家，他父亲王健肯定会跟他说起，今日有人来拜访他的事情。
到时候，说不定会引起王勤奋的警惕。
“去不了。”
刘芒摇摇头，从王勤奋的身份证上的信息来看，他的身份证，还是五年前办理的。也就是说，身份证上的头像，跟如今的本人还是有所差别的。
想要一眼认出来，需要一定的眼力。
“那下一步怎么办？”鲁慧蹙眉道。
“简单，问问他的邻居。”
刘芒的目光落在了距离王勤奋家有三十米远的邻居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吵架摔东西
询问邻居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几乎所有的案子，一旦死者或者凶手有邻居，都会去询问。
刘芒去王勤奋家的邻居，可却没人回应。
“难不成去做农活了？”鲁慧说道。
“可能是吧！等等，等到傍晚没人再说。”
刘芒看着大门，心想家里没人，也只有等了。
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才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孩子，一蹦一跳的朝着家门口走去。
看身高跟样貌，这个女孩子估摸着读四五年级，十二三岁左右。绑着一头浓密的长发，看起来很是可爱活泼。
不用刘芒开口，看到是小女孩，鲁慧就直接上前去搭讪。
其实鲁慧非常懂与人聊天搭讪，只不过她擅长的人群是年轻人，而不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刘芒却恰恰相反，年轻人他不太懂，可只要是同辈或者比他更年长的人，他一般都能聊得来，天南地北的吹嘘，各种装逼。
“姐姐，干嘛？”
王静静转身看着身后的漂亮大姐姐鲁慧，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非常有神可爱：“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你是来找我爷爷奶奶的是吗？”
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清纯而不含杂质。王静静凝视着鲁慧，想知道鲁慧喊住到底所为何事。
“都不是！”
鲁慧露出甜美的笑容：“姐姐是想问你，你认识王勤奋吗？”她用手指着隔壁的王勤奋家。
王静静点了点头，笑嘻嘻道：“认识！他就住在我家隔壁，这么？姐姐你是来找他的吗？”
她心里有些古怪，那么漂亮的大姐姐，怎么会跑来找王勤奋，难道是王勤奋的追求者？
可也不对，王勤奋家穷的一干二净，啥都没有，而王勤奋自身也不怎么样，怎么可能会有人大美女，从其他地方跑到王村来找王勤奋。
王静静虽然还小，读小学五年级，可现在这个社会跟九零后早就不一样了，在哪里每天看电视剧，早就变得鬼灵鬼灵的，很多事情一猜就出。
“对！”鲁慧嫣然一笑：“小妹妹，你了解王勤奋吗？”
“了解啊！”
王静静用钥匙打开家门，走了进去，边走边说道：“那家伙整天跟他爸吵架，一回来家就吵，吵的我在家里都没法写作业，爷爷奶奶跑过去跟他们理论过几次，可最后还是吵架。”
吵架？
这倒是鲁慧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她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还坐在摩托车上的刘芒，打了一个手势，让刘芒过来。
“小妹妹，其实我跟这位哥哥，是侦探，是来调查王勤奋的。”
鲁慧看得出来，眼前这个读小学五年级的小女孩王静静，非常聪明，特别是她那一双眼睛，非常有神，让人一瞧就会莫名喜欢上。
十几秒钟后，刘芒走到了鲁慧身边，王静静听到鲁慧说是侦探后，很是震惊，张口结舌。
侦探，来调查王勤奋？
为什么，王勤奋有做了什么坏事吗？王静静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哼刚走来的刘芒：“你们真是侦探？那你们调查王勤奋干嘛？”
鲁慧把刚才小女孩王静静地事情，小声言简意赅的告诉刘芒，刘芒听了之后极为吃惊。
吵架？
跟父亲关系不好，一回家就吵架，看来王勤奋跟王健的关系，非比寻常，两人之间肯定有着很大的矛盾。
否则不可能会天天吵架，连隔着一段距离的邻居家小妹妹，晚上做作业的时候都被吵到了。
“王佩蓉，你认识吗？”
刘芒直切主题，笑着询问王静静：“重阳节当日，王佩蓉不是在扫墓时自杀了吗？当时碰巧我也在场，还是我报的警。”
现在的零零后，都是鬼精灵的，有些事情根本忽悠不了她们。但凡零零后觉得有古怪，心思转的比老年人还要快，一下子就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所以面对现在的零零后，最好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王佩蓉的死，可以说惊动了整个王村，在王村内掀起了滔天波澜，不仅仅成年人知晓，连小孩都得知。
可毕竟是死人，所以家里的大人，都不允许小孩谈论王佩蓉自杀的事情。
“啊！”听到刘芒这样说，王静静啊了一声。
关于王佩蓉在父亲坟前自杀，而后有人报警，让警察来处理的事情，她偷偷听爷爷奶奶在看电视的时候，谈论过祭祖时王佩蓉自杀的一些事情。
自从王佩蓉死了之后，爷爷奶奶变得沉默了很多，不似之前那般开朗，脸上经常挂着笑容。
王静静也不知道为何。
看到王静静这幅反应，刘芒心中更加置信，王静静或许知道一些事情，就算不是很清楚，可也知道一些事情。
“王佩蓉姐姐的事情，跟王勤奋有什么关系？”王静静大眼睛转动，不断在刘芒跟鲁慧身上徘徊，想看看他们怎么解释。
“这件事保密，不过我们肯定不会做坏事，更不是坏人，怎么，小妹妹你难道信不过我们？要让警察来问你吗？”刘芒咧嘴一笑，掏出了电话。
如果王静静真的不愿意开口，那只能好请林雨过来一趟了。
可王静静似乎并没有怀疑，也没有不想开口。
因为有些事情，她觉得并没什么有，就顺口说了出来：“王勤奋这个人，我很讨厌他，他回家有一段时间了，从第一天回来的晚上，就开始跟王健叔叔吵架，吵得我烦死了。”
“吵架的事情，你刚才已经好过了，说些另外的，比如除了吵架，王勤奋还做过一些什么？”刘芒问道。
吵架而已，很正常。
很多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儿子，都会跟父亲吵架。
这种情况，在绿山村有很多，每年回家过年的时候，刘芒都会遇到，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夜静人深时，吵架的声音传的远远的，隔着老远都能听得到。
还做过什么？
王静静用小手摸着下巴，嗯了一声：“有一次好像吵得很凶，直接摔东西了，好像是摔锅碗瓢盆之类的，吵得很凶，爷爷奶奶过去劝了都没用。”
“有人受伤了吗？”
吵架吵到这一步，特别是儿子跟老爹吵架，的确令人感到费解吃惊。
“不知道！”
王静静摇摇头：“我当时还听到了一些其他的话，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第一百六十二章：他是个瘸子
“吵什么？”刘芒趁热打铁询问。
“我想想。”
王静静瞪大了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当时好像是这样的：王勤奋跟王健叔叔吵的太凶了，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开始砸东西，砸的很厉害。王健叔叔就破口大骂，骂王勤奋，骂得很凶。”
“最后还哭诉，说他省吃俭用，供你读书，你倒好，出来工作后，不好好工作，整天乱发脾气，嚣张跋扈，被老板炒掉就跑回家，回家就算了，什么都不做，你还不如我一个残疾人。”
