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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强势反击的丁秀雪
凉透了！
丁秀雪心寒彻骨，昏厥了一般软到在沙发上，她不怕人生道路坎坷，就怕被最亲近的人欺骗与伤害。
这可是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丈夫啊！
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却骗了她。
从开始就欺骗了她。
如今还害死了她父亲不说，连她也想杀害。
用狼子野心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残忍，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连条狗都不如。
都知道，谁对它好，遇到危险时，还会保护主人。
“雪姨，事到如今，你伤心难过也没有用，应该奋起精神，准备接手掌管丁氏集团吧！”石诗妮轻声细语的安慰。
说实话，遇到这种事，谁都没办法在一时之间释怀。
太可怕了。
被丈夫从头到尾欺骗，想想就觉得整个人不寒而栗。
“怪不得父亲，从小就把两个儿子送到国外去培养，不让孙龙岗有教导的机会，都是他父亲亲自交代，原来……父亲早就料到，孙龙岗觊觎丁氏集团了。”
丁秀雪有些无力的站起来，目光迷茫的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两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孙龙岗就被她父亲，经常安排去加班，出差，负责公司一些新开的项目。
让丈夫累到，没有时间去教育两个儿子。
丁老就是担心，两个孙子要是被孙龙岗亲自教导，人品跟思想上，肯定会出现问题。特别是初中后，就送到省外最好的学校去读书，大学后送去国外。
原来，就是为了避免两个孩子跟自己的父亲，有太多的接触，从而深受影响。
如今回想起来，丁秀雪才发现，两个儿子的性格跟人品，像极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他们的爷爷。
跟孙龙岗一点也不像。
甚至，孩子跟孙龙岗的关系，也不是非常亲密。
“爸，原来你早就料到有今天这一幕了，所以早早的就把两个无辜的孙子，放到国外去，不让他们回国，就是怕孙子知道事情真相而受不起刺激。”
丁秀雪失神落魄的走到窗边，看着大半个城市的风景，心却如刀割一样难受，眼角处悄然无声滑落两道泪痕，掩饰不住心中的悲伤难受，低声哭泣了起来。
难受。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她真的很难受。
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因为，这一刻，她的心凉透了。
失望透顶。
“雪姨，你打算怎么办！”石诗妮再次询问道。
她有些担心丁秀雪此刻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弄不好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
“当断不断，不断反受其乱。”丁秀雪语气冰冷道。
这句话，是她在年前的时候，见到父亲时，莫名其妙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她当时不知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恍然大悟。
原来，父亲早就料到，她会经历这一道坎。
“嗯！”石诗妮吃惊，丁秀雪这是要力挽狂澜了吗？
“麻烦你，给我找几个专业的律师，顺便给我准备好几套像样的衣服，找几个化妆师来，我准备去一趟丁氏集团，属于我父亲的东西，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糟蹋，任何人去破坏。”
一改刚才的颓废与伤心，丁秀雪把悲愤与绝望暂时封锁在心底深处，展露出父亲刚毅的一面，不论遇到多大的困境，都不会一蹶不振。
而是奋力向上去对抗，去拼搏。
“啊！”
先是一愣，可是转眼石诗妮就理解了丁秀雪想做什么。
她所处的地位，其实跟丁秀雪是一样。
都是一家集团的继承人。
唯一的区别是，她继承上位了。
而丁秀雪没有。
可是，这并不代表丁秀雪一窍不通。
丁老可是一个传奇人物，一手缔造了一个集团，在父亲的耳熏目染下，丁秀雪的眼界跟手腕，定然不会如一个菜鸟一样，什么都不懂。
“我马上去，你等一会。”石诗妮眉开眼笑，看到丁秀雪能有这样的抉择，可见，她不是一个会沉浸在悲伤绝望中而无法自拔的女人。
丈夫背叛了她。
不代表，她就一无所有。
她还有儿子跟孙子。
还有父亲留下来给她的丁氏集团。
两个小时后。
丁氏集团！
五辆豪车，呈一排停在了丁氏集团大楼下，丁秀雪换上一身总裁装，身边跟着石诗妮还有五位律师，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保镖。
排场很大，一瞬间震慑住吃瓜群众，丁秀雪面无表情的走入丁氏集团一楼大堂。
丁氏集团的所有员工，其实都认识丁秀雪。
老总裁丁老之女。
现任总裁孙龙岗之妻。
名副其实的老板娘。
一入大厅，丁秀雪的目光就放在大堂的接待客服上，淡淡道：“去通知人事部，两个小时后，集团内所有员工，在综合办公室内开会，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工作任务，必须出场，否则……按辞职处理。”
一直以来，老板娘给员工的感觉，都是很和蔼可亲。
可这一刻，大厅内的所有员工，都被老板娘一句话给震慑到了。
从这话的语气中，他们能听出来，老板娘绝不是开玩笑，决心非常大。
谁不到场，就辞退谁。
态度强势到令人恐慌。
丁秀雪突然莅临丁氏集团的消息，不到一分钟就传入了顶楼总裁办公室孙龙岗耳中。
而此刻，丁秀雪还在一楼大堂，正准备乘坐电梯去总裁办公室内。
“糟了！”
不知为何，一听到丁秀雪出现在集团内，孙龙岗内心深处，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恐慌与不安。
鬼使神差的，就是有种害怕的情绪在脑海中滋生。
睡了丁秀雪几十年，虽然妻子一直不插手丁氏集团的事务，可睡了那么多年，妻子什么性情，孙龙岗岂能不知。
外柔内刚。
不怨天尤人，可遇到困境，绝对会迎刃而上。
丁秀雪强势出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丁氏集团，无数员工，莫不纷纷心里生出不好的兆头。
因为，最近总裁孙龙岗出事了，而丁秀雪前段时间去了国外，现在突然回来，还带着那么大的阵势出现在集团内，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他们只希望，不要殃及到自己。
毕竟，他们只是小员工，没有做过任何错事。
“秀雪，你怎么来了！”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是随行的一个保镖推开的门，丁秀雪率先迈步走进去，目光根本不放在正在椅子上站起来的孙龙岗身上。
径直走到沙发区，丁秀雪目光看都不看孙龙岗一眼，似乎看一眼都会玷污了她的眼睛跟心情一样。
丁秀雪对一旁的律师，打了一个眼神，五位律师中一个拿出了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还有罢免总裁的辞呈书。
根本不需要丁秀雪开口，孙龙岗看到律师拿出白纸黑字的协议那一刻，心里就晾凉了。
最坏的结果，终于还是发生了。
负责罢免孙龙岗总裁职位的律师，挺直了腰杆，目光锐利的盯着孙龙岗，严谨道：“丁秀雪女士，以丁氏集团的继承人身份罢免你总裁的职位，从即刻起，你不再是丁氏集团的总裁，这是罢免协议书，请你签字。”
“其实，你签不签也无所谓，因为…………从一开始，你跟丁氏集团签约的合同，就是普通的无固定期限合同。不久前，你做出的很多抉择，严重损害了集团的利益，违法了集团的运营管理条规，集团有权无条件对你罢免。”
“我们现在只是通知你，不论你同意与否，从此刻开始，你已经被罢免了。”
律师把协议翻到了孙龙岗的面前，根本不在乎他此刻的脸色有多么难堪。
“我……”孙龙岗正想开口辩解。
但是，其它几位律师，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负责离婚的律师，当场就接踵而上，站在了孙龙岗面前，递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孙龙岗先生，现已证实，你在婚姻期间出现长期出轨，还包养了其它的女人，严重伤害了彼此的感情与信任，由于你出轨在先，现在丁秀雪女士向你提出，你净身出户的协议，你若是不同意，可以打官司，在法庭上见。”
律师的语气，态度很强势与冷淡，似乎根本不是来协商的。
而是来通知的。
说完，离婚协议的律师退下来。
又有一个律师站上去，面无表情道：“现在，孙龙岗先生，你若是没有其他疑问，请立刻签字与交接工作，然后从丁氏集团滚出去，回到别墅内，把你安装的监控与窃听器收起来，滚回你土生土长的老家，丁氏集团不欢迎你。”
这个律师说完后，退下来，又有一个律师站上去，当着孙龙岗的面，掷地有声道：“我的代表人丁秀雪女士，现在正式起诉你，谋害了她父亲丁老，告你谋杀罪。”
他说完后，最后一个律师上场：“孙龙岗先生，我的代表丁秀雪女士……”
“够了！”
五个律师轮番上阵，根本不给孙龙岗开口的资格，一桩一桩罪恶被揭露，孙龙岗气的面目狰狞，一腔愤怒萦绕在心头，都快要爆炸了。
他大吼一声，试图用强大的声音，震慑众人。
可惜了，在场的律师跟保镖，还有石诗妮跟丁秀雪，都是见过大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孙龙岗的吼声，根本震不住他们。
根本不用丁秀雪亲自开口，第五个律师眉头一皱，就用强势的态度与过硬的专业法律知识，直言道：“丁秀雪女士已经报案，举报你涉嫌杀人与出轨，一个小时后，警察将会在楼下亲自逮捕你，不论你此刻说什么，都无事于补，接受残酷的现实吧！”
五位律师都退下来后，丁秀雪才站了起来，看着面目狰狞，丑态百出的孙龙岗，痛心疾首道：“我这辈子最大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太相信你，以至于被你骗了，都不知道。”
“可悲可笑！”
“我已经像法院这边冻结你名下私人账户的所有资产，签字吧！”
“滚到监狱去，忏悔你剩余不多的人生吧！”
“自己滚下楼去！”
言毕，丁秀雪转过身去，她身后的两个保镖，瞬间踏步而出，径直走到孙龙岗面前，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你……秀雪，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心里拔凉拔凉的孙龙岗，还试图想要辩解。
但是，丁秀雪心意已决，就算孙龙岗跪下来哀求她，也无事于补。
“滚！”
丁秀雪转过身看向孙龙岗：“我父亲一把年纪，躺在敬老院没几年可活了，你都能下得去手，我还是你妻子，你也能下得去手。人都死了，你跟我说是误会，你他妈到现在还当我是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吗！”
“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从今后，有什么事，我的律师会处理。”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论孙龙岗如何挣扎，最终都被保镖架出了丁氏集团。
集团大楼外，停着一辆警车。
无数的员工，看到孙龙岗就这样被架出去，让警察给带走，莫不人心惶惶，感到极为不安。
律师跟保镖推出总裁办公室后，只留下了丁秀雪跟石诗妮，丁秀雪打了个电话，让财务跟人事过来见她。
财务跟人事，其实都是她父亲的人……
连刘芒也没预料到，丁秀雪会杀出这一招。
直接把孙龙岗送到公安局去了。
虽然谋杀罪，还没彻底证实，但是，凭现有的证据，也足以立案调查，同时控告孙龙岗出轨与杀人。
公安局内。
审讯孙龙岗的人，就是林雨。
林雨直接把这段时间抓到的犯罪嫌疑人，全部羁押到孙龙岗面前，让他们指认孙龙岗。
根本不需要孙龙岗开口认罪，其中的几桩案子，就可以直接定罪。
但是，丁老这一桩案子，却没有定下来。
因为，还缺乏了一个关键人物。
动手杀人的犯人，还没抓到。
只是推断到，幕后黑手是孙龙岗罢了。
而孙龙岗也很强势，一直不开口，因为他知道，一旦开口，就彻底完了。
“现在还差一个证人，才能彻底定死孙龙岗杀害丁老的罪。”
审讯完后，林雨跟刘芒碰面。
之前他们一直在调查除夕晚会出席的嘉宾跟病人，已经有一定线索。
但是，有些患者在除夕晚会后就出院回老家了，住得远的患者，想要调查起来并不容易。
如今还剩下几个人，还没排查清楚。
“等！查！”刘芒目光一沉，冷冷道：“孙龙岗被抓归案的消息，一定要宣传出去，内心有鬼的人，现在肯定会落荒而逃，所以用不了多久，但凡跟孙龙岗密谋的同党，肯定会露出马脚。”
“我早就安排人监视，希望这几天有结果。”林雨掩饰不住心中的期盼道。
“彻查孙龙岗的资金账户跟流动，说不定能查出一些线索。”刘芒思考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无功不受禄
群龙无首！
孙龙岗一被抓，掀起的影响远超刘芒跟林雨的预料。
根本不用刘芒跟林雨再去调查，孙龙岗被抓捕归案的消息一传开，很多秘密就被揭露了出来。
也不知是谁在暗中操控，把孙龙岗干过的很多坏事，全部爆出来了。
特别是他出轨的**，不带马赛克的暴露在网络上。
不仅如此，查封了孙龙岗的资金账户后，沿着蛛丝马迹抓捕到了，被孙龙岗收买的杀手。
不过关于丁老被谋杀这件事，却迟迟没有得到突破。
目前只是知道，孙龙岗涉嫌买凶杀人，但丁老是不是他杀的，还在寻找证据。
”现在怎么办！”
一晃过去了两天，林雨把刘芒约出来了。
孙龙岗涉嫌买凶杀人罪证确凿，但是，丁老这桩案子，却还没查到是他下的毒手。
所以现在林雨也停头疼的。
希望孙龙岗能够自己认罪，把杀害丁老的证据，供认不讳。
可是，孙龙岗就是死撑着，就是不愿意低头认罪。
而今唯一之计，就算找到确凿的证据，零口供下定死孙龙岗谋杀丁老的罪。
其实刘芒也能想到，为何孙龙岗把其他罪都认了，唯独丁老这一桩案子，死撑不认。
丁老不论怎么说，都是孙龙岗入赘的父亲，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好歹也是半个父亲。
虎毒不食子。
如果被世人知晓，孙龙岗为了金钱，而把自己半个父亲丁老给谋杀了，这件事传出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到时候，不仅仅他被遗臭万年，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兄弟姐妹，甚至连儿子，都要受到牵连。
从而丢进了脸面不说，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虽然孙龙岗的亲生父母，在他入赘到丁家的时候，就断绝了亲生父母关系，但是，孙龙岗心里肯定不甘心。
不然，他也不会包养一个，自己老家的女人了。
包养老家的女人，就是为了得知父母的情况。
“调查除夕晚会的事情，按理说快有结果了才对！”
刘芒可记得，林雨很早就安排人去调查此事了：“难道你这边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不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线索呈现。
“线索是有了，不过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雨轻轻摇头：“孙龙岗这个人的手腕，比你我想的都要强势可怕，盘问了八成的晚会除夕人员，其中有几个人，一听到孙龙岗这三个字，就闭口不谈了。”
“不论我们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件事让林雨很头疼。
“能轻易问出来才怪。”
刘芒摇摇头说道：“谁若是承认了跟孙龙岗合谋，那么，这个人就是犯罪嫌疑人，抓起来是要枪毙的。这种要被枪毙的事，谁敢承认？”
一旦被抓，那就是死刑。
这种情况下，嫌疑人除非脑残，否则，是绝对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
毕竟，没有人嫌自己活够了。
“那可就难办了。”
林雨眉头深皱，低沉道：“纵然孙龙岗被判了下死刑，可丁老这桩案子，要是没办法翻案，对丁老跟丁秀雪而言，特别是丁秀雪，那就太不公平了，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查一查，谁家有一笔钱。”
凭刘芒对孙龙岗的了解，这家伙要是买凶杀人，从来只用现金，因为他自己也担心，转账会被查到流水账，从而追查到蛛丝马迹。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现金。
“一般敢做这种事的人，要么嗜财如命，要么穷怕了，要么短时间内，急缺一笔钱周转。”
除非是头脑发热，否则，没有人轻易敢去犯罪，因为谁都知道，一旦犯了法，被抓判死刑，就永远没有悔恨的机会。
也一定会被枪决。
“咦，这个我怎么没想到。”
林雨眼睛一亮，嘿嘿道：“看来鬼点子，还是你比较多。”
“什么鬼点子，这叫做计谋。”刘芒白了林雨一眼，哼声道：“你感觉安排人去调查吧，我感觉，只要把谁家的最近经济状况，还是家庭状况调查一番，就可以锁定嫌疑人，到时候抓起来审问一番，就说给对方挖个坑，稍微套路下，嫌疑人肯定会供认不讳。”
“希望吧！”
审讯犯罪嫌疑人的事情，并没有刘芒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面有很多技巧。
“我先走了。”
商量好事情后，刘芒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孙龙岗被判死刑，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情，纵然丁老这桩案子，孙龙岗还没有认罪，但是警察也不是吃素了。
查到他买凶杀人，杀死了一个狗仔队，还有害死了石诗妮、丁秀雪等人，就凭这些证据，就可以判孙龙岗死刑。
如今，不论孙龙岗认不认，丁老是他害死的，他都逃不了被枪毙的下场。
民间小侦探的工作室被炸毁后，小逗比没闲着，根据刘芒的要求，重新在附近一个偏僻的巷子内，找了一个办公室。
现在正在安排人装饰，大概一个月左右完工，到时候就可以搬进去了。
新的工作室，还在重新筹办，刘芒到也不急，跟林雨告别后，就去了自己买房的小区，监督装修公司，看看房子装修的怎么样了。
看完后，没多久丁秀雪就打电话给刘芒，说要请他去一趟丁氏集团。
孙龙岗被丁秀雪强势罢免敢出来后，她自己就坐上了丁氏集团的总裁之位。
也就是，继承了丁氏集团。
因为，就在孙龙岗被抓的第二天，张浩轩出现了。
他拿着遗嘱来见丁秀雪，丁秀雪看完所有的遗嘱后，心情很难受，原来很早之前，父亲就知道孙龙岗出轨了。
可是，一直到死，都没有吐露半个字。
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同时，不想让她有危险。
丁老以自己的死，布下了一个局，让孙龙岗自己跳进来。
其实，就算刘芒不主动去找孙龙岗的麻烦，丁秀雪不找他去调查父亲的死，丁老留下的布局，也会在他死后三个月公布。
到时候一公布出来，孙龙岗这些年做过的丑陋之事，将会彰显天下，怎么掩藏都没有用。
身败名裂，加上自己留下的遗嘱，丁秀雪继承丁氏集团，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不仅如此，丁老还成功的把孙龙岗送进去了监狱。
“雪姨，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在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见到丁秀雪时，刘芒发现，丁秀雪脸上很阴沉。
也很憔悴。
显然这段时间发生的巨变，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却不得不去接受。
虽然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父亲就是孙龙岗害死的，可她相信刘芒，毋庸置疑的去相信，父亲就是前夫孙龙岗害死的。
这种人渣，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丁秀雪抬起心事重重的面容，目光带着萎靡不振看向刘芒，苦笑道：“刘芒，我找你来，是想谢谢你，这件事真的麻烦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了。”
在国外，她躲过了一劫。
而这一劫，要不是刘芒提醒她，并且及时到国外去接她回来，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纵然运气好，侥幸逃过了火灾。
恐怕，也会死在杀手的其它暗杀中。
这件事，每每思起，她心里都会不寒而栗。
“雪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需要再提了，就算我不去接你，你其实也能躲过这个劫难。”
刘芒知道丁秀雪说的是什么，淡淡道：“做坏事的人，永远是没有好下场的，而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提醒你的，所以这件事你不需要挂在心上。”
“我看了父亲留下来的遗嘱。”
丁秀雪今日找刘芒来，当然不是为了感谢他那么简单。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张浩轩律师刚才告诉他，丁老还留有一个口头遗嘱。
如果有人能查出，他是被谋杀的，那么，这个人，将会得到丁氏集团30%的股份。
是股份，30%的股份，而不是几千万，甚至几个亿那么简单。
股份在手，除非丁氏集团倒闭，否则年年都会有分红。
“哦！”
刘芒并不知道还有其它的事情，他以为，丁秀雪看过的遗嘱，就是当日张浩轩给他看过的，就淡定道：“竟然雪姨你已经知道遗嘱的事情，那我就也不用多说了，其实从一开始，丁老就知道自己可能会遭遇劫难。”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丁秀雪轻轻摇头，低沉道：“我父亲留下了口头遗嘱，这是张浩轩律师告诉我的，我看了父亲留下来的遗书，从中得知，张浩轩乃父亲的忘年之交，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张浩轩律师告诉我，父亲生前留下了一份遗嘱，这份遗嘱，只有在一个条件实现的情况下，他才会说出来，并且实现。”
神秘而绕弯的话，让刘芒感到很稀奇古怪，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那雪姨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刘芒皱起眉头看着丁秀雪。
