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2章 对付戴梓
王灿和嫣然谈笑着，他忽然话锋一转，道：“嫣然，你了解柳无双吗？”
“公子对柳无双有兴趣？”
嫣然眨了眨眼睛，内心却是沉了下去。
她刚才，觉得自己遇到了良人，得以托付终身，但此刻一听到王灿的话，却是紧张起来。因为她先入为主的，就是认为王灿肯定也看上了柳无双，是想要把柳无双占为己有。
这是嫣然的看法。
王灿笑道：“不是我有兴趣，而是我对她和戴梓有兴趣。你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我李端，是那样没品行的人吗？”
嫣然登时尴尬一笑。
她顿时就明白，自己肯定是误会了王灿。
嫣然道：“奴家错了，请公子责罚。”
“责罚自然是要责罚的，等晚上的时候，罚你好好的伺候本公子。今晚上，可要尽兴才是，你可要做好准备。”
王灿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嫣然俏丽的面积上，登时升起了一抹红晕，显得无比娇羞，道：“只要是公子的要求，奴家自会全力以赴，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王灿道：“那就说定了。”
话锋一转，王灿继续道：“我可是听闻，柳无双是戴梓看上的人，而且鼎祥楼内，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柳无双不接客，只负责戴梓。”
“那戴梓，似乎也喜欢柳无双。”
“两个人，应当是两情相悦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戴梓又是朝廷的重臣，他完全可以替柳无双赎身。甚至他不需要替柳无双赎身，就可以带走柳无双的，为什么偏偏把柳无双，留在了鼎祥楼呢？”
王灿提出了疑惑。
他开口询问。
这是王灿疑惑的，明明戴梓也没有家眷，是孤身一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戴梓完全可以娶了柳无双，却偏偏不愿意带走柳无双。
嫣然笑道：“公子，其实这是柳无双不愿意离开。柳无双在鼎祥楼中，本身就不接客，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管，她不愿意离开。”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柳无双也有过离开鼎祥楼的想法。”
“可是后来，戴梓遭到了刺杀。”
“柳无双认为跟着戴梓不安全，还是留在鼎祥楼更加的安全，所以才一直留在鼎祥楼中。”
嫣然说道：“当然在外面，有诸多的版本，说柳无双不离开鼎祥楼的原因。但实际上，真正的理由就这么两点。”
“原来如此！”
王灿这才明白了过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派人刺杀戴梓，竟然打草惊蛇，令柳无双产生了惧怕。如果没有他安排人刺杀，或许还更好一些。
王灿没有再追问什么，不再询问关于柳无双的事情。
他让嫣然在房间中休息，单独下了楼，召见了身边的人。
鼎祥楼中，一直有他的人在。
王灿看向身边的探子，吩咐了一番，就见探子离开鼎祥楼，往庞统改造的李家住宅去。
进入宅子，哨探说了王灿的安排。
庞统听完哨探禀报的消息，脸上神情有了灿烂的笑容。哨探禀报的消息，是说王灿扮作李端，成功见到了李世民，还被李世民任命为太子太保。
接下来，王灿即将要启程北上，去抵挡驻扎在南阳郡边境的蜀军。
对于这一消息，庞统并不意外。
王灿本身的实力强，且有足够的见识和谋略。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李世民脑子正常，都会重用王灿的。
毕竟，王灿扮作的李端，那也是有大能力的。
除此外，王灿还安排了一件事，让庞统安排人，摸清楚戴梓前往鼎祥楼的路线，以及戴梓前往鼎祥楼的频率。
这一消息，庞统早就摸清楚。
毕竟王越的人一直都在襄阳，一直都关注戴梓的行动。庞统整理好消息，算了算时间，就在今天晚上，戴梓应该会前往鼎祥楼见柳无双。
这是早早就有的判定。
庞统安排人去鼎祥楼，把这一消息告诉王灿，以便于让王灿行动。
哨探回到鼎祥楼后不久，就把消息告诉了王灿。
得知戴梓晚上要来鼎祥楼，王灿的内心，却是活泛开了，这可是接近戴梓的机会。
只是，要悄无声息带走戴梓。
近乎不可能。
因为鼎祥楼内，有无数李世民的眼线。
除非，是王灿要暴露身份，才有可能带走戴梓。但如今王灿扮做的李端，价值远远超过戴梓，是不可能暴露身份的。
只要有李端的身份，王灿能发挥出巨大的价值。
怎么处置戴梓呢？
王灿的内心，却也是在思索着。
带走戴梓，办不到。
杀死戴梓，王灿却也是不忍心。
毕竟戴梓是一个人才，这样的人杀了，实在是可惜。可是不杀戴梓，戴梓又会源源不断的，替李唐制造大炮，甚至是制造出更厉害的武器。
王灿思绪转动，转而想控制柳无双。
可问题是，要控制柳无双不容易，因为柳无双从不露脸，一直都呆在房中。
这样的人，难以下手。
当然，以王灿的伸手，要刺杀柳无双，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杀了柳无双，也无济于事。
王灿的内心，反倒是纠结起来，不知道怎么办了。
嫣然在一旁抚琴奏乐，见王灿一脸凝重的神情，问道：“公子，有什么难事吗？”
王灿说道：“眼下的确有些难事。”
嫣然道：“妾身能帮忙吗？”
“你帮不上忙！”
王灿摇了摇头，他眼下不可能暴露身份，所以嫣然根本帮不上忙。涉及到他的身份，这是相当机密的，王灿不敢也不能轻易透露。
嫣然见状，也是无奈。
她是爱莫能助。
王灿沉吟许久后，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他终究下了决定。
如果戴梓不愿意归顺，他只能除掉戴梓。虽说戴梓是一个人才，他打心底，也不愿意除掉这样的人才，可带不走戴梓，李唐实力会越来越强。
王灿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就葬送蜀国无数士兵的性命。
这是王灿的立场问题。
他不愿意，但也必须去做。
这就是战争。
两国交兵，战事一向是最残酷的，会有无数人惨死其中，会波及无数的百姓，但这一切都不会停止，因为只能等到天下一统，战事才会结束。
王灿内心下了决定，便不再犹豫。
他定了心，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王灿有了决定后，便开始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开始打探柳无双的住处。
柳无双在鼎祥楼，不是住在前厅，而是住在鼎祥楼的后院，是单独居住的一个院子。
由此，可见柳无双的待遇。
在某种程度上，柳无双就是一个笼中鸟，是没有任何自由的。偏偏，柳无双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她宁愿一直呆在后院中，也不愿意出来。
王灿摸清楚位置后，便静静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
转眼，便到了晚上。
此时大唐的匠作坊大门口，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人，更换了衣衫，大步走出来。
整个人，赫然是戴梓。
他年纪在三十出头，双目明亮，透着智慧的光芒。因为他的存在，大唐的武器才有了革新，才有了大炮的存在。
戴梓仍是不满足！
他如今，正在制造更厉害的武器。
他制作出了火铳，可火铳的威力并不怎么好，有诸多的缺点，他想要改进武器，以达到增强李*队战斗力的目的。
这是为了报答李世民的知遇之恩。
尤其，李世民还单独保护柳无双，让柳无双能安稳生活在鼎祥楼。
这也是戴梓感激李世民的地方。
戴梓换上崭新的衣服，也是洗净脸，收拾得干干净净。在他走出匠作坊时，周遭已有士兵跟上来，保护戴梓的安全。
如今戴梓走到哪里，都有人保护。
就算死上厕所，也有人跟随，是十二个时辰内，一直都有人随行的。
毕竟戴梓身份很重要。
戴梓乘坐马车，便快速的往鼎祥楼去。
他乘坐的马车是周遭贴了铁皮的，一般的刀枪，根本就砍不进去。除此外，他每次去鼎祥楼的路线，也是不断变更的，这是难以琢磨的。
唯一不变的，是戴梓每隔一段时间就去鼎祥楼。
这是固定的。
在戴梓赶路的时候，周遭也有士兵保护。
这样的日子，颇为拘束。
不过戴梓曾经被康熙苛待，吃过无数的苦，在他看来，如今这样的生活，就是不错的。
“轱辘！轱辘！”
车轮转动，快速的往鼎祥楼去。
晚上的街道上，人很少，一路上马车都没有停留，很快就抵达了鼎祥楼。他到了鼎祥楼，没有走正门进入，而是从鼎祥楼的小门就进入了里面。
进入后，戴梓就直接往柳无双住处去。
他已经是鼎祥楼的常客。
且一切都轻车熟路，就算是没有士兵带着，闭着眼睛都找得到柳无双的住处。在戴梓抵达了后，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很快就来到王灿居住的房间外，往房门上敲了三声。
三声响动，王灿在房中听到了，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了门口一副侍从打扮的探子，问道：“什么事？”
哨探道：“公子，如今是晚上了，您二位需要加餐吗？”
“不必了！”
王灿摆手，打发走了探子。
和探子的对话，本就是早就定好的，他顿时知道戴梓已经到了。
第1633章 刺杀
王灿回到房间中，嫣然道：“有什么事？”
王灿轻笑道：“是一个侍从来问话，问我们是否要加餐？这鼎祥楼的曹妈妈，还真是会来事情。”
嫣然道：“那也是公子厉害，否则，曹妈妈可是不屑一顾的。曹妈妈这个人，一向是极为势力的，她看得上的人，才会给予优待。”
“倒也是如此！”
王灿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曹妈妈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会区别对待。”
嫣然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话，渐渐的，气氛变得旖旎起来。
王灿刻意的撩拨下，两人一番云雨后，才各自睡去。只是王灿没有真正的睡着，而是闭目假寐，他见嫣然已经睡着了，左手虚抬，便径直点出。
“砰！”
一声闷响传出。
他一指点出，点在了嫣然的睡穴上，她便彻底的昏睡过去。
如果王灿不点嫣然的睡穴，在他离开后，嫣然是有可能醒过来的，毕竟嫣然会武艺。到时候，嫣然发现王灿曾离开，就可能和戴梓的问题联系上。
所以，必须让嫣然睡过去。
王灿确定嫣然睡下后，船上夜行衣，蒙上面颊，便悄然离开房间。他下了楼，绕过前厅，往后院去。以王灿的武艺，他要行动，几乎是没有什么困难的。
时间不长，王灿到了戴梓休息的院子附近。
这是已经查探到的。
他周围打量了一番，发现了藏匿在戴梓院子附近的暗桩，这些人虽然在附近守着，但实际上，也没有多高的警惕性。
原因很简单，鼎祥楼内外都有人。
想要在鼎祥楼内刺杀戴梓，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王灿发现了所有的暗桩，他甚至有能力杀死藏匿的人，但是，王灿没有行动。因为对他来说，只要能够绕过这些人，悄无声息杀了戴梓，反而更加的隐秘。
如果杀了暗桩，再杀死戴梓，反而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试想一下，在杀死暗桩后，事情会被彻查，造成的影响更大。而不杀死暗桩的情况下，他杀死了戴梓，踪迹不容易被发现，且李世民要提审的，首先就是这些暗桩。
偏偏，暗桩又是一问三不知。
这就是王灿的打算。
他隐藏行迹，快速的往前移动，时间不长，就已经到了院子门口，然后悄然进入院子中。
如今，已经是大晚上的。
戴梓到了鼎祥楼，和柳无双见面后，胡诉衷情一番，就一番云雨。两个人滚了床单，便各自睡去，所以房间中，已经是熄了灯，都已经睡去了。
王灿进入院子，发现院子角落还有人。
虽然对方隐藏得极好，但对于王灿来说，他在寂静的晚上，凭借对方的呼吸，都可以判断出对方的位置。
王灿清楚，不处理掉此人，是无法摸过去的。
必须拿下院子中的暗桩。
王灿脚下生逢，他踩在地上没有半点声音，悄无声息的，就到了藏匿的暗桩所在处。
他看到躲藏在暗中的人，右手并指成剑，直接就戳出，也是点在对方的睡穴上。顷刻间，暗桩便昏睡了过去。
王灿摸到门口，快速的进入房中。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生怕房间中，也会有埋伏。
然后，王灿才悄悄的靠近，他来到床榻前，俯身看去，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戴梓和柳无双。虽然黑夜下，但王灿却看得清清楚楚。
柳无双其人，的确是天姿国色，很是漂亮。
戴梓倒是很普通。
李世民为了笼络住戴梓，用一个柳无双交换，也是极为值得的。
王灿敲晕了柳无双，然后又敲晕了戴梓。他扛着戴梓想要离开离开后院，近乎是不可能的。他一个人能来去自如，可多了一个累赘，便不可能成功。
所以，王灿只能杀了戴梓。
他并指成剑，随着内息运转，内力在指尖凝聚出罡气。就在王灿准备以罡气杀死戴梓的时候，他忽然就收起了内力，从身上取出一柄极为普通的匕首，直接就插了下去。
“扑哧！”
锋锐的匕首，贯穿了戴梓的心脏。
在戴梓的心脏被搅碎后，王灿伸手试探了戴梓的气息，确定戴梓已经没了气息，才抓起柳无双的手，然后让柳无双握住了匕首的手柄。
做完这一切，王灿才退出。
他悄然离开房间，退出院子，隐藏行迹，快速的离开后院。
王灿来到前厅的时候，躲藏在角落中，换掉了身上的夜行衣，让自己的人把夜行衣带走，就回到了房间中睡下。
王灿躺下后，解开了嫣然的睡穴。
嫣然呢喃两声后，似醒非醒，但她还在睡梦中，呢喃了两声，扭动两下身体，就又躺在床榻上继续睡下。
王灿心中松了一口气，便跟着睡下。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只是王灿醒来的时候，他身旁竟然没有发现人，嫣然早早就起来了。
王灿不觉得嫣然会发现什么，以他对嫣然的了解，必然是嫣然早上早早的起来，替他准备早饭去了。
王灿穿上衣衫起来，在屋子中活动了一番，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推开，嫣然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她书中端着一个盘子，赫然是为王灿准备的早饭。
她脸上带着笑容，轻笑道：“公子，妾身准备了粥和一点小菜。这都是妾身一早准备的，您尝一尝。”
“好！”
王灿也不拒绝。
