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 弄假成真
苏定方沉声道：“总管是大唐的镇国柱石，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投降的。你想要骗我，说总管投降了，只能是自作多情，不可能成功的。”
王灿道：“你倒是比程咬金聪明多了，我用相同的话对程咬金说，一开始，程咬金笃定李靖不会投降。可最终，他还是生出疑惑了。”
苏定方道：“程咬金信不信，那是不重要的。皇上不相信，那就足够了。皇上和李总管关系甚好，他不会相信总管投降的。”
王灿道：“他不相信，也没用，因为，朕已经定下了计策。就算李靖不投降，也会形成李靖投降的真相。这世间，最可怕的便是三人成虎，最可怕的就是众口铄金。”
苏定方道：“你打算怎么做？”
王灿道：“你想知道？”
苏定方道：“我不想知道，但是，我想要看看，你的计策可行不？”
王灿冷笑道：“你这样，也是想要知道计划。不过不影响，不管你是否投降，我都不打算释放你。所以，告诉你计划也无妨。”
苏定方道：“洗耳恭听！”
王灿正色道：“朕的第一步，是安排人潜伏到襄阳去，带走李靖的家人。李靖的家人突然消失，传到李世民的耳中，他肯定会有所猜疑的。”
苏定方不屑道：“吾皇乃是千古一帝，一代圣君。你的这点小伎俩，不可能成功的。更何况，太上皇也器重李靖，也熟悉李靖。就凭这点小手段，就算你带走了李总管的家眷，也不可能诬陷成功的。”
王灿道：“单凭这一点，自是不够的。所以，那是第一步的计划。”
苏定方道：“第二步呢？”
王灿说道：“第二步，便是谣传李靖在前线吃了败仗，所有大军全军覆没。然后，李靖也归顺了蜀国。这一步的目的，是要让整个大唐官方，要让大唐百姓，都知道李靖已经投降了，要形成一个固定的结果。”
苏定方眉头皱起。
他心中也生出不妙的预感。
王灿这一步步的，或许李靖还真是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苏定方却也是不服输，道：“正如我先前说的，皇上和太上皇器重李总管，信任李总管，不管下面的百姓如何议论，不管官府的官员如何议论，那都无济于事。”
王灿道：“错，这些都是铺垫，而这些铺垫，在关键的时候，自会爆发出影响的。”
苏定方道：“那么第三步呢？”
王灿道：“其实最关键的是第三步，这一步才是奠定李靖归顺事实的一步。程咬金是李世民最器重的臣子，我已经给他灌输了李靖归顺的消息。”
“接下来，我会押解着程咬金，准备往巴郡去。半路上，途径一处河道的时候，我会制造程咬金离去的机会。”
“程咬金宁死不降，他在河道边，即使河道冰冷，他也会争取逃走的机会。只要他逃走了，他历经千辛万苦，一定会逃回去的。”
“原本，程咬金就对李靖起了疑心。”
“回到大唐后，听到大唐境内的议论，再有李靖的家人被全部带走。你想一想，程咬金会怎么想呢？他肯定会认可李靖投降的事实。”
王灿说道：“任何人说李靖投降，李世民都不可能相信，也不会愿意相信。但程咬金不同。一方面，程咬金是前线的大将。另一方，程咬金是李世民最器重的臣子。”
“程咬金的话，李世民会相信的。”
“只要李世民相信了，那么李世民愤怒之下，便会真正判定李靖投降。”
王灿说道：“如此，大事抵定。”
“咕咚！”
苏定方听完后，面颊抽了抽，脸上露出一抹惊骇的神情。
王灿所谋也太深沉了。
为了一个李靖，制定了一个如此复杂的计划。王灿的第一步和第二步，都还是比较好操作的，但涉及到第三步，则是无比艰难的。
为了李靖，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王灿的确是求才若渴。
苏定方冷静下来，他说道：“王灿，就算你这么做了，又能怎么样呢？以李总管的秉性，他老人家说了不投降，就绝不可能投降的。纵然，你设下种种计谋，他也不会投降。”
王灿道：“朕也不是为了现在，是为了长远。”
“如萧何、夏侯婴等人，那都是大汉的柱石，是大汉朝的中流砥柱。只要刘邦在，大汉在，他们就不可能归顺朕。”
“可刘邦死了，大汉灭了，这些人没了效忠的人。他们效忠的过往，已经成为过往云烟，所以他们全都归顺朕了。”
“李靖，也是如此。”
“李靖现在不归顺，但至少能清楚，朕为了招降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等到朕剿灭了李世民，灭掉了大唐后，他自然会归顺的。”
王灿说道：“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时，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我所求所图，乃是为了更长久的将来。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嘶！！”
苏定方闻言，倒吸了口凉气。
他发现了王灿的可怕。
为了招揽人才，王灿能做到这一步，的确是可敬可配。
这一点，少有人能办到。
王灿话锋一转，继续道：“听完了朕招揽李靖的计划，现在，苏将军有什么想法？你可愿意归顺朕。”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为了招降苏定方。
这是个人才。
如果能招降到苏定方，那么对王灿征伐天下，对王灿攻打大唐，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苏定方听了后，却是轻笑两声，说道：“你费劲心思，想要招降我。可惜，我不会归顺的。我随李总管一起，便跟着李总管。李总管归顺，我便归顺。李总管不投降，我便不投降。”
这是拒绝王灿。
但是，苏定方也没有把话说死。
王灿听到这样的话，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苏定方暂时说不归顺，但实际上，已经是软化了态度。这对王灿来说，便是极为有利的。即使苏定方暂时不归顺，但羁押着苏定方，等到灭掉了大唐后，李靖和苏定方自会归顺。
王灿说道：“好，朕尊重你的想法。”
他当即就喊来士兵，带着苏定方下去休息。王灿如今，大致已经安排了所有将领的情况，最主要的人，都已经见过了，也终于能够松口气了。
大军休整，开始整编军队。
休整了两日，王灿已经开始派兵，扫荡成都周边的各县，把成都周边的各县，纳入自己掌控的范围。
王灿进入益州，他宣布减免赋税，降低百姓的徭役。
这是得到百姓支持，最简单的做法。
也是最有效的做法。
短短时间内，王灿彻底掌控蜀郡，他安排了士兵，把刘邦的一些子嗣家眷送往长安去。然后，让英布留守成都，再让萧何协助，负责稳定周边的局势。
王灿不担心萧何反复。
因为，萧何最关心的刘氏子嗣，都在长安中。
而且英布是覆灭刘邦的一员骁将，有英布在，萧何也反不起浪花。
双方只能相互合作。
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王灿就能放心萧何和英布留下。
王灿带着大军赶路，他从成都赶赴巴郡，路途较为遥远，而且此去巴郡，是带上了李靖、苏定方和程咬金的，李唐方面的主要官员，都是随行的。
大军赶路，到了沱江河的岸边。
抵近中午时分，军队扎营。
王灿专门安排了士兵，押着程咬金到了河岸边，也没有让士兵严密的羁押，让士兵放松了对程咬金的监管。
在这样的情况下，程咬金有了逃生的机会。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跳水。
一旦落入水中后，这天寒地冻的，很难打捞他。而程咬金是有武艺在身的，也会游泳，就能够轻易的摆脱王灿的追兵。
程咬金的确一直都琢磨着逃走，眼看中午在河岸边停下，他先是悄悄磨断了后背羁押着手的绳索，趁着士兵不注意，悄然靠近河边，纵身一跃，就跳入河水中。
王灿安排士兵，佯装搜捕一番。
最终，没有找到人。
王灿站在河边，他不确信程咬金还在不在附近，便说道：“这天寒地冻的，程咬金肯定逃不远，而且也承受不了河水的寒气。在沿途设置关卡，他逃不掉。”
郭嘉装模作样应下，道：“陛下放心，卑职会安排妥当的。”
王灿眼眸转动，又说道：“逃了一个程咬金，好歹还有李靖。李靖归顺了蜀国，有李靖在，一切也还是划算的。”
郭嘉附和道：“的确是！”
两人聊着天，而士兵依旧埋锅造饭。
军队吃过午饭后，稍作休整，便启程继续赶路，往巴郡去。
在王灿的军队走远后，不远处的河岸中，程咬金从水中浮出来。他面颊发青，但眼中却闪烁着仇恨光芒，没想到李靖真投降了。
他其实一直不相信的。
但先前王灿的话，程咬金潜伏在水中，还是听到了。
所以，他确定李靖归顺了。
程咬金快速的游上岸，把身上的衣衫拧干后，又继续穿上，便隐秘行踪，然后快速的往巴郡方向去。
只是他走小路，不走官道。
第1618章 撤军
程咬金毕竟是武艺在身的，且武艺也不低，内息流转，体力悠远绵长，所以很快就离开了成都境内。他出了成都后，找了一匹马，又抢夺了一些干粮，便策马狂奔，直扑巴郡。
他是孤身一人赶路。
速度快得多。
程咬金从成都境内，到巴郡，仅仅用了二十天不到的时间。
如今，天寒地冻的。
道路已经有了冰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进入了巴郡，已经算是速度了。
程咬金一进入巴郡，就打探巴郡境内的战事。
如今的巴郡，局势僵持着。
曹操、藏荼率领的蜀军，盘踞在江州县，稳稳挡住了李勣的兵力，让李勣难以前进一步。
程咬金一路急赶，刚靠近江州时，便又得到了一则来自北方汉中的消息。蜀国大将赵云，带兵杀入汉中，已经是夺取了整个汉中。
汉中丢失，这意味着益州全线溃败。
广汉郡、巴郡、汉中郡、蜀郡等地连成一片，王灿可谓是大势已成。
在这样的前提下，李勣在巴郡难有作为。
尤其，李勣的兵力并不多。
程咬金直奔李勣的军营，当他来到李勣的军营外，便道明身份，以求见李勣。驻守在军营门口的士兵，得知陈咬金来了，倍感震惊。
程咬金在大唐，那是国公爵位。
在军中，也是赫赫有名。
可是眼前的程咬金，胡茬乱糟糟的，身上衣衫也是脏兮兮的，整个人无比的落魄。
这令士兵惊讶。
不过，士兵也不敢耽搁，快速的就入内禀报。
不一会儿，李勣出来了。
李勣看到程咬金的一副相貌，皱起眉头，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他带着程咬金入内，然后就快速的把秦琼也喊来。
秦琼见状，也是倍感惊讶。
怎么回事？
程咬金是随大军去成都的，怎么出现在巴郡，还是如此狼狈模样。
秦琼问道：“咬金，发生了什么事？”
程咬金哽咽道：“败了，李总管的大军败了。我们此次前往成都的军队，全军覆没。”
“啊！”
秦琼和李勣闻言，都很是震惊。
两人都清楚李靖的实力，那是老谋深算，是军中的老将军，行事极为稳重。以李靖的能耐，怎么可能兵败呢？
秦琼再度道：“具体是什么回事？”
程咬金这才娓娓道来。
从一开始，他们自成都的南城登岸，然后援助溃败的刘邦，却又遭到王灿的伏兵焚毁战船。一桩桩，一件件，他都仔细的阐述清楚。
各项事情说完，程咬金才说了李靖的事情，他说道：“王灿说，李总管已经归顺了。当时，我是怀疑的，也不怎么相信。可是我跳水逃生后，潜伏在水中，分明听到王灿又说，李总管已经归顺了。我相信，这件事不会是假的，李总管可能真的归顺了。因为，他也没有选择。”
秦琼和李勣一阵默然。
两人都倍感无奈。
因为在李靖兵败的情况下，加上汉中郡又落入王灿的手中，现在王灿在益州，已经是掌控了大势，大局在握，他们的处境将无比的艰难。
秦琼说道：“李总管的事情，我们无法置喙。暂且，我们就不管了，等回到襄阳后，把消息禀报给皇上，让皇上定夺。”
李勣道：“言之有理！”
对于李靖，李勣也是颇为钦佩的。
他的内心，倒是不怎么相信，李靖会真的投降。可程咬金说得言之凿凿，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李勣不相信，那也是没办法的。
毕竟，有程咬金作证。
程咬金继续道：“叔宝，如今王灿正率领着大军往巴郡来。一旦王灿的大军到了，和巴郡的蜀军汇合，你不可能有任何的机会。所以我建议，立刻撤退，先退出巴郡，撤回襄阳去。”
秦叔宝看向李勣，道：“军师，你怎么看？”
李勣叹息道：“恐怕只能撤退了。”
如今他们在巴郡，一直都没有取得胜利，迟迟被堵在江州县，而一旦赵云和王灿的大军抵达，局势立刻就会变化。
会对他们非常不利。
秦琼说道：“既然军师都说撤退，那就撤。”
李勣继续道：“其实如今天寒地冻的，这时候打仗，对我们本就是不利的。在寒冬的情况下，我们要攻克江州县，难度太大。唉，可惜大汉就这么灭，失去了牵制王灿的大汉，王灿拥有凉州和益州两个大后方，局势就不妙了。”
“的确是！”
秦琼也是一脸无奈的神情。
程咬金继续道：“如今不知道的，是苏定方的情况。当时王灿召见我时，没提及苏定方。不过这小子有骨气，或许不会投降。”
秦琼说道：“暂且静观其变吧。”
“来人！”
秦琼立刻吩咐一声。
守在门口的士兵得令，直接就进入，躬身向秦琼行礼。
秦琼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收拾行礼，准备撤退！”
“啊！”
士兵闻言，倍感惊讶。
这一段时间，他们虽然没有攻克江州县，但堵在江州县城外，也是占据了上风的。只要坚持下去，总有取胜的机会。
现在撤退，太可惜了。
一切就前功尽弃。
士兵大着胆子，问道：“将军，为什么要撤退呢？”
秦琼正色道：“这是命令，你贯彻下去便是。”
“喏！”
士兵一听秦琼呵斥，也不再多问，转身就下去安排。
秦琼之所以不愿意多做解释，是担心士兵听到李靖溃败的消息，会军心溃散。眼下他强行下令撤退，即使士兵不理解，但士兵也得执行。
秦琼也是开始快速的收拾。
大军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全部收拾妥当。
军队快速的退走。
偌大的一个营地，直接就空荡荡的，再没有任何人在里面。
这一幕，很快被曹操的哨探发现。
哨探快速的传回消息。
当曹操得知李勣撤退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李勣不敌，而是李勣故意如此，是要吸引他出城作战。
毕竟，曹操不知道王灿杀来的消息，也就仅仅知道赵云拿下了汉中，即将南下巴郡。
曹操看向一旁的藏荼，说道：“臧将军，赵云南下巴郡，便会彻底抵定大局。接下来，曹操是守不住的。他为了在赵云来之前拿下江州县，撤退以吸引我们出击，这是有可能的。我们现在，依旧镇守巴郡，等着赵云抵达。两军汇合后，再考虑出兵的事情。”
藏荼对曹操，是信任有加，更佩服曹操的判断。
所以，曹操一开口，藏荼直接道：“曹公直接安排便是，我相信你的判断。”
“报！”
忽然，有士兵自营帐外进入。
曹操问道：“何事？”
士兵禀报道：“回禀曹公，有陛下的消息送来。”
说完，士兵递上了信函。
曹操接过来，拿在了手中，他拆开来阅览一番。当他看完后，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道：“臧将军，我猜错了。这一回李勣撤退，不是佯装撤退，不是吸引我们的出城，是真的撤退了。”
藏荼道：“怎么回事？”
曹操正色道：“陛下来信，他已经解决了李靖，全歼李靖的大军，并且诛杀了刘邦，解决了大汉的威胁。如今，陛下往江州县来了。”
“这，就说得通了。”
“陛下正率军往江州县来，而赵云也正在南下。”
“不论是哪一路的军队抵达，李勣都是挡不住的。他们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撤退。离开江州县，退回襄阳去。”
曹操说道：“否则，李勣便是死路一条。”
“确实是如此！”
藏荼眼中有思索神色，道：“那么，我们是否要真的追击李勣呢？”
“不追！”
曹操摇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是无法料定的。眼下的情况，李勣的确撤退了。可谁又能断定，他不会布下埋伏呢？我们眼下，没有必要去追击。等李勣的大军退走，我们接管整个巴郡，先协助陛下掌控益州，这是当务之急。”
“对！”
藏荼点头称是。
两人商议了一番，确定了接下来的安排后，便把李勣退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州县，又开始准备迎接王灿。
进入十二月，王灿的大军抵达。
王灿领着军队进入江州县，和曹操汇合。
紧跟着，赵云也来了。
三路大军汇合，全部聚集在江州县，王灿并没有准备去攻打李世民，而是开始利用手中的力量，开始往南边去，夺取越嶲郡、牂柯郡等地。
灭掉汉朝，必须掌控整个益州。
这是王灿必须做的。
好在王灿崛起时，便是崛起于益州，对于益州各郡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的。他把麾下的将领安排出去，大军所过之处，各地纷纷归附。
益州，彻底变了天地。
王灿一统整个益州后，加强了边境的驻防，避免李世民的军队能够自边境进入。事实上，益州易守难攻，派遣军队封锁边境，外面的军队就很难进来。