他发现，丁秀雪找他，似乎有些古怪。
“我父亲说：除了警察之外，谁若是能揭发，他是被人谋杀，且能找到凶手，将会得到丁氏集团30%的股权，同时担任丁氏集团的副总裁。”丁秀雪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只有这件事，能让她笑。
对于刘芒，其实她很欣赏。
这个年轻人，不为钱财所动，救了她一命。
而且从张浩轩口中得知，刘芒还救过他一命，就是为了调查丁老的案子，去了贵阳市，碰巧救了他一命。
救命之恩大于天。
如果能感恩，丁秀雪当然不会吝啬。
“啊！”
晴天霹雳一样，刘芒愣住了，张口乍舌看着丁秀雪。
这是要分股份给他。
还要让他做丁氏集团的副总裁。
这也太夸张了吧！
但是刘芒不是那种轻易被利令智昏的人，无端无关给他30%的股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这个天下，是不会无缘故天掉馅饼的。
一旦有馅饼掉下来，那么就说明，要砸伤人了。
30%的丁氏集团股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然孙龙岗也不会虎视眈眈，谋划了那么多年。
“雪姨，你就不要拿我来开玩笑了。”惊愕过后，刘芒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呵呵笑道：“我自己有多少斤两，做过什么，还是知道的。”
“30%的股权，我刘芒何德何能去继承，而且这是你们家族的产业，我若继承了30%，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无缘无故得到一笔巨额，搁在谁身上，一时之间心里不是高兴，而是恐慌不安。
因为，现在是法治社会。
谁都怕，这笔巨额不是好运，可能是灾难。
这样的话，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刘芒，你相信我吗！”
丁秀雪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天被乌云遮住，看起来很压抑。
就跟丁秀雪此刻的心情一样，非常压抑难受。
但是，丁秀雪不能跟其他女人一样，受了委屈，可以痛哭一场。
她不能，她要扛住眼泪不掉出来，同时，还要扛起丁氏集团不倒闭。
因为这是她父亲一生的心血。
奋斗了大半生，才一手缔造的大集团。
若是在她手里倒下了，她该如何跟父亲交代。
“信！”
刘芒点了点头，他想听听丁秀雪往下说的内容。
“我们丁家，虽然人丁不旺，到我这一脉，虽然只有我一个，但是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懂得报恩，答应要送出去的东西，只能是报恩，而不是负担跟责任。”
丁秀雪语气坚定道：“我父亲生前给张浩轩留下的口头遗嘱，就是分出30%股份给你，还给你预留副总裁之位，至于你要不要，那是你的事情，而我给不给，也是我的事情，我给了你不要，那就不能怪我了。”
她对刘芒也很了解，一旦决定不要的东西，就算她说破了嘴，滔滔不绝也说不动刘芒的额。
“雪姨，无功不受禄。”
刘芒奋力的摇摇头道：“再说了，丁老的案子，现在还没彻查清楚，你就要给我股份跟副总裁职位，这实在不妥。”
“而且，你跟石诗妮当初找我查案的时候，就已经把费用给了，现在没必要再给我好处了。”
不是刘芒不谈，见钱不心动。
而是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的，绝对不能拿。
“我跟石诗妮给你的那一笔调查费用，对我们而言，其实只是皮毛罢了，不足一提，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丁秀雪的态度非常坚决，好似一定要把东西送出去，完成父亲的遗嘱才善罢甘休：“你拒绝也没有用，我丁秀雪要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拒绝。”
第三百四十九章：被钱绑架了人生
丁秀雪要送东西，刘芒不能拒绝。
可是，刘芒不想要的东西，谁送他都不会收。
无功不受禄。
这句话，刘芒铭记心中，有些东西不能拿，拿了就要付出代价。
不该自己拿的东西，绝对不能拿。
“雪姨，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眉头紧紧锁着，刘芒面色凝重看着丁秀雪：“平白无故给我股份，还有副总裁职位，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恕我不能接受。”
其实对于刘芒，丁秀雪也有一些了解，是一个原则底线很强的人。
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让他回心转意的。
“贵重吗！”
这些东西，对于别人而言，确实很贵重，但是对于丁秀雪，却只是一般，因为刘芒救了她的命。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跟命相提并论的。
人家救了你一条命，你用三分之一的财产来报答，并不算是太过分，太厚重。
若不是丁氏集团，乃是父亲所创立，凝聚了父亲毕生心血，对丁秀雪而言，其实送给刘芒也不是不可以。
到了她这个年纪，钱财还真是身外之物。
特别是，丈夫因为钱财，而欺骗了她几十年，甚至还死了她父亲，她心里其实对金钱，是有些痛恨的。
钱不是万恶之源，可有人为了钱，而成为了万恶。
“不贵重吗！”刘芒反问道：“你应该知道，钱这种东西，最好经过自己双手，一步步获得，如果天降横财，拥有者定力不足，觉悟不够高，一旦拿去做坏事，你可想过后果？”
“就算不拿去做坏事，突然之间身价爆发，很容易让一个人迷失自我，沉迷在金迷纸醉当中。久而久之，就废了。”
没有人不梦想着，能一夜暴富。
这样，就不用再辛苦去工作赚钱了。
因为，太累了。
谁都想一夜暴富，这样一来，不需要工作，每天就可以过上舒服潇洒的生活。
其实回想起来，刘芒也曾穷过。
甚至差点穷怕了。
可他熬过来的，熬出头了。
但是，他也曾面临过，被金钱诱惑的时候。如果他当初把控不住，花了不属于自己的钱，那么，他可能就不会有今日这个成就了。
虽然他现在的成就，不是很大，可至少在口碑上，他已经渐渐传开。
这是他坚持了自己的底线原则，得到的回报。
“你说的没错。”
这番话丁秀雪很认同：“这世上，谁都期盼着自己能一夜暴富。但是，往往暴富之后，很容易就败光了家产，变得比之前还要穷。”
“竟然雪姨你知道这个缘故，何苦还要再把这些东西送给我呢！”刘芒露出一抹苦笑。
知道归知道，可丁秀雪也有自己的原则底线，她轻轻摇头，嘴角抿着一抹微笑：“这不是我要求送给你的，而是我父亲。我父亲已经去世了，父亲交代的遗嘱，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到，因为我相信，我父亲这样做，肯定别有用意。”
“别有用意？”
刘芒愕然的看着丁秀雪，态度坚决道：“雪姨，我知道你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再改变主意的，但是，我也说了，我刘芒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这件事就此打住，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他可不傻。
丁氏集团30%的股权，确实很贵重，价值多少亿不知道。
而且还把副总裁这个位置也留给他。
钱跟地位，全给他了。
很多人，如果不深入去了解，肯定会被金钱跟权利的诱惑给迷惑住理智。
不知道其中的责任与重担。
拿了丁氏集团的30%的股权，还要做副总裁职位，每天都要负责集团内的事务，就算有十几亿的身价又如何，每天都要想着，要对丁氏集团负责，要担心着，丁氏集团运营管理出现问题。
一旦答应了这个要求，就是把刘芒的一生，彻底绑架在了丁氏集团这家企业上。
刘曼可不想为了钱，为了职位，而把自己的人生，彻底绑在丁氏集团上面。
那样太不值得了。
就算给他再多的钱，甚至把整个丁氏集团给他，他也不愿意做这件事，那样的人生，不是他想要的。
完全不属于自己，每天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丁氏集团。
生怕丁氏集团一旦经营不善，出现倒闭的情况下，不但钱没有了，还负债累累，那可就倒霉了。
特别是如今的丁氏集团，内患虽然解决了，但是外患呢？
跑掉了的药材供应商，恐怕不是一两天能够联系回来的。
而且，孙龙岗犯了罪，被抓捕归案判刑，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孙龙岗还是丁秀雪的丈夫，丁老的上门女婿。
这家伙犯了一件令天下人都唾弃厌恶的法。
为了钱，弑杀老丈人。
虽然目前还没证据，能证实丁老就是孙龙岗害死的，但是，吃瓜群众跟水军，已经在网络上到处宣传。
网络的舆论，是非常厉害与可怕的。
一旦没办法澄清，这件事造成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
处理不好，世人对丁氏集团的印象就非常的差劲，如此一来，将会影响丁氏集团的运营与发展。
内患容易解决。
外患如果没有足够强硬的手腕，是非常难扭转局面的。
看着刘芒不留情面的要走出办公室，丁秀雪心中叹了叹气。
她想要开口挽留刘芒，继续谈一谈，看看是不是还有挽留的可能。
可是……话到嘴边，她还真开不了口。
从丁氏集团走出去后，没多久，刘芒就接到了石诗妮的电话，“有事？”
电话另一边，石诗妮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笑嘻嘻道：“恭喜哈！成为了丁氏集团的副总裁，还拥有30%的股份，一夜之间，成为了富豪。”
“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芒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你这都是从哪里听到的，我什么时候成为丁氏集团的副总裁跟股东了，还拥有30%的股份。”
“什么！难道你跟雪姨谈崩了？”
听到刘芒不耐烦的语气，石诗妮收起来了戏谑调侃之意：“雪姨早上的时候，还打电话跟我聊过这个问题，说丁老留有了遗言。”
“我没要。”
刘芒直言道：“30%的股份跟一个副总裁职位，就想把我的一生绑死在丁氏集团上，绝无可能，我刘芒虽然赚钱不多，可也有自己的追求，不会为了钱，而把一生跟钱绑在一起。”
“我不想成为下一个孙龙岗。”
孙龙岗就是太看重钱了。
迷失了自己，欺骗了别人，也辜负了父母对他的期望。
孙龙岗的父母把他送去国外深造，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而且，在他那个年代，也就是三十年前，硕士海龟哈！
这个学历，放在国内，任何一家大国企，都会抢着要的人才。
想要拥有一份高薪事业并不难。
不仅如此，那个年代，创业也容易。
可惜了。
孙龙岗的目光太短浅了，又或者，读书没读好，没有学到正能量，只学到了投机取巧的方法，就落得了今日这般下场。
钱虽好，可也要凭自己双手获得，花起来才问心无愧。
否则，终究心里不安。
有钱是好事，可不是自己的钱，特别是没有付出努力，就得到的横财，刘芒不想要也不敢要。
他怕！
“愕……”
孙龙岗现在的下场，就是被判死刑。石诗妮知道孙龙岗现在，心里肯定是悔恨到肠子都青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石诗妮不解的询问道。
“我刘芒自问有点帅气聪明，可还没膨胀到，能够继承丁氏集团30%的股份，还有副总裁之位，我何德何能，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说吧……你找我啥事。”
石诗妮是个大忙人，每天忙着管理石氏集团，找她肯定是有事。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找你？”
石诗妮娇哼了一声：“我不是来劝你的，雪姨没找我，我以为你接受了雪姨的条件，所以才刻意来恭喜你，谁知道你……拒绝了……”
“不拒绝你当我傻子哈！”
刘芒真是无语了。
“今晚我请你吃饭，怎么样！”石诗妮话题一转道。
“不了。”
石诗妮这个时候请吃饭，铁定有事，而且是非常严谨的事情。
可不能为了一餐饭，而给自己找麻烦事。
“我还是纯粹要请你吃饭而已，没有别的用意。”
听出了刘芒话中的拒绝之意，石诗妮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找你有事，真的，只是吃个饭，毕竟丁老跟孙龙岗这件事，还有石氏集团的事情，你都帮了我很多，现在孙龙岗被抓捕归案，我也没有危险了，请你吃饭再正常不过了。”
“改天吧！”
刘芒直言道：“我最近没时间，孙龙岗虽然被抓捕归案了，但是丁老这个案子，并没有侦破，还需要新的线索，才能给孙龙岗定罪。”
这些日子，林雨这边虽然加派人手，不断彻查出席过除夕晚会的人，但是，到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想要的消息。
也就是说，线索还没有得到突破性的进展。
刘芒准备自己出手。
再分析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线索吃吃没有得到突破性进展。
“啊！”
石诗妮愣了，吃惊道：“孙龙岗都被抓了，虽然这个丁老的死，他还没认罪，可是谁都知道，丁老的死，肯定跟他有关，你还有必要去查吗！被审讯出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万一孙龙岗死不承认怎么办？”
这是刘芒心里一直担心的事情，如果孙龙岗致死不认，而且从目前孙龙岗这个态度来看，他确实不会承认这件事。
一旦承认，不但遗臭万年，甚至还会影响到断绝了父母关系的亲生父母，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
弑杀老丈人。
这个罪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而且，若是不是孙龙岗所为又怎么办？难道不差了吗？不论怎样，丁老这个案子，一定哟啊彻查，直至查到水落石出为止。”刘芒低沉道。
对于丁秀雪跟石诗妮而言，其实……丁老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
案子查到现在，他们身边彼此存在的隐患，都被拔出了，就算丁老的案子，没有查出来，其实她们心里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因为，他们心里已经，认为这件事跟孙龙岗有关，甚至就是孙龙岗自己做的。
不论孙龙岗是否认罪，他们认定了的事情，就没办法再改变了。
除非警察这边，能找到其它的凶手，给这个案子定罪。
否则，他们只认为是孙龙岗所为。
“好吧，我执拗不过你。”
无奈，石诗妮苦笑道：“那一个礼拜后，我在联系你，一起吃个饭，当作是感谢你了。至于你工作室被炸毁的事情，我跟雪姨商量过，这房子是因为你查案被炸毁，也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所以商量后，决定补偿二十万给你，然后房子的房东，补偿三十万。”
刘芒租下这房子，装修后当作工作室，肯定花了不少钱。
不仅如此，还冒险了，差点被炸死在里面。
不过最后也凶手抓到了，说实话，石诗妮跟丁秀雪心里，是非常感激刘芒的。
“算了。”
刘芒摇摇头拒绝道：“房子的钱，你可以给房东，装修就算了，我当时也就是花了几万块而已，几万块我还是有的，这钱就算了。”
不想在跟石诗妮唠叨了，刘芒继续说道：“我还有事，先这样了。”
嘟嘟嘟声从手机里传来，石诗妮只好无奈的把手机放下。
这些日子，小逗比找了新的工作时候，没事的时候，也都去监督帮忙。
“大哥！”
看到大哥突然出现在新装修的工作室内，小逗比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这里有我监管就可以了。”
“跟我出去一趟。”
刘芒看了一眼装修的师傅，对小逗比说道：“我们可能要出市一趟，去其他地方调查点线索，丁老这个案子，现在还没有水落石出，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做事要有头有尾，刘芒不喜欢中途而废。
那不属于他的性格。
竟然要彻查丁老的死。
那么，就算推断到，丁老的死就是孙龙岗谋害的，可是证据不足，那么他就要去找证据。
“真去？孙龙岗都判死刑了，死到临头，肯定会把事情交代出来的。”小逗比愕然道。
大哥真的是太执着了，这种事，几乎已经水落石出了，就差一个铁证如山而已了。
“他不会承认的。”
刘芒轻轻摇头：“你信不信，直到枪毙的那一天，他都不会承认的，除非我们找到确凿的证据，否则他就算是死了，这个罪名也不会判到他头上去，因为死无对证。”
第三百五十章：没有不透风的墙
根据林雨提供的消息，刘芒很快就锁定了其中三个人。
这三个老人，都是在石氏敬老院住过，并且出席过除夕晚会的患者，除夕晚会结束后，就直接回家了。
而且，他们实施在除夕当天，办理出院的患者。
晚会一结束，就直接离开。
除夕晚会当天离开，看起来跟丁老的去世，毫无瓜葛，毕竟丁老是初一当天被发现去世的，经过法医鉴定，丁老是死在半夜的时候。
所以，很难查到这几个人身上。
其实从一开始，还真的没有查到他们身上，是刘芒跟林雨商讨案情，要排查除夕晚会当天的嘉宾，才查到了他们身上。
这三个患者，一个中风引起偏瘫，这辈子都没办法康复了，因为错过了最佳康复治疗期。
第二个，是出车祸导致瘫痪，下半身被装的粉碎性骨折，没有办法愈合了。
最后一个，就是比较凄惨的，据说是在逛街的时候，被高空中掉下的一个花盆砸中，导致大脑开刀后，留下了诸多后遗症。
生活无法自理也就算了，大脑还缺失了一半，每天需要人给他按摩，否则肌肉就会萎缩，从而引发其它并发症。
第三个病人，可以说是最凄凉的。
之所以锁定在他们上，是因为林雨查到，这三人的家庭，为了给他们最好的治疗，已经花费了很多钱。
就算家里不缺钱，可是，剩下的钱也并不多了。
否则，他们也不会在除夕晚会前出院，回家修养了。
但是三位老人出院后，家里反而添加了一些高档品，日子过的比之前还要，还能请护工跟康复治疗师，每天来家里做三个小时的治疗。
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明明家里的余钱已经不多，还能购买这样的上门服务，着实让人看不透。
之前刘芒一直没有插手调查出席除夕晚会嘉宾这件事，现在，刘芒看了这三个人的资料后，心中有了一种直观的看法。
这仨人。
都有问题。
凭他对孙龙岗的了解，知道孙龙岗是那种，谋而后动的人，特别是丁老这件事。如果推断没错，丁老真是他谋杀的。
那么，谋杀丁老这件事上，他肯定会小心再小心，做到万无一失。
不能有丝毫纰漏，否则，出事的就是他。
所以，谋杀丁老这件事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孙龙岗肯定不会只安排了一个人，对丁老下手。
肯定会安排了很多人，只要有其中一个不得手，其他人就会趁机而上。
在除夕晚会当天，买通了三个人，丁老不可能时刻都盯着自己的杯子，一旦有空闲，肯定会被其他人下药。
“这一招还真是狠。”
看完三人的资料后，刘芒敢断定，这仨都是凶手。
他们都往丁老的保温杯内，添加了安眠药。
这就是，为什么丁老的保温杯内，被发现残留过量安眠药的原因。
并不是丁老吃安眠药入睡的时候，不小心丢了一两颗在保温杯内，而是从一开始，就有人往里面添加了安眠药。
三人都是凶手。
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想要让这三个患者，如实供出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然警察早就查出来了。
而且刘芒也能预料到，想要三人招供，绝对要下一番苦心才行。
三个患者都已经一把年纪了，而且只剩下半条命，得不到康复治疗，过不了多久，病情就会恶化，引发其它并发症，到时候能活多久，还真的不知道。
一旦供认不讳，对他们自身而言，到无所谓，因为他们没几年好活了。
可……却会影响到他们的家人。
这三位老人，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步，警察来询问，就当作不知情，死撑着不开口，怕一旦认罪，会对后代子孙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甚至抹上一层阴影。
人老了，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可子孙后代，还是会相当在乎的，毕竟谁都不想自己死了之后，还会影响到后代子孙，让后代子孙都抬不起头来。
“你有办法让这几个人开口吗？”
林雨看着刘芒，希望刘芒能想到办法，让这几个患病老人开口，说出当日的内幕。
“难！”
刘芒轻轻摇头，对于林雨刘芒没有隐瞒之意：“他们三个老人，常年患病卧床，本身就对未来充满了绝望，对他们而言，人生没有了希望，就是在等死，每天都是在等死，而且还加重了家人的负担，如今好不容易捞到了一笔钱……”
“让他们现在把钱吐出来不说，还要连累到家人，试问，他们这样一个将死之人，会把事情扛下来，还是说出来？你比我更清楚了。”刘芒头疼欲裂的看着林雨。
这世上最难对付的人，莫过这种人了。
当知道自己快死了，又犯下了错，一点承认，就会对家人造成伤害。
这种情况下，想让犯人开口承认罪恶，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饶是刘芒拥有千般手段，遇到这种将死之人，也是万般无奈，束手无策。
“万事不绝对，肯定会有办法的。”
林雨不死心，头疼到点起一支烟在思考。
他一向很少抽烟，可现在，也被这件案子困扰到头疼。
“我想见一见他们。”遇到这种几乎无法解开的局，光想是想不出办法的，刘芒打算见一见这三位老人，看看他们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
“见他们到没问题，可是，你打算怎么接触他们。”林雨蹙眉道。
见面不难，可见了面后，说什么呢？
这倒是一个难听。
“见了就知道了。”刘芒呵呵笑道。
这种事，必须见到人，才能够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跟你一起去吧！”林雨说道。
丁老这桩案子，进展到现在，眼看着就可以翻案定罪，如果就这样卡住了，林雨心里当然也不甘心。
“算了！”
刘芒摇摇头道：“你是警察，见到警察，就像是老鼠见到猫，本来就是做了亏心事，见到你还不吓的不敢说。还是我跟小逗比去吧，放心，相信我能这件事处理好。”
“就算他们不认罪，我也有办法找到新的证据。”
三个都是将死之人。
看了他们的资料后，刘芒才知道，这三人虽然都是老人，可却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出身，而是大专生毕业，在他们当时那个年代，大专毕业算是高端人才了。