正巧，他也有些饿了。
他快速的吃了饭，也是点了点头，嫣然的手艺倒是不错。
王灿吃完后，擦了擦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以后，不必喊我公子了。你已经不是奴隶，是一个自由的人。”
嫣然道：“妾身一辈子，都是公子的人。”
王灿见嫣然坚持，也不劝说，笑道：“那就随便你了。”
嫣然说道：“公子，妾身下楼的时候，发现鼎祥楼中，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王灿道：“什么事？”
嫣然回答道：“妾身下楼的时候，发现有人说戴梓被杀了。如今，朝廷的人都已经介入，连鼎祥楼都已经封锁。只是这事情很奇怪，据说柳无双的院子内外，都有人驻守的。这些人都好端端的，可是，戴梓却死了。”
王灿笑了笑道：“戴梓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涉及的。这事儿，最好别谈。我记得，蜀国的人，曾刺杀过戴梓，不知道是不是蜀国的人所为。”
嫣然道：“公子所言甚是！”
对于王灿的提议，嫣然也是赞同的。
“咚！咚！”
敲门声，自房间外传来。
“开门！”
房间外，想起了大喊声。
嫣然站起身，便快速的去打开门。
此时在房间门口，两个魁梧大汉，傲然而立。这两个魁梧汉子，都是李世民麾下，隶属于不良人体系的捕快，专门负责打探消息。
“你们，随我走一遭。”
为首的不良人，大声开口。
如今戴梓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内，引起了李世民的震怒。李世民下令彻查，所以不良人已经是介入，不断的带走鼎祥楼的人，要带回去审问。
嫣然见不良人要抓王灿，凤目一凛，便下令道：“戴梓的事情，和李公子无光。你们找错了人，回去告诉不良帅，别来打搅李公子。”
虽说嫣然在王灿的面前，很是温柔。
可对外，却极为强硬。
她已经把自己，当作是王灿的人，绝不会让人冒犯王灿。
为首的不良人见嫣然竟然要反抗，脸顿时就阴沉下来，冷冰冰的说道：“哼，我不良人抓人办案，可不管什么达官贵族。你是鼎祥楼的人，也一样有嫌疑。你和另一人，都要随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我看谁敢？”
嫣然冷着脸，眼神森冷。
她已经是内息运转，要影响眼前两个不良人的心神。可就在她出手的瞬间，对方冷哼了声，仿佛有晴空炸雷，在嫣然的耳旁响起。
“蹬！蹬！”
她接连后退，足足后退了五步，才稳住了身形。
只是她却是气息紊乱。
嘴角，更有一抹殷红的血丝流溢出。
嫣然这样的魅惑之术，本就是一种极为危险的。如果能成功，那便是控制对方。如果是失败，那便是自己受创。
为首的不良人一反击，嫣然顿时受创。
“哼，区区魅惑之术，还想要反抗，真是不知死活。你这样的人，到了监牢里面，便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不良人开口呵斥，手也朝嫣然伸过去。
就在这时候，王灿动了。
王灿仿佛是凭空移动一般，转瞬间，就到了嫣然的身前，一抬手，荡开了不良人伸出来的手，紧跟着便是抬脚踹出。
“砰！”
沉闷声响，登时传出。
为首的不良人，那也是有武艺傍身的。在王灿的脚掌，撞击在他胸膛上的时候，他立刻就运转内力，想要抵挡这一击。
可冲击的力量，磅礴无匹，顷刻间，就冲散了他凝聚的力量。
他的身躯，更是不受控制的飞出。
自房间中飞出后，在空中划过，然后往楼下大堂摔下。
只听砰的一声，便跌落在地上。
“咕咚！”
另一名不良人见状，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他脸上满是惊骇的神色，因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王灿移动，可偏偏，王灿站在嫣然面前，一脚就踹飞了和他同行的不良人。
第1634章 撞上铁板
“噗！”
大堂中，摔落在地上的不良人，喉头一甜，口中就喷出一口鲜血。
登时，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他甚至察觉到，自己在对方的一脚下，五脏六腑都受了伤，就算是修养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够调整过来。
这伤太重了。
“来人，快来人。”
这名不良人大声的呐喊，声音回荡在鼎祥楼的大堂中。
顷刻间，就有无数不良人汇聚。
所有的不良人，脸上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一副戒备神情。
不良人，奉命查案。
竟然有人敢不配合。
被王灿一脚踹翻的不良人，他脸上尽是愤怒，大吼道：“楼上的那个小子，就可能是凶手。我要查案，他们竟然直接动手，拒不配合。”
“走，随我上楼。”
不良人当中，负责的将领开口。
此人名叫方振隆，乃是不良帅的左膀右臂，如今专门负责调查戴梓的事情。
戴梓被杀，李世民震怒。
整个不良人体系，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方振隆得到的命令，更是要在五天的时间内，便查出结果。可是他到了房间中查看情况，发现戴梓的死很蹊跷。
虽说，柳无双有一定嫌疑。
可方振隆仔细的排查后，发现柳无双不可能杀戴梓，毕竟他就是靠戴梓，才有了今日的优渥生活，才能够摆脱鼎祥楼。如果没有戴梓，她就再度沦为风尘中人，要沦为玩物。
柳无双肯定是不愿意的。
方振隆又调查了现场，内外都有暗桩保护，可偏偏，戴梓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什么线索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方振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找不出罪犯，他也官位不保。
在听到下属说，王灿可能是嫌疑犯的时候，方振隆的内心，就开始活泛了起来，想要抓人来定罪了。他实在是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实在是没有办法，可上头又下了死命令，让他要在短短时间内破案，他只能这样做。
“走，随本官上楼。”
方振隆吩咐一声，带着人往二楼去。
先前受伤的人，也紧随其后。
此刻在楼上，另一个不良人，已经被王灿吓得一言不发，不敢说话了。
“踏！踏！”
脚步声传来，方振隆带着人来了。
他来到王灿所在的房中，目光一扫，看到了王灿，也看到了屋子中的嫣然。他的眼眸中，顿时掠过一道亮光。
这女子，倒是姿色漂亮。
尤其王灿又有嫌疑，方振隆的内心，就已经开始活泛了起来。
方振隆沉声道：“小子，你涉嫌谋杀戴梓，现在，你和那女子，一起随本官到牢房中去，接收审问。”
王灿面色冷下来。
眼前的人，话语中透着冷意，实在是让人不喜。
尤其那一股嚣张劲儿，实在是让人恶心。
王灿能察觉到对方对嫣然的觊觎，他的内心，更是滋生出来一抹怒意。
他不招惹人。
可是，不意味着他怕事。即使王灿如今，是以李端的身份行事，可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忌惮，更不会有认为的低调行事。
王灿问道：“你是谁？”
方振隆道：“小子，在这襄阳城中混，连我方振隆都不认识，你还真是瞎了眼。就冲你刚才的这句话，恐怕都是有嫌疑的。戴梓的事情，你必须要交代清楚。”
王灿道：“我没杀戴梓！”
方振隆的脸色，登时就阴沉下来，继续道：“你杀没有杀戴梓，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本官说了算，你现在，老老实实的，随我回去接受提审。或许，还能得到一个全尸。如果是负隅顽抗，本官便将你就地格杀。”
“就低格杀？”
王灿冷笑了起来，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把我就地格杀！”
他已经是杀意生出。
区区方振隆，就敢如此胡来，简直是找死。
王灿心中更是安心了，他越是这样闹一番，他身上的嫌疑就越小。因为在李世民看来，他根本就不具备杀戴梓的动机。
方振隆后退一步，下令道：“上，给我拿下这小子。那小娘子，不可轻动！”
“是！”
一群不良人，直接得令。
“小子，拿命来！”
其中一个不良人，脚下一踏，就快速的冲出。不论是方振隆，亦或是其他的不良人，都是会武艺的，且武艺不低。
王灿看到有人冲来，他不躲不避，右手握拳，便狠狠砸出。
不论如何，就是一拳。
“找死！”
冲来的不良人，见王灿竟然不躲不避，还敢硬抗，他脸上更是浮现出笑容。他也是抡起了手中的拳头，便是直接砸向王灿。
两个拳头，转瞬间就相遇。
“砰！！”
沉闷的撞击声，随即响起。
紧跟着，便传出嚓咔的脆响声，刚袭击王灿的不良人，手指直接就骨折，脸上的布满了痛苦的神情。甚至在王灿磅礴的力量冲撞下，他身形无法稳住，蹬蹬就后退，然后一屁股就摔倒在了地上，大声的哀嚎着。
这时候，其余不良人冲了上来。
王灿依旧是神情冷静，他手中的拳头，也是快速的打出。
只听砰砰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王灿出拳，一拳一个，但凡是靠近他身体的人，尽皆被打得倒在地上哀嚎。
没有一个人，能撑住王灿的拳头。
片刻功夫，这些袭击王灿的不良人，全都是被撂倒在地上。
王灿拍了拍手，看着方振隆，冷冷一笑，便说道：“方振隆，带着你的人滚。否则，你今天也要躺在这里。”
这话，是故意激将。
王灿的内心，已经是存了杀意，想要杀了冒犯他的方振隆。不过王灿也清楚，打狗要看主人，如果真杀了方振隆，事情也不好办，毕竟王灿还得继续扮作李端。
必须要留一线。
或者说，要留下方振隆的一条狗命。
王灿知道必须要这么做，但是，他却没有打算任由方振隆离开。他清楚方振隆觊觎嫣然的想法，更知道方振隆要屈打成招，判定方振隆受辱后，肯定不会离开的。
他让方振隆滚，是故意如此，他先摆明自己的态度，就算是李世民问起来，他也是有理有据的，不会被李世民责难。
甚至于，这是激将法。
王灿让方振隆滚，他越是不会离开。
方振隆冷冷一笑，便继续道：“小子，你还真是自以为是。你天真的以为，击败了一些不良人，就很厉害了吗？你，太自以为是了。”
王灿说道：“如果是不良人动手，我只是击败他们。看涉及到你，我不保证，不会打断你的手和腿，恐怕等会儿，你只能被抬着出去。”
“嚣张！”
方振隆大怒，脸上尽是怒容。
他正愁没有顶罪的人，现在拿下王灿，甚至是杀了王灿，就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王灿的身上，判定王灿是杀了戴梓的人。
这是方振隆的打算。
“杀！”
方振隆也是不再犹豫，他一个踏步，身体就快速的往前。他右手成拳，也是一拳就朝王灿头上的太阳穴打去。
这是致命搏杀。
以他的力量，如果是一拳落在王灿的太阳穴上，足以一击必杀。
王灿见到方振隆杀来，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出手。这样的一幕，落在了方振隆的眼中，他脸上尽是笑容。
这小子，怕是吓傻了。
果然是一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
嫣然看到王灿一动不动，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即使他清楚，王灿的武艺很厉害，但不良人的统领，武艺也是冠绝军中，是大高手，王灿能抵挡吗？
眨眼间，方振隆拳头抵近王灿面门前方。
忽然，王灿动了。
只见王灿瞬间就抬起右手，那右手成爪，犹如苍鹰搏击，闪电般，就抓住了方振隆探出的右手手腕。
那力量侵袭下，令方振隆动弹不得。
甚至是力量的压制下，方振隆的手腕，都很是疼痛。
方振隆鼓劲，想要挣脱，可就算是他全力以赴，王灿抓住他手腕的手，犹如钢铁箍住，一丁点的动弹都没有，任凭方振隆怎么挣扎，都无法移动分毫。
“该我了！”
王灿的口中，淡淡说了三个字。
下一刻，王灿的手中发力，他用力一拽，方振隆的身体，就不可遏止的往他的方向来。王灿一个侧身，左手抬起，手掌成拳，拳头上更隐隐有了罡气遍布，便是狠狠的砸下。
“砰！”
沉闷的撞击声，自方振隆的手臂上传出。
紧跟着，便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王灿的这一拳，不是打在了方振隆的肘关节上。一般来说，手臂的肘关节也是最为脆弱的一点，一旦受到撞击，极容易骨折，但王灿没有打肘关节，而是一拳头轰击在方振隆的手臂膀子上，汹涌的力量冲击下，直接打碎了方振隆的臂膀。
“啊！”
凄厉的惨叫声，自方振隆的口中传出。
这一刻，方振隆的眼中，已经是流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他那粗犷的面颊上，更布满了痛苦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撞在铁板上了。
对方的力量，以及武艺，都远远高于他。
要知道，方振隆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大高手。可是他在眼前的人面前，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可想而知对方的武艺。
这一刻，方振隆忽然后悔了。
他后悔出手对付王灿，因为他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有摸清楚。
第1635章 禀报
“放手，快放手。”
方振隆大声的求饶，脸上已经尽是痛苦神情。那骨头被打碎的痛苦，实在是疼得撕心裂肺，，让人难以承受。
这是无法承受的痛！
王灿听到方振隆的话，却是冷笑，依旧是拽着方振隆的手腕，说道：“怎么，现在开始求饶了？刚才，你不是很厉害吗？”
“我错了，我错了！”
方振隆大声的求饶。
他虽说内心有无尽的后悔，但在后悔的同时，内心深处，更有一抹怨恨。他现在不清楚王灿的身份，如果对方是身份特殊的人，那也就罢了。如果是王灿身份普通，他必定要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让对方生不如死。
“晚了！”
王灿听到方振隆求饶的话，眼神依旧锐利。
他提起方振隆的手腕，脚抬起，便狠狠的踢出。
“砰！”
沉闷撞击声响起。
王灿一脚揣在方振隆的小腿上，随着罡气的侵入，那血肉之躯，仿佛是纸糊的一样，直接就咔嚓一声断裂了开来。
殷红鲜血，登时自腿上流出。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度从方振隆的口中传出。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宛如浪潮一样，继续一波一波的侵袭着身体，让他都快要趋近于崩溃了。
