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三章:净瞎想
来到石氏敬老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左右。
冬天的天色黑得早,连五点都还到,天就是黑漆漆的了,刘芒刚把车子停在石氏敬老院的停车场内,小逗比也就在紧随而来,告诉他到大门口了。
把车停好,刘芒走出地下车库,抬头凝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然后又抬头看向石氏敬老院,心想敬老院内此刻的情况,估计只能用半句诗来形容:“乌云压城城欲摧”。
事情确实如此刘芒所想的那样,石诗妮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在贵宾接待室内,来回踱步已久,整个人都显得非常不好。
因为这种事,说大不大,好小不小。
一旦被曝光出来,不但会影响到石氏敬老院的运营,还会牵扯到集团的股价。
甚至,她自身的地位。
小逗比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在闭目休息,以待养精蓄锐,跟着大哥好好干。
“大哥!”看到刘芒,小逗比迎上去,面色沉重道:“死的人,是不是大人物?”
能开价出百万的酬劳,肯不是小案子。
而且死者,必然身份尊贵。
“不知道!”
关于死者的讯息,石诗妮没说,刘芒也没细问,他只知道死者的死因,其余的一概不知,“让你今天赶回市区跟我办案,你家人没说什么吗?”
“说了,不过他们也理解。”小逗比轻轻笑道。
“那就好!”刘芒点点头:“说实话我出来也不容易,心里也很愧疚,所以你也不用觉得,自己很为难!我都没说啥呐!”
“大哥你多心了,跟着你混,我从来没后悔过,就算大年初一出来,只要有酬劳,我心里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小逗比笑道。
“那就好!”
刘芒嘿嘿一笑,迈步朝着敬老院内大堂走去,同时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石诗妮,告诉他已经到了,在哪里见面。
丁老早上被发现去世后,杨叶标并没有觉得晦气,从而办理出院去宾馆,又或者回家里一个人住着。
而是警察走后,他独自一人进入丁老的房间内。
丁老躺在病床上,被一张白布盖着,而标叔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坐着轮椅,地上布满了烟头。
很显然,他惆怅了很久,烟也抽了很久。
丁老住的这个病房,朝南!
也正好可以目睹到敬老院大门。
看到刘芒出现在敬老院大门那一刻,标叔就猜到,肯定是石诗妮把刘芒给请来了。
“丁老,真希望你是寿终正寝,否则!就有人要因此而坐牢了。”标叔低沉呢喃道。以他对丁老的了解,深知丁老根本不是那种想要寻死的人。
丁老早就把生死看开,虽然每天都被病魔缠身,可是,丁老根本没有半点想死的征兆。
而且,就算想死,也不可能会选在大年初一。
昨天就是除夕,他清楚记得,丁老在舞台上互动表演节目,发言时多么幸福,脸上洋溢着高兴。
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想着寻思想死呢
就算激动过度,无法入睡,也不会傻到,服用那么多的安眠药。
在贵宾室进到石诗妮时,刘芒被吓了一跳,还真如他所料,石诗妮是个大美女,而且是个大人物。
上位者。
霸道女总裁!
毋庸置疑,看到石诗妮那一刻,刘芒脑海里就冒出了这五个字。
石诗妮,就算不是总裁,可也是一个霸道强势的女强人,是公司的大领导。
不过看她如此年轻,年纪跟他相仿,不可能是某个公司的大领导。
因为就他们这个年纪,就算在怎么出色,也不可能在二十八岁之前,成为某个大公司的大领导。
除非……
这家公司是自家的。
也就是霸道女总裁了。
更何况,对方叫做石诗妮,姓石!
如果刘芒推测不假,石诗妮跟石氏敬老院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就是刘先生吧!”
看到刘芒那一刻,石诗妮也极为吃惊。
她先入为主的认为中,觉得刘芒这个名字,人应该如其名。
很流氓。
否则,怎么会能取这样的名字呢!
刘芒!流氓!
这简直是就是耍流氓。
可此刻见到刘芒,她才发觉刘芒长的有些帅气,很有气质与魅力。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一切都能从容面对。
这种心态,破为了不得。
“对!我就是刘芒。”刘芒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身边的小逗比,给石诗妮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弟,你直接叫他小逗比好了。”
“你好,石小姐。”小逗比咧嘴一笑道。
石诗妮只看重刘芒,对于小逗比这个小弟,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客套跟小逗比打了一个照面后,就直接凝视着刘芒,郑重道:“我们边走边聊如何?”
语气虽然是建议,可她却直接走了起来,朝着丁老的房间走去,根本不给机会让刘芒说不。
“行!你说吧!我听着,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一遍,越是详细越好。”刘芒也不在乎这些小细节,不过酬劳这件事,到是必须讲清楚:“酬劳的事情,我不知道林雨跟标叔,有没有跟你提过,接了这个案子,这一百万就要付给我,你可以先付一半,等我破案后再付尾款。”
“而且,我不保证有凶手,我只保证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是自己服药过多而死,纵然我有千般手段,我也是束手无策。”
有些事情,必须当面提前讲清楚。
以免到时候大家吵起来,那可就尴尬了。
“你放心!这一百万,我现在就让人汇给你。”
在石诗妮眼里,其实一百万根本不算多,简直就是零头都算不上,可她心里对请刘芒破案调查这件事,认为刘芒的价值,只值一百万而已。
故此才开价一百万。
她是石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是总裁。
当她觉得这个人,做这件事最高只值这个价时,她是不会报更高的价。
找私家侦探,她虽然没了解,可心里也有一个估算价,应该也就是几十万而已。给百万,都是因为死的人是丁老,而刘芒是刑警林雨跟标叔推荐的,两人给刘芒的评价都非常高。
加上现在又是过年,有急事想求,她才开了最高价。
如果刘芒能顺利查清楚丁老的死因,把石氏集团跟丁氏集团之间隔阂,彻底消除,区区百万算个屁。
丁老来头大,虽然警察鉴定,丁老死于服用安眠药过多,也调查了监控跟之前的病历单,证明每天都开有安眠药给丁老服用。
可谁能证明,丁老没有服用,而是悄悄藏了下来,在除夕当天晚上才服用呢?
“百万对我而言,连个零头都算不上。我只想说的是,丁老这件事必须查清楚,绝不能有一丝含糊。”石诗妮想到了若是跟丁氏集团交恶的下场。
对石氏集团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损失与打击。
作为石氏集团的继承人兼总裁,石诗妮自然不希望见到这种结局。
“那你先说说,警察这边的鉴定结果吧!”刘芒给小逗比打了个眼神,让他拿起记事本,还有录音笔,把此行说的话全部记下来,回去整理。
这样一来,以后若是想仔细挖掘线索,就容易多了。
“警察查看了所有的监控,都找不到有嫌疑人的痕迹,而且丁老一把年纪了,跟丁氏集团早就没有多大关系,所以也没有仇家来这里寻仇。”
石诗妮沉声道:“石氏敬老院我听标叔说,你之前来看望过他,那就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流程,看望必须先登记,而且我们大门跟所有地方,都安装有监控,一旦有陌生人进来,我们肯定能查到线索,找到凶手。”
没有凶手!
也没有嫌疑人。
甚至连仇家都没有。
那么,寻死干嘛呢?
刘芒真是整不明白。
“安眠药真是之前丁老偷偷藏下来的?”从刘芒的角度而言,安眠药是导致丁老死亡的直接源头,对于这个源头,他很是好奇:“安眠药这种特殊药品,不是护士每天送到患者面前,看着患者吃下去才可以吗?”
刘芒这样说,让石诗妮有些惊讶,她想不到刘芒竟然还知道这件事。
其实她也是不知道的。
若不是丁老死了,她问了院长才知情,否则她也是一脸茫然。
“不错,一开始的时候,护士都是看着丁老吃药的,吃完才走的。可丁老入住久了,他的态度一向非常好,很自觉的吃药。后来,丁老觉得被人看着吃药,像是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脸面上有些过意不去,就让护士不要看他吃药了,他一定会把药吃进去的。”
这件事,也是因为丁老出事后,她才发现医院存在的漏洞:“你也知道,有些人很在意自己的面子,特别是老人,感觉老了之后,住进敬老院,有些老人心里本身就觉得很不吉利,心里有负面情绪……”
“得了,我懂了,你不用再说了。”
刘芒伸手打断了石诗妮:“竟然是警察这样断案,肯定是有一定依据的,那么!丁老是怎么查出来,是服用安眠药过度致死的?”
“啊!我没听懂你这话什么意思!”石诗妮愕然看着刘芒。
刘芒顿时皱了下眉头:“就是说,警察这边,是根据什么线索,判断丁老的死,是服用安眠药过多。”
“我还是没听懂。”石诗妮摇摇头,表示还是没听懂刘芒想表达什么。
“就是……丁老是法医现场解剖得出的结论,还是现场找到了残留安眠药的水杯之类的。”刘芒低沉道。
“啊!”
这样一问,石诗妮哪里还听不懂。
可解剖这两个字吓到她了。
“两者都有,不过……”
石诗妮一直没敢去看丁老的遗体:“现场一个杯子里,检验出足以致命量的安眠药。而法医通过细微的解剖,在现场就检验出丁老体内,有过量的安眠药成分。”
“杯子呢?”
不知不觉,在石诗妮的带领下,三人走到了丁老的房间。
刘芒抬头往里面一看,正好看到了标叔坐在房间的窗前,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给他们。
“被警察带走了。”石诗妮深吸了口气,站在门口处,不敢进入病房内。
因为,丁老的遗体,还搁在病房内的病床上。
此刻只是用一张白布盖着而已。
而且,过了今晚就必须运到殡仪馆。
石诗妮还没见过死人。
她参加过葬礼。
可没有亲眼目睹过死人的遗容。
所以心里还是很害怕的,不敢踏入病房内。
不是怕晦气,而是心里害怕。
“你来了。”
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抽了一地烟的杨叶标,转动轮椅过来,看着刘芒,一脸愁笑道:“真是不想在这种场面,这种地点,这种时候见到你,尴尬啊!”
这里是敬老院。
这里死了人。
刚死不到一天,非正常死亡。
还是大年初一!
在这个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时代,在这种时刻碰面,真是运气臭到头了。
“标叔,你怎么抽了那么多烟。”
刘芒目光注意到标叔身边一地的烟头,顿时眉头皱起来,语重心长道:“烟可抽,可不能过量,任何东西过量,对身体都会不好。”
“我知道,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很烦躁,忍不住想要抽烟。”
标叔抬头看着盖着一张白布的病床,上面躺着丁老的遗体,他很是愁肠百结道:“你知道吗!昨晚,我跟丁老在晚会上,还有说有笑,好不开心!可转眼他就去世了,你说!我心里能舒服吗?能不烦躁吗!”
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半身埋入泥土中。
迟早要面对死亡这个话题。
所以丁老的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触感。
心里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着死亡这件事。
越是乱想,心里越是烦躁不安,忍不住就要抽烟来冷静。
“标叔!”
在门口处害怕不敢进来的石诗妮,跟标叔打了一声招呼后,依然没有进去。
刘芒跟小逗比走了进去。
对刘芒而言,死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害死人的凶手。
因为,人生的尽头就是死亡。
谁都会死。
反正到最后,自己也是一具死尸,怕什么?
标叔对石诗妮打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
其实他跟石诗妮的关系,并不是很熟。
之所以认识石诗妮,主要是因为,石诗妮曾经去武术会所内,学过一段时间武术,主要是学防狼术。
用来防色狼的。
当时,传授武术给石诗妮的,就是他。
加上这次住院,有了照面,得知石诗妮是石氏敬老院背后集团的总裁,他才推荐了刘芒。
“标叔,你这是吃饱了没事干,净瞎想!”
刘芒忍不住评判标叔:“谁都会死,这件事,从懂事时就知道了,如果不看开点,难道我们年纪轻轻,十几岁不到的时候,就要跟你一样愁肠百结,烦躁不安吗?”
第两百七十四章:死的很蹊跷
呵呵一笑,标叔收拾心情,看着刘芒,“大年初一,让你从老家跑回来帮石诗妮破案,真是为难你了。”
“标叔,你跟石小姐很熟吗?”
刘芒转头看向愣在门口处不敢进来的石诗妮,石诗妮目光闪烁,不敢望向病床,看到这一幕他嘴角泛出沉重笑容:“石小姐,请你尊重死者,竟然你请我来破案,那么,你心里就应该有觉悟,要面对死者的一切,如不然,我如何帮你?”
连病房都不敢踏入一步,纵然是个女孩子,可也是霸道女总裁。
身居高位,平常雷厉风行,可在面对死亡这件事上,却显得如此畏畏缩缩,让人心里瞧不起。
石诗妮心里有阴影,小时候曾受过伤,所以对尸体有莫名的恐惧。
可毕竟也是总裁,她背过身去,冷抽了几口气,然后才转身目光坚定看向刘芒:“不了,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我,我就不进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怕的东西。
特别是小时候受过伤,心里留下阴影的人。
“好吧!”
石诗妮是雇主,雇主不愿意面对,刘芒也无法强求。
而且从刚才的交谈来看,刘芒听的出来,石诗妮知晓的事情并不多,“你叫敬老院的院长过来吧,我有事情直接问他好了。”
像石诗妮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也是出事后才匆忙赶往来处理,根本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还不如询问院长知晓的更多。
“好的!”
石诗妮正有此意,谈论死人并不是她的强项,她的强项是把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运营好,其余的事情,都是由各个子公司负责人处理,“如果你这边没什么事,我就等你到晚上八点左右,然后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要回家了。”
调查破案的事情,她一窍不通,连个外行都算不上。
如果没办法协助刘芒,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与其如此还不如早点回家陪伴家人。
这一次丁老的突然去世,也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老一辈的亲人,都八九十岁了,跟丁老年纪相仿,丁老突然去世,让石诗妮觉得自己的爷爷奶奶,会不会某一天清晨的时候,被发现一觉不醒,从此驾鹤西去。
珍惜眼前人。
“我们有电话,有事情可以电话里沟通。”
刘芒也知道大人物事情多,而且,石诗妮确实知晓的事情并不多,等他稍微弄清楚来龙去脉后,有什么事电话上沟通便是了:“你若有急事,现在就可以离去。”
“那好,我先走了。”
竟然刘芒都这样说了,石诗妮也不是矫情不好意思的人,她一向很实在,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
需要帮忙就需要帮忙,不需要就不需要,而不是推脱几番才虚伪的应允离开。
石诗妮走后,刘芒才认真看着标叔,“标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丁老怎么突然去世了?”
来过几次探望标叔,标叔都提到过丁老这个人,说跟丁老下棋。
“哎!”
说起丁老,标叔心里就是一阵感慨惆怅。
昨日有说有笑,今日却天人两隔。
他活着,丁老躺着。
真是世事难料呐!
一夜之间自己这个忘年之交就这样走了,真的是高高兴兴的来,悄然无声地走,不带走任何东西,只留下无数念想与狐疑。
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藏下那么多安眠药,而在除夕夜晚上一次性服用。
“我也不知道。”
问起丁老突然去世的事情,标叔知晓真不多:“昨晚是除夕晚会,我们玩的很尽兴也很晚,所以今早我起床就晚了点,可谁知道,醒来后听说丁老去世了,我让护士推我过来看时,已经是丁老死后被发现一个小时的事。”
“当时,警察都来了,警戒线围起来,把房间围住,不让闲暇人进入,我只在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就走了。不久后听说警察带来的法医,鉴定出死亡原因,查看敬老院所有的监控,最后定为丁老服用过多安眠药致死,具体为何服用过多安眠药的原因,警察也查不出,只是说非他杀。”
病房内是隐私之处,所以一般不允许安装监控。
除非是患者需要。
而在病房外,也就是门口跟走廊,都安装有监控,以防患者出现意外,能随时监控到。
病床上都装有紧急呼叫系统,如果患者有哪里不舒服,用手随便一按床边,就能直接呼叫到护士站。
隐私加上有紧急呼叫系统,而且住在敬老院的患者,都是一些身体无大碍的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意外死亡,病房内就没有装有监控,让人二十四小时监视。
如果在睡梦中死亡,就算装有监控,也无济于事。
因为,监控人员不可能时刻盯着一个画面,总有分神眨眼的时候。
警察查看了所有监控,发现四十八小时内,进入过丁老房间的人,除了护士跟家人,医院的患者,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根本找不到有怀疑的对象。
可丁老的女儿,跟石氏集团不甘心,心里总有一些怀疑,只是因为大家的身份不一样,加上警察断案了,他们也不敢随便找人来查。
毕竟,丁氏集团跟石氏集团,都是大集团,若是有人藉此机会,利用丁老的死攻击两个集团,从而导致集团最近的布置运营手段,遭到破坏,那就是莫大的损失。
故此跟警察还有医院这边所有人,都统一了口径,准备葬而不宣。
悄无声息,不动用媒体的力量,不对外宣传,把丁老安葬。
听标叔这样说,刘芒岂能听出来,一切都很正常。
可丁老的女儿跟石诗妮,心里就觉得不正常。
女人的直觉吗?
“大哥,我觉得这案子很蹊跷。”
一直默默聆听不敢开口的小逗比,这一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看啊!像丁老这种大人物,某个集团的创始人,大风大浪什么场面没见过,而且住在敬老院,又不是恶疾缠身,只是失眠罢了,为什么要选择在除夕这晚服药自杀,大年初一被人发现?”
“就算丁老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自己创建的集团,还有子女儿孙考虑?石氏集团应该跟丁氏集团有合作吧!他这样自杀,完全没道理,会影响到两个集团的合作跟利益,还有……”
刚才刘芒跟石诗妮聊天那一会,他就抽空用手机搜索了下石氏集团跟丁老这两个人。
不料,一搜石氏集团,紧接着就冒出了丁氏集团,从中看到丁氏集团创始人居住在石氏敬老院的新闻。
新闻越看越多,其中的讯息也是越了解越多。
“确实死的很蹊跷。”
刘芒没见过丁老,可从标叔几次找丁老下棋来看,就可以看出丁老不是一个年老卧病之后,怨天尤人脾气暴躁随时想寻死的人。
丁老,应该是个很睿智的老者。
这种人,不可能会寻死,从而给别人添麻烦。
“标叔你跟丁老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吧!把你听到丁老说过的事情,跟我说说。”刘芒郑重道。
他来到床边,对着丁老的身体鞠了一躬,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出去聊吧!”
丁老死了,法医鉴定为服用过多安眠药,警察也没有从丁老身上,查到蛛丝马迹,也就是说,他就算看了遗体,也看不出端倪。
与其如此,还是不要看了。
尊重死者。
“好!”
标叔点了点头,小逗比就走过去,推动轮椅走出病房,把门关上那一刻,标叔就说道:“从我住进来第二天,就认识了丁老……”
丁老是丁氏集团的创始人。
很有钱。
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孙子孙女在国外发展,并没有回国内,女婿在管理丁氏集团,只有他女儿有空常常来看望他。
而且每一次来,都买很多水果,丁老吃不了那么多,就分给了医院内的护士医生,要么就是其他患者。
就这样,丁老在石氏敬老院的人缘非常好,谁遇到丁老都会问好,标叔也是在一次丁老分发水果时,认识了丁老,从而跟丁老下棋,成为了忘年之交。
丁老大他几十岁,与丁老相交,让一生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故事的标叔,从内心深处把丁老当场了朋友。
两人把茶言欢,高谈阔论,每每谈论,都能扯出许多有趣的故事。
认识虽不久,可却能在极短时间内谈心,分享彼此之间的人生阅历,感慨这些年经历的不愉快,以及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感想还有人生后事安排。
丁老曾在跟标叔下棋时,感慨说过,他想在去世前,立遗嘱,把财产捐给贫苦山区或者学校,帮助穷苦人家改善生活,让读不起书的孩子,能拥有更好的教育学习机会。
标叔问过丁老,为何要捐钱。
丁老告诉他,说他那个年代,没机会读书,家里很苦。
他饱尝贫苦与没有文化的残酷滋味,这一生赚了很多钱,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子孙有子孙之福,而他也不是把所有财产都捐了。
而是留下足够集团运营的钱,其余剩下存在银行,花不掉的几个亿捐出去罢了。
当时标叔听到丁老这样说,很是震惊,询问了丁老为何要这样做,留给子孙不好吗?
毕竟,富不过三代。很多子孙,仗着长辈留下来的财产,肆意挥霍,根本没有自力更生的意识。
如果长辈留下来的钱不够多,一旦长辈去世,第二代说不定就破产了。
很多长辈,都怕自己死去后,子孙过得不好,所以都会留下很多钱。
可丁老却偏要把大部分财产捐出去。
“遗嘱立了吗?”
听到捐钱这件事,引起了刘芒的注意:“你有听说丁老说,他要捐多少钱吗?”
“几个亿吧!遗嘱还没立,因为捐几个亿太多了,不是几百块,需要一个流程,需要有一份协议。丁老不想宣扬此事,加上女儿跟女婿不同意,所以就一直耽搁着,想不到……哎!”
丁老是个好人。
一个很有爱心,懂得感恩社会,懂得施恩的人。
标叔很敬重的丁老,因为丁老的格局太大了,这样的高逼格老人,值得他仰望。
可惜了!
“你去查一查这件事。”
刘芒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逗比:“务必弄清楚丁老捐钱这件事,同时要注意,要秘而不宣,见谁都不要乱说,知道吗?”
刘芒就是老板,老板的话,小逗比敢不听吗?
“放心,行规我懂!除了老板,谁都不能乱说。”小逗比低沉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刘芒看着标叔说道。
标叔摇了摇头。
刘芒皱起眉头,低沉道:“丁老有没有提过,仇家!或者跟谁关系不好的,又或者愧对谁的话?”
商场如战场。
丁老能创造出丁氏集团,手段肯定非同一般,创业之路非常残忍艰辛,不可能没有竞争对手,就算丁氏集团很强大了,依然会有竞争对手。
“没听说过。”标叔轻轻晃头:“丁老从不谈论商场上,谁与他关系好坏,只谈论昔年创业史,对个人的恩怨,闭嘴不谈,估计是到了丁老这个年纪,谈论这种事情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丁老都八十九岁了。
他的竞争对手,估计也差不多这个年纪了。
搞不好,有些都先他一步而进入墓地里。
所以丁老谈不谈,都已经无关紧要。
“好吧!”刘芒想了想也觉得标叔说的对:“对了标叔,昨日除夕,敬老院举办了什么晚会活动,能带我去看看嘛!”