这是益州天然的优势。
王灿把益州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最终任命了赵云为益州太守，让赵云坐镇益州，协调整个益州的大局，然后便准备北上返回蜀国。
第1619章 消息
荆州，襄阳。
皇城中。
如今的襄阳皇城，愈发的有规模。
毕竟这是大唐的皇城，是整个大唐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所以李世民在经济富裕的时候，也着手修筑皇城，改建宫殿，重新调整了皇城的布局。
襄阳皇城，愈发坚固。
而李世民此刻，正在午睡。
他如今虽然正值壮年，但每日中午十分，都会小憩一番，以养精蓄锐。
睡梦中，李世民挨着一颗大树，正在乘凉。即使烈日当空，但这一株大树参天，遮挡了所有的烈日，使得李世民能安睡。在李世民安睡的时候，忽然，清空一声霹雳，一道雷电，直接劈下，落在了他身后的大树上。
“嚓咔！”
雷电劈下，大树着火。
整株大树，从中裂开，竟是汹汹燃烧起来。
李世民吓了一跳，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脸上也有一丝的冷汗。
“陛下，您怎么了？”
一旁的内侍见状，连忙上前，小心服侍李世民。
李世民的内心，却很不平静。他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必定是有什么征召。尤其李世民的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他下令道：“来人，召袁天罡入宫。”
“喏！”
侍从得令，立刻去通知。
袁天罡，乃是李世民麾下的臣子，精于术数，能掐会算，道法高深。在李世民麾下，袁天罡也颇受重用。
时间不长，袁天罡来了。
袁天罡四十出头，仙风道骨，衣袂飘飘，很有谪仙人的气势。
他进入宫中，一看到李世民，仔细打量一番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前几日，他观察李世民气色，都是极佳的。可今日一看，却印堂发暗，明显是遇到了事情。
“臣袁天罡，拜见皇上。”
袁天罡压下心中的惊讶，恭恭敬敬的行礼。
李世民道：“袁卿，朕召你来，是让你为朕解梦。就在刚才，朕午睡时做了一个梦。梦境中，朕靠着一株大树下乘凉休憩，可晴空响起了炸裂，竟是击毁了身后的一株参天大树。然后，朕便醒了过来。”
袁天罡闻言，表情也是皱起，沉声道：“皇上，此梦大不祥啊。这一株大树是乘凉的，换言之，也等同于皇上的臣子。恐怕，是皇上的臣子出了事情。臣刚进入大殿，就见皇上印堂晦暗，这也和梦境应对上了。”
刷！
李世民脸色顿时就冷下来。
眼中，多了一抹担忧。
袁天罡是他麾下的术士，道法精深，所料之事，几乎没有出错的。既然是袁天罡判定的，那么出错的可能行极小。
李世民道：“袁卿，可有补救之法？”
“没有！”
袁天罡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这也只是臣的推断。到底是什么事情，也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印证。”
“报！”
就在此时，有内侍进入，禀报道：“皇上，长孙大人求见。”
“宣！”
李世民直接吩咐一声。
内侍去传召，不一会儿，长孙无忌急匆匆的进入，他脸上的神情，也是无比的凝重。他进入大殿中，便躬身向李世民行礼道：“臣长孙无忌，拜见皇上。”
李世民道：“无忌，你急匆匆的入宫，是发生了何事？”
长孙无忌道：“回禀皇上，益州战事，全线溃败了。这是李勣送来的书信，请皇上阅览。”
他当即呈递上了书信。
李勣虽然撤军，却也先一步派遣哨探，八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回。
长孙无忌接到了消息，查看后，便立刻入宫。
此刻，长孙无忌也是很焦急。
李靖全军覆没，且归顺了王灿，偌大的一支军队，只有程咬金一人逃出来，这损失也太大了，得亏李勣没有在巴郡恋战，否则李勣也兵败，后果更是严重。
李世民快速的看完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眼中，闪烁着怒火。
败了！
李靖竟然就这么败了，而且按照程咬金的说法，李靖是真正投降了王灿。
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问道：“无忌，你认为药师是否会投降？”
李靖，字药师。
这是李世民对李靖的称呼。
从称呼上看，李世民虽然有些惊讶，虽然愤怒于李靖的兵败，但他仍旧是相信李靖的，认为李靖不可能投降。
长孙无忌道：“皇上，药师兄随您东征西讨，是忠贞之士。依微臣看，恐怕这应当是王灿故意为之，要造成药师投降的假象。”
李世民道：“可问题是，这是程咬金亲耳听到的。”
长孙无忌眼眸中，掠过一道精光，说道：“除非，这是王灿故意释放了程咬金。利用程咬金，来坐实药师投降的事实。也唯有如此，才能达成计划。但王灿敢于实施这样的计划，等于是放了程咬金，值得吗？”
李世民道：“你认为值得吗？”
“值得！”
长孙无忌苦笑。
李靖和程咬金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
李世民心思转动，思索一番后，立刻就吩咐道：“来人！”
顷刻间，便有内侍进入。
李世民吩咐道：“传令不良人，令其查探李靖家中情况。”
不良人，只是大唐官职中，主管侦缉逮捕的官差，其官称为“不良”或“不良人”。这些人或是潜伏在市井之中，或是自由身份，渠道极广。
李世民调动不良人，便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探到消息。
在内侍离开后，李世民看向了一旁的袁天罡，道：“袁卿，看样子朕的梦，的确是有了预兆。而梦境中的这一株参天大树，便是药师了。”
袁天罡道：“吾皇圣明！”
长孙无忌有些不解，问道：“皇上做了什么梦？”
李世民解释了一番，道：“虽说程咬金笃定，药师投降了，但是，朕依旧不相信。因为药师投降的消息传出，对王灿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对我们则是会掀起滔天巨浪。这样的情况，对王灿极为有利。”
长孙无忌说道：“皇上圣明！”
三人聊着天，说着朝政上的事情。
忽然，长孙无忌道：“皇上，最近还有一件事情。”
李世民道：“什么事？”
长孙无忌回答道：“臣得到消息，说有人擅闯匠作坊，意图窥探大炮的机密。除此外，还有人暗中跟随戴梓，想要绑走戴梓。得亏我们的人暗中保护戴梓，才保证了戴梓的安全。否则，戴梓都已经被带走了。”
李世民正色道：“戴梓关系着大唐的未来，有他制作的武器，极大提升了大唐的战斗力。无忌，再调集更多的人，暗中保护戴梓。”
长孙无忌道：“臣遵命！”
李世民道：“你认为，是哪一方的势力，意图要绑走戴梓？”
长孙无忌回答道：“皇上，臣认为是王灿的人。因为戴梓制作出来的威武大将军炮，也就是在益州使用了，只有王灿知道。其余各国，不知道威武大将军炮的威力。王灿这个人，明显是知道了，所以想要带走戴梓。”
李世民道：“倒是有这个可能。”
顿了顿，李世民沉声道：“昔年，我们都重生时，蜀国陷入困境，遭到各国的步步紧逼。如今王灿回来，这时间不长，便已经开始扩张。王灿此人，不好对付啊。”
饶是李世民南征北战，经验丰富，但此刻面对着王灿，也是倍感头疼。
因为，蜀国真不好对付。
李世民和袁天罡、长孙无忌聊着天，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不良人的负责人不良帅进入。他单膝跪地，向李世民行礼，禀报道：“启禀皇上，臣调查清楚了，李靖李大人的嫡系家眷，全部消失了，找不到踪迹。据府上的人说，是突然消失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如今李靖的府上，也是乱了套。”
刷！
李世民面色再度大变。
李靖的家眷被带走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情。
极可能是王灿所为。
也只有王灿，才可能有这样的动机。
尤其王灿的人，已经准备带走戴梓，既然有蜀国的人在襄阳城内，那么要带走李靖的家眷，那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李世民摆手让不良帅退下，吩咐道：“传令，召杜如晦、房玄龄觐见。”
内侍去传召，不多时，两人就急匆匆进入。
李世民目光掠过两个心腹，便直接说了李靖在成都的战事结果，也说了李勣、秦琼和程咬金，正在返回襄阳的路上。
最后，才说了不良帅打探到的结果。
李世民说完后，看向了房玄龄，问道：“玄龄，你看药师投降一事，是否是真的？”
房玄龄，一贯是足智多谋。
他听到李世民的问话，思索了一番后，说道：“皇上，臣认为药师投降的概率不大。当然，也可能是药师投降了，可是以臣的推断，如果药师已经投降的情况下，程咬金要一个人逃走，那简直是难如登天的。”
“程咬金的逃走，便是纰漏。”
“王灿是故意让程咬金逃走，然后在程咬金跳水后，故意说了李靖归顺的话，就是要坐实李靖归顺的事实。”
“不仅如此，王灿带走了李靖的家眷，也是他坐实李靖归顺的事情。”
房玄龄道：“臣断定，李靖极可能没有归顺，但王灿也不愿意杀药师，所以才设下了计谋，要坐实药师归顺的事情。只要皇上处置了药师，消息传到蜀国，自然令药师心寒，到时候，王灿就有了招降药师的机会。”
李世民闻言，也陷入了沉思。
这有可能吗？
他的内心，也是倾向于这个可能，因为他相信李靖，他相信那追随了他数十年的老战友。
第1620章 父子天伦
李世民道：“玄龄的判断，朕也相信。那么，如何破解王灿的计划呢？”
他最终选择了相信李靖。
不论是自身和李靖的友谊，亦或是他出于国内政治上的考虑，都希望李靖能坚持到底，始终站在他的这边。
杜如晦开口道：“皇上，其实要破解王灿的计划，倒也简单。”
李世民道：“怎么办？”
杜如晦回答道：“皇上只需安排哨探，到蜀国境内，宣传一句话即可。”
李世民道：“哪句话？”
杜如晦道：“公如青山，我如松柏。青山常在，松柏长存，永不相负！”
李世民思索了一番后，脸上也露出赞许神情，道：“克明的建议，很是不错。”
克明，是杜如晦的字。
作为李世民麾下的臣子，杜如晦也是才思敏捷，极有主见的。
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吩咐道：“无忌，宣传消息的事情，便交给你来安排了。让探子尽快把消息传出，要传到李靖的耳中去。”
“臣遵命！”
长孙无忌抱拳便应下。
李世民又看向袁天罡，道：“袁卿，你观察天象，如今的天象显示，这大争之世是什么情况？哪一家，能走到最后。”
袁天罡回答道：“回禀皇上，如今的天象很古怪，看不出任何的迹象。臣认为，这极可能是天下大变造成的，以至于天机蒙蔽。”
李世民闻言，却是叹息一声。
原想着，利用袁天罡的能耐，在占据先机，没想到连袁天罡都无法推算了。
李世民继续道：“李靖败给了王灿，全军覆没。李勣的大军，即将撤回荆州。那么接下来，我们当怎么做呢？”
众人脸上神情，都凝重起来。
王灿不好攻打。
甚至，王灿简直是一块铜墙铁壁，根本就打不进去。
不论是此前派遣李孝恭北上，亦或是现在，派遣李靖去驰援刘邦，一切都失败了。
长孙无忌正色道：“皇上，臣认为蜀国不好对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没必要和蜀国再继续交锋。因为继续下去，那也是我们实力受损。臣认为，眼下可以先夺取交州。如今赵宋方面，开始派遣兵力往交州去，我们先一步夺取交州，作为我们的大后方。如此一来，才能进可攻退可守。”
杜如晦说道：“长孙大人的意思，便是先和赵宋开战吗？”
“是！”
长孙无忌道：“我们要打仗，那也是条软柿子捏，何必要和蜀国继续硬抗呢？先在其他地方，扩张实力，增强力量。然后，再和王灿交战。”
杜如晦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房玄龄也道：“皇上，臣赞同长孙大人的建议。先打下交州，掌控一个稳定的后方，再来考虑对付王灿的事情。”
“就这么办。”
李世民也是直接应下。
他和麾下的一众臣子，商议着国内的政务，把诸多事情也一并敲定，才让众人退下。
这时候，一名内侍走了进来。
内侍禀报道：“皇上，太上皇有请。”
李世民闻言，眼眸眯了起来，思索着李渊请他去的目的。李世民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很让李渊愤怒，更逼迫李渊禅位，更是让李渊心中充斥着怨忿。
很多时候，李世民不想面对李渊。
因为每一次面对李渊，李渊都会喝骂个不停，老是旧事重提，说着以往发生的事情。
太没意思了。
李世民对于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他并不后悔。
他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为大唐，立下无数功勋。
最终得到的是冷落，是麾下的一众臣子无法得到封赏。
甚至，李建成还步步紧逼。
如果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诛杀李建成，依旧会诛杀李元吉。只是对于他的老父亲李渊，李世民是最不愿意面对的。
李世民摆手道：“知道了！”
内侍退下后，李世民都留在殿中，又批阅了两份奏折，然后才站起身，往后宫李渊居住的宫殿行去。
李渊如今，愈发苍老。
毕竟，没了权势，没了可以说话的人，他很是无聊，只能寄情于声色。
时间不长，李世民到了后宫，进入了李渊的宫中，见到了正在饮酒的李渊，拱手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啊，原来是皇上来了。”
李渊站起身，也是拱手还礼，道：“李渊，拜见皇上。”
李世民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打他的脸。
这世间，哪有父向子行礼的道理。
李世民侧身避开，脸上神情依旧，说道：“父皇召儿臣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的确是有一件事。”
李渊收起脸上的神情，道：“朕听闻，李靖带兵前往成都，意图支援刘邦。可最终，李靖却兵败如山倒，甚至还传言他投降了？”
“是！”
李世民直接回答。
只是在李世民的内心，却是警惕起来。
李靖的消息，是他才知道的，可身居后宫的李渊，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知了消息。由此可见，李渊在宫中也有眼线，而且是靠近他宫殿的，能听到李世民的谈话。
李世民内心，紧张起来。
他如今是大唐的皇帝，他不希望再被李渊赶下台。
李世民深吸口气，调整了心态和情绪，说道：“关于李靖兵败，以及投降王灿的消息，儿臣不准备压下，准备大张旗鼓的宣传，说这是王灿故意为之，是传递的虚假消息。事实上，李靖宁死不降，还没有归顺蜀国。”
“不错，不错！”
李渊听到李世民的话，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赞许。
李世民一愣。
他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渊竟然会夸赞他。他都快忘记，李渊是多长时间，没有赞同他的意见了，因为自从他兵变后，李渊每一次都是找茬，要和他对着干。
李渊却不管李世民的想法，继续道：“李靖公忠体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李靖其人，也是有底线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应该相信他。朕，也相信李靖。”
对李靖，李渊也是相信的。
他之所以找李世民来，就是担心李世民不相信李靖，从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听到李世民的话，他也就放心了。
李世民道：“父皇放心，儿臣明白该怎么做。”
李渊说道：“如今这大争之世，天下争霸之人无数。我大唐，能否走到最后，能否笑傲群雄，仍是未知数。朕不希望，李唐的天下灭掉，希望你能鼎定天下。”
李世民道：“请父皇放心，儿臣自当全力以赴。”
他听着李渊的谆谆教导，眼眶却是有些发酸，觉得这一幕太难得了。
曾几何时，李渊时常教导他，谆谆告诫，传授他战场上的事情，让他读书习武。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渊便已经不再耳提面命的和说心里话。
如今，李世民又有了这样的感觉。
李渊摆手道：“去吧！”
“是！”