一个拥有高学历的老人家，肯定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旦承认，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在做之前，肯定是想到了被揭露的下场。
所以，要么不做，要做就是，一不做二不休。
三个老人，都是已经抱有了被揭露的觉悟，才下的手。
一旦被发现了，也会死不承认，除非能够找到确凿的证据，零口供下，直接给他们定罪。
否则，到死他们都不会承认，就跟孙龙岗一样，知道承认的代价，是他们绝对无法承担的。
三位老人，从过年回老家后，直到如今，都没有回市区，而是居住在老家内，每天从镇上叫康复治疗师到家里给他们治疗。
“大哥！到了！”
三个小时后，小逗比开车来到了其中一家人。
房子停在一栋农村的别墅中，这是自家建立的别墅，规模还挺大的，足足有五百平米，装饰的豪华气派，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很有钱。
若不是林雨调查过，这户人的家庭经济条件，还真的被这栋农村别墅给唬住了。
早些年，老人还没出事住院的时候，这户人家里还真的挺有钱的，可这些年，这些钱已经全部交到了石氏敬老院中。
用钱来续命。
“要我进去吗！”小逗比帮刘芒拉开后座的车门，刘芒倏然从沉思中睁开眼。
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开口询问这个老人。
老人老了，从石氏敬老院哪里，刘芒得知大家都叫他伯叔。
是三人中，最凄凉的一个。
被高空坠物砸中，导致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脑壳只剩下了一半，看起来无比的凄凉。
伯叔的儿女，过了元宵节后，就已经离开老家，返回城里做生意了，只剩下他老伴，还有请来的护工照料。
这些日子，警察也经常来盘问调查，伯叔的老伴，对于此事已经很不耐烦了。
可没办法，协助警察查案，这是他们的责任。
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
见到刘芒跟小逗比那一刻，伯叔的老伴以为又是警察，就没有去质疑他们的身份，板着脸不高兴道：“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你到底还想知道一些什么！没什么事，求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我老伴现在的身体素质，每况愈下，已经没有几年好活头了，你们还隔三差五来找他麻烦……”
伯叔现在的身体，自从从石氏敬老院出来后，真的在恶化，只是恶化的过程有些缓慢，短时间内看不出来。
但是时间一长，就非常明显了。
从除夕出院到今天，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就算出院后，伯叔从镇上找来了康复治疗师，每天过来给他按摩治疗。
但是，镇上的康复治疗师，当然不能跟市区里面的相提并论。
而且，由于伯叔住在家里的员工，每天没有医生查房，给他开药。
伯叔的身体素质，当然在恶化。
其实谁都知道，特别是伯叔的家人，甚至连伯叔自己，都知道他自己没救了，不论花多少钱，都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前没出事之前的样子。
之所以花钱做治疗，只是不想死罢了。
可如果病情恶化到一定程度，已经没有回转余地的情况下，就算心里再不甘心，也无事于补了。
刘芒看着絮絮叨叨的伯叔的老伴，眉头微蹙道：“你放心，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来询问了，不会再耽误你很多的时间的。”
一听是最后一天了，伯叔的老伴脸上的愤怒表情，才稍微好转一点，看刘芒的眼神也不似刚才那么气愤：“那你们快点吧！我老伴刚吃了饭，要准备睡午觉了。”
“够了，够了！我只要二十分钟。”刘芒厚脸无耻的笑道。
在伯叔的老伴带领下，刘芒很快就在一个房间内，见到一张医疗床上摊着一个瘦骨如柴的老人。
从资料上看，伯叔的脑壳缺失了一半，所以看起来，有一边的脑壳是凹陷下去的，看起来很是可怕。
刘芒看到伯叔的面容时，说实话也被下了一跳。
满脸皱褶，左脑壳凹陷下去，连眼眶都在凹陷，看起来甚是可怕。
不过超出刘芒的预料，伯叔能行走，还可以自行的坐力起来，只是动作很吃力罢了。
“你们还是不甘心，这次想问我什么。”
前几次，来找他询问事情的警察，都是穿着警服来的，可今天的刘芒，却是便衣来的，伯叔心里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疑惑。
不过，他觉得没什么，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刘芒转身对小逗比打了个眼神，小逗比很快就领会了刘芒的意思，对伯叔的老板说道：“阿姨，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两人在里面谈事。”
“神神秘秘的。”
前几次，警察来询问事情，伯叔的老板都是陪伴在房间内，警察问了什么，老伴回答了什么，她都知情。
可现在让她出去，她心里就感觉到有些怪异。
不过小逗比笑了笑，就推开门让伯叔的老板走出去了。
门关上那一刻，刘芒才拉开一个凳子，坐在医疗床边上看着伯叔的双眼：“伯叔，你一直不肯松口把事情真相告诉我们，是怕说出来，影响到的家人是吗？”
“你说什么！”伯叔佯装不懂刘芒在说什么，直接反驳道：“我什么都没做过，而且我都这样了，就算想做坏事，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具备这个能力做坏事吗？”
他摊开了双手，做出一副无奈之举的样子。
确实，从伯叔现在这个样子来看，他就算想做坏事，害死人，也是无能为力。
但是，害死人不一定要人高马大，四肢有力才行。
如今这个时代，最怕的就是高智商犯罪份子。
杀人都是不动粗的，直接用毒药杀人。
“伯叔，你觉得自己不具备吗？”
刘芒咧嘴一笑，直接从口袋内掏出瓶装的口香糖，打开盒子，掏出两粒放嘴里嚼，嘿嘿笑道：“你说，如果我手里的口香糖是安眠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放到你的水杯内，到时候你喝进去了，后果会怎样……会死吗？”
一听刘芒这样说，伯叔脸色都变了，变得无比难看，好似在害怕一样。
这幅反应，全在刘芒的预料之中：“你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真的天衣无缝，查不到线索吗？呵呵，伯叔，你太天真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更加没有断了线的线索。”
第三百五十一章：作案手段
一席话下来，伯叔被吓得不轻，脸色都苍白了，颗粒大汗不断从皮肤内滋生出来，看起来很是慌张与不安。
刘芒能说出这番话，就足以证明，他知道了细节，只是目前还没掌握证据罢了。
看到伯叔这幅反映，刘芒呵呵冷笑一声：“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知道，孙龙岗给了一笔你无法拒绝的钱，你才答应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笔钱你不敢存到银行去，现在藏起来，但是，迟早有一天会被查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或许到时候你已经死了，但是……一旦查出来，纵然死无对证，警察这边查不出来线索来，可是……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定然会把这笔钱跟孙龙岗谋杀丁老联系在一起。”
“你也不想看到，自己死了不瞑目也就算了，子孙后代也要遭到怀疑吧！”
伯叔并非没有破绽与弱点。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拿了孙龙岗的钱，这笔钱除非不被查出来，否则……
与孙龙岗的合谋，迟早有一日会暴露在世人面前。
到时候哪怕他死了，案子也会查到他身上。
死了无所谓，该查的案子，始终要查出来。
“你到底想怎样！”
话说的那么直白，伯叔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彻底盯上他了，盯上这笔钱了。
不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自己你想怎样。”
看到伯叔脸上的无奈与愤怒，刘芒笑了。
伯叔心中的坎，终于被他戳中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古话从不欺人。
事情有被揭露的迹象，但是只是有可能而已，伯叔虽然被刘芒的三寸之舌给惊吓到了，可老人毕竟是老人。
经历过痛苦与磨难，很多事情，就算心里再紧张与害怕，也不会一瞬间被吓到乱了分寸，什么都傻了。
“我想什么事都没有。”伯叔模棱两可道。
他虽然脑袋缺了一半，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思考。
不管怎么样！
他不想死，也不想殃及家人。
这是他的底线与原则，如果破了这条线，什么都没得谈了。
到时候，就看谁的手段更高一筹了。
是他把钱藏得深，还是刘芒挖掘线索的能力更胜一筹。
这个要求，还真是过分，刘芒轻轻摇头，斩钉截铁道：“伯叔，你见过谁杀了人，还想安然无事的？纵观历史上下五千年，杀人是要伏法的。”
“特别是恶意的谋杀，没有人能逃出法律的制裁，不管你是不是身怀恶疾。”他重重道。
恶意的谋杀，还想逍遥法外，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我想逍遥法外呢！”伯叔脸色阴沉了下来。
有时候，越老越怕死。
因为有些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其实……没有人不怕死，只是在死的时候，有人心里无畏无憾，所以才没有大吵大闹。
“绝无可能。”
刘芒冷笑一声，“你何时见过，国内谁犯法后没有受到制裁的？正义或许会迟到，可永远不会缺席，你以为我们一时半会查不出来是吧？”
“确实，隐藏的太深，不配合调查，我们一时半会查不出来也有可能，可你不要小觑警察，犯了法迟早会被查出来的。”
对伯叔这样的残疾老人，想要说动他，并不容易。
活到这个年纪，身残志坚，毅力很强，也很执着，想要他开口，绝非易事。
“我相信国家确实有这个能力，迟早把案子查清楚。”
伯叔眉头深锁，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皱眉而蠕动，面容看起来格外的沧桑：“可我到时候，说不定已经死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
“你不在乎，可你的家人呢？”刘芒反问道：“你难道，想着九泉之下看着，自己死了，还要连累子孙后代，永远背负着一个罪名吗？”
“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子孙，在读书的时候，被其他小朋友说，你有一个杀人犯爷爷吧？你们家曾经出现过一个杀人犯？”
“老一辈犯下的错，最好不要让后代子孙去背负，你若是为了自己好，为了家人后，就一人做事一人当，没人会瞧不起你，毕竟谁都有受不住利益诱惑的时候，可若是警察查到你身上来了，你还拒不承认，呵呵……”
“等你过世后，才查到了确凿证据，落实你的罪证，到时候这个罪名，不单单你背负，你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你现在认罪，还有道歉解释的机会，若是你死了，连道歉都没有，到时候对家人的影响有多深，你比我清楚。”
生前道歉，比死后沉默要有用。
“够了！”
刘芒的大道理无限放大，让伯叔一下子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他现在有些痛恨孙龙岗了，这家伙当初找他们密谋的时候，信誓旦旦保证不会泄漏，不会有任何差错。
可现在呢！
都查到他这里来了，而且锁定他就是杀人犯，只是还差最后一步，找到买通他杀人的金钱罢了。
一旦这笔钱找到，他就彻底百口莫辩了，说什么都不顶用。
此时此刻，他真的连杀了孙龙岗的心都有了。
这傻逼，为什么到现在，就不敢以一己之力把此事担下来，以免祸害到其他人呢！
“够了？不够。”刘芒一肚子话要说，还没说完呢，伯叔不认罪，不把藏钱的地方供出来，他就不会停止自己的口诛笔伐：“你们仨人给丁老的保温杯内下了安眠药，仨人都拿了孙龙岗的钱，这笔钱……你们是在住院的时候拿的。”
“可你们仨人，都是常年卧床的病人，根本没能力，把一大笔钱挖坑藏起来，然而你们又不敢让家人知晓，所以这笔钱，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们在市区的时候，藏在了市区的房子中。”
“现藏在市区的房子里，然后回家的时候，又悄悄的一次次转移，转移到老家，趁着家人不在的时候，自己找个地方埋起来是吧！”
“如果我推断不错，你一定藏在了这栋别墅内某个地方。”
从伯叔的角度考虑，被孙龙岗用钱来诱惑杀人，钱先付，那么伯叔该如何转移这笔钱，不让家人知情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刚才推断的那样。
孙龙岗巴钱给到他，居住在石氏敬老院的时候，出院回家小住的时候，把钱一次次转移到市区的房子内。
一次次性转移，数额不是特别大的情况下，隐藏在自己的皮箱内，家人是很难察觉的，毕竟除了自己的老伴，儿子跟儿媳妇，是不会去翻看他的拉杆箱的。
时间一长，再多得钱，也会被他悄无声息转移走。
“你……”
这一下子，伯叔心急了。
仿佛是内心深处的秘密，突然之间被揭露在世人面前，当然勃然大怒，不寒而栗。
好似曝光就要死了一样。
伯叔这幅反映，完全就在刘芒的预料之中：“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向有关部门申请，对你这里进行彻查，把这栋房子，里里外外，进行地毯式搜查一片，到时候一旦查出来……”
“呵呵，你再也没有开口认罪自首的机会了。”
这里是农村，想要搜查与进行地毯式的挖掘，以便收集证据，需要相关部门的同意，否则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硬来。
以前来的警察，都只是盘问而已。
从来没有想过，对他家里进行搜查挖掘。
现在刘芒一说，他心里就慌了。
因为，钱还真的藏在家里。
不挖地的话，还真查不出来，可是一挖，那就凉了。
没有自首的机会了。
毕竟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家人都不知道，如果家人知道，钱当然可以藏到其它地方去，这样一来，警察翻遍了家里，也查不出一个硬币来。
可现在……
一切都被刘芒猜中了。
“你……”伯叔怒极攻心，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心事被戳中，而且还是要命的心事，伯叔能不激动才怪。
“该说的，我说了，你若是不想认罪，不想自首，那我也没办法了，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珍惜，那就这样吧！”
刘芒站了起来，活络筋骨，准备离开：“我现在要去下一家，如果到时候，我从其它两家找到了证据，到时候你再想自首，已经没有用了，不算是自首。”
话音刚落，刘芒就先转身离开。
而内心深处，正在做挣扎抉择的伯叔，看到刘芒的身影，正在一点点的离去，心里无比的着急。
在警察没有查到证据前自首。
跟警察找到确凿证据后被抓，可完全不一样。
“我……我……”
此时此刻，刘芒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拐弯往大门走去，在门口处跟伯叔的老伴闲聊的小逗比，看到刘芒走出来了，也迎上去。
可就在这时候，听到了伯叔的喊叫道：“我认，我认……求你了……我认罪了……”
不认不行。
警察已经查到他身上来了，而且锁定了窝藏金钱的地方。
一旦搜出来，就算他不认罪也没有用，警察就可以直接根据证据定罪，他连开口辩解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哈！”
听到这话，刘芒的脚步戛然而止，脸上洋溢出无声的笑容，忍不住笑了几声，才转身往回走。
房间内，伯叔脸色极其难看，仿佛一瞬间苍老衰败了很多，老眼里写满了悔恨与悲凄，因为他知道，一旦伏法认罪，他这辈子就凉透了。
不仅如此，还会对家人造成莫大的伤害。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加难受了，犹若刀割。
刘芒给小逗比打了个眼色，让他去联系林雨，安排警察过来。
“这就对了。”
刘芒重新站在了伯叔的面前，淡淡笑道：“犯了法就要认罪，不然这世上，岂不是到处都是逍遥法外的犯人了。”
“你放心，看在你现在是自首的情节上，我会跟警察说，看看能不能给你酌情处理。”他笑道。
“什么？你不是警察？”
已经有觉悟了的伯叔，听到刘芒这话，顿时气的要炸肺了，脸色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警察了？不过，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是却协助警察办案，苏龙岗被抓，也是我提供了的证据。”刘芒丝毫不在意道：“你竟然已经决定要交代了，我是不是警察重要吗？不重要了，反正等一下警察就会来。”
一个小时后，林雨带着三个警察来到了伯叔家。
同时，安排了其它的警力，去另外两个嫌疑人家中。
只要有了其中一个认罪，其它两个人，就算死撑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很快就会被查出来的。
“说吧！”
林雨来到后，看了一眼刘芒，就马不停蹄的走入伯叔房间内，拿着录音机询问伯叔：“把你作案的手段，还有孙龙岗买通你的杀人的脏钱，事无巨细说出来。”
“警察，如果我全部说出来，你……能不能不判我死刑……”伯叔心里还是很怕，怕自己会死。
毕竟，能活着，没人想死。
就算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也不想死。
“是不是死刑，这个不是由我判刑的，由法院来决定，不过看在你是自首的情节上，法院可以酌情处理。”林雨低沉道。
杀了人，想不判死刑，除非有主谋担下了大部分的罪。
否则，就算是帮凶，也会受到重罚。
至于是不是死刑，那就不是林雨能决定的了。
“谢谢！”有酌情处理这话，伯叔心里就算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了：“去年六月份的时候，孙龙岗曾私底下在石氏敬老院外见过我一次，跟我密谋害死丁老的事情，他答应给我三千万作为回报。”
“我家虽然不缺钱，可这些年，住在石氏敬老院花费了很多钱，家里的老本，几乎都被我给病光了，剩下的积蓄越来越少。”
“三千万足够我住在石氏敬老院到死了，我不想因为家里没钱，而被迫搬回老家休养，又或者，去了更差的敬老院，加上孙龙岗开的价非常诱人，我当时经不住诱惑，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用钱买通了伯叔，果然不出刘芒跟林雨的推测。
不过三千万这个价格，还是让林雨感到诧异：“作案手段。”
“为了避免有嫌疑，孙龙岗跟我商定，让我在除夕晚会当天下毒手，同时让我在除夕当天出院，晚上除夕晚会后就离开，这样一来，就算下毒手，当天就离开，也不会被发现。”
伯叔回忆起当初跟孙龙岗的密谋：“孙龙岗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安眠药，给了我十几颗，让我在除夕晚会晚上，趁着丁老不注意，放入他保温杯内！”
第三百五十二章：这辈子我欠你的
十几颗放到保温杯内？
林雨直接皱眉头：“你全放进去了？丁老喝了之后，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见过丁老的保温杯的林雨，知道这个保温杯跟平常的一样，只能装700ml的水，也就是一斤多，放了那么多安眠药进去，不可能一点察觉也没有。
伯叔轻轻摇头，苦笑一声：“常人若是喝了，肯定会有察觉，觉得水有问题，可能被下药了。可我们不是常人，我们是病人，丁老跟我一样，都是老到快要死了的病人。”
“我们常年喝药打针，加上年纪大了，味觉早就不如年轻时敏感，根本察觉不出来水里有问题，就好比我现在，只能尝出苦辣酸甜味道。”他继续说道。
常年卧床，喝药打针，味觉早就被药材给消磨，比常人要能忍受苦涩的滋味。
因为，古训里有一句话：良药苦口。
“十几颗安眠药，你全都放进去了？”林雨问道。
“嗯！”
伯叔点了点头：“其实，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仨人分开行动，我在丁老的保温杯内下药，其它人在除夕晚上，给丁老喝的饮料，还要聚餐时的汤水里面，都悄悄放了一些安眠药，只是量不是很多。”
“你们还真是精心布置！”
听完整个谋杀计划后，林雨跟刘芒都不得不赞叹，孙龙岗还真是一个高智商犯罪份子。
谋杀丁老的计划，环环相扣，如不是丁秀雪感到有古怪，找他来调查，这桩案子恐怕还真的翻不了案。
惊醒策划，毫无破绽。
但是，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敏感的。
丁秀雪察觉到父亲丁老的去世，太过蹊跷，也就是这个蹊跷，才让这个案子有了转机。
“我先走了。”
交代完后，林雨安排警员跟120急救车，送伯叔到市区去。
伯叔是特殊犯人，疾病缠身，没办法正常行走，当然要急救车护送到市区内。
林雨跟刘芒一并走出去，在房子外说道：“这案子，多谢你了。”
有些危言耸听的话，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他们是不可能大胆假设说给嫌疑人听的，以免造成误会，可刘芒不是警察。
故此，有些话刘芒说了没事。
毕竟两人的立场不同。
“别客气了，我是收了钱的。”
刘芒咧嘴一笑，拍了拍林雨的肩膀道：“丁老这案子有结果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放心，这案子你提供了证据跟协助我们，才得以侦破，一旦破案，当然会告诉你。”林雨高兴道。
丁老这案子，自从孙龙岗被曝出有问题后，上级就重视起来了，也觉得其中有蹊跷，网络上的舆论力量，也是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来。
怀疑丁氏集团的创始人，丁老去世可能有内幕。
如今案子水落石出，林雨心里也松了口气。
“大哥，我们回去了吗？”坐在主驾驶上的小逗比，看着上了车坐在后座的刘芒：“这案子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
“嗯！”
刘芒点了点头，觉得有些累了，准备躺着闭眼休息一下。
“那我……”
案子结束了，小逗比关心的是，当初刘芒说好给他的提成。