晚会表演,昨晚搞得很晚才结束。
现场的布置都没拆。
本来应该是今早拆除的,可早上丁老被发现去世后,晚会现场的布置根本没有时间去拆卸,依然保留着昨晚的模样。
三人正想着去晚会现场看一看,这时候,院长终于来了。
院长自从丁老去世后,心里就一直闷闷不乐,阴沉着脸。
他压力很大。
不论是集团给他的压力,还是敬老院要面对的公关,又或者社会上的舆论,都让他感到窒息,喘不过气来。
听到总裁石诗妮说,她找了一个厉害的私家侦探,秘密调查丁老死亡的事实真相,他心里才松了口气。
心想竟然是总裁亲自找来的人,肯定有几把刷子,说不定能查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线索来。
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其实也不相信丁老是自己服用安眠药过多而自杀。
丁老什么人,他岂能不知。
根本不是那种动辄要寻死的人。
所以丁老的去世,院长心里也有怀疑,这里面说不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现在,还没查出来罢了。
“你就是刘芒吧?我是院长!我们总裁让我来找你,说你有事问我。”院长看到刘芒的长相容貌那一刻,也被吓了一跳。
那么年轻的侦探!
第两百七十五章:完全不合理
院长以为总裁找来的侦探,应该是上了年纪的老侦探,老司机!
可见到刘芒那一刻,他彻底被吓惊到了,那么年轻,乍一看就不足三十岁,年纪轻轻能有什么经验。
总裁莫不是被骗了吧!
院长在打量刘芒时,刘芒也在认真看着院长,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很严谨,脸上写满了沉重之色。
看样子,丁老之死给他造成了莫大的压力。
“院长,你好!我叫刘芒,想必你已经知晓,竟然如此我就长话短说,关于丁老,把你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我。”刘芒是来办案的,所以根本不需要跟院长客套。
石诗妮是院长的顶头上司,石诗妮都发话了,那么刘芒现在想要知道什么,开口直接询问院长便是。
无需客套。
院长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他可是院长。
不说社会上的身份地位,就论年纪而言,刘芒应该对他客客气气,先客套几番才是,可刘芒现在却直接询问,自然让他感觉到脸上有些过意不去。
可一想到刘芒是总裁石诗妮找来的,又不能不敬,院长心里顿时有些气愤。
“其实关于丁老的事情,我了解并不多,我也是来到医院后,医务主任打电话告诉我,我才知晓丁老去世的事情。”
院长是个大忙人,纵然丁老是个大人物,来头很大,家里很有钱,人脉很广,可院长也不会天天围着丁老转。
因为发工资给他的是石氏集团,而不是丁老。
故此对于丁老,院长只是没半个月过来看望一次,然后其他的就跟普通患者一样,该吃吃,该住住。
没有其他特别的对待。
丁老死时,他并不在现场,他知道的事情,几乎都是警察断案给出来的结果。
除此之外,他也没整明白,丁老到底为何要寻死。
“那你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咯?”
刘芒本来对院长,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能从他这里,打探到一些标叔跟警察不知道的事情,可如今看来,他似乎想多了。
院长这个人,开口就把话给说死了。
能做到院长这个级别的人,基本上智商都不低,擅长察言观色,听得出来,刘芒此刻的情绪有些不爽。
抛开石诗妮的话,院长此刻完全可以无视刘芒的话。
可偏偏他不行,不然刘芒一个电话打到石诗妮哪里去,他就彻底晾凉了。
“知道一些吧!不过这些,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不知是真是假。”院长怕刘芒会找石诗妮给他施加压力,直接开口说道:“有一次,我来慰问看望丁老时,听到照料丁老的护士,跟其他护士在闲聊,说丁老要捐款,他女婿不同意,两人便在病房内争吵了起来。”
这个消息,对刘芒而言,具有莫大的帮助,他目光炙热看向院长,期盼道:“继续说下去!”
“没了!”院长顿时愣愣道。
“啥?没了?就这个?”刘芒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
就好比,一个人突然在亢奋状态中,被人用木棍来了一棒,就这样倒下去了。
那种心情,不知多么的无语。
“那你知道他们吵架不同意的缘由吗?”刘芒不死心,依然想从院长口中得出更多消息。
毕竟,这种事直接去询问丁老的女婿,得到的答复,肯定是净挑好听的说。
丁老的女婿自然不会说真话。
“听护士说,好像是捐款的数目太大,女婿不同意,具体是什么,你直接去询问丁老的女婿不就好了。”院长淡淡道。
此言一说,标叔都忍不住发出冷笑。
这不是明摆着让刘芒去磕碰吗!
“你平常都不跟丁老走动是吧?”刘芒这下子连询问院长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家伙知晓的事情,怕是还没有标叔多。
标叔虽然入住石氏敬老院时间不久,认识丁老爷不久,可这段时间天天往丁老的病房凑,总比院长半个月来看望一次要知晓的事情多。
“对!我一个月也就去看望两三次吧!”院长听得出来,刘芒对他已经不太想搭理:“我可以把照顾丁老的护士找来,你有什么事,问她或许知道的更多。”
丁老的责任护士!
就是每天负责照顾丁老。
经常跟丁老接触,还照料丁老的生活起居,知晓的事情自然其他人要多。
“好吧!你让照料丁老的护士,去昨日你们举办除夕晚会的现场找我。”
刘芒对院长摆了摆手,让他离开。标叔对于这个院长,其实也不是很认可。
之所以不认可,是因为对方给他的感觉,有些高傲。
举办年终晚会的场所,是石氏敬老院的一个活动表演室,房间很大,布置跟电影院一样。有一个很大的舞台,下方是呈梯形的座椅。
活动表演室灯光打开,站在门口处的刘芒,就看到了一条亮眼的横幅拉在舞台上方。
《关爱老人从我做起》暨石氏敬老院第八届除夕晚会。
“大哥,第八届除夕晚会,岂不是说这家敬老院开了八个年头了。”小逗比看到这条横幅,也颇感吃惊。
想不到石氏敬老院竟然开了八个年头。
不简单啊!
站在门口处,标叔的心情很惆怅与难受。
脑海中,不断闪烁出昨日在这里有说有笑的一幕。
当时谁也不知道,丁老会在今日去世。
“哎!”标叔一声感慨:“人生真是世事难料,昨日把酒言欢,同台表演,一起庆祝新年的到来,感慨老了还能遇到那么多同伴……”
真的是……
哎!
越想心里也是凌乱。
“能收费那么贵,从这个活动表演室就可以看出来,石氏敬老院是下足了本钱,不论是硬件设施,还是人员服务,都是行业模仿级别。”刘芒低沉道。
他目光一直放在横幅上。
《关爱老人从我做起》暨石氏敬老院第八届除夕晚会。
这段标语写的很给力。
关爱老人,从我做起!
只是不知道,写是这样写,石氏敬老院是不是这样做而已。
“这样一个活动,应该有大人物出席吧!”刘芒看向标叔,想知道昨日除夕晚会,到底有是谁出现。
“院长出席发言,石氏集团貌似也来了几个人,不过石诗妮没见到,我记得当时的台卡上写着,似乎是副总裁吧,还有总经理之类的……”标叔皱眉道。
石氏集团的领导出席昨晚的活动,可是却很低调,全程都是院长跟主持人在发言。
只有在活动颁奖环节,石氏集团的领导才出面。
可说实话,能住在石氏敬老院的老人,家里虽然不是很富有,可也都不缺钱,不差晚会上颁奖的几个礼品。
就连标叔都瞧不上眼。
可过年图的只是一个开心,所以颁奖的环节还是需要的。
表演室内所有灯光都开着,刘芒绕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有监控摄像头。
也就是说,昨日这个表演室,发生了什么,都没有监控摄像头拍下来。
刘芒走上了舞台,进入舞台后的化妆室,还有播映室,试图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出入口,或者窗户之类的。
可查看了之后,刘芒发现表演室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他刚才进入那个。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出入口,或者窗户可以进出了。
表演室的窗户设计,跟高档写字楼设计一样,只能打开一小部分,除非是小孩,否则根本没办法从窗户钻进来。
“晚会的时候,进场是不是需要签到?”刘芒问道。
“要的,而且耍的是手环,陌生人不允许进来,就算是医护人员,也必须刷工作卡才可以进入。”
标叔看向门口方向,晚会的时候,门口守着一个工作人员,而在门口的地方,是有一个感应机,就好似在商场买衣服的店铺一样,一旦某人试图拿衣服不结账就离开,就会响起报警器。
除了被邀请的贵宾,不论是患者还是敬老院内的工作人员,想要进去,都必须有身份卡,或者患者携带的手环卡。
刷了才能进去,不然就会响起了警报声。
“我刚看了,门口外是一套走廊,走廊是有监控的。”
刘芒坐在舞台下的凳子上,抬头看向出入口方向,面色沉重的推演道:“假如丁老不是自杀,那么!谁杀死了他?为什么要杀他?在什么地方通过什么手段,又如何在丁老的被子内下了药?”
石诗妮把他找来,就是怀疑丁老的死有蹊跷。
这个蹊跷,就是系他杀。
丁老死了,服用过多安眠药致死。
要么自杀,要么谋杀。
自杀别人不信,女儿不信,石氏集团石诗妮也不信。
竟然都不信,那就只能暂时推测为谋杀。
那么,凶手是如何谋杀丁老的?
又利用了什么办法,让丁老服用了安眠药从而在除夕晚上去世呢?
这些都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警察断案,说是自杀,也就是说,警察在敬老院内,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这我哪知道了。”
丁老又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怎么可能知道刘芒说的话。
“大哥,你说想丁老这样有钱的人,虽然卧病在床,可又不是那种非常折磨人的病,每天生活都有人照料,也没有患有抑郁症,这种情况下,活得好好的,我完全想不通他为何要自杀呢!”小逗比说道。
从他的角度而言,实在想不明白,丁老为何要自杀。
完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
“你要是能得通,还需要我们做什么?丁老的家属跟石诗妮就能整明白了,警察也就不会断案为自杀了。”刘芒目光直视着小逗比:“在没有破案,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想不通,因为,不知道真相,想再多也无用,哪都只是猜测。”
“大哥!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丁老是被谋杀的,那么凶手当时应该在这间房内是吗?”小逗比沉声道。
他有时候跟不上刘芒的思维。
可是,只要动脑筋,还是能跟上一些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刘芒郑重道。
众人分析师,照料丁老的护士来了。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护士,长相甜美,可见到刘芒时,刘芒还是能看到她眼底里残留着的一丝害怕。
似乎丁老的死,给她造成了很大压力与压抑情绪。
毕竟,丁老是她照顾的,在她照顾期间,丁老服用安眠药去世,如果是在公立医院内,责任护士照看的患者自杀了,作为患者的责任护士是要负一定责任的,还要受到处分。
由于丁老今天刚死,又是过年的缘由,上级部门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件事作出检讨与相关人员的惩罚。
女护士心里有些害怕,怕死者家属闹事,怕被上级领导惩罚。
所以院长找到她时,说有人要见她,询问关于丁老的事情时,她心里是很胆颤心惊的。
怕因此受惩罚,丢失了这份工作。
这份工作,她好不容易才找的,待遇好离家近,所以她一直很用心,尽心尽职。
可不想,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
察言观色是每一个侦探必须掌握的基础能力:“我并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只是想问你点事,如果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跟石氏集团的总裁石诗妮说一声,打个招呼,这样丁老的死,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关于护士在上班值岗期间,自己照顾的患者,因照顾不周去世,又或者自杀而要受到处分的事情,刘芒多多少少听说过。
如果真的是因为,粗心大意造成,被惩罚被处分也在情理之中。
可若是患者故意要自杀,有心瞒着别人自杀,这就跟医务人员没有多大的关系。
毕竟,一心想死,总不可能时刻看着患者吧!
“真的?”听到刘芒这样说,护士瞪大了眼睛看向刘芒,激动到娇躯都在颤抖着:“你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知无不言。”
刘芒呵呵一笑,“丁老去世,是不是你发现的?你能告诉我,你发现丁老去世时,他是什么情况吗?”
丁老是服用过多安眠药致死。
从杯子跟体内都找到了安眠药残留的痕迹。
也就是说,丁老服用的安眠药,有可能不是一粒粒往嘴里喂,然后喝水咽下去的。
而是,先泡入被子里面的水中,融化在水里,在喝进肚子内。
要么就是,在吃安眠药喝水的时候,有一些安眠药流入了杯子中。
“发现丁老死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很古怪,没有痛苦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反而一脸幸福与慈笑。”护士怪怪道,如今回想起来,她也觉得丁老死的很奇怪。
“你确定?”听到护士这样说,刘芒顿时吃惊道:“如此说来,丁老吃安眠药喝水的时候,有安眠药掉入杯子中这个推测,完全不合理。”
第两百七十六章:你想什么时候破案
一个寻死的人,是极少能在临死之际,保持着微笑与幸福的笑容。
从而,在死后被人发现,是在安详中死去的状态。
所以刘芒敢断定,丁老不是自杀。
从死亡留下来的神情来看,丁老睡觉前是很高兴的,丝毫不知道自己喝杯中之水下有安眠药。
如果知道,那就是自杀,试问一个自杀的人,又不是一瞬间死亡,而是在睡梦中慢慢的死去,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挣扎,意识深处肯定会有一瞬间恐惧。
这种情况下,断气时留下来的神态,必然不是安详。
“你还知道一些什么?”刘芒目光炙热看着护士。
看来,问这个护士是问对人了。
“还有一件,就是丁老说要捐款的事情。”
护士眉头微微蹙动,她在尽量回忆在照料丁老时,遇到过的事情:“有一天我进入房间内帮丁老打针,丁老跟他女婿在谈事情,我当时听到他们在商量捐款的事情,我是中途进去的,所以没有听到全部,只听到他们要捐款,好像是捐款数目太大,女婿不同意,两人便争吵了起来。”
“从那之后,丁老的女婿就很少来看望他,都是丁老的女儿来。”她继续说道。
丁老的脾气很好,从不与人起争执。
从照顾丁老以来,她唯一一次见到,丁老发脾气骂人。
仅仅因为捐款的事情,就跟女婿吵得面红耳赤,如不是丁老年纪大了,身体不够硬朗,就当时的情况,丁老都有可能冲上去,抽女婿几个巴掌。
“还有吗?”
刘芒摸着下巴在沉思。
这件事值得令人深思。
在目前没有主线索的情况下。
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是线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丁老莫名其妙自杀去世,刘芒是被石诗妮邀来破案的,所以在案子没有弄清楚丁老为何要自杀之前,所有人都是怀疑的对象。
护士摇了摇头:“丁老从来不跟我谈论他以前的事迹,所以我知道的很少。”
她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标叔上,“标叔知道的可能比我还多,你可以问他。”
在她照顾丁老的期间,经常看到标叔跟丁老下棋,侃侃而谈,好不开心的样子。
“行,我知道了。”
看来护士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刘芒也看出来,这个护士不是那种八卦,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不喜欢多管闲事。
更加不想去谈论别人的是是非非。
“那我……”护士有些想走了,可刘芒不发话,她又不敢离开。
“你先回去吧!日后有什么问题,我会让我的小弟找你,至于你的事情,我会跟石诗妮说一声,不会有人给你处分的。”刘芒知道护士心里在想什么:“这件事错不在你,所以也不用担心,该吃吃,该睡睡,不要有压力。”
死了人,想必护士心里也很有压力。
护士连忙说了几声谢谢,才激动高兴的离开活动表演室。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标叔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告诉刘芒,所以刘芒如果还想问什么,他就真的不知道了:“你也别问我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连续问了几个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估计一时半会也问不出来。
可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刘芒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丁老的死,被谋杀的概率非常大。
只要能找到一丝怀疑的证据,他就可以做出推测。
眼下,就是要找证据。
转身看向小逗比,小逗比顿时绷紧心弦,面色严谨看着刘芒:“大哥,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你现在立刻去找院长拿监控视频,整个医院的,记住,是整个医院,而不只是单单丁老居住的病房,还有这间活动表演室。”
刘芒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还有拜访名单,昨晚参与晚会的签到表,除此之外……还有丁老每个月在医院的消费记录,康复评估,每天都诊断用药记录……总之,一切,一切懂吗?如果不能拿原件,就拷贝!”
“那这个工程……”
小逗比眉头紧锁着,那么多事情,而现在又天黑了,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到手的。
刘芒瞪了一眼小逗比:“弄完了再回去,我在工作室等你。”
看到刘芒这个眼神,小逗比这会才知道,原来侦探这份工作并不轻松。
怪不得之前大哥曾说,他为了跟踪别人,一蹲就是十天半月的。
“行!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小逗比深吸了口气,出来讨生活的,哪有轻松可言。
都是很累的。
小逗比走后,刘芒才推着轮椅,把标叔送回他病房内:“标叔我要先走了,等我有空再来看望你吧!”
今天刚接了案子,刘芒现在刚有点头绪,自然要回工作室内整理思路,分析现有的证据,从中找出线索,展开下一步的侦查。
天都黑了!
标叔看着窗外的景色,感叹了一声:“晚上,你先回去吃饭吧!别饿坏了肚子。”
“行,我先回去了,你也折腾了一天,估计也很累了,早点歇息吧!”刘芒拍了拍标叔的肩膀,笑道:“至于丁老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弄清楚丁老死亡的原因。”
不论是自杀,还是谋杀。
刘芒都要弄清楚丁老为何而死。
“嗯!”
标叔应了一声。
离开石氏敬老院后,由于是过年的原因,大年初一的,整个城市都空荡荡的。
路边的店铺,都是关门的。
除了一些大饭店,就连超市跟商场,到这个点也关门了。
唯有大饭店还开着门。
刘芒远远的看到了一家大饭店,正想着过年了,街边的小店肯定是关门了,回到工作室也没吃的,看来只能在大饭店里面吃一顿了。
嗯!
大饭店里面吃一份炒饭,再来几根羊排吧!
车子刚停在一家饭店楼下,电话就震动了,刘芒看了一眼,发现是石诗妮打来的。
石诗妮早就走了,这一刻打电话,莫不是还有事情?
站在饭店门口处,刘芒点起了一支烟,才接通石诗妮的电话:“什么事?”
他问的很直接。
“刚才院长打电话给我,说你的人,要所有关于丁老的资料?”石诗妮询问道。
像监控视频,晚会签到表,拜访名单这些,刘芒要很正常,她也不会去过问阻扰。
毕竟,这些东西,警察也拿了一份。
破案,肯定要排除很多情况。
这些是破案排除的必要证据,刘芒拷贝一份,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刘芒让他的人,把关于丁老所有的资料,哪怕是看病住院,日常做治疗吃药的记录都要一份,就真的有些过了。
也到不是不能给,而是怕刘芒不小心把这些信息泄漏出去,这是行业机密,泄漏出去会对他们石氏敬老院产生不好的影响。
“对,有什么问题吗?”
刘芒从石诗妮的语气当中,听得出来,她有些担心与怀疑:“你竟然请我破案,在我没有找到嫌疑人,或者蛛丝马迹之前,任何跟丁老相关的资料,我都要一份,越详细越好,这样我才好展开调查。”
“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过分了,你可以说。”刘芒说道。
刘芒确实有些过分了。
可,请刘芒来就是为了调查的。
如果刘芒能查清楚丁老的死因,证明是被谋杀的,甚至能把凶手找出来。
就算吧石氏敬老院翻个遍,石诗妮也不在乎。
可怕就怕,刘芒没查出来,倒是把很多机密泄漏出去,从而影响他们的运营管理,那可就是一件非常糟心的事情了。
“过分到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这毕竟是个人隐私,还有医院的机密,泄漏出去,一旦被竞争对手知道……”从石诗妮的角度考虑,她是非常担心这种情况出现。
一旦竞争对手发现这件事,从而拿出来恶意攻击他们。
到时候,肯定会造成莫大的影响。
作为石氏集团的总裁,她现在要替整个集团考虑。
“你放心!”
对于这种事,刘芒是非常有原则的:“行规我还是懂的,你放心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知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安排一人过来签一份保密协议,我保证不会泄漏任何机密,如果有泄漏,我一人承担。”
石诗妮是看在林雨跟标叔的份上,才请了刘芒。
竟然请了刘芒,那么心里就肯定认可刘芒的能力。
“不了。”
石诗妮摇摇头,告诉刘芒:“我让手底下的财务部,查了你的公司,叫做民间小侦探是吧!财务部刚才告诉我,钱已经转入到民间小侦探这个公司的对公账户里面,你看下!”
“一百万我已经给你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复,大概多久能侦破此案。”
丁老的死,具有深远的意义。
必须越快破案越好。
拖延下去,就算能瞒住一时,也瞒不住太久。
一旦被竞争对手曝光出来,到时候将会对集团这些年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形象,造成一定的破坏。
所以她希望刘芒,能在越短时间内破案越好。
“赚到对公账户了?”
刘芒愣了一下,他想起了刚才开车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好像是一条短信。
由于开车看手机不安全,所以刘芒在开车时候,一般能不看手机就不看,以免因为分心而发生意外。
“对!一百万。”石诗妮低沉道。
刘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想石诗妮这个人办事还真是谨慎同时而要快。
他眼下连线索都还没捋出来,就询问他何时能破案。
这也未免太强人所难吧!
可想想也对,如果那么容易,事事好商量,时间又不紧迫,石诗妮也没必要花一百万请他来了。
随便找个人便可。
“你想要什么时候破案?”刘芒反问道。
他现在什么情况都还没有摸出来,石诗妮就问他什么时候能破案。
刘芒可不敢乱说话。
与其如此,还不如把问题抛回去给她。
让她去做主。
如果时间太短,在极短的时间内,破不了案也在情理之中。
太长的话,对他是有好处,可石诗妮心里就不高兴了。
石诗妮也想不到,刘芒会反过来询问她,她愣了一下,才蹙眉道:“十天可以吗?要么就元宵节之前?”