李世民转身退下，脸上神情也是颇为轻松。他走出宫殿后，便去忙手中的事情了。
……
洛阳，蜀国帝都。
王灿回到帝都，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开，整个蜀国上下，一片欢欣鼓舞。
此时已经是到了年关。
新的一年，万象更新。
王灿又老了一岁，只是如今的王灿，丝毫不显老，那一张脸看过去，便仿佛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般，这得归功于他武功的精进。
在新的一年，王灿一开始便忙得脚不沾地，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太多。
此次攻打刘邦，许多人立下功勋。
该嘉奖的，得嘉奖。
该提拔的，得提拔。
这一项项事情忙下来，足足进入二月份，王灿才开始松懈了下来。
这一日，王越急匆匆来到宫中。
王越早已上了年纪，但随着天气灵气复苏后，他内息流转，武艺有了突破，满头的白发早已经渐渐转为乌黑，整个人也恢复了活力，脸上褶子都已经全部消失。
他依旧掌控着王灿的情报渠道。
王越来到王灿的面前，行礼后说道：“陛下，大唐方面传回了消息，我们要掳走戴梓的计划失败了。我们的人，实施了三次计划，但每一次都失败。如今，已经很难接近戴梓。”
王灿顿时皱起眉头。
他对戴梓是势在必得的，因为戴梓的重要性无与伦比。
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回来的人，他更清楚武器先进带来的好处。所以，他一得到戴梓的消息，就恨不得立刻把戴梓带到洛阳来，让戴梓替他效力。
王灿问道：“后续还有带回戴梓的计划吗？”
王越道：“暂时没有计划，因为实在是无法靠近戴梓。但请陛下放心，老臣会安排好一切，我们的士兵，还会再次行动的。”
王灿听完，却是摇了摇头。
一次两次三次都失败了，他不认为靠王越的人，能够把戴梓带回来。
“来人！”
王灿吩咐一声。
一名内侍进入，王灿吩咐道：“派人去通知庞统和郭嘉，让他们两人入宫觐见。”
“喏！”
内侍得令，便立刻去安排。
王越见王灿不满意，内心也是有些忐忑。他也想要把戴梓带回来，可麾下的探子几次出手都失败，还死了许多暗装，他无比的心疼。
第1621章 劝谏
时间不长，庞统和郭嘉联袂而来。两人进入大殿中，恭敬向王灿揖了一礼，然后才在大殿中落座。
庞统说道：“陛下急召，不知有何要事？”
郭嘉也是看向王灿。
这两人都是王灿麾下的谋臣，是王灿的心腹。
王灿当即道：“刚刚王越禀报了消息，在大唐方面，夺取戴梓的计划失败了。虽说李靖的家眷，都已经带回，但最关键的戴梓，却没能带回来。”
庞统道：“陛下，戴梓虽然重要，但如今我们蜀国的火器，在陛下的指导下，也在飞速的发展，将来的成就，必定不会比戴梓低。”
王灿道：“如果能夺回戴梓，却又不同了。”
庞统顿时不好接话了。
显然，王灿是执意要夺取戴梓，以增强蜀国火器发明的力量。
这时候，郭嘉接过话道：“主公，就在臣入宫前，有一则消息，在长安境内，忽然大规模的传开了。”
王灿道：“什么消息？”
郭嘉说道：“李唐方面，有人在长安大规模的传递消息，说李世民相信李靖，还说公如青山我如松柏，青山常在，松柏长存，永不相负。”
刷！
王灿闻言，面色微变。
他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还相信李靖。
要知道，王灿为了让他李世民相信李靖叛变，不仅是带走了李靖的家眷，也释放程咬金作为计中计，让程咬金证明李靖投降了，可最终仍是这般结果。
李世民不简单！
李唐上至皇帝李世民，下至诸多的官员，可谓是万众一心。
先有李靖，后又程咬金，再有苏定方。
一个个，都忠贞无比。
而李世民也的确做到了君臣不疑，他相信李靖等人，正如李靖也死忠李世民一般。
这令人欣羡。
也令人咬牙切齿。
王灿长舒了一口气，叹息道：“看样子，要劝说李靖归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恰是如此，朕更要灭掉李唐。如果不灭掉大唐，那么等李世民实力再进一步，甚至火器力量再进一步的情况下，要覆灭李唐，便无比困难了。”
“我们上一次，虽然击败李靖，但占据了地理优势。”
“可李*队，实力是不弱的。”
“这是我们的大患。”
王灿眼眸转动，说道：“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便是攻打李唐，夺取荆州和兖州。只要有了荆州在手，那么荆州富饶之地，就能供应我们更多的钱粮。”
庞统道：“要攻打荆州，如何寻找切入点呢？微臣得到消息，北面河套草原上的蒙古人，已经是蠢蠢欲动。甚至并州的嬴政，也在不断的扩张实力。关中，是大秦的祖地。微臣断定，下一步大秦，极可能对我们动手。”
王灿道：“嬴政不是和幽州的鞑子开战吗？怎么突然要调转方向，来攻打我们。”
庞统说道：“根据传回的消息，嬴政的确和大清交战，而且据传在交战中，大秦的武器也在不断的更新，也出现了火器。”
“清朝方面，露出了疲态。”
“原本康熙麾下的八旗兵，还能不断的进攻。可是如今，已经全面防守。”
“嬴政步步紧逼，甚至派出了白起，意图歼灭大清的力量。依照卑职的估计，一旦白起杀入幽州，那么大秦将长驱直入，直逼辽东。”
“届时，大清会面临崩溃。”
庞统正色道：“嬴政取得了胜利，就可能调转方向，来攻打我们蜀国了。”
王灿听后，仔细思索一番。
他琢磨之后，说道：“可有大清折损兵力的具体消息？”
庞统道：“倒也没有！”
王灿说道：“虽说康麻子露出疲态，但没有折损的详细兵力，恐怕康麻子折损的兵力不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嬴政要一鼓作气击败康麻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康麻子的八旗兵，战斗力不弱。”
“康麻子其人，也有能力。”
“嬴政虽然厉害，但康熙也不弱，你断定的嬴政即将取胜，那是不可能的。短时间内，大秦都不可能取胜的，即使白起都出战了。”
王灿很是笃定。
他清楚记得历史上，康麻子时期，清军战斗力也是破强的。只是往后，八旗兵糜烂，毫无战斗力，上战场就是当兔子的。
王灿对满清鞑子，是看不上眼的，恨不得也立刻灭了鞑子，但他清楚，康麻子实力不弱，他不是一个无能之辈。
这天下君王，就没有庸碌的人。
庞统道：“陛下言语中，似乎对大清及康熙颇为了解？”
“当然！”
王灿直接点头。
顿了顿，王灿说道：“我们的重心，没必要放在并州上，只需要继续派兵驻扎即可。至于草原上的蒙古人，暂时也不必管他们。我们的重心，依旧放在大唐上。”
郭嘉是一路追随王灿的。
他熟悉王灿的秉性。
在王灿下了决定后，几乎是不会改变的，只会全力以赴的按照决定执行。
郭嘉说道：“既如此，陛下打算如何撕破大唐的防线？要知道，大唐可不是大汉。刘邦治理下的益州，表面上看固若金汤，实则有无数的人反抗他，我们可以利用韩信，也可以利用彭越，甚至是利用藏荼等仇恨刘邦的人，能够以最小的力量，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可是大唐上下，人心一致，要取得突破，几乎是极为困难的。”
王灿正色道：“朕打算亲自走一遭大唐。”
“啊！”
郭嘉惊呼道：“陛下，您又亲自去？”
庞统道：“陛下亲自去襄阳，是以身犯险。您是一国之君，身系蜀国的安危。万一您出了任何的差池，蜀国都会因此而动荡不安。”
王灿笑了笑，不以为意，说道：“实际上如今天地大变，武者的实力越来越强，个人作用越来越大，我前往襄阳是有好处的。”
“论及武艺，我不输给任何人。”
“想杀我，不容易。”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王灿眼中闪烁着精光，继续道：“尤其是，我感觉在如今天地灵气浓郁的情况下，我自身的力量，或许还能有所突破。随着个人武力的继续增强，国家力量也会开始衰弱。所以，我打算单独前往，一方面是带走戴梓；另一方是磨砺武艺，争取再做突破。”
“唉……”
郭嘉叹息道：“陛下要前往，臣也只能支持了。”
他也是无奈，劝不住王灿。
庞统听完王灿的话，忽然道：“陛下自始至终，都习惯于冲锋陷阵，都习惯于在最前方。如今太子已经习惯了处理朝政，且太子聪慧，加之朝中有李儒、程昱、田丰、荀彧、荀攸等人辅助，国祚运转如常。既然陛下想要深入敌后，臣建议，请陛下禅位，令太子登基。”
此刻的庞统，目光炯炯。
他刚才的话，是有些大逆不道的，在王灿当皇帝的时候，便劝谏王灿禅位。
王灿如果震怒，庞统性命不保。
只是庞统早早就追随王灿，是王灿身边的老臣子了，早已经摸清楚了王灿的秉性。不论是王灿征伐天下时，亦或是王灿乘船前往倭国，亦或是王灿前往贵霜王国，这都体现了王灿的身先士卒的秉性，喜欢冲锋在第一线。
这，恰不是一个君王要做的。
君王，应当高居九重天。
君王，应当坐镇国都。
君王，应当在朝中稳定局面。
偏偏，王灿一项都不占，王灿一贯的是把后方交给朝臣，然后自己跑到前方去。
这是王灿的缺点。
恰恰，是也是王灿的优点，因为王灿极具进取心。
郭嘉也是面色微变，他是最早追随王灿的人，也清楚王灿的秉性。可是涉及到权利，他也不知道庞统的提议，王灿是否会采纳。
至于王越等人，更是低下头。
他们都被震撼到了。
实在是，庞统的建议太过于惊天动地，简直令人颤栗。
王灿先是有些错愕，随后脸上却露出了笑容，道：“士元的建议，朕认为可行。原本朕的打算，便是禅位给祯儿，往王祯来主持朝政。如此，朕也不必挂心朝中局面。”
“呼！”
庞统松了一口气。
他脸上也露出笑容，道：“陛下圣明，不过臣还有一个请求。”
王灿道：“说！”
庞统正色道：“陛下禅位后，必定会前往襄阳潜伏。臣也是襄阳人，荆州是臣的出生地。这些年随陛下东征西讨，已经多年不曾回襄阳去。臣请求，随陛下一起返回荆州。”
“准了！”
王灿闻言，大笑着回答。
郭嘉看着王灿欢喜的神情，心头暗道庞统厉害。
这一步，庞统棋高一着。
庞统先是劝谏王灿禅位，这一建议虽说王灿采纳了，但也可能导致王灿对庞统有什么想法，认为庞统不敬重他。可是，庞统紧跟着，就抛出愿意和王灿南下想要的请求，愿意和王灿同生共死，这表示了庞统的忠心。
一切芥蒂，都在这一个请求中烟消云散。
王灿吩咐道：“士元，传令下去，召集太子，程昱、李儒、田丰等朝中的重臣，入宫议事。朕接下来，要安排禅位的事情。”
“喏！”
庞统得令，便立刻去安排人通知。
郭嘉站在大殿中，面无表情，但内心却已经知道，王灿禅位大局已定。
第1622章 无官一身轻
时间不长，王祯进入了大殿内。
他作为蜀国的太子，已经多年，且已经熟悉了朝中政务，加上有李儒、田丰、程昱等一众名师教导，他很有明君的气象。
王祯进入后，倒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静静的站着。
不多时，见程昱、李儒、田丰等朝廷重臣，一一进入，他心中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
蜀国除了大朝会外，少有这样把六部官员全部喊来的。
王灿看向朝中的重臣，朝庞统点了点头，庞统当即就说了王灿准备禅位的决定。庞统还没有说完，刚说到禅位上，大殿中已经是议论声四起。
一个个官员，都无比震惊。
王灿年纪轻轻的，竟然要禅位。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如果说历史上，短命的皇帝多的是，比王灿年轻就死亡的一大把。甚至于禅位的皇帝，也是存在的，但如王灿这般年轻，且是自愿禅位的，那简直是古今罕有。
王祯率先就站出来，撩起衣袍跪下，道：“父皇，儿臣还年轻，处理政务的能力欠缺，也缺少经验，请父皇收回命令。”
“请陛下收回成命！”
程昱率先站出来开口，他如今胡须一大把，发须皆白，但精气神很好。
随着程昱出来，众人齐齐开口反对。
王灿做皇帝，众人都心安。
毕竟不论是治政的能力，亦或是对下属的信任，还是王灿的武艺，那都是顶尖的。有王灿坐镇，所有人都能够放心。
王灿看着一个个诚惶诚恐的模样，却是轻轻一笑。
“都起来吧！”
王灿摆手吩咐一声。
众人齐齐起身，又站在一旁。
王灿继续道：“仲德公，你是最了解朕的，你也是和奉孝一般，最早就追随朕的。你应当知道，朕虽然打下偌大的疆土，但事实上，经常冲锋陷阵，经常不顾后方，把后方的政务都交给你们处理。”
“得亏尔等戮力同心，在后方精诚合作，稳定了后方。”
“如此，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仔细想一想，我这个皇帝，并不怎么称职，几乎都很少呆在宫中，也少有时间处理朝中的政务，实在是不合格。”
王灿说道：“恰是如此，朕才禅位给祯儿，让他继位。祯儿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他秉性纯良，天资聪慧，也熟悉朝政，他是能够胜任的。”
程昱道：“可就算如此，恐怕陛下禅位，消息传出，也容易引起朝野动荡。”
王灿说道：“这点事情，能够难得住衮衮诸公吗？”
程昱顿时哑然。
王灿要这么说，他还真没有反驳的话。
旋即，王灿继续道：“实际上，只能虽然禅位给祯儿，但朕并不是就此隐退，或者就此留在后宫中，而是要深入敌境展开行动。就如这一次灭掉刘邦一般，朕接下来，也打算潜入大唐境内，以策应大军攻打大唐。”
这是王灿的秉性。
他不喜欢高居九重天的寂寞。
他喜欢战场的喋血畅快，他喜欢和战友一起并肩作战。
这是他军人出身具备的特质。
曾经无数次，他都是身先士卒，但作为一个皇帝，恰恰是不能身先士卒的，王灿明明知道，却执意去做了，因为他不想留在后方。
所以，王灿选择了禅位。
如此一来，国内有君王，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进行下去。
最关键的是，即使王灿是太上皇，虽然卸任了皇帝，但以王灿的威望和实力，依旧影响着蜀国的运转，依旧是蜀国的执政者。
不过，王灿不会过多干涉。
众人听到王灿的话，全都沉默下来。
他们也清楚，王灿说得有理，只是一国君王，突然禅位，实在是有些突兀。
王灿大袖一拂，断然道：“好了，就这么定下。”
“喏！”
众人齐齐应下。
王灿摆手道：“祯儿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喏！”
程昱等人，齐齐离开。
在众人都离开后，王灿看向下方的王祯，说道：“祯儿，你已经渐渐长大。朕让你继承皇位，你可有信心，治理好蜀国。”
王祯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托。”
“好！”
王灿笑道：“就是要有这气势，当今天下，群雄逐鹿，百家争雄，各国君王纷争，要一统天下，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朕希望，我儿能笑傲群雄。”
王祯道：“父皇嘱托，儿臣必定铭记于心。”
王灿又和王灿说了一些话，便让王祯退下，他则是往后宫去探望貂蝉、蔡琰等女。
王灿后宫，妃嫔真不多。
恰是不多，所以争宠并不激烈，众人倒是颇为和谐。
王灿抵达后，和众女一起相处，难得放松下来。
在王灿休息了两天后，程昱等人，也安排好了禅位的事情。
一月十八，黄道吉日。
这一日，王灿禅位给王祯，扶持王祯为帝王。虽说王祯成为了蜀国的皇帝，但朝中的大臣，并没有什么变化，朝政依旧。
毕竟有程昱等人稳定着局面。
王灿忙碌了一天下来，一切全力交接完毕。
王祯成为天子后，他虽然是帝王，但继位后也安排了朝廷官员，但凡事送往他这里的奏折，一律誊抄一份，转送到王灿的手中，以彰显对王灿的尊重。
王灿倒是没什么。
他不是春秋时期的赵武灵王，明明都已经禅位给儿子，却不甘心权利渐渐失去，又扶持另一个儿子和赵慧文王争夺权力，最终被赵慧文王饿死在行宫中。
再者，王灿膝下也就王祯这么一个儿子。
其余都是女儿。
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争权的事情。
尤其王灿能想得开，他对权势上，也并没有什么贪恋的。
在王祯登基后，王祯倒是忙得脚不沾地，而王灿却是闲下来。不过他空闲了大半个月后，便不再继续空闲下去，而是派人把庞统请来。
庞统进入殿内，拱手行礼道：“臣庞统，拜见太上皇。”
王灿道：“士元不必多礼。”
庞统道：“太皇上召见，是准备南下襄阳了吗？”
“是”
王灿点头道：“此番南下，除了你之外，你认为还需要带上哪些人？”
庞统略作沉吟，道：“依臣的建议，至少要带上单雄信。毕竟当初太上皇招揽单雄信时，就曾允诺了，要替单雄信报仇。”
“如今太上皇南下，必须带上他。”
“除此外，臣再建议带上典韦、韩信和罗成。典韦能保护太上皇的安全，韩信和罗成一者能力出众，一者武艺高绝，能够相互辅助。”
庞统道：“臣的建议，请太上皇斟酌。”
王灿思索一番后，也道：“行，就按照你的安排办。”
“喏！”
庞统应下，便立刻去安排。
在二月初，王灿便领着庞统，以及单雄信、罗成和韩信，乘坐马车南下。