毕竟，案子能侦破，他也出了一份力，还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我知道。”
刘芒当然知道小逗比心里怎么想的：“放心吧！我答应给你的钱，肯定不会少。先回去，这笔钱跟这月的工资一起发给你。”
“好嘞，大哥！”
有刘芒这话，小逗比脸上的笑容跟花儿一样灿烂，格外的迷人：“我们回市区后，要不要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是应该庆祝。”
眯着眼的刘芒，想到了石诗妮跟丁秀雪，“回到市区后，分别去一趟丁氏集团跟石氏集团，邀请丁秀雪跟石诗妮一起吃个饭。”
“好！”小逗比应道。
一个多小时后，GL市区。
车子先来到了丁氏集团大楼下，刘芒穿着普通的出现在大厅内，跟大堂的客服说了几句话后，知道丁秀雪正在开会，就没有让客服打电话通知丁秀雪的秘书，而是直接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这个会开了很久，刘芒在总裁的办公室内，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丁秀雪才开会回来。
一见到刘芒，丁秀雪就以为刘芒回心转意了。
继承30%的股份，还有副总裁之位。
“你想好了，咯咯咯，终于开窍了。”
丁秀雪笑着走到刘芒身边，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来多久了，也不跟我说下。”
“我看你在开会，就没让人打扰你。”刘芒也不客气的接过水杯，呵呵笑道：“其实我并没有开窍，今天不请自来找你，并不是想跟你商量股份跟副总裁的事情。”
“我说过，我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就断然不感兴趣。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你跟石诗妮托付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圆满帮你们搞定了。”
“你父亲丁老的死，如今人证物证确凿，确为孙龙岗所策划谋杀，不日将开庭审判。我今天来找你，是告诉你，你父亲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同时，如果你有时间，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
一口说把想说的说完后，刘芒心里轻松多了。
他最怕丁秀雪还缠着丁老遗嘱不放。
继承30%股份跟副总裁这件事。
那样的话，他会非常头疼。
丁秀雪柔弱的身躯晃动了一下，有些站不稳想要瘫倒在沙发上。
父亲的死，始终是她心中的一道坎。
虽然早就猜错到跟孙龙岗有关。
可是，作为孙龙岗的前期，她心里是非常不希望，父亲的死，是孙龙岗一手策划的。
那样的话，她将不知该如何面对两个儿子。
同时，各种父母影响接踵而至，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不就成了上门女婿为了谋多钱财而弑杀老丈人吗？
太可怕了。
如果她膝下没有儿女，她心里是不会那么痛苦难过，可估计……孩子的父亲，孙子孙女的爷爷，竟然是杀人犯……
而且，还是她亲手找人调查，把孙龙岗送进了公安局……
大义灭亲吗！
之前她想到了这一步，可想到归想到，真正来临时，心里还是会一瞬间恐慌彷徨。
“雪姨，事情已经发生了，悲伤难过是没有用的，您老人家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什么世面没见过，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不知情，孙龙岗被判死刑也跟你无关，你无需太难过，至于你的儿子，肯定不会怨你的。”
刘芒轻声安慰，希望丁秀雪不要太难过。
事情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无事于补。
但是，丁秀雪心里还是会莫名其妙的痛。
“我想见一见孙龙岗，你能安排吗！”丁秀雪用纸巾擦干净脸上滑落的两道泪痕：“三十多年的婚姻，三十多年的感情，到头来却是一场欺骗，还害死了我父亲……这种人，太可怕了。”
谁也不敢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布下一个三十多年的局。
就是为了谋杀老丈人，夺取财产。
“是，很可怕。”
如不是亲自调查了这件事，刘芒听了都觉得是天方夜谭，感到不可思议。可事实真的发生了，饶是他是男人，也觉得不寒而栗。
全身起疙瘩。
“你们刚认识那一会，你家里很有钱吗？”刘芒好奇道。
他们认识的时候，正值大好青春，父亲在创业。
那个年代，创业很容易赚钱，几百块都算是有钱人了。
因为，当时读书的费用，一年也就是几块钱而已。
其实当时孙龙岗家也不穷，只是因为送他去国外深造后，家里的钱几乎都支出光了。
而那时候，丁秀雪的父亲在创业，挣的钱，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确实是富豪了。
“差不多吧！”
丁秀雪回忆起年轻时的画面：“对于当时而言，虽然我们家还不是大企业，大公司，可我爸一个月赚的钱，却比别人一年还要多。”
“当时，我跟孙龙岗认识的时候，买东西都是我出的钱。”
“可我恨啊！”
爱得深，恨得切。
父亲虽然没几年好活了，可是，被孙龙岗谋杀，她心寒彻骨，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要发狂。
怕！
真的怕。
不怕不行。
如果孙龙岗想杀她，跟她同床共枕几十年，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好吧！我给你安排去见一见孙龙岗吧！”
刘芒叹息，心想丁秀雪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走吧！”
收拾心中的情绪，丁秀雪站起来，拿起一副墨镜戴上去，遮住哭红了的眼睛，以免被别人看出端倪。
“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安排下。”
刘芒拿出手机，给林雨打电话，让他安排一下，给丁秀雪见一面孙龙岗。
如果他推测不假，林雨此刻一定是在审讯孙龙岗。
“没问题。”
正好审讯结束，孙龙岗此刻瘫痪了一样，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双手上的手铐，刚才林雨把证据呈上来那一刻，他彻底傻了。
其实，买凶杀人，杀死了一个狗仔队，还伤到了其他人，就这两个案子，就已经足够判死刑了。
死，其实他知道无法避免了。
可是，他怕背负弑杀老丈人谋遗产这个罪名。
真的怕，这样会影响到他的家人，还有儿子……
半个小时后，丁秀雪在公安局的审讯室，见到了孙龙岗。
面色颓废，精神萎靡不振，眼里充满了绝望与悔恨的样子，让丁秀雪看了之后，很不是滋味。
她心里恨孙龙岗。
可是几十年的感情。
让她爱恨交加，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了。”
开口的是孙龙岗，他低声忏悔道：“我骗了你一辈子，我杀了你父亲，玩弄了你的感情，枪毙我一百次都不过分，但是……我求你一件事……这件事跟我的家人无关，求你不要责怪他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从来没有要怪罪你家人的意思。”
丁秀雪此刻的情绪很复杂，五味俱全，她看着不敢抬起头的孙龙岗：“这个案子，不会对外公布，甚至连儿子，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我今天来见你，只是来看看你最后一面，同时……。”
短短几月，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丁秀雪着实一时间无法接受。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接受现实也得接受：“我爸已经没几年好活了，丁氏集团迟早是你的，为什么……你要谋杀我父亲。”
有件事，是她一直无法释怀的。
父亲很老了，随时可能会撒手人寰。
而丁老就她一个女儿，丁氏集团迟早会落在孙龙岗身上，丁秀雪实在想不通，这种情况下，孙龙岗还有必要谋杀父亲吗？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耐心等待下去，丁氏集团就名正言顺继承到他手里了。
“半年前，父亲找我过，说捐款的事情，我跟他吵了一架。”
会想起此事，孙龙岗也是利令智昏，被权势跟金钱迷失了自己：“父亲要捐出一大笔钱，初步估算有十来个亿上下。”
“我不同意，父亲就坚持要捐款。凭什么，我们的钱，要捐出去给别人用。”他低声嘶哑道。
“我们的钱？”
哈哈哈！
听到孙龙岗这样说，丁秀雪放声大哭了起来：“这钱，从始自终都是我父亲的，丁氏集团是我父亲一手缔造的，所有的财产，都是我父亲的，我父亲的钱，难道我父亲没有权利选择该怎么花吗？”
“你只是丁氏集团的一名员工而已，我父亲给你发工资了，你别忘了，你的钱，只局限在你的银行卡里面，丁氏集团内所有的资产，都不是你的，而是我父亲的，现在是我的，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丁秀雪冷冷讽刺道。
“是！”
事到如今，不管孙龙岗承不承认，这件事都已经成为定局。
他被剥夺了所有权利。
冻结了名下所有的资产与账户，甚至还被判死刑。
“贪心，你这个人太贪心了，工于心计，城府极深。怪不得石氏集团的人，都不愿意跟你合作，我父亲一卸任，石氏集团就不跟丁氏集团进行下一步的合作，都是因为人家看透了你。”丁秀雪冷冷道。
以前，她询问父亲，为何他一卸任，由孙龙岗上任后，石氏集团就不跟丁氏集团进行深层次合作。
现在他知道原因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孙龙岗城府太深了，人品不行，做事处处想着阴谋。
这种人，试问谁敢与之合作。
“你骂吧！骂个痛快，这辈子我欠你的，都没办法偿还了，至于你父亲的债，我到了阴曹地府，会给他赔罪的。”孙龙岗万念俱灰道。
死到临头，他不会有任何生路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让时间来忘却悲伤
半小时后，丁秀雪失神落魄从审讯室内走出来，脸上泪痕满面，悲凄到想要找个地方哀嚎大哭一场。
一段长达三十多年的爱情，到头来却是一场欺骗，自始至终，孙龙岗都没有真心爱过她，一切都是为了少奋斗三十年，觊觎他们家的财产。
一瞬间，丁秀雪感觉自己的人生与信念崩溃了。
遇到这种情况，没有那个人，能够不崩溃的。
“雪姨！”
看到丁秀雪如此伤心绝望，万念俱灰，刘芒心里也很不好受。试问是他遇到这种情况，恐怕连跳楼自杀的想法都有了。
整整被欺骗了三十多年，因此还谋杀了父亲。
令人发指的恶劣行为，让人感到恨欲狂。
“不要管我。”
丁秀雪走到女厕所内，在里面哀嚎大哭，足足哭了一个小时，声音在渐渐停下来。
没有人能安慰她。
林雨想拍一个女警进去疏导丁秀雪的思想，可是一想到这种事情，除了自身看开，旁人再怎么疏导也没有用。
因为，不经历过这种欺骗，是不会明白其中的悲愤的。
“哎！”
林雨对刘芒叹了一口气，破案了，他理应高兴才对，可是不知为何，看到丁秀雪如此伤心难过，他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反而很沉重。
就好似有一巨石压在心头上，沉甸甸的，压抑到窒息。
一条命案，引发了几家人的悲哀，让几家人陷入了阴霾当中。
孙龙岗一个人，祸害了至少五个家庭。
甚至，深深伤害了自己的前期丁秀雪，还有他的父母跟孩子。
林雨担心，丁秀雪跟她的儿子，这辈子恐怕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这一次，林雨真实见证到了，一个人能让两个家族蒙羞的事情。
甚至，从此走不出阴影。
“人哈！不可贪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需要什么，都应该靠双手去争取，而不是想着谋夺别人的财产。”刘芒摇摇头道。
这一次，他着实见到了，一人死刑，全家蒙羞的场面了。
孙龙岗的亲生父母，还有他的兄弟姐妹，这辈子致死，都抬不起头来了，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活在了孙龙岗杀人的阴影中。
“这世上总是有人想不劳而获。”林雨叹息道。
闲聊了几分钟，丁秀雪终于从厕所内出来了，她此刻脸上已无泪痕，不过眼眶还是红肿，看样子哭了很久才暂时平息心中的悲伤。
“我们回去吧！”
丁秀雪情绪很不好，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林雨后，就没有多看，而是对刘芒说回去。
“好！我送你回家。”刘芒点点头道。
“不，我不想回家。”
丁秀雪摇头，低声道：“送我去公司。”
她现在只是暂时平静下来，心中的悲伤被压制住了，可若是闲下来，又在家里，睹物伤情的话，压制住的伤感就会爆发出来。
她此刻，需要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用时间来平抚心中的悲伤。
为此，她现在连儿子不想见，家也不想回。
怕！
她怕！
上了车，刘芒还没开口安慰，丁秀雪就继续说道：“你帮了我那么多，钱你也不想要，职位你也不想要，要不我送你别的东西吧！”
“别的东西？什么东西？”刘芒好奇道。
雇他查案时，费用已经给过了。
刘芒不想破案后，还要再拿丁秀雪跟石诗妮的钱。
“我把别墅送给你……我知道你不会要，你先听我说……”丁秀雪知道刘芒的性格，无功不受禄，可同样……
她现在也有她的打算。
让她回去住，万万不可，睹物伤情。
她现在只想逃离以前跟孙龙岗生活过的一切。
此言一出，刘芒确实想一开口就拒绝，可一听丁秀雪还想说，他就忍住了。
其实，他也能猜到一二，肯定是要报答他。
“对我现在而言，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眷恋了。”
丁秀雪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不断闪退的高楼大厦，低声自语道：“出了这样的事，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孙，幸好儿孙都在国外定居了，而家中的别墅，充满了悲伤的回忆，我更加没办法回去住了。”
“摆脱悲伤唯一的办法，要么逃离要么忙碌，我丁秀雪没办法逃离，只能选择忙碌。”
丁氏集团是她父亲，呕心沥血，耗尽毕生心血才创建起来的，不可能就此倒下。丁秀雪没办法离开GL市，又放不下丁氏集团，而别墅又不想回去，她只能选择忙碌。
在工作中忙碌，忘却悲伤与难过。
时间一久，或许受伤的心，可能会好转，平息下来也说不定。
“你想把别墅送给我？”刘芒算是听懂了丁秀雪的言外之意，这份厚礼，他可承受不起。
“嗯！”丁秀雪点了点头：“其实也不贵，一个多亿而已。对你而言，可能很贵，对我而言，这别墅现在就跟一个空壳没区别。把别墅送给有用的人，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这……”
刘芒张口咂舌了。
为什么，他破案后，总有人想送钱送房给他。
莫不是，他跟钱与房很有缘份。
不过思来想去也不对，如今这世上，之前的玩意，也就是哪几样。
除了钱就是房。
被人送来送去也正常。
“你女朋友的父母，不是没地方住吗？还有你爸妈！”丁秀雪对刘芒的家境，也有一丝了解，这段时日跟石诗妮住在一起，听石诗妮说了很多关于刘芒的事情：“我知道你刚买了房，正在装修，不过新买的普通套房，也比不上别墅住着舒坦。”
“你不想要我爸留下来的30%股份还有副总裁职位，这套别墅，你总该接受吧！”她苦涩道。
她现在有种古怪的感觉。
钱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烦！
公司开大了，也不好。
累！
财产太多，处理不好。
愁！
怪不得父亲到了晚年，经常被丁氏集团的事物给缠住了，原来公司开大了，外人看他，很风光有钱，可又有谁知道，管理那么大一家集团，需要耗费多少心血。
几乎把每天的时间，都放在了上面。
“我能拒绝吗！”刘芒弱弱道。
他现在真的有些担心，拒绝了丁秀雪的要求后，丁秀雪会不会闹出一些事情来。
“不能！”丁秀雪此刻的态度很强势，别看她精神不振的样子，可语气非常坚定：“你若是拒绝了，我就威胁你跳楼，逼你接受为止。”
说句实话，刘芒一而再的拒绝，丁秀雪心里也很不滋味。
“愕……”
跳楼这两个字，可真的吓住了刘芒，他嘴皮子在痉挛，很是为难道：“雪姨，你能不能别威胁我。”
别人送钱送房，按理说刘芒应该高兴。
可刘芒不知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玩意不是他自己挣来的，怕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我爸的遗愿，你都不能替我实现，我现在送你一套别墅怎么啦？”丁秀雪态度强硬道。
“不怎么！”
刘芒干笑一声：“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
“这就对了。”面色阴沉的丁秀雪，听到刘芒答应后，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难得一见的笑容。
送丁秀雪回到丁氏集团后，刘芒就离开了。
丁老的案子，已经结束了。
证据确凿，孙龙岗就算不想认罪也没办法，是他杀的人，终究要用他的命去偿还。
血债血还。
案子结束，刘芒也轻松了很多。
但是……来到新的工作室时，发现还没装修好，估计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然后他又跑去雅静小区一趟，看看新房子装修的怎么样。
看完后，刘芒发现，不论是工作室还是新房子，短时间内都没办法入住。
“真是头疼！”
虽然口上答应了丁秀雪，同意接受她的房子转让给他，其实刘芒并不想去住的。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貌似落脚地了。
“这下子，看来不住都不是不行了。”刘芒苦笑一声，从雅静小区出来后，去找鲁慧，发现她正在忙碌，也就没有跟她闲聊多久，告诉她案子结束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庆祝下。
车子开回了丁氏集团，刘芒在总裁办公室内，见到了正在忙碌不断审批文件，然后交代任务的丁秀雪。
如丁秀雪自身所言的那般，她要忙起来。
在忙碌中忘却悲伤，忘记难过。
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
让时间去治愈她受伤的心灵，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从悲伤阴影中走出来。否则她一辈子都会沉浸在难过悲伤中。
从而，患上抑郁症也说不定。
“你怎么来了！”
才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已，丁秀雪投入工作中的状态，让她变得精神奕奕，脸上也焕发出一种干劲来。
呈现出一股女强人的气势。
“你不是说把别墅送给我吗！我刚才回去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没地方住了，看来你给的这个别墅，还真是及时雨，让我有地方落脚。”刘芒咧嘴呵呵笑道。
丁秀雪此刻的精神状态，很积极，没有半点颓废与难过，刘芒看了心里很高兴。
“钥匙在这里，我安排一个律师跟你去，房产证之类的，都在别墅内一个保险柜中，你把东西交给律师，让他去帮你办理过户手续。”
丁秀雪从抽屉内，逃出了一把钥匙跟门禁卡丢给刘芒：“你顺便找个人，帮我整理一下我的东西，回头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记到地址上的地方去，至于其他东西，你看着丢掉或者卖掉都可以了。”
她口中所谓的其他东西，自然就是孙龙岗自身的衣物。
对丁秀雪而言，孙龙岗的东西，现在就是一堆垃圾，她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目睹。
唯一能牵挂的，就是她自己的衣物，还有父亲留下来的遗物。
“好的，我知道了。”
刘芒点点头，拿起钥匙转身就走。
刚下到一楼大堂，刘芒就到了一个律师在那里等候，律师看到他后，摇手打招呼，说是丁秀雪安排他来的。
目的就是帮刘芒办理别墅过户手续。
上次刘芒监视孙龙岗的时候，来过别墅内，不过，他却没有进去过。
这一次，进去逛了一圈后，刘芒才发现，这别墅不愧价值一个亿，豪华堂皇到无话可说。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被惊吓到了。
从保险柜内拿出房产证后，律师就对刘芒说道：“刘先生，把你的身份证给我一下，然后你在这份协议委托书上签个字，三天之后，我把手续办理完，就房产证跟身份证与钥匙给你送回来。”
“我不急的，你办好了手续，打电话给我。”
刘芒此刻的心情，既高兴又难过，他看了一眼大厅，对律师说道：“你回头帮我询问下，目前这趟别墅，现在市价多少。”
“不用询问了，我知道大概价格。”
律师轻轻一笑道：“我有朋友居住在这个别墅小区内，前段时间他们咨询我，说打算要卖掉别墅，然后全家移民到国外，朋友的别墅没有这套好，当时估价在两亿左右，已经翻了一倍。”
“刘先生你现在这一套，我看，价格应该在两亿五千万左右吧。”他继续说道。
“什么？两亿五千万？”
刘芒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他这是变相的接受了丁秀雪两亿五千万的财产了。
遭了。
这下子，欠人情了。
人情欠大发了。
刘芒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额头，有种不知该说什么的冲动感。
“这只是我的保守估算，也有可能更贵。”律师淡淡道。
其实律师也挺羡慕刘芒的，刘芒帮了丁秀雪，丁秀雪就把自己的别墅让给他。
太幸运了。
“好吧！”
刘芒瘫了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事的话，刘先生我先走了，这是我的电话，有事记得打我。”
律师临走前，留下了一张名片给刘芒，刘芒瞥了一眼，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到了晚上，鲁慧才打电话来，说不是今晚一起吃饭吗，刘芒才从中醒来。
“我马上去，马上去。”
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刘芒手脚利索的从沙发上蹦起来，拿起钥匙跟手机就往门外跑去。
“林雨跟大嫂，还有小逗比都已经通知了。”鲁慧淡淡道：“你快点，别磨磨蹭蹭得。”
“好的，我知道了，你把地址发给我。”
上车后，刘芒给石诗妮打了一个电话。
“有事？”石诗妮此刻刚跟丁秀雪通话结束没多久。