噗!
听到这话,刘芒连吐血的冲动都有了。
石诗妮这话说的真是让人无语。
十天?
元宵节之前?
这不是扯淡吗?
刘芒嗤笑一声,泼冷水道:“石小姐,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过年!”石诗妮不明白刘芒为何如此一问。
“看来你还没被忙傻,还知道现在是新年,大年初一。”不是刘芒想故意对石诗妮冷嘲热讽,而是他感觉石诗妮真的是忙傻了:“现在除了必须值班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回家了,不到元宵节之后,都不见得所有人会返回城里来,这段时间,我就算找到了蛛丝马迹,也不见得能找到人哈!”
大城市过年返城的时间很早,大概在初六就回去了。
可小城市就不要了,不到十五元宵节,还有一半人留在老家过年呢。
让刘芒在十天半月内破案,这已经不是强人所难了,而是逼人太甚。
“啊!”
被刘芒这样一训,石诗妮才想起了这件事:“不好意思,我今天被吓坏了,真不好意思,那就是一个月可以了吗?”
“我不知道。”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刘芒不敢断定,毕竟之前他破的案子,还跟了好几个月呢!
破案,有时候快,有时候慢。
除了讲究自身能力之外,有时候还需要靠运气。
“总之,我尽量在一个月破案,但是如果一个月内破不了,我也是没辙,毕竟破案跟上班搞方案谈合作不一样,凶手要是隐藏起来,不暴露蛛丝马迹,我就算天天跟踪,也不见得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定案。”
这大半年,刘芒破了几个案子后,就已经知道命案不容易侦破。
石诗妮也知道自己要求的时间有点短。
可没办法,她现在的压力也很大。
“好吧!麻烦你尽快,谢谢了!”石诗妮感谢道。
没办法,眼下有求于刘芒。
她只好客客气气。
幸好刘芒不是那种见钱眼开,很摆架子的人。
不然可就不好应付了。
“不客气了,我拿了你的钱,肯定会尽心尽责,把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水落石出。”刘芒淡淡道。
“那我先谢谢你了。”石诗妮感激道。
遇到私人这种事,她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底气。
挂掉电话,刘芒就给小逗比打了过去:“你搞好了吗?搞好了来饭店吃饭。”
小逗比找到院长后,就让院长安排人把资料收集给他。
本来是很繁琐,工作量很大的一个工程任务,可院长发话后,小逗比很快就拿到手了。
“还需要几分钟,正在打包这些资料。”小逗比说道。
第两百七十七章:是火葬,还是?
大年初一晚上,是很难在市区打到车,小逗比从石氏敬老院出来后,就乘坐公交车来到了刘芒此刻正在吃饭的饭店。
刘芒此刻正在独饮。
“大哥,资料全拷贝好了。”
小逗比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还有一堆纸。
这些纸,是他拿来复印的文件。
“放好,晚点回去一起研究,先吃饭。”
刘芒一口饮下杯中剩余的王老吉,戴上一次性手套就抓起一根羊排,放到嘴边边吃边说道:“说说你今天的看法。”
看法?
这不是询问他今天看出了什么问题吗?
小逗比没有急忙回应,而是仔细思忖,过了两分钟才回答:“大哥!从我的直觉而言,丁老不是自杀的,纵然种种迹象表明,丁老死于服用安眠药过多致死,可他寻死的缘由是什么?总要有一个动机吧?”
“而且,他可不是什么小人物,而是丁氏集团的创始人,经历过大风大浪,这般人物若是寻死,或者寿终正寝,都会提前留下遗书,可这些都没有,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现在这个年代,跟上个年代早就不一样了。
他爷爷那个年代,由于文化普遍较低,所以识字的没几个,死了就是死了,往往不会留下遗书,把自己想要交代的事情,能在去世后交代清楚。
都想死了,就更加会留下遗书了。
可偏偏没有,这不令人感到奇怪吗!
遗书!
是目前很多自杀案里面,死者都会留下的证据。
证明他们为何要自杀。
刘芒破过的几个自杀案,知道遗书这个环节。
不留遗书,就显得自杀很无力。
为何自杀?谁都不知道。
“不错,这确实是这个案子中,最大的疑点,堂堂一个丁氏集团的创始人,就算自杀也不可能不留下遗书,而且……”
刘芒停下啃食羊排,目光锐利道:“丁老应该早就留有遗书!只是目前这份遗书,恐怕还没找到。”
丁老是丁氏集团的创始人,整个集团的财产都是他的。
而且丁老还想过捐款,由此可见,丁老一定会对自己的财产有着想法与安排。
比如,丁氏集团继承给谁。
自己的财产,如何分割?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到这些,除非……除非丁老早就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
“就算有,我想,恐怕已经被撕掉了吧!”小逗比皱眉道。
“这个很难说,就看丁老是不是把遗嘱交到律师所,还是保存在某个人手里。”这种事情,刘芒也不敢胡乱去猜测。
“也是!”小逗比点了点头。
丁老的思想,他们无法去猜测。
毕竟,他们都没接触过丁老,而且不论是阅历资历,丁老都不是他们目前可以去揣测的人。
更何况,丁老目前死了,更加无法进行揣测。
“对了,大哥!还有件事我很不解。”
小逗比想到了丁老的家属,“你说!丁老死了,会什么会是石氏集团的总裁石诗妮来找你呢?而不是丁老的家属,或者丁氏集团?偏偏却是石氏敬老院背后的集团总裁呢?这不是很令人感到奇怪嘛?”
这件事,小逗比一直没参透。
自己的父亲去世了,作为儿女子孙不但没露面,也没有安排集团的人去处理此事,反而是石氏敬老院背后的集团总裁出面,亲自找了刘芒帮忙。
这里面,着实让人参悟不透。
这里面,莫不是还有着复杂的利益关系不成?
小逗比想到的,刘芒又何尝没想到。
他之所以还没询问石诗妮,就是因为时机还没到,等时机到了,他捋清楚丁老的一些事迹后,询问石诗妮起来更容易些。
“对方开价一百万,让我调查此事,就是因为知道此事不简单,不然你以为这一百万那么容易赚吗?”
刘芒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纸巾擦干净嘴上残留着的羊腿汁,低沉道:“如果我推测不假,石氏集团跟丁氏集团的关系非同小可,不仅如此,石诗妮虽然是石氏集团的继承人兼总裁,可她这个位置,估计坐上去还没多久,还没坐稳!所以这件事,她必须亲自处理,不然……”
“大哥,我现在就查一查石诗妮上任石氏集团总裁的时间。”
石氏集团在本市是一个大集团,大集团董事会跟总经理的人事任免变动,都会有公布。
甚至还有些,会上新闻。
所以查起来并不难。
拿起手机,小逗比就输入石氏集团总裁石诗妮……
很快就跳出了一条条新闻。
两人都不着急,小逗比边看新闻边吃。
刘芒却边吃中边沉思。
这桩案子,看似正常,非常的正常,可仔细挖掘,深入剖析,就会发现存在很多值得他人深思的漏洞。
蹊跷之处。
其中三处,最令人费解:
一、丁老服用安眠药过多自杀的原因。
二、遗书。
三、为何丁老的家人没露面,反而是石氏集团这个外人来找他帮忙?
这三个未解之谜,让这桩案子充满了扑朔迷离的味道。
“找到了,大哥!”
五六分钟左右,小逗比眼睛一亮,语气激动道:“石诗妮是去年六月份的时候,才上任石氏集团的总裁,截至目前也不过半年的事情。”
半年的时间!
加上石诗妮又那么年轻,肯定难以服众。
不是能力问题,也不是学历问题。
而是年纪!资历问题。
“这样,这段时间,你把石氏集团跟丁氏集团,还有石氏敬老院,但凡跟丁老扯上丝毫关系的人,全部把他们的过往经历,扒出来,越详细越好。”
刘芒眉头皱了一下,他一瞬间猜到了石诗妮为何出面的原因:“顺带把石氏集团跟丁氏集团的竞争对手讯息也收集一下……”
“OK。”小逗比低笑道。
来案子了。
不知为何,他却有些享受此刻的这种扑朔迷离的感觉。
案子悬疑点太多,反而勾引着他去不断探索。
控制不住内心的想法,一步步去挖掘,就好似要一层层解开一个美女的衣服一样,内心深处热血澎湃,难以抑制探索的欲望与骚动。
晚餐在闲聊中,很快就吃完了。
两人几乎没有享受到吃饭的乐趣,结账走出饭店后,刘芒让小逗比开车,自己坐在后座,给家人跟鲁慧打电话报平安。
随后!
刘芒就给林雨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拜访下?”
电话接通,林雨就哈哈一笑道:“我刚才跟你嫂子还聊到你呢!说过年没地方去,要不你来我家拜年,我去你家拜年?如何?”
林雨此刻已经回到家,并不知道石诗妮已经把刘芒请回了市区办案。
早上丁老被发现去世时,他就接到上级的电话,第一时间赶回市区处理案子,可现在都晚上七八点了,案子被查出来没有凶手,当然就回家里待命过年。
“你可以去我家拜访,可我恐怕没空去你家。”
刘芒苦笑道:“你是不是跟一个叫做石诗妮的总裁美女认识,还把我推荐给人家?”
“石诗妮吗?认识,今天刚认识的。”林雨对于石诗妮还有些印象,“今早市区石氏敬老院发生一件命案,一个老人去世,你也知道,大人物去世,又是大年初一,处理不好影响非常大,于是就出动了十几个警察,还有刑警展开调查。”
“足足查了三四个小时,翻遍了石氏敬老院所有监控,还有房间调查线索,甚至连……”
说起丁老去世的事情,林雨也是一阵沉默,毕竟大年初一遇到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有些不舒服,死者家属跟石氏敬老院及背后的集团,恐怕更加不舒服了。
“最后根据现场的线索,还有医院的监控,找不到丝毫线索,而且也没有勒索,也没有仇家……就判断为死者,不慎使用过量安眠药,从而导致发生意外死亡。”林雨低沉道。
“我听说有个杯子!”遇到命案,询问林雨,都能问出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来。
“杯子?”
此刻在老家陪一家人看春档的林雨,顿时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你,我现在在市区,被石诗妮从老家请回了市区,让我破此案,这都是你跟标叔干得好事。”刘芒哼声道。
有案接,他确实很高兴。
可是,在春节这时候接案,就显得有些晦气与不爽了。
“啊!”
此言一出,林雨愕然不已:“你在市区?石诗妮那么着急吗?莫不是,这里面还真有我们没查出来的秘密?”
案子已经被定为:不慎使用过量安眠药从而导致发生意外死亡。
总之,现场没有凶手,石氏敬老院内没找到凶手这件事,是铁板钉钉的:“不可能啊!我们排查了敬老院所有地方,特别是昨夜的晚会,还有死者的房间外监控,都没看到有嫌疑人的痕迹。”
“杯子!”
竟然定案为意外,那就肯定是意外了,因为刘芒相信警察的专业性。
当然,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就需要继续探索。
“杯子上面,也没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纹是吧?那么,这杯子的来头,你们查过了吗?”他继续问道。
“查过了!”
对于杯子,也就是丁老喝水,在杯中被发现残留着过量安眠药的证物,岂能不调查:“丁老的女儿说,这杯子是她丈夫,也就是女婿上次来看望的时候带来的,好像是半个月前吧!”
“女婿带来的?”
刘芒听到这个线索,心中的疑惑更多了:“无缘无故,带一个杯子来干什么?你不觉得令人奇怪吗?”
“不奇怪,我当时也问了,丁老的女儿说,这杯子就是父亲在家里用的,这杯子父亲用了好几年了,搁在家里,丈夫跟她回家的时候,见到父亲常用的杯子,就顺带来给父亲。”林雨沉声道。
所有的证物,他们都调查过来龙去脉。
否则,岂敢断案。
但凡有一丝蹊跷之处,他们就不会乱断案,而是把被怀疑的嫌疑人,传讯审问。
可偏偏,查了最关键的证物,杯子……
依然查不到任何线索。
为此,林雨还把杯子的图片拍下来,让人联系到丁老曾今的秘书还有司机,从中询问,得知这杯子真的是丁老的。
丁老不论是出差,还是出席各种场所活动,都会携带这个杯子。
听说,这杯子是他妻子,去世时前送给他最后的一个生日礼物。
故此丁老很是珍惜,经常随身携带。
“那就奇怪了。”
刘芒心中越发觉得疑惑,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要死了,而且还服用安眠药自杀,试问第二天被人发现死亡的时候,他脸上怎么可能保留安详的神情?
而且,连遗书都没有留下来?
这不很疑惑吗?
“我是当时案子的负责人,石诗妮来了之后,曾跟丁老的女儿,请求过我几次,说愿意出两百万酬劳,让我秘密调查此事,可看了所有的证据跟现场证物鉴定,确实没有凶手,而且你也知道我是刑警,是不会接受这种话的,如果真是……就算她们不提,我也会查个水落石出。”
想起早上见到石诗妮时的画面,林雨低沉道:“可我架不住她们的请求,就推荐了你,可谁知道,她们那么着急,我还以为她们会过完这个年,才会找你。”
“杯子……对了,杯子能给我看一下吗?”
妻子去世前送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丁老如此珍惜妻子送给他的礼物,看得出来,丁老跟他妻子很恩爱。
“行!不过看望后,你要归还给我。”林雨淡淡道:“但是这段时间你可能看不到,要等我回市区才行。”
“没事,等你回来再说。”刘芒挂掉电话。
跟林雨通了电话,心里的疑惑就更多了。
他本来是想从杯子上,看看能不能查出蛛丝马迹,可如今看来,他估计要晾凉了。
如果那么容易查出来,警察早就从杯子上,找到了重要线索。
“大哥!”
看到刘芒挂掉电话后,开车的小逗比就开口问道:“我从石氏敬老院出来的时候,听护士们说,丁老的遗体,今晚十点的时候就会被拉去殡仪馆!”
“不是明天吗?”刘芒眉头一皱。
“说是明天的,可殡仪馆那边,说是运尸车的司机正好闲着,晚上吃完饭就过来。”小逗比淡淡道。
刘芒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连忙拿出电话,给石诗妮打了过去。
石诗妮已经回到家里,老家!
“什么事?”石诗妮刚躺在沙发上歇息,准备休息一下后,给丁老的女儿打电话,沟通聊一下。
“丁老,什么时候安葬?是火葬,还是?”刘芒低沉道。
第两百七十八章:回顾往昔,在独自伤感!
石诗妮很诧异,不懂刘芒问这干吗。
丁老死了,入土为安是迟早的事情,火葬还是土葬很重要吗?
这些当然不重要,刘芒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只是想弄清楚,石诗妮到底知不知情。
“送到殡仪馆,当然是火葬。”石诗妮不假思索道。
把人送去殡仪馆,难道还有土葬的不成。
市里,已经不给土葬了。
除非把尸体运回乡下的老家。
丁老出身在乡下,这一点谁都知道,但凡了解过丁老的人都知道,丁老是白手起家,年少时家里贫苦,是一个很穷的家乡。
可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如今已经找不到很穷来形容的家乡了,至少温饱都已经解决了。
“什么时候火葬?”刘芒继续追问。
急着送去殡仪馆,可以理解。
毕竟放在敬老院也不合适,没有太平间保存尸体,送去殡仪馆最合适不过,可提前去把尸体拉了,刘芒心里就感觉怪怪的。
“不知道。”
对于丁老何时下葬的事情,石诗妮真不知情,毕竟这是丁老家属的安排,她跟丁老非亲非故,怎可能知晓丁老家属如何安排后事呢?
“不过以我对丁老家人的了解,估计会很快。”她想到了丁老的女婿。
那是一个干练,做事雷厉风行,城府极深的男人,而且智商极高。
高的连她都望尘莫及。
“如果有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刘芒沉声道。
眼下还不知道丁老的女婿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按照乡下的殡葬习俗,应该要先举办灵堂祭奠,让生前所有的亲朋好友来祭奠,才可以下葬。
而这个祭奠时间,往往会是三天。
而后,在第三天选择下葬。
今天是丁老去世的第一天。
也就是说,要在初三这一天,丁老才可以选择安葬。
可眼下是过年,初三这天,几乎所有人都在走亲访友,过年的时候,是没有人愿意去祭奠的,从人情世故上讲,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沾上晦气。
除非是……很亲很亲的亲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当然,如果丁老的家属,选择葬而不宣,悄无声息下葬,没人知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放心吧!出葬那一天,我也会去的。”石诗妮心情沉重道。
过年的时候,摊上这种事,没有人心里好受。
特别是对石诗妮而言,她更加压抑难受,背后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得知丁老去世那一刻,她只觉得肩膀上的压力,很重!
很重!
重倒能压塌她的脊髓,让她挺不起腰杆来。
“好!”
放下手机,刘芒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城里大年初一的晚上,街道两旁其实是很冷清的。冷清到如一座鬼城,除了路灯,所有商铺都是关门的,看不到任何灯光。
看起来格外瘆人。
“大哥,很晚了啵!要不明天再研究,我把车开回公司,我就先回去睡觉了,折腾了大半天,也是够累的。”小逗比其实已经有些疲倦了。
人一旦把精神高度集中,心弦极端绷紧的情况下,很容易消耗精气神,一旦松懈下来,就会容易感到精疲力尽。
小逗比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刘芒也累。
“行吧!明天你早上过来,我们一起分析探讨下案子。”
刘芒想了下,明天是大年初二,而且他们刚接手这个案子,前期要做很多调查,先弄清楚丁老的人际关系网。
像丁老这样的人物,跟他牵扯到的人还有公司,必然错综复杂,没有几天是很难捋清楚的。
更何况,大年初二,城里还是空荡荡一片,根本没人,就算想去找线索,也不见得能找到人。
最快也要等返城开始。
也就是初七的时候。
所以,初二到初七这段时间,他们必须把手头上所有的线索铺垫做好,一旦返城后,就可以展开先调查,收集线索,挖掘证据。
“好!”
小逗比顿时眉开眼笑:”对了,大哥,你那里还有吃的吗?大过年的,我一个人回租房处,啥都没有……总感觉过个年有点凄凉。”
出来打工的,除非家里条件非常好,经济能力很好,自身很优越,不然在城里都是租房,而且租的也很差,就是一个睡觉休息的窝。
什么沙发电视机……
完全没有。
“搞的我就不凄凉一样。”
刘芒给了小逗比一个白眼:“你扪心自问,我住的地方怎么样,我都住在工作室几个月了,天天盒饭,睡沙发……行了,比好不比惨,工作室还有一堆没拿回去的年货,你等会开车拉回去吃吧!明天把车开回来就好了。”
他当时买了很多年货,可后来发现多出了几箱,就没有拿回去,放在公司内。
很快,回到了民间小侦探。
“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从公司内搬出一箱年货后,小逗比就开着刘芒的红色荣威回租房处了。
关上门,刘芒把灯开起。
看着小逗比拷贝回来的资料,刘芒长舒了口气,心想这个案子恐怕很难查个水落石出。
虽然还没开始展开调查,只是了解了一些来龙去脉而已,可从刘芒破了几个案子经验来看,丁老这个案子是个悬案。
很难侦破。
更加难翻案。
虽然刘芒心里认为,丁老不是自杀的,而是被谋杀。
可是,认为是认为,找不到证据,谋杀也是自杀。
破案,讲究证据为主。
把一堆资料丢到保险柜内锁着,刘芒没有想过连夜寻找证据,而是洗了个澡后,给鲁慧打了个电话回去报平安,顺便问问鲁慧父母的情况。
一切平安后,刘芒才挂掉电话入睡。
破案需要消耗精力,刘芒一想到明天会很忙碌,所以就没想熬夜,甚至连新春晚会,都懒得看。
睡得太晚,对身体不好,也不利于明天办事。
与此同时!
石氏敬老院!
一辆运尸车无声无息开进了敬老院的大门口。
出示手续,运尸车的司机,就推着一辆车,在敬老院的护士站办理手续后,就把尸体运走了。
全程没有家属出现。
甚至,除了运尸车的司机,就没有任何人了。
就连丁老的家属,还有丁氏集团的人都没有出现,尸体就这样被拉走,送到殡仪馆。
可这一幕,全被标叔看到了。
他知道丁老的尸体,会被运走。
晚上睡不着觉,标叔就在走廊内瞎逛,坐在轮椅上,在远处看着运尸车司机把丁老尸体,装上裹尸袋,然后用推车带走。
直至目送运尸车离开医院大门,标叔才叹气一声,回到房间内,拿起手机,翻看手机内存着的相片。
他想到了自己已故的亡妻。
哎!
叹了叹气,看着手机上保存的亡妻照,标叔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人到晚年,若是儿女不孝,岂是凄凉二字可形容。
过个年,都要一个人在敬老院内,孤孤零零。
又不是没有儿女。
他没有怨人。
因为他知道,能陪伴自己走完一生的,除了妻子就是自己。
儿女终究要离开自己身边的。
人这一生,是在幸福中享受孤独,是在孤独中寻觅幸福。
点起一支烟!
标叔凝望着窗外的黑暗夜晚,独自一人在抽烟。
就算儿女很忙,又或者不想照顾他这个受了伤的老人,可大年初一晚上,总应该有时间了吧!
也该有一个电话过来,一家人视频聊聊天吧?
可这些都没有。
想到了儿女,就想了刘芒。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女,不论是在为人还是孝敬上,远远不如刘芒这个小伙子。
虽然,他儿女赚得多,事业有成,远非刘芒可媲美,可又如何?
对他这个老人而言,钱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亲人的陪伴,安享晚年,在卧病在床的时候,有人照顾慰问。
如果连这些都没有,要钱有何用?
刘芒当然不知标叔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寂寥孤独。
回顾往昔,在独自伤感。
其实,就算刘芒知道,也帮不了他。毕竟刘芒不是标叔的儿子,跟标叔的情谊,也只是过命的朋友之情,远非亲情可媲美。
一夜过去,小逗比带着早餐过来了,刘芒才醒来。
“大哥,吃早点!”小逗比来的很早,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超市的时候,刻意花了几十块钱买一份早餐过来。
因为小逗比想到,大哥居住在工作室,肯定没有早餐吃。
“好!”