如今开春了，虽然春寒料峭，但却是不怎么冷。
在王灿南下的时候，他禅位的消息，倒是先一步传遍了各国，而位于荆州襄阳的李世民，也率先得到了消息。
李世民得知后，却是大笑三声，笑王灿自以为是，更是自欺欺人。
李世民看向下方的长孙无忌，道：“无忌啊，这王灿年纪轻轻的，就禅位给儿子，这是要效仿赵武灵王，不理政务，然后专心致志的攻城掠地吗？”
长孙无忌轻笑道：“王灿想得简单了，他如今卸掉了权利，等过一段时间后，他手中的权利渐渐消失，他就会后悔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没了权势，他就会和自己的儿子发生冲突。”
“即使，这不是王灿的本意。”
“可现实便是如此。”
“原本全都围绕着王灿转悠的群臣，渐渐开始围绕着王祯，权势都转移到王祯的身上。王灿最终，会承受不了的。”
长孙无忌眼神期待，说道：“王灿一向是英明神武的，没想到这一回，却是走了一步昏招。他自以为是，这回是踏入了火坑中。”
“然也！”
李世民也是欢喜回答。
长孙无忌话锋一转，便说道：“皇上，臣刚得到消息，交州方面一切顺利。我们的军队，已经快速的攻城掠地。以如今的速度，最多再有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夺取整个交州。”
李世民道：“攻打城池是很重要，但不能忘记了治理。攻城掠地容易，但治理地方不容易。传令给前线的人，让他们务必要确保后方安全。”
“臣明白！”
长孙无忌点头应下。
“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宫殿外传来。
一名内侍快速的进入，他进入殿内，恭敬向李世民行了一礼后，道：“皇上，有蜀国的消息送回。”
李世民接过后，快速的看了一遍，脸上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长孙无忌道：“皇上，发生了什么事？”
李世民沉声道：“书信上说，王灿禅位给王祯后，蜀国的军队就开始频繁的调动，如今在蜀国和我李唐交界的边界处，蜀国屯兵已经超过五万人，极可能会攻打我们。”
长孙无忌也是面色凝重。
这时候，李唐的重心在交州，一旦和蜀国开战，是不利于蜀国的。
李世民也不耽搁，快速的安排人去通知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来到宫中商议应对之策。
第1623章 鼎祥楼
等房玄龄、杜如晦一入宫，李世民就说了边境有蜀国军队屯驻的事情，然后道：“蜀国刚灭了大汉，便慌忙的屯驻军队。恐怕，是要进攻我大唐了。你们对此，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房玄龄眉头微皱。
如今涉及到蜀国的事情很多，而且都非常棘手。
他思索一番，说道：“皇上，眼下只是刚得到蜀国军队屯驻在边境，暂时还没有发起进攻。在这般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静观其变。再者，南阳方面也有驻军。我们，完全没有风声鹤唳，至少暂时不必担心蜀国的进攻。”
杜如晦道：“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啊。”
房玄龄说道：“现在采取行动，说不定，会落入王灿的计划中。说不定，他就是要调动我们的力量，所以卑职认为，不宜轻举妄动。”
杜如晦则是开口反对。
只是杜如晦的反对，并不是反对不出兵，而是反对不采取任何动作。
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道：“无忌，你怎么看？”
眼下麾下的臣子，出现了争论，他需要广泛的听取意见，再考虑如何决断。
这不是一件小事。
长孙无忌道：“回禀皇上，臣认为眼下的情况，也是不适合妄动。不过，臣建议派遣士兵，八百里加急送往南阳，告知南阳驻军，责令他们不可轻易出战。”
李世民微微颔首。
这是不错的建议。
眼下因为王灿的一点举动，就调遣大军北上，明显是不划算的。
这也太兴师动众了。
调遣士兵北上通知驻军，这既彰显了李世民的重视，也告诫了驻军，也能确保南阳驻军不会轻举妄动，这是比较合理的安排。
李世民思索后，便不再多问，直接采纳了长孙无忌的建议，然后安排了下去。
安排了边境的事情，李世民也松懈下来。
这时候，李世民说道：“王灿的攻势愈发紧密，如今，威武大将军的大批量制作，进行得如何了？”
威武大将军，是戴梓研制出来的火炮。
只是这样的武器，不易制作。
李世民却是不满足的，他尤其见到了威武大将军炮的威力后，就想要进一步的大规模制作，从而把大唐的军队都装备上。
只是，这需要大量生铁等矿藏。
这对大唐是极大的消耗。
偏偏，荆州境内，在这些矿藏上，并不占据什么优势。
长孙无忌道：“回禀皇上，戴梓正夹紧研制，他正试着改良威武大将军炮，使他变得更加的轻松边界，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李世民提到戴梓，心中也来了兴致，便立刻带人出宫，往匠作坊去。
匠作坊的位置，距离皇城不远。
且靠近水源。
之所以靠近水源，是因为冶炼武器，本就需要大量的水源，有了充足的水源，才能确保冶炼武器的顺利进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出城去。
走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李世民一行人，到了匠作坊。
如今的匠作坊，四面八方都有人监视，不仅是巡逻的士兵，更有李世民麾下的暗探，暗中监视着匠作坊的一举一动。
李世民到的时候，戴梓正不断的忙碌。
戴梓脸上黢黑，身上也脏兮兮的，他见到李世民来了，连忙行礼道：“臣戴梓，拜见皇上。不知道皇上驾临，请皇上恕罪。”
李世民摆手道：“戴卿，不必多礼。你全权负责此事，却仍是亲自制作，的确是不容易。朕这一遭来，就是要看看，威武大将军炮进行得怎么样了？”
戴梓说道：“回禀皇上，一切顺利。只是眼下要进行实验，还需要大量的生铁，请皇上能运来大量的矿藏。”
“没问题！”
李世民道：“朕全力支持。”
“谢皇上！”
戴梓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在李世民的麾下，很受尊重，且也没有人管束他，倒是很轻松。
他挺享受这样生活的。
上一世，他在大清国治下，明明是怀着满腔的热血，想要为国出力，制造出更强的武器，但最终得到的，却是康熙的无情冷落，以至于他有志难伸，最终郁郁而终。
在李世民麾下，他没有这种感觉。
李世民又道：“戴梓啊，朕听下面的人说了，在襄阳城境内，有人意图对你不利。在这期间，你尽量少外出，避免出现差池。这一段时间，便委屈你了。”
“臣不委屈！”
戴梓脸上带着笑容回答。
他就是一个技术宅，即使整日呆在家中，也不觉得无聊，能够安安静静的过上一天。
这是戴梓已经习惯的生活。
李世民道：“你不委屈就好，你放心，朕一定会安排好士兵防守的。只要在襄阳境内，就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谢陛下！”
戴梓躬身道谢。
李世民又询问了一些匠作坊需要的事情，了解了匠作坊目前的困难等，并根据每一件事情做了安排，把每件事情都落实下去，才带着人离开。
在李世民离开后，距离匠作坊约莫六里外，是城北百姓聚集的地点。
这里有无数的百姓居住。
一个穿着普通，相貌平平的人，来到了一处住宅外。
这一处住宅，名为王宅。
住宅中的人，是一个商人，刚搬来不久。
商人，赫然是王灿。
他带着罗成、单雄信等人，悄悄的南下，混入李唐境内，然后到了襄阳城，在距离匠作坊附近的地方落脚。
书房中，王灿正在看书。
单雄信进入，道：“陛下，杨宝录回来了。”
杨宝录，是先前到门口的人。
他是王越安排到襄阳的探子，早早就潜伏在襄阳城内，对襄阳城的所有都非常熟悉。
王灿道：“单卿，都让你不用再称呼‘陛下’，更何况我也已经不是蜀国的皇帝，早已经退位，你称呼公子即可。”
“是，公子。”
单雄信应下，就去传达命令。
不多时，杨宝录来了。
杨宝录见到王灿，拱手道：“见过公子。”
王灿到襄阳，没有暴露身份。
似杨宝录这般早早潜伏在襄阳的人，只知道蜀国的皇帝是王灿，但根本不知道王灿长了个什么样子，所以王灿胡诌了一个官职，到了襄阳城，以‘公子’的身份，统辖所有的探子。
他对外，都以公子作为称呼。
再者，王灿如今变得无比年轻，不了解王灿的人，还真不清楚王灿的相貌。
王灿道：“有什么新的消息？”
杨宝录回答道：“回禀公子，就在不久前，李世民带着一众官吏，亲自到了匠作坊去，疑似是探望戴梓等人。”
王灿道：“具体内容，打探不出来吗？”
“不清楚！”
杨宝录回答道。
王灿皱起了眉头，他到了襄阳潜伏下来，但迟迟都没有得到进展，这是王灿非常不满意的。
王灿道：“戴梓的情况，如今摸清楚了吗？”
“清楚了！”
杨宝录回答道：“戴梓此人，虽然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匠作坊中。虽说戴梓是孤身一人，但他在襄阳城，也是有红颜知己的。”
王灿道：“她的红颜知己是谁？”
杨宝录说道：“戴梓的红颜知己，名叫柳无双，她是襄阳城鼎祥楼的头牌，长相出众，且天姿国色，又抚得一手好琴，很是出众。戴梓钟情于柳无双，而柳无双也是如此。不过，柳无双是鼎祥楼自小就培养出来，如今成了台柱子，鼎祥楼一直都没有放人。”
王灿道：“不放人的理由呢？”
杨宝录回答道：“鼎祥楼开出的条件，是让戴梓拿出一千两黄金，就愿意释放柳无双，解除柳无双的奴契。只是一千两黄金，这不是小数目，戴梓仓促间，也筹集不了这么多的的钱。”
王灿眼眸眯了起来。
这可是个机会。
一旦联络上柳无双，那么要降服戴梓，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王灿问道：“可曾派人，和柳无双接触？”
杨宝录解释道：“暂时还没有，但安排了一两个人，扮作是商人前往试探。可惜，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连柳无双的面都见不到。”
王灿道：“如此说来，什么消息都没有。”
杨宝录说道：“也不能说没有，至少，可以从柳无双身上入手。”
王灿说道：“难道，就不曾和柳无双接洽过？”
“没有！”
杨宝录说道：“卑职刚才已经说了，连柳无双的面，都没有见到，更别说是其他了。公子，要从柳无双身上下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鼎祥楼上下，似乎也在保护柳无双。”
王灿眼眸沉下来，沉声道：“看样子，李世民肯定是知道柳无双的事情。所以，李世民安排了人保护，也肯定派人传了话，否则一个青楼的女子，不可能这么难见到。”
杨宝录道：“公子英明！”
“下去吧！”
王灿摆了摆手。
“喏！”
杨宝录得令，转身就退下。
王灿看向了单雄信，道：“单兄，看样子我们要对付戴梓，就必须从柳无双的身上下手。要拿下柳无双，就得先打入鼎祥楼了。如今，鼎祥楼是一大关键。”
单雄信道：“陛下打算怎么办呢？”
王灿摇头一笑。
他也是刚来，不清楚襄阳的情况，暂时也没有破解的计划，得把庞统招来商议一番。
第1624章 新身份
王灿安排了人去请庞统，然后才看向单雄信，说道：“单兄，如今的情况，咱们可不是在长安，不是在洛阳，得低调行事。一旦太过于高调，暴露了身份，那可就危险了。一步之差，就足以令我们万劫不复。所以，我们不能大动干戈。”
单雄信听着王灿的话，摇头道：“这也太复杂了，要我说，虽然见不到柳无双，但只要稍稍用心，总有戴梓见柳无双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再动手，拿下戴梓和柳无双，不久解决了吗？”
王灿轻笑道：“哪有这么简单，如果我们动手拿下了戴梓和柳无双，必然被李世民发现。为了一个戴梓，便暴露行踪，太不值得。我们这一遭到襄阳来，所谋不仅仅是戴梓，更是李唐。不能急躁，得慢慢来。”
单雄信点了点头。
他也赞同王灿的说法，眼下的情况，如果淡淡是谋划戴梓和柳无双，自是可以直接掳走两人的，问题是，王灿所谋不仅如此。
不仅是要拿下戴梓，更要在襄阳立足下来。
不多时，庞统便走了进来。
庞统在这段时间，也是无比的忙碌，他一方面要收集所有的消息，另一方面又要筹划着切入大唐境内采取行动。
进入房中，庞统道：“公子！”
王灿道：“士元，关于戴梓的情况，眼下有了一个比较详尽的消息。要对付戴梓，得先对付柳无双。可要对付柳无双，又得从鼎祥楼下手。对此，你有什么建议？”
庞统正色道：“公子，我敢断定，一旦我们从鼎祥楼下手，立刻就会暴露。”
王灿道：“为什么？”
单雄信也道：“军师，鼎祥楼不过是一个青楼，不至于吧。”
庞统说道：“如今蜀军在大唐边境驻军，以震慑李世民，吸引李世民的注意力。这虽然是令李世民紧张起来，但也提高了李世民的警惕。”
“尤其是，此前抓捕戴梓失败了。”
“这更是暴露了行踪。”
“以李世民对戴梓的重视，他绝不仅是安排人保护戴梓，必定连和戴梓有关的人员，全都保护起来，全都在李世民的掌握中。”
“柳无双是戴梓的红颜知己，但我敢断定，这柳无双可能是一个诱饵，故意让我们对柳无双动手，只要我们一旦对付柳无双，就可能被李世民的探子顺藤摸骨发现。”
庞统说道：“要对付戴梓，我不建议从柳无双身上动手，因为这太反常了。正常人，都是不可能留下柳无双这样一个会影响戴梓的人。”
嘶！
王灿闻言，倒吸了口凉气。
这倒是他算漏的。
他先前考虑的时候，也打算从鼎祥楼入手，但现在看来，的确是疏忽了。
王灿说道：“士元，我们既然不能从鼎祥楼入手，那么又该怎么对付戴梓呢？眼下我们的人，顶多就是在匠作坊附近，根本就无法接触到戴梓，更别提对付他了。”
对于戴梓，王灿很是重视。
正因为他自后世而来，了解热武器的威力，知道火炮往后发展的强大，才迫切想要把戴梓带到蜀国去。
庞统正色道：“公子，卑职对于整个对大唐的布局，这些日子琢磨后，发现我们可能进入了一个误区。”
王灿道：“什么误区？”
庞统道：“不论是公子，亦或是我们，都琢磨着，希望从戴梓入手，撕开大唐的口子。偏偏戴梓这个人，或许就是李世民抛出来的诱饵，故意针对我们的。”
“这是极为危险的。”
“所以，我建议放弃对戴梓的行动，转而从另外的方式切入。”
“我们到了襄阳境内，所谋不是一人一物，所谋不是一时的胜利，是为了整个大局。所以，卑职认为，可以采用如今最为有效的一种方式。”
庞统眼眸眯起，道：“挑选人选，易容一番，然后谎称是转世重生，借此打入李唐的内部，从而获取李世民的信任。”
王灿听得眼前一亮。
转世重生，这是当今最为普遍的一个情况。
天地灵气大变后，整个天地间，有无数的英雄之主重生，如刘邦、嬴政、赵构、康麻子等人，更有无数的英雄才俊重生。
如戴梓，也是重生的。
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假扮一个身份，便能够起到大作用。
王灿说道：“士元的这一建议，当真是极为精妙。我们汲汲营营的想要取得突破，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必要。只需要另辟蹊径，以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即可。”
庞统道：“公子英明！”
王灿说道：“你可有选择的人选？”
庞统回答道：“以李端的身份出现。”
王灿道：“李端？此人是谁？”
庞统正色道：“李端此人，还是臣和单兄聊天的时候，提及了李靖，得知李靖有一个兄长名叫李端，字药王，才详细了解了此人。”
“此人能力，并不亚于李靖。”
“只是李靖太过于显赫，而李端自大隋被灭掉后，便隐居不出，所以名声不显。”
“臣也在李唐境内查了。”
“如今，还没有李端的消息，可见李端是没有重生的。”
庞统眼中闪烁着精光，道：“公子以李端的身份重现，很容易，就会得到李世民的召见，然后得以受到重用。只要进入了李唐的官员体系，那么要运作事情，也就容易多了。”
单雄信道：“士元，虽说暂时没有李端的消息，可是，万一真的李端出现，那又怎么办？”
庞统道：“这件事，我自然也是考虑了的。李靖在我们的手中，如果真的李端出现，完全能利用李靖，以胁迫对方暂时不出。公子的身份，是不可能被揭破的。”
单雄信也是点头赞许。
这的确是机会。
庞统这才看向王灿，道：“公子认为如何？”
王灿神情肃然，道：“以李端的身份出现，倒也是可以。只不过如何突破，这是最关键的一环。总不能，直接去面见李世民，这样的风险太大。”
“那是当然！”
庞统说道：“公子只需要出现在襄阳，接下来的就交给卑职来。卑职会运作公子的名声，让人渐渐察觉到公子是李端的身份，如此，自然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王灿道：“如何运作呢？”