丁秀雪跟她聊了很多，甚至连把别墅转让给刘芒的事情，都跟石诗妮说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我约了朋友。这案子结束了，吃个饭庆祝下。”刘芒笑道。
对丁秀雪跟孙龙岗而言，案子结束，他们是悲观的。
可对刘芒而言，为了侦破这个案子，这段时间太忙碌了，如今结案了，当然要吃顿饭放松下。
第三百五十四章：看人品
关于刘芒有女朋友的事情，其实石诗妮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可真正见到鲁慧时，石诗妮心里还是有些吃惊。
怪不得刘芒对她跟其他女人，不是很感兴趣，原来心早有所属。
也不知为何，看到刘芒跟鲁慧卿卿我我的样子，石诗妮心里有些羡慕忌妒恨。
接触刘芒一段时间，石诗妮发现刘芒其实算是个很好的男人，虽然表面看起来不正经，有些靠不住，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总是能不让她失望。
一餐饭下来，众人互相认识，石诗妮跟鲁慧、青宁聊在一起，很是熟络的样子，让刘芒跟林雨、小逗比大感吃惊。
“听说丁秀雪把别墅送给你，你搬过去住了。”林雨的消息，其实是非常灵通的。
孙龙岗被判死刑，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跟他有关的资产，时刻都被警察这边冻结与监视着。
下午的时候，就有律师去办理丁秀雪名下别墅转让手续，故此林雨知晓也不稀奇。
一旁的石诗妮，听到这话，也是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看着刘芒。
这个消息，连她都不知呢！
丁秀雪并没有告诉她。
不仅她不知道，鲁慧跟青宁，其实也是一头雾水，被蒙在鼓里。
“硬送！”
对于这件事，刘芒既高兴又难过，别人送了一栋价值两个多亿的别墅给他，这份厚礼，他什么时候才可以还清。
“我本不想要的，可雪姨硬要送给我，我实在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了，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刘芒苦笑道。
别人送豪宅，按理说应该欢喜才对。
可是，人情总是要还的。
别人送了这样一份厚礼给刘芒，刘芒岂可能视而不见，若是某天，丁秀雪找他帮忙，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刘芒可不想为了一套别墅，而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几个亿的豪宅，这份人情，可不是一般的重。”
以石诗妮对丁秀雪的了解，一般情况下，遇到难缠的事情，是不会找人帮忙的，除非是遇到了棘手到自身无可奈何的事情，才会找人解决。
也就是说，刘芒接受了丁秀雪这份厚礼，他日必定要替丁秀雪做一件事。
而且，这件事……不简单。
“是啊！”
刘芒似笑非笑的摇摇头，“其实我很想拒绝丁秀雪的，可担心，一而再拒绝，她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想不开的事情。”
“也是，雪姨的思想有时候挺极端的。”对于这件事，石诗妮更有心里体会了：“听我爸妈说，雪姨年轻的时候，跟孙龙岗纠缠在一起，丁老觉得孙龙岗城府太深，人品不太好，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可你知道当时雪姨是什么反应吗！以死相逼。逼得丁老不得不答应，雪姨的性格很执拗，一旦固执起来，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可惜了……”
她心里有些惋惜。
为了爱情，丁秀雪真的是把自己豁出去了。
可是……
谁知到头来，确实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孙龙岗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雪姨，只是为了谋夺丁老的财产罢了。
上门入赘，也是为了少奋斗三十年。
因为，人生就只有一个可以奋斗的三十年。
人之一生，能奋斗的年纪，也就是大学毕业后，从二十三岁左右开始奋斗到五十多岁，一旦到五十岁，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大不如前。
就算积攒了几十年的经验跟人脉，但是……如果能跳过这三十年，而直接在三十岁前，就拥有五十多岁的财富，试问谁不想要。
而且，还不是每一个人，傍上富婆，都可以少奋斗三十年，甚至可以继承一家集团，也就是价值几十亿的公司。
很多人，傍上富婆，只是拥有一笔启动资金，或者说生活不需要那么累比罢了。
“我知道。”
不用石诗妮诉说丁秀雪年轻时，被孙龙岗骗的死去活来的爱情故事，刘芒其实也能推断出来：“我就是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不敢一而再拒绝她。丁老去世前，留有口头遗言，若是谁能查出他是被谋杀，并且把凶手绳之以法的，将会得到丁氏集团30%的股份，同时继承副总裁职位。”
“但是我拒绝了，我不想被钱绑架了一生，一生都为丁氏集团服务，哪怕这里面有30%的股份，我也是副总裁，但是这并没有卵用，我虽然缺钱用，也要挣钱，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一旦我应下此事，我的后半身，基本上已经可以看透了，上班赚钱，赚钱上班！旅游结婚，跟大多数人一样，过着简单而平淡的生活。”
“侦探这条路，虽然凶险，赚的也不多，而且都是用命换来的钱，可人生充满了变数，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这才是我需要的人生。”
如果，选一份职业，能够一眼看穿了未来是什么样的。
有成就，到还可以选择。
如果没有成就，到头来，钱也赚不到，只是碌碌无为度过一生，这种人生，说白了，再有钱刘芒也不想去拥有。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有人选择平淡，还要能赚钱过上富裕的生活就足够了。
而有的人，就好比林雨，选择了一份为国为民的职业，警察。
虽然很苦，可林雨心里觉得，这份工作能给他带来正能量，能出惩恶扬善就足够了。
而刘芒却不同，他选择做侦探，是因为他喜欢。
喜欢的东西，就算穷，也不会轻言放弃。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一生才过的有滋味，不然就天天忙起来，也只是踏实而已，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如果做了喜欢的事情，又能挣到钱，那当然是皆大欢喜了，一举两得。
“其实……如果你愿意来我们石氏集团，我也愿意出30%的股份给你，并应以副总裁职位。”石诗妮抿嘴一笑，其实她很看好刘芒，只可惜，刘芒是那种用钱买不动的人。
“算了吧！”
刘芒以为石诗妮在说笑，直接笑嘻嘻道：“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石氏集团的资产，比丁氏集团还要多，30%的股权，你爸妈跟叔叔大伯，还不得把我给弄死。”
“其实……有件事，外人都不知道。”
石诗妮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低声笑道：“石氏集团，很早以前就是我的，最大的股东是我，我叔叔跟大伯，占有的股份并没有我多，而且……经过这一次事情后，叔叔跟大伯，也不再管石氏集团，只要石氏集团能赚钱不倒闭，所有的一切都归我说了算。”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刚才没开玩笑。”林雨眯起眼睛，看石诗妮的眼神变得异常古怪。
他就有些搞不懂了，刘芒到底何德何能，受到两位集团的老板青睐有加。
难道说，刘芒有经商头脑？
不对啊！
如果有刘芒有这方面的能力，他早就看出端倪了。
毕竟，他跟刘芒是兄弟，很是很多年了，刘芒什么德行跟能耐，他了如指掌。
鲁慧跟青宁都用骇然的眼神看着石诗妮。
特别是鲁慧，刘芒追了她那么多年，不敢说对刘芒了解的清清楚楚，可至少比石诗妮了解多吧。
她都不知道，刘芒除了助人为乐，喜欢破案之外，还有其他方面的能力。
如今竟惹的两大集团的老板，纷纷抛出橄榄枝，还承诺30%的股份跟副总裁职位相邀。
太吓人了。
“其实……”
石诗妮看着也是一脸懵逼的刘芒，对众人轻轻摇头道：“刘芒在经商方面，确实没有多大的优势，但是做老板跟高层的，首要看人条件，并不是看能力，而是看人品！”
“基层员工看能力，中层管理者看执行管理能力，高层领导者看人品。”
“一个基层员工，就算人品再坏，没有权限，想要贪污搞事情，也折腾不出多大的动静。”
“而中层管理者，上有领导，下有员工，上下监督，想要隐瞒实情也瞒不住。”
“但是高层领导就不要了，手握大权，掌管别人的饭碗，稍有不如意，就可以随意宰杀不说，贪污起来，一般人也查不到。”
“能力可以培养，执行管理能力，也可以慢慢的栽培，但是人品……跟小时候受过教育与家教有关，想要改变很难，特别是在利益诱惑面前，定力不够，做错事还算是小事，要是犯法了，那可就……”
堂哥石啸彰跟堂妹石小梅的事情，让石诗妮深深认识到，钱是好东西，可也要看自己有没有去拿。
且，光明正大去拿，而不是贪污。
“刘芒在金钱跟职位面前，不为所动。说实话，人品很难得。”石诗妮欣慰道。
其实她能理解，为何丁老生前留下这样一条口头遗嘱。
能帮其破案，还找出凶手的人，不是警察也是一个人品正直的人。
“你再夸我，我可就要飞上天去了。”刘芒随意道：“好嘞，饭吃完了，大家该回家了。”
走出饭店，石诗妮临走前对刘芒说道：“有空的话，去石氏集团找我，我有事找你帮忙。”
“好的！”刘芒不知石诗妮想干嘛，不过竟然有事，加上他这段时间，工作室还没装修好，丁老的案子也是刚结束，估摸着一时半会也没有其它的案子接。
若是闲着，不妨去石氏集团逛一下。
众人相续走后，就只剩下刘芒跟鲁慧两人。
“我送你回家吧！”
上了车，刘芒看着副驾驶上的鲁慧：“开公司的事情，你最近安排的怎样了。”
春节从老家回来后，鲁慧一直忙着要开一家瑜伽房的事情。
“也在装修。”
开瑜伽房公司的事情，鲁慧不想让刘芒太过操心，因为她想亲自体验，创办公司的经历，只有这样才会深知其中的艰辛。
“有事情需要帮忙的，去找小逗比。”刘芒说道：“刚才你也听说了，雪姨把她原来的别墅送给我了，你就把原来的租房退了吧，然后跟你爸妈，一起搬到别墅内去住。”
“那新房子呢？”
说实话，鲁慧对于别墅，倒不是很感兴趣。
太大了，打扫起来麻烦。
还不如普通的小区套房，居住的舒心。
房子太大，两三天不做一个全面的卫生打扫，家具跟墙面上都是灰尘，别墅看起来豪华奢侈，可请不起几个庸人打扫的话，真的很麻烦。
“等装修好，再空一段时间散气味，也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这段时间，就暂时住在别墅内吧！”刘芒思忖道。
“送礼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价值几个亿的豪宅，说送就送，只是厚重了点，就跟你刚才在餐桌上说的，礼太重就是一份人情，人情总要还的，不然你心里不安。”
虽然鲁慧不知道具体的事情经过，但是雪姨送给刘芒一套别墅，她心里也觉得太重了，承受不起：“万一某一天，雪姨遇到麻烦棘手到要冒生命危险的事情，让你去冒险，你会不会去？”
女人是敏感的。
她有时候，真的很担心刘芒。
特别是民间小侦探的工作室被砸毁时，她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汗毛倒竖，不寒而栗，心里拔凉拔凉。
一瞬间惊慌了。
就是怕刘芒出事，幸好刘芒没事，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鲁慧能想到的事情，刘芒又何尝想不到：“以我对雪姨的了解，她送我别墅，主要是因为她不想住了，当然，这里面也有其它原因，也说不准。可现在不要也要了，就只能顺其自然吧！”
“好吧！”
竟然刘芒都决定了，鲁慧再多言也无用：“至于我爸妈要不要搬去住，我也不敢肯定，有可能他们想回老家。”
很多在乡下住习惯了的父母，让他们搬到城里来，大部分人都会水土不服。
不仅如此，出门也不方便，走太远不懂回家。
而且车水马龙的，不懂交通规矩，稍有不慎就有危险。
还得天天出门买菜，不如老家方便。
更何况，在老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只是住在家里比较舒心。
“行吧！若是要回家，你跟我说下，我开车送他们回老家，真好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刘芒咧嘴笑道。
“我问问吧！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鲁慧脸上绽放出高兴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一件事美事：“昨天我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我爸的病情控制住了，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至于我妈，医生要跟我说了，基本上恢复了正常走路的功能，只要回家天天坚持锻炼，不出半年就可以恢复如初，再每天跑到医院做治疗，效果已经不是很大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克妻命
有大房子住，老人自然高兴，特别是别墅，可住在市区里面，几十年来都住在乡下的鲁父跟鲁母，就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其实，这大半年来，住在医院里面治病，他们就知道住在市区，并不是很方便。
如今他们病快痊愈了，女儿又要工作，没时间照顾他们，而他们对市区却不太熟悉，出门不方便，思来想去，二老还是觉得回乡下居住比较方便。
鲁慧的老家，刘芒还没去过，是在镇上的，距离市区并不远，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
时隔半年，再次回到家中，二老的神情很是复杂，这次生病住院，险些回不来，可谓是险象环生。
下车后，二老看着布满灰尘了的房门，二老脸上流露出激动之色。
能活着回来真好。
“爸，妈！”
鲁慧扶着母亲的手，朝着大门走去：“半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肯定布满了灰尘。”
当初父亲跟母亲生病，很急，一家人都忙着在市区里住院治病，老家根本没安顿好，连一些衣服都没有收拾。
隔壁的一些亲戚，看到二老回来了，都很是吃惊，走上前去问候闲聊。
然而这次住院，让二老看透了亲戚的嘴脸。
得知他们患病严重，生怕借钱后还不回来，当初没钱看病的时候，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甚至让女儿亲自去拜访，都被拒绝了。
当时他们本来就很绝望，处于无助的状态，而亲戚的无情，更是伤透了他们的心，此刻亲戚上前来问候，他们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以后别来找我们了，我们不亲了。”
鲁父看了一眼亲戚，面色平静，语气淡然道：“你走吧！不要往我家里来走动了。”
话说的很直接。
没办法。
其实做亲戚的知道，若是谁家有困难，若不是到了没办法的地步，谁都不想去找亲戚帮忙。
到了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找亲戚都不愿意帮忙，哪怕多多少少，都可以不让人寒心，而是一点都不帮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鲁父心里能不失望透顶才怪。
当初住院，愁的一家人拿不出医疗费的时候，他心已经彻底凉了，亲戚不亲戚的，如果不亲，就算是亲戚，也是可有可无。
刘芒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这件事其实他当时也知道。
鲁父能说出这种狠话来，看来心里已经彻底失望了。
亲戚脸上的笑容顿时显得很尴尬，只能眼睁睁看着鲁慧一家人打开门，进去后哐铛一声关上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初之所以不愿意借钱给鲁慧，是因为，他们知道鲁慧父母，可能真的救不活了，借钱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还回来。
所以才狠心没借钱。
至于后面的事情，他们在也不知道了。
因为从那之后，鲁慧一家人的事情，再也没有其他亲戚知晓，鲁慧也不跟任何人提起。
进门后，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鲁慧一家人进来后，就看了一眼布满灰尘跟蜘蛛网的大厅，脸上洋溢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归家之情。
高兴中，夹着一种久违的苦涩。
“刘芒，家里有点脏，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鲁父走到窗户边，把窗户统统打开，看着窗外的景物，感慨万千道：“我真没想到，我们能活着回来，以后要好好珍惜剩下的人生了。”
此次大难不死，让鲁父看淡了金钱，看清了什么叫做亲情。
也看清楚了一些人的真面目。
“好嘞，别感慨了，赶紧收拾房子，打扫卫生。”
鲁母也笑了，笑得很开心：“鲁慧，你跟刘芒去把行李搬进来，然后去镇上的菜市场买菜，我们今天在家里做饭，不去外面去。”
其实他们家，是有菜地的，去年父母没生病前，只是种有青菜，还养了几只鸡的。
可半年没人问津，菜地的青菜肯定死了。
只有养的鸡，估摸着被亲戚抓去吃了。
“好的！”
刘芒嗯了一声，开门后走到车前，打开后备箱，把二老的行李全部搬进去，办完后，鲁慧看着正在打扫卫生的父母，笑道：“爸妈！那我跟刘芒先去买菜了。”
“嗯，去吧！骑电车去。”
鲁父眉头皱了下，想起了镇上的道路，刘芒开小轿车是进不去的，对鲁慧说道：“你去放车的地方看看，电车有没有电，没电就换摩托车。”
“哦！”
鲁慧这一回才想起来，轿车是进不去菜市场的：“我知道了。”
“叔叔阿姨，我们先去买菜了。”刘芒呵呵笑道。
把二老安顿好，并且把一些所需要的物资都买好后，刘芒跟鲁慧才准备一起返回市区。
不过走之前，刘芒发现镇上的柴米油盐比市区便宜，就准备在走之前，去镇上买一些物资回去。
并不是刘芒扣，而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知道镇上的东西，往往比市区要便宜，而且要环保，没有遭到过污染。
可刘芒跟鲁慧刚来到镇上的市集，就听到在公路边上两旁的房屋，其中一户人突然传出嘶声呐喊声。
好似有人死了。
骑着电车的刘芒，听到悲切的呐喊声，情不自禁的停下车子，目光望向了边上的房屋。
市集道路两旁的房屋，一楼大部分都是商铺，二楼才是住处。
目光看向一个一楼的商铺，刘芒看到了一个身形孱弱的中年人，约莫四十多岁了吧，面色苍白，显得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坐在一个木沙发上，抱着一个肥胖如球的女人在哀嚎大哭。
此时好是早上，市集上的门店，刚开张，赶集的人并不多，还很冷清。
这个商铺的门，也是刚开没多久。
可这个孱弱中年的呐喊声，惊动了附近所有人，很快，有两个老人跟两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孩，从二楼慌慌张张冲了出来。
看到肥胖女人，躺在孱弱中年怀中没有了生息，面色苍白如纸，一副已经死了的样子，顿时吓到了他们。
特别是两个老人。
一瞬间面如死灰。
女儿死了，二老顿时觉得天地旋转了一样，彻底被吓坏了。
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就这样死了，信念不在一瞬间崩溃才怪。
就连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也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哭了许久，死者的父亲，一抹脸上的泪痕，指着孱弱中年，语气非常暴躁怒吼道：“我女儿怎么会死，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夜之间，女儿就死了，而且一点征兆也没有，死者父母当然不能接受。
“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坐在后座的鲁慧，看到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她认识这户人。
她从小生活在镇上，读初中跟小学，都是在镇上读的，镇上的大部分商铺，她年少的时候，都去逛过，认识很多人。
而由于父母也是镇上的人，故此对于镇上的人更加熟悉了。
从父母口中，鲁慧听说过这户人。
具体叫什么，其实她记不清了，只知道，这个身体孱弱的中年，是家中独子入赘到胖女人家里，做了上门女婿。
胖女人其实很丑，身材胖如球，但是人家是镇上的，在镇上有一栋楼，一楼还可以做商铺，自个家做点生意。
在镇上，也可以说是过得有滋有味。
不过由于入赘男的家庭条件，不如女方好，结婚的时候连彩礼都出不起，入赘到镇上后，就被女方的父母各种嫌弃，甚至听说，女方也不尊重自己的丈夫。
经常无缘无故吵架，说他是小白脸，吃软饭的。
一度成为了镇上的笑话。
“不用了。”
刘芒轻轻摇头：“出了人命，自然有警察去处理。”
“而且你看死者的父母，还有丈夫跟两个孩子，他们的情绪此刻很暴躁，我若是无缘无故多管闲事，弄不好会出事的。”
此刻站在商铺外围观的刘芒，并没有打算走进去，近距离观看死者。
不过，他还是看到了死者的面容跟身材。
胖如球，这个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但是这个胖女人，此刻脸上布满了红色的疙瘩，看起来就几位瘆人。
“那我们走吧！”
鲁慧点点头。
死人在镇上并不稀奇，小时候在身上，几乎每过段时间，就听说谁家有人去世了，然后抬着一个棺材，沿着镇上的公路，一路绕到镇上附近的山上去安葬。
这一幕，从小到大，鲁慧已经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故此对于死人，鲁慧心里虽然害怕，但是却已经不是紧张了。
“等等。”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最近查命案有点敏感了，刘芒有些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两眼，不想那么快就走。
他看着孱弱中年，仅仅抱着胖女人的尸体，而胖女人的父亲，流着眼泪指着他不断责骂。