骂得很难听，骂得很现实。
每个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能成才，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不求能几百上千万，但求上进能让人看得起，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王健省吃俭用，供儿子读书，给他取名王勤奋，就希望他能够通过勤奋努力，拥有更好的人生。
可王健怎么也想不到，儿子会如此不堪，无求上进，还目中无人。
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让他失望至极。每次说上几句，就吵了起来。他之所以说上几句，也只是为了儿子好。
可惜，儿子太叛逆年轻了，没听进去。
连这种话都骂出来了，的确有些超出了刘芒的预料，看样子王勤奋跟他父亲王健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
“王勤奋的母亲跟爷爷奶奶呢？”刘芒好奇道。
“他爷爷跟奶奶去世好几年了，母亲听我爷爷你说，王勤奋小时候就跑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王静静坦诚道。
“对了，王勤奋有带女朋友回家吗？”刘芒继续询问。
女朋友？一旦带女朋友回家，做父亲的王健叔叔，早就高兴的不行了，怎么还会吵起架来，而且还吵得那么凶。
摇摇头，王静静笑嘻嘻说道：“没有，他从外地回来的当天，我就在家门口坐着，正好看到他拖着一个皮箱，背着一个背包回家，根本没有带女朋友回家。”
“哦！”刘芒还真是想不到，这个王静静虽然只是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小朋友，可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
不过也只知道这些而已了，他继续问了几句，王静静都是摇头说不知道。
“走了！”
刘芒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过的真快，仿佛一眨眼一般，就到了傍晚。有时候刘芒觉得，人一旦认真做事，时间就会流失的非常之快。
早上到晚上，几乎就是眨眼而过。
“这就回家了？”鲁慧还以为刘芒会继续调查下去。
“还不回去，你看看几点了！”刘芒把手抬起来放在鲁慧面前，让她看着手表：“再不回去，我爸妈等下就要打电话来催了。”
“不等王勤奋回来了？这个点，我估摸着，他就算去镇上玩，也快回家吃饭了吧？”鲁慧说道。
其实刚才她有认真在听，觉得这个到了晚上，镇上不是城里，就算市集在热闹，到了晚上也快关门了。
所以到了傍晚，王勤奋也快回来了。
“如果我猜的不假，王勤奋是去镇上的网吧玩了，这种人玩起来，要么通宵，要么很晚才回来，你觉得我们能等下去吗？”刘芒知道鲁慧心里在想什么。
等！
其实他也想等，可等不来。
王勤奋能跟父亲大吵大闹，还砸烂东西，甚至还失业了，又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他此刻心里肯定很憋屈。
刘芒也是男人，从身份证上的信息来看，王勤奋跟他相差也就是三四岁左右。王勤奋如今这个年纪，正是一个男人的迷茫期，内心情绪极为不稳定。
一旦犟起来，别说回头，鸟都不鸟你。
“哦！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鲁慧没想到那么多，刘芒这样一说，她心里就明悟了：“可若是王勤奋这几天都早出晚归，去镇上网吧玩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到时候就只有让林雨出面了。”刘芒低沉道：“一旦落实证据，就让林雨直接抓人，到时候王勤奋想跑都跑不掉。”
拜访王健的时候，刘芒很想进入王勤奋的房间看看，可惜，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且王健也没有邀请他在家里留下来，进入房间内喝杯茶聊聊天的意向。
摩托车开出王村，正好来到村口，刘芒发现林雨并没走。林雨的车正好停在村口，似乎在他们一样。
“怎么样！”
摩托车停在林雨的车旁，林雨摇下车窗，在车内抽着烟，想听听刘芒到底查的怎么样。
“没见到人。”
刘芒很直接，并没有想隐瞒林雨，“王勤奋这家伙不在家，我估计是镇上的网吧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父亲叫做王健，是个残疾人，父子俩的关系不是很好。听邻居家读小学五年级的王静静说，不久前他们父子俩吵过架，还砸东西，吵得很凶。”
“你拿到王勤奋的头发了吗？”林雨可不关心王勤奋跟王健，有没有吵架，他需要的是王勤奋的头发，拿去化验做DNA数据匹配。
一旦匹配成功，就立刻抓人。
摇了摇头，刘芒说道：“我虽然见到了王健，可没机会进入王勤奋的房间，根本不知道他住在那间房，所以暂时没拿到，只能明天找机会再去了，不为了预防万一，如果王勤奋一早就去镇上网吧玩了，我们就兵分两路，你去镇上想办法弄到他的头发，我在他家里想办法，如何？”
“这办法不错，那我明天早上就不来找你了，谁先拿到毛发，就直接打电话。”林雨觉得刘芒这个办法可行。
而且成功率非常高。
他家就住在镇上，镇上的环境与情况，他比刘芒熟悉。
在镇上，可以说是他的主场。
就好比村上，是刘芒的主场。
刘芒熟悉民间，熟悉村落，擅长跟一些村里，或者普通的老百姓打交道。
“那我先回家吃饭了，有事电话联系。”刘芒笑道。
回到家，已经是五点半左右了，太阳还没彻底消失在天际边，天色还没有黑，回到家，父母刚好做好饭。
“爷爷，问你个事。”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起来，刘芒给爷爷倒了一小杯白酒：“王村，有一户人叫做王健，他父母去世应该有些年了，老婆很多年前就跟人跑了，你知道这个人吗？”
“王健？不记得了。”爷爷刘林皱了下眉头，一时间没想起来，就摇头说不记得了。
“他是个瘸子，小腿肌肉萎缩，一个人住，只有一个儿子……”刘芒形容了一下王健的样貌，还有他住在什么地方。
听了刘芒这样一说，爷爷刘林似乎想了起来，有一丝模糊印象：“有点印象……”
第一百六十三章：王健的不幸过往
王勤奋的爷爷奶奶，前几年相续去世，法事请了刘林去，对于王勤奋一家人，刘林还是略有所了解。
王勤奋的父亲王健，其实是个悲剧的人，儿子刚出生没多久，妻子就闹离婚，后来闹的非常凶，可却一直不同意离婚。
也不知怎么回事，王健的妻子就离家出走了，这一走，就是二十几年过去，至今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王健也因为患有无法抑制的疾病，变成了残疾人，无法如常人一样行走。于是二十几年来，再也没办法再婚。
在农村，一个腿脚不便的残疾人，而且又有孩子了，婚也离。没有稳定的经济收入，是很难再婚的。
王健的不幸，传遍了整个王村，就连绿山村很多人，都有所耳闻目睹。
刘林去过王健家做法事，更加知道王健的不容易。
“爷爷，王健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刘芒询问道。
“怎么回事？”
刘林流露出苦涩笑容，叹了叹气摇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别人说起：有一年冬天很冷，连河流都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那一年很冷，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冷的一年……”