庞统说道：“很简单，如今李世民虽然下诏，相信李靖没有投降，但坊间百姓，许多人却不以为然，是认为李靖归顺了的。毕竟，有咱们的暗桩摇旗呐喊，也有程咬金力证。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我事先安排人，说李靖肯定归顺了，公子以李端的身份，进行强力反驳。事情稍微激烈一点，就肯定会传出去的。公子出现后，李世民自会登门拜见的。”
“妙！”
王灿顺着庞统的思绪往下，也是面带笑容。
这是不错的建议。
涉及到这种布局的事情，单雄信是不怎么会的，所以只能在一旁干坐着。他听着王灿和庞统你一眼，我一语，不断的说话，渐渐的，也听出了门道。
因为王灿和庞统不断的说话，计划也已经慢慢圆满，不再有漏洞。
一个计划，必须是天衣无缝。
否则任何一点纰漏，都会导致计划失败。
这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待一切计划安排妥当后，庞统便告辞退下，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单雄信道：“公子，我呢？我做什么。”
王灿道：“单兄，你要做的事情也很重要，训练好我们麾下的士兵。如今，暂时不需要兵力，但我们需要一支能行动的力量。到时候，有的是你忙碌的。”
“没问题。”
单雄信笑着回答。
他跟随王灿来，眼下不冲锋陷阵，他的武艺派不上用场，也是无聊得很。
有事情做，也会舒服很多。
时间一点点流逝。
转眼，三天过去，这一日是二月二十二。
这一日，王灿易容改装，扮作是以李端的身份出场。王灿没有带面具，他进行的是最稳妥的化妆易容，通过对眉毛、面颊、鼻梁等的化妆，改变了一个人的轮廓，使得他整体看起来，倒是年长了一些，又近三十岁左右的年龄。
事实上，王灿的年龄上，早已经有了，只是他武艺突破后，自身脱胎换骨，才变得年轻。
他有这三十岁的气质。
王灿扮作的李端，器宇轩昂，浓眉大眼，一张面颊虽然不甚英俊，但看起来，却是自有一股儒雅的气度。
他手中拿着折扇，更是风度翩翩。
他的相貌，也有一丝的神似李靖，这是王灿根据他脑中李靖的面貌，进行了一定化妆的。
王灿变成李端，他居住府邸，也从王宅变成了李宅。
一切都成了李端的府邸。
不仅如此，庞统把一切的尾巴都掐掉，一切布置也合理起来。就算是李世民要调查李端的身份，也查不出问题来。
王灿身着博领大衫，手持折扇，走出了府邸，就径直往鼎祥楼去。
计划的地点在鼎祥楼。
在这里，本就是人来人往，很是有无数士子聚集的。
这里面发生了事情，有李世民的暗装在，一旦王灿透出李端的身份，这些暗装禀报了上去，李世民自然会知晓，然后来登门拜访。
这便是整个计划。
他到了鼎祥楼，便径直进入。
第1625章 嫣然
王灿扮作的李端，衣着华丽，有大家气度，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出身。这样的人一出现，鼎祥楼的龟公根本就不敢阻拦。
王灿顺利进入，便在鼎祥楼大厅落座。
他落座后，点了酒水。
然后，欣赏着鼎祥楼内的歌舞表演，听着周遭人的讨论。
还别说，鼎祥楼的布置当真奢华，极有格调，能进入的人，那都非富即贵，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这样的地方，也难怪安排的人，不容易接触到柳无双。
一般人，还真接触不到。
尤其柳无双这样的花魁，那更是遥不可及的。
在王灿扫视了周围一番后，他已经发现了鼎祥楼内，有诸多的高手隐藏，这些都是鼎祥楼暗中的力量。
甚至于，也有一些扮作是侍从的人，那也是有武艺在身的。
一个有武艺的侍从，明显是暗装。
所有的情况，都落在王灿眼中。
不过王灿所扮演的李端，他却是气息收敛，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具备武功。到了王灿这样的层次，已经是不大可能被发现了，除非武艺能超过王灿。
但王灿如今，武艺超凡入圣。
能超过王灿武艺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
这是极少的。
所以他扮作的李端，既隐藏了身份，也隐藏了武艺，这是极具迷惑性的。
王灿静静坐着，没有任何举动。
一动不如一静，眼下他静观其变即可。
王灿在品茶中，很快又有人送上了新鲜的瓜果。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能有新鲜的瓜果，那也是极为不简单的事情。
可见鼎祥楼的能量。
“公子，一个人多寂寞啊，不如，妾身为您安排一个姑娘来。你放心，保证是天姿国色的。如果是姿色不好，那是砸我的招牌。”
这时候，鼎祥楼的老鸨来了。
老鸨的作用，就是四处牵线，把手中的一个个女子推销出去。
老鸨名叫曹氏。
他看着俊逸儒雅的王灿，心底也泛起了一丝的涟漪。可惜，她都已经三十出头，早已经是人老珠黄，过了那年轻貌美的年龄。
否则，她也要争夺一番。
王灿对这样的场合，并没有什么惧怕的，他轻笑道：“那就多谢曹妈妈了。”
鼎祥楼的老鸨，他自是知晓。
因为来之前，已经摸清楚鼎祥楼的情况。
“好嘞，您稍等！”
曹氏立刻就扭着大屁股，手中拿着一柄团扇，一摇一摆的离开了。她消失在王灿的视线中后，时间不长，便带着一个女子出来了。
女子豆蔻年华，风华正茂。
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子，虽说是二八豆蔻年华，十六七岁的年龄，那也是有一些稚嫩之气的，但鼎祥楼的女子却都没有，这些女子自小被*，那都是察言观色，早就很是成熟了。
虽是年轻，却自有风情。
一颦一笑，一垂首，一蹙眉，都能引起人内定的波动。
这便是女子的魅力。
王灿眼前的女子，她向王灿做了一个万福后，朝王灿嫣然一笑。这一笑，就算是王灿，那也有了一丝的失神，但旋即就恢复过来。
王灿恢复后，心中警惕。
这女子的姿色，不可能让王灿失神，因为眼前的女子的确漂亮，可相比于貂蝉、蔡琰等女，那也是差远了，她是以魅惑之术，董尧王灿的心神。
这是有武艺的女子。
这样的人，不简单。
王灿回过神后，轻笑道：“曹妈妈的安排挺好，她很不错。”
曹氏一听，脸上也浮现出笑容，道：“公子您可真是好眼光，嫣然这丫头啊，可是咱们鼎祥楼的一颗明珠，至今都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虽说来鼎祥楼的顾客，那都是顾客挑人，但最好的几个女子，那都是可以自主挑选人的。您的各种条件都好，我一说了，嫣然欣然应允。您来了，可要好好在这里玩上一玩。”
“自是如此！”
王灿轻笑着应下。
他也清楚青楼的许多运营方式。
很大一笔开支，是一个人到了青楼后，遇到了一个女子，就是一掷千金，豪放的给予钱财，而且这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长时间住在青楼，不断的消耗钱财。
这是一个连贯的。
长时间下来，就算是身家不菲的人，也是消耗不起的。
这是消金窟！
曹氏是一个极为知趣儿的人，她见王灿不反对，便径直就告辞了，把空间留给了王灿和嫣然两人，一切有嫣然领着，王灿自会大量消费的。
嫣然轻笑，便端起酒壶，给王灿斟了一杯酒，说道：“公子来了鼎祥楼，可就不能再端着架子了，否则，那就没意思了。”
对王灿，嫣然也有些兴趣。
她魅惑之术很是不弱，可在王灿的面前，施展了魅惑之术，竟然没能成功。
令她升起了兴趣。
她倒是要看看，王灿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而女人则是靠征服男人，来征服整个世界。
嫣然也想征服王灿。
尤其王灿文质彬彬，但身上有一股气度，让人看了一眼，便心生好感。在这样的前提下，嫣然还真是产生了兴趣。
王灿道：“多谢嫣然姑娘，你放心，我该放开的时候，会放开的。不该放开的时候，我可是柳下惠，绝不会有丝毫逾越的。”
这是话里有话。
更是荤话。
也是在撩拨嫣然，以嫣然在鼎祥楼中的阅历，自然一下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该放开的时候，才是完全的放开。
嫣然也是不怯场，轻笑道：“妾身可是一个黄花闺女，还没有见过什么大阵仗。公子，您完全放开的时候，那是什么样子呢？”
她这样的女子，丝毫不怯场。
所以，她直接回答。
王灿一伸手，就揽住了嫣然的腰，手缓缓的摸索着，笑道：“等晚些的时候，你自会知道的。我会让你，尝到人间最最快乐的事情。”
嫣然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虽说嫣然这般说，但随着王灿的手抚摸着腰间，她却是有些不自在。
在她眼中，王灿文质彬彬，是一个文人，应该是不会武艺的。偏偏，王灿能够挡住他的魅惑之术，这或许是王灿身具浩然正气，所以能抵挡。
可偏偏，王灿有一种气质。
那气质，令她有些不自在，仿佛老鼠见了猫一样。
甚至她的魅惑之术，都不便于施展。此刻被王灿摩挲着身体，更是非常的不习惯，但她还是脸上带着笑容，陪着王灿。
她不断给王灿斟酒，王灿也是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这时候气氛稍好。
王灿却是借故起身，往鼎祥楼中的茅厕去了。在王灿一靠近茅厕时，便有身边的人跟来，道：“公子，我们要采取行动吗？”
“不！”
王灿摇头道：“推迟到明日，多一天，多熟悉情况。”
“是！”
他身边的人得令就离开了。
王灿之所以推迟，是因为他一来，就发生了事情，容易引起怀疑。但他在鼎祥楼居住了一天，然后再发生了事情，便不便于引起冲突了。
王灿上茅厕后，很快就返回。
嫣然见王灿回来了，她再度斟满酒，道：“公子，来饮！”
“好！”
王灿拿起酒樽，又是一饮而尽。
嫣然称赞了一声好酒量，身子则是尽量的靠近王灿，那身上的淡淡幽香，传入了王灿的鼻息之中，更是令王灿都有了一丝的心神摇曳。
这是嫣然更进一步的行动。
她和王灿较劲儿了。
嫣然依靠着王灿，便笑道：“公子，您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和奴家都没说什么话，您叫什么名字，奴家都还不知道的。”
王灿道：“姓李名端！”
“原来是李公子！”
嫣然轻轻一笑，道：“李公子的这身气度，当真是不凡。一般人在李公子的面前，那都是自惭形秽。就算是奴家在李公子的面前，都自觉配不上李公子了。”
王灿的手抬起，落下抚摸着嫣然的面颊，道：“你很不错！”
这一刻，嫣然忽然有些怪异感觉。
那感觉，仿佛她成了王灿的宠物猫一样，这是宠溺她，仿佛看待一个宠物。
嫣然继续道：“李公子这般气度，出身应该很不凡吧。莫非，是皇室出身？”
“不是！”
王灿摇头，淡淡说道：“不过是一个书香门第，不值一提。得天之幸，和当今皇上一个姓罢了。”
“原来如此！”
嫣然妙目转动，说道：“李公子一看，就是一个才学出众，能力不凡的人。以李公子的出身，恐怕出将入相，也是极为容易的。不知道，李公子可打算入朝为官啊？”
她这是隐晦的试探。
她不便于直接询问王灿的官职，那就变了个花样试探。如果王灿扮演的李端有官职在身，自会直接说明，如果没有那也不影响。
王灿笑道：“一介布衣，何来官职？而且，我也不打算入朝为官。”
“啊！”
嫣然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恰是在这时候，距离王灿仅有两步之遥的桌子上，一个肚子肥胖的中年人，正在谈论着李靖的事情，一副高谈阔论的样子，说李靖肯定叛变了。
这不是王灿安排的。
纯粹是有人讨论。
事实上，李靖是否投降的事情，在坊间本就有无数的人议论。
王灿看在眼中，眼中故意露出了一抹愤怒，他看向了嫣然，说道：“嫣然，你来说一说，李靖难道真的背叛大唐了吗？”
第1626章 好胜心
嫣然听到王灿的话，倒是迟疑了一下。
虽说，在鼎祥楼中的客人，许多人谈论国事，也会提到李靖背叛的事情。可几乎所有谈论的人，那都是知己朋友的高谈阔论。
像王灿这样，面前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却还要谈李靖的事情，当真是少见。
这简直是奇葩。
嫣然虽然还没有接客，但听鼎祥楼的姐妹说了，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需求，有人喜欢腿的，有人喜欢脚的，有人喜欢胖的，有人喜欢年老的……
王灿只是谈了李靖，倒也不算出格。
只是有些不解风情。
嫣然抿着嘴唇，思虑后，轻声道：“关于李靖的事情，奴家倒是不怎么清楚的。毕竟这样的国家大事，不是奴家关注的事情。奴家，只关心风花雪月的事情。譬如，公子可喜欢奴家，可愿意留下来陪陪奴家。”
王灿笑道：“你个小骚蹄子，要陪你，那是迟早的事情。晚上，有的是时间。这女人啊，不能只局限于你的那点事儿，得有品味，你就差了品味。”
嫣然面颊轻轻抽搐。
她没想到，竟然得到这样的一个评价。
她自问在鼎祥楼的诸多头牌女子中，是不弱给任何人的，没想到，却头一次被人点评差了品味，实在是让人怪异。
嫣然却是不敢反驳，继续道：“公子言之有理！”
王灿又道：“女人，不能老是一副无才便是德的想法，不能你无才便骄傲。不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要多了解各方情况，这才是一个有格局有品味的女子。”
“是，是！”
嫣然接连应下。
她的内心，都开始打退堂鼓了，摊上这么一个人，她实在是撩不动。
她都不想接待王灿了。
王灿却是不管嫣然的想法，继续道：“对周围人的看法，我是不赞同的。李靖其人，堪称大唐的国之柱石，是中流砥柱。”
“此人，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
“这样的人，是忠臣。”
“如今这么多的人，都盛传李靖归顺了蜀国，成为蜀国的臣子，我是不相信的。”
“甚至是皇上，都亲自下诏，认为李靖是忠臣，把李靖比喻为青山。连皇上都提出了建议，便不可能是虚假的。”
王灿说道：“我李端以人格起誓，李靖绝不会背叛的。”
嫣然更是觉得怪怪的。
这李靖都已经被王灿抓了，都已经是沦为俘虏的事情，李端激动什么呢？她倒是没有往更深处琢磨，而是满心琢磨着，想要把王灿留下。
因为这是她看对眼的。
王灿给她的感觉，英俊儒雅，俊朗不凡，而且自有一股气度。即使王灿不解风情，一直都说着李靖的事情，但她依旧希望能留下王灿。
不仅是挣钱。
更多的，也是她宁愿把第一次交给王灿。
同样是陪男人，何不选择一个，俊逸不凡的人呢？
嫣然深吸口气，道：“李公子所言，必定是正确的。连皇上都下诏，认为李靖是忠臣，那么李靖肯定是忠臣。”
她对李靖，一点不感兴趣。
她就是一个人，得遇高人，传授她武艺，又遇到如今灵气复苏，一身的魅惑之术很是厉害。
只是，在王灿面前碰壁。
嫣然吹捧了王灿一番，她却是暗暗运转内劲，双目中眼波流转，妙目中透着吸引力。她眼神深处，仿佛是深邃旋窝，令人能沉浸其中。
她想拉回王灿的注意力。
让王灿的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
她不仅魅惑之术厉害，要屁股有屁股，要身材有身材，要胸也有胸，可王灿就是不感兴趣，她着实是备受打击，所以再度运功，施展了魅惑之术。
王灿看了嫣然一眼，察觉到嫣然的变化，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心神谨守，根本就是不容如山，任由嫣然诱惑，他都不受影响。
就仿佛，王灿是巍峨巨石。
嫣然似是浪花不断的冲击着，但始终都无法撼动王灿。
“咦，小娘子，可真是漂亮啊。”
忽然，一旁的男子看过来，恰好注意到了嫣然的目光。他心神不稳，立刻就被嫣然吸引住，仿佛看到了无尽春光，站起身，走到嫣然面前，道：“来，来，小娘子，陪大爷去！”
嫣然心中灵机一动。
这可是试探的绝佳机会。
她施展魅惑之术，王灿丝毫不受影响，但王灿展露出来的，又是一个读书人的模样，不像是会武艺的，所以她靠近王灿，然后娇滴滴的道：“人家是李公子的人，还请你慎言！”
“狗屁的李公子！”
已经被嫣然吸引到的男子，勃然大怒。
他三十出头，身材魁梧壮硕，昂着头，很是嚣张。他此时是喝了酒的，有些醉意上头，一只手直接拍在王灿面前的桌子上，说道：“小子，滚一边儿去。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王灿嘴角上扬，却是笑了起来。
这太拙劣了。
这样的计谋，也想要试探他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鼎祥楼，也就枉为鼎祥楼了。
王灿目光一转，就落在了不远处的老鸨身上，说道：“曹妈妈，来，你且过来一趟。”
曹氏作为老鸨，眼光绝对是毒辣的。
她一看王灿，便察觉到王灿的不简单，所以喊来了嫣然。
一听到王灿的话，连忙就过来，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王灿淡淡道：“我这里正在喝酒，突然的，就有一条狗来狂吠。莫非，偌大的一个鼎祥楼，连这点维护场子的人都没有吗？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也就不打算来了。”