至于两个孩子，却不敢出声，像是被吓坏了一样，只能站在一旁不断哭泣。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你这个克妻命，早知道当年就把你赶出去，赶出我开门……我女儿死了，都是你害死的。”胖女人的母亲，对着身体孱弱的上门女婿，抬手就是十几个巴掌抽上去。
抽的，孱弱中年的面庞，顷刻间就红肿了。
“又是上门女婿！”
听到这里，刘芒心里想到了丁老这个案子，孙龙岗也是上门女婿，不知道……
这个案子，会不是也有相同之处。
被抽巴掌当众羞辱的上门女婿，并没有生怒，只是仅仅抱着妻子的尸体，在掩面而泣，似乎很恩爱。
哭的很伤心，饶是刘芒看了，都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你滚，给我滚！”
“病痨鬼，现在就给我滚出家门，克妻命！”
忍不住了，随着女儿一死，没有了女儿的约束后，二老羞辱起上门女婿的语言，显得非常狠毒与残忍，一点也不留情面。
胖女儿的父亲接着骂道：“你这个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女儿就是你害死的，别让我再看到你，滚回你老家去。”
妻子刚去世，就被妻子的父母如此羞辱，不留情面的咒骂，说他克妻命，孱弱中年心里一代也不好受。
就好似活火山一样，随时可能会爆发出滔天怨气。
就算是病人，也有三分血性，被激怒到忍无可忍的话，也会揭竿而起，拼着老命也要出一口恶气。
更何况，只是被欺负了十几年的男人。
就算他身体不好，很弱很虚，可终究是个男人，天天不是被妻子欺负，就是被妻子的父母羞辱，心里能好受才怪。
肯定是积压了很多怨念与愤怒。
“你们给我闭嘴。”
孱弱中年站了起来，怒视着妻子的父母，也就是老丈人跟丈母娘，面色狰狞道：“当年我上门做女婿，也是你们求我的，这些年，我帮你们把店铺管理的有条不紊，每天还要给你们做饭吃，就是因为我是上门的，你们就不把我当人看是吗！”
“我吃你们的，喝你们的，可我都付出了努力，现在人一死，你们就要把我赶出去，以为我会跟你们争夺财产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是我克死了自己的妻子。”
不是被逼到了绝境，孱弱中年其实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妻子的父母吵起来的。
那样太丢脸了不说，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镇就那么大，每天见到的人，几乎都是认识的熟客，如今妻子的父母当众辱骂他，他以后还要不要在镇上混下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隐忍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过大声大吼的孱弱中年，此刻突然发飙，还真的镇住了胖女人的父母，孱弱中年怒视着二老，面目凶狠道：“要不是我打理这家店，你以为，你们能有今天吗？每天就知道打麻将，逛街遛狗，还有她……”
他伸手指着已经死去了的妻子，“从来不帮忙，在家里也不煮饭，就知道吃吃吃吃……现在她死了，我也很难过，可你们却说我克妻命！哈哈哈……”
“我真的是瞎了眼了，入赘到你们这样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家庭来。”
他怒骂之后，转身拖着孱弱的身体，走路很吃力的往二楼楼梯走去：“我忍够了，竟然你们让我滚，那我就滚，你放心，我不图你们的钱，钱我也不要，这个家我待够了。”
“儿子，跟我上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女儿刚死，女婿就想走，还想带走两个儿子，势力的二老当然不愿意。
胖女人的父亲直接站出来，拦在孱弱中年面前，怒火中烧道：“你走可以，但是孙子留下，你没有权利带走我孙子。”
“没有权利带走？哈哈哈！”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孱弱中年鄙夷大笑了起来：“我自己的儿子，我没有资格带走？你以为你是谁？”
第三百五十六章：人一出名，收费就贵
看到这一幕，刘芒就不打算继续看下去了。
没多大意思，接下来就是为了争夺孩子道抚养权，而撕破脸皮，互相的羞辱讽刺。
刘芒是搞破案的，是一名侦探，不是看人家吵架的。
“为什么不看下去？”被刘芒拉走，鲁慧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
刘芒应该会留下来才对，怎么看到一半就想走了。
“有什么好看的？”
刘芒白了鲁慧一眼，“这案子会有警察接手去侦破，暂时用不上我去插手，而且在看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女婿跟老丈人为了孩子的抚养权而展开争吵，吵到最后无非就是两个结果。”
要么归老丈人这边，要么就是归女婿这边。
除非有意外发生，不然不会有其他结局了。
“哦！”
鲁慧顺着刘芒的想法去思考一番，觉得好像也是。
继续看下去，也就是这个结局，貌似没有什么意思。
而且这又不是一见好事，而是命案，也不是适合“幸灾乐祸”，没什么事只是赶紧走，免得晦气上身。
在市集上买足了物资后，刘芒就开着电车，载着鲁慧慢悠悠的回到家中，把东西搬到红色荣威上，吃了鲁父煮的午饭才返回市区。
镇上的命案，除非很恶劣，又或者牵扯巨大，需要到市区的警力支持，否则镇警能破案，就不会惊动到市区去。
回到市区的别墅后，刘芒把东西搬到厨房，看着有些脏乱的厨房，鲁慧也是头疼。
有钱人居住的别墅，果然就是不一样，光一个厨房就足足二十几平米大小，时间一久没人打扫清洁，就显得异常的脏乱差。
丁秀雪自从出国后，这别墅的厨房，就没有人进来过，至于孙龙岗就更加不用说了。
自从自己出事后，一直到被抓，从来都是在外面解决温饱问题，厨房从来不踏入半步。
“找个清洁阿姨吧！”
一向勤快的鲁慧，看了厨房后，脸皮子也在情不自禁抽搐。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
孙龙岗在别墅内，安装过监控摄像头监视丁秀雪一举一动，那么……平常，就不会随意找清洁阿姨，负责别墅的卫生。
特别是他出事后，更加就不用说了，房间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清理过了。
“嗯，每个礼拜来一次吧！”
刘芒叹了叹气：“把别墅送给有钱人，是一件好事，可送给我这种穷人就不一定了，每天要保持干净都是个问题，更加别说还要买菜了……”
别墅的小区，往往距离市中心比较远，刘芒查过附近，最近的菜市场或者大型超市，都有五公里远。
“一家人住在这里，买菜麻烦一点到没什么，就我们两个人，住在这里，房子空荡荡的……”
鲁慧无奈一笑，拉开一个凳子，就坐在厨房内，看着刘芒说道：“今晚你做饭吧！明天我找个人，把别墅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好的！”
刘芒笑了笑，就去做晚餐了。
一晃过去了几天，自从父母回家后，鲁慧的心思，全神贯注投到开办瑜伽房中，至于刘芒，则每天开车去监督新办公室跟房子。
幸好刘芒给鲁慧买有一辆电瓶车，不然两人出门还真是麻烦。
新的办公室，装修已经进入尾端，才过一个礼拜左右，就彻底完工了。
到时候就是多买一些活性炭跟绿植，吸收散发房间内的气味就足够了，至于新房子装修，还需一段时间。
就算装修好，刘芒也没办法尽快搬进去，还需要晾半年以上。
看着重新挂上去的牌，刘芒露出一缕微笑，身旁的小逗比也由衷笑了：“大哥，我们的公司又回来了。”
丁老这个案子侦破后，刘芒如约定一样，给了小逗比提成，几个月赚了将近二十万，他心里当然高兴。
新工作室装修这段时间，刘芒跟鲁慧回家了，小逗比也没闲着，跟过年相亲的那个女孩，给勾搭上了。
现在正卿卿我我，猫腻着。
初尝恋爱滋味的小逗比，很快就沉浸到不可自拔的爱情甜蜜中，每天都过着飘起来的生活，无比的滋味舒爽。
“在玻璃门上贴个告示，有事打你电话，然后再联系我，工作室刚装修好，气味很浓，暂时没办法搬进去。”
换做是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刘芒也不敢想象，自己能有今日的成就，今日这般境地，换了新的工作室，重新装修，而且连公司的牌子，都装上了LED字，晚上闪闪发光，看起来格外耀眼。
就好比他的事业，正在不断绽放着旭日的光芒，冉冉上升。
象征着，欣欣向荣。
小逗比知道大哥有自己的事情，如果没有案子，一般不会跑来新办公室的，不然大哥把他找来做小弟做什么。
小弟当然就是要负责工作室的事情，一旦有了案子接，小弟解决不了的大案子，才会让大哥出面。
“新公司乔迁，我们要不要选个黄道吉日？”小逗比问道。
公司开张，一般都会选择一个好日子。
虽然他们这不是开张，而是迁移……
“你迷信？”
刘芒瞪了一眼小逗比，训斥道：“人可以有自己的信仰，但是不能迷信，你也是跟我了一段时间的人了，黄道吉日什么的，都只是自己寻求的一个心理安慰罢了，心情好，就算是下雨天也是黄道吉日，心情不好……春节当天也是悲剧的。”
这话说的很真实。
丁老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春节当天被发现去世，作为女儿的丁秀雪，心情崩溃到了极点。
而丁老的案子，水落石出当天，却不是什么好日子，但是丁秀雪却很开心，虽然开心中掺夹着苦涩，可至少也是开心的。
“我知道错了。”
小逗比想起来了，大哥刘芒是不信命的人。
虽然他知道，刘芒的爷爷在老家农村里，是一个老法师，可正是如此，刘芒从小到大，都不信鬼神之说。
“好嘞！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你尽快去买活性炭还有植被，把工作室内的气味驱散。”临走前，刘芒把该交代的事情，全部给小逗比交代好。
至于他，破了丁老的案子后，新房还在装修，没有案子接，鲁慧又在忙着自己的事业，他当然无所事事了。
没事干，就跑去石氏集团，要么就是丁氏集团。
不过……
本来，刘芒去石氏集团，只是按照之前答应石诗妮的要求，每个月来一天去督查，震慑集团内的员工，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生出贪婪之心。
可刘芒一晃连去几天后，石诗妮就看到刘芒很闲，加上他自己也没什么事，就开始约刘芒一起去吃饭。
吃了几次，她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好似有些喜欢上刘芒了。
但是她又不敢表白，甚至有些不敢去争取。
因为她知道，刘芒跟鲁慧已经是恋人，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有突破最后一次关系，但是……两人是快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了。
她现在横插一脚进去，显得非常不要脸。
甚至会被当作是小三。
明知刘芒已经是名草有主的人了，她还要插进去，搞三角恋，就显得很人渣。
可使，石诗妮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心中有了刘芒的影子，特别是最近刘芒经常在公司内出现，她发觉自己对刘芒的好感。
愈发显得加重。
似乎一段时间见不到刘芒，心里就会格外想念他。
一闲下来，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刘芒，想约他一起去吃饭，要么喝喝奶茶跟咖啡之类的。
至于看电影逛街，她倒不是很喜欢。
而这些，刘芒当然不知情。
眨眼，过去又过去了，几天……
这一天，刘芒正在别墅内睡觉，早早的就被小逗比的电话给吵醒了。
“大哥，有案子了。”
电话一响，小逗比掩饰不住激动的声音，就从手机里面传出来：“你快来公司，有人找我们。”
“什么案子！”
自从丁老的案子侦破后，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左右了。
休息了半个月，刘芒已经洗去了自从春节后积累到现在的疲倦，一听有案子，立身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凌厉道：“我一个小时内赶过去，你感觉把资料给我传过来，我看看是什么案子。”
“雇主你先接待，安排好！等我过去细聊。”
交代后，刘芒才手脚利落的从床上蹦起来，穿着睡衣进入浴室内，开始洗刷上厕所。
足足二十分钟左右，才换上一身干净的西装革履出门。
最近往石氏集团跑，石诗妮常常邀请他出去吃饭，说他衣服穿的不好看，而且在集团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天天休闲装显得很难看。
就私自，找一个西装裁缝师，上门在石氏集团内，给刘芒量身定做了七八套西装，让刘芒以后来集团，务必西装革履上阵。
嘶！
见到刘芒时，有几天没见到刘芒的小逗比，还真的被刘芒此刻的衣着给吓到了。
穿的跟大集团里面的总裁似的，衣着得体考究，英俊帅气，看起来非常干练，非常有职业精神。
就连来寻找帮忙的雇主，看到刘芒一身西装出场，也被惊吓到了。
雇主是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人，由于保养并不是很好，看起来略显苍老，打开有四十岁左右了。
个子矮矮的，只有一米六左右，但是身材很健硕，目光平稳，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黑牙。
看样子，应该是抽烟喝咖啡跟茶叶留下来的，所以牙齿看起来很脏。
“刘先生吗！”
雇主伸出手，跟刘芒握手后，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下，我叫徐武。”
“你好，徐武先生。”刘芒嗯了一声点头道：“严先生这个名字取得真有意境，看徐先生的身体，健硕而挺拔，想必是一个经常习武之人吧！”
徐武来找他，自然知道他叫什么。
所以刘芒也没必要给自己介绍了：”我过来的路上，我看过你提供的资料了，你想让我帮你查案，可是你提供给我的员工的资料，并不多，所以我了解不多，只是希望你重新讲一遍。我想了解情况，然后才决定，到底要不要接下这个案子。”
刘芒现在已经什么案子都接了。
没办法破的案子，而雇主非要破，不接。
没有悬疑了的案子，不接。
不感兴趣的案子，不接。
跨国性的案子，不接。
徐武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来找刘芒之前，曾托人打听过刘芒这个人的能力如何，来到民间小侦探后，没见到刘芒，只是见到了小逗比。
也就是刘芒唯一的一个员工。
他跟小逗比交代的事情并不多，所以小逗比把所知的资料，整理传给刘芒看了之后，刘芒知道的也不多，几乎跟小逗比一样。
“在说这个案子之前，我想，先跟你说一下费用的问题。”
徐武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抹苦涩：“我听说刘先生破案的费用，一直在上涨，可我并没有多少钱，但是我还是希望得到刘先生的帮助，我希望你能帮我侦破这个案子。”
人一出名，收费就贵。
这是行规。
其实刘芒一眼看到徐武时，就知道了刘芒跟他一样，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身上并没有多少钱。
“你找过警察了？”
刘芒蹙眉的看着徐武。
徐武轻轻摇头，低沉道：“我没找过警察，但是警察那边已经判案了，说是意外死亡，没有凶手。可不信，所以想找你帮忙。听说你破过很多个意外死亡案……”
“好嘞，我知道了，这个就不用你说了。”刘芒打算徐武的话，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你说吧，你能开多少钱。我接案子，并不是看钱，而是看案子的情况。”
刘芒现在已经不穷了，虽然还缺钱，可不是……已经不是去年了，为了房租而犯愁。
徐武抓起放在一旁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沓崭新的红色钞票，一共就三沓，看起来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也就三万块。
刘芒跟小逗比的目光，都没有落在钱上，而是注视凝望着徐武。
“这是我所有的钱了。”
徐武双手把三万块放在桌上，目光炙热看着刘芒，带着诚恳之意道：“我朋友死了，死的很冤枉，警察说她是海鲜过敏而死，我知道，她确实海鲜过敏，这件事，她自己都知道……”
他娓娓道来，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托盘而出，刘芒听了之后，直接有些懵逼了。
徐武说这个案子，不正是前些日子，他送鲁慧一家人回家，在鲁慧家乡的镇上，见到过的那户人吗！
那个胖女人意外死亡的事情。
现在想想，好像今天是胖女人去世的第七天诶！
第三百五十七章：牵扯太多的案子
送鲁慧一家人回家，刘芒清楚记得，返回的当天，他们在镇上购买了一些物资，当时亲眼目睹到镇上一家商铺发生的命案。
一个胖女人去世了。
被自己的丈夫抱在怀中，这个丈夫只是一个身体孱弱的中年人，妻子一死，妻子的父母就跟孱弱中年人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还说孱弱中年是克妻命。
这件事刘芒可记忆犹新，哪怕过去了将近一个礼拜，刘芒心里还是清楚记得，恍若昨日，历历在目。
“你说的这个死者，我知道。”
刘芒长吁了口气，凝眉沉思道：“前些日子，也就是死者去世当天，我正好就在这个镇上，目睹了死者的面容，还有死者一家人。”
“死者是我朋友，我们高中的时候认识，也是我的初恋。她叫做张云霞。”
徐武陷入甜蜜而痛苦的回忆中，初恋虽嫁做他人妇，可高中的初恋却是青涩的，能让人回味无穷。
纵然最后没有走到一起，分开了，可如今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怀念。
高中时的爱情，很纯真。
不夹杂着任何利益。
故此回忆起来，也是最甜蜜美好的。
张云霞是死者的名字，也就是胖女人。
她丈夫叫做姚谨，育有两个孩子，是上门女婿。
由于体弱多病，身体素质不是很硬朗，不过负责打理自家的小卖铺，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武对于初恋的家境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因为跟张云霞谈过恋爱，所以才知道张云霞对海鲜过敏。
是那种非常严重的过敏。
“你是说张云霞知道自己对海鲜过敏很重，所以从来不吃海鲜，甚至曾说过，父母从来不买海鲜是吧！”刘芒目光凝重看向徐武。
徐武点了点头：“我们谈恋爱那一回，我曾经请云霞去吃过海鲜，被她拒绝了，还跟我说，她海鲜过敏非常厉害，家里人也知道，所以家里从来不吃海鲜。”
“不吃海鲜，却死在了海鲜过敏，有点悬念！”
可转眼刘芒就凝眉疑道：“这件事，警察这边应该也能查出来，不足为怪，警察这边是怎么断案的，你知道吗！”
“不知！”徐武摇摇头，他只是心里不相信，张云霞会吃海鲜。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吃海鲜过敏，严重的话会死，相信没人敢吃。
除非不要命了。
据徐武所了解，张云霞是那种惜命的女人，虽然很好吃，不然也不会结婚后胖成球了，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确定要查这个案子？”
刘芒的目光瞥向三万块，露出诡异的邪笑：“这三万块，真的是你所有的积蓄？”
“是！”
对此，徐武毫不犹豫点头承认：“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我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穷到只有三万块的存款。”
“其实不怕笑话，高中毕业后，我并没有考上大学，而是去打工了，后来在工厂出了点事，就回家种田。然后娶妻生子，在家里挣的钱不多，所以这就是我的全部积蓄。”徐武情绪低落道。
从这话，刘芒能听出来，徐武打工出事后，就一直在老家发展。
在家乡发展，除了务农就是务农。
稍有一些生意头脑，可能还会种植水果，或者养殖家禽，靠这个发家致富。
刘芒仔细看了一眼徐武，从他的眼神，刘芒可以肯定，徐武并没有做生意。
徐武皮肤很黝黑，跟刘芒的父亲一样，常年在家里种稻谷，被太阳晒的。
“这笔钱，我不能拿。”
刘芒轻轻摇头，把这笔钱推回徐武面前：“三万块是你的全部积蓄，如果你是单身一人，我可能不会拒绝，可你有家室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用钱的地方很多，我若是拿了你所有的积蓄，你小孩读书怎么办？”
“可是……”
徐武以为刘芒这是在拒绝他，不想帮他，所以委婉的把钱退回来。他激动的双手颤抖起来，目光恳求看向刘芒：“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云霞虽然死了，父母跟丈夫不关心她的死，可她毕竟是我的初恋，我不忍心看着自己喜欢过的人，就这样死了，而让凶手逍遥法外。”
“你为什么肯定，张云霞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刘芒不解道。
张云霞死在了自己家中，刘芒亲眼目睹，而且他走的时候，还听到了警车鸣笛声响起，也就是说，警察去调查过这个案子了。
六七天过去了，肯定断案了，判定为意外，就说明警察查了，查不到蛛丝马迹。
刘芒也不觉得，这个案子有人会是谋杀。
如果是恩怨纠纷，警察这边不可能查不出端倪来。
“如果我不能喝酒，喝了酒就会死，你说，我会喝酒吗？”徐武反问道。
有些东西，不能吃喝，一旦吃喝了，就会死。
试问这种情况下，除非脑袋被门夹了，不然，没有人去找死。
“这话确实说的有道理，不过……”
刘芒轻轻摇头，话说的没错，可意外呢？
“会不会是张云霞在不知情，或者忘记的情况下，吃了海鲜呢？”他沉吟道。
“不会的！”
徐武还是摇头解释：“张云霞知道自己不能吃海鲜，很多东西，都是自己买自己吃，就是家里的饭菜，每一餐都是问清楚才下口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刘芒不解的看着徐武。
“来之前，我找过张云霞的父母。”徐武低声道。
张云霞死了，徐武心里很痛心，亲自去过问过张云霞的死因。
可惜了，他并没有问出什么来。
随后，他就想过去找警察，希望警察能重新彻查此案。
可是，他不是死者的家属，家属都没有申诉重新调查，他一个外人去找警察，而且又没有确凿证据，或者一丝线索，警察根本没办法给他重新立案审查。
迫不得已，徐武只好另寻它法，于是找啊找，就知道了刘芒这里来了。
“这个案子不一样。”
刘芒眉头舒展开来，淡淡道：“你让我帮你查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弄清楚，这个案子牵扯到死者的父母，如果死者父母不愿意协助，我就算有心帮你，也是无能为力。”
“很多案情细节，隐藏着的线索，只有死者的亲人才知道，如果他们不想调查这个案子……”
这大半年来，刘芒侦破过的意外死亡案，最后都被定为谋杀。可有点不同的是，死者的父母，都愿意配合调查，把所知的情况，事无巨细告诉了刘芒。