“那年，王勤奋刚出生，名字还没取，孩子生病了，王健早上去镇上抓药，可在去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于是小腿就摔骨折了。”
“王健被家人送去镇上一家死人骨科诊所医治，当时镇上的经济不是很发达，诊所设备也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医生技术如何，给王健医治的医生是不是正牌医生，还是神棍……连CT片都没拍，就直接给王健接骨……”
“然后，接错位置，还弄伤了筋骨跟肌肉……具体如何不太清楚，可最后就落得肌肉萎缩，变成残疾人了。”
“后来，王健去镇上这家诊所要赔偿，要说法……才知道这家诊所的医生，根本不是骨科医生，只是一个的内科小医生，根本没有骨科临床经验，当场就连夜逃跑……”
“要不到赔偿，腿又废了，这时候想要拯救已经来不及了，王健的妻子看不到未来，就闹离婚，最后就离家出走了。丢下了王健跟他刚出生才不到一年的孩子。”
王健的故事，只有老一辈人才知道比较多，到了刘芒这一辈，除非是有人专门提起，否则根本不会知晓。
腿折，被医坏了一条腿，刘芒能理解为什么王健的妻子要闹离婚，最后还离家出走，撇下刚出生的孩子不管。
在农村，废了一条腿，又没有文化，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以农业经济为主的农村家庭，变成了一个残疾人，连养活自己都困难，又如何抚养一个孩子。
又如何创造一个未来？
王健的妻子是看不到了未来，知道未来会很苦，所以才做出了这种极端的选择。
“王健也是一个可怜人。”
听完爷爷这样说，刘芒有些同情王健了：“如果当时不是诊所的内科小医生医坏了一条腿，王健就不会落得今日这个境界了。”
“是啊！”刘林也觉得王健太可怜了，“其实要怪，就怪那个诊所的内科小医生，这样人太可恶了，为了赚钱昧着良心，不是骨科医生，却非要帮人接骨。后来王健去市区求治，希望能治好，医生跟他说，他的腿因为骨折的时候，伤的比较重，碎了几片，伤了筋骨跟肌肉……如果当时得到正确的医治，就不会残废了。”
“这个坏医生，后面被抓到了吗？”刘芒皱着眉头问道。
这种人简直就是一个祸害。
刘芒闯荡社会也有几年了，深知如今民营医疗发展的很快，有些膨胀了，加上监管不严，一些商人见钱眼开，外加一些医生医德沦丧，于是出现了很多本来可以避免的医疗事故。
有些医疗事故导致死人了，有一些，却给整个家庭留下了终生难以忘怀的疼痛阴霾。
这种坏医生，坏商人，如果不被绳之以法，肯定会有更多病人在求治的时候被祸害被欺骗。
“逃到市区的时候，被抓了，可没用，没有判坐牢，罚了一些钱就出来了。”刘林叹气道。
同为村里的普通农民，刘林同情王健，同仇敌忾的恨上了医坏王健的那个坏医生。
“王健竟然废了一条腿，那他儿子王勤奋是怎么抚养长大的？”刘芒问道。
“他爷爷奶奶，为了把孙子抚养成人，王勤奋的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了，还要种十几亩田地，种一大片的茶叶，累啊！所以才七十出头就去世了。”刘林苦笑道。
绿山村的人都比较长寿，王村隔着绿山村，有一些人也比较长寿，而且村里的人，一般都能活到七八十岁左右。
除非是操劳过度，不然活到八十岁，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王健的父母，也就是王勤奋的爷爷奶奶，却因为操劳过度，日夜劳作，所以才在七十岁的时候去世了，丢下了腿有残疾的儿子王健，跟还没成家刚出社会的孙子王勤奋。
这些事，都是刘林去王勤奋家，给他爷爷奶奶做法事的时候，听到来祭拜送行的村名谈起的。
刘芒看到王健是个残疾人时，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可不想，却是这种悲剧的故事。他想起来见到王健时的情景，发现王健似乎不是一个颓废，自暴自弃的人。
虽然腿后残疾，可却很干净，穿着并不邋遢。
“你问王健做什么？”
讲完王健的故事后，刘林才想起来，孙子问王健做什么？
对于自家人，刘芒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推测：“林雨让我帮忙调着王佩蓉自杀的事情，根据林雨给我的证据，我查到了一些线索。王佩蓉死前几天，曾被人糟蹋过……”
“你怀疑王勤奋，就是糟蹋王佩蓉的凶手？”听完刘芒娓娓道来的推测，刘林吃惊了，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呢！
谁敢做这种事，糟蹋同村的女孩子。
“嗯！事实摆在眼前，有些事情，就算我再不相信，可线索指向王勤奋，我也没办法。不过究竟是不是，还要拿到他的毛发，去做DNA数据匹配才知道，目前只是一个推测。”刘芒苦笑道，其实他也不想随便怀疑人。
“如果真是这样，这一关过不去，王健这辈子就完了……”刘林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六十四章：拿起砖头在恐吓我
了解王健的过往后，刘芒对于王健多几分同情。
他心里也在祈祷，希望王勤奋不是祸害王佩蓉的罪魁祸首，否则王健可能就真的要悲剧了。
好不容易把儿子抚养成人，要是儿子做出了这档子事，哪怕不被判死刑，可判刑坐牢，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当然，坐牢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死了女儿的杨莉一家人。
如何面对王佩蓉的母亲，跟她的爷爷奶奶。
都是同一个村的村民，哪怕不是亲戚，可也是同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种情况下，刘芒真的担心王健会做出偏执极端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林雨就打电话给刘芒了，告诉他杨莉在医院醒来后，性格大变，不吃不喝，想要寻死。
王佩蓉自杀，在整个市内掀起了波澜，如今网络上已经是到处在闹。因为这件事，林雨感觉自己的压力也很大，那是来自民众的舆论压力。
如果这个案子破不了，后果有多严重，不堪想象，光民众的口诛笔伐，估摸着就可以把他们给舆论死。
所以林雨要督促刘芒赶紧帮忙找到物证，侦破此案。
“干嘛呢！”
刚起来的刘芒，正在刷牙，看到林雨一早就打电话来催他，很是随意道：“我在刷牙上厕所，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我等下吃早餐。”
“赶紧破案，王佩蓉自杀的事情，现在已经全国皆知，闹的沸沸扬扬，捂不住了，局里给我下命令，让我尽快破案，不然责问起来……”林雨郑重道。
其实他也不想一大早就来烦刘芒。
刘芒答应帮他，那肯定就会尽心尽力，不会敷衍他。
可关键是王佩蓉自杀这件事，影响力太大了，民众舆论非常大，全国大部分人都在关注。
如果破不了案，到时候光一片骂声，估摸着就可以把他给骂臭。
“知道了，我也想尽快，可有些事情，快的了吗？”刘芒无语：“你在镇上，到底有没有找到王勤奋？”
林雨找了，可却没有找到。他出示了警察的身份，在镇上的几个网吧，全部调查了一遍，都没找到王勤奋。
甚至找不到他在镇上网吧上过网的记录。
这让他感到很蹊跷。
莫不是王勤奋跑到镇上，不是在网吧玩，而是还有其他娱乐可以玩耍？
“没找到。”林雨心里有一丝失落。