“放过我，放过我！”
方振隆身体都颤抖着，抽搐着，声音沙哑着求饶。
这一刻，方振隆面对着王灿，他仿佛是面对着一个恶魔一般。
王灿说道：“你现在求饶，可曾想过，如果我被你带到了牢狱中，会是什么情况呢？恐怕我的情况，未必会被你好多少。你现在，不过是断了一条腿断了一条胳膊。”
刷！
方振隆再度面色大变。
这意思是，还得打断他的一条腿。
王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再度抬腿出脚，又踢断了方振隆的另一条腿。
他一松手，方振隆就摔倒在地上。
整个人，不停颤抖着。
他额头上汗如雨下，一波一波的痛楚，不断侵袭着他的身体，令他痛不欲生。殷红鲜血，自方振隆身上流出，使得他衣衫很快被打湿了，甚至连地面，都形成了血泊。
周围躺在地上的不良人，眼中尽是惶恐神色。
这人太恐怖了。
连方振隆这样的人，他都敢对付，那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可是，他们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能静静躺在一边不说话。
面对暴虐的王灿，谁都不敢出头。
万一自己遭殃呢？
王灿却是坐下来，吩咐道：“带上方振隆，滚吧！”
“是，是，我们这就走。”
所有的不良人一起，都是快速的退走，不敢再逗留。
他们抬起方振隆，就快速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王灿和嫣然。
嫣然脸上的神情，却有着一抹忧虑，道：“公子打了不良人，这会不会有影响啊？”
发自内心的，嫣然还是很担心。
王灿说道：“不必担心，区区一件小事而已。尤其这件事情，最终肯定是不良人来道歉，而不是我们道歉。”
嫣然道：“那就好，那就好。”
虽说嫣然会武艺，也能魅惑人，但是，在国家机器面前，却是惶恐不安。尤其要面对官府的时候，那更是没有半点的底气。
王灿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根本一点不担心。
另一边，方振隆被不良人抬着，很快就来到不良人办公的衙门中。方振隆没有让人诊治，而是直接让人抬着他去见不良帅。
如今的不良帅，名为李允，乃是皇族众人。
李允见到了方振隆后，脸色登时就阴沉了下去。
这是他见到最惨的方振隆。
手臂被活生生的轰击成渣，骨头都碎裂完了，就算是方振隆武艺高强，可这一条臂膀，算是彻底废了。虽说方振隆的双腿，也是被踢断了，但好歹只是骨头断裂，只要续上后，还是能够恢复的，倒也不是太严重。
可手臂太惨烈了。
“谁，到底是谁，把方振隆打成了这个样子？”
李允脸色冷肃，直接询问。
他作为不良帅，不受朝廷各部的管辖，直接隶属于李世民，是能够上达天听，直接面对李世民的，这也导致李允有足够的权势。
再者，李允是皇族中人，更是使得他权势很重。
方振隆虽然身体还无比的疼痛，可是好歹，也恢复了一点元气，他大声说道：“大人，太惨了，那恶贼太狠了。我们在鼎祥楼中，有人去搜查时，他直接打伤了咱们的人。卑职去时，他又大打出手，把卑职打成重伤，请大人做主啊！”
李允道：“他是谁？”
方振隆登时哑然。
当时，他的确是没有询问，就算离开鼎祥楼时，也没有去询问情况，导致根本就不清楚王灿的名字。
方振隆呐呐道：“卑职不知道。”
“混账！”
李允勃然大怒，他大声说道：“你们和对方发生冲突，无数人身受重伤，包括你自己，也受到这么重的伤，竟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你们，难道是猪吗？皇上下令，让你们调查戴梓的死，你们就是这样调查的。”
方振隆道：“大人，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就被打了。他武艺极为高强，就算是卑职，在他的面前，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撑住，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
李允的脸色，也是冷下来。
如此强的人，不好对付。
李允也是李氏皇族中，武艺很高强的人，可是，他和方振隆交手，即使能压制方振隆，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击败方振隆。
对望轻易拿下方振隆，还给方振隆造成这么巨大的伤，可见其厉害。
李允深知个人武艺的厉害。
在如今的大环境下，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就算是调集百十个高手，也不可能留下对方。
李允眼眸转动，思索一番后，便说道：“此人不可力敌，既然他在鼎祥楼中，事情就好办了。我立刻入宫，觐见皇上，请皇上定夺。”
方振隆说道：“大人，我怀疑那人就是凶手。因为我们的兄弟，到他房间中询问你情况，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出手。这样的人，很是可疑。”
“知道了。”
李允点头应下，便让人把方振隆带下去诊治。
虽说李允也赞同方振隆的话，可是，他却没有立刻入宫，因为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是什么相貌都不清楚，根本就不可能入宫禀报。
这要是入宫去禀报，他一问三不知，肯定被骂得狗血临头。
李允亲自走了一趟鼎祥楼，把曹氏喊去，了解了王灿的情况。曹氏清楚戴梓的死，事情闹得很大，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王灿是李端的大体情况。
连皇帝召见的事情，都没有提及。
她不想多事。
李允自认为了解清楚了望王灿的情况，因为李世民是悄然来见王灿，所以李允也不清楚。他回到不良人的府衙中，换上官袍，就径直入宫去。
作为不良帅，李允是能直接出入宫中的。
他进入宫内，来到大殿外，就让宦官去通传消息。不多时，宦官回来了，李世民召他入宫觐见。李允快速的进入大殿，站定后，行礼道：“微臣李允，拜见皇上。”
李世民道：“莫非是李卿，发现了杀害戴梓的凶手？”
李允道：“有嫌疑人了。”
李世民道：“此人是谁？”
李允回答道：“回禀皇上，此人名叫李端，居无定所，目前住在鼎祥楼中。此人武艺高强，极可能是杀害戴梓的人。”
刷！
李世民面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
李世民怎么都不相信，李端会是杀害戴梓的人。因为李靖，都还在王灿的手中。李端身为李靖的兄长，是不可能为王灿效力的。
这样的人，是恨不得杀王灿而后快的。
李世民沉声道：“李允，李端当真是杀害戴梓的嫌疑人吗？”
“是！”
李允直接回答。
李世民问道：“理由呢？”
李允说道：“不良人去李端的房中，查探消息时，李端直接就拒绝了。不仅如此，方振隆前往时，又被李端打断了双腿，连手臂的臂膀骨头，都被轰击城碎渣。这样的人，极可能是杀害戴梓的人。”
李世民呵斥道：“混账！”
李允闻言，登时就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李世民继续道：“单凭这一点情况，就断定李端是杀害戴梓的人。很好，你很好。什么时候，不良人断案，也只是凭空推断了。”
李允道：“皇上，只是此人的行径，的确可疑。”
李世民沉声道：“李允，你可知道，他是谁？”
李允道：“请皇上明示。”
李世民说道：“他是李端，更是李靖的兄长，是一母同胞的人。李靖如今，仍然落在王灿的手中。李端出仕，如今被朕任命为太子太保，即将北上，协助大军抵挡蜀军。他和蜀国一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为什么要杀戴梓？更何况，你们的人闯入房间搜查，必定是犯错在先。否则，李端不可能随意出手。”
李允听到李世民的话，登时有一种被摁在地上摩擦蹂躏的感觉。
这也太坑了。
李端竟是太子太保，更是李靖的兄长。
有李靖的立场在，他也认为，李端是不可能杀戴梓的。
第1636章 登门道歉
李允在这一刻，恨不得立刻回到不良人办公的署衙，把方振隆吊起来打。
这简直是坑人。
他娘的，方振隆连李端名字都不知道，就胡乱出手。连李端的名字，都是他派人打探到的，如果不是他打探一番，在李世民的面前，更要被申斥。
忽然，李允想到一件事，根据打探到的消息，李端无比的年轻，简直就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可李端身为李靖的兄长，这有些不合常理。
李允立刻道：“皇上，臣有一个疑惑。”
“说？”
李世民开口道。
此刻李世民脸上，依旧带着怒容。
李端是他极为器重的人，他还得依靠李端抵挡北面的蜀军。尤其先前他见到李端时，已经定下了要发兵北上，只是还没有敲定如何出兵，带兵的人选也没有选好。
如果在这时候，出现任何差池，使得李端不再北上，便破坏了他的大局。
这是李世民不愿意的。
李允说道：“皇上，李端是李靖的兄长，他却如此年轻，他真是李靖的兄长吗？”
“蠢货！”
李世民闻言，大骂了一声。
他一直都认为，李允是一个挺聪明的人，可这一回，怎么就变得这般愚蠢呢？盛怒之下，李世民抓起手中的一本书籍，便狠狠砸向李允。
偏偏，李允还不敢躲。
“臣有罪！”
李允弓着身子，神色发苦。
他都不明白，这哪里说错了，刚才的话，明明没有出错啊。
李世民见李允仍是没有反应过来，道：“连你李允，在天地大变后，武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都已经是年轻了十来岁。更何况，是李端呢？他的武艺，你作为不良帅，看到下属的伤势，难道不清楚情况吗？”
刷！
李允面色大变。
他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
这也太粗心了。
这一点，他都给忘记了。
他见到方振隆时，方振隆就说了当时的情况，他就应该有判断的。
只是，他没往这方面想。
李世民沉声道：“朕已经见过李端，甚至李端的秉性，其人不是什么飞扬跋扈的人。你们要调查戴梓的死，必定是有冒犯的地方，你给我自己的查清楚，再来禀报。”
“是！”
李允恭敬的回答。
他是不敢再说什么李端的话，担心又出现漏洞，毕竟他了解到的情况不多。
李世民话锋一转，继续道：“关于戴梓的死亡，有什么线索？”
“一无所获！”
李允再度回答，神色发苦，说道：“当时的死亡现场，卑职调集了诸多的仵作，让仵作查验，但始终没有任何的收获。尤其在戴梓休息的院子内外，所有护卫都完好无损。眼下，还没有任何的发现。”
李世民道：“只要是行凶了，就不可能露出破绽。这件事，必须要调查清楚。”
“是！”
李允再度回答。
他也是心中焦虑。
戴梓的这一档子事情下来，他已经被弄得焦头烂额。
尤其，眼下还涉及到李端的事情。
“退下吧！”
李世民摆手，让李允退下。
“臣告退！”
李允恭恭敬敬的后退，很快走出宫殿，他出了皇城，便径直回到不良人的办公署衙，把当时涉及到王灿的人，全都召集起来，尤其是最先招惹王灿的人，也一并喊来了。
方振隆身体受到重创，是躺在担架上的。
毕竟，他身体无法站立。
李允目光扫过方振隆，和另一人，沉声道：“说，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方振隆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率先道：“大人，您要为卑职做主啊。卑职的手，经过医师诊治了，可医师说，这碎裂的手臂，怕是难以恢复了。”
“闭嘴！”
李允大喝一声，面颊森冷。
方振隆见状，冷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没有想到，会遭到如此呵斥。
难道情况不对？
李允盯着方振隆，以及另外的一名不良人，继续道：“这段时间，是本官让你的日子，变得好过了。所以，忘记本官的手段了吗？”
方振隆咯噔一下。
肯定出事儿了。
李允必定是在宫中碰了壁，才会是这般的姿态。
他想到了昔日李允的狠辣手段，曾经不良人中，有许多人狐假虎威，打着不良人的旗号，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导致不良人名声大臭。
因为此事，李允遭到申斥。
那一次，李允把涉事的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那一夜，足足杀了近百名不良人。
可谓是血流成河。
方振隆眼珠子一转，道：“大人，卑职是见到赵麟被打下楼，身受重伤，才到了楼上的。卑职让李端配合，但李端拒不配合，卑职和李端发生了冲突。其余更多的，卑职便不了解了。”
赵麟，便是被王灿一开始，打下二楼的。
李允看向赵麟，道：“说，老实说清楚，否则，本官将你扒皮抽筋。”
赵麟闻言，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跪在地上，如实道：“回禀大人，当时的情况，是卑职登上二楼，便到了李端的房中。卑职要让李端和他的女人接受审查，李端倒是没有先动手，是那女子动手的。”
“鼎祥楼的这女子，会些魅惑之术。”
“她意图控制卑职，但遭到卑职的反制，她受了些伤。然后，卑职出手，要先拿下那女子，李端便出手了，将卑职打飞。”
赵麟给出了详细的情况。
他是如实禀报的。
李允听完后，眼神锐利，呵斥道：“不愧是不良人啊，捉拿人，都可以随意捉拿，不讲究证据了。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凭借什么证据，要捉拿李端的？”
赵麟登时不说话了。
他当时，的确是没有证据，只是单纯的，要拿下王灿和嫣然，意图提审。
这是如今养成的习惯。
甭管什么事儿，先拿了再说。
方振隆在一旁，脸上神情依旧绷着脸，内心却也松了一口气。他当时的想法，其实是因为找不出戴梓死亡的原因，所以想拿李端顶罪，才发生了冲突。
没想到，撞在铁板上。
方振隆却也庆幸，得亏有赵麟顶在前面。
李允不清楚方振隆内心的想法，但他对于方振隆，一样是不满，呵斥道：“赵麟办案仗势欺人，无凭无据抓人。你方振隆，难道也不清楚吗？”
“卑职有罪，请大人责罚。”
方振隆没有辩解，直接就开口请罪。
他不多说。
因为很多内心的想法，是无法说出来的。
李允也是拿方振隆没办法，毕竟事已至此。他看着经过治理后的方振隆，再看向赵麟，沉声道：“你们两个，随本官走一趟鼎祥楼，准备去道歉。”
“是！”
方振隆和赵麟齐齐回答。
李允带着人，快速就出了署衙，径直往鼎祥楼去。
方振隆行动不便，依旧是让人用担架抬着的，一行人很快来到鼎祥楼外。如今的鼎祥楼，不再有昔日的繁华，变得萧条起来。
内外，都是不良人看守。
李允进入后，便直奔王灿居住的二楼。他来到房间外，亲自叩响了房门。
“嘎吱！”
房门打开，嫣然看到了李允，也注意到了赵麟，以及被抬着的方振隆。