“这件事你放心！”
徐武心一痛道：“张云霞的父母，虽然没有申诉重新审查，但是……今天头七了，按照殡葬习俗，早应该下葬了，入土为安。”
“可是，张云霞的尸体，被她父母冰冻在家中。”
说到这里，他语气变得悲愤起来，脸上浮现出狰狞。
似乎很不甘心。
“啊！”
一旁的小逗比，也被这话给吓到了：“冰冻在家里？冻尸？藏在冰柜里面？”
“嗯！”徐武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伤心。
看的出来，直到如今，他心里还是有张云霞。
刘芒死死盯着徐武，心想徐武那个年代，高中谈恋爱属于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在那个年代，读大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高中毕业，都是属于人才了，高中一毕业，就结婚成家并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刘芒目光直视着徐武，低沉道：“高中毕业后，你是不是去过张云霞家里，见父母提亲？”
问听此言，徐武顿时一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想不到这种事，都被刘芒推测到了。
太可怕了。
这件事，他可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就算是他现在的妻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啊！”
小逗比又愣住了。
什么情况。
这个案子，还没开始展开调查，就开始变得如此复杂了，其中的人际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是的！”
提起成年殇事，徐武脸上的悲伤之色，更浓重了几分，竟后悔又难过，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
只觉得难受。
“我们那时候，没考上大学，家里不支持继续复读，我就想到了结婚。老一辈都是教导我们，先成家再立业，所以我就想先成家，可我万万没想到，张云霞的父母要求如此苛刻，我没办法实现，所以最后我们就分手了。”
“分手后，我伤心难过，就跑去广东打工，可谁曾想在工厂出了事，险些落地个残疾回家，回家后我相亲了一个女孩，就在老家结了婚。”
回忆起昔年的事情，徐武真的，不知该后悔还是庆幸。
反正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就是了。
“苛刻的要求，我想不会让你上门做女婿吧！”刘芒眯起眼盯着徐武。
张云霞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
不然，也不会找什么上门女婿了。
“对！”
徐武点点头，他心中震撼，想不到刘芒还真的能猜到这件事：“我家里虽然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但是，我们那个年代，上门女婿是万万使不得，一旦做了生命女婿，连尊严都没有，甚至还会被父母遗弃。”
“相比之下，爱情固然重要，可父母也很重要，养育之恩不敢忘，而我心里也不想做上门女婿，于是果断拒绝了。”此时收起当年的事情，他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后悔。
他只后悔一件事。
那就是放弃了张云霞。
至于不做上门女婿，却是两回事。
在徐武那个年代，排斥上门做女婿，刘芒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云霞没有兄弟姐妹？”
做上门女婿，就意味着，女方没有兄弟姐妹，不然女方的父母，也不想找一个上门女婿。
可在徐武他们那个年代，如果是独生子女，往往意味着，父母应该是铁碗饭，不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
“没有。我听云霞说过，她父亲当时是铁饭碗，计划生育管的严，不敢要二胎，否则就要失业。”徐武郑重道。
有些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张云霞是独生子女这件事，他却知道的很详细。
当初，他们毕竟是恋人。
有些事情，还是互相知底的。
“好了！”
事情了解到这里，刘芒估计，徐武知道的，应该已经全部告诉他了。
剩下他想知道的，徐武估计也不知道，问了也无用。
“老实说，这个案子虽然有悬念，但是你只是死者的初恋，而且还是高中时代的恋人，就算你年轻时，对张云霞多么的了解，可过去了那么多年，人都会变得，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只有死者的家人才清楚。“
“你不是死者的家人，找我查案，也不是不可以，我也不是不答应，只是有些事情，我丑话说在前头，一旦案子展开，如果家属不愿意配合，我也没办法，你懂我的意思吗！”刘芒低沉道。
这案子听起来很有意思。
至于这三万块，刘芒也不想要。
看到徐武说这三万块，是他的所有积蓄时，他就知道，这笔钱对徐武而言，很重要。
更难得的是，为了弄清楚初恋情人的死因，他不惜拿出所有积蓄，就冲这份念念不忘的情谊，刘芒就不忍心拒绝。
但是刘芒心里也清楚，这个案子想要展开调查，恐怕很难。
这是死在了乡下的案子，如果亲人不愿意配合，又或者遭到阻扰，他根本奈何不了死者的亲人。
乡下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家里死了人，不管是意外还是谋杀，对一些人而言，都是很晦气的，生怕纠缠不清，而怨气上身。
惹得自己倒霉。
“谢谢……谢谢……”
徐武听到刘芒这样说，激动的想要跪下来，可却被刘芒及时的扶住了：“你不要谢我，等我破了这个案子，你再来谢我也不迟。当然，如果查到后面，我查不下去了，你也别怪我就好了。”
“不怪，不怪！”
徐武激动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量劝张云霞的父母，协助你们。”
死了六七天，还不把女儿下葬，冰冻在家里，刘芒也不知道二老是怎么想的。
莫不是，他们心里也认为，女儿死的蹊跷？
“好嘞，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查案吧！”
刘芒看了一眼小逗比，小逗比立刻收拾工具，拿起刘芒的车钥匙，就去开车。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来到镇上，刘芒没有直奔张云霞家中查案，而是先去鲁慧的老家里。
如果真要查案，这段时间，少不得住在鲁慧的父母的家里。
鲁父看到刘芒时，也是吃了一惊，以为女儿跟刘芒一起回来看望他们了。
得知他们是来调查张云霞的案子，鲁父顿时面色骇然道：“刘芒，这个案子，你不要插手，牵扯太多了，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人情世故
二老从市区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由于家里的菜地荒废了大半年，所以回家后，二老都是去镇上菜市场买菜吃。
天天去，自然天天道听途说，知道了张云霞的事情。
死者为张云霞，其实鲁父认识这家人，他们都是一个镇的，而且年纪比他们还老，小时侯也就是几十年前，镇上还只是一个集市时，家家户户串门。
当然认识了张云霞的父亲。
知道刘芒是查案的，专门帮人破案，可张云霞这个案子，非同寻常。
牵扯的不是人，而是事。
张云霞的父母分别叫做：张天强，谈雪英。
父亲张天强很要强，性格偏执，认定了的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头。
亲戚轮番上，警察去思想工作都无用。
不听劝。
可张云霞的丈夫，也就是他女婿，也不是好惹的。
张天强跟谈雪英想要两个孙子的抚养权，可是……姚谨宁死不给，这是他的孩子，凭什么要交给两个从来都瞧不起他的人抚养？
势利眼。
得不到孙子的抚养权，张天强就觉得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不瞑目。就算结案了，可他们就是不下葬，要用这种方法，拖住姚谨。
逼得姚谨不得不就范。
世人的舆论，定能把姚谨逼疯，把两个孩子交出来。
听完鲁父这样说，随同的徐武也被吓住了，他接触张云霞的父母并不多，去寻找刘芒帮忙之前，只是见过一面，对于张天强的性格与为人，知之甚少。
刚才鲁父所言之事，他从未听说过，他一直以为，张天强不把女儿下葬，是因为女儿死的冤枉，心里不甘心。
才作出了这种极端的办法，以此来吸引他人注意，从而达到让世人皆知的目的。
这样一来，久而久之，就会有警察来过问，媒体来报道。
到时候天下皆知，有关部门一旦关注此事，就会有人要求重查此案。
可如今看来，他想错了。
张天强之所以不把女儿下葬，只是为了跟姚谨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丝毫不考虑入土为安。
“这可难办了。”刘芒凝眉思索，如果是这样，张天强定然会提出过分要求。
他目光看向一旁的徐武，低沉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我推测不假，张天强对于其女儿的死，并不是很上心，他们只关心两个孙子的抚养权。”
张天强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如今女儿去世了，无人送终，无所顾忌了，为了两个孙子，当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件事让姚谨也觉得头疼。
之前徐武只是怕请不起刘芒帮忙，现在人请来了，他反而觉得张云霞的父母，才是最难搞的。
争夺孙子的抚养权，这可是用钱都搞不定的事情。
乡下有些老人，膝下无儿女，不，应该说无儿子，为了能包养一个儿子，跨遍三省都无所，耗尽家产也理所当然。
因为，他们觉得没有儿子，不仅仅绝后了，还要面临着老无所养的困境。
刘芒也是农村出身，甚至一旦老人生出这种念头，想要劝道，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给他一个儿子。
让他后续有人。
否则说破了天，给他几十万都无用。
与徐武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都感觉到头疼欲裂，刘芒苦笑一声，徐武硬着头皮道：“我去劝劝张天强吧！人死不能复生，把云霞的尸体冻起来算什么！”
他心里很凉。
真的很凉。
想不到，张天强对于女儿的死，丝毫不在乎，该入土为安的时候，却拿女儿的死做文章。
姚谨虽然做了上门女婿，但是，自己的儿子，岂能拱手让人呢？
“一起去吧！”
这个案子，可能是刘芒遇到过，人情世故最为棘手的一个。
谋财害命，觊觎美色的案子，都容易侦破，因为这里面不牵扯到人情世故。
小逗比也是满怀心事的跟在刘芒身后，至于鲁父却没有跟去，他想让刘芒去碰碰壁，知道这个案子难缠后就会放弃了。
到时候，他就劝刘芒赶紧回市区，忙碌其他案子，别盯着张云霞这个案子了，这案子太头疼了。
父母执意不下葬，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有，二老就是要把尸体冻在家里。
看张天强的态度，如果相关部门采取了强制性手段，估摸着也讨不到好处。弄不好还会引发其它事情，节外生枝。
步行来到张天强家门，如第一次所见，商铺还是商铺，只是……
店里面的商品全撤了，变成了一个灵堂，中间放置着一个大冰柜，里面冰冻张云霞的尸体。
在冰柜前方，又一个黑白相框，上面的遗照，正是张云霞的面容。
镇上路边的商铺，都是一排排挨着的，张天强把商铺变成了灵堂，隔壁的邻居商铺，自然也受到了影响，无人光顾。
毕竟在乡下，死人是晦气的。
把女儿的尸体冰冻在商铺内，还把商铺当作了灵堂，左右两边的商家，自然也避讳不及，都不敢开门，纷纷关门歇业。
其实，自从张云霞去世的当天，他们就关门歇业了，足足七天了。
七天不开张，这些生怕晦气而关门歇业的商铺老板，心里都恨死了张天强，自己倒霉就算了，还要祸害他们。
灵堂门口处，放着一张躺椅，张天强就躺在上面，目光呆滞，萎靡不振，麻木的抽着水烟，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脸上的神情很是落魄与沧桑悲哀。
看到刘芒、小逗比、徐武出现在眼前，张天强似若无睹一样，没有问候，就继续抽着烟看着天空。
茫然不问。
“张叔！”
徐武把张天强称之为叔，昔年求婚的时候，他跟张天强打过交道，知道张天强的性格很要强，也很偏执。
不想说的事情，想让他开口很难。
可再难也没有用，徐武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吧。
闻声张天强才看向徐武，眉头都不曾眨一下，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几日前，徐武来找过他，故此张天强对于徐武还是有些影响。
甚至因此想起来当年，徐武还跟他女儿谈过恋爱的事情。
当年若不是徐武不愿意做上门女婿，弄不好现在就是他半个儿子了。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徐武深吸了口气，平复心中的紧张，语气缓和道：“云霞的死，有蹊跷，我找了个侦探想重新调查。”
这件事张天强记得，前些日子徐武突然到访，祭拜女儿后，跟他提过此事，但是看到徐武一身落魄的打扮，就知道他没钱。
没钱，如何请得起侦探。
故此就以为徐武是随便说说而已，当不得真，张天强把目光落到了徐武身边的刘芒跟小逗比身上，心想莫不是两人就是徐武找来的侦探。
“徐武，我知道你曾经对我女儿一往情深，可她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执着这份感情了，你也是结了婚，有家室跟孩子的人了，别为了我女儿的死，把你那点挣之不易的积蓄耗光，回去吧！好好过日子。”
张天强看到徐武的样子，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年女儿带徐武回家见他的样子。
当时，徐武跟女儿处对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上门见父母，说实话要不是徐武穷，不愿意上门之外，其它他都看好。
所以现在看到徐武，对女儿还是情谊不忘，他心里也不想看到徐武因此而闹的家庭不和睦。
“这件事，我家人知道。”
徐武轻轻摇头：“张叔，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你这样是换不来两个孙子的抚养权的。云霞的死跟争夺孙子抚养权，是两码事，你不能混为一谈，不要拿你女儿的尸体来做文章，云霞本来死的就冤枉，不瞑目。你还拿她的尸体胁迫姚谨争夺孙子抚养权，这样一来，不但得不到世人的同情，反而会引发唾弃。”
“我知道。”
张天强年过半百，一把岁数了，虽然文化不是很高，可不管怎么样，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阅历与经验的。
“可我有什么办法，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张天强伤心的叹了叹气：“没人帮我，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不这样，我能换回两个孙子吗？我养了两个孙子那么多年，吃喝拉撒全是我的，现在姚谨这个畜生要带走他们，跟我断绝关系，你说……我能不恼火，能甘心吗！”
“孙子是我跟女儿的命，谁敢抢我孙子，我就算豁出去，不要这条老命也要跟他们争到底。”
牵扯到孙子的事情，张天强根本不会退让半步。
“可是……你这样作践你女儿的遗体，你就不怕世人说你吗！”
徐武虽然只是一介农民，家庭条件不如张天强富有，可是，他也见不惯张天强这种行为，强忍着一股怒气反驳道：“你用这种办法，就算能把两个孙子抢回来，又怎么样？”
“你考虑过两个孩子的感受吗？你想让他们，以后都遭到世人的舆论眼光吗？”
本来，徐武只是想找刘芒来破案，弄清楚，张云霞到底是什原因吃了海鲜而导致过敏致死。
不想掺合到张天强跟姚谨争夺两个孩子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他错了，张天强为了争夺两个孙子，完全可以说，不顾一切，也不考虑孙子的感受已经以后。
“哈哈哈！”
张天强疯笑一声，毫不在意道：“我都一把年纪了，女儿也死了，我连死都不怕，你觉得，我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与舆论吗！”
看到徐武还想继续说下去，刘芒伸出手拉住徐武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刘芒看得出来，张天强这样做，只是不想让自己绝后而已了。
只要不绝后，不断了香火传承，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这种思想，刘芒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他出身农村，自然知道，老一辈的思想。
可以穷。
穷到吃不起肉，读不起书。
但是，不能没有儿子，不能断子绝孙，不能到了他这一代，就绝后了。
否则，他去世后，愧对列祖列宗。
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是很难改变的。
“张叔叔你好，我叫刘芒，是徐武这次找来的侦探，主要是调查你女儿的死因。”
劝不通，索性就不要劝了，直奔主题好了，毕竟这种绝后的问题，自古以来，已经有传承几千年了，古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刘芒一个年轻小伙子，又如何能解决。
解开张天强的心结。
“你想查什么就查吧！只要不动我女儿的遗体。”张天强看得出来，徐武是一片好心：“不过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案子警察已经结了，意外死亡。证据不足，找不到凶手……”
镇上的条件，不似成立，到处都有监控。
张云霞是海鲜过敏致死，死之前的晚上，是在家里吃饭的，可家里根本没有海鲜，连他们都不知道，女儿到底是什么时候吃了海鲜，从而导致过敏。
而且，如果真有凶手，他们也不知道，凶手要谋杀他们女儿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怀疑过女婿，可是，女婿姚谨由于身体孱弱，所以一直都在打理铺面，收收钱之类的，从来不需要他做饭。
甚至连菜市场都不用去。
知道张云霞海鲜过敏的人，并只有他们家人，这附近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没有监控摄像头，根本没办法查出，谁是凶手，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警察也没办法定罪。
警察盘问了张云霞死亡前一晚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查不出丝毫端倪。警察提出过要尸检，但是张天强父母拒绝了。
没办法尸检，找不到造成死亡的过敏源，饶是警察专业能力再强，也无能为力。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算找到了过敏源，没有监控，查不到来源，也不见得能找到凶手。
且，警察也找不到，张云霞被谋杀的目的。
也就是杀人动机。
无奈之下，只好定为意外死亡。
没办法，死者家属不配合，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采取强制手段。
张云霞胖成球，由于家里有商铺的原因，所以不需要上班，每天就是接送小孩上学放学，然后打麻将逛街。
每天都是这样度过。
店铺就交给了丈夫姚谨打理，父母在家里做饭。
“张叔叔，你可想过如果你女儿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多不多管闲事，那是刘芒自己的事情，可张天强这个态度，让他感到很怪异：“作为父亲，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女儿突然过敏致死，有蹊跷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自己女儿的生死，只关心两个孙子？”
刘芒这番话，似乎戳到了张天强的心坎上，他抬起头，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第三百五十九章：无法展开调查
养了几十年的女儿，就这样去莫名其妙的海鲜过敏致死了，搁在那个父母身上，说不心疼悲痛是假的。
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张天强一直以来，都想要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对女儿的态度不是相当好，还过多的干涉女儿的生活。
可不得不承认，几十年下来，张天强心里还是关心女儿的。
如今女儿一死，两个孙子也不在他这里，他顿时感觉到，人生无望，没有了盼头。
“是不是你能帮我把两个孙子要回来？”张天强凝望着刘芒，说出了这样一句让刘芒头疼欲裂的话来。
要回两个孙子？
你当你两个孙子，是商品不成！
轻轻摇头，刘芒心里暗叹，这个张天强还真是难搞：“张叔叔，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这里面牵扯到法律的问题，我不是律师，也不是你的家人，恕我无能为力。”
两个孩子的父亲，姚谨还活着，只要姚谨不同意，张天强说破了天，也没有用。
“其实……”
徐武看到张天强如此执拗不放，忍不住插嘴道：“张叔，你有何必那么偏执呢！你两个孙子，都跟了你姓，都姓张，只是不在你家里而已，有什么区别吗！”
虽然很多事情，他不知道，毕竟很多年不曾联系过张云霞了。
可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谁不会用手机玩微信朋友圈，其实……徐武偶尔之下，也在朋友圈，或者同学群里，看到张云霞跟其他同学的聊天记录。
知晓，姚谨跟张云霞的两个儿子，姓张。
而不是姓姚。
姚谨做了上门女婿，孩子自然姓张。
孩子的户口，也在张云强家中，只是带走了两个孩子而已，可从户口本上说，其实……两个孩子，并没有走。
“户口本的姓是可以改的，你知道吗！”
说起这件事，张天强心里也是一肚子怨气：“如果我女儿还活着，姚谨当然改不了户口本上的姓氏，可现在我女儿去世了，我又把他驱赶出去，不论从什么角度上而言，我都没办法把孩子带回来了。”
女儿一死，他当时怒极攻心，加上这些年来，他却是看不起这个病怏怏的上门女婿，一怒之下，以为姚谨会跟你以前一样，默默忍受辱骂，不敢反抗。
谁知道，姚谨的态度，发生了大转变，直接怒怼他。