他心想，莫不是王勤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躲起来了？
可想想也不对，就算躲起来，他回家那么多天了，不可能每次去镇上玩，都不去网吧。
“哦！那你想办法找到他，弄清楚他在镇上，到底做了什么。”刘芒放下牙刷，看着镜中的自己：“王勤奋去镇上，不可能没去网吧玩，他一定是去了网吧，可能是没用自己的身份证，又或者说，有一些黑网吧，你没查到而已。”
林雨也做过刘芒这种猜测。
可若是真有黑网吧，想要查出来，恐怕也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也尽快想办法弄到王勤奋的头发。”林雨低沉道。
“我吃完早餐就出发。”
刘芒把电话挂掉，拿起毛巾洗脸，来到一楼吃早餐时，发现鲁慧跟父母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
走到餐桌前，刘芒拿起筷子就端起一碗粉，边吃边看着鲁慧说道：“今天可能会比较忙，中午有可能不回来吃饭。”
“啊！中午都不回来吃饭？”
听到儿子这样说，母亲李雅舒感到有些诧异。
“嗯，不回来了。”刘芒苦笑道：“没办法，林雨让我帮他尽快破案，他的压力也很大，农村又不是城里，在农村办案可不容易。”
“我知道，可你自己小心点。”李雅舒有些担心。
农村人虽然淳朴，可一旦被逼急，狠起来连狗都要害怕。
李雅舒担心儿子会受到伤害。
“妈，你放心了！我知道怎么做的。”刘芒笑了笑，不想让母亲担心：“我练过格斗技巧，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这一次，刘芒还是骑着摩托车出门，因为开着红色的小轿车，在村里有些太招摇了。
农村的主要交通工具，还是摩托车。
摩托车不引人瞩目，如果是轿车，不论什么颜色，但凡出现在村里，都会引起一片村民注意讨论。
“王叔叔，勤奋回来了吗？”
来到王健家，刘芒把车子停在马路边，让鲁慧在马路边上等候。
之所以不让鲁慧跟着进去，是因为刘芒有些担心，万一王勤奋察觉到了什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来。
正在打水洗衣服的王健，看到是刘芒，眉头就皱了一下，态度变得有些恶劣。跟昨日见面时完全不一样，他凶狠狠的瞪着刘芒，连喝带骂：“滚，快滚！再不滚，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当即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作势要朝着刘芒丢去。
猝不及防下，刘芒被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态度就变了，变得如此恶劣，竟然要朝着他丢砖头砸人。
莫不是，王健察觉到了什么？
还是王勤奋察觉到了什么？
可也不对，如果王勤奋察觉到了什么，他一定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王健。
那么，一定是王健察觉到了什么。
“王健叔叔，我是刘林的孙子，我爷爷曾经给你父母做过法事，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来找你儿子谈一谈。”刘芒面色僵硬的跟王健拉开五米距离，以免被王健用砖头砸伤自己。
“滚！”
王健面目狰狞的瞪着刘芒，态度依然很恶劣，不管刘芒说自己是谁的孙子也好，他都无动于衷：“别靠近我家一步，不然我用砖头拍死你。”
恶劣的态度，反常凶狠的行为，让刘芒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一定是他昨天走了之后，王健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听到其他人说了什么。
不管是哪个，王健此刻的心里都已经有了戒备。
看样子，想要暗中调查下去，已经行不通了，刘芒立刻拿起电话给林雨拨打过去：“你赶紧过来，我帮不了你了，王勤奋的父亲王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拿起砖头在恐吓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我根本不认识王佩蓉
被拿着砖头恐吓？
这让林雨深感意外，刘芒只是去登门拜访而已，却被拿着砖头恐吓，这也太暴力了吧？是什么原因导致王健一见刘芒就要吓走他？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我马上赶过来，你给我看着，千万不要让王勤奋悄悄溜走了。”
挂掉电话，林雨就急忙忙的从当地派出所出来，赶往王村。
王健的态度太反常了，作为刑警，林雨纵然没见过王健，可第一直觉告诉他，王健有问题，必须尽快见到他。
一旦有情况，立刻依法传唤。
刘芒跟鲁慧守在王健附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乘凉，目光一直放在王健家，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看到林雨开着车来。
“人呢？还在房间内吧？”车子停在了路边，林雨此刻穿着一身警服，威风凛凛，“如果等下有情况，对方想要逃走的话，你一定要尽量协助我，把人控制住。
王健家的后背就是一座山，茂盛浓密的树木，看起来颇为原始，一旦王勤奋被惊动，往山里一钻，不熟路的情况下极难抓到人。
如果沿着公路逃走，林雨到不怕，就怕王勤奋专门钻入山林里。
刘芒对林雨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点，大部分村民不懂法，一旦凶起来，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警察的，照样打人。”
村民缺乏法律意识，他们只知道一个道理，一旦自身的利益受到损害，或者家人遭到危险，甭管是谁，惹毛了他们照样打人。
林雨整顿了一下警服，朝着王勤奋家里走去，刘芒却悄悄的绕到王勤奋家后背，找个地方蹲守起来。
看到一身警服的林雨时，正坐在椅子上抽水烟的王健愣住了。
“请问你就是王健吧？”
林雨来之前让同事调查过王健的身份证信息，故此一眼就认出了王健：“我是刑警林雨，是专门负责王佩蓉自杀案的警察，我想找你儿子王勤奋谈一谈，希望你能协助！”
刑警！
王健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呆在农村，根本没离开过王村，可农村的生活很单调，晚上往往都是在家里守着电视机看电视剧。他看了二十几年的电视剧，最爱看的就是警匪剧。
刑警跑来他家，专门冲着他儿子来的，王健一瞬间心里就拔凉拔凉的，想到了心中的那个不可能。
林雨表明了来意，调查王佩蓉自杀案而来，要询问儿子王勤奋。
“你好，你好！”
王健慌张中从凳子上起来，走路一拐一拐的，冲着林雨走去。林雨伸手打住，让王健赶紧坐回凳子上。
“你放心，我只是例行调查，并不是来抓人。”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林雨的确不会随便抓人，而且王健的态度很激烈，为了避免发生冲突，开口就打消了王健的担忧。
一说不是来抓人，王健心里松了口气。
“你找我儿子王勤奋是吧？你等等，他还没起床，我去喊他起来。”只要不是来抓儿子的，对王健而言什么都好说。
警察是好人，他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阻扰好人。
还没起床？
林雨吃了一惊，此时此刻已经快十点了，这个点还没床，要么是懒床，要么是晚睡。王勤奋每天都去镇上玩耍，肯定是晚睡无疑。