李允微笑道：“姑娘，烦请通报一下，说不良帅李允前来拜访。”
“您稍等！”
嫣然听到不良帅三个字，心都颤抖了一下。
不良帅！
这可是能上达天听的人。
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人，竟然到了鼎祥楼来，还亲自来见‘李端’。不过想想此前，王灿曾说会有人来道歉，还真是如此。
嫣然走到房中，看向王灿，道：“公子，不良帅李允来了。”
王灿道：“让他进来！”
“是！”
嫣然这才走到门口，把李允请入了房间中。
李允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也有见识。他没有把方振隆和赵麟请入，是一个人进入的，见到了王灿，拱手行礼道：“李允，见过李公子。”
王灿道：“不良帅来，有何要事？”
李允说道：“我门下的人，不查缘由，不问证据，便要捉拿李公子，有错在先。今日，在下特地带着他们，来向李公子道歉。”
“道歉？”
王灿道：“区区一句道歉，就能解决问题吗？如果不是我还有些武艺傍身，如今已经进了你不良人的大佬，生死不由己。李允，你这话说得太轻松了。”
李允面色微变。
眼前的人，不好化解干戈。
李允开口道：“那么，李公子要怎么样，才愿意化解这段干戈？”
王灿说道：“事情的起因，不在于我李端，而在于方振隆和另一人。我可是记得，你门下的不良人，直接对我的女人动手。”
“尤其是方振隆，他调集不良人围攻我，还专门下令，不可对付我女人，要带走我女人。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吗？”
“李允啊李允，你枉为不良帅，门下的人，尽是一群蛇鼠之辈，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只知道横行霸道。”
王灿的话，直接更强势。
更清晰传入了方振隆的耳中，刹那间，他面色变得惨白。他先前在不良人的署衙中，没有说内心的想法，可如今，却被戳穿了。
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上流淌下来。
他内心，更是惶恐不安。
李允在这一刻，更是恍然大悟，他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缘由。
嫣然是冲突的关键。
如果不是涉及到李端的女人，恐怕便不至于如此。
这是李允的判断。
第1637章 议出兵
李允看向方振隆，眼中尽是怒色。
这个不成器的狗东西！
方振隆是什么货色，李允自然是知道的。方振隆能力是有的，武艺也相当不错，在整个不良人的体系中，方振隆的能力，也能够排进前三。
否则，也不可能成为李允的左膀右臂。
可是，方振隆好色。
这个人，在女人方面很不检点。据李允所知，至今，方振隆的家中，都已经有了十八房小妾，全都是方振隆通过各种手段得来的。
李允也见过了嫣然。
这女人学习了魅术，再加上本就是姿色出众，所以方振隆起了色心，想要拿下李端。
这一刻，李允感觉自己，已经大致摸清楚了情况，这绝对是他的人惹出来的祸端。
尤其，赵麟也有问题。
这厮是霸道惯了。
如果不是赵麟横行霸道，如果不是方振隆色眯眯的，一切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李允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李公子，这一件事情的缘由，我也大致清楚了。的确是我御下不严，导致误会了李公子。此事，我愿意向李公子致歉，当然我也清楚仅仅是道歉，肯定是不够的，毕竟他们影响到了李公子。”
王灿听着李允的话，笑了笑。
他倒是要看看，李允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李允一转身，就来到房间门口，他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方振隆，抬腿便快速的出脚。
“砰！砰！砰！砰！”
接连的撞击声响起。
紧跟着，便是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方振隆躺在担架上，身体不停的翻滚，双腿双脚都无比的疼痛，那原本就受了伤的腿，再度伤上加伤，鲜血也是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他眼中尽是痛苦。
一波一波的痛苦传来，令他痛不欲生。
此前的时候，他被王灿打碎了手臂，连双腿也被打断。如今旧伤添欣赏，那更是疼得死去活来的，他更恨不得死了好。
李允眼中，尽是冷色。
他没有半点的怜悯，若非是方振隆误事，他也不至于被李世民苛责，不至于身为不良帅，却要亲自来登门道歉。
这是方振隆应得的。
他没杀了方振隆，那都是算便宜了方振隆的。
王灿看在眼中，眸子深处，却也是闪过一道精光。他倒是没有想到，李允竟是这般有魄力，直接就再度打断方振隆的腿和脚，令他倒是刮目相看。
下一刻，李允又走到赵麟的身前，也是依葫芦画瓢，直接打断了赵麟的双腿双手，使得赵麟也是倒在地上翻滚惨叫。
两个人，都是无比凄惨。
李允做完这一切，才再度来到房中，说道：“李公子，是方振隆和赵麟冲撞冒犯了你和你的红颜知己。我是一个粗人，也不知道如何赔礼道歉，便对他们小惩大诫。如果李公子觉得还不够，李允再做进一步的出发。”
“不必了！”
王灿直接摆了摆手。
对他来说，李允所做的已经足够了，给足了他脸面。这消息如果传到李世民的耳中，李世民也不会说什么，会夸赞李允会处事。
王灿以李端的身份行事，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都还揪着不放，消息传到李世民的耳中，就可能让李世民认为王灿桀骜不驯。
这是王灿不愿意的。
他如今扮作李端，是希望得到李世民的信任，以便于行事。
王灿道：“事已至此，我也不追究了。但你麾下的不良帅，也该整顿了。身为皇上的情报部门，负责纠察抓捕，指责重大，偏偏，你麾下尽是废物，全是横行霸道之辈。”
“在太平盛世，倒也罢了。”
“难道，你不清楚这是大争之世，你麾下的人只知道欺压百姓，如何让百姓信任皇上，都认同大唐呢？”
“敌人在不断的进步，而你却在拉后退。”
王灿冷冷说道：“就拿戴梓的事情来说，这件事暂时没有一个结论，但大方向推断，应当是蜀国的人出手。”
“毕竟，蜀国的人，曾经刺杀过戴梓。”
“蜀国的人，能在大唐肆虐，能在我大唐境内横行无忌，可我们的人呢？”
“你麾下的不良人，有多少潜入了蜀国境内？”
“就说上一次，李孝恭、李元霸等人，潜入蜀国境内，意图颠覆蜀国。但最终呢？竟是全军覆没，一个都没能回来。”
王灿眼神锐利，呵斥道：“要整顿，要加强战斗力。否则，大唐如何击败蜀国，如何在这乱世当中，逐鹿天下，一统整个天下呢？”
李允听得有些汗颜。
确实，他的确是有些失职，他明知道麾下的许多不良人，的确是横行霸道，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处置，导致不良人良莠不齐。
李允拱手道：“李公子的一番话，如晨钟暮鼓，让李允茅塞顿开。李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整顿不良人，加强不良人的战斗力。”
“知道就好！”
王灿摆了摆手，道：“没事了，你走吧。”
“在下告辞！”
李允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便退出房间，带着一众不良人离开。
嫣然脸上带着崇拜神色，道：“公子好厉害，连不良帅这样的人，都对您敬畏不已。”
王灿笑道：“这其实是我有价值，皇上希望借助我的能力，以击败蜀军。如果不是皇上要用我，李允不可能来道歉的。我可以断定，李允得知了方振隆的事情，首先不是来向我道歉，他也不可能来道歉的，肯定是去找了皇上。然后，才来道歉的。”
嫣然惊讶道：“公子的意思是，他先去告状了？”
“是！”
王灿点头道：“李允也是会武艺的人，他看到了方振隆的伤势后，不可能判断不出我的武艺。在知道我武艺极强的情况下，不会轻举妄动的。因为武艺到了我这一层次，少数人根本困不住我，只能是徒增伤亡。他必定是先见皇上，被皇上申斥，才来道歉的。”
嫣然道：“连皇上都站在公子这一边，可见公子的厉害。”
王灿却是笑了笑，道：“人有价值，便是如此。”
两人聊着天，倒是乐在其中。
对王灿这样的老手来说，博取嫣然的欢心，那不是什么难事。
另一边，李允带人回到不良人的署衙后，就径直入宫去。涉及到李端的事情，他不敢隐瞒，也必须上奏，让李世民能安心。
李允入宫后，见到了李世民，恭敬道：“皇上，涉及到李端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李世民道：“怎么处置的？”
李允回答道：“以李端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的立场，肯定不可能刺杀戴梓。而且，李端和不良人发生了冲突，的确是不良人有错在先，臣已经处置了相关人，也征得了李端的谅解。”
李世民道：“算你识趣！”
对李允的处置，李世民也还算满意。
只要李端满意了，那么接下来让李端北上，李端才会全力以赴。
李世民安排了人，派人把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请来议事。这三人，是李世民麾下的嫡系，三人入宫后，李世民说了李端的事情。
不论是长孙无忌，亦或是房玄龄、杜如晦，那都知道李端其人。
只是，没有见过罢了。
三人得知了李端的实力，以及李端要加入攻打蜀军的阵营中，也是一阵欢喜。
这可是机会。
长孙无忌说道：“如此说来，李端的武艺，那绝对是不低于程咬金、秦琼等人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军便又多了一员虎将。而且李端和李靖齐名，他的智力必定不低。”
李世民道：“朕也是这么考虑的，只是他不愿意领军，只愿意作为军师前往。他入朝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救回药师，洗清药师的清白。可惜，他不能为朕所用。”
房玄龄道：“皇上，王灿的蜀军，都是精锐。要击败蜀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等到击败了蜀军，有药师兄回来，就算是李端要离开，那也没有什么影响了。只是涉及到李端，恐怕北上的将领，就得好好安排了。可以肯定的，是不能安排程咬金。”
杜如晦道：“老程这厮，他始终认为，眼见为实，认为李靖是背叛了。如果安排他到了军中，李端肯定不喜。既如此，那就依旧用秦琼为主将，以李勣为副将，以李端为军师，再抽调军中的诸多将领前往。如此，李端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李世民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他赞同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话，在程咬金一口咬定李靖背叛的情况下，再安排程咬金前往，等于是恶心李端。
只是最不合适的安排。
李世民说道：“此番有李端在，也有秦琼、李勣等人，朕也打算，亲自御驾亲征。如果这一次，能北上击败蜀军，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杀到蜀国去。朕甚至是认为，这一战是国运之战。击败了蜀国，我大唐便有了夺取关中的机会。如果失败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顿了顿，强势到：“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长孙无忌道：“皇上御驾亲征也行，不过太上皇在后宫中。即使命令太子监国，可是，万一太上皇出手，局面恐怕会失去控制。所以微臣建议，在皇上出征之前，必须要封锁太上皇所在的宫殿，避免太上皇干政。”
李世民道：“无忌所言有理！”
对他的父皇李渊，李世民仍是有些忌惮的。
第1638章 父子
长孙无忌正色道：“不过涉及到太上皇，即使皇上做了限制，但最好，也是亲自走一趟后宫，去见一见太皇上，和太上皇言明，避免真发生冲突。如今的局势下，大唐已经是危若累卵，相信太上皇内心，也会有所决断的。”
李世民却是皱起眉头。
涉及到权利的事情，他一向是不愿亲自和李渊说的。
因为，李渊痛恨他。
长孙无忌和李世民相知多年，一见到李世民的神态，登时就明白了李世民的内心想法，道：“皇上，父子之情，终归是大于天的。不论有什么冲突，料想太上皇，会谅解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
眼下，也只能这般了。
在出征之前，他的确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
否则，他不放心。
李世民又和众人商议了各项事情，才让众人退下。
他没有立刻去见李渊，而是来到后宫中皇后的大殿中，见到了他的妻子。
长孙皇后欠身道：“臣妾拜见皇上。”
李世民道：“不必多礼！”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道：“皇上往日这个时间，还在处理政务。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后宫中，莫非是一切都处理好了？”
李世民道：“都差不多了，因为接下来，朕要准备御驾亲征，所以来和皇后聊聊。”
长孙皇后一听，眉宇间多了一抹担忧。
她相貌妩媚端庄，气度大方，一举一动，尽显妩媚，气质不凡。
她担心道：“皇上，要准备对哪里用兵？”
李世民说道：“荆州的北面，有蜀国军队屯兵，极可能进攻。蜀国军队杀来，大唐便会陷入危机。朕必须北上亲征，击溃蜀国的军队。”
顿了顿，李世民又说了李端的事情，他说完后，道：“李端其人，武艺高强，难得他要为李靖雪耻，这也是机会。如果不抓住这一次的机会，便无法再借助李端的力量。”
长孙皇后道：“涉及到朝廷的事情，臣妾是不懂的。皇上此去，务必要当心安全。”
“朕知道了。”
李世民点头回答。
话锋一转，李世民道：“观音婢，朕不再朝中，由太子监国。虽说太子倒也聪颖，但也需要人扶持，你虽在后宫，但身为一国之母，也要时时提点承乾。”
李承乾，是李世民的长子。
如今的李承乾，和李世民有七分相似，英明果敢，睿智不凡。曾经历史上的李承乾，曾密谋造反，如今，却是洗心革面，再不服昔日的荒唐。
长孙皇后道：“皇上放心，臣妾明白的。”
李世民拉着长孙皇后的手，又说着私密的话，两人虽然是数十年的老夫老妻，但却是犹如初恋，感情无比的好。
在长孙皇后的宫中呆了许久，李世民才起身离开。
他往太极宫中去。
太极宫，是李渊居住的宫殿。