积怨已久，爆发出来的怨念可想而知，彼此之间根本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了，姚谨带着两个孩子，就离开了家里。
他拉扯也没有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姚谨把孙子带走，心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你就算把两个孙子抢回来，又有何用。”
乡下的这种，传宗接代的执念，其实刘芒是可以理解的。
这是自古遗留下来的执念，想要看开，很难。刘芒知道张天强为什么如此固执，因为他怕自己老了，没有儿孙照顾。
怕自己死了，连个安葬的人都没有，每逢清明重阳，甚至没人给他烧香祭拜，清理坟前的杂草。
想想就觉得很凄凉。
可是……如果子孙教育不好，就算有子孙，也不见得每逢清明重阳，儿孙会回去扫墓祭拜，烧香缅怀亲人。
“怎么没用，有了孙子，我老了就有人送终，家里的产业能有继承人，我也不算是断后了。”
对张天强而言，断子绝孙才是最可怕的。
他会觉得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然后呢？”
刘芒感慨了一声：“你利用这种方法，争夺到孙子的抚养权，你可考虑过孩子的感受？弄不好他们会怨恨你一辈子。”
“恨就恨吧！”
轻轻摇头，张天强不是很在意道：“传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无所谓了。”
女儿死了，对他而言，只有两个孙子是最重要的。
其它的一切，可有可无。
这话停下来，刘芒算是知道了，自己说再多也无用了。
刘芒看了一眼徐武，心想还是你来劝吧！张天强这老头，饶是自己说破了嘴皮子，都劝不动他。
“张叔，你想要回两个孙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帮不了你，我们只能想办法弄清楚，云霞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就一句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们。”徐武冷冷道。
事到如今，他也烦躁了。
这个张天强，简直混蛋都不如。
女儿死了不关心，只关心自己是否断子绝孙。
毫无人性。
“我只想要回两个孙子。”张强面无表情道。
他心里现在只有两个孙子，其它的事情，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啪！”
徐武怒了，啪的一声响起了，刘芒跟小逗比也被吓呆了，之间徐武用手狠狠抽了张天强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你不配作为父亲，我幸运当年你瞧不起我。”
一直以来，对于当年张天嫌弃他家穷，还提出入赘这种条件，他当时伤心难过了很久，如今回想起来，他觉得庆幸当年没有低三下四，求着答应了张天强的过分要求。
否则，这些年他肯定过得不开心。
甚至在张家，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骂完后，徐武看都不看张天强一眼，继续讽刺道：“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你真是活该自找的，女儿一死，上门女婿就带着孙子走了，可见你人品差到了极致，你这种人，就应该孤老终生，无亲无故。”
要不是被气到了，徐武也不会说出这种讽刺难听的话。
张云霞是他的初恋情人，如今张云霞去世了，他只想找人帮忙查清楚，张云霞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明知自己海鲜过敏，还死在了海鲜过敏上。
为了这件事，他不惜把家里仅余的积蓄拿出来，还跟家人说清楚其中的缘由，可如今到了张天强这里，却进行不下去了。
他心里能痛快吗！
当然是气的半死。
可张天强似乎已经麻木了，根本不在乎这个，任由徐武辱骂与讽刺而不反击。
“无药可救。”
徐武怒骂一句，才起头看向刘芒：“我们先回去吧，这里进行不下去，在想别的办法。”
张天强不愿意配合，想从他这里询问出有用的消息，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能另寻他法。
“走吧！”
刘芒也摇摇头，回到鲁慧的老家，见到鲁父时，他正在坐在大厅里面看电视，鲁母在厨房做饭。
猜到刘芒定然会碰壁，看到刘芒、小逗比、徐武脸上写满了愁容，鲁父就轻轻摇头道：“这些日子，警察去了不知多少遍，镇上的警察几乎都出动了，挨个去劝说，然后连一些领导都出动了，张天强就是无动于衷，他要是那么容易搞定，你以为……张云霞的尸体还会摆在那里嘛！”
用强动粗不行。
怕引起张天强以死相逼。
毕竟，人家不同意自己的女儿解剖，验明死因，警察也无可奈何。
“叔叔，你有办法吗？”
鲁父毕竟是这个镇上的人，从小就认识张天强，对于张天强的为人与性格，不敢说最清楚，可至少比刘芒、徐武要知道的多。
更何况，这些日子，鲁父也亲眼目睹了，警察去找张天强，欲破此案，收集证据，最后提出要验尸，可张天强却一点也不配合。
一心只想要两个孙子。
因为，张云霞去世当天，张天强当中羞辱上门女婿姚谨，姚谨发飙，带着两个儿子就离开了。
其实镇上的人都知道，姚谨“嫁入”张家后，日子过得并不好，张天强一家人对姚谨极其苛刻与轻蔑。
根本不把姚谨放在心里，更别说当作半个儿子了。
苦活都是姚谨做，但是，好处却从来拿不到。
姚谨虽然做了上门女婿，可不代表，他就跟自己的亲生父母断绝了联系，逢年过节，姚谨都想回家看望父母。
然而，一到过节，张天强一家人都不让他回家，就让他看着店铺，说什么过节生意才是做好的时候。
更应该看着店，要赚钱。
不仅如此，张云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刚结婚的时候，还不是一个胖子，性格也不是很霸道。
可结婚后，张云霞整个人都变了。
一天比一天胖。
没多久，就胖成球了。
再看姚谨，确实一天比一天瘦，比狗还要累，至少狗还有休息的时候，姚谨除非是生病了，不然天天都守着店铺，有时候吃饭都是在店铺里面吃。
根本没机会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都是张天强一家人煮好饭，吃完了，才把剩下的饭菜端给他吃。
完全不把姚谨当人看。
从那之后，镇上所有人都知道，张天强一家人的人品不行，与之往来就更少了。
特别是张云霞生下二胎之后，姚谨在张家就更加没有地位了，完全就是一个赚钱看店铺的工具，没有任何话语权。
而张云霞，也从一个妇女，变成了一个悍妻，性格暴戾，好吃懒惰，身材胖如球，动辄就对丈夫姚谨指手画脚大骂。
当众骂他小白脸，吃软饭，没本事，连条狗都不如。
各种难听的话，都从张云霞的口中说出来过。
饶是鲁父这种老人家听了，都觉得义愤填膺，一肚子的恼火，这个张云霞简直是泼妇一个。
“小刘啊！阿姨等下煮好饭，你们吃个饭就回市区吧！接其他的案子，张云霞这个案子，张天强一日不同意验尸，就算是警察来了也没办法，更别说你们了。”鲁父淡淡道。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刘芒在张天强这里浪费时间。
张天强什么为人，几十年来，他早就清楚了。
人品极差。
“不！”
一听鲁父要劝刘芒回市区，徐武心里就不甘心了，“刘先生，我求你了，一定要帮我查清楚云霞的死因。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了。”
不管与张云霞分手后，她变成了什么奇葩货色，徐武都不关心，人都死了，说这个也没多大用处。
他现在只想知道，张云霞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毕竟是他的初恋情人，如果弄不清张云霞怎么死的，他心里将会非常不安。
耿耿于怀。
办法？
刘芒苦笑一声，死者的父母不愿意配合调查，他能有什么办法。
警察来了，张天强都不同意女儿做尸检，可见张天强一旦偏执起来，谁去劝说都无用。
“叔叔，你有办法吗？”刘芒也不想放弃。
他也觉得这个案子，很有古怪。
明知吃海鲜过敏，甚至严重到会生命危险，只要智商正常，就不可能会冒险吃海鲜。
所以刘芒也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办法？”
鲁父抬头看向刘芒，心想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自己刚从市区回来，已经有大半年不接触张天强一家人了，刚回来没几天，都还没来及去接触，张云霞就死了，他情况都不知道，哪里有办法呢！
“小刘你也太看起得叔叔我了。”
鲁父苦笑道：“张天强这个人，就我所知，除非你能帮他找回两个孙子，不然……你就是放一百万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动心的。”
当年为了找一个上门女婿，张天强根本不顾，女儿是否喜欢姚谨，只要条件还可以，又愿意上门，他就把女儿嫁给谁。
对张天强而言，传宗接代是最重要的。
上门女婿生下来的外孙，至少有一半是自己的血脉，然后取名字姓张，就名正言顺是他孙子了，能继承张家的香火。
张天强的想法，鲁夫还是能够理解的一清二楚的。
因为，他也只有一个女儿。
也想过要一个儿子，可当时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他也没办法。虽然要不到儿子，可现在想想，养一个女儿也挺好的，不用操心去买房买车。
只要老了，女儿关心他就足够了。
特别是这次家里遭遇变故，二老也发现，没白疼女儿。
不然，女儿早就不管他们的生死了。
“这个太难了。”
刘芒摇摇头道：“我去哪里给他把两个孙子找回来，就算找到了姚谨，也不见得人家同意把孙子带回去，太强人所难了。”
“那就没办法了。”
鲁父摊开双手，直言道：“这种不讨好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做了，姚谨带着两个儿子回老家了，至于他老家在哪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就算想去找姚谨，也不一定能找到，还是放弃吧！”
乡下发生的案子，哪怕是镇上，牵扯到几户人家，想要查起来反而不比市区容易，而是更难。
因为不配合。
“算了，让我自己想想办法吧！”
刘芒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案子想要展开调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再去打听一下线索，张云霞变成了胖子，还好吃懒惰，肯定染上了不好的生活作风，在这附近的麻将馆打听一下，应该能有点线索。”
第三百六十章：拒不下葬
人一闲下来，往往摆脱不了好吃懒惰的行为，特别是一些有了点小钱，家里有做生意的人。
闲下来，就会找地方消遣，打打麻将，串串门，逛逛街之类的，打发日子。
稍微有点见识与追求的，还可能会想去旅游。
像张云霞这种人，结婚后胖成球，肯定不是去旅游造成的，定然是在家里闲着，然后打麻将好吃懒惰造成的。
刘芒出身于乡下，连老家都有麻将了，镇上定然也少不了麻将馆。
吃完饭后，刘芒让小逗比开着鲁父的小电车，去镇上打探麻将馆，他却与徐武聊天。
从与张天强对话来看，徐武虽然了解不多，不过一些零碎的讯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说吧！把你知道关于张云霞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刘芒凝眉注目看着徐武。
死者张云霞。
死因：海鲜过敏致死。
死亡原因不详。
死者的人际关系，是否有仇家不详。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想要了解张云霞，从张天强这里下手已经不可能了，只能询问跟张云霞谈过恋爱的徐武。
可徐武是在高中的时候，与张云霞谈的恋爱，如今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事情过去了十几年，往昔的点点滴滴，饶是徐武也记不清。
只知道，当年的张云霞，纵然性格有些霸道骄蛮，可身材却是很好，并没有染上好吃懒惰的行为。
可时过境迁，是人都会变得，徐武也不敢肯定，张云霞是不是变了。
毕竟过去了十几年，人的思想是会随着时间与生活而改变。
“我记忆中的张云霞，虽然有些不喜欢劳作，性格有些霸道骄作，可却不是一个品性败坏的人。”徐武沉声道。
没有人，愿意去抹黑自己的初恋。
初恋是美好的。
是悸动的，是内心深处萌生的第一段情愫。
在徐武内心深处，他很珍惜这份初恋的感情。
不然，也不会因为张云霞去世了，而找到刘芒帮忙调查案子。
“哎！”
其实刘芒一直很排斥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但是这句话，有时候却是很好的诠释。
山里面跟镇上接受的教育不高，有些人，就算是成家立业了，思想上也是没有成熟，每天都过着吊儿郎当的生活。
不知奋斗努力，不懂为未来考虑，不识知识的力量。
特别是一些全职的闲人，没事干就去打麻将，消遣度日，荒废人生。
半个小时后，小逗比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大哥，镇上有三家麻将馆，还有台球馆……不过，被查封了，目前正在整改。”
“原因！”被查封肯定有缘故，刘芒心里猜测，莫不是跟张云霞有关。
“涉嫌赌博，非法经营，消防不过关，没有注册工商执照。”小逗比一口气说完。
镇上的监督，比之市区不及，故此有些私人开的麻将馆，无证经营，一旦被查到，当然要查封，甚至还要罚款。
“人呢？”刘芒蹙眉道。
“行政拘留，罚款！现在还关押在派出所，据说可能要判刑。”小逗比苦笑道。
张云霞一死，警察查到她死前的前一天，还在麻将馆内打麻将，就去麻将馆调查线索。
这一查，发现麻将馆是非法经营，没有证件，还涉嫌了赌博，虽然只是二十块钱一局，可违法就是违法，自然被抓了。
对于违法的事情，是决不姑息的。
于是，镇上掀起了一阵严查风波，势必要把镇上的违法经营商铺，全部整顿或者查封，直至合法为止。
“就算找到老板，估计也没什么用。”
人被抓去派出所了，该问的，警察都问出来。
从目前来看，被抓去派出所的麻将馆老板，估摸着也不知道情况。
不然肯定会交代出一些事情，警察也能顺着线索，锁定犯罪嫌疑人，可目前没有，就说明麻将馆老板，也只是负责收钱而已。
对于张云霞的事情，知晓并不多。
“你去找几个村民或者商家老板问问，谁是张云霞的麻将友，我们去访问他们。”刘芒低沉道。
“我也去吧！”徐武开口道。
刘芒没有收他的钱，却还帮他的忙。
说实话徐武心里很感动，所以看到小逗比要去忙，心想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帮一下刘芒，一起调查这个案子。
“算了。”
刘芒摇摇头道：“这种事你虽然可以帮忙，但是，如果真有凶手，我怕你去询问，会打草惊蛇，还是让我的人去好了，你若是闲着无聊，就先回家吧！我这边若是有线索，会告诉你的。”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眼下已经是开春了。
徐武应该很忙碌才对，家里要种稻谷，还要耕地做其他的农作物。
不然，到了年底他吃什么！
拿什么去还钱，给自己的孩子读书。
“那我……”
徐武一想到家里的农田，还有妻子正在耕地，心里就有些难过
“你先回去吧，放心，我竟然答应帮你，定然会竭尽全力。”刘芒拍了拍徐武的肩膀，笑道：“你不是我们这个领域的人，就算留下来，也不见得能帮我们多少，你知道的已经告诉我们了，回去吧！”
徐武是个老实人，虽然这辈子没多大的成就，可刘芒却觉得，他的人品远胜一些有成就的人。
“谢谢你！刘先生。”
徐武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甚至家里还有农务要劳作，耽误不得，刘芒竟然让他回去，他当然耽搁不得。
告别刘芒后，徐武就在马路边拦上一辆返回家乡的大巴车。
过了三个小时，天快黑了，小逗比气喘吁吁的回来，把电车停下来后，穿着粗气道：“大哥，不负所望，终于找到两个人了。”
嗯！
能找到三个小时内，找到两个人，已经很不错了，坐在大厅内喝茶的刘芒，顿时倒了一杯茶给小逗比：“坐下来说。”
张嘴就一杯茶喝进去，小逗比长吁口气道：“自从张云霞出事后，附近的麻将馆被关闭，去打麻将的人也少了，一些麻将友看到老板都被抓罚款了，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在打麻将，生怕连累自己。”
“所以很多人，都不敢在打了，就算打，也是在家里随便问问，不敢去麻将馆内赌钱。我找了很多人，才打听到跟张云霞经常凑一桌的麻将友。”
一口气说完，小逗比才坐下来。
“不过这两个人，现在也是惊弓之鸟，警察找到她们询问，至今被吓得一见到有人询问张云霞的事情，就恐慌不已。”他继续说道。
“好了！”
惊弓之鸟也罢，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一定要接触。
“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我们再去她们。”刘芒低沉道：“晚上我们出去逛逛，镇上的夜景也是挺美的。”
一个礼拜前，刘芒送鲁慧一家人回来，晚上出去逛过，知道镇上的夜景还算可以，几乎跟市区一样，路边会摆起烧烤摊。
摆上几个桌子还有凳子，镇上的村民，就会聚集在烧烤摊前吃东西，聊人生。
说起来，小逗比还真的没有欣赏过镇上的夜景。
“晚上别出去了。”
鲁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前，似乎听到了刘芒跟小逗比的对话，朝着大厅走进去：“打从张云霞去世后，尸体没有下葬，一直摆在自家一楼商铺，晚上也开着门，灵堂亮着，燃烧着白灯笼，白蜡烛看起来格外渗人。”
一到晚上，镇上很多商铺都关门了，就张天强家的商铺，还点燃着灵堂……
镇上的市集的热闹繁华阶段，也就那么大，碰巧张天强家就在镇上市集最繁华的地段。
一天到晚，灵堂都亮着，往常夜晚出来摆摊做烧烤的老板，哪里还敢出来。
就算烧烤摊老板敢出来，镇上的村民，也不敢出来了。
一看到张云霞的灵堂，还有冰冻着她尸体的冰柜，还有遗照，还不得被吓得半死，直接魂飞魄散。
特别是，今天就是头七了。
乡下人迷信，对生死极为避讳，特别是有人死了，尸体还不下葬，谁敢在死者边上百米之内摆摊。
太晦气了。
不仅是商铺感到晦气，就连去买东西的村民，也觉得衰。
刘芒出自于农村，爷爷就是老法师出身，对于村人惧怕生死的事情，极为了解。
“这样说来，我们更要去了。”
别人怕的事情，刘芒不一定怕，因为他知道晦不晦气，就看个人怎么看。
人之一生，从生下来，就要面对死亡。
所以怕，无事于补。
“啊！”
鲁父顿时被刘芒这话给吓了一跳：“小刘，你这是要做什么！今天可是头七。”
人一遇到生死的事情，就特别显的很茫然愚昧。
鲁父也不例外。
“叔叔，你爷爷就是老法师，给死人做法事，超度做了一辈子，你觉得，我会惧怕死人吗？”
小的时候，爷爷就有意向想要把他培养成继承人。
可惜了，刘芒对于村里老法师这个行业不感兴趣，但是不代表他对于这个“白饭”这个行业，不了解。
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什么忌讳不忌讳。
不然，殡仪馆给死人化妆的入殓师，还不得倒霉要死，连家人都被克死。
还有那些，但凡牵扯到复杂案情的命案，动辄就要给尸体做尸检，如果倒霉晦气，法医早就被倒霉死了。
谁还会从事这个行业。
“人跟动物其实没多大区别，死了就是死了，不会闹鬼之类的，你以为摆在灵堂不下葬，就会吓死人吗？”
“不会，大家只会觉得你很可怜。”
过去了那么多天，按照人之常情，人死了应该入土为安，可张云霞却被自己的父亲，因为要争夺孙子的抚养权，所以才迟迟不下葬。
目的就是利用张云霞的尸体，来对抗姚谨，从而引起世人的警觉，让世人为他说话。
可是，张天强却不知道，他这样做不但博不得世人的同情，反而引起了厌恶。
“可是……”
刘芒的爷爷，鲁父也自然知晓。
过年的时候，就在刘芒家里，曾跟刘芒的爷爷，聊过给死人做法事的事情。
其实得知刘芒的爷爷，主要在老家，给十里八乡的村民做法事时，他也是懵逼了，无法现象，刘芒会有这样一个爷爷。
“没什么可是的。”
刘芒轻轻摇头：“张天强如果迟迟不把张云霞下葬，这样放在家里的灵堂上，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引起镇上村民的集体反感，到时候闹到相关部门哪里去，肯定会下发强制手段，让张天强把尸体安葬。”
这里是镇上，摆着一具尸体在家里的灵堂，哪怕被冰柜冻着，可是……
有伤风化，影响恶劣。
“罢了，你自己小心点。”
劝不住刘芒，鲁父也不想再多说：“晚上的时候，张云霞的母亲，可能会在灵堂前哭泣，你可别吓到了。”
“哭就哭吧！”
不知为何，刘芒听到这话，却没有生出半点同情心。
按理说，死了女儿，母亲在灵堂的遗体前哭泣，听之应该令人同情痛心才是，可到了张云霞这里，他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吃了晚饭，由于现在刚入春，还是初春，天气还是偏冷的，天黑得也早，刘芒跟小逗比出门时，天空乌黑一片。
像远方市集方向眺望，只能看到一栋栋楼亮起了灯光，在黑夜中，显得有些人气。
打着电筒，刘芒跟小逗比就径直步行往市集方向走去。
上次刘芒来这里时，晚上还是热闹闹得，可现在……
镇上市集最繁华的地段，冷清如山村野地，一点人气也没有，连个烧烤摊都看不到。
不过距离张天强家，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有些餐馆跟烧烤摊，却亮着灯营业着。
只是最繁华的地段，因为张云霞去世的原因，彻底冷清了。
凄凉的哭泣声，从灵堂内传出来，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刘芒跟小逗比从远处走出来，闻听此声，眉头渐渐竖起来。
这哭声，也太凄凉与渗人了，不说吓到要出来逛夜市的人，就是他左右两边的邻居，估摸着都会被吓得半死。
小逗比也被哭声吓得鸡皮疙瘩，混身起了一层冷汗：“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太吓人了，就好像是晚上路过一座新坟似的，心里七上八下。”
这种害怕的感觉，刘芒小的时候也有过。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小时候见过爷爷做法事，对于这种缅怀亲人去世的伤感画面，哪怕哭的很凄凉，他心里其实一点惧意也没有。
再次走到灵堂前，刘芒发现张天强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老妇女，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哭泣。
哭声很凄惨，令人听了心碎而鸡皮疙瘩。
“阿姨，你这样做，有意思吗！”刘芒站在老妇女面前，心里不禁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