曹氏看向了叫嚣的男子。
他认识此人。
中年男子名叫侯用，乃是侯君集的远房亲戚，都已经快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血缘关系，但因为打着侯君集的幌子，倒是挣了一点家业，也有不少的钱财。
曹氏道：“侯公子，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嫣然已经是公子挑选的，那么，你就只能选另外的人。如果你先选了嫣然，我自然是会保护你。所以，请你三思。咱们鼎祥楼，可不是你能随意折腾的地方。”
嫣然却是心中惋惜。
她心中清楚，就算是她再魅惑侯用，让侯用把事情闹大，也无法试探王灿。原因很简单，鼎祥楼都已经出面，王灿完全是八风不动。
她撤掉魅惑，侯用顿时清醒了过来。
侯用冷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是知晓曹氏身份的人，这是隶属于太子府的基业。如果他敢在这里嚣张，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侯用连忙道：“曹妈妈，我这就走，别介意，别介意。”
“嗯，玩儿去吧。”
曹氏吩咐一声。
在侯用离开后，曹氏道：“嫣然，好好陪公子。在这鼎祥楼内来来往往的人中，公子真如谪仙人一般，气质卓越，独具一格。”
王灿笑道：“曹妈妈说笑了，谬赞，谬赞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不值一提。”
曹氏道：“妾身从不说假话。”
王灿笑着应承，心中想的是，似曹氏这样的老鸨子，说谎话那就跟喝水吃饭一样，那都是融入了日常的生活中，不说谎恐怕都不习惯了。
曹氏倒是没有多逗留，跟着就离开了。
在曹氏离开后，嫣然也收了再撩拨试探王灿的心思，因为她发现了，王灿这个人不好对付，她还是等晚上的时候，再来摸摸底。
她有些摸不清楚王灿的身份。
李端！
大唐境内，有一个名叫李端的名人吗？
她想不出这样的人。
偏偏，王灿展露出来的气度，又让嫣然也一阵着迷。
事实上嫣然自己的魅惑之术，用在了许多男人身上，那都是百试百灵，还没有失败过。她在王灿这里失败了，心中生出了好胜心，便想要能够压过王灿一头，至少是要能征服王灿。
嫣然给王灿斟酒，道：“李公子，来，饮酒！”
王灿道：“嫣然姑娘一直给我斟酒，我可没有见你喝多少酒。来，你我共饮一杯。”
“好！”
嫣然欣然同意。
她拿起酒壶，倒酒后和王灿一同共饮。
一杯酒下肚，对王灿来说，尤其王灿内息流转，千杯不醉，这点酒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而嫣然也有内力的，酒量也不差，所以一杯酒下肚，没有什么影响。
嫣然却是计上心来。
她的魅惑之术不起作用，但日常的饮酒，总能灌醉王灿。
嫣然搁下了酒杯，道：“来，李公子，再喝一杯。”
王灿拿着筷子，夹了一颗煮得熟透的花生咽下，笑道：“一人饮酒我独醉，这可不是个好事情。来，来，你我共饮。”
“共饮！”
嫣然也是来者不拒。
她酒量好，她就不信无法灌醉王灿。
只要把王灿灌醉了，或者是王灿稍稍微醉，那么她的魅惑之术，也是能起到作用的。
两人又是一杯酒下肚。
就这样，在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下，一壶酒很快见地，可不论是嫣然，亦或是王灿，那都是面不红心不跳，没有任何的影响。
“来，再上一壶酒！”
王灿嘴角噙着淡淡笑容，吩咐了下去。
她此刻对嫣然起了一丝的兴趣，这女子不简单，竟然会魅惑之术。他倒是要看看，嫣然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身份。
这是否有利于他立足襄阳，然后找到突破口。
第1627章 突破口
两人推杯交盏，一壶酒一壶酒不断的下肚。
小半个时辰过去，王灿依旧是面不红气不喘的，但嫣然却已经是粉面含羞，脸上带着一抹红霞，双眸中更是秋波荡漾，透着别样的风情。
这时候的嫣然，没有施展魅惑之术，但在王灿的眼中，却风情更甚。
这是自然美！
王灿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他清楚嫣然已经中招了，再继续下去，嫣然烂醉如泥都可能。
毕竟是女子，酒量不行。
当然，也不能说酒量不行，到现在为止，王灿和嫣然两个人，少说也喝了十斤酒下肚。虽说这时代的酒水，度数很低，远远比不上后世酿造出来的酒，但这么多的酒水下肚，肚子也快撑不住了。
得亏两人都是有武艺傍身的人，才不受影响。
王灿站起身，搀扶起嫣然，就往二楼上去。他到了二楼，让人准备了一间雅室，便径直走了进去。
在曹氏以及诸多人眼中，王灿是一亲芳泽了。不过王灿把嫣然搁在床榻上，便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王灿静静的打量着嫣然。
这女子的轮廓，也是极为漂亮的，很是精致。
只是在王灿看来，她不怎么漂亮。
王灿倒也不至于饥不择食，他静静的等待，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判断嫣然已经醒酒了，便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躺在床榻上的嫣然，身子动了两下，便睁开眼睛。
她的确是刚才醒来的。
她一醒来，便凝神注意了一下自身的情况，发现自己是完好无损的。
嫣然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怎么发现我醒了？”
王灿道：“你是一个会武艺的女子，这点酒量下去，算不得什么。如果我彻底把你灌醉，倒是短时间醒不来。但刚才的那点酒量，半个时辰差不多。”
“你是谁？”嫣然沉声道。
王灿淡淡道：“我便是李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嫣然道：“这襄阳城，没有名叫李端的名人。似你这样的人，绝不可能默默无闻。”
王灿道：“我自然不是默默无闻之辈，是你太过于孤陋寡闻罢了。”
“你……”
嫣然顿时语塞。
她算是明白了，要论嘴皮子，自己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嫣然说不过王灿，便道：“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王灿道：“我能有什么目的？只是对你有些好奇罢了。事实上，我不过是听闻鼎祥楼毕竟出名，所以来见识一番。哪知道，曹妈妈直接把你带来了。是你一上来，便对我施展魅惑之术，意图控制我。这一切，都是你主动挑衅的，可不是我出手。”
嫣然嘴角抽了抽。
她仔细的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一开始就是她自己多想了。
想要试探……
然后，步步落入下风。
嫣然继续道：“这么说，你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王灿道：“我说了，我没有武艺傍身吗？”
“你……”
嫣然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又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和王灿说话，一开口，就得做好尬聊的准备，就得做好被怼的心理准备，否则必定无比尴尬。
嫣然深吸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气息，便说道：“李公子，既然说开了，那便是嫣然冒犯了，请李公子见谅。”
王灿道：“都是小事情，无妨。刚才我说了，对你颇为感兴趣。这鼎祥楼的诸多女子，我打量了一下，就属你最为特殊，说说吧，你的身份是什么？一个会魅惑之术的女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嫣然道：“李公子误会了，我这魅惑之术，只是偶然遇到一位高人传授。对方连名字都没有透露，我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于，这都许多年没见了。我虽然会魅惑之术，但实际上，只是对鼎祥楼的人使用，还没有怎么对外面的人用。”
嫣然似乎是怕王灿不相信，再度道：“毕竟，奴家还是黄花大闺女，还没有出阁接客。李公子，是奴家接的第一个人。”
王灿道：“这倒是我的荣幸了。”
嫣然坐起身，她也不追问王灿的身份了，既然对方说是李端，那就是李端，而且都说了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她也就相信了。
嫣然倒是挺喜欢王灿的。
这只是单纯看相貌、能力和实力的喜欢，谈不上其他的喜欢。
她微微一笑，道：“既然李公子来了鼎祥楼，那便是来寻欢作乐的。今晚上，就让妾身服侍李公子，如何？”
“好！”
王灿也是来者不拒。
虽说嫣然这样的女子，还真算不上天姿国色，但其有武艺在身，是一个不错的发展对象。
拿下了嫣然，有利于王灿行动。
嫣然见王灿应下了，她便站起身，走到王灿的身后，替王灿按摩拿捏背部，轻轻按摩着的时候，却已经开始脱掉王灿的外袍。
气氛，渐渐旖旎。
时间不长，就见屋子中，已经是衣物翻飞。
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
不知道何时，才是云消雨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嫣然是初次破瓜，但身体柔韧性极好，她此刻趴在王灿的胸膛上，还淡淡的喘息着。她的脑海中，依旧回味着先前激情的一幕。
太刺激了！
太舒服了！
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嫣然体会到了女人的好，尤其在王灿这里，她是彻底被征服。
这是真男人。
嫣然的手，在王灿胸膛上，慢慢的画着圆圈，道：“李公子，如今且身是您的人了。您看，是否替妾身赎身呢？”
王灿道：“你愿意跟我走？”
“当然！”
嫣然笃定回答。
作为一个女人，只要脑子是正常的，都不会喜欢一直呆在这样肮脏的地方，都想要能够择一人终老，能有一个能依靠的男人。
嫣然是幸运的，因为她是第一次。
王灿说道：“你想要跟我走可以，但我家中，可是有妻子的。你入我府内，也只能是做妾做小，你甘愿吗？”
“甘愿！”
嫣然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自身是风尘出身，即使是完璧之身，但毕竟不是大家闺秀。似她这样的女人，能够遇到一个良人，那便是不错了，再想要更多，便是贪婪了。
王灿颔首道：“你要随我离开，那也没问题。你赎身的事情，我也会操办。不过眼下，我要办一件事。”
嫣然道：“什么事？”
王灿说道：“我能相信你吗？”
嫣然神情肃然，正色道：“公子放心，嫣然这一辈子，便是公子的人了。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好，我信你。”
王灿郑重的点头。
嫣然看到王灿的神情，一颗心也激动起来。她也要知道王灿的来意了，她虽说已经愿意跟随王灿，但能够知道王灿的来意，也是颇为期待的。
王灿说道：“我说了我叫李端，但没有说我的出身，对吧？”
“是！”
嫣然点头回答。
王灿沉声道：“李靖，是我的弟弟。”
“啊！”
嫣然一听，顿时瞪大了眸子。
李靖那是天下闻名的人，是李唐的国之柱石，竟然是眼前人的弟弟。嫣然在这一刻，仿佛受到雷击一般，无比的震撼。
忽然，嫣然说道：“不对啊，李总管已经上了一定的年岁。公子说是李靖的兄长，那你怎么比他更年轻呢？”
王灿依旧没有透露身份，他以李端的身份行事，轻笑道：“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我一身的武艺，你能感受出来吗？”
“感受不到！”
嫣然说道：“公子的武艺，必定超凡入圣。”
王灿右手伸出，并指成剑，食指和中指往前一戳，就见案桌嚓咔一声，出现了一个破洞，这是王灿身上罡气造成的。
王灿道：“武艺到高深处，自是能重返年轻。这一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嫣然见状，无比的震惊。
好厉害！
这一刻，嫣然更是深深的折服。
她竟然遇到了李靖的兄长，这一回，她可算是跟对了人。
嫣然说道：“公子是李靖的兄长，那么，您到了鼎祥楼来，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呢？”
王灿道：“为药师申冤！”
“什么意思？”
嫣然有些不解。
这时候，她响起了先前在楼下大堂的时候，王灿不断的开口询问，问她李靖是否背叛了大唐，而王灿笃定认为，李靖没有背叛。
王灿掷地有声道：“我不想要再听到，百姓议论药师背叛的事情。所以，我要在鼎祥楼大闹一场，然后上达天听，再度请皇上下诏，彻底澄清此事。我李家的儿郎，一向是忠诚果敢的，不可能做出背叛的事情。”
“我相信李总管！”
嫣然这时候，已经是一门心思贴在王灿身上。
她更是欢喜。
原本在她的内心，是能够找到一个良人，那就是不错了。如今能遇到王灿这样的人，她更是觉得天上掉馅饼，简直是太开心了。
王灿颔首道：“你愿意相信，谢谢你。”
嫣然道：“李公子客气了，只是要大闹一场，需要我配合吗？”
“需要！”
王灿郑重的点头。
嫣然说道：“那么，要让我怎么做呢？”
第1628章 闹大
王灿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你施展魅惑之术，让我和人争辩药师是否背叛的事情即可。甚至，你不需要施展魅惑之术，只需要稍加挑拨，便会发生争执。因为药师的事情，本就是存在的。”
嫣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道：“我明白了，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一切的。”
“好！”
王灿点头便应下，道：“你也乏了，休息一会儿吧。”
“嗯！”
嫣然点头就应下。
她本就有些疲惫，趴在王灿的胸膛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王灿倒是很清醒。
他脑海中，复盘着整个计划的进行。
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再一次推演了一遍计划，才躺在床榻上休息。
这一睡，便到中午了。
王灿醒来的时候，嫣然都已经起了，她一直是坐在一旁的，眼见王灿起床了，便道：“公子，我让人煲了汤，又准备了有些小菜，您尝一尝。”
“好！”
王灿穿上衣服，便走到卓子旁坐下。
他的确是有些饿了。
拿起碗筷，王灿刚准备吃饭的时候，道：“你吃饭了吗？”
“还没！”
嫣然道：“公子您先吃，我一会儿再吃都不迟。”
王灿道：“没这个必要，让人都拿一双碗筷来，和我一起吃。”
“啊！”
嫣然惊呼一声，脸上有一抹喜色，但却是摇头道：“那怎么能行？不可，不可！奴家怎么能和公子同桌呢？”
大多数的情况下，女子是不能和家主同桌进餐的。
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单独吃。
毕竟女子地位不高。
王灿却是摇头，说道：“在我这里，没这么多的规矩，就依照我说的来。”
“谢公子！”
嫣然欠身道谢，脸上神色激动。
这一刻，她对于王灿，心头更是感激。在嫣然看来，王灿扮演的李家，那也是堂堂的大家族，是门阀世家，这样的情况，是极为令人敬仰的。
没想到，竟然能这般对待他。
嫣然让人拿来了碗筷，坐在王灿的身旁，却是迟迟不动筷子。
王灿道：“开吃啊，怎么不吃？”
嫣然道：“公子先吃！”
王灿倒是不客气，喝了一口粥，便大口吃肉大口喝粥。只是他见嫣然小口小口吃饭，也不怎么夹菜，心中却是摇头。
这就是女人！
或者说，这就是这时代的女人。
在男人面前，没有半点地位。
王灿夹起一夹菜，就搁到嫣然的碗中，说道：“多吃点，客气啥啊！”
“是！”
嫣然回了一声。
只是那一双眸子中，却忽然就闪烁着晶莹泪光。
王灿道：“怎么了？”
嫣然擦拭了一下眼睛，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只是想到了自己这辈子的生活，自小，就失去了父母，一个人孤零零的，然后被鼎祥楼的曹氏收养了，可她被曹氏收养，一开始，也是日子很难过。
因为有无数人竞争！
她在无数的诋毁、竞争中，最终脱颖而出，成为鼎祥楼的头牌之一。
这其中太不容易。
没有人似王灿这样对她。
王灿说道：“好了，吃饭吧。”
“嗯！”
嫣然点了点头，便埋头快速的吃饭。