如今的李渊，早已经是不问世事，他倒是颇为醉心于女色，宫中最近才选了一批秀女。
李世民进入后，径直往大殿中去。
大殿中，琴音奏响，声乐不断，又有歌姬起舞，一派欢乐承平的景象。
这就是李渊的日子。
李渊如今，是一个颇为禁忌的人物。
他毕竟是曾经的皇帝，是太上皇，身份不凡，本身就自带一定的权势。如果李世民放任李渊随意离开，便极容易引起动荡，因为完全不用李渊主动，自然而然，就会有人来找李渊。
因为有利可图！
因为有权势诱惑！
可是，把李渊禁足后，不让李渊离开，他整日里，便无所事事。对于一个曾经掌控全国，身为九五至尊的人来说，骤然闲下来，便会很不适应。
所以李渊无所事事，就只能沉浸在声色中。
李世民到了大殿门外，没有立刻进入，而是有内侍先行进入通传。
李渊得了消息，一摆手，所有的歌姬、妃嫔、宫人全都退下，原本热闹的大殿，顿时又变得冷清了起来，空荡荡的让人心中瘆得慌。
“踏！踏！”
脚步声，自大殿门口传来。
李世民迈着稳健的步伐，很快就来到宫中，见到了李渊，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李渊道：“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此番来见我这个老不死的，有什么事要说？”
对李世民，李渊曾经是器重了的。
就这儿子最有能力。
这是他曾经的骄傲。
只是，他为了权势，为了国家长治久安，更为了长子，所以册立了李建成作为太子，以至于发生了政变，他最终退位，把皇位让给了李世民。
虽说，李渊内心依旧有怨忿，但在李渊的内心深处，这毕竟是他的儿子，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他也还是希望儿子好。
尤其如今是大争之世。
他的小儿子，死在了蜀国，尸骨未寒，他也希望李世民能带着大唐崛起，不仅仅是报仇雪恨，更是要让大唐能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
李世民说道：“蜀军大军压境，已经屯兵在大唐边境。我大唐，已经是危若累卵，到了最危机的时候。儿臣，准备御驾亲征，和蜀军一决死战。”
李渊花白的眉头，登时抖了抖。
那搭在膝盖上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两下，但转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
李渊沉声道：“曾经，你带兵征战天下。如今，我也相信你能征战天下。你这一遭来，无非是担心我这个老不死的，在你御驾亲征的时候，出来搅风搅雨，扰乱你的后方，对吧？”
李世民道：“父皇严重了。”
他是不承认的。
李渊笑了笑，他蹭的从坐席上站起身，昂着头，那一双都已经快眯着的双眸，却是迸射出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我李渊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糊涂，还能够思考。”
“你是皇帝，皇帝就是孤家寡人。”
“怀疑任何人，正常！”
“但是你放心，值此大唐危难之际，你在前线厮杀，我只会在动荡的时候站出来，绝不会在后方一切如常的情况下捣乱。”
“大唐李氏，只有大唐存在，李氏才存在。”
“如果大唐都亡了，李氏自然不不存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很清楚这个道理。”
李渊掷地有声说道：“你要御驾亲征很好，我李家的儿郎，向来是不缺少热血的。你此去荆州的北面，朕在太极宫中，等你凯旋归来的消息。”
李世民听在耳中，顿时眼眶发酸，有热泪盈眶的感觉。
“扑通！”
李世民直接就跪在地上。
他以头叩地，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凯旋归来。儿臣此去，也定会为元霸报仇雪恨，让王灿为之后悔。”
李渊说道：“朕期待你的好消息。”
“儿臣告退！”
李世民也不再多言了。
他相信李渊的话。
虽说李世民和李渊发生过冲突，但李渊是他的父亲，他相信李渊既然说了，就不可能在他出征在外的时候捣乱。
李渊望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喟然叹息一声。
眼中，也有一抹担忧。
此前大唐驰援大汉刘邦，进入益州后，却是损兵折将，连李靖都折损在里面，甚至还有苏定方，以及无数的士兵。
李渊是知道这一则消息的。
他对大唐的前途，也很是担心。
他倒是希望，李世民能够击败蜀国王灿，但根据无数汇聚的消息，这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所以李渊担心。
李世民倒是心态颇为放松。
他毕竟是自沙场走出来的。
李世民回到宫中，安排好了一切，就传令给秦琼，让秦琼调集六万精兵准备北上。
除此外，又派人传信给王灿，让王灿准备一起北上。
内侍出宫传召，很快到了鼎祥楼。
如今的鼎祥楼，倒也是恢复了营业，毕竟鼎祥楼也是有背景的。即使戴梓死了，但如今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就只能暂且搁置事情。
只是鼎祥楼虽然恢复了营业，可发生了戴梓的事情，来往的客人倒是少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繁华喧嚣，冷清了许多。
内侍到了二楼，见到王灿后，便直接转交了书信。
李世民告知王灿消息，都没有以诏书的方式传达，只是以书信传达，在这方面，他倒是听尊重王灿的，毕竟要借助王灿的力量。
王灿拆开书信，看到了李世民的吩咐。
李世民的安排，定在了后天上午巳时，让王灿在襄阳城的北门城门口等候。
不需要王灿去集合。
也不需要去点卯。
一切从简。
王灿看到了消息，也是感慨李世民用心了，对他可谓是各种优待。换做是其他的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优渥待遇。
王灿搁下书信，便把即将出发的消息，告诉了嫣然。
毕竟要离开了。
嫣然一听，脸上流露出浓浓的不舍。
她不希望王灿离开。
王灿笑了笑，说道：“皇上已经安排了我的住宅，你直接拿着地契去便是。我不在襄阳的时候，你就住在家中。”
此前，李世民派人送来了新宅子的地契。
一起都安排妥当。
根本就不需要王灿做什么，只要拎包入住即可。
如今嫣然，已经不是鼎祥楼的人，因为王灿在鼎祥楼，所以也一直在。可王灿离开了，嫣然也不能常住，只能是离开。
嫣然点头道：“公子吩咐，妾身记下了。”
第1639章 布置
王灿安排完嫣然的事情，依旧留在鼎祥楼居住。一方面是，鼎祥楼内一切服务周到，也能打探到一些消息；另一方面，则是能近距离打探戴梓案件的情况。
戴梓被杀，依旧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毕竟王灿杀戴梓的时候，那也是隐藏了行踪的，根本就没有留下半点线索。
李允所率的不良人，不可能找到痕迹。
这是王灿的自信。
抵近傍晚的时候，王灿一个人出了鼎祥楼。他离开鼎祥楼后，一开始有人跟随。王灿不用猜测，都知道是李世民的暗桩。
不过这对王灿来说，完全不是事儿。凭借他的武艺，几个拐角，便甩掉了后方的暗桩，然后又绕了一段路程，就来到此前曾居住的地方。
庞统等人，便是住在这里。
王灿进入院子中，庞统立刻迎了上来，向王灿见礼。
书房中，宾主落座。
庞统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说道：“公子在鼎祥楼中的一番运作，简直是厉害。利用嫣然落脚鼎祥楼，然后杀了戴梓，不露丝毫破绽。尤其是，李世民都亲自见公子，这一回，我们是真正立足大唐了。”
王灿笑道：“都是李端的身份好用，否则，也不可能如此。”
庞统道：“公子所言甚是。”
话锋一转，庞统继续道：“公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
庞统没有去鼎祥楼，也没有得到消息，所以不知道王灿即将随军队北上的消息。正因为如此，王灿才亲自回来一趟，要把接下来的安排，都告诉庞统，以便于庞统行动。
王灿说道：“李世民见了我后，是准备任命我为兵部尚书，再让我带兵北上，抵抗驻扎在大唐边境的蜀军，我给拒绝了。”
“啊？”
庞统有些惊讶。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怎么就错过了。
庞统道：“公子为什么拒绝呢？一旦担任兵部尚书，那就进入了大唐的决策层，能左右大唐的朝局，这可是机会。”
“不！”
王灿摇头道：“如果作为兵部尚书，那目标就太明显了。而且，我终究比不上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那些人才是李世民真正的心腹。所以，我给拒绝了，而且我也不能做官，毕竟李端本就是一个不慕权势的人。”
庞统道：“后来怎么样了呢？”
王灿轻轻一笑，便说道：“如今，李世民任命我为太子太保，给了一个虚衔。然后，让我作为军师，随大军北上。”
庞统说道：“作为一个军师前往，可操作性的确是更广的。身为主将，约束太多了，反而不便于行动。公子英明！”
王灿道：“顺势而为罢了。”
庞统说道：“此前我听下面的人禀报，说了不良人找您麻烦的消息。虽说知道不良帅李允，亲自到了鼎祥楼，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却一概不知，到底是怎么的呢？”
王灿说道：“不过是他们找不到人，意图栽赃给我，甚至是意图对付嫣然罢了。我借题发挥了，把事情闹大。如此，反而能洗清我的嫌疑。”
庞统点头赞同。
的确是这个道理，王灿闹得越大，越是彰显王灿没有嫌疑。
庞统继续道：“公子这一遭回来后，接下来，就是准备要北上了吗？”
“是！”
王灿点头道：“后天一早，我就要启程。”
庞统道：“是否需要我一起前往？”
“不用！”
王灿摇了摇头，便说道：“我之所以回来，就是定下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李世民传旨给我，让我后天一早随军出征。”
“他传递的消息中，说这一次，他也要御驾亲征。”
“李世民离开了，朝中就没了皇帝。”
“虽说是太子监国，但不要忘记了，在后宫中，还有一个退位后的李渊。曾经，李渊也是大唐的主宰，是大唐的九五至尊。”
王灿眼中闪烁着精光，继续道：“曾经，李世民和李渊的关系不怎么好，毕竟李世民杀了李建成、李元吉等人。”
“可如今，不得而知了。”
“你要做的，就是挑拨其关系，争取让李渊和太子李承乾对上。”
“甚至，让李渊介入权势中来。”
王灿说道：“李世民在前线打仗，试想一下，如果李世民的后方乱了，朝堂乱作一团，那么李世民在前线也会受到影响，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这件事不怎么好操作，但你既然在襄阳，就着手谋划此事。”
庞统道：“我明白了。”
王灿又继续道：“除此外，再摸清楚如今大唐的匠作坊，主要是谁在主持。大唐已经制作出了大炮，我们要争取弄些回去，以便于工部的人研制改进。”
“明白！”
庞统再度点头。
王灿说道：“你身在襄阳，处在最危险的地方，一举一动，都可能遭到监测，甚至是引来不良人。你的行动，务必要小心。我有武艺在身，遇到了事情，也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你就不同了，安全为上，明白吗？”
“明白！”
庞统有一次回答。
顿了顿，庞统主动道：“公子此番北上，难道一个人都不带吗？”
“不带！”
王灿直接摇头。
他如果带了人前往，反而容易产生麻烦。他一个人在前方，就算是遇到了问题，那也能够轻松解决，就算是解决不了，也可以从容退走。
王灿和庞统又说了接下来的一些安排，然后，王灿就匆匆离开了。
远离了住宅，王灿抵近鼎祥楼附近，很快又发现，他身边再度多了一些暗桩监视。王灿对此，一概是不闻不问的，难得去搭理。
只要对方不招惹他，那么，他也不会出手。
王灿回到了鼎祥楼后，暂时就在鼎祥楼中等待。
时间流逝。
转眼，便到了出征的时间。
这一日清晨，王灿早早的起床，而嫣然也是为王灿准备了衣物，把各项都准备好，最后又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道：“公子此去，务必要当心，安全为上。”
“我知道的。”
王灿笑着点头。
他吃过早饭后，背着背囊，就离开鼎祥楼，往北门的城门口去。
李世民的安排，是让他在城门口等，不需要去军营。
王灿到了后，时间还早。
他在原地等候，约莫瞪了两刻钟的时间，就见城内街道上，传来了急促的踏步声。军中的士兵，正整齐的踏步而来。
李世民麾下的前军，已经来了。
在前军过后，才是李世民所在的中军。
李世民是乘坐车驾的，他坐在马车中，缓缓前进。当李世民抵达了城门口，看到了站在城门口的王灿，便勒令马车停下。
王灿也是迎了上去，道：“臣李端，拜见皇上。”
李世民道：“药王兄不必多礼。”
他见王灿没有战马，当即就说道：“药王兄，来，你且上马车来，随朕一起赶路。”
“不，不！”
王灿连忙摇头，说道：“臣不需要乘坐马车，只要徒步走路即可。对臣来说，徒步走路也没有什么影响。”
他才不愿意整日面对着李世民。
那太拘束了。
李世民见王灿拒绝，也没有再劝，而且他只是说一说，不可能真的让王灿坐上马车。当即，李世民安排了人调来一匹战马，让王灿骑马赶路。
这一回，王灿倒是没有拒绝。
王灿骑着马，随李世民一起赶路。
李世民撩起了马车的门帘，在马车赶路的时候，却是探出脑袋，看向一旁的王灿，说道：“药王兄，此番北上和蜀军交战，你可有什么破敌之策？”
王灿轻笑道：“皇上，如今才刚刚出兵，哪有什么破敌之策？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连蜀军是谁领兵，有多少军队，以及是怎么布阵的，在什么地点，一样都不清楚，让我怎么提出破敌之策呢？”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话锋一转，他继续道：“这一次北上，仰赖药王兄了。”
王灿道：“皇上客气了。”
李世民简单说了一番话，倒也没有再多说，便回到马车中闭目养神。
从襄阳北上，很快就离开荆州境内，进入襄阳北面的南阳境内。南阳，北面是兖州、关中等地，南面是荆襄之地，是贯通南北的战略要地。
这是极为重要的地方。
整个南阳郡，都是李世民重兵把守的地方。
大军一路北上，径直往南阳郡最北面的鲁阳县去。
鲁阳县，位于南阳郡最北面。
鲁阳县境内，有一座鲁山，地处在鲁阳县的边境，这是和关中接壤的地方。李世民带着军队北上，一路急赶，在三月中旬，到了鲁山脚下驻扎下来。
大军驻扎，李世民安排哨探，径自去打探消息。
王灿也有单独休息的营帐。