刘芒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后,让小逗比把工作室内窗门全打开,同时关掉空调,让冷空气吹进来,换一换房间内的空气。
吃完早餐后,刘芒把所有资料从保险柜内拿出来,让小逗比整理茶几,把资料放在上面,然后从墙角处拉出一个黑板。
“大哥,我要做什么?”看到刘芒一脸严谨认真的神情,小逗比忽然觉得自己不知从何处下手。
因为,算起来他还真的没有实际上插手过破案。
心里对破案还是很忐忑的,不知从何处下手。
“来访登记表!同时核对视频,看看从丁老住院到出事,有谁接触过他,护士跟医生也要认真记下来,找石氏敬老院的院长要此人的资料,如果来访者,标住下来,事后找机会去调查。”刘芒淡淡道。
就这份工作,估计就够小逗比忙上一个礼拜不止。
看了丁老入住石氏敬老院时的病历,刘芒发现丁老入住了很长时间,足足有一年多的时间,而且在病历上,还知道他曾经在其他医院做过治疗,是病情稳定后,才转到石氏敬老院来养老的。
入住了一年多,小逗比想要排除上面所有的视频跟名单,可不是一两天能忙完的。
又是看视频!
小逗比顿时拉长着脸。
苏牧野这个案子,刘芒也让他看了一堆视频,看的脑海里都快冒出鬼来了,眼睛飘飘的,跟瞎了一样,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
“大哥……我若是把眼睛看瞎了,你可得赔我几百万。”小逗比有些不情愿道。
这份工作,比出去搬砖扛水泥还要操蛋累心。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视频,眼不累心都要累。
“等你瞎了再说吧!”
刘芒头也不抬,就这样风轻云淡道:“快点开始工作,丁老死的很正常,如果是谋杀,那只能说明,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谋杀案,凶手做事滴水不漏,不下点血本,是很难找到蛛丝马迹的。”
其实小逗比也不傻,当然知道如果这是一个谋杀案,能把谋杀伪装成这种程度的人,可见这是一个计划周详的谋杀案。
不认真寻找线索,肯定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看来,又要忙个天昏地暗了。”
小逗比把U盘拿到办公桌上,看着桌上刘芒放着的烟,拿起来就抽,目光却开始盯着视频看。
一年多的视频!
想要看完,估计也够呛。
本来按常规说,很多机构的监控视频,只能保存半年或者三个月就会被覆盖掉。
可偏偏,石氏敬老院是个高端的营利性医疗机构,配置的硬件设备,都是极为高端的,所以用来监控的磁盘内存非常大。
大到,能储存三年之内的监控画面。
所以小逗比想要看完一年多的视频,够呛!
就算只看丁老相关的监控,也足够他看N多天了,更别说是全院的。
刘芒没有打断小逗比,而是自己拿起丁老过往的病历跟治疗单研究。
特别是丁老开安眠药的方子。
他想知道,丁老是从何时开始,失眠,需要吃安眠药才可以入睡。
又是何时,安眠药的药量逐渐增大。
每个患者,就算是敬老院,都有一个病历档案。
看了整个病历档案,就能知道每个患者入院前跟住院后的情况。
从而对患者的病情,有一个系统的了解。
“有意思!”
足足看了五个小时,从早上看到下午两点左右,刘芒才仔细阅读完所有关丁老的病历文件。
刚从其他医院转到石氏敬老院的时候,丁老的失眠症,不是很严重。
只是偶尔失眠而已。
可转到石氏敬老院后,丁老的失眠症愈发严重,一开始配置的药剂,药效只是与安眠药相类似,却不是安眠药。
可渐渐的,相似的药起不到效果后,丁老失眠的情况就愈发严重,身体素质一天比一天差,负责整个科室的主任,看到这种情况,就提议给丁老服用安眠药试试,看看能起到效果。
于是,丁老就开启了服用安眠药之路。
而且,药量在短短的八个月内,越来越大,特别是最近这三个月,服用安眠药的数量跟频率,是半年前的两倍。
这就值得令人费解了。
刘芒看不懂。
到底是什么样的失眠,才会引起这种情况。
大半年而已,服用安眠药的数量跟频率,在不断加大,可丁老的睡眠质量,却依然没有丝毫好转。
第两百七十九章:药量增大,病情却没有好转
药量增大!
可病情却没有好转,这自然值得深思。
弄清楚丁老的病情后,刘芒打算去石氏敬老院问一问负责丁老的主治医生。
丁老的病情恶化,问负责丁老的的医生最合适不过,这样就能对丁老在住院期间的情况有所了解,而不只是纸上谈兵。
“大哥,我饿了。”
刘芒停下来时,小逗比也停下来了,他只觉得老眼昏花,大脑飘忽忽的,整个人像是在梦游一样,精神很恍惚:“都下午了,是不是要点个大餐过来,补补脑?”
盯着视频看,最消耗大脑不过了。
“你点吧!破案期间,如果跟我一起,就一起报销,如果你自己,每餐补贴十五块钱。”刘芒淡淡道。
破案本不易,刘芒可不想让小逗比觉得他是个抠门的老板。
这样的话,时间久了,小逗比心里也肯定会埋汰。
一旦负面情绪滋生,就会影响办案的能力,刘芒可不想因为区区一点餐费,而让小逗比干活不积极。
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老大就是老大,哈哈哈!”
小逗比顿时大笑一声,拿起手机上美团点餐。
从目前的工作量来看,他没有一个礼拜,是远远看不完这些视频。
竟然如此操劳辛苦,总不能亏待了自己吧!
刘芒躺在沙发上眯眼,他也觉得有些疲倦,一口气研究到现在,忙的连饥饿都忘记了,此刻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到有些眩晕。
“对了,大哥!”
正在用手机点餐的小逗比,看着沙发上躺着的刘芒,“你上次不是说买房吗?怎么拖到现在还没买?”
小逗比知道刘芒破案后,赚了点钱,准备要跟嫂子一起买房。
听说是婚房。
用来结婚用的。
“买大户型的,很难找。”
刘芒也着急,可买房子这件事,确实急不得,除非买别墅。
可别墅他又买不起,只能买商品房,可如今很多商品房,都没有六七房的,就连五房的都很少。
年前刘芒找过一段时间,可根本没找着。
碰巧现在又是春节期间,手头有案子,楼盘也没人,刘芒就算想看房,也没时间跟精力。
忙得很啊!
“哦!”
小逗比吱唔了一声,“万一这个案子几个月都破不了,那大哥你岂不是还要蜗居在这里几个月不成?”
“……”这问题刘芒闲暇的时候也在考虑,可眼下分身乏术,“破案要紧,房子的事情,等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吧!”
“点好了。”
把手机放下,小逗比站起来耸耸肩,活络筋骨。
闷坐在电脑前几个小时,感觉整个人都僵硬了:“大哥,你说丁老如果是自杀的,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小逗比脑海中。
非正常死亡。
无非就三种情况。
谋杀。
自杀。
意外事故!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丁老是被定为不慎使用过量安眠药,从而导致发生意外死亡。
言简意赅的说:就是不慎服用安眠药,导致意外死亡。
可这个不慎,若是没有强硬的证据,就很容易被人质疑成:自杀或谋杀。
是不是谋杀,还不知情,可必须有个推测。
同样,是不是自杀,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必须要做推测。
刘芒走到房间墙角处,拿出了一瓶珍藏已久的白酒,这是家乡之酒,一般情况下他都不舍得喝。
这是爷爷,在他创业开公司时,给他地一瓶白酒,听爷爷说这瓶酒有些年头了,说是庆祝他创业成功。
刘芒这些年,事业不温不火,属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所以这瓶酒迟迟不敢动,一直藏在墙角处。
如今……
民间小侦探的生意,可以说是成功了,虽然还不是很成功,可至少可以庆祝,有资格开启爷爷送的这瓶家乡白酒。
倒了一小杯,刘芒一口抿下肚,只觉得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肚腹炙热无比,身上的寒冷一瞬间被驱赶:“到了丁老这个年纪,除非是被恶疾折磨到痛不欲生,否则是不会自杀的。”
对于自杀这种事情。
刘芒还是有些了解的,除非脑子有病,否则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想着去自杀的。
丁老又不缺钱,虽然卧病在床,可并不是那种能时刻把他折磨到痛不欲生的病情,也不是抑郁症,加上丁老又不缺钱,也没有被人打击过。
排除种种情况下,刘芒实在推测不出,丁老要自杀的理由。
全然没有。
真的,全然没有。
可如果非要是自杀呢?
小逗比还是坚持要听听,如果丁老是自杀的这个推测,刘芒应该怎么分析,看待这个问题。
炙热好奇的眼神,让刘芒感到很无语,他哼了一声:“像丁老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手缔造了一个商业帝国的大人物,不要试图去猜测比喻他自杀的死因,因为你猜不到也想不透。”
丁老啥都不缺,又不是患有绝症,只是失眠而已,这种情况下根本找不出他自杀的理由。
如果他能想到,警察也肯定能根据现有的证据作出判断。
“啊!”
好奇心很大的小逗比,听到刘芒这般斩钉截铁说的话,顿时愕然不已:“大哥,你那么肯定,丁老一定是被人谋杀的吗?”
“废话!”
刘芒白了小逗比一眼:“自杀不可能,判为意外死亡又有些让人不信服,那么谋杀的概率就非常大,而且丁老也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而且,你看这里!”
刘芒把一份资料拿出来,丢到小逗比面前,这是一份敬老院开给丁老服用安眠药的处方单。
上面清楚写着,丁老每天服用的安眠药剂量,这个量之下,丁老是不可能会发生意外的。除非丁老故意不吃,把安眠药藏起来,等藏到一定量后再一次性服用。
可丁老并没有自杀的迹象。
那么,他收藏那么多安眠药做什么?
真的很令人怀疑。
收藏安眠药唯一的结论,那就是自杀。
除非,这些安眠药不是丁老收藏的。
可若是自杀,杯子内发现了超量的安眠药液体,而护士发现丁老死亡时,他脸上洋溢着幸福激动之色,又如何解释?
自杀的人,脸上怎么可能保留有这种神情。
这全然解释不通。
唯一的解释,就是丁老不是自杀。
小逗比拿起处方单看了许久,没看出端倪,他毕竟对医疗这个领域一概不知,所以就算看到处方单,也很难看懂处方党上的签名。
“这是他们买药的缴费单。”
刘芒又从桌子上,找出了一沓收费单:“敬老院是这样的,患者的药品,都是医生开了处方单后,护士站的护士长,或者护士一个礼拜去拿一次药,一般是一个礼拜拿一次,但是分发给患者,确实一次次给,绝对不会提前给患者。”
所有的药品,从药房取出来后,一般都是放在护士站,由护士提醒患者吃药时间,并且监督患者当面吃下去。
因为有些住在敬老院的患者,丧失了行动能力,生活无法自理,根本记不清什么时候需要吃药。
这时候,就需要护士帮忙。
所以为了统一合理管理,患者的领药吃药,都交由护士来管理,方便及时督促患者吃药,身体能保持或者维持不恶化。
不然,把药全给患者了,护士不去督促,患者若是连续几天忘吃,要么吃错,多吃……一旦出事可谁也承担不起。
照顾丁老的护士说,她几乎都是看着丁老把药吃了才离开的。
只有一两次,没有亲眼看到丁老吃。
一两次,藏起来的安眠药,远远还没达到过多致死的地步。
竟然刘芒认为丁老不是自杀的,那么小逗比也没必要继续做假设了。
没有这种假设。
就好比,一个人突然被人杀了,非正常死亡,却非要是寿终,这不是扯淡吗?
说出来,谁信?
就算是一个傻子,都不会信的。
午餐是从大饭店内点出来的,一共五个菜,过年的原因,这一餐饭足足三百多块钱。
没办法,大年初二!
送外卖的也要三倍工资!
饭店也临时涨价。
五个菜三百块,其实也算不得很贵。
把饭菜摆上桌,刘芒给小逗比倒了一小杯:“你啊!就不要瞎琢磨,也不要想太多,眼下我们是按照谋杀的方向去查案,调查线索,收集证据,所以你不要老想着自杀,意外之类的。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用干活了,直接把钱退回去给丁氏集团的总裁石诗妮好了。”
石诗妮之所以找他。
就是因为,石诗妮跟丁老的女儿,怀疑丁老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还不敢断定为谋杀。
可至少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不然,遗书呢?
为什么要在大年初一这一天被发现去世?
而不是其他时候?
死的时间太过于蹊跷了。
初一前就是除夕,除夕晚会从标叔的口中,刘芒可是知道丁老过的很愉快的,根本看不出想要寻死的蛛丝马迹。
“说的也是。”
被刘芒教训,小逗比想想也觉得是,先认准谋杀这个方向去查案,最后实在查不到在说。
如果查都还没查,就东想西想,真的不利于破案,甚至给自己添加了不必要的坎与障碍。
“我等下要去一趟石氏敬老院。”
刘芒只喝一小杯,多也不沾,因为他等下要开车出门,不能喝酒。
所以喝了这一杯,稍微休息一个小时,才出发,这样这一小杯,也就是一小口的家乡白酒,酒意应该散掉了。
“啊!”戴着手套,正在用手抓着一个猪蹄的小逗比,听到刘芒这样说,顿时很是吃惊:“你还要去拜访标叔?”
“不是!”
刘芒摇摇头,也抓着一个猪蹄,在啃食:“我要去找负责丁老的医生,从丁老最近服用跟诊疗单来看,丁老的失眠症,是越来越严重,服用的药量也越来越大,可病情却丝毫没有得到有效控制与好转,我想亲自去问问。”
“大哥,这种小事,让我去不就好了?”小逗比蹙眉道。
跑腿的事情,怎么能让大哥去呢!
“小事?不,细节很重要。”
刘芒目光严谨盯着小逗比:“记住,破案讲究的细节,很多线索跟灵感,都隐藏在细节中,千万不要忽略细节,否则,你就忽略了侦破这个案子的关键证物。”
这番话有些过于高深莫测,晦涩难懂,凭小逗比的智商跟文化水平,一下子没有理解清楚:“大哥,你说的细节往往指的是什么?”
“所有!”
刘芒郑重道:“细节往往指的是,看起来很平凡的事情的细节,你越是不注重它,它反而越显得重要。”
“哦!”小逗比还是云里雾里。
可他听懂了一些,就是不论什么事,都要慎重对待,不能懈怠。
吃饱饭后,刘芒休息了一个小时,到了五点多才出门。
现在是过年,石氏敬老院的医生,本就不多,大部分都回家过年了,只留下值班医生。
而值班医生,过年这段时间,往往都留守在医院内,吃喝拉撒睡全在医院。
所以特殊节假日,没有下班的说法,特别是过年,一旦过年就显得特别辛苦。
“你找谁?”
来到石氏敬老院,已经六点多了。
冬天,六点多天早就黑了。
早中晚查房,是石氏敬老院的医生,每天必须做的例行工作。
负责丁老跟标叔着一层楼的值班医生,看到刘芒在护士站旁边的办公室等他,值班医生感到很吃惊,不知刘芒找谁。
“这是我的名片。”
刘芒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到值班医生面前:“我是石氏集团总裁石诗妮请来的,跟你们院长打过招呼,我今天来是想找你了解些事情,关于丁老的事情。”
这个值班医生,便是这一层楼的主任医师。
他是本地人,住在城里。
外地的医生,都回家过年了。
而他是主任,又是本地人,所以主动申请留下来值班,让家在外地的同事回家过年。
因为他家近,没什么事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回家看看的。
丁老去世的事情,其实他很清楚。
也听说了,集团总裁请来了一个侦探,要暗中秘密调查丁老去世的事情。
“进来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竟然是总裁请来的侦探,值班医生当然要敬重,不敢有丝毫怠慢,哪怕刘芒看起来很年轻,可他还是很客气的倒了杯水给刘芒:“你说吧!有什么事,但凡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定然会帮忙。”
关于丁老的死,其实他也觉得蹊跷。
可拿不出证据,光直觉上的蹊跷,也说不出个理所然来。
“病情!丁老的病情,为什么服用安眠药的剂量越来越大,可他的病情却没有相对应的好转。”刘芒开门见山道。
第两百八十章:猝死跟抑郁
失眠症!
是目前社会上极常见的一个病。
大部分出现在大人物,工作繁忙的人身上。
这种病,如果换一个环境,有些人就改善了,无需吃药就可以好转。
而有些人,就算从原来的繁忙环境中跳出来,跳到一个毫无压力的闲暇环境中,却依然改变不了。
相反,两种环境的极端下,病情反而会加重。
从极忙到极闲。
忽然之间,从忙到焦头烂耳变成闲到蛋疼,有些人也会崩溃掉,每天无所事事,不知干什么,反而一闲下来脑海里就会胡思乱想。
每晚睡不着,失眠就会更严重。
所以说,治疗失眠有时光靠吃药是不行的,还要劳逸结合,张弛有度,不忙不闲,身体还要锻炼,如果一个人总是处在精神奕奕状态下,也会失眠。
治疗失眠最好的办法,就是心理开导与锻炼。
心态好的人,不被烦心事缠身,每天还能坚持运动,身体就会感到疲倦,大脑就不会乱想,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自然就呼呼大睡了。
根本不需要愁什么睡不着觉的。
值班医生就是丁老的主治医生,也是一名主任医师,对丁老的病情了如指掌,听到刘芒这般询问,叹口气道:“你知道老年人,也就是到了丁老这个年纪的老人,若是住的太好,吃的太好,啥事都不用做,会有什么烦恼吗?”
人不能闲。
一闲下来,不是废了,就是胡思乱想,整天神经兮兮。
这话问的有点深度,刘芒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闲得慌?整天胡思乱想?”刘芒眉头一皱看着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点了点头,丁老的病情是从转到石氏敬老院开始,一点点加重。
之前在其他医院是什么情况,他并非很了解,单从转院时丁老家属提供的病历来看,只知道基础情况而已,并不知晓丁老在住院期间,一些看不到的生活细节。
“丁老这个人,本事大,就算心态好,待人宽厚,没有架子,可同样也有孤独的一面,能与他交流的人,很少!”值班医生淡淡道。
每个人所处的平台,所经历过的事情不一样,阅历与思想思维就不一样。
就好比一个是学医的,一个种田的。
两人之间,在专业上是扯不到一块的,没法聊。
住在石氏敬老院的患者,大部分确实家庭条件都不错,可又如何?他们大部分人的文化水平,人生阅历远远不如丁老的一半。
根本没法跟丁老聊到一起。
就连下棋,能跟他过招的,都极少,也就是标叔这个人住进来后,才偶尔可以跟丁老杀个几盘。
然而,在闲聊中,标叔的思维高度,眼界宽度,人生见识,依然达不到他的一半,聊着聊着就显得很干,无话可聊。
“当一个人的能力太过出众,一枝独秀时!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不用我说了,坏处你肯定也能猜到,没朋友!朋友都没有,孤独到一定境界,儿女又不怎么关心,你觉得老人家睡得着?心不烦?”
值班医生对于丁老的死,有着自己的看法:“警察那边是怎么断案,我暂且不说,从我的角度上而言,丁老就算不出现意外,就这样下去,也迟早会出事。”
寻常,也就是丁老的女儿来看望他。
他女婿很少来。
就连孙子孙女,也见不到。
听说是在国外。
而且丁老也没什么朋友。
毕竟耄耋之年,八九十岁的人了。这个年纪的朋友,估计也差不多这个年纪。
要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要么先他一步而驾鹤西去都有。
这种情况下,加上丁老又是一个想法特多,闲不住的人,当然到晚上就会乱想,精神亢奋,从而导致失眠。
“是啊!”刘芒很认可值班医生说的话。
这是眼下社会上一个常见的病态。
儿女忙着赚钱养家,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工作上,无暇兼顾家里的父母。
父母上了年纪,也需要儿女子孙的关爱孝敬。
可看到儿女那么忙,父母也不好意思打扰,但凡能自己扛下来的事情,都不会麻烦儿女。
免得耽误了儿女的前程。
这也是为何,国家现在提倡与制定了一些相关的节假日,方便儿女回家看望孝敬父母,在百忙中抽空看望抚养自己成人的父母。
可是……
哎!
刘芒叹了叹气,想到了标叔。
有心的人,不论再怎么忙,都会抽空去看望父母,让父母感受到,儿女在关心他们。
而没心的人,就算有很多时间,也是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更别说一个电话问候了。
“你知道丁老的女婿,跟孙子孙女来过几次吗?”
看到刘芒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值班医生淡淡道:“你是总裁请来的侦探,所以我不瞒告诉你,除了丁老的女儿隔三差五来之外,丁老的女婿,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见得来一次,而他的孙子孙女就更加了,纵然是在国外,可也应该在节假日的时候,偶尔飞回来看望下,可没有!”
如果是经济条件限制,不能从国外飞回来,值班医生可以理解,可丁老的家族非常有钱,丁氏集团摆在哪里,不说几百个亿,几十个亿还是有的。
丁老的儿女子孙根本不缺钱,可除了亲生儿女,其他人都很少来看望他。
这样就显得很……
“这确实说不过去。”
刘芒苦笑一声,心想丁老的女婿不来看望他,肯定不是忙碌,而是两人闹矛盾,而且是非常不愉快的矛盾。
至于孙子孙女为何不来,那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我听说你问了照顾丁老的护士,那我就明确跟你说吧!”谈起丁老,值班医生也觉得丁老就这样去世了,确实是一种莫大的损失:“丁老跟他女婿,曾经因为要捐款的事情大吵了一架,这一吵架后,丁老的失眠症就越发严重,用药量也在短短一个礼拜之内,翻了一倍,可是……丁老的病情却依然没有好转。”
“有一次见到丁老的女儿,我找她在办公室内谈了很久,也就是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上,跟她聊了足足两个小时左右,明确告诉她,丁老失眠症这个病情在恶化,可能是因为跟女婿吵架,争执捐款的事情有关。”
“我跟她说,让她老公过来一趟,跟老人好好谈一谈,谈开了,或许老人就不会晚上的时候胡思乱想想不开了。可是……丁老的女婿,很久都不露面,我后来遇到丁老女儿又问了几次,可不来之后,我也就不理了。”
他是一名主任医师,每天事情很多。
也跟丁老的女儿交代过很多次,可对方无视他的劝告,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丁老女婿绑来吧?