敲了敲门，十几秒钟没回应，王健才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王勤奋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跟猪一样，发出打呼噜声，林雨跟王健站在了床边，他还是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不动声色间，林雨趁着王健不注意，从床上拿走了一根王勤奋的头发。
“起来。”
有外人在，王健没敢大骂儿子，推摇了几下王勤奋，发现他还不愿起来，就大声吆喝：“王勤奋，你给我起来，有人找你。”
“谁啊！”
侧脸睡觉的王勤奋，本不想搭理父亲，可听到父亲说有人找他，顿时辗转反侧，侧脸过来睁眼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后，顿时浑身一哆嗦，整个人睡意全无，当场被惊醒了。
他感觉打了一个冷颤一样，当即从床上立身而起，坐了起来看着警察，脸上闪过一抹极度的慌张。
不过慌张只是一瞬间而已，转眼就消失了。
林雨一直在暗中关注王勤奋的面色表情，看到他脸上有惊慌失措闪过，心里就更加戒备了。
“警察你好，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王勤奋还有一丝惊魂未定的从床上下来，拿起裤子穿上。他心里有很大的疾病，警察怎么找到他来了？
“例行调查，你放心，我们是挨家挨户调查，并不是针对你，所以你不需要紧张。”
为了打消王勤奋心中的顾虑，让他放松警惕心，林雨笑呵呵说道：“前些日子王佩蓉不是自杀了嘛？她母亲受不住刺激，住院了！醒来后就说，有人害死了她女儿，让我们警察帮忙调查立案。”
“哦？那你问过几户人了？”穿好衣服的王勤奋，拿起充满电的手机，一边打开一边问道：“王佩蓉不是自杀吗？竟然是自杀，那肯定就没有凶手，为何要调查？”
林雨有些吃惊，想不到王勤奋还敢反问，“问了三户人，你是第四户。”其实，王勤奋是他调查的第一户人。
可关键时刻，为了不让王勤奋发现蹊跷，林雨只好用假话来试探王勤奋：“是自杀，可王佩蓉的母亲杨莉一口咬定说是被逼自杀的，所以只好立案侦查。”
“哦！”
听到林雨这样说，王勤奋心中的警惕也少了几分：“不知道警察你要问我什么？”
“请问重阳节当日扫墓的时候，你有见过王佩蓉吗？”林雨咧嘴一笑，开始询问。
“没有！”几乎是不假思索，王勤奋就开口摇头道：“我根本不认识王佩蓉。”
“哦！不认识王佩蓉？”
这句话让林雨颇感意外。
“对，虽然同在一个村，可我跟王佩蓉相差很大，又不是邻居，不认识很正常。”王勤奋随口说道：“就好比你是警察一样，难道你们单位的人，你都认识吗？”
据林雨调查所知，王勤奋的脾气不太好，可此刻，王勤奋的态度给林雨的感觉，却非常的冷静与成熟。
跟传闻与调查有所不符合。
“警察，我儿子的确不认识王佩蓉。”
一旁的王健替儿子解释道：“我儿子小的时候读书就住校了，毕业后在外面打工，而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连邻居都不愿来走动，更别说跟我们隔着一百多米的王佩蓉家，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邻居。”
第一百六十六章：父子合伙欺骗
不认识？
林雨微微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问其它问题，让他王健跟王勤奋应接不暇：“上礼拜五，下午五点左右，你在做什么？”
“上礼拜五？”
王勤奋陷入回忆中，他这段时间一直颠倒黑白的过日子，一下子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可继续回忆，把时间一点点往后推。
他心里也是冰冷一片。
“上礼拜五，我儿子在农田里干活。”看到儿子陷入沉默中，王健笑呵呵的说道：“我没什么经济收入，平常又要吃饭，所以种了两分农田，那天我让勤奋去帮忙打药水除虫。”
“哦！”
王勤奋都没回答，还没想起来，做父亲的王健却抢先回应他了，这倒是让林雨深感诧异：“请问，你家的农田，在什么地方？”
“村尾！”王健答道。
“村尾？”林雨眯起了眼睛，目光锁死在王勤奋身上：“那周五当日，你没有去过镇上，或者说有没有离开过王村。”
“没有！”
这个问题不用王健回答，王勤奋就斩钉截铁道：“我那天都在干活，没离开过村里。”
“行，谢谢！我询问完了。”
问到这里，林雨就不再问下去了，而是转身就离开。他知道继续问下去，得到的答复，肯定是王健跟王勤奋这对父子的谎言。
他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来，王勤奋跟王健在说谎。反正他已经拿到了王勤奋的头发，刚才的例行询问，只不过是正常程序，以免王勤奋产生怀疑罢了。
总不能来了问都不问，就这样离开吧？
如果是这样，肯定会更加引起王勤奋的注意。
“就走了？”
林雨突然转身就走，吓得王健跟王勤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内心深处隐隐有一丝不安。
“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人要询问，时间紧迫，希望谅解。”林雨笑呵呵道。
眼光眺望中，林雨的身影逐渐消失。看到林雨彻底消失后，王健猛地瞪着儿子王勤奋，异常沉重道：“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最好不要跟王佩蓉有关……”
后半句话，他没有勇气说话来，怕刺激到王勤奋。
同时也吓到自己。
如果真是自己猜测的那般，那可就真的完蛋了，不单单他完蛋，儿子也要完蛋。
“我知道。”王勤奋哼声道。
要不是看在刚才父亲帮他撒谎骗人的份上，他根本不想鸟自己这个残废无能的父亲。
“你知道最好，这些天不要整天跑去镇上玩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帮忙干活。”王健低沉道。
要不是林雨这个警察突然到访，王健估摸着，自己恐怕还要过很久，才能够跟儿子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
可是，这一次他却撒谎了，对一个警察撒谎，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不得已不撒谎。
他只有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女。除了儿子，再也没有亲人了。不管儿子做错了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得替儿子承担下来。
因为这是他做父亲的责任，也是他欠儿子的。
为了避免让王勤奋生出警惕，林雨离开王勤奋家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一趟王勤奋的邻居家。
这样一来，王勤奋心中的怀疑，就不会那么大了。
“怎么样？”半个小时后，林雨跟刘芒在村口的地方相见，刘芒想知道林雨亮出了身份，应该能查到一些消息了。
林雨把他怀疑王健跟王勤奋说谎的事情，跟刘芒说了一遍：“头发我拿到了，现在要尽快赶回镇上，DNA数据匹配还没出来的这几天，麻烦你继续调查下去，我个人感觉，王勤奋当日一定不是去做农活，你可以询问下村里的村民，看看周五当天，有谁见过王勤奋。”
“知道，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问得个水落石出。”刘芒咧嘴笑道。