等吃完饭后，嫣然让人收走了碗筷，然后才坐在王灿的面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她是彻底被王灿征服了。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已经彻彻底底的服了王灿。
王灿问道：“琴棋书画，你最擅长什么？”
“琴！”
嫣然笑着回答。
王灿道：“那我便要仔细听一听了。”
嫣然道：“奴家这就抚琴。”
她的房间中，本就摆放着古琴的，她净手后来到古琴旁坐下，稍稍静心，就开始抚琴弹奏。她的琴艺自幼学习，很是精湛，早就登堂入室了。
“铮！铮！”
琴音如流水，扣人心弦。
更是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效果。
王灿也是听得入迷，微眯着眼睛，倾听着嫣然抚琴奏乐。
一曲终了，王灿更是赞不绝口。
王灿说道：“你抚琴的技艺，的确是登峰造极，非常的不错。”
嫣然道：“公子谬赞了。”
说完话，她又道：“我再为公子抚琴一曲，这是我搜集的《广陵散》孤本，经过改编后的广陵散，琴音也很是不错。”
王灿道：“那就听一听！”
嫣然再度抚琴，琴音聊聊，尽显魏晋风度。
王灿听着，也是赞叹。
在王灿看来，嫣然的相貌虽然很漂亮，但还不算是顶尖的。可她的这一手琴艺，的确是登峰造极，相当的出彩。
这是王灿都赞许的。
嫣然一曲广陵散结束后，她倒是没有再继续抚琴，而是走到了一旁，取出一串钥匙，然后打开了一口大箱子，又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箱子，走到王灿的面前，道：“李公子，要为我赎身，因为我是头牌之一，恐怕这不是容易的事情，肯定会耗费无数的钱财。这盒子里面的珍宝，是我这些年积攒的私房钱，你那去吧。这样一来，也能少出一些钱。”
王灿见状，却是轻笑道：“傻姑娘，这哪里需要你出钱，一切由我。”
嫣然道：“可是，这需要很多钱。”
王灿说道：“等我见到皇上后，这就不会用钱了。曹氏的身后，据说是太子。如今太子想要坐稳位置，也需要笼络我。这一点，他是极为清楚的。”
“嗯！”
嫣然也是点了点头，道：“如果公子需要，随时把钱财拿去就是。”
王灿道：“好！”
在王灿看来，嫣然这女人虽然会魅惑之术，手段也不简单，可实际上心思却也单纯地很。事实上，青楼里面的许多女子，都是如此，虽然沦落风尘中，但实际上，都希望能有一个良人，能够脱离这样的风尘场合。
说又愿意一辈子在这样的风尘中翻滚呢？
王灿在嫣然的房间中带着，他一天都没有出门，晚上都是在房中休息。
到晚上，两人又是一番云雨。
王灿内力浑厚，他如今在床底上，更是勇猛，单单是嫣然这一个女子，很快就被他降服，已经是一滩烂泥躺在床榻上，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
翌日，清晨。
王灿早早的起床，在嫣然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他便走出了房间。他刚刚出了房门，身边随行的暗桩就来了，王灿吩咐了一番，说了今天的具体安排。
暗桩得令，便立刻离开了。
王灿下了楼，来到大堂中，喊来鼎祥楼的侍从，让侍从准备粥和小菜，再送到房间中去。
然后，王灿才返回。
他返回的时候，推开门，就见嫣然失魂落魄的坐在房中。
那模样，像是丢了魂了一样。
王灿关上门，道：“这是怎么了？”
“啊！”
嫣然听到声音，一下就回过神来，她看到了王灿，眼中有惊喜神色，道：“李公子，你没有离开，怎么回来了？”
王灿道：“什么叫做我怎么回来了，我本就没有离开，是出门安排侍从，让人准备早上的粥和小菜。等一会让，侍从就会送来早餐。”
“太好了！”
嫣然登时喜笑颜开。
她刚才醒来的时候，床榻上一旁，已经是空空如也。
身边没了人，也没有看到王灿的衣衫，当世，她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晦暗，整个人无比的难受，像是丢了魂一样。
因为，她认为王灿不要她了。
她以为，昨夜的甜言蜜语，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王灿骗他的。
所以，才失魂落魄的。
如今看到了王灿，才又恢复了精神，脸上露出了笑颜，说道：“是我误会公子了，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哪里的事儿！”
王灿道：“你啊，就是多疑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女人。”
“嗯！”
嫣然道：“奴家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王灿笑了笑。
这女子，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
不过王灿还不敢暴露身份，他如今以李端的身份行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如果现在暴露了，一旦出现了任何的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得继续瞒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侍从端来了粥和小菜。
王灿和嫣然一起吃过早饭后，便出了房间，往楼下大堂中去。如今的嫣然，正式出阁后，发髻开始挽起，已经不再是闺中女子的打扮，而是妇人的装扮。
她和王灿在楼下，喝着茶聊着天，倒是颇为轻松。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来到鼎祥楼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鼎祥楼的大厅中，议论声也多了起来，许多人谈天说地，说着千奇百怪的事情。王灿侧耳倾听，倒是没有轻易开口，因为还没有人谈李靖的事情。
到了中午，也是如此。
王灿和嫣然吃了午饭后，下午依旧在鼎祥楼中玩儿。
下午，申时。
这时候，王灿安排的人没有登场，但已经有人开始谈论李靖，说李靖肯定是归顺了王灿，说李靖是叛国贼。
李世民之所以下诏，不过是为了稳定人心，是故意给李靖留下一块遮羞布的。
这声音很大。
而且，也是挨着王灿一桌不远的。
王灿嘴角上扬，他看向嫣然，也是提高了声音，说道：“依我看，李靖必定是忠臣，不可能是背叛大唐的人。”
第1629章 上达天听
王灿的话，就仿佛是挑衅一般，那认为李靖背叛了大唐的人，登时就转过头来。
此人身材颇为魁梧，颌下满是犹如钢针般的胡须，道：“小子，你说李靖是忠臣，你有证据吗？我可是有十足证据，证明李靖背叛了大唐的。”
王灿一听，心中冷笑。
要说对李靖的了解，天下间除了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因为，他知道李靖没有背叛。
外面的一切，都是放出的风声，但不得不说，李世民的确是厉害，竟然专程放出了一番话，彻底稳住了李靖的心，使得王灿要招降李靖，几乎不可能。
王灿不信对方有证据，他蹭的站起身，背负双手，缓缓道：“既然阁下说李药师背叛，有他背叛的实证，那就拿出来，让大家伙儿看看。”
身材魁梧的壮汉，掷地有声道：“知道我是谁吗？我叫程飞熊，乃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兄弟，是卢国公亲口说，李靖背叛的，这件事，焉能有假？”
“哈……”
王灿冷笑一声。
程咬金判定李靖投降，都是他精心设计的，他自然知道真假。
王灿不屑道：“你说程咬金知道了李靖背叛，关于程咬金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当时，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回来，没有任何人撤回。”
“在这样的情况下，程咬金口口声声，说李靖背叛，恐怕是有内幕啊。”
“万一，是李靖死战，而程咬金一个人临阵脱逃撤回来呢？”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王灿环顾周围的人，此刻随着他和程飞熊的争辩，渐渐多了人。鼎祥楼中，本就有许多人聚集到此，一旦有了争执，就有无数人汇聚，在一旁看热闹。
见人越来越多，王灿更是镇定自若，继续道：“程咬金一人说，李靖背叛了大唐。可是官方的说法，是怎么说的呢？”
“公如青山，我如松柏。青山常在，松柏长存。”
“这十六个字，是皇上的判定。”
“连皇上都下诏说了，认为李药师没有背叛，偏偏你程飞熊，口口声声说程咬金知道李靖背叛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王灿说道：“说不定，根本就不清，是因为做了逃兵，才故意诬陷李靖，从而为他自身争取好处，好树立他死战到底的形象。”
“不可能！”
程飞熊断然回答道：“我家国公，绝不可能胡乱说话。更何况，卢国公是把这一消息上奏皇上的，但皇上也不曾指责，认为这是合理的。”
王灿说道：“你这话，就站不住脚了。程咬金说李靖背叛，皇上不处置，那是不想再折了麾下的一员大将，所以装糊涂，不搭理程咬金罢了。否则，早就把程咬金下狱了。”
“你血口喷人！”
程飞熊面对王灿的一张嘴，全然不是对手。
他朗声道：“你是谁？”
王灿道：“怎么，要对我动手了吗？”
程飞熊说道：“我身为卢国公府的人，没你想的那么下作。你报上命来，我会把你的说法，告诉卢国公，请卢国公他来和你理论一番。”
王灿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顿了顿，王灿道：“吾名李端，字药王，程咬金应当知晓我的名字。”
李药王？
程飞熊呢喃两声，他却是哼了声，不屑道：“你一个无名之辈，卢国公岂会知道你？听你的名字，竟是和李靖有些相似，莫非是李家的人。”
“确实是！”
王灿说道：“李靖，乃是我的弟弟。”
“哈，一丘之貉！”
程飞熊咬牙道：“你是李靖的兄长，自然是认为李靖没有投降。可谁又能保证，李靖没有投降呢？说不定，李靖早就投降了。要知道，李靖的家眷，都已经全部消失。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你狡辩，也无济于事。”
王灿反驳道：“药师的家眷，并非自己离开，而是被蜀国的人强行带走。如果是他们自己离开，岂会只有嫡系离开，连最亲近的仆从，也都全部留在襄阳。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
“再者，襄阳城本就有蜀国的人。”
“据我所知，蜀国的人就曾对匠作坊的戴梓动手，但最终失败了。”
“由此可见，蜀国的探子很猖狂。”
王灿说道：“我可以笃定，李靖是绝对不会投降的。我李家的儿郎，傲骨忠心，宁死不改其志向，药师更是铮铮傲骨，绝不会投降的。”
程飞熊不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王灿道：“你空口无凭的污蔑，我就是不同意。你所谓的实证，所谓的证据，那都是站不住脚跟的。只要蜀国方面，让李靖站出来发声，让李靖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投降了。那么，我便认了。否则，我绝不承认。”
“你……”
程飞熊咬牙。
眼前的这李端，实在是太执着了，这样的人真是不好对付。
他也不想再争辩了。
程飞熊说道：“我不和你争论了，总之，李靖就是背叛了。”
“不可能！”
王灿昂着头，掷地有声道：“我李端以性命起誓，如果李靖背叛了大唐，我李家男子，世世代代为奴，我李家女子世世代代为娼。”
刷！
程飞熊也是面色微变。
这誓言太狠了。
周围的人，一个个看向王灿时，那眼神也是无比的震惊。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王灿会发出这样的誓言。
古人，对誓言极为重视。
发誓那便是最重要的契约，这在某种程度上，比契约都更有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众人都有些动容。
这真是太拼了。
竟然为了一个李靖，直接把全家都搭上去了。
“算你狠！”
程飞熊也是不敢再多说，便直接离开了。
王灿也不再多说，直接坐下，他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了。原本的打算，是让嫣然出手，魅惑人和他发生争执，甚至让他布下的人动手，可现在的情况下，这些都不需要了。
王灿可以笃定，消息必定会传到大内皇宫去。
李世民一定会知晓的。
王灿和嫣然一番饮酒后，也是不再多呆，径直就往二楼雅间去了。
在王灿和嫣然离开后，厅中又是议论纷纷，仍是有许多人议论李靖的事情，但这时候，在王灿的影响下，倒也是有一些人，开始站在李靖的一边，也认为李靖不可能投降。
在王灿离开后，宫中的探子，也把消息传出。
这一消息，很快送到宫内。
李世民对于安插在鼎祥楼的探子传回的消息，也是颇为重视。因为在鼎祥楼中，有戴梓喜欢的头牌柳无双，这导致他必须时刻关注着。
戴梓是国之重器。
这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否则，后果极为严重。
李世民看完了消息，看到记载了‘李端’和程飞熊发生争执，看到‘李端’出现，脸上也露出一抹惊讶神情。
上一世李世民一统天下，李端也不曾出仕。
一直，都是李靖在外做官。
而李端作为李家的族长，则是过着隐居的生活，就算是李世民本身，也只知道李端的名字，不曾见过李端，毕竟李端名声不限，也没有入仕为官。
李世民思索一番，当即派人把长孙无忌喊来了。
长孙无忌入宫后，见到了李世民，行礼后道：“皇上召见，不知道有何要事？”
李世民道：“刚才接到鼎祥楼传回的消息，李端出面了，和程咬金的亲戚争论了一番，认为李靖肯定没有归顺。甚至，李端还立誓说，李靖如果归顺了大唐，那么他李家的子嗣，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
长孙无忌道：“皇上，李靖应当是没有投降的，只是被王灿软禁了起来。因为我们派去蜀国的探子传回消息，至今，都没有李靖的消息，不曾打探到李靖做官的消息，也没有任何李靖的情报。由此可见，王灿是带走了李靖的家眷，是要胁迫李靖投降。”
“极可能是这样。”
李世民也点头，说道：“此前的时候，我们就曾推断，程咬金之所以能回来，是王灿故意安排的，是要坐实李靖归顺的消息。”
长孙无忌道：“皇上英明！”
李世民话锋一转，道：“李靖的事情，暂时不处理。关于李端，你是怎么看的？”
长孙无忌眼眸转动，忽然道：“皇上的想法，是想要招揽此人吗？”
“是！”
李世民点了点头。
在他的内心，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
李靖和李端同时齐名，只是李靖曾作为隋朝官吏，最终又归顺了大唐。李端也曾作为隋朝官吏，但在大隋覆灭后，李端就隐居不出，不愿意再做官了。
如今李端出来，李世民就想要招揽。
李世民迫切的需要人才。
长孙无忌道：“皇上，既然是想要招揽李端，那么，臣建议您亲自走一趟，登门拜访。一方面，是重申李靖的事情，言明皇上相信李靖，并正在积极设法，想要救回李靖。”
“然后，再招揽他。”
长孙无忌眼神肃然，说道：“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微臣认为，还是有一定机会，能够令李端投效的。”
李世民道：“无忌所言甚是。”
他也是赞同长孙无忌的建议，准备亲自走一遭。
第1630章 登门拜访
长孙无忌表情肃然，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说道：“虽说皇上亲自登门拜访，是给足了诚意。可关键是，李端住在鼎祥楼内，皇上亲自去鼎祥楼，恐怕会引起非议。”
“尤其朝中御史，更会谏言，会影响皇上的声誉。”
“这是一个问题。”
“依臣看，是否请李端出来，单独在另外的地方约见呢？”
长孙无忌提出了建议。
先前，他倒是支持李世民亲自去拜访，可问题是，王灿扮作的李端，一直在鼎祥楼。这是最难办的事情。
李世民轻轻一笑，道：“这有什么，朕身着便服前往就是。更何况，鼎祥楼本就在朕的掌控中，悄悄到了鼎祥楼，在鼎祥楼的后院，约见李端即可。”
长孙无忌思索后，道：“也只能如此了。”
李世民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走吧，我们君臣二人，立刻就去。”
“臣遵命！”
长孙无忌直接就应下。
两人都是换上普通的衣服，便在士兵的保护下离开皇城，乘坐马车往鼎祥楼去。李世民身边的士兵，也变换了衣服，都是扮作普通的护卫。
除此外，还有尉迟恭护卫左右。
马车一路疾驰，便抵达了鼎祥楼的大门外。