在王灿休息时，军中的主将秦琼，却是来到了王灿的营帐中。秦琼身长八尺有余，生得虎背熊腰，精悍无比。
他在军中，颇有威望。
原本在李世民的麾下，秦琼因为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身体病痛多，所以在后期其实很少参与战事了，但如今却不同。
灵气复苏，武者武艺纷纷突破。
秦琼本身的武艺也得到精进，一身的病根尽去，武艺也是大为长进。
如今的他，是李世民倚重的大将。
第1640章 传信
秦琼进入了营帐中，拱手向王灿揖了一礼，然后才坐下。
王灿笑道：“秦将军亲自到来，不知道有何要事？”
秦琼说道：“药王兄直接称呼我表字即可，我这次来拜访药王兄，主要是想和药王兄聊一聊和蜀军交战的事情。”
王灿道：“愿闻其详！”
秦琼主动道：“我们鲁阳县和关中交界处，驻扎了五万蜀军。我们一方，有六万精兵。如今蜀国占据了关中、凉州和益州，不论是兵源，亦或是粮草，他都是不缺的。尤其王灿此人，招降了刘邦的文臣武将，实力大增。”
“如果和蜀军硬碰硬，正面厮杀，恐怕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这一战，我不打算强攻。”
“要取胜，也必须是出奇制胜。”
秦琼正色道：“只是如今的情况下，我一直思索，也没有出奇制胜的办法。不知道，药王兄可有破敌之策？”
王灿摇了摇头，道：“以眼下的兵力，要出奇制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镇守砸边境的蜀军，那也是蜀国的精锐。”
“从襄阳到鲁阳县的这一段路程，我也在思考破敌的计策，认为要击败王灿，尤其是攻打从关中切入，怕是极为困难。”
“唯一的办法，是寻找盟友。”
“请皇上派遣使臣，或者是请北面的大秦出兵，牵制王灿。亦或是让草原上的蒙古人，让他们自并州方向，牵制王灿。”
“如此，才有胜利的机会。”
王灿继续说道：“否则单靠皇上一个人的力量，要和蜀军交战，是极为困难的。最关键的是，我们如果进入了北面关中，地势变得平坦，骑兵成为主力。偏偏大唐境内，骑兵是极少的，更是稀缺的。我们攻打关中，就等于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不是明智的选择。”
秦琼称赞道：“药王兄所言甚是。”
他赞同王灿的分析。
事实上，秦琼也在思考破敌之策，只是他冥思苦想许久，都没有找到破解的办法。
毕竟要强攻不容易。
眼下的情况，最佳的办法，还是联合破敌。
这是秦琼的考虑。
没想到，王灿的考虑，竟然和他不谋而合，都是准备联合攻打蜀国。
王灿见秦琼赞同，他略作停顿，又继续道：“不过，如果能找到蜀军囤积粮食的粮仓，那倒是不错的办法。我们和蜀军对峙，暗中焚毁其粮仓，那么要击溃对方，就会很容易了。”
秦琼苦涩一笑，道：“这一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却也不容易实施。”
王灿道：“要说不容易，其实也容易。”
秦琼顿时来了兴致，便道：“药王兄，计将安出？”
王灿道：“换做是天地不曾大变之前，个人的武艺虽然是厉害，但实力也有限。可如今的情况下，个人武艺，已经是无比的强横。”
“隐藏行踪，悄然潜入蜀军的营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摸进去，就有机会获取对方粮草屯驻地点。”
“我在襄阳鼎祥楼时，有一个红颜知己，她精于魅惑之术，能控制人。料想皇上的麾下，必定有精神力出众的人，能控制人心。”
“只要有这样的人，要打探出粮仓，倒也不难。”
王灿继续道：“不过动用精神力控制人，稍不注意，也可能导致反噬。再者潜入蜀军的营地内，要找寻了解情况的将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琼眼睛明亮，道：“这是可行之策。”
他当即就站起身，说道：“药王兄，走，我们一起去见皇上。”
“好！”
王灿点头应下。
两人出了营帐后，不多时，就已经来到李世民的中军大帐中。
李世民见到王灿和秦琼，问道：“药王兄和叔宝来，可有什么事情？”
秦琼当即说了王灿的打算。
准备潜入蜀军营地，控制蜀军中的将领，以摸清楚对方粮仓的位置。
秦琼说完后，便说道：“皇上，我们的军中，药王兄武艺通神，早已经是超凡入圣。微臣的武艺突破后，也是还不错。微臣记得，李神通大人，武艺通神，在精神力量上，早已经是超凡入圣，可否请李王爷出手呢？”
李神通，是大唐宗室，其武艺和带兵的能力，都是顶尖的。
他履立功勋，被封为淮安王。
在大唐的宗室中，李神通是当之无愧的领袖。李世民登基后，对李神通也是委以重任，因为李神通能节制宗室，令宗亲不敢妄动。
李世民听到秦琼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如今的李神通，已经是年过半百，颇有些年纪了。要请李神通出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者，李神通也上了年纪，很少参与朝政，甚至是过问军政事情。
王灿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其实也并非要能控制人的。潜入蜀军后，直接掳走一人即可。把人带回来后，严加审讯便是。”
“不妥！”
李世民直接摇头。
随意掳回一个人，万一带回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粮仓位置呢？
岂不是白费功夫。
李世民琢磨一番后，并没有立刻表态，他当即就安排人，把房玄龄和杜如晦请来议事。
房玄龄和杜如晦，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
都是李世民的谋士。
两人随李世民亲征，负责出谋划策。
而长孙无忌则是留守朝中，负责稳定朝廷中的局面。毕竟太子监国，李世民也不是特别的放心，需要有人坐镇后方。
不一会儿，房玄龄和杜如晦来了。
两人进入后，听了秦琼的计划，房玄龄沉声道：“这一计划，虽说有一定的可行性。可是，潜入蜀军的营地中，危险重重，并不容易。”
秦琼自信道：“潜入其实不难，不论是我，亦或是药王兄，都能够轻易进入。”
房玄龄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杜如晦说道：“倒也可以试一试，毕竟，我们屯驻在鲁山一线，而蜀军在鲁阳县北面的边界，要强攻也不容易。”
李世民见房玄龄和杜如晦，都没有再反对，心中也是踏实下来。
他思虑一番后，便道：“那就暂缓行动，朕先安排人回襄阳，请王叔北上。只是王叔如今，都已经是半隐居的状态，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出山。”
秦琼道：“淮安王识大体，更心系社稷，肯定会出山的。”
王灿道：“大唐的兴亡，皆系于这一战。淮安王身为皇族宗师，更应当以身作则。皇上亲自派人传信，老王爷肯定会出山的。”
其余人，纷纷附和。
李世民当即就撰写了书信，盖上印绶，便安排人南下。计划定下后，李世民和众人又议论了战事的详细安排，才各自退下。
王灿回到营帐中，便准备通知蜀军。
如今，要潜入抓去蜀国的将领，以打探消息，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王灿必须事先把消息穿回去，让人知道这件事，才能做出应对。
否则，蜀军容易吃亏。
王灿把书信写好后，暂时没有出营地，到了傍晚时分，他往军中茅房所在的位置去了一趟，回程中，趁着夜色到了营地边上，便把书信埋在了地下，同时做了记号。
这一地点，是他定下的联络点。
专门用来传递消息。
王灿传递的消息，那也是加密后的，如果没有一套对应的密码本，那也不可能翻译出书信上的内容。
这样的密码简单，却也不容易识破。
王灿回到营地，就不去管了。
抵近深夜，军营内外，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周遭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在王灿设置的联络点附近，一个身影悄然出来，然后到了王灿留下书信的位置，快速的取出了信函，便悄然离开。
这是王越麾下的人。
专门跟在王灿的身边，负责替王灿传达消息。
哨探拿到了消息，就快速离开鲁山，往鲁阳县的边境去。他抵达了边境，很快来到蜀军驻扎的营地外面，让人通报求见。
蜀军中，坐镇的主将是黄忠。
如今的黄忠，头发都已经抵近乌黑，一身气血旺盛，实力更是极强。黄忠作为军中主帅，而郭嘉、张良作为军中的左右军师，协助黄忠镇守此地。
已经是深夜，黄忠早都睡了。
他得到士兵禀报消息，得知有王灿来信，快速的穿衣起身。
他在中军大帐中，召见了哨探。
接过哨探送来的消息，黄忠看完后，脸上露出一抹沉吟神色。他思索了片刻，就让哨探退下，又派人把郭嘉和张良喊来。
黄忠沉声道：“郭军师、张军师，太上皇来信，说李世民方面，已经定下了计策，会由太上皇、秦琼和李神通一道，潜藏到军中来。”
“他们的目的，是寻找军中主将，利用精神秘法，询问我们粮仓的位置。眼下我们粮仓的位置，大部分的主将都知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提前安排，恐怕会非常棘手。”
黄忠眼神锐利，说道：“两位军师，对此可有什么计策？”
不论是郭嘉，亦或是张良，那都是有秘法的。
两人如今都有武艺傍身。
要控制两人，那是不可能的，但军中其他许多将领，却是支撑不住的。
第1641章 李神通出山
郭嘉思虑一番后，道：“其实这件事，倒也不难。”
黄忠道：“郭军师打算怎么办？”
郭嘉回答道：“只需暗中转移即可，由老将军亲自调集一批普通士兵，转移粮仓中的粮食。除了老将军知道，都是普通的士兵知晓。”
“关键是，太上皇来信说了，只针对军中的将领，他们不针对普通士兵，那么普通将领所知道的粮仓，就是现在的粮仓。”
“到时候，大*队袭击粮仓，我们便可以将计就计，击溃对方的伏兵。”
郭嘉正色道：“这也是太上皇制造的机会。”
黄忠思虑一番后，也是赞同，笑道：“不错，不错，可以按照郭军师的计划办。不过老夫倒是琢磨着，既然李世民打算对我们的粮仓下手，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张良道：“太上皇可曾传回大唐粮仓的消息？”
“暂时没有！”
黄忠摇头回答。
张良皱起眉头，沉声道：“眼下的情况，我们和太上皇是单线联系，无法联络太上皇。要打探对方粮仓的位置，恐怕也不容易。”
黄忠道：“暂时不急，争取太上皇来军营时，我们再行动。而且太上皇要来军中，也势必会事先通知的，到时候，便可以询问一番。”
张良和郭嘉都点头应下。
三人商议了对策，但都没有提及主动出击的事情。
有王灿在，他们掌握主动权。
只需要静静等待，等着大唐的军队入瓮即可。
……
襄阳，城北。
在景阳街附近，有一处颇为恢宏壮阔的宅子。
宅子大门口，上面悬挂着淮安王府四个大字，这是淮安王李神通的府邸。
李神通在李渊时期，那是军中赫赫有名的大将，更是李唐宗室的镇国柱石。在李世民主政后，虽说李世民也一样倚重李神通，但李神通却是急流勇退，主动放权。
恰是如此，李世民越是敬重李神通。
宗室的许多事情，都是李神通在负责处理。
毕竟，李神通威望高。
在后院的校场中，一个身材精瘦颀长，年近半百，两鬓有些风霜之色的老者，正在练武。他一招一式很慢，可招式浑圆，丝毫不漏破绽。
给人的感觉，那便是天人合一，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味道。
这便是李神通。
他武艺傍身，虽说两鬓有了风霜，实际上，身子骨极好。他如今很少出手，但武艺却已经是出神入化，早已经是登峰造极。
在李神通的身旁，站着一个青年。
青年名叫李永年，乃是李神通的嫡长孙，剑眉朗目，英气逼人。李永年的相貌，和李神通年轻的时候，有六分相似，所以李神通对李永年这个嫡长孙，很是喜爱。
李神通一趟拳法打完，便看向李永年，说道：“永年，看清楚祖父的拳法了吗？”
“看清楚了！”
李永年点头回答。
李神通道：“来，你来试一试。”
“好！”
李永年当即就上前，依照李神通的拳法打拳。只是他的拳法，更多了逼人的气势，有锋芒显露，不似李神通浑然天成，不漏一丝的锋芒。
再者，李永年的全速快一些。
他无法慢下来，一旦再慢些，他的拳架子就会崩掉，再也无法维持原来的气势。
李神通看着李永年的拳法，眼中有赞许神情。
等李永年一趟拳法打完，李神通夸赞道：“永年，这一套拳法，你学了半个月，如今有六成火候。什么时候能把锋芒全部收敛，速度再降低些，就能勉强小成。”
李永年眼神犀利，自信道：“都有赖祖父的教诲，孙儿定会勤加练习，争取早些能把这一套拳法练得纯熟。”
李神通道：“武人习武，初时讲究天赋，但练到高深处，更讲究水磨的功夫。其实这和兵法谋略相同，粗浅一些，是讲究天赋的。但到了兵法谋略的高明处，便是需要足够的战事磨砺，要有足够的经验，才能做到料定胜负，运筹帷幄。”
李永年道：“孙儿谨记祖父教诲。”
顿了顿，李永年说道：“祖父，如今大唐四面是敌人，蜀国更虎视眈眈。连李靖都落在蜀国，孙儿什么时候，能上战场呢？”
李神通道：“你这点能耐，能做什么？要上战场，就必须练好武艺，多读兵书。李靖的事情，你就不要多议论了。”
李永年眼中有精光闪烁，说道：“祖父，这是私下里，您说说，李靖到底投降没有？程咬金是一口咬定了，说李靖投降。可朝廷却下诏，说李靖没有投降，您认为是怎么回事呢？”
李神通想了想，说道：“对李靖，老夫还算是比较了解的。李靖此人，一身傲骨，他对名誉更是看重，纵然发生了诸多不利于李靖的事情，但老夫相信，李靖不可能背叛大唐。”
李永年道：“祖父英明！”
他其实也赞同李神通的说法，因为他关注过蜀国方面的消息，大汉朝的萧何、韩信等归顺了王灿，全都得了重用，偏偏没有李靖的消息。
这就是可疑之处。
偏偏，程咬金一口咬定，认为李靖投降了。
李永年话锋一转，道：“祖父，如今府上有诸多人来拜访，似乎，都是曾经忠于太上皇的人。他们来找您，怕是……”
“闭嘴！”
李神通脸色一肃，眼神锐利起来。
李永年登时不开口了。
李神通沉声道：“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有明主之风。尤其当今的大唐，四面都是危机，一旦再内斗，是嫌大唐死得不够快吗？那些递上拜帖，想要来拜见我的人，一律拒之门外，一个都不见。”
“是！”
李永年登时应下。
李神通继续道：“永年你自己，也要洁身自好，该来往的人，可以来往。不该来往的人，不可随意结交。”
“孙儿明白。”
李永年再度开口。
顿了顿，李永年说道：“祖父，既然大唐四面都是敌人，那么，祖父何时出山呢？大唐危机四伏，您却独善其身，这不是您的风格。”
先前，李永年询问的是，他自己上战场的时间。
如今，他询问李神通何时出山。
一旦李神通出山，意味着，她也能跟着一起上战场。