有些事情，还要让林雨出面当场询问比较好。可有些事情，亮出警察这个身份，反而不会好使。
农民为了自己的利益，往往不会说实话。
这一点，平常时刻看不出来，只有在关键时刻，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并不是说农民自私，而是自我思维已经根深蒂固，一切都以自己跟家人为中心。
做人做事，往往缺乏从别人角度去考虑。
王勤奋说他在重阳节当日没见过王佩蓉，甚至不认识王佩蓉。这句话林雨可能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定。
可林雨告诉刘芒时，刘芒却立刻知道，王勤奋是在说谎。
当日在王佩蓉自杀现场的坟墓上，有一个老人可亲口告诉了他们，王勤奋在扫墓离开时，正好是王佩蓉赶到的时候，王勤奋还遥遥一望瞥了一眼王佩蓉。
林雨或许不记得这件事了，可刘芒却记得很清楚。
等林雨拿着王勤奋的头发离开后，刘芒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想办法，如何找到上周五，王佩蓉放学回家那段时间，王勤奋有不在农田干活的证据。
王健说王勤奋当时是在村尾的农田干活，那么，只要有人能证明，上周五王勤奋没去农田干活，那么就能断定王健跟王勤奋在合谋说谎，欺骗林雨了。
农村的田地，在上个世纪分田的时候，一般都是根据自己所处的家庭地址而进行分配。
一般每一户家庭，为了公平，分的田地都会有远有近，不可能全是近的，全是远的。
就好比刘芒他们家的农田，靠近家的有三个，离家有三四公里远的，有两个。
所以想要弄清楚，王健跟王勤奋有没有说谎，刘芒直接去村尾，找几个经常在田地里干活的村民问一问便知。
王村的村尾，有些荒凉，人烟稀少，一片农田挨着一片菜地。
刘芒来到时，正好看到有几个村民在菜地上浇水摘菜，准备摘菜后回家煮饭吃一样。刘芒来到后，就朝着最近一个菜地走去，跟一个村民闲聊了起来了。
“上周五的时候，我就在这块菜地浇水，根本没见过王勤奋来过这里。他家的确有一块地在这里，不过早就荒废了，自从他爷爷奶奶去世后，这块地就没人耕种了。”村民哼声道，显然对于王勤奋也没什么好感。
第一百六十七章：目击者
王勤奋的爷爷奶奶去世有几年了，父亲患有残疾，腿脚不便，平常能在家附近的菜地，种种菜就已经算是非常好了。村尾距离王健家有一些距离，这块地自从父母去世后，王健早就不耕种了。
竟然不耕种，那么，自然就没人来打理。
“果然在骗我。”听到村民这样说，刘芒哪里还推测不出来，王健这是故意帮儿子王勤奋在欺骗林雨。
“这块地就是王健家的。”村民摇手一指，刘芒看到了一大块菜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
看野草疯长的趋势，显然有几年没打理过了。
刘芒拿起手机拍下长满野草的菜地，把相片发给林雨看。
“谢谢大叔！”跟村民道谢后，刘芒转身想离开，可这时候一个四十几岁的村民扛着一把铁锹走了过来。
四十几岁的村民刚才就听到刘芒在谈论王勤奋，村民叫做王荣胜，“你打听王勤奋上礼拜五做什么？”
正准备离开的刘芒，听到王荣胜这样问，凝视着他，发现他看起来很实诚，而且很好奇，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一样。
“我叫刘芒，王佩蓉自杀当日，是我报警让警察来处理的，警察在调查王佩蓉自杀的原因。”刘芒模棱两可说道。
王荣胜没见过刘芒，不过关于王佩蓉自杀，刘芒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却早有耳闻，重阳节当天晚上他就知道了。
他不了解也不认识刘芒，不过却认识刘芒的爷爷刘林。
“其实，上礼拜五我见过王勤奋。”
王荣胜放下肩膀上扛着的铁锹，坐在铁锹的木杆上，从口袋内掏出香烟，一看王荣胜想抽烟，刘芒手疾眼快的掏出自己的香烟递上去给他。
“抽我的。”刘芒露出笑脸道。
口袋中的香烟已在手上，王荣胜又把香烟塞回去，接过刘芒的烟。嚓的一声，刘芒给王荣胜点燃。
“大叔，上礼拜五，你什么时候见过王勤奋？”刘芒自己也点上了一支，随意的坐在了王荣胜身边，侧脸看着王荣胜。
上礼拜五见过王勤奋，说不定可以从王荣胜口中得知一些重要线索。
抽了两口，王荣胜吞吐了一口烟雾出来，眉头轻皱：“上礼拜五，我去镇上赶集买东西，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了，大概五点半左右吧！我骑着摩托车回来的，在村口的地方好像看到了王勤奋。”
“不过当时车开的有点快，只是看了一眼。”
他当时赶着回家做饭给年迈体弱的父母吃，所以开车很快，也很匆忙，从镇上回来路过村口时，只是随意一瞥，摩托车就飞驰而过了。
要不是刚才他听到刘芒在打听王勤奋的事情，他根本记不起来，自己上礼拜五傍晚时刻见过王勤奋。
村口！
这两个字，对刘芒而言具有很大的吸引力，瞬息之间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呼吸变的有些急促，激动问道：“大叔，你还记得当时王勤奋穿什么衣服？跟谁走在一起吗？”
“穿什么衣服？”
“跟谁走在一起？”
刘芒这样一问，王荣胜虽然只是一个村民，没什么文化，可好歹也不傻，顿时想到了什么一样，瞪大眼球的看着刘芒。
“是不是王佩蓉的死，跟王勤奋有什么关系？”王荣胜盯着刘芒的眼睛问道。
“目前没有证据，只是在调查阶段。”刘芒应道。
有些事情，他可不敢随便乱说，特别是对村民。刘芒从小在村里长大，知道村里人虽然淳朴善良，可也喜欢乱嚼舌根，茶余饭后的闲聊。
只要开了口，不出多久，就会传遍了整个村，几乎人尽皆知。
“哦！”王荣胜看得出来，刘芒不愿回答，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我记得当时王勤奋是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跟牛仔裤，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背着书包，好像是刚放学回来吧……我想想是谁了……”
他额上浮现了很多皱纹。
那个女孩子他认识，可却记不住名字。
“是不是王佩蓉……”刘芒引导性的说道。
“对，对，对……就是她，我认识王佩蓉，可却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王荣胜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大呼道：“当时开车很快，就看了一眼他们两人，王佩蓉跟王勤奋走在一起。”
“你确定？真是他们两人？”刘芒再次确认道。
“就是他们。”王荣胜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不会记错的，自己当日开车回到村口时，真的见过了这两个人。
刘芒深吸了口气，平抚内心中的震撼，他连忙掐灭手中的烟蒂，站起来跟王荣胜说了声谢谢后，就朝着路边等候的鲁慧走去。
有两个村民的证词，刘芒敢断定，不单单王勤奋在说谎，连他父亲王健也在说谎。
两人在联合说谎。
可惜了，谎言终究是谎言，临时编造的谎言，迟早会被戳破。
估摸着连王勤奋自己都想不到，他跟他父亲说的谎言，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左右，就被戳破了。
“怎么样？问到什么线索了？”鲁慧看着迎面走来的刘芒，发现他脸色很沉重。
刘芒没有急着回答鲁慧，而是从口袋内掏出手机，给林雨打了个电话过去。
“有村民证言，上礼拜五五点半左右，在村口见到过王勤奋跟王佩蓉走在一起，现在该怎么办？是直接去抓人？还是等一等？”刘芒低沉道。