长孙无忌上前交涉一番后，曹氏亲自出来迎接，绕过了前厅，径自就往后院去，带着李世民来到后院的院子中休息。
李世民当即吩咐下去，让曹氏去见‘李端’，请‘李端’到后院中来。
曹氏知道眼前的人，是当今的皇帝。
她心中战战兢兢的。
作为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在李世民的面前，那是天然的畏惧。她退出了院子后，轻拍两下胸脯，心中更是一阵惊讶。
李端那厮，竟然令皇上亲自拜访。
这得多厉害啊。
曹氏心中浮想联翩，更觉得嫣然那是走了运道，竟然搭上了这样的一个贵人。
这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曹氏飞也似的，就来到鼎祥楼的二楼，来到嫣然的房间外，敲响房门后，不多时，房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嫣然。
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道：“妈妈有什么事情吗？”
曹氏问道：“李公子在吗？”
“在！”
嫣然笑着回答。
曹氏当即就进入了房间中，此刻王灿坐在桌子旁，正在看书。他见到曹氏来了，搁下手中的书籍，道：“曹妈妈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曹氏说道：“李公子，我鼎祥楼内，来了一位贵人，指名点姓的，要见您一面。您看，随我走一趟如何？”
王灿心中一动。
他知道李世民来了，是李世民让曹氏来通知的。
不过，王灿去没有立刻就去，他这时候，自是要端架子，更要装作不知道。
王灿哼了声，说道：“曹妈妈，我敬你，所以给你三分薄面。来了一个贵人，他指名要见我，那我就要去，那我李端成什么了？我李端，好歹也是名门出身。那所谓的贵人，你回绝了吧，我不会去的。”
刷！
曹氏登时面色大变。
这可是皇上的召见，一旦她办砸了，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可就危险了。
虽说鼎祥楼，有太子在撑腰，可皇帝是太子的爹，更何况，皇帝是天下间最最贵的人。得罪了皇帝，她哪里都去不了。
曹氏也不知道该不该透露李世民的身份，便道：“李公子，要见你的人，乃是真正的贵人。你去一趟，保证你不吃亏。”
王灿装傻充愣，哼声道：“我李端也是贵人，他来见我，也是不会吃亏的。”
曹氏无奈，值得看向嫣然，希望嫣然替她说好话。
嫣然早已经是王灿的人，这时候，更是唯王灿是从，但她也不会得罪曹氏，便轻声道：“李公子，你看妈妈难得来一趟，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找您的，您看是否去一趟呢？”
她说话时，眨了眨眼睛。
这是示意王灿。
让王灿看着办，不必理会她的话。
王灿自是明白了过来，他继续端着架子，道：“曹妈妈，不是我不配合，也不是不给你面子。我李端，虽说不是官场中人，但好歹，也是有些脸面的。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要见我，那么我的脸面，往哪里搁置？”
刷！
曹氏面色再变。
阿猫阿狗？
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啊。
那可是皇帝，是高居九重天的君王。
曹氏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哭丧着脸，说道：“李公子，你就行行好，随我走一趟如何？”
王灿道：“曹妈妈，来的人是谁？”
“不能说，不能说！”
曹氏说道：“我只能保证，肯定不会让你吃亏。这，可是你的荣幸。”
王灿神情不屑，说道：“曹妈妈，你这样的话，就说得太满了。我可不信邪，更不认为谁见了我，那就是我的荣幸。”
“你，你……”
曹氏也是快晕倒了，真是遇到了一个犟脾气的人。
她怎么劝都没有用。
曹氏也是无奈了，压低了声音，道：“李公子，要见你的人，乃是当今的皇上。你啊，就别多问了，给我一个脸面，随我走吧。如果贵人等久了，迁怒于我，我可担待不起啊。”
“罢了，走吧！”
王灿一听，倒也不再坚持，顺水推舟就同意了。
曹氏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好歹算是成了。
如果再拖延一点时间，她都快要崩溃了。
曹氏当即就领着王灿，一起走出房间，径直往鼎祥楼的后院去。王灿下了楼，他往后院去的路上，一路在都在打量，发现沿途所过，都有暗桩盯梢，都是李世民麾下的人。
这些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极为森严。
他们，是保护李世民的安全。
时间不长，一行人已经到了院子门口，曹氏站在院子门口，却是不敢再进入了，摆手道：“李公子，请吧！”
“多谢！”
王灿道了声谢，便大步进入。
他进入院子中，赫然见到了一个身材魁梧，器宇轩昂，面颊棱角分明，天庭饱满，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人。
此人赫然是李世民！
王灿是第一次见到李世民。
他见到李世民的瞬间，脸上神情不卑不亢，拱手道：“草民李端，见过皇上。”
李世民道：“药王兄不必多礼！”
他以兄称呼。
这是对李端的尊敬，因为李世民也听过李端的名号，也知道李端的名讳，更知道李端的能力，那是不弱于李靖的。
尤其见到王灿，见王灿的样子，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偏偏在年龄上，李端是年长于李靖的，却如此的年轻，可见李端的能力。
王灿知晓李世民来，是要拉拢他，他淡淡一笑，说道：“皇上折煞草民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草民一介布衣，岂能当得起‘兄’这一称呼。”
李世民摆手示意王灿坐下，又介绍了长孙无忌，然后才说道：“药王兄不必谦虚，我和药师情同兄弟，称呼你一声兄长，也是理所应当的。”
王灿也不再坚持。
长孙无忌一直打量着王灿，道：“药王兄的年龄，至少也是四十开外，但如今的相貌，却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人。当真是匪夷所思，莫非，药王兄驻颜有术？”
这是试探的话。
他信口胡诌，就是要看看，王灿会怎么回答。
王灿笑道：“药师一身武艺，也是不凡的。不过他相比于我，却是弱了许多。我的一身武艺，倒也勉强马虎。”
说话时，王灿双手并指成剑，然后提起手指，就往身前的石桌戳下去。
剑指尖端，有罡气迸发。
以自身内力凝聚而成的罡气，锋锐无匹，一击之下，便轻易洞穿了这一石桌，留下了一个两指宽的孔洞。
“嘶！”
李世民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
论及武艺，这大唐境内，也是有极为厉害的人。
可是，大高手实际上不多。
他一看到王灿的演示，也是激动起来，道：“如今天气大变，灵气滋生。莫非，药王兄便是武艺精进，以至于脱胎换骨，然后返老还童的。”
“是！”
王灿直接回答。
“真是不可思议，可惜朕虽然也粗通武艺，但相比于药王兄，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李世民眼中，有浓浓的欣羡。
他也想要返老还童。
如果他的武艺，能够有所提升，也能如王灿这般脱胎换骨，那就太好了。任何一个帝王，都想要能够容颜永驻，或者说是长生不老，能够长时间的活下去。
活得久，才能做足够的事情。
活得久，才能完成所有的想法。
不过李世民倒也看得开，他如今能重活，然后再弥补遗憾，已经觉得不错了。
王灿道：“皇上召见，不知道有何要事？”
李世民道：“我来见药王兄，便是听闻药王兄对药师事情的判定。对于药师，我也是相信，他一定是被王灿羁押了，并没有投降蜀国。”
王灿道：“皇上圣明，草民也感谢皇上，感谢您对药师的信任。如果没有皇上下诏，专门替皇上澄清，恐怕整个大唐，都会认为药师背叛了。我李家的男儿，从来都是傲骨铮铮，宁愿死，也不可能背叛大唐的。”
第1631章 出仕
李世民道：“药王兄严重了，我了解药师，所以相信他。”
顿了顿，李世民话锋一转，便说道：“如今药师被王灿擒拿，不仅如此，王灿更是屯兵在大唐的边境，恐怕不久后，就会南下攻打大唐。届时，双方必有一战。”
王灿笑道：“皇上英明神武，必定会取得胜利的。”
他很清楚，李世民的意图，是希望他接话，谈及李唐的困境，而李世民可以顺势招揽，希望王灿为李唐抵挡蜀国军队。
这是李世民的意图。
可惜，王灿根本就没有接话，仅仅是吹捧了一句。
李世民嘴角也是抽了抽，他不知道王灿扮作李端，是故意吸引他出来。
在李世民的认知中，是他发现了李端。
是他主动找的李端。
所以王灿不接话，李世民很是无奈，他深吸口气，便不再绕圈子，说道：“药王兄，虽说朕相信药师不会背叛，更坚信是王灿囚禁了药师。但是，你就不想为药师真正的平反吗？唯有击败蜀国，救回药师，才能真正的证明，药师没有背叛。”
长孙无忌见状，也主动道：“药王兄，虽说我们都认为，程咬金是被王灿算计了，是故意让他回来传递药师背叛的消息。”
“可是，对程咬金来说，他就是亲身经历了。”
“一个出生入死，一个死里逃生的人，他更相信自己经历的。”
“所以，即使皇上信任药师，但也不好反驳程咬金的话。因为，我们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药师没有翻盘，证明程咬金是错误的。”
长孙无忌道：“如果有了铁证，便不一样了。所以眼下的情况，还需要药王兄出手。你武艺早已经超凡入圣，加上药王兄精通兵法。有你的协助，必定能击败蜀国。”
“药师，是大唐的人。”
“药王兄，也是大唐的子民。”
“一旦大唐倾覆，出现任何状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时候，药王兄也会受到影响。”
“不论是为了药师，亦或是为了大唐，甚至为了你自己，都请药王兄能出山，挽救眼下的局面，挫败蜀国的军队。”
长孙无忌侃侃而谈，提出了建议。
他希望‘李端’出仕。
虽说如今的大唐，是人才济济，不论是文官，亦或是武将，那都是层出不穷，有这诸多的人才，但蜀国也不弱，尤其蜀国的兵强马壮，令李唐的压力极大。
李世民站起身，双手合拢，道：“药王兄，拜托你了。”
王灿见状，连忙起身避开。
李世民是皇帝，他如今是扮作李端，即使李端不把李世民放在眼中，那么以李端的身份，也不可能接受李世民的大礼。
这是王灿的揣摩。
他起身退让开后，便说道：“皇上，你真不必如此。”
李世民道：“药王兄，难道不想为药师雪耻？证明药师的清白吗？”
王灿道：“自然是想证明的，我李家的儿郎，不容污蔑。”
李世民眼神肃然，道：“既如此，药师何不出仕呢？只要你出仕，朕任命你为兵部尚书，兼任荆州总管，由你统帅大军北上，然后攻打驻扎在南阳郡北面的蜀军。”
“不可！”
王灿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对于做官，我是不感兴趣的。我所求，只是要为药师讨还一个清白。”
李世民道：“朕知道药王兄的想法，但要替药师洗清冤屈，就必须先击败蜀国的军队，救回药师，否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王灿脸上有犹豫神情。
这是故意如此。
他不能让李世民认为，他是一定要做官。
李世民见王灿一副纠结的神情，心头却是大喜，他终于看到了说服的机会，便再度道：“药王兄，只要击败了蜀国的军队，救回了药师。到时候，你就算是要辞官归隐，朕也准了。”
“好，我答应了！”
王灿直接就同意。
再端着架子，恐怕李世民的耐性，就要消磨完了。
李世民道：“药王兄，朕返回宫中后，便立刻下诏，任命你的官职。”
“不必！”
王灿摇头回答。
李世民道：“这是为什么？”
既然李端要为李世民效力，怎么又不接受官职呢？此刻的李世民，他面对着李端，也是觉得这李端太难伺候了。只是如今李世民需要人才，更需要李端这样的大高手，所以都忍了。
王灿道：“皇上只需要安排一个普通的官职即可，不需要兵部尚书、荆州总管这样显赫的官职，搁在我身上，实在是浪费了。”
“何谈浪费呢？”
李世民想了想，道：“既然药王兄不愿意，那就任一个虚衔，朕任命你为太子太保。接下来的战事，依旧由你指挥。”
“不！”
王灿再度摇头。
李世民道：“药王兄有什么想法？”
王灿道：“既然臣只是太子太保这一续衔，便不能掌军。请皇上安排一员大将，统帅军队。臣愿意作为军师，随行作战。”
李世民皱起眉头。
这样，也太亏待李端了。
而且这样一来，李世民想要留下李端的可能性极低。虽说李世民刚才说了，等救回了李靖后，他允许李端辞官，但李世民的内心，却是希望李端能留下来。
如今这天下，是大争之世。
就算是击败了蜀国，可还有其余的诸国，也都是兵强马壮的。要击败这些人，没有足够的人才，没有强横的实力，是不可能实现的。
长孙无忌见状，连忙使眼色，李世民见状，便顺势道：“既然药王兄要作为军师，那就作为军师随行。接下来，我会调集大军，在安排好一切后，便派人通知药王兄。”
“没问题！”
王灿道：“这短时间，我都会留在鼎祥楼，皇上有任何的旨意，只需要派人送来即可。”
李世民道：“药王兄没有府邸吗？”
王灿说道：“在这襄阳城内，暂时是没有的。”
李世民大袖一挥，道：“药王兄放心，住宅的事情，朕让无忌安排。”
“谢皇上！”
王灿拱手道谢。
李世民留下了‘李端’，一颗心也轻快起来，他也不再逗留，起身便离开。而在李世民离开后，王灿也离开了后院，往二楼的房间中去。
他回到房中，见到了嫣然。
嫣然见王灿回来了，连忙就上来，询问道：“公子，是什么情况？”
王灿说道：“皇帝召见了我，然后命我担任太子太保一职。不过接下来，我将会随朝廷的大军一起，北上攻打蜀军。”
嫣然欢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只是，她眉宇间，却又有着一抹淡淡的阴翳。因为王灿要北上，那就要离开了。
王灿淡淡一笑，继续道：“原本皇上的打算，是要任命我为兵部尚书，兼任荆州总管的。只是对于朝廷的事情，我并不怎么感兴趣。”
“做官，没什么意思。”
“我此行，只是要击败蜀军，然后把药师救回来，证明药师的清白。”
王灿的言谈中，有着李端的傲然。
李端不喜做官。
这是王灿对于李端的揣摩。
嫣然听到王灿的话，心中也是为王灿感到骄傲，更觉得她是找对了人。
王灿继续道：“皇上去调集兵马，还有一些时间。这些日子，我会暂时留在鼎祥楼。不久后，皇上会安排我的宅子，到时候，你也随我一起，离开鼎祥楼，到我的住宅去住。”
“嗯！”
嫣然一听，登时欢喜起来。
她所求，不就是要追随王灿，作为王灿的枕边人吗？
虽说，她一直认为王灿是李端。
“咚！咚！”
敲门声，自房间外传来。
“李公子，妾身求见。”
在房间的门口，有曹氏的声音传来。嫣然听到后，看向王灿，询问王灿是否开门，见王灿点头，她才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曹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手中捧着一个盒子，大步走了进来。
来到王灿的面前，曹氏行礼道：“见过李公子！”
王灿道：“曹妈妈客气了。”
曹氏直接就打开了盒子，微笑道：“李公子，刚才贵人有吩咐，让妾身把嫣然的卖身契拿来。喏，这是嫣然的卖身契，您收好。”
她把契约，递到王灿的手中。
王灿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便是嫣然的卖身契，主宰着嫣然的身份。
只要卖身契在，嫣然一辈子就是奴隶。
只能为奴为婢。
王灿轻轻一笑，手上稍稍用力，就撕毁了这一纸的契约，微笑道：“嫣然，自此以后，你便不是奴隶了。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奴隶。”
嫣然见状，登时就哽咽。
她眼泪汪汪的，向王灿欠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奴家这一辈子，都是公子的人，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曹氏见状，也是感慨不已。
感慨嫣然遇到了良人。
想当年，她也是鼎祥楼中的头牌，只是没有遇到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以至于最终成为了老鸨，成为了无法脱身的人。
曹氏没有再逗留，转身就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王灿和嫣然，她此刻眼泪汪汪的，心底更是爱死了王灿。此刻哪怕是王灿让她去死，恐怕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