李神通说道：“该出山的时候，我自会出山，不必急于一时。在老夫心中，是宁愿这一辈子，就这样隐居家中，不再出山了。因为老夫不出山，意味着大唐不需要老夫出手，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到老夫出山的时候，大唐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大唐，李神通是倾注了心血的。
虽说坐在龙椅上的人，是李渊父子，但李家的宗室中，李神通为大唐的建立，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血，这大唐也有他的心血在里面。
他不希望大唐倾覆。
“报！”
忽然，府上管家的声音，自校场入口处传来。
管家急匆匆的行驶而来，道：“老爷，皇上的旨意到了，请您立刻接旨。”
“走吧！”
李神通听到后，吩咐一声。
他走在最前面，李永年和管家走在后面，快速朝前厅行去。
大厅中，一个中年人昂首而立。
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长孙无忌。李世民自鲁阳县传达下来的旨意，先到了长孙无忌的手中，然后才让长孙无忌来传旨。
长孙无忌见到李神通来了，拱手道：“无忌，拜见老王爷。”
李神通道：“长孙大人不必多礼。”
长孙无忌开门见山道：“老王爷，事情是这样的，皇上带兵北上，到南阳鲁阳县屯兵，眼下遇到了难事，需要老王爷出马。”
李神通道：“让老夫做什么？”
长孙无忌道：“皇上准备安排人潜入蜀军的军营，控制蜀军将领，以打探蜀军的粮仓所在地。老王爷精于控魂之术，能控制人，便希望老王爷北上，助皇上取得胜利。”
李神通道：“老夫虽然精于控魂之术，但单单是老夫一人，也不可能成功。”
长孙无忌道：“请老王爷放心，此番潜入蜀军的军营，还有秦琼和李端一起出手。李端是李靖的兄长，他武艺更是通神，竟是到了返老还童的地步。有秦琼和李端协助，老王爷必定能马到成功。”
“李端竟是返老还童了？”
李神通眉头一扬，脸上多了好奇神色。
这可有意思了，他一身的武艺，都已经是超凡入圣了，也不过是年轻了十来岁，还没有到返老还童的地步。
李神通想知道李端年轻的秘诀，也想要知道，李端的武艺，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所以直接道：“老夫应下了。”
“老王爷贤明！”
长孙无忌道：“不知道，老王爷何时启程呢？”
“就在今日！”
李神通也有些迫不及待了，说道：“等老夫安排完家中的事情，就立刻北上。”
长孙无忌道：“既如此，晚辈便不打扰老王爷了，告辞！”
“慢走不送！”
李神通不咸不淡说了一声，他目送长孙无忌离开后，看向了身边的李永年，便说道：“永年，你也去收拾一下，随老夫一起北上。”
“是！”
李永年一听，顿时就激动起来。
他快速的去收拾行囊，不久后，便和李神通一起离开府邸，往鲁阳县去。
第1642章 交手
李神通赶路的速度极快，尤其他本就是武道高手，全身上下气息流转，基本是感觉不到疲惫，所以这一路北上，在短短时间内，就到了鲁阳县境内。
到了鲁阳县，赶路的速度才稍稍放缓。
在抵近中午的时候，李神通在一处驿站停下暂且休整进食。
吃过午饭后，李神通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吩咐道：“永年，到了军营中，少说多听，你自是一个晚辈，不可肆意妄为，明白吗？”
“孙儿明白！”
李永年眼中，幽光闪烁，笑着答应了下来。
李神通把李永年的神态看在眼中，眉宇间，却有一抹凝重。他的这个孙儿，武艺和天赋都是极佳的，能力也不错，心胸也是有的，但性情颇为桀骜。
他敬重的人，自是敬重。
可他不认可的人，任凭怎么说，只要是李永年没有亲自验证，他都会心存怀疑。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好事。
因为李永年只相信自己。
可是这样的情况，却又有一个弊端，那便是李永年容易刚愎自用，不听人言。
这是缺点。
李神通也曾经提醒过李永年，但并没有任何的效果，所以即使李神通便没有再提点，只是希望李永年早能写栽跟头，以便于能早些幡然醒悟。
李神通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什么样人都见过，更见证了无数天才的崛起和允诺，所以他希望李永年早些栽跟头。
年轻，意味着有机会重来。
等上了年纪，就晚了。
两人稍作休整，便翻身上马，又继续赶路，在两人抵达鲁山一线时，已有哨探打探到李神通的消息，先一步，就把消息送到了军营。
李世民得到消息后，也是精神振奋。
李神通是宗室的中流砥柱。
有李神通在，李世民对这一战更是充满了希望。
在李神通靠近时，李世民召集了秦琼、李勣、侯君集等人，亲自到营地门口，迎接李神通的到来。
李世民唯独没有请王灿。
因为王灿不同。
王灿虽然出仕，但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大唐臣子，纵然是李世民是皇帝，但他也不便于指使王灿，所以没有安排王灿。
不过王灿得了消息，也跟着来了。
李世民看到王灿，笑道：“药王兄，王叔来军中，你不必来迎接的。”
王灿神情淡然，不急不躁的道：“老王爷亲至，论及官职，我是下属；论及年龄，我是晚辈；论及武艺，我也是末学后进。于情于理，我理应来迎接。皇上不通知我来迎接老王爷，虽说是爱惜微臣，但反而显得微臣桀骜不驯了。”
李世民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越看王灿，越是顺眼。
在他的眼中，王灿武艺高强，又有才华和能力，还懂得进退做人，这简直是最佳的人才。
李世民道：“王叔人挺和善的，不过他比较痴迷于武学。药王兄武艺高强，能和王叔聊到一块儿去。”
王灿道：“皇上所言甚是。”
李世民和王灿聊着天，但身后的侯君集却有些不爽快了。
他一向是眼高于顶的。
侯君集是李世民的嫡系，是军中的骁将，但他只忠于李世民，对军中的其余人，其实不怎么放在眼中，很是桀骜。
恰是如此，侯君集在军中的关系很差。
他如孤臣一般。
侯君集眼眸眯了起来，看向王灿时，眼中多了一抹嫉妒。他没有和王灿交过手，所以不知道王灿的深浅，但也认为就算是王灿很厉害，也不过尔尔。
“来了！”
忽然，有士兵开口。
只见不远处，有两道身影快速靠近。
赫然是李神通和李永年。
他们快马加鞭，在最短的时间内，到了军营外面。
“希律律！！”
忽然，战马前蹄扬，便仰头嘶鸣，在营地门口停了下来。
李神通和李永年，同时翻身下马。
李世民打头，亲自走出营地，笑道：“朕等候王叔多时，您可算是来了。”
在李神通的面前，李世民姿态放得很低。
一方面，李神通会做人，懂得进退，不会居功自傲。恰是如此，李世民便更加的敬重李神通。另一方面，是李神通作为镇国柱石，需要李世民器重他一些。
李神通道：“臣来迟了，请皇上恕罪。”
李世民道：“王叔严重了，走，随朕进入营地内。”
“不急！”
李神通却摆了摆手，目光一转，就落在了王灿的身上，说道：“这位，便是李端吗？”
“是！”
王灿淡淡道：“李端，见过老王爷。”
李神通眼中放光，仿佛有无形的光芒笼罩了王灿。那锋锐的眼神，似乎是要看穿王灿的所有秘密，可王灿浑身上下，混元如一，如封似闭，在李神通的眼中若隐若现，始终看不真切，无法看透王灿。
李神通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看不出王灿的破绽。
李神通的双目，在精神灌注下，等于是天眼一般，犹如天子望气，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弱点，但他始终看不出王灿的弱点。
李神通不曾出手，可李永年的眼中，却是有昂扬的战意。
他虽然年轻，却性情桀骜。
李永年一言不发，一步就踏出，道：“李端，得罪了。”
他右手探出，单掌成拳，便劈斩下来。随着掌刀劈出，更有罡气自手掌弥漫出，显露出锋锐无匹的气息。
这样的罡气，能削铁如泥。
一般的凡铁，挡不住劈斩出来的罡气。
王灿没有立刻出手，他看了李神通一眼，见李神通没有阻止。他稍作停顿，在李永年掌罡落下时，只是侧身一步，就躲开了李永年的攻势。
“再来！”
李永年再进一步，又攻向王灿，大喝道：“李端，有本事别躲。”
在李永年眼中，他没有试过王灿的武艺，就想要挑衅一番。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扮作李端的王灿，如今的王灿，武艺一招一式，都已经能化腐朽为神奇。
眼见李永年再度进攻，王灿手捏拳，便是一拳轰出。
一拳轰出，一往无前。
这一拳没有任何的花哨，更没有李永年那般气势雄浑。
可这一拳轰出，自空中所过，更有音爆声传出，仿佛这一拳打出，已经是令周遭空气都受到了压榨，再也无法容纳下更多的气息。
一拳，有泰山压顶之势。
李永年眼中，也多了一抹凝重的神色。可是他却是不服输的性子，鼓足全身力量，内息流转下，罡气更是锋锐。
“轰！”
当拳头和掌罡撞击在一起，沙石弥漫，有摄人气势涌出。
“啊！”
凄厉惨叫声，忽然响起。
王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是李永年却是不住的后退，手掌的虎口已经崩裂，手臂更是不住的颤抖，仿佛骨头都快要碎裂一般。
痛！
一波一波的痛楚侵袭下，令李永年发出声音。
李神通一步就跨出，来到李永年的面前，替李永年查看一番，脸上的担忧才稍稍褪去，不负刚才的担忧。
王灿刚才是留了手的。
如果他全力催动力量下，足以轻易斩杀到李永年，甚至是打碎李永年的手臂。
只是他不想和李神通闹僵罢了。
李神通还没有开口，王灿眼神变得冷了下来，道：“老王爷高风亮节，但对年轻人的教导，却是有些疏漏了。换做是我早些年，如此挑衅，早就一拳打死了。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如果再有下一次，一拳便要见生死。”
李永年忍着痛楚，好半响后，已经是恢复了过来，他咬牙道：“李端，你休要嚣张。你那点微末武艺，不值一提。有本事，你和祖父打一场。”
“混账！”
李神通呵斥一声。
他来前线，是帮助李世民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挑衅的。
偏偏他的这个孙子，一副他这个祖父是天下第一的样子。李神通清楚李永年崇拜他，所以认为他是天下第一，容不得人挑衅。
李世民见状，也是安慰道：“药王兄，永年还是一个小孩子，他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哈哈……”
王灿却是笑了起来。
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竟是有锐气逼人的感觉。
他虽说是以李端的身份来做事情，在谋划事情，但并不意味着，王灿会低调行事。遇到了事情，王灿可是不怕的。
王灿道：“这李永年多少岁了？少说也有二十了吧，还是小孩子吗？皇上，如果大唐的下一代，都是这样莽撞无知，自以为是的人，依我看，大唐也长久不了。”
李世民讪讪一笑。
李永年这小子，还真是会闯祸。
李神通听到王灿的话，脸上云淡风轻的神态也是收起，他对李永年的期望很高，认为李永年将来的成就，极可能在他之上。
听到王灿的话，李神通也是道：“李端，你也是不年轻了。这般否定一个小辈，也是有些过了。”
王灿道：“小辈，就可以胡作非为？可以肆意妄为？可以大放厥词了吗？老王爷功勋卓著，所以我敬佩你。但是，不代表你的孙儿，就可以随意践踏我。”
说到这里，王灿撩起衣袍，道：“既然如此，那就手下见阵仗。当着众人的面，请老王爷赐教一番。”
此话一出，气氛陡变。
第1643章 斗李神通
谁都没有预料到，王灿会突然发起挑战。
李神通，是军中的镇国柱石。
王灿，不过是初入军中。
王灿挑战李神通，在军中的普通士兵看来，完全是不自量力，是自找死路。因为李神通成名已久，是军中的宿将。
李神通武艺高强，是大高手。
而王灿呢？
什么都不是，拿不出厉害的战绩。
李世民听到王灿的话，眼眸眯了起来，却是没有开口阻拦。他只从李允的口中，知道了王灿出手的消息。他亲眼所见，就是王灿用罡气，戳穿了石桌，没有见到王灿的厉害。
李神通则不一样。
李世民是知道李神通武艺的，他想要借助李神通的力量，来精准判断王灿的武艺。
这是他了解王灿的机会。
秦琼、李勣等人，也都没有劝阻。
事实上，不论是秦琼，亦或是李勣，即使知道王灿扮作的李端有出身，但这是军中，是靠实打实功勋来论资排辈的。
也是真真切切，靠实力说话。
王灿扮作李端，自始至终，还没有在军中出手，所以众人都向看一看。
这是众人的想法。
所有人各怀心思，期待着这一战。
李神通听到王灿的挑战，忽然笑了起来。他捋着颌下的长须，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道：“李端，拳脚无眼，你我争锋，万一有什么伤害，可就不好了”
王灿笑道：“老王爷说笑了，拳脚争斗，如果没有伤害，那还是拳脚争斗吗？这样的伤害，相信你我都能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再说了，你我较量一番，也能让小辈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免得他自以为是。否则，您又认为我否定小辈了。我有这个实力，所以我能否定。”
李神通面色冷下来。
李永年是他孙儿，却被王灿如此打击，他心中也渐渐生出怒气。
在襄阳时，李神通对王灿颇为好奇。
毕竟他认为王灿能返老还童，必定是武艺到了高深处，想要和王灿交流切磋一番，以便于他能再进一步。
眼下，却是必须要有一战了。
李神通不是个愿意退让的人，脱下身上的外袍，只余下身上的一身劲衣，摆手道：“李端小友都挑战了，老夫如果不战，岂不是贻笑大方。这一战，老夫应下了。”
“爽快！”
王灿脚下步伐挪开，呈八字步，双手握拳，做出攻击姿态。
对李神通，他不敢有丝毫小觑。
对方是成名已久的大高手。
尤其据秦琼所言，李神通是擅长精神控制的，可以预见到，李神通在精神力上很厉害，所以王灿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李世民等众人，纷纷退开。
三丈之内，只剩下王灿和李神通两个人。
“杀！”
王灿低喝一声。
他浑身气劲无风自动，那锐利的罡气自身上弥漫开来，使得周遭气流涌动。只见王灿单手成掌，一掌立在空中，罡气涌动下，仿佛形成了一道沛然的刀罡，凌空便斩下。
刀罡破空，直劈李神通。
浩瀚的力量冲击下，转眼间，刀罡便到了李神通的头顶。只见李神通纹丝不动，只是双手交叉，往上一顶。
“轰！！”
沉闷撞击声响起。
李神通立在地上不动，但沛然的力量冲击下，李神通整个人都下陷了一寸有余，周遭更是尘土飞扬，气流旋转。
“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我一招。”
李神通脚下一踏，瞬间，他就想是离弦之箭，快速的脱弦而出。他平日里练武，速度慢腾腾的，但一出手，便动如脱兔，只见到一道人影闪过，李神通已经到了王灿的身前。