家属都不关心自己的老父亲。
他一个医生,又能怎么样?如果他能安慰开导,丁老的病情就不会恶化了。
“听你这样说,我感觉丁老的女婿,恐怕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刘芒心里咯噔了下,连老丈人的生死都能袖手旁观的人,看来这个男人很难搞。
“听说很厉害,文化很高,城府很深。”值班医生喝了一口茶,继续谈论道:“不知是谁跟我说过,说他是个海龟。”
城府很深,文化很高这句话,刘芒也从石诗妮口中听说过。
能让两个人都对他这样评价,看来丁老的女婿,还真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失眠症这种病,其实挺复杂的,光靠安眠药是很难治好的。”值班医生看到刘芒在沉思,心想这个年轻人,也是够拼的,大年初二不回家过年,就跑来调查案子,看来很勤奋。
“失眠是很常见的,特别是中老年人最容易,当然现在的年轻人也有,太过焦虑,想法很多,却迫切想要成功赚钱,于是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他继续说道。
作为敬老院的一名主任医师。
住在这里的患者,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
对他们的身心情况了如指掌,老了,身体都有些毛病,这些毛病很固执,常年不愈,就意味着很难治好。
这种情况下,更加要注重他们的心理健康。
有些小毛病治不好,就是顽疾,治不好就是治不好了,只能缓解,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开导患者,就容易造成心理胡思乱想,从而导致生出闷病来。
一开始只是失眠。
严重的话,可能会患上抑郁症。
所以,更要注重心理上的开导。
丁老他开导过很多次,可没成功,让家人来帮忙,家人不来,他也没辙。
“是啊!焦虑症引发失眠,从而导致抑郁。”刘芒苦笑一声。
值班医生这番话,刘芒听出来了,丁老就算这次不出现意外,就按照他现在的病情恶化下去,迟早有一天,也会发生意外。
不是失眠过度导致猝死,就是患上抑郁症。
从而自杀的都有。
当下这个社会,猝死跟抑郁症,早已经不是罕见事,特别是在大城市,经常能看到新闻上报道,谁谁谁开车的时候发生猝死。
事后报道,猝死者几天没睡觉,或者几个月没休息,连夜加班加点赶稿子做方案。
要么就是谁谁压力大,患上了抑郁症,从大桥或者写字楼上一跃而下,彻底解脱了自己的人生。
这种不幸的悲催之事,试问谁不知道。
值班医生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名片,才抬头看向刘芒,“小伙子,你也不要那么拼命的调查,要引以为戒,多关心一下父母,关心一下老人,不要老想着赚钱,你还年轻,不要掉钱眼里。”
“你也不要认为,有钱人过得很好,他们也有很多烦恼,如果看不开,到头来也是一朝空。”到了他这个年纪,什么人没见过。
早些年,他还没退休的时候,就在公立医院做科室的主任。
毕竟,他本身就是主任医师。
目前最高级别的医师。
在临床上,见过了无数大人物,在病魔缠身面前,后悔当初不应该通宵达旦熬夜赚钱,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所以说,现在的一些年轻人,真的是很愚蠢。
用身体来赚钱。
等身体病倒了,却试图用钱来拯救。
真是可笑。
钱是买不到健康的。
这个道理,在读书的时候就知道了。
一寸金一寸光阴,寸金难买寸光阴。
“谢谢你的开导,我会引以为戒的。”刘芒对值班医生点了点头:“其实现在是春节期间,我也不想来的,想留在家里陪家人,可你也知道,牵扯到命案的事情,石诗妮那么请求我了,加上又是朋友推荐,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万一……我说万一啊……”
“丁老的死,真有冤情呢?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
冤情?
值班医生叹了叹气,他可不认为,丁老的死,背后有人。
不过……算了,这是警察的事,跟他无关。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值班医生问道。
他很忙的。
不可能一直陪着刘芒闲聊。
查完房,还要写病历。
本来这种事情,都是交给下面负责每个患者的医生写的,可现在是过年,小医生都回家了。
只好他自己来写了。
这是例行工作,记载患者每天的病情,以方便观察病情的发展,是好还是坏,从而对症下药。
“有!”
刘芒正直身子,沉声道:“说一说,关于丁老,你对他的看法,还有他在这里跟其他患者的关系?有没有吵过架,或者跟谁有恩怨?”
看法?
吵架?
恩怨?
值班医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刘芒:“看法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至于吵架恩怨这种事,我还真不知道,或许等其他医生跟出院的患者回来后,你可以找个机会询问下。”
“丁老这个人!说实在,抛开他失眠这个病情而言,他是我见过住在这里最好的一个患者,从不闹事,而且女儿送来的水果,他都会分给其他人吃,在这里的关系人脉非常好,大家见到他都喊一声丁老好,而且由于他博才多学,阅历丰富的原因,很多人还喜欢找他聊天下棋。”
“如果你是想问我,丁老这个人如何,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是个从不给人添麻烦的人,能不麻烦别人,绝对不会麻烦人,更加不会胡乱找事。”
能把一个患者评价的那么高,看来丁老在石氏敬老院的人缘,真的是没话可说。
“行,我问完了。”
聊到这里,几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知道的,值班医生估摸着也不知情,继续问下去也没有用。
而且天色也晚了,临走前他该去看望下标叔。
毕竟来都来了,总不能一声不吭就离开吧,好歹也该去看望下标叔。
“这是我的名片,回头想起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没必要跑过来亲自问。”值班医生从桌子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刘芒。
第两百八十一章:拜访者与后事
再次见到刘芒,标叔已无惊喜之感,显得很正常了。
因为他能猜到,刘芒此刻在石氏敬老院,定然是来找人的,看他只是顺带。
“怎么,要走了?”
顺带来看他,定然就是因为要走了,事情解决完,标叔知道刘芒现在可忙得紧。
“嗯。”刘芒点了点头,他跟标叔之间,已经不需要如陌生人般客套,有什么话都是直言:“标叔,关于丁老失眠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丁老失眠这件事,刘芒从标叔口中听说过一次。
说几乎每一次跟丁老下棋,下着下着,丁老就莫名其妙睡着了,一旦睡着,除非动手摇晃,否则轻声呼唤是喊不醒的。
丁老患有失眠症这件事,石氏敬老院内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不过关于丁老失眠到何种地步这件事,真正了解其中情况的人,却极少。
除了负责丁老的医生之外,也就是责任护士知道。
当然,还有丁老的家人。
标叔之所以知情,是因为标叔跟丁老成为了忘年之交,在不谈论私事的情况下,两人几乎可以说,知无不言,很多事情标叔都知道。
当然,也有很多秘密,丁老没有告诉他。
“丁老的失眠症很严重,到底有多严重,用言辞已经无法形容,总之,丁老曾跟我说,他有时候几天都说不着,有时候一睡就是好几天,病情很不稳定,光靠吃安眠药都不顶用,这也是为何,他有时候跟我下棋,会突然之间睡着了的原因。”标叔低沉道。
丁老的死,始终是标叔心中的一道坎。
那么牛逼的老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去世了呢?实在说不过去。
像丁老这样牛逼的人物,所经历过的人生,所掌握的经商之道,都还没找到传人,甚至经验都没有分享出来,就这样去世了。
真的是社会上莫大的损失。
何为文明!
文明就是无数的知识与人生阅历积累,然后编辑成一本书,流传到后世,让世人知道。
丁老的人生,丰富多彩而坎坷,艰辛而阳光,这种的传奇人生,难道不应该把他掌握的知识与经验,流传下来吗?
标叔之所以那么老了,还愿意教导武术,并非是为了钱。
而是希望自身掌握的武术,能够流传下去。
”他失眠的如此厉害,医生这边怎么说?”刘芒吃惊的看着标叔。
这件事,刚才值班医生可没跟他说。
没跟他说,莫不是连值班医生自身都不知情。
或许值班医生知道,丁老可能一睡就睡好几天的事情,可如果丁老不说他连续好几天睡不着,估计值班医生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这件事医生也不知道。”
标叔叹了口气,淡淡道:“其实丁老对于自身的后事,早已经有了安排,这句话我也是听他说的,可惜了……”
如果早有安排,丁老就不会突然之间死了。
甚至,死了之后,家人也只是来看望一下,然后就一直不曾出现。
就连尸体拉去殡仪馆时,家人也不曾露面。
这让标叔狐疑,丁老所谓的早有安排,指的是什么?
“你是说,丁老对自身的后事有安排?”
这话被刘芒瞬间咬住了,他目光炙热看着标叔:“如此看来,丁老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说是而已,可如果有,他一去世,应该就会有人来过问才是,可明显没有。”标叔摇摇头,他也是今天才想起了这件事。
刘芒却不这样认为。
像丁老这样的大人物,说的话一般不会无的放矢,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不可能会开玩笑的。
毕竟,后事这种事,不可能开玩笑。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就要快死时,说的话往往是真的。
说安排了后事,那么,就一定安排了后事。
毕竟,谁都不会拿自己的后事来开玩笑,除非这个人真的不在乎,自己死了之后,到底是横尸街头,还是等着发臭无人问津。
“不,我认为有。”
刘芒低沉道:“只不过我猜测,可能丁老安排的后事,可能……出现了意外。”
“或许吧!”标叔对于这件事,心里已经不是很关心。
丁老都死了,他关心与否有用么。
“标叔,我还没吃晚饭,我先走了。”看样子,标叔知道的事情并不很多,加上现在也很晚了,刘芒留下来也会耽误标叔休息。
“嗯。”
标叔点了点头。
开车出了石氏敬老院后,刘芒在路边停了下来,没有急着返回民间小侦探。
标叔跟丁老认识了一段时间,从刚才标叔说的事情来看,标叔或多或少知晓一些事情。
可或许是因为,丁老跟标叔是在下棋的时候闲聊,聊天的内容很片段,所以标叔知道归知道,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当初跟丁老聊了什么内容。
半个小时后,刘芒回到了民间小侦探。
小逗比此刻靠在椅子上,两眼无神,整个人显得很颓废:“大哥,你回来了?我快撑不住了,我先休息半个小时,在继续看。”
从刘芒去石氏敬老院后,小逗比一刻不敢停下来,又连看了几个小时,要不是他毅力坚强,眼力强大,看了那么久的电脑视频画面,双眼早就疲倦到打架,两眼一昏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没事,你先休息吧!”
刘芒把外套脱下挂好,坐在沙发上点起支烟,满满的抽了起来:“给你安排件事,你先记着,等初七返城上班后,你想办法去一些律师所打听下,谁跟丁老的关系最密切,又或者丁老曾跟那个律师所有交集。”
“啊?”
眯着眼的小逗比,听到刘芒这样说感到很吃惊,甚至很不理解:“大哥,去找律师做什么?”
小逗比是混混出身,在道上混了很多年,虽然现在改邪归正了,可从心底里,他本质上还是有些抗拒与律师打交道的。
怕被律师找麻烦。
这世上,最难缠的不是警察,而是律师。
但凡惹到他们,动辄就是讲法律,发报警之类的来处理。
丝毫不跟你讲人情世故,私底下解决。
所以小逗比心里,对于律师还是有些抗拒的,能不跟这类人打交道,最好不打交道,太麻烦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打听下,谁跟丁老有关系,又或者接触过。”刘芒低沉道。
标叔说丁老对自己的后事,早有安排。
这句话,刘芒是毋庸置疑相信的。
至于标叔信不信,那是标叔自己的事情。
“那个……我能不能不去?”
小逗比睁开眼,有些做贼心虚的看着刘芒:“大哥你也知道,我是混混出身,混混最怕得罪律师,万一我在拜访调查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把人家给得罪了,你说……我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而且,还有可能会给大哥你带来麻烦。”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一刻,忽然胆怯了。
没办法,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混混怕警察,可他们更加害怕律师。
律师动辄就找证据,把混混告上法庭,混混就要坐很多年牢。
试想,谁想坐牢?
所以,除非不得已,不然没人愿意去律师打交道,甚至跟他们交恶。
“你怕个球啊!”
刘芒白了一眼小逗比,哼声道:“竟然要改邪归正,走上正路,从此不再做坏事,那你就不要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心有正义,见到谁都不会心虚。”
“你啊!就是不够坚定,人一旦有了原则,有了底线,做什么事都不会害怕,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丝毫胆怯,所以你不用怕,只要你没做错事,都谁奈何不了你。”
“再说了,谁年轻时,没做过几件错事,没走过岔路,只好改正过来,就不需要怕别人乱说。”
他真不知道,小逗比在怕什么。
怕律师?
自己竟然没做坏事,仅仅是因为昔年做过混混而心虚,至于吗?
“那好吧!”
被刘芒这般训斥,小逗比才发现,自己的思想觉悟,还是不够高,不够坚定:“大哥让你见笑了,你放心,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再有质疑,害怕不敢去。”
“这就对了,不用怕!怕个球!”
刘芒咧嘴一笑,冷冷道:“你记住一句话,只要自己认定的事情,就拼尽全力去做,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不是犯法的事情,就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因为,这世上总有些人,见不得你过得好,会百般刁难嘲讽。你过得好,他们心里不开心,你落难时,他们暗暗窃喜。所以不需要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人这一生,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活在别人的看法中。”
小逗比的想法,还是过于单纯,不谙人情世故,不懂自己想要什么。
内心深处,偶尔还会出现彷徨,怕被人拒绝,怕被人嘲讽讥笑。
总之,如果事事都害怕,还做个球啊!
“大哥教训得对。”
小逗比站了起来,也点燃一支烟走到刘芒对面坐下来,“那我等初七后,就去律师所打听下。”
“嗯!”刘芒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打听归打听,不要乱说话,不该说的,千万不要说,我们接下这个案子,按照行业规矩而言,是要保密的,绝不能泄漏半句话,不然……”
“不然什么?”小逗比心里咯噔了一下。
行规,他当然知道。
做混混的当然知道行规是什么。
对混混而言,那就是道义。
该说的,不该说的,绝不能多说一句话。
否则,出事就是他来扛。
“不然,你就等着麻烦找上身来。”刘芒淡淡道。
他觉得,今日有必要跟小逗比说一说行规,免得不小心做错事都不知:“一,关于案子的事情,除了雇主跟警察之外,其余人都不能透露,哪怕是你很亲的家人,也不行。二,办案调查中,没有证据证实的事情,也就是在推测调查中的事情,有人问起,你不能乱说,哪怕只是推测,让你说出自己的看法,你也不能乱说,不然出了事,也是你来扛,我帮不了你。”
“嗯,我知道了。”小逗比郑重点了点头。
大哥告诫他这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明显就是要让他,单独去调查线索。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可能要独当一面,单独去调查。
一旦大哥交代事情给他,他就要自己去完成,而且还不能出现纰漏。
否则,出了事,大哥也帮不了他,只能自己来扛。
“点外卖吧!”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七点多了,虽然感觉刚吃了午饭没多久,可饥饿的感觉,总是来的很快,刘芒吐了浊气,低沉道:“你看了那么久的监控视频,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可疑人物?”从早上看到晚上,就算监控的画面很多,足足一年多了,而且几十上百个监控摄像头,可看了那么多,应该也有所发现了吧!
可小逗比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刚开始看的时候,确实发现有人来看望丁老,还拿着礼物去,可我对比了敬老院大厅拜访签到表,发现这些人连续几个月都来看望过丁老,所以嫌疑很小,根本可以排除。”
“什么年龄段的人。”刘芒蹙眉道。
连续几个人来拜访丁老。
这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五六十岁,而且穿的都很正式,西装革履,看起来颇有来头。”小逗比回忆道,“不过他们这些人来拜访丁老,可我看了视频,貌似丁老根本不见他们,一点也不给脸色看,直接不见,我算过,有人跑了十几趟,丁老都是不见,最后这些拜访者,只能不了了之,再也不来了。”
五六十岁?
拜访,还很多!
看来,应该是丁老在做生意时,认识的一些商界人物。
这些人,得知丁老生病住院,想要来看望套近乎,或者让丁老传授一些经验。
毕竟,丁老能缔造一个丁氏集团,可见他自身的能力有多强。
“把这些人的名字跟相貌记下来,制作成一份文档,等你拜访完本市所有的律师所后,就去调查这些人的背景身份,弄清楚他们的来头,还有他们拜访丁老的目的。”刘芒目光锐利道。
“大哥,我看过拜访登记表!”
一听刘芒这样说,小逗比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语气生硬道:“就拜访丁老的人,足足就有上百个,这个工程量可不小,怕是没有几个月,根本查不完的。”
“什么?上百个人?”
刘芒听到这个数目,也是傻了一样。
上百个!
这个工程量,可不是几个月能完成,没有大半年,估计都完成不了。
一天一个,都要三个月。
这都是很夸张的了。
一个人,能在三天内调查清楚,都已经算是很快了。
第两百八十二章:丁老的追悼会
看来,指望小逗比同时展开几条线去调查收集线索,是不太可能了。
就眼下看视频,调查拜访者,还有律师所这三件事,就够他呛得了。
没有几个月,估计都整理不完这其中的人脉关系。刘芒暗自庆幸,找了个小弟,不然就他自身一人,还不得把自己给累死。
“那你尽快想办法吧!”
刘芒深抽了口烟,心想真是压力大,时间太紧迫了,石诗妮给他的时间并不多,“石诗妮那边给的时间很多,我可能最多也只能争取两个月的时间,所以我们必须在两个月内,把所有事情弄清楚,不然……就晾凉了,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别人开价两百万,是有要求的。
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破案。
拖的时间太长,对方就不会出那么高的价格了。
“两个月?”
之前开车的时候,刘芒在车内给石诗妮打过电话,他当时听到破案时间的事情,可小逗比怎么也想不到,刘芒最多只能争取到那么少的时间:“大哥,我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两个月怕是破不了案,最多也只是能查出一些线索而已。”
真有凶手的话,肯定隐藏的很深,寻常的手段根本查不出来。
更何况,小逗比手上的事情太多,两个月内,他根本没办法完成刘芒交代的事情。
就算日夜兼赶,也完成不了。
如果两个月破不了,刘芒好不容易塑起来的民间小侦探名气跟形象,有可能就会这样被砸掉。
“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两个月内破不了,石诗妮这边又不给时间了,那就只能这样了。”刘芒低沉道。
他心中对丁老这个案子,有了一个大概时间的预测。
“好吧!”
这种事本就不是小逗比应该操心的事情。
竟然刘芒都这样说了,小逗比当然不会再说什么。
休息一会后,小逗比继续去看他的视频监控。
他必须在一个礼拜内,把这些视频尽快看完,从中找出线索。
不然,时间拖的太久,其他事情就完成展开不了。
他们现在,就是在争分夺秒的破案。
吃完饭后,小逗比看视频,刘芒继续整理资料,同时在网上搜索关于丁氏集团的过往。
他要详细了解丁老这个人,还有丁氏集团。
有四件事,他必须弄清楚:
丁老的过往与人际关系;
丁氏集团现如今情况与竞争对手;
丁老捐款跟失眠症;
丁老去世对石氏集团有什么影响,为何石诗妮要亲自出面,而丁老家属不出面。
一旦他把这些事弄清楚,几乎可以说,这个案子就能先捋清楚,从而有思路去分析。
欲破其案,先解其人。
如果连丁老跟他的人际关系都不了解,就像破悬案,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外卖送来后,刘芒跟小逗比边吃边聊,然后又忙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刘芒才让小逗比赶紧回家睡觉,明天一大早滚过来继续办案。
睡前,刘芒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无恙后才入睡。
第三天,也就是初三!
刘芒返回城里的第二天。
石诗妮一早就给刘芒打电话,在沉睡中的刘芒被电话铃声吵醒,他睁眼看着手机,按下接通后低沉道:“有事?”
“我刚接到电话,今天丁老的追悼会现场刚搭建好,明天举办追悼会后,就火化下葬,骨灰送回家乡。”石诗妮沉声道。
她之所以给刘芒打电话,是因为刘芒之前要求,一旦丁老下葬有讯息,就及时给他说一声。
初四!
大年初一被发现死亡。
初二也就是昨天。
夏天的时候,家里有人去世,往往都选择在第三天下葬,因为天气炙热,乡下的地方没有太平间,所以尸体都没地方保存,很容易发臭。
所以往往在第三天的时候,就下葬了。
而在第二天的时候,所有直系亲戚,都会守灵堂送终。
在出殡当天早晨,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出席送终,把灵棺扛到山上下葬。
这是乡下土葬的出殡下葬方式。
城里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过都会在七天之内选择安葬。
很多都会选择在第三第四的天的时候,城里有殡仪馆,所以一些来头稍微大一点的人物,死后还会举办一个灵堂,做追悼所用。
丁老去世的很突兀,碰巧又是在过年,家属不想太过张扬,甚至想葬而不宣,所以能出席的人,都是一些跟丁老与丁氏集团关系非常密切的人。
刘芒从小在村里长大,爷爷又是老法师,对于死人下葬的一些习俗,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现如今很多住在城里的人,死了之后都会葬在城里,这样也方便子孙后代祭拜,不用担心坟墓上长满了野草而无人打理。
而选择火化后送回家乡下葬的人,很少。
除非是买不起城里的墓地,不然就是放不下家乡之情,想死后落叶归根,安葬在自己的家乡中。
如果刘芒猜测不假,丁老应该是想落叶归根,不想死后孤零零一个人安葬在城里的墓地上。
毕竟,他的父母,可都安葬在家乡。
“我若是出面祭拜追悼,会不会不好?”刘芒小声道。
其实到不是他不好意思,而是怕被丁老的家人轰出来,那可就尴尬了。
到时候,不是他丢脸,而是怕石诗妮脸上不好看。
毕竟他是石诗妮找来的,石诗妮是雇主。
“不用担心,我跟丁老的女儿说过了,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当面问问她,她对于自己父亲突然之间去世,心里也感到很骇然,根本不信丁老会意外死亡。”石诗妮郑重道。
她之所以找刘芒来调查丁老的死亡。
除了她自身有这个想法,怕丁老的死会影响到石氏集团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丁老的女儿也有所怀疑。
可是,她们毕竟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怀疑没有用,必须要找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把丁老去世的事情调查清楚才行。
“哦!看来这个追悼会,我是必须要到场了。”刘芒眯起眼,他昨晚闲暇的时候,还在愁着怎么跟丁老的家属人认识呢!