毋庸置疑，王勤奋的嫌疑，变得更大了。
刚把王勤奋的头发交给法医的林雨，听到刘芒这样说，脚步僵住了，大脑在快速转动着。
头发交给了法医，想要做出DNA数据匹配，还需要一点时间。可刘芒现在告诉他的消息，已经很明确了，王勤奋很可能就是凶手。
虽然DNA数据匹配还没出来，可是出于职业性的直觉，林雨能够感觉到，凶手就是王勤奋。
而且，王勤奋头发上的DNA数据，一定会跟在村口侵犯王佩蓉案发现场找到的避孕套内的DNA吻合。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回到镇上的林雨，不敢耽误，再次开车去王村找刘芒。
半个小时后，刘芒见到了林雨。在来的路上，林雨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立即逮捕王勤奋。
可若是不逮捕，已有一丝警醒的王勤奋，搞不好会随时逃跑掉。
“你之前说，他在村上的小卖铺买了一盒避孕套，那么，王勤奋家里肯定还有，找到这个避孕套，如果跟村口案发现场找到的避孕套一模一样，立刻抓人。”林雨沉声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迈不过去这辈子就完了
林雨去而复返，让王勤奋生出了很大的警醒。
“不好意思，又来找你了。”
林雨脸上露出微笑：“是这样的，我询问了七八户人，有人说，你们家村尾的地，早就不种了，荒芜一片，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说谎？”
“啊？说谎？”
王勤奋这会有些惊慌失措，不过看警察的架势，似乎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找到证据，所以才没有生出逃跑的迹象。
他惊愕了一下，挠头讪笑道：“可能是我爸紧张，说错了吧！应该是我家旁边不远处的一块菜地。”
他家附近，后山旁边五十米远的地方，还有一块菜地，这块菜地父亲在种。
“是吗？”林雨眯着眼：“这也能记错？我看不是吧？”
“记错，记错！”这时候，王健的父亲走起来了，陪笑道：“警察，真的是记错了，记错了！”
“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林雨思忖了几秒钟，凝视着王勤奋的眼神问道：“你没有女朋友吧？希望你慎重考虑后再回答我这个问题，第一次说谎你说是记错了，我可以理解，可这次要是在说谎，不好意思，就要请你去一趟派出所了。”
“没有！”这个问题，王勤奋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回答了林雨：“分手了，不然早就带回家来了。”
“什么时候分的手？这个可以说吧？”林雨有些吃惊。
“在广东的时候就分手了，我辞职后，女友嫌我没钱，就跟我闹掰了。”王勤奋有些随意，不过一提起女友这件事，他心里隐隐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愤怒在滋生：“警察，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我有没有女友，也跟王佩蓉的死有关吗？”
林雨没有回答王勤奋的问题，而是继续询问，一言戳中王勤奋心坎上的痛点：“竟然在广东就分了手，为什么回到村里，还要买避孕套？小卖铺的老板说，你曾在他那里买过一盒避孕套？”
避孕套这三个字，让王勤奋冷汗直流，心里一瞬间拔凉拔凉。
有一种做了亏心事，夜半被鬼敲门的恐惧感在脑海中滋生。
可怕！
他手指头在隐隐的发抖，觉得自己要是没办法圆谎，搞不好眼前这个警察就要抓他了。
不过心想不对，难道买避孕套也有错？
“警察，我买避孕套没犯法吧？”王勤色厉内荏的瞪着林雨。
林雨暗中不屑一笑，心想这个王勤奋还真是能装：“买避孕套的确不犯法，只不过你回到家里，没有女朋友，买了一盒避孕套的确很让人怀疑你是不是错了什么坏事。”
“哼！”
王勤奋哼声道：“我买来玩不行吗？”他走到床上，从里面掏出了一盒拆开过的避孕套，丢到了林雨面前：“怎么？玩也不行？难道买来玩水也犯法？”
林雨看着手中的一盒避孕套，把避孕套全部倒出来，然后凝视着盒子上标志着十二只装的数字，又看着手中的八只避孕套，“一个成年人买这个玩意来玩水，你说我会信吗？说吧？消失的几只，你用来做什么了？”
“玩水。”王勤奋一口咬定。
林雨不想太过于逼迫王勤奋，就没有咄咄逼人，轻笑了一声，打破了刚才僵硬的氛围：“希望你没有说谎，如果有人告诉我，你不是用来玩水，而是做了什么事，比如去镇上找失足女，到时候被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王勤奋心中暗暗嘲讽了一番，去镇上找失足女，还要自备这玩意？你是来搞笑的吗？
看到林雨转身要离开后，心弦被林雨吓得紧绷的王勤奋，才长舒了一口气：“谢谢警察提醒，我一定不会做这种坏事的。”
眺望着林雨走远后，王健突然一巴掌打在儿子王勤奋脸上：“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说，你买这个东西到底用来做什么？玩水，你骗的了警察，你骗的了我吗？”
王健天天呆在家里，儿子做了什么，他能不知道吗？
玩水？
玩个屁水。
巴掌打在脸上，火辣火辣的疼痛，王勤奋当即竭斯底里低吼了一声，眼神凶狠的瞪着父亲：“你再打一巴掌试试，看我以后还回不回来，让你一个人老死在这里没人照顾。”
他本来就不太高兴，被警察这样一询问，搞得他心弦绷紧，整个人都很紧张。
“你……你……”王健被儿子这番话气的差点晕倒过去，他扶着墙，指着儿子哆哆嗦嗦道：“你这个畜生，滚！马上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就算没儿子养老，也不用你管，你给我滚！”
他被气的肺都快炸了。
含辛茹苦把儿子抚养成人，落得个残疾下场，也是因为当年儿子生病，要去镇上抓药，才摔断了小腿。
不想，自己付出了那么多，长大了的儿子却不懂感恩，还威胁他。
不孝啊！
简直就是大不孝。
这样的儿子，要来做什么！
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
“哼，我现在就走。”
王勤奋似乎也被气的怒火攻心，塞了几套衣服到背包跟行李箱，就火燎火燎的想要出门离开。
“你滚，有本事永远别回来。”王健怒目狰狞咆哮道。
养儿防老！
可到最后，却养了一个白眼狼。
可怜他的父母啊！为了帮他把儿子抚养成人，一直操劳做农活到死。
王勤奋不屑的哼了哼声，头也不回的往路边走去：“迟早有一天，你会打电话给我，求着我回来的。”
与此同时，村口！
林雨跟刘芒、鲁慧在这里碰面。
等了十几分钟，林雨终于等到法医的DNA数据匹配报告了。
“匹配成功，是同一个人。”
看了法医发给他的报告内容，林雨转身对着刘芒低沉道：“看来，你查到没错，王勤奋真的是凶手。”
“那还等什么，赶紧抓人吧！”刘芒有些激动道。
可一想到王健，他心中的激动就如遇冷水，当场被浇灭，“可怜了他的父亲王健，真不知王健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刘芒不敢想象，王健一旦知道儿子王勤奋侵犯过王佩蓉，从而导致王佩蓉自杀，他该做如何反应。
“不论王健会是什么反应，都已经没办法改变了，有些事情，犯法了就要有人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林雨也是暗暗叹气。
心想儿子王勤奋犯了法，做父亲的王健，这一次对他而言，恐怕是一道坎，迈过去这辈子也就完蛋了。
可想要迈过去，又谈何容易。他本身就是残疾人，没有多少劳动能力，身边亲人又去世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儿子要是被判刑，他该怎么活，谁都不敢猜测。
第一百六十九章：你逃不掉的
拖着皮箱跟背包要离开王村的王勤奋，不知为何刚走出了家门，鬼使神差的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警醒，他突然愣了下，转身往自家房屋后背走去。
可就在他身影跨入房屋后背那一刻，一辆鸣笛着警声的私家车戛然而止出现在他家门口。
之前林雨来造访，开的就是私家车，但是并没有开启警笛声。
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你儿子呢？”
林雨火急冲入王健家，看到王健唉声叹气坐在屋前的凳子上，一脸颓废与伤心的样子。
“儿子？哈哈哈！”
王健此刻悲愤交加，眼睛还是血红的，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格外瘆人。就好似一夜未睡，又或者刚刚哭泣过。
“不好！”
听到王健如此悲愤的笑声，林雨心里冒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猛地冲入王勤奋的房间，发现箱子跟背包早已不见，顿时来到王健面前，紧张而严肃问道：“王健，快点告诉我你儿子去哪里了？”
“滚回广东去了。”王健没好气道。
他不知道警察为什么，屡次三番跑回来找他儿子，可他不傻，猜到肯定是儿子惹事了。
“遭了！”
林雨眼神一沉，心想不对，刚才他从村口开着车进来，如果王勤奋走了，他应该有注意到才是。可事实上，他却没有注意到，甚至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刘芒，赶紧过来。”他拿起电话，给守在门外不远处的刘芒打电话，语气急切道：“王勤奋逃了，不知道往哪里逃了。你知不知还有什么小路，通往镇上？”
要是让王勤奋逃走了，其危害性可不小，必须立刻抓捕，绝不能让其逃掉。
“没有了！”
刘芒脑袋瓜子转动，低沉道：“通往镇上的路，只有这一条，除非他不拿走行李，轻身上阵，否则拿着一个行李箱或者背包，是很难从山上逃出去的。”
王健刚才的话是王勤奋滚回广东去了，而房间内的行李箱跟背包都不见了。林雨当场想到，王健并不是在说谎，那么王勤奋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在他来之前躲起来了。
躲起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他当即打电话给镇上的派出所，让其安排人守在各个公路关卡点盘查，以免让王勤奋逃出去。
“你在这里等着。”
到了王勤奋家门口，刘芒让鲁慧守在这里，而他却走入王勤奋家。林雨此刻正在盘问王健，想知道王健还知道什么。
“别问了，他不可能知道的。”刘芒朝着林雨走去，“他如果没走大路，就肯定是躲到山里去了。”
“对，你熟悉村里，你赶紧去找一找。”林雨想想也是。
刘芒点了点头，走出门朝着房屋后背走去。
一直躲在房屋后背的王勤奋，由于家里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所以林雨跟刘芒刚才说的话，他一丝不差全部听到了。
警察要来抓他了。
糟糕！难道是事情被发现了？
一瞬间，他额上沁出一大片冷汗，手脚顷刻间冰冷，只觉得全身汗毛倒立，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心头滋生。
完了，完了！
警察要来抓他了，他要被抓去坐牢了。
一想到坐牢，王勤奋心里更加恐惧，浑身都在颤抖，他当即丢下皮箱，连跑带爬朝着山里跑去，瞬间钻入了一片灌木与半身高的野草丛中。
绕到房屋后背，刘芒就听到一阵钻树木飒飒声，同时目光扫到了搁置在地上的皮箱，他当场大喊一声：“林雨快来，他在后山。我先去追人了。”
他当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钻去。可事实上，由于不熟悉地形的原因，追了五六分钟都只听到了飒飒声，连王勤奋的鬼影都没见到。
不过刘芒并没有放弃，目光不动闪烁，试图从满山遍地的野草灌木丛中，找出一条捷径追捕王勤奋。
他从小在山里长大，常常往山里钻，知道如何快速寻找出一条捷径。
“王勤奋别逃了，你逃不掉的，不论你逃到哪里，最后都会被警察抓到，还不如自首。”这是刘芒第一次劝人，情急之下说的有点low。
自首？
王勤奋一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阵五味俱全，极为酸涩与难受。
就好似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让他感到窒息，非常想哭。
他有种绝望，不知所措的绝望。
没听到回应，刘芒深吸了口气，继续喊道：“你要是逃了，你想过你父亲王健吗？你父亲含辛茹苦，省吃俭用把你抚养成人，就指望着你养老送终，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害死了一条人命，你逃了，你父亲怎么给杨莉一家人一个交代？你这是逼着你父亲走投无路，要走绝路吗？”
然而，王勤奋并没有回应他。
不过，王勤奋听了这句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压抑的恐惧、悲愤、绝望……瞬息之间挤入心头，在他脑海中炸开。一想到年迈而残疾的父亲，要一个人默默的孤老终生，他当场热泪盈眶，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但是他却一声不吭爬起来继续逃。
“你逃得了今天，你逃得了这辈子吗？人生漫长，你才二十几岁，难道你想往后的五十几年，一直过着东躲西藏连狗都不如的日子吗？”
“你对得起你的爷爷奶奶嘛？”
刘芒一边追捕，一边唠叨劝导。
似乎是他唠叨的太多了，王勤奋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愤难受情绪，怒吼道：“我求求你了，不要追我了，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只是一时精虫上脑，控制不住自己……”
有回应那就是好事，刘芒不管王勤奋是不是一时精虫上脑，荷尔蒙飙升控制不住欲望，可犯罪就是犯罪，跟他说没用，要跟警察要跟法庭去说。
不过为了抓住王勤奋，刘芒还是的劝导：“大家都是男人，从小在村里长大，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事连认错都不敢，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敢作敢为，你如果不想一辈子过着逃亡的日子，不想你父亲一辈子抬不起头，落得个凄凉晚年，你就赶紧去自首，说不定可以从轻发落或者减刑。”
“不，我不想坐牢。”
王勤奋竭斯底里害怕，一想到要坐牢，整个人都在颤抖，双腿都在瑟瑟发抖：“我还年轻，我不能坐牢，我不能把青春丢弃给监狱，我不想坐牢，我求你，别追我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
他的话说的很直接，要是把他给逼急了，说不定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了。把狗逼急了都会跳墙，把一个年纪人逼急了，后果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