如今看来,根本不需要他去烦恼这件事,丁老的女儿就会主动找他了。
这样也省了他很多事。
“丁老的女儿跟我说,这个追悼会没有通知很多人,所以时间会很短,大概在不到两个小时左右,就会结束,如果你想干什么,必须提前到场。”石诗妮沉声道。
“那好,我明天去找你,一起提前去,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跟你聊聊。”刘芒说道。
石诗妮这边,肯定还忙着刘芒很多事情,刘芒心想,如果自己不主动询问,石诗妮恐怕是不会主动告诉他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好的,我明天下午两点左右,追悼会在三点开始,五点前结束,五点半火化下葬。”石诗妮语气沉重道。
自从石氏敬老院回来后,这几天,她其实一直睡不着觉。
可以说是寝食难安。
倒不是怕丁老的死,会把石氏敬老院的生意彻底给搅黄了。
甚至带来父母影响。
她不是怕这些,而是怕有些人别有用心,想借此机会,破坏了石氏集团下一步市场发展的部署。
那样的话,石氏集团就会处于被动的处境。
“好!你给我个地址,我们明天准时碰面。”刘芒打了个哈欠,低沉道:“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可就挂电话了。”
“等等!”
石诗妮听到刘芒要挂电话,不知为何,下意识就喊等等,以为自己还有什么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想不起来了。
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还有事吗?”刘芒追问,他倒是很想听听,石诗妮找他还有其他事情吗!
如果有,那当然最好不过,这样可以深入了解石诗妮的为人。
“没了,忘了!”石诗妮愕了一下,才把电话挂掉。
走到窗户边,石诗妮看着楼下的恒温游泳池,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父母跟爷爷奶奶身上。
心想明天丁老的追悼会,到底要不要跟爸妈说一声。
爷爷奶奶是认识丁老的,只不过交情一般,当时丁氏集团还归丁老掌管,而石氏集团已经是她父母,而不是爷爷奶奶。
故此丁老跟爷爷奶奶没啥交情。
倒是跟父母有交情,而且还很深。
“爸,丁老明天追悼会,你要去吗?”
想了想,这件事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告诉父母一声,去不去是父母的事情,她可管不着。
“不用了。”
石诗妮的父亲摇摇头道:“你去就好了,我去说什么呢?看到丁老的女婿,我心里就不舒服。”
他们二老,对于丁老其实是非常敬重的。
可对于丁老的女婿,却有些不想与之打交道。
“哦!”
一想到丁老的女婿,石诗妮就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那我明天就代表石氏集团去追悼丁老的葬礼了。”
“嗯,去吧!以后少跟丁氏集团打交道了,能断掉的生意,都断了吧!丁老的女婿可不是一个简单角色,你一个女孩子,还那么年轻,跟他打交道很容易掉坑里的。”父亲沉声道。
丁氏集团,自从丁老卸任,把整个集团交给他女婿掌管后,当时还没退休的石诗妮的父亲,因为丁老卸任,于是跟丁氏集团的合作,就一直在慢慢的下降,最后开始逐步断开,从此不再合作。
这件事,丁老其实也是知道的。
他当时可明确跟丁老谈过,所以石氏集团只认丁老,如果丁老卸任,他们是不会在跟丁氏集团合作的。
因为丁氏集团跟石氏集团的合作,涉及到经营项目的金钱数目,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千万而已,而是五六个亿。
如果不是一个信得过的人,他们是不会合作的。
怕被坑。
所以丁老以卸任,石氏集团跟丁氏集团的合作,就一直在减少,到如今,已经快要彻底没有了。
“爸,我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些难道都不懂吗!”
石诗妮有些不耐烦道:“我真搞不明白你们跟丁老的女婿到底有何恩怨。”
恩怨?
二老摇了摇头。
石父淡淡道:“我跟丁老的女婿,其实并没有恩怨,只是这个人我不太认可罢了。”
“好吧!不说了。”
石诗妮也不想知道老一辈的恩怨情仇。
反正石氏集团现在归她掌管,只要父母干涉不是很多,不影响公司的运营情况下,为了父母高兴与放心,不跟丁氏集团合作,就不跟吧!
反正他们石氏集团,也不是离开了丁氏集团就活不下去一样。
“丁老去世这件事,肯定是捂不住的,就算再怎么葬而不宣,现如今这个社会网络那么发达,肯定会泄漏出来,到时候定然有很多吃瓜群众,乱说话。”
“所以你必须下一个命令,但凡石氏集团内的员工,不允许谈论关于石氏集团任何事情,特别是生意也好,合作也罢。如有谈论,给予罚款,严重者直接开除。”
石父想了下,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提前下命令比较好。
“爸,有个这必要吗?”父亲如此谨慎,让石诗妮心里没由来得一阵心慌。
莫不是,真的会出事不成?
“人言可畏,你懂吗!更何况,凭你的智商跟文化水平,一旦遇到丁老的女婿,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而是渣渣,能提前预防当然是件好事。”石父淡淡道。
被自己的父母这般贬低,石诗妮心里是高兴不起来的。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现如今丁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也就是丁老的女婿,真的是一个厉害之极的角色,
不好忽悠也不好对付。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先回房间了。”
石诗妮很无语的转身走开。
刘芒挂掉电话后,就立身坐了起来,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个追悼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去的。
就算石诗妮带着他进去,人进去了,可处境却依然改变不了尴尬。
毕竟,他除石诗妮,其他人都不认识。同样,别人估计也不认识他。
十几分钟后,小逗比来了。
“哥,你好像有心事,怎么啦?”
小逗比一进门,就看到了刘芒板着一张脸,很难看的那种。
自从小逗比认识刘芒以来,他可从没有见过刘芒愁眉苦脸的,一脸的阴沉与铁青。
“没事!”
刘芒晃了晃头:“明天我要去参加丁老的追悼会,陪同石诗妮一起去,我在想,明天若是遇到有人来问我,我该如何解释。毕竟这个追悼会并没有对外宣传,也就是说,目前知道丁老去世的人并不多,能去的人,估计跟丁老或者丁氏集团,都是有真很深厚关系的人。”
第两百八十三章:上门的女婿
丁老的原名叫做:丁延杰。
刘芒在殡仪馆置办的灵堂上,见到了丁老的灵牌跟遗照。
其实丁老的名字,刘芒在看了从石氏敬老院拿回来的病历资料,就已经知道他叫啥了。
现在还是春节期间,加上丁老家属想葬而不宣,故此这个追悼会上,来祭奠送行的人很少。
刘芒陪同石诗妮来到后,整个灵堂还是很空荡荡的,只有很多挽联跟花篮,刘芒逐一把所有挽联上的名字记下来。
“跪在灵归下的两人,便是丁老的女婿跟女儿,两外几个人,是他们孙子孙女……”
石诗妮在刘芒身边嘀咕。
丁老的孙子孙女,还有孙女婿都在国外发展,只有女儿跟女婿留在国内,女婿继承掌管丁氏集团。
刘芒轻声点头:“那个稍微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的男的,就是丁老的女婿吗?叫什么?”
“女婿叫做孙龙岗,女儿叫做丁秀雪,至于他们的儿女叫啥,我倒不是很知情。”石诗妮低声道。
毕竟,丁秀雪的儿女都在国外,石诗妮跟丁秀雪的交情虽然很密切,可毕竟没见过,所以也不是很了解。
“哦!”
刘芒目光落在了孙龙岗身上。
孙龙岗,就是丁老的女婿,现如今丁氏集团的掌门人。
丁老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丁秀雪。如今丁老去世,没有儿子,当然是半个儿子的女婿来主持这场葬礼。
给自己的父亲送终。
六十多岁了,面色略显苍白与疲倦,披麻戴孝,从侧面上看,看起来很普通,而且一直低着头,在烧纸钱。
看不清脸。
丁秀雪哭的很伤心,掩面而泣,她的儿女在后边不断安慰。
“我们过去上炷香吧!”石诗妮深吸了口气,带着刘芒迈步朝着灵棺走去,在灵牌前祭拜鞠躬上香。
“谢谢!”
但凡来上香祭拜,死者的家属都要鞠躬行礼,以表谢意。
孙龙岗、丁秀雪纷纷抬起头,跟刘芒跟石诗妮鞠躬行礼,这一下子,刘芒才看清楚了孙龙岗跟丁秀雪的面孔。
作为丁氏集团的掌门人,孙龙岗的照片在网上自然能查的一清二楚,可网上见到的,可此刻面对面,近距离所见,还是有些不一样。
这是一双很锋利而深沉的眼睛。
写满了睿智、沧桑、雷厉风行。
从眼里,刘芒就能感觉出,孙龙岗不是一个泛泛之辈,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至少刘芒长那么大,混了江湖那么多年,从没见过像孙龙岗这样厉害的人。
打一眼看去,就给人一种厉害的感觉。
而这种厉害,很深沉,很低调。
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出来,如不是刘芒有点江湖经验,也会被孙龙岗这幅平常的面貌给欺骗了。
丁秀雪跟石诗妮的关系非常密切,她没有多说,只是对石诗妮点了点头,石诗妮就带着刘芒,走到旁边一个地方站着。
而自始至终,孙龙岗都没有多看刘芒一眼,只是出于葬礼而给他鞠了一躬罢了。
“怎么样!这个丁老的女婿如何!”走到偏僻处,石诗妮看着孙龙岗对刘芒问道。
对于孙龙岗这个人,其实她父母一直不让她去打交道,甚至不让她跟丁氏集团合作。
反而,在把原来合作的项目,逐渐拔出来。
因为父母说,孙龙岗这个人城府很深,智商很高,而且给他们的感觉不是很敞亮的那种,所以不让她去合作。
怕被坑。
掉到孙龙岗挖的坑中。
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能过上安慰的日子,如果有公司要接盘,也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不要节外生枝。
“很厉害的一个角色。”刘芒低沉道:“孙龙岗如今六十多岁了吧!这样的人物,不说是海龟的硕士,智商高的很好,而且在商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是一根老油条,这样的人物,见过的桥都比我走过的路多。”
六十多岁的商界大腕,现如今还是丁氏集团的掌门人,一身本事当然不用说了,也经历过风风雨雨,大场面。
光阅历上,就足以让刘芒仰望。
“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国外发展。”石诗妮目光一直盯着孙龙岗:“也不知孙龙岗是怎么想的,不让儿子回来继承丁氏集团,甚至安排他们在丁氏集团内做高层领导。”
丁老只有一个女儿,女婿入赘到丁家,孙龙岗的儿子,当然也姓丁,整个丁氏集团日后都是他儿子的。
就跟她一样,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只有她一人,整个石氏集团都是她的。
日后她找一个老公,也要入赘。
入赘到石家……
可自从看到孙龙岗那么牛逼后,石诗妮心中也有了一丝顾虑,不能在太厉害的老公,不然就会变得跟丁秀雪一样。
只能闲在家里,过着每天逛街购物,打麻将旅游的无所事事生活。
不仅如此,孙龙岗太忙了,导致性冷淡。
虽然丁秀雪一直没说,可石诗妮还是能够感觉到,丁秀许跟孙龙岗的感情并不甜蜜,相反还很冷淡。
可两人也上了年纪,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冷淡就冷淡吧……
“有钱人的世界,我懒得去瞎想。”刘芒很随意道。
孙龙岗都六十多岁了,刘芒看了一眼他的儿女,发现年纪都不小,估计比他还大几岁。
也就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这个年纪,又在国外,而且父亲还是海龟硕士,作为儿子的学历肯定也不差。不在家族企业内上班,当高层领导也在情理之中。
换做是刘芒,在国外读书,又年轻,让他回来在家族企业上班,肯定有些不太乐意。
毕竟,父亲也还活着,回来做什么?
还不如在国外浪,家族企业有父亲掌管就好了。
听到刘芒说这种话,石诗妮倒是颇感意外,她目光落在刘芒身上,深凝着他:“对于入赘这种事,你怎么看待?”
刘芒以为石诗妮问的是孙龙岗入赘到丁家这件事,他没有多虑,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怎么看待还不简单,上门女婿不好做呗!”
不管入赘的女方家庭,是否有钱,还是怎么的。
总之,不是自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待的肯定不如自个家舒服。
而且这种不舒服,在一些高智商赘婿中,显得更加明显,因为他们太聪明,稍有不如意,就会以为妻子的家人瞧不起他。
又或者,在排斥他。
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吃一家饭。
虽然说女婿算半个儿子,入赘的女婿,就更加不说了,跟亲生的没两样。
可是,不是亲生,终究还是不一样。
“怎么个不好做法!”石诗妮好奇问道。
她是独生子女,现如今还单身,可是一定要找个丈夫的。
也就是说,她必须找个入赘的丈夫。
这是她的命运。
也是天底下,很多独生女儿的命运。
要么找一个上门女婿,要么,把父母接到男方家中一同抚养。
普通人可以选择后者,可她不行,因为她是石诗妮,背后还有一个石氏集团。
石家,需要一个子孙后代传承香火,继承石氏集团。
入赘,是她的选择,这件事,早已经定了,除非她不要父母,不要爷爷奶奶,要跟家人断绝关系,否者入赘……
是逃避不掉的。
这种事,刘芒也有过一些研究,听到石诗妮这样问,忍不住轻笑一声,语气有些自嘲道:“别看孙龙岗攀上了丁秀雪这条大腿,成为了丁秀雪的丈夫,继承了整个丁氏集团……如今腰缠万贯,可是,我敢说,他过的一点都不开心,而且很后悔的。”
越是有钱人的入赘女婿,越是不好做。
从孙龙岗的眼睛里,刘芒就看不到,孙龙岗眼里有半点幸福的喜悦之色。
全然都是严肃冷漠。
上门女婿不好当。
而豪门家族的上门女婿更不好当。
“你怎么知道孙龙岗过的不开心?”对于刘芒的话,石诗妮颇有意见,她觉得刘芒这是在危言耸听。
人家孙龙岗现在是丁氏集团的掌门人,身价十几个亿的成功男人,怎么会过的不开心的。
十几个亿,不就是他们九零后现在说的,达到了人生巅峰吗?
人生巅峰啊!最高兴的事情。
难道,还有还有人因为走上了人生巅峰而不高兴?而颓废难过吗?
“你不是男人,你不懂得。”
刘芒叹了叹气:“男人的肩膀本就重,年轻时想成就一番事业,拼命奋斗,很多人都想帮傍上一个富婆,少奋斗三十年。这样就可以直接走上人生巅峰,不用再辛苦操劳了。”
“可是,大多数人,拼到四十多岁,才事业有成。”
“而有些人,不想太劳累,就走捷径,傍富婆入赘豪门,以为有钱就会过的很幸福,每天都可以去浪,殊不知,不是自己的钱,花钱来总是不舒坦的。”
“我敢说,孙龙岗入赘到丁家后,压力肯定会很大。我打个推测啊!就算孙龙岗跟丁秀雪是真心相爱的,不是冲着丁氏集团而去,不是想傍富婆。可是,他入赘到丁家后,旁人可不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
“肯定会有很多人说他,说你孙龙岗真是好命,傍上了丁老的女儿,从此鱼跃龙门……躺着都能赚钱,不……应该说,啥事都不敢,整个丁氏集团就是你的。”
“而且,加入孙龙岗真是冲着丁氏集团去的呢?凭丁老那么聪明睿智的人,难道会看不出来?所以说,横竖不论孙龙岗是怎么想的,光旁人的口诛笔伐,就可以把他给骂得半死。”
“甚至每每提起孙龙岗这个人,都会有人说他是冲着丁氏集团去的,从而不惜放下尊严,入赘到丁家……”
入赘这个话题,现如今早就被说烂了。
刘芒也见过入赘的女婿。
曾经他接过一个讨债抓奸的案子。
一个富婆,让他调查丈夫,最后被他找到了出轨的证据。
而这个丈夫,就是入赘的。
事后刘芒得知对方出轨的原因后,淡然一笑。
钱是个好东西,可不能为了钱,而委屈自己入赘,跟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若是喜欢,入赘到还好说,可若是不喜欢,那就真的是扯淡了。
而且,入赘的家庭,越是富有,越是复杂,那……日子过的就越是艰辛。
石诗妮顿时被刘芒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她以前一直没想这种事,因为……没空去想。
可如今听到刘芒这样一说,她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按照刘芒这样说,那么孙龙岗这些年过的确实也不容易,怪不得丁秀雪很少提起丈夫孙龙岗。
原来,孙龙岗跟丁秀雪的感情,不像是外界流传的那样恩爱。
不过想想也是,上门的女婿,哪有那么容易当啊!
“看来我……”想到这里,石诗妮也是满脑子思绪,只觉得自己日后,估计也难过。
谁让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就是独生的。
这下子可好了,过不了几年就要结婚了,她去哪里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当上门女婿去?
找不到称心如意的,那么……丁秀雪不就是她的前车之鉴,孙龙岗不就是她未来丈夫的人设吗?
想到这里,她忽然之间觉得心里凉凉的,有些不舒服。
“不过……”
刘芒不知道此刻石诗妮心里正愁着这件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道:“我们现在都是年轻人了,思想没有老一辈复杂,有些九零后,特别是零零后,他们对于上门女婿这个四个字,其实没什么特别看法,反正都是娶老婆,只要漂亮恩爱就好了,上门不上门都一样。”
“怎么个一样?”石诗妮听到这番话,倍感诧异。
想听听刘芒怎么说。
“老一辈之所以对于上门女婿有看法,是因为……嗯,怎么说呢!重男轻女,又或者说是要继承香火,不能断了根吧!就不想让儿子做上么女婿,另一方面呢!就是怕丢人。”
刘芒皱起眉头,他突然之间觉得,深入了解这个问题,也是在挖掘孙龙岗的想法:“可九零后跟零零后接受的教育,跟所处的环境有些不一样,大部分九零后,都是独生子女,他们接受的文化程度都非常高。”
“我们这一代人,跟零零后,是最有想法的一代,大部分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现在很多人脸生二胎都不愿意,你说……他们还在乎上门做女婿吗?别做梦了,早已经不在乎了。”
“当然,也不排除还有人在乎。”
对于这种事,刘芒其实倒也不在乎。
就好比他跟鲁慧一样。
他们都是独生子女。
他也知道,鲁慧的父母想要找一个上门女婿。
只不过,鲁慧的父母一直没开口罢了。
毕竟,不是想找就能找的,能找到固然好,找不到也就此作罢了,只要女婿能养老送终,到头来上不上门,已经不重要了。
第两百八十四章:瞻前顾后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那你在乎吗?”就在刘芒话音刚落那一刻,石诗妮就开口询问,并且目光炽热的看着他。
“我?”
刘芒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就顺口应道:“我在不在乎重要吗?反正我是不会当上门女婿的,我能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干嘛非要上门呢?再说了,人活一世是为了自己,上不上门重要吗?只要老了有人料理后事不就踏实了!”
人活一世,是为了自己。
而不是为了别人,更不是为了儿女与父母。
为自己而活,照顾家庭,这就足够了,不枉此生。
听到刘芒这样说,石诗妮看刘芒的眼神变得有惊诧。
她想不到,刘芒竟然能说出如此高深莫测,蕴含哲理的话来。
仔细咀嚼,发现还真有几分意境。
石诗妮想不到,刘芒对这种问题,看得那么透。
莫不是,刘芒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等等……
好像刘芒也是独生子女……
怪不得他那么了解,原来他也曾面对这种问题,石诗妮自以为的想到。小时候不知独生子女长大后的难处,等她懂时已长大,父母也年过半百。
想让父母再生一个,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两人闲聊中,又有了五六个人,陆续进来祭拜追悼,并且跟孙龙岗聊了几句安慰话,才离开。
毕竟大过年的,又是追悼会,大家都只是来追悼一下,然后便离开了。
“这些人,你都认识吗?”刘芒犀利的眼神,一一在众人身上扫过。
石诗妮摇摇头,若不是跟丁氏集团还有一些合作,她甚至不会认识丁秀雪还有孙龙岗,至于丁老的亲朋好友,还有孙龙岗的亲戚,或者丁氏集团一些合作商,她更加不会认识了。
追悼会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刘芒数了一下,除了他跟石诗妮之外,也就是一共不到二十个人来追悼。
这其中,大部分都丁老的亲戚,还有孙龙岗的亲戚。
而丁氏集团的合作商,来的很少,只有一两个。
“等火化后,你有半个小时后跟丁秀雪接触,想问什么尽快问,她这次送骨灰回老家下葬后,不到元宵节之后,是不会再出来的。”石诗妮沉声道。
追悼会眼看就要结束,灵棺要拉走去火化。
“我知道了。”刘芒点了点头。
孙龙岗这个人,刘芒心想还是留到后面再接触。孙龙岗给刘芒的感觉很厉害,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这种人没有了解透,他可不敢贸然去接触,以免留下不好印象。
除了刘芒跟石诗妮,也就剩下丁秀雪的亲戚没走,其余来追悼的人,都离开了。
追悼会结束,灵棺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走,丁秀雪才地上的跪垫站起来,似乎是跪太久了,起来那一刻,娇弱的身躯晃了晃,似乎要倒下去一样。
而她伸手的儿子,却瞬间扶起她。
跪太久了。
孙龙岗也起来了,他揉了揉僵硬的膝盖,不理会儿女跟妻子,低着头落寞的走出灵堂大厅,在外面空地的地方,独自望着漆黑的天空抽烟。
这几天,孙龙岗一直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父亲丁老的面孔,所以的双眼此刻看起来很通红疲倦。
布满了血丝。
刘芒站在走廊另一端,也点起一支烟,静静的凝视着孙龙岗。
孙龙岗给刘芒的感觉很奇妙。
总觉得,他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与故事。
一个人独处十几分钟后,孙龙岗在起身往回走,抬头那一刻,看到了站在走廊另一头的刘芒,可由于隔着距离有点远,加上灯光不是很明亮,他只能看到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
却没有认出那就是刘芒。
可心里却认出了,是来追悼父亲的客人。
不是他家这边的,有可能是妻子这边的。
刘芒也往回走,看到石诗妮正在跟丁秀雪凑在一起聊天,聊的很开心,似乎暂时之间把伤感放在了脑后。
“你来了!”
尸体在火化,尚需一些时间,看到刘芒走来,石诗妮直接给丁秀雪介绍刘芒。
找侦探是她们两人一起商量的事情,钱归石氏集团出,这件事,她只跟丈夫提过,可丈夫沉浸在悲伤之中,对于此事并不上心。
而儿女又是在国外发展,丁秀雪只好跟石诗妮一并出力,想查一查父亲去世的事情,纵然查不出什么,可心里也有一个安慰与期盼。
其实,丁秀雪心里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只是想试一试罢了。
毕竟警察都断案,说父亲是死于不慎服用过量安眠药而导致意外死亡,想要翻案很难,除非出现强有力的证据,不然……
就算刘芒能查到蛛丝马迹也无用。
“你好!”
刘芒挺直腰子,伸出右手与丁秀雪握手:“我就是刘芒,想必石诗妮已经跟你提过,竟然你认识我,加上时间短促,我就不客套寒暄问暖了,直接开门见山。”
“你说!”
丁秀雪是个上了年纪的中老妇女,年纪比刘芒的妈妈还要大一些,估计有六十多了,可由于保养的极好,肤色还很光滑细嫩,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
纵然上了年纪,可丁秀雪还是留着一头秀发,乌黑亮丽,从背后看,配上婀娜多姿的身段,活生生的一个少女形象。
没有见到丁秀雪之前,刘芒有满腹疑问,可真正面对面要开口询问时,他发现想问的问题,却极少。
甚至话到嘴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你说哈!”看到刘芒愣住了,石诗妮就用手轻轻一戳刘芒的后背,低声催促:“雪姨的时间不多,等一下就要走了,你再不快点问,就没时间了。”
丁秀雪跟石诗妮不是一个辈分,按年级都能当她妈了,喊做姨不为过。
而且两人交情颇深,石诗妮一直喊丁秀雪为雪姨。
刘芒晃了晃神,沉声道:“丁老失眠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失眠?
父亲失眠的事情,丁秀雪自然知晓,她点了点头道:“父亲从卸任退休后,睡眠就一直不太好,常常睡不着,一开始只是偶尔失眠,可渐渐的,随着生活平静闲暇下来,失眠的次数就越多,到最后……”
丁秀雪没有兄弟姐妹,父亲退休后,就由她在家里照顾,本来她是想找保姆照料父亲的,可父亲似乎不太喜欢保姆。
而且,作为女儿,她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又不用去公司上班,就索性在家里照顾父亲,故此对于父亲的病情,来龙去脉非常清楚。
不过,自从送进医院后,特别是石氏敬老院,父亲的详细情况,她就不再很清楚了。
她只是偶尔去石氏敬老院看望父亲,不经常守在病床边,当然不知父亲的详细情况,不过父亲的病情一直在恶化的事情,她却了解的一清二楚。
每次在医院碰到主治医生,都会拉扯着她,把父亲的病情告诉她,让她劝劝老人家。
“丁老住院后,病情恶化!时常睡上好几天,你可知缘由?”刘芒凝视着丁秀雪。
如刘芒所想,丁秀雪摇了摇头,对于父亲为何时常睡上几天的事情,连医生都不知道,不经常守在父亲身边,又怎么会知情呢!
“那你为什么怀疑,你父亲的死,有蹊跷呢?难道是觉得警察的断案有问题吗?”这个问题,才是刘芒最想问的。
一旁的石诗妮听到此言,明眸也微微眯着,她之前也问过丁秀雪,可当时丁秀雪并没有透露她的想法,只是很随意敷衍了她几句。
“直觉!”
其实丁秀雪也不知为何要找侦探,可知父莫若女,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丁秀雪对于父亲的为人还有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根本不信,父亲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不慎服用过量安眠药,导致意外死亡。
她父亲是什么人,一手缔造丁氏集团的创始人,经历过大风大浪,有时候做事看似粗旷,可粗中带细,在大事上从不犯错。
“直觉!”
刘芒还以为丁秀雪会透露出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可一听到直觉两个字,他当场有些懵了,哑口无言问道:“说说你的直觉!”
就算是直觉,也应该有所依据吧!
就像大家看到一个人,心里就认为对方心怀不轨,是个坏人一样。
总要有依据吧!
毕竟,有些人,脑门上不会刻着我是坏人两个字的。
那么该如何断定对方是坏人呢?
肯定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与阅历,才会有这种感觉。
丁秀雪看了看石诗妮,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子女,凑近刘芒身边,在他耳畔低声道:“我爸,从来不用妈妈送给她的杯子喝药。”
“嗯!”
听到这个理由,刘芒瞳孔一缩,脸上浮现出骇然之色。
可是,很快他就恢复正常。
“何以见得?”刘芒心里还是有些狐疑。
从来不用?难道就不会破戒吗?
“父亲患有失眠症的事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除了住进石氏敬老院,我去照顾的少之外,以前很多时候都是我照顾,这些年,他从来不用的,就算住进石氏敬老院,我去看望过,父亲也明确跟说过,只是妈妈送给他最后一件礼物,他不想让药,玷污了这个杯子。”
丁秀雪压低声音,让刘芒一个人听到。
这件事,就算是她丈夫都不知情,因为丈夫从来不关心家里的事情,每天就忙着工作。
对于家庭,根本没有一个概念。
家,就是他一个休息之处。
就连父亲的病情,他都很少操心。
”为何这样说?”刘芒心里骇然不已,玷污了这个杯子。
这番话说的可严重了。
“妈妈送这个杯子给父亲的时候,父亲的身体就有毛病了,不是很健朗,这个杯子被妈妈取名为健康,希望父亲用这个杯子喝水,永远健健康康。”丁秀雪缅怀道。
到了她这个年纪,才知道亲人真的是见一天少一天。
相处一天少一天。
等父母都走了,才知道,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亲情。
父母若不在,父母之情就断了。
这种情况下,挣再多钱也没有用。
“这件事,警察跟你丈夫知道吗”刘芒面色严谨道。
取名健康的杯子,寓意着希望丁老用杯子喝水,从此健健康康。
这种情况下,只要丁老真的很爱自己的妻子,那么肯定不会用这个杯子喝药。
喝安眠药,而且还是过量。
就算侵泡在杯子里,也不会这样做。
“不知道,除了我跟你之外,没有人知道。”丁秀雪神色落寞道。
“为何不告诉警察?”刘芒很好奇,丁秀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本来想告诉警察的,可警察断案出这个结果后,我心里就猜到,我父亲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必须找一个行外人才调查才行,而且不能是我出面。”丁秀雪抬起头,眼里一扫落寞,布满血丝与疲倦的眼眸,顿时浮现出令人不可小觑的锐利:“记住,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说,除非你查到了秘密。”
刘芒点了点头,认真说道:“你放心,我刘芒做事,一向遵守行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不该说的事情,就算打断我的腿,我都不会泄漏半个字的。”
“那就好。”丁秀雪松了口气。
关于刘芒这个人,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也在网上,还有道上托人调查过。
却是一个很独特的年轻人。
别看刘芒年纪轻轻,可是,道上的口碑却是非常不错的,至少他现在干的活,不再是以前的那种追债抓奸。
而是实打实的破案。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继续问道。
“有!”刘芒说道。
“那就快点,我儿子去领骨灰盒了,过不了几分钟,我们就要走了。”丁秀雪目光看向一旁,她的两个儿子正在往外走,去领父亲的骨灰盒。
“关于你父亲,他可曾说过什么话,或者说有什么仇家吗?”刘芒也知道时间紧迫。
“没有!”
丁秀雪轻轻摇头:“我父亲这辈子,从不与人结仇,就算有商界上的竞争对手,可打从丁氏集团成立后,父亲的地位跟手腕,早已经脱离一般的层次,特别是他卸任退休时,也曾开过发布会,说过从此退出商界,不问昔年恩怨情仇。”
“母亲去世后,父亲从不谈论丁氏集团上的事情,也不过问,每天都只是偶尔看看报纸,下下棋,昔年闯荡江湖的事迹,也从不点评是非。”
有时候,连丁秀雪也看不透父亲到底是在想什么,她甚至问过父亲,为何晚年没事干,不想出一本书,把他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写下来,编辑成一本自传,当作石氏集团的发家史。
可父亲却摇头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成长历程,不需要从书上去借鉴,真想创出一番天地,就孤身闯进去,秉持良心与原则就足够了,定然有一番成就。有时候,看书太多,思维与勇气反而被束缚了,被许多断章取义的文章给困住了步伐,瞻前顾后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第两百八十五章: 怕被拉下总裁位置
远远地刘芒看到了丁秀雪的儿子,双手捧着骨灰盒出来,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询问自己要问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你跟你丈夫的感情如何,请你务必回答我。”刘芒目光一凛,语速很快的询问。
说实话,孙龙岗给刘芒的感觉太神秘了,而且对自己父亲的死,却丝毫不上心。
哪怕丁老只是他的岳父。
可是,上门的女婿,也是父亲啊!
父亲死了,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大大的产业,却对于父亲的死,丝毫不上心,这不值得他人深思吗!
人皆有情,更何况是妻子的父亲,也是他的父亲。
朝夕相处几十年,若是没感情,岂不是太可怕了。
丁秀雪沉默了。
她微微低首,这个问题似乎对她而言异常沉重,一时间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答复刘芒。
尴尬的氛围在快速中滋长,石诗妮也看出了丁秀雪的尴尬,她轻笑了一声,拍了一下刘芒的肩膀,对丁秀雪笑道:“雪姨,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沉默了,那就意味着,答案不言而喻。
聪明睿智如刘芒这样的人,岂能看不出丁秀雪沉默的寓意,他顺着石诗妮的话,给丁秀雪一个台阶下:“雪姨,我们下次见面再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告辞!”
他转身便拉着石诗妮就走。
前脚刚走,后脚丁秀雪的儿子,就双手捧着骨灰盒出现在身边,两人询问母亲,他们刚才在聊什么。
他们常年在国外,甚少回国内,故此并不认识石诗妮,刘芒更加就不用说了。
不过,追悼会结束后,能留到现在还没走,跟母亲闲聊的人,必然关系非同小可。
“没什么,我们走吧!”丁秀雪抬起头,看着已离开的刘芒跟石诗妮。
走到停车场那一刻,石诗妮挣脱了刘芒的手,有些娇羞道:“你这人是不是趁机吃我豆腐?”
“吃豆腐?”
刘芒停下脚步,傻逼了一样看着石诗妮,他脸皮子在抽搐,很是蛋疼道:“我的总裁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谁有心情在殡仪馆这种地方调情,吃你豆腐?你脑壳没被门夹坏了吧?”
真想不明白,霸道强势的石诗妮,还是石氏集团的总裁,也是掌门人,脑袋装的是浆糊吗?殡仪馆这种地方吃豆腐?
“……”石诗妮被刘芒这样训斥,一瞬间哑口无言,可是一想到刚才刘芒拉着她的手,从来没有被男人如此亲密拉过手的她,心里是有一瞬间的失神与慌张:“那你为什么一声不吭拉着我的手?还拉了那么久?”
此言一出,刘芒直觉的头顶上飘过一只乌鸦,在呱呱叫……
“我这不是情急之下才如此吗?你没看到丁秀雪的两个儿子跟儿媳妇要走过来吗?我们不及时抽身离开,你想跟他们打招呼认识一下吗?”刘芒摊开双手,作出很无语的神态,“石总裁,石小姐,我是在破案,在调查线索,收集证据,什么时候见什么人,是有一定讲究的,你懂吗?过早去接触丁老的家人,有时候并非好事,反而是一件坏事,OK?”
本来,石诗妮在刘芒的心中,是一个集美貌财富智慧于一身的完美女人。
可现在看来,她的情商稍微低了点,总觉得有人要吃她的豆腐,觊觎她的美色一样。
没错,石诗妮确实很漂亮,很有钱,身材很撩人,还很有气质,霸道总裁的气质。
可是,情商低就不好玩了。
可在石诗妮眼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她认为,有句话形容的好:解释就是掩盖真相。
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欲盖弥彰。
刘芒故意解释那么多,就是在掩盖他想撩她的事实。
“哼!”石诗妮娇哼一声,恢复了一贯的强势气势:“今天我就饶你一次,别装的自己很清高,还很高智商,想撩我就直说,还用这种小伎俩……”
刘芒真的是百口莫辩,他挠了挠头,一脸的无奈,只好顺着石诗妮的意思,给她一个台阶下,然后彻底把此事翻篇:“我贱,我是流氓可以了吧?对不住了,石总裁,我可以走了吧?”
自以为是的女人,他心里这样嘀咕。
他又不是没见过美女。
就周诗雨的姿色而言,丝毫不比石诗妮差。
而且周诗雨也是富二代,有着自己的公司,只是企业不如石氏集团牛掰罢了。
“愕……”人家都道歉了,石诗妮也不知该怎么接茬了。
哐!
刘芒上了自己的车,把车门关下,摇下车窗看着眼神还愣逼的石诗妮,淡淡道:“石总裁,这里是殡仪馆,晚上人很少的,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不怕吗?”
此处是殡仪馆的停车场,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人的说话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不说还好,一说石诗妮就打了一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殡仪馆本来就很寂静,很吓人,如今被刘芒一提醒,石诗妮当场被吓得不轻,脸色都瞬间变得苍白。
石诗妮慌张中拉开自己的车门,上了车,感觉躲在属于自己的空间内,才稍微有一点安全感,可这时候,她看到刘芒的车已经启动,朝着出口开去。
“该死!”
不管刘芒出于何目的,总之……刚才那一刻,她真的被吓到了,引擎启动,她也跟了上去,直至车子离开殡仪馆很远,她才超车把刘芒逼停在路边。
而此地,已经快到市区了。
“什么事?”
被逼停,刘芒一脸无语的摇下车窗,淡定的看着脸上挂着怒意的石诗妮:“石总裁,很晚了,我还饿着肚子。”
“我也饿!”
石诗妮哼了一声,心中的怒意未消,从眼神之中刘芒还能看出,她此刻很恼怒。
可被石诗妮误会成他吃她豆腐,刘芒心里也有些别扭。
倒不是他斤斤计较,而是这种事能乱说吗?
他现在可是名草有主的人。
“如果你不介意,那就一起吃吧!”
听得出来,石诗妮是想让刘芒请吃饭,才可以把这口气咽下去,不然非要找他麻烦不可。
吃一顿而已,刘芒也不是请不起,不过吃什么,在哪里吃就由他说了算。
“真的?”石诗妮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刘芒,刘芒这个人她虽然还不了解,可接触了两次,她还是能感觉到,刘芒这个人看似正义,可却有一股隐藏的很深的痞气。
也就是他名字的个性。
流氓!
“爱信不信。”
刘芒很随口的回了一句,就点起支烟,边抽边说道:“石总裁,我要走了,你如果想我请吃饭,就跟上,不想去就告辞,日后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车窗缓慢的浮上,石诗妮看着刘芒的面容渐渐在眼底里消失,被车窗给遮住,心里暗笑一声,还故弄玄虚,想吊她胃口不沉。
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回到了民间小侦探。
此刻,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
冬天,天黑得早,也黑的快。
“大哥!”
小逗比还在看视频,看的眼花缭乱,这一刻正在靠在椅子上抽烟,房间内布满了烟味,看到刘芒回来了,抬起头精神萎靡道:“我都快饿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饿晕了。”
可转眼,他看到跟在刘芒身后的石诗妮,顿时慌张中从椅子上站起来,熄灭手中的烟头,很自觉的走出办公桌,恭敬对石诗妮喊道:“石小姐,你好!”
石诗妮对烟味很敏感,特别是如此封闭的房间内,乌烟瘴气的,更是难受,她直接用手捂着琼鼻,柳眉微皱,有些不舒服道:“麻烦你把窗户打开,让烟味散出去可以吗?我对烟味有些敏感。”
“好的!”
石诗妮可是大哥的雇主,对于雇主当然要敬重,不可怠慢,小逗比屁颠屁颠的把所有窗户跟门给打开,让气味散出去。
门窗一通,冷冽的寒风吹进来,很快就把房间内的烟味吹散,刘芒招呼石诗妮坐在沙发上,他这次没有抽烟,而是泡茶。
“去点餐,五百块标准。”刘芒抬头看着站在窗户边的,让冷风死劲吹散自己身上烟味的小逗比:“今晚石总裁跟我们一起用餐,点一些好吃的。”
“啊!”听到这话,小逗比惊愕了,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傻傻的问道:“哥,点外卖在这里吃?这不妥吧?”
他目光环视了一周办公室,心想石诗妮可是石氏集团的总裁,也是掌门人,招呼人家在这里吃外卖……
这真的不妥吧!掉身价。
“没什么不妥的。”刘芒很随意,他请人吃饭很随意,如果是非春节期间,去餐馆当然无所谓,可现在是春节,大饭店很难找到位置。
还不如直接订外卖来的快。
石诗妮也傻了。
她以为刘芒请她吃饭,好歹也是一个上档次的地方。
谁知道,点外卖在他公司吃。
这就让她很无语了。
一时间,她连胃口都没有了。
这个办公司,说实话,也就是百来平米,还不如她的总裁办公室大。
“算了,我回家吃吧!”石诗妮有些不想呆了。
“啊!”
已经拿起手机要点餐的小逗比,听到石诗妮这样说,就显得很尴尬:“石小姐,现在是过年,除了大饭店,这附近没有什么东西吃,要么就去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市买盒饭。”
刘芒抬起头看着石诗妮,淡淡道:“我知道你在市区里肯定有房子,可你一家人现在肯定是在老家,而你看样子也不懂做饭,如果你非要去吃便利店的盒饭,那我也没办法,不瞒你说,我不是故意冷落你,而是我就住在这里,我每天都是吃外卖。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你若是觉得我故意冷落你,那我真没办法了。”
石诗妮其实也知道,过年期间,如果饭店没有事先预定餐位,直接过去往往是没有位置的。
而路边的小餐馆,也都是关门回家过年了。
吃盒饭……
还不如在这里跟刘芒一起吃从大饭店点来的外卖。
“好吧!”
有些小脾气的石诗妮,想了下也觉得是,不过她却咬住了刘芒的一句话。
他住在这里?
让房间内的烟味吹散几分钟后,小逗比就把门窗给关上,然后自觉的做到电脑桌上,继续看他的视频去了。
石诗妮是石氏集团的总裁。
而刘芒又是他的老板。
大人物聊天,他一个小人物,没有插嘴的资格,当然坐旁听为妙。
“你就住在这里?”
办公室内,还有一个卫生间,除此之外,石诗妮的目光落到了窗户边的一个折叠衣架上。
上面还挂着几件衣服。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忽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看刘芒的眼神,多一丝敬重。
刘芒点了点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不,我很佩服你。”有些事情,石诗很较真,该敬佩的人,就要敬佩,作为一个管理者,石氏集团的掌门人,她必须拥有敬佩别人的胸襟,毕竟,这世上肯定有人在某一方面,凌驾在她之上,值得她敬重。
“真想不到,你一个知名而资深侦探,办公跟住的地方,如此……简陋。”石诗妮感慨道。
很多人,但凡赚了钱,第一步就是要换新的办公室,换新的住处。
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换新的,改头换面。
“简陋?”
刘芒嗤笑一声,风轻云淡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真正有修养的人,住在哪里都能淡然处之,而浮躁心不安之人,纵然腰缠万贯,也每天烦恼不断,寝食难安。”
“好吧!你行!”
引用一句古谚,就直接把石诗妮给堵的无可反驳,“对了,你就没有什么事要问我嘛?”
“问你?”
刘芒摇了摇头,他知道石诗妮指的是什么,眼下手中的资料还没整理完,问什么都没有用,先把资料整理完,弄出线索后,涉及到石诗妮的,当然要问她。
可此刻,还没到时机:“暂时还没有问的,可如果你觉得自己知道什么秘密,也可以提前告诉我,那样就相当于多给了我一条线索。”
石诗妮就猜到刘芒会这样回答她。
“这些天,我也在思考丁老的死,到底跟石氏集团有没有关系。”石诗妮作为石氏集团的掌门人,当然要为集团负责,打从丁老去世后,每天一闲下来,脑海里就会冒出一个古怪想法。
丁老去世,对石氏集团谁最有利,石氏集团又会处于怎样的处境,而她自身又会怎么样。
会不会被家族的老顽固,拉下总裁这个位置。
拉下总裁这个位置有点夸张。
不过,石氏集团并非她一家人的,还有一些叔叔大伯,这毕竟是家族企业,叔叔跟大伯掌握了25%左右的股份。
如果两人闹事,会让父母很难堪。
第两百八十六章:不在拜访名单之内的线索
“哦!”
刘芒停下倒茶的手,抬头凝视着石诗妮,脑海却在思忖着,石氏集团内部的斗争,绝对比外面看起来要凶狠。
明争暗斗。
越是大型的集团,内部的派系斗争,斗的越是凶狠。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置对方于死地。
“不瞒你说,石氏集团内有人见不得我坐稳总裁这个位置。”石诗妮低沉道。
石氏集团是她的无疑,因为她没有亲兄妹了,父母占据石氏集团大半的股份,所以继承人必定是她,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没有谁可以更改。
但是,有人却想谋夺总裁这个位置,想让她当一个幕后的董事长而已。
没有实际权力掌管石氏集团,只能在背后默默收钱。
可这不是石诗妮想要的。
石氏集团是她父母一手缔造的,虽然其中有25%的股份,来自叔叔跟大伯,可是大伯跟叔叔对于石氏集团的运营,从来没有半点贡献。
如今,父母退隐幕后,让她执掌石氏集团,叔叔跟大伯的儿女们,就坐不住了,想要跳出来取缔她。
可石诗妮也不是吃素的,想把她挤走,不见点血怎么可能。
且,这本身就是她的集团,她若是不想走,谁都奈何了不了她。
听完石诗妮的解释后,刘芒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意思就是说,你的堂兄妹想谋夺你的位置?”
石诗妮点了点头。
“有意思!”
刘芒哑然失笑,家族的堂兄妹明争暗斗,为了权势而不惜撕破脸皮,这样的家族还真是有意思。
“以前,我还没继承石氏集团的时候,我们亲如姐妹,两小无猜,从没有过任何勾心斗角,更加没有为了一点小事而争得面红耳赤,争锋相对。”
想起叔叔跟大伯的儿女,石诗妮头疼欲裂,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可如今,见面如仇人,面目狰狞,恨不得对方死掉一样。”
“为了金钱,兄弟可反目成仇,为了权势,姐妹可撕破脸皮,终其一生不再见面。”刘芒对于金钱权势这种东西,比一般人要看得透:“这一生最可贵的是情义二字,不是你的东西,不要去觊觎,否则兄弟没得做,姐妹不是姐妹而是仇人。”
“是啊!”
石诗妮惆怅一声,打从成为石氏集团的继承人后,她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查清楚丁老去世这件事了吧!我怕有些人,要藉此生事,想给我找麻烦。”
她是个先下手为强的女人。
做为一个集团的总裁,预测危机,提前作出决断,把危机扼杀在萌芽中,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否则,等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的时候,想要补救就已经太晚了。
石诗妮是不会给时间,让敌人给她找茬的。
更加不会无动于衷,等着敌人把她给干掉。
“我明白了,关于你们家族的人,我会仔细调查的。”
刘芒抬头看向办公桌内的小逗比,喊道:“记一下,查一查石氏集团的人,要彻查清楚,不能遗漏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小喽啰也不能放过。”
“OK!”小逗比应道。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可开口。”石诗妮眼神认真看着刘芒。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刘芒说那么多秘密。
这些事情,可都是她家族的秘史,外人是不知情的。
“假如……”
其实刘芒心里早有了一些想法:“我是说假如,我想潜伏或者到石氏集团调查,翻阅资料,你会同意吗?”
翻阅资料!
有些商业机密,不说外人见不得,就连石氏集团一些高层,都没有资格观看。
如果刘芒是想翻阅商业机密,那就要慎重对待了。
潜伏到石氏集团内调查?此言一出,石诗妮顿时横眉冷目扫了一眼刘芒,若是刘芒心怀不轨,关于石氏集团的机密,岂不是就要这样泄漏出去。
泄漏商业机密,对于一个大集团而言,影响非同小可,轻则影响企业形象,重则影响企业运营,导致损失惨重。
作为总裁,石诗妮当然要考虑这些。
“容我考虑考虑!”石诗妮没有低沉道。
这种事,可不是小时,必须要慎重考虑。
纵然石诗妮是总裁,也不敢随口答应。
“没事,我也不急一时半会。”刘芒洒然道。
时间在两人闲聊中快速流逝,很快,外卖到了。
小逗比把手洗干净,快速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众人围成一团,刘芒给石诗妮倒了一杯果汁:“石小姐,你说你那么漂亮的人,还是富二代,集美貌才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为何现在还是单身呢?”
凭刘芒多年的社会经验,想看出石诗妮是单身狗并不难。
刚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的石诗妮,听到刘芒说这句话,面庞刷似的拉下来,变得很难看,“高处不胜寒,懂吗?我就是生长在高处的一支梅花,不是我想单身,也不是我找不到,而是,我不会放弃高处的优势与绝美风景,而委屈自己去欣赏所谓的平凡美。”
人都是往上爬的。
这没错。
就好比吃饭。
吃惯了佳肴美味,突然之间,让她无缘无故放弃佳肴美味,天天吃粗粮,吃面包馒头,谁会愿意?
除非是迫不得已。
可石诗妮,还没有落魄到这个地步。
她明明可以坐飞机去旅游,坐飞机去环球世界,为何要放弃这些优越的条件,而选择踩自行车呢?
努力,就是为了改变,让自己过得更好。
而不是为了谁,而放弃自己的美好生活。
小逗比不是很了解有钱人的世界观,不过他觉得石诗妮说的没错,石诗妮的条件那么好,找不到匹配的男友,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随便一个男人,都能配得上石诗妮,那么,白富美就不会那么烫手了。
“门当户对是个好东西,可有时候也要分清楚,钱与修养,权与知识是不对等的。”对于石诗妮的想法,刘芒能理解透:“在商言商,这没错。可同样,在我眼里,有钱不代表自身门槛就高,自身就优越,因为钱很容易赚。可修养跟知识这种东西,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掌握。”
“当你在跟人家谈论金钱攀比的时候,人家跟你谈的是文化,你又该如何?”
对于古代提出来的,门当户对。刘芒其实有着自己的看法,“石小姐,别把钱看的太重,也别把自己看的太重,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你确实很有钱,说话也很有分量,可是……我说句难听的话,如果病魔突然降临时,你觉得,你的钱能买你的命吗?最后,是不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医生,救了你一命?”
“所谓的门当户对,不过是古代人,为了显摆自己而设置的门槛罢了,谁的祖先,不是穷人?真要真心喜欢,低头下来欣赏平凡美又如何?难道,这个丰富多彩的社会上,就没有一种风景能媲美高处的俯瞰之美,日出日落之美?”
不可否认,凭石诗妮自身的条件,能自己把很多追求者吓死在追求的道路上。
可是,刘芒却不认为,自己不如石诗妮。
只是两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罢了。
抛开钱这个东西而言,他自身的能力,并不比石诗妮差。
“咦!”
石诗妮吃惊的看着刘芒。
这是她长那么大以来,头一次被人这边教训的无话可说。
就连小逗比也是一脸懵逼。
大哥今天是吃枪药了吗?说话怎么那么硬直。
眼里完全不把石诗妮放眼里。
须知,这可是石氏集团的总裁啊!
雇主啊!
“你倒是有几分傲骨。”
此刻石诗妮发觉,刘芒这个人比那些追求她的人,骨头要硬,性格要孤傲。
完全不趋炎附势,不因为她是石氏集团的总裁,而客气半分。
“你也是很自恋。”刘芒反笑道:“其实,你觉得自己很有钱,条件很优越,可是,在一些传承久远的书香门第世家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土鳖。知识才是一切,没有知识,拥有再多的钱,也掩盖不住你文化低的事实。”
“我跟你谈钱,你却跟我谈知识,谈文化!刘芒,你有意思吗?”石诗妮算是看透刘芒了。
这家伙,太难缠了。
你跟他比有钱,人家跟你比知识,比文化!比能力。
而知识跟文化,却是修养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刘芒在变相的挖苦她,有钱有个屁用,修养不行。
“没意思!”
刘芒淡淡道:“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显摆你的钱跟地位,因为这一招对我没有用,也不要卖弄你的姿色,这一招对我同样没有用的,因为我见过不比你差的妹子,而且我现在的未婚妻,论姿色与修养不比你差。”
“行!我知道了。”
石诗妮哼了一声,心想刘芒这个人真是不是风趣。
小逗比不敢插嘴,怕被怒怼。
直至刘芒跟石诗妮不谈论此事,才问道:“大哥,吃完饭我就回去吧!今天看的有点累了。”
“嗯!累了就回去休息。”刘芒点了点头,边吃边说道:“看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发现?”“有!”
这些天,小逗比都在看视频,眼睛都快瞎了,当然从视频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有一个人,穿的很正式,西装革履,拎着公文包,在拜访名单里面没有登记,就直接去见丁老了。”
“这个人很神秘,他进入丁老的房间,足足两个小时才出来。”
小逗比看了几天的视频,对比了拜访登记表上名单,发现这个人,是唯一一个,除了丁老家人之外,会晤的人。
来拜访丁老的人有很多,可是,都被丁老拒之门外。
唯有此人,丁老见了,而且两人密谈了两个小时左右。
这让小逗比感到很吃惊。
但是……小逗比也很头疼。
因为,这个人没有在拜访登记表上留名,而是直接去见了丁老,所以小逗比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无从查起。
刘芒目光一凛,扫着小逗比低沉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丁老入住石氏敬老院四个月左右,傍晚六点见的面,很准时,就六点。”小逗比郑重道。
这条线索,他本来还不想告诉刘芒。
因为他想把这个人的名字找出来,弄清楚对方是谁,干什么的,住在哪里在告诉刘芒的。
可此刻雇主石诗妮在,小逗比觉得先透露一些线索出来,或许石诗妮会对他们刮目相看,从而多加点费用也说不定呢!
怀着邀功请赏的心里,小逗比提前把一丝尚未查明的线索,提前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一旁的石诗妮听到这话,明眸顿时迸射出精光,熠熠的看着小逗比,语气迫切道:“快说说,我想听一听。”
像是被领导表扬,皇帝嘉奖厚赐了一样,小逗比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之色:“就是……”
然而,刘芒却抬头瞪了一眼小逗比,“行规懂吗?”
很多事情,没有查出来之前,是不能乱说的。
万一说出来,对别人的生活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刘芒可不想惹来这种说不清的麻烦。
“哦!”刘芒的眼神,对小逗比而言具有很大的震慑力,他顿时咧嘴傻笑,尴尬的挠头道:“石小姐,不好意思!办案过程中的细节,是不能随便透露出来的,还请你谅解,就算你是雇主,也不行。”
满怀期待的石诗妮,听到刘芒这样说,顿时懵逼了。
气的她差点摔筷子站起来,要狠狠怒斥刘芒跟小逗比。
可最终,她还是控住了自己的暴脾气:“你们可真是气人,说半句留半句,有意思吗?吊人胃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说废话。”
她很讨厌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人。
小逗比本来想说的,可被刘芒瞪了一眼,就吓的不敢说了。石诗妮怀疑,不是小逗比所谓的行规限制他,而是刘芒不让说。
只要刘芒开口,小逗比肯定会说出来给她听。
刘芒没有在意石诗妮的挖苦嘲讽,而是很淡定的说道:“让你说笑了,我办案就是这样,在没有调查水落石出之前,任何接触过丁老的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同样,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任何嫌疑人都只是嫌疑人,不能随便透露出来,万一人家是个好人呢?就因你一句话,把人家的生活给打乱了,又或者,造成了负面情绪影响,你可想过该如何负责?”
“这个……”被刘芒这样训斥,石诗妮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问的有点多了,暂时不该知道的事情,却想知道,却是不合规矩。
第两百八十七章:是不是律师
这一餐饭对石诗妮而言,吃得有些憋屈与骇然。
憋屈刘芒明明查到了一丝线索,却隐瞒着他,还没美曰其名的跟她说,不能提前泄漏机密。骇然的是,刘芒这个人真的很独特。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吃饱饭,稍作休息后,刘芒继续泡茶喝,看着石诗妮,言中之意很明确。
好不容易勾起她兴趣,石诗妮当然不会就这样离开,她有车,回家并不远,又不是回乡下老家,“再聊会,急啥,晚上十一点半再回去都可以呢!”
房间墙上挂着一个古老的挂钟,石诗妮瞥了一眼,心想刘芒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想把赶回去,门都没有。
当她是什么!
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吗!
哄一哄就被赶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
小逗比很识趣,收拾完茶几上的外卖盒,拿起刘芒放在桌上的一包烟,灰溜溜的就离开了。
他没有开刘芒的红色荣威回家,而是在街边开了一辆共享单车,潇洒的独自一人开车回家。
门关上那一刻,刘芒抬头直视着石诗妮,“石小姐,你不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出事吗?”
“出事?出什么事?”石诗妮心里一慌,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暴露出来,装作一副很天真的样子。
作为一个漂亮的富二代,如果连这个梗都听不出来,那刘芒只能说石诗妮的智商真的很低了。
不过这肯定是装的。
刘芒贼笑道:“石小姐不愧是有胆色的女人,你未嫁我未娶,大家共处一室,你说我们会不会擦出一些火花来呢?”
“是吗?”石诗妮冲着刘芒妩媚一笑,眨了眨眼睛,露出挑逗神情,还故意舔了一下诱人的红唇烈焰:“你若是有本事就来了啊!莫要玷污了你的名字,那样就真的让人瞧不起了。”
杠上来了!
还是故意杠上来的,这气的刘芒直接倏然站起来,气呼呼等着石诗妮,“很晚了,麻烦你回去吧!我要洗澡睡觉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你洗你的,我还不想走。”
石诗妮以为刘芒故意想把她给吓走,耍流氓行为,可惜了,她不是那种娇羞女孩子,没见过世面。
像她这样的大人物,穿着比基尼去海边沙滩,不知去了多少次。
“好吧!”
刘芒就知道,对于真正见过世面的石诗妮而言,他这些招式怕是起不了作用,根本不像是电视演的那样,一听说要洗澡,或者脱了一件外套,女孩子就被吓的惊叫而起。
“你赢了。”
话是这样说,可刘芒还是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拿起毛巾跟衣服,走向卫生间内洗澡。
“你……”
石诗妮顿时被刘芒气得不轻,她以为刘芒被她这样怒怼,应该不会再犯轴,而是跟她坐下来好好聊天。
可谁知道,刘芒还是……
关上卫生间门,听到石诗妮发出的气话,刘芒忍不住嘿嘿贼笑:”石小姐,你还是回家吧!我洗澡洗很久的,没有半个小时是不出来的。”
“哼!”
石诗妮哼了一声就不出声了,直接闷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刷朋友圈。
同时,还发了一条说说,说自己遇到了一个渣男。
这个渣男,叫做刘芒。
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遇到一个叫做刘芒的渣男。
发出去后,有定位在,直接显示出民间小侦探这个地址。
刘芒当然不知道,而石诗妮也不知道,晚上这个点,在民间小侦探这个地方发了一条朋友圈说说,掀起了多大的轰动。
不到两个小时,整个GL市,仍至全国很多地方,都人尽皆知。
石诗妮是石氏集团的继承人兼顾总裁,一个集美貌智慧财富于一身的富家女,竟然在民间小侦探这个地方,发了一条说说,是自己遇到了一个叫做刘芒的渣男。
于是,刘芒这个人,还有民间小侦探全被扒出来了。
洗完澡出来,刘芒穿着睡衣睡裤,用毛巾擦着头发,看到石诗妮还没走,反而躺在沙发上休息,他顿时皱起眉头,走到沙发边,看到石诗妮在躺在玩手机。
“石小姐,很晚了,你不回去,你爸妈不担心你吗?”刘芒蹙眉道。
把手机从眼前挪开,石诗妮白了一眼刘芒:“现在是过年,我爸妈还在老家呢!就我一人在市里,就算回去,也是一个人,而且房间空旷,孤零零一个人,你不怕我还怕呢!”
“那照你这样说,岂不是不用回家了?”刘芒坐在沙发边上,点起支烟,淡淡道:“我跟你说了,我这里只有一张沙发,我晚上就是睡沙发的。”
刘芒的言外之意,已经很坦白了。
其实石诗妮心里,还是有些不信刘芒真的住在这里。
毕竟,刘芒看起来不像是穷人,不可能穷到连租套房都租不起,而公司内之所以有衣服跟晾衣架,是因为刘芒有时候办案太忙,就呆在这里熬夜了。
“无所谓。”
石诗妮立身而起,盯着刘芒的眼睛,直勾勾道:“你这人真是无趣,人家一个美女留下来跟你聊聊天,你倒好,还想把我赶走,真是不解风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谈风情,呵呵!”
刘芒冷笑一声,“我可不解了风情而给自己惹来无穷的风流债。”
虽然不知道石诗妮到底在想什么,可刘芒至少知道,石诗妮此刻死赖着不走,还想跟他调情,必然有所图。
越是聪明,越是富有,越是身居高位的美女,一旦有所图,必然是所图甚大。
“你果然无趣透顶。”
石诗妮终于被气的忍不下去了,站起来哼声道:“算了,不逗你了,我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望你。”
“别别别!”
一听石诗妮说要回去,刘芒心里其实是非常高兴的,还暗地里松了口气,可是……明天还来看望你,这就让刘芒有些无语了,“你放心,若是案情有实际性进展,我会跟你说清楚,你无需亲自来找我。”
“就这样说定了。”
石诗妮决定了的事情,就算刘芒再怎么辩论拒绝都无用,因为她是石诗妮,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更改。
目送石诗妮走出房间,刘芒叹了叹气,真不知自己哪里惹上了石诗妮。
从目前石诗妮的反应来看,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一定会给他找麻烦。
睡觉的时间,对任何人而言都是非常幸福的。
把门从内锁死后,刘芒才盖着被子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头看着天花板。
有石诗妮在,刘芒一直没能静下心来思考丁老的案情。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但凡跟丁老走得近的人,都值得怀疑。如果才用反其道而行之的办法去分析的话,那些看起来嫌疑很大的人,反而嫌疑更少。
而那些嫌疑很少的人,其实才是真正值得调查的人。
刘芒心中已经有了三个调查方向。
石氏敬老院跟石氏集团。
丁氏集团。
丁老的拜访者。
这三条线索,任何一条,都有可能查出嫌疑人,所以刘芒懈怠不得,可眼下调查也是一个问题,还没过春节期间。
困意,总在思考中不知不觉滋生,刘芒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醒来后,门传来敲打声,刘芒就知道自己是被敲门声,从沉睡中吵醒的。
“大哥!”
小逗比一如既往,手里拿着从24小时便利店买来的早餐,笑嘻嘻的看着门口处,看到刘芒打开门,就走进去,然后在房间内东瞧瞧西看看,似乎想找到谁的身影一样。
站在身后的刘芒,一眼就忘穿了小逗比心中那点小龌龊:“你是脑残吗?我若是留石诗妮下来,也不会是在这里,而是去找个酒店,或者去她家里。”
酒店现在大多数也关门歇业。
最好的去处,当然就是石诗妮的家。
石诗妮可是石氏集团的总裁,在市区的房间肯定很大。
而且过年期间,就她一个人,真想发生点……
“是是是……”小逗比憨笑道。
他心想,自己真是多虑了。
大哥怎么会背叛嫂子呢!
虽然石诗妮很漂亮,很有钱,还很有文化。
可是,鲁慧嫂子也不差啊!
除了钱之外,嫂子比起石诗妮丝毫不差。
更何况,大哥心里装的那个人是鲁慧,肯定不会为了石诗妮,而出轨的。
“没事别瞎想,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看监控视频,争取尽快把视频看完。”
刘芒哼了一声:“把昨晚你说的那个人的相片,弄一张给我。”
“好的!”
小逗比打开电脑,很快就找到一张图片,截图发给刘芒。
坐在沙发上,刘芒用手机看着图片。
穿着西装革领,从手机的截图上看,这个人看起来并不老,保养的很好,估摸着四十五岁左右。
可如果实际年龄是多少,那就要另当别论了,毕竟化了妆,坐了保养后,没有足够的经验,光靠肉眼是无法掌握对方实际年龄的。
“大哥,你觉得这个人找丁老,还不用登记,你说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小逗比昨晚回去后,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然而,不论他如何想破脑壳,都想不到,对方到底是谁,到底是干什么的。
见丁老,所为何事。
不用登记,这个原因还真的要问问石氏敬老院才行。
当然,问了石氏敬老院不认识的话,也可以问问丁秀雪。
或许,丁秀雪认识此人也说不定。
“不知道,要问问!”
刘芒可不是神仙,当然不知是谁,他把图片用手机发给了石诗妮。
很快,石诗妮就回复了,说不认识此人,不过却可以问问石氏敬老院,看看到底有没有认识。
半个小时后,石诗妮来电话,告诉刘芒,她询问了石氏敬老院的院长,院长在工作群内,把此人图片发出去,问问有谁认识,可所有人回复,都是无一认识。
这让石诗妮也感到有些头疼,刘芒发给她的图片,就是昨日小逗比说的那个发现。
如今人家把图片都给她看了,她询问了石氏敬老院,可石氏敬老院的答复,却是不认识,这就让她感到很不解。
须知,石氏敬老院有明确的规定,任何人,第一次拜访,都需要登记名字,留下电话。
除非是家属,否则……都要。
有了这种明文规定,竟然查不出一个,去过石氏敬老院的访客,这不是在嘲笑石诗敬老院的规章制度吗!
“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才可以不需要登记名字,就可以直接进入敬老院内见到患者吗?”刘芒沉声道。
他很好奇,这个人是如何直接进入石氏敬老院内,与丁老会晤的。
“嗯……”
石诗妮没有直接回答刘芒,因为她自身也不知情,只好打电话给石氏敬老院的院长,询问他情况。
又过了五六分钟,石诗妮才有答复,给刘芒说道:“除了患者家属之外,也就是一些政府或者上级部门的人,进入敬老院才不需要登记,直接表明来意便可,或者穿着制服就可以随便进出。”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上级部门的人?或者政府?”
听到这话,刘芒眉头深深皱着,这不是扯淡吗!
丁老都住进石氏敬老院去了,那个上级部门会去找他呢?
“有可能。”石诗妮不敢肯定道。
“我知道了,谢谢!”
看这已经挂掉的电话,刘芒心里在想,上级部门是不可能独自一人,拿着公文包去医院找丁老的。
“大哥,有没有可能是律师。”
小逗比突然插嘴。
律师?
刘芒咦了一声,抬头看着小逗比:“有这个可能!你可以拿着这张图片,去各大律师所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找到后不要直接接触,先回来告诉我。”
是律师这个可能非常大。
也合情合理。
从丁老之前要捐款来看,如果捐款这件事为真,又或者丁老安排后事为真,那么都要找律师。
毕竟,丁老已经躺在床上了,不可能自己跑去律师所。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律师。
丁老不是一般人,而是丁氏集团的创始人,他这种人办事,只相信白纸黑字上的条条框框,还有公章签字。
别的都不可信。
因为,没有白纸黑字,空口无凭,还容易被篡改。
“律师所现在没上班。”小逗比心里顿时燃烧出一股热血,心想如果真实律师,拿着这张图片去找人,找到那就容易多了。
如果不是,也可以排除是律师。
“你抓紧时间,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自己已经清楚,不需要我去监督。”刘芒淡淡道:“不过你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要直接去律师所就拿着相片问人,而是看律师所的墙上挂着的相片,有没有这个人,律师都是很谨慎的人,一旦询问打探,就知道是在找人,很容易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