拳出如风！
一拳轰出，仿佛要破碎山河。
在这一拳的轰击下，仿佛周在任何都不存在，只余下这一拳。
简单，直接！
却是蛮横得不像话。
王灿看到这样的攻击，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的变化。李神通是李唐的大高手，如果连这点实力都没有，那也太差劲儿了。
王灿提拳便迎了上去。
两人交手，气流震荡下，更是声爆不断。
从一开始，两人是拳头上的交锋，渐渐的，腿上已经是不断的进攻。
王灿双手撑地，借助双手撑在地上的力量，双腿不断的倒挂轰击。刚猛无铸的力量，自大腿上轰击下，速度极快，连绵不断，导致李神通避无可避。
李神通不断的抵挡。
在王灿招式耗尽的瞬间，他拳风也是发生变化，拳头裹挟着锋锐的罡气，不断的轰击王灿，一拳接着一拳，犹如浩浩荡荡的河水冲击。
王灿眼中，却是闪过精光。
他可不愿意浪费时间。
要败，就要堂堂正正的击败李神通，而不是这样两败俱伤。
在李神通拳头轰击来的时候，王灿身体一侧，以肩膀硬生生承受了李神通的一拳。那拳罡轰击下，即使王灿调集内力抵挡卸力，也是震得疼痛不已。
可这一拳挨得值！
他挨了一拳，李神通招式一缓，王灿双手搭在李神通肩膀上，膝盖往上一提，就猛然朝李神通的胸膛撞了上去。
这是王灿后世军中的招式。
招式并不过时，尤其罡气的加持下，膝盖狠狠撞在李神通胸膛上，使得李神通都闷哼了声，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王灿一招得势，便立刻穷追猛打。
一靠近李神通后，王灿一个侧身，便背对着李神通。如果是李神通早有准备的情况下，王灿是不敢这样的，因为这样做，等于把整个后背，都暴露现在李神通的面前。
现在却不一样。
李神通速度慢了一拍，无法抓住王灿背对着他的机会。
只见王灿双手探出，便拽住了李神通左臂，往肩膀上一搭，刹那间，李神通直接被一个过肩摔，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轰！”
李神通倒地后，泥土震荡，五脏六腑，都有些震颤，受到一定的影响。
王灿再度杀来，而李神通也是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身。他眼中幽光大放，调动了自身的精神力量，犹如一柄利剑般，直刺王灿的识海，要控制王灿的脑中。
王灿却是怡然不惧。
他早就有所防备，在李神通出招的瞬间，他精神识海中，也犹如李神通一般，无形的精神力调动，直接就迎了上去。
两个人，直接进行精神层次的较量。
“砰！”
空中，迸发出晴空炸雷般的声音。
李神通面色惨白，嘴角更是有一丝的鲜血溢出，眸子中的光芒，已经是暗淡下去。他在精神上极为厉害，想要冲击王灿，没想到王灿也厉害，直接还击。
王灿的精神力，也是受到一定的影响。
他武艺已经到了炼神的境界，脑中识海自成力量。他和李神通一记交锋，没能分出胜负。虽说他也受到了些影响，可王灿毕竟是底蕴深厚。
他只是后退了一步，便调整了状态。
鼓足力量，王灿再度杀出。
他一个大踏步，就到了李神通的身前，拳头在空中闪现，便再度狠狠打出。
“杀！”
沛然杀气，自王灿身上弥漫开。
李神通连忙挥拳格挡，可他精神受创的情况下，抵挡的力量却是弱了一些。
“砰！”
沉闷撞击声响起。
李神通接连的后退，王灿却是一击占据了上风后，再度出拳。
他的拳头，越来越强。
攻击速度，越快越快。
王灿虽说身上也受了伤，但前所未有的，觉得酣畅淋漓。一身的气血流转，无比的迅速，远远都能听到，那气血滚滚流淌的声音，令人震撼。
王灿的拳头，力量也越来越强。
王灿丝毫不受影响，但是李神通嘴角的鲜血，从一开始的一丝，渐渐变得明显起来，他已经是嘴角咳血，面色也愈发的难堪。
很明显的，李神通彻底被压制。
“杀！”
王灿只觉得浑身的气血，涌动到了一个极限，他整个人气血沸腾下，那发髻直接就崩散了开来，双目中神光涌动，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化作了最为厉害的一拳。
一拳，便打出。
一拳，仿佛打爆了天地。
一拳打在李神通的双臂上，只听李神通身上的罡气碎裂，他整个人即使卸力量，也是直接就倒飞了出去，轰然倒地。
王灿的识海中，也是有轰然破碎的声音传出。
他整个人精神在这一瞬，大放空明，对周遭的感知瞬间更强了，甚至在他的气息流转下，仿佛周遭都力量，他都能调动一样。
他的武艺，再度取得突破。
借助李神通的压力，王灿再上一层楼。
他没有再追击，而是停留在原地，静静的站着。随着他精神力的调动，刚才受到损伤的精神力，也是开始回转恢复。
一身的气血，还是平息。
周身气势，开始收敛了起来。
片刻功夫，王灿已经恢复了平常模样，甚至在他的突破下，刚才和李神通对拼造成的伤势，也是尽数恢复。
王灿甚至能感知到，周遭的空气中，仿佛有一丝丝的灵气，缓缓纳入他的身体中，使得他的身体根基，在稳健的提升。
王灿毫发无损，可李神通却是不断咳血。
看向王灿时，眼神骇然。
好恐怖的力量！
好强的气血！
李神通能感受到王灿突破了，而且是借助他的压力突破。原本李神通本身，也是到了巅峰，始终不得突破，他也想借助压力突破的。
可是，没想到自己成了垫脚石。
他成就了王灿。
此刻周边，更是一片哗然，一个个看着场中的一幕，震撼无比。
李神通竟然败了！
第1644章 请求
李世民眼神骇然，他预料中，王灿即使厉害，顶多是和李神通打成平手，不可能有多么的厉害，可李世民没有想到，竟然会演变到这一步。
李神通大败，且身受重伤。
王灿实力更进一步。
李世民一个踏步，他来到李神通的面前，蹲下来道：“王叔，身体怎么样？都说是切磋了，何必要动了真火呢？”
“噗！”
李神通气血翻腾下，一口血喷出来。
他心头无比郁闷。
没想到，自己会败得如此狼狈，甚至还成就了王灿。
李永年也是来到李神通面前，眼中满是担忧，连忙道：“祖父，您怎么样？”
这一刻，李永年也是慌了。
因为他的莽撞，祖父竟是受了伤，他内心自责不已。但他自责的同时，头一抬，便看向了王灿，咬牙切齿道：“李端，你太过分了。明明是较量，你竟然下如此重手。”
“我和你拼了！”
李永年纵身一跃，便直接扑向王灿。他手已经搁在腰间的剑柄上，只听铿锵一声，剑锋出鞘，转瞬间，便已经到了王灿的身前。
王灿眼神森冷。
李永年真是不知好歹。
对王灿来说，如今的李永年，实在太弱了。
李永年的速度看似很快，可是在他的眼中，却是慢得犹如蜗牛一般。王灿手抬起，手掌成爪，直接就抓住了刺来的长剑。
罡气对冲，浩瀚的力量冲击下，李永年手中的剑直接就崩裂，碎裂成一节一节的掉落在地上，只余下一个剑柄。
王灿抬起腿，便踹出。
“砰！”
沉闷响声，旋即响起。
王灿虽说对李永年，已经是再无半点好感，但也留了手，没有动用罡气，只是调动了三分力量。饶是如此，力量冲击下，李永年也是惨叫一声，身体倒飞出去，便倒在地上，神情萎顿，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一个照面，李永年就败了。
王灿目光一转，落在了李神通的身上，淡淡道：“老王爷，人有傲气是正常的。身为天之骄子，没有一点傲气，那也不正常。”
“可是目中无人，那就不好了。”
“莽撞冲动，更是大忌。”
“除此外，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都欠老子的，那样就更是找死了。”
王灿说道：“老王爷的为人，李端是钦佩的。可是你这教导的孙儿，恕我之言，枉为李家的嫡长孙，太让人失望了。”
李神通面颊微微抽搐。
他也挺失望的。
李永年是他报以期望的，是他最器重的嫡长孙，可今天当着李世民的面，当着军中的众将，李永年的表现可谓是一团糟。
没有城府，莽撞冲动。
肆无忌惮！
……
诸多的缺点，全都暴露了出来。
王灿看向了李世民，他拱手道：“皇上，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也是端没有考虑到的。臣莽撞之处，请皇上海涵。”
李世民道：“无妨，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只能安抚王灿。
尤其是王灿的武艺再做了突破后，他就更需要王灿了。
王灿笑了笑，继续道：“原本臣倒是打算留在军中的，但看眼下的情况，怕事也呆不下去了。所以，臣打算辞官。”
“药师的事情，臣自会前往蜀国，把药师救出来，证明他的清白。如果他没有背叛，臣不会让任何人污蔑药师，不允许李家门楣受到侮辱。”
“如果药师背叛，令李家的门楣蒙羞，我李端，自会清理门户。”
“请皇上准许。”
王灿刚才和李神通发生了冲突，他也是立刻就主动开口退让。
这是以退为进。
如果不这么说，李世民反而认为王灿自傲。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王灿如今扮作李靖的兄长李端，也必须要讲究计策，必须让李世民彻底相信他。
这才有利于计划进行。
李世民却是面色大变，眼中掠过一抹惊慌。
饶是李世民见多识广，饶是李世民城府深沉，饶是李世民心理素质好，可在王灿的话面前，依旧是难免心神波动。
因为王灿太重要了。
有王灿在，大唐方面，便等于有了一个镇国神器，毕竟王灿武艺已经到了通神的地步。
没了王灿，实力大减。
这是李世民无法承受的损失。
李世民连忙说道：“药王兄，刚才的事情，朕已经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和王叔的一番较量，也只是交流切磋武艺，不是什么大事。”
秦琼也站出来，道：“药王兄，还请你务必要留下。不论是你，亦或是老王爷，那都是军中的中流砥柱。”
李勣道：“军师，我们和蜀国交战，对方也有武艺高强的人。尤其是王灿，他的武艺也极为厉害，需要军师坐镇，大唐才有取胜的机会。”
其余将领，纷纷劝说。
所有人都是异口同声的劝说王灿，希望王灿留下来。
一方面，李世民在挽留王灿。他们就算是要拍李世民的马屁，那也必须要劝说王灿留下。另一方面，军中崇尚强者，王灿实力卓绝，他们都想王灿留下。
众人开口，都挽留王灿。
李世民目光一转，却是落在了李永年的身上，沉声道：“永年，你有些莽撞了。若非是药王兄手下留情，你现在已经死了。”
李永年低着头，心中失落。
他败了！
甚至他在王灿的面前，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下去。
李永年不说话，让李世民有些愤怒，事情是你李永年惹出来的，你却一言不发。
令李世民很是不喜。
李神通从地上站起身，他却是拿得起放得下，运转内气，调整了自身的气息后，看向王灿，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李药王武艺如此厉害，老夫佩服。”
王灿道：“老王爷谬赞了。”
李神通继续道：“今天的事情，责任在永年。老夫一方面，是不喜你如此嚣张，所以出手对战；另一方面，是见猎心喜。”
“不管哪一条，老夫都败了。”
“不仅如此，还是惨败。”
“永年的事情，是他挑衅在先，是他的责任，不在于你。”
李神通侃侃而谈，道：“你的教训，也的确有礼。如今永年活在老夫的羽翼下，能有老夫保护着他，不论是他做什么事情，都能轻松。”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可是，终有一天，需要他自己独立。”
“这一次，是他的错。”
李神通说道：“李药王你也不必说离开军营的话，你在军中，武艺最强，没有人敢指责什么。军队中，一向是强者为尊的。”
王灿眼眸眯了起来。
对李神通的话，他是觉得半真半假，看不透李神通。
这样的人，不可能太过简单。
也不可能没有半点城府，但若说李神通道歉，是做表面功夫呢？可李神通的确是情真意切，倒是令人颇为钦佩。
所以王灿有些忌惮李神通。
此人能屈能伸！
不仅如此，更有李唐宗室的身份，加上他的武艺，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王灿也不是傻子，笑道：“老王爷高风亮节，令人佩服。晚辈倒是认为，年轻的时候，吃亏是福，多吃亏，多涨一点教训，才能成长。”
李神通道：“李药王言之有理！”
他一招手，就让李永年走到身边，道：“来，向李药王道歉。事情是你闯下来的，自当由你来平息事端。”
“祖父！”
李永年抬头，有些不情愿。
他虽然败给了王灿，可是，却不愿意向王灿服软。
李神通眼神锐利，冷着脸说道：“怎么？男儿大丈夫，连这点心胸和气魄都没有吗？你自己犯了错，莫非道歉都不会了。”
他语气变得冷了下来。
李永年一听，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自小，就跟在李神通的身边，由李神通传授武艺，由李神通传授兵法谋略。对李神通的秉性，他也是极为了解的。
眼下，李神通已经怒了。
如果再不道歉，恐怕李神通便要惩罚他了。
李永年也是不敢再犟，撩起衣袍就跪下，道：“药王前辈，永年鲁莽无知，请您海涵。今天的事情，全在永年自己身上，请您能够原谅。”
“扑通！”
他直接就跪下。
李永年以头叩地，虽说心中愤怒，但也是无济于事。
当着所有人的面，李永年的道歉，彰显了李神通的心胸。反过来，如果是王灿扮作的李端，不接受道歉，那就显得是心胸狭窄了。
王灿只能接受。
不过王灿的内心，倒也没把李永年放在心上，他微笑道：“永年贤侄，今天的事情，其实本质上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对我来说，转眼就过了。但对你来说，务必要谨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可骄矜自傲。”
“谨遵药王前辈教诲。”
李永年开口道谢，那声音，却是从牙缝中钻出来的。
李神通笑道：“李药王，老夫倒是有一个请求。”
王灿道：“老王爷但说无妨。”
他知道李神通是要缓和双方的关系，对方的请求，在王灿看来，也极可能是道歉的话。
李神通说道：“永年这小子，有天赋，也足够聪明，但是他的性情，却是令人不满意。你武艺高强，却能震慑住这小子。老夫希望，药王能收他作弟子，不知道药王是否愿意？”
第1645章 顺势拒绝
王灿一听，眼眸眯了起来，目光直接落在李永年的身上。
对眼下的处境，王灿是清楚的。
他终究是假李端。
不是真正的李端。
是否收徒，不在于王灿的本心如何，而在于王灿是否有利于进行计划。
其他的，王灿一概不理。
这是王灿的衡量标准。
王灿也清楚李神通在大唐的分量，他能代表整个李唐宗亲。即使王灿击败了李神通，可也无法取代李神通的地位。
所以，王灿还得给李神通三分薄面。
王灿深吸口气，脑中已有了计策，便说道：“老王爷的请求，在下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要拜入我的门下，也不是等闲人等能承受得了的。对于我的弟子，我有一定的条件。如果能承受得住，那自是没问题。如果承受不住，那也没办法。”
“不，我不拜师。”
李永年直接就开口。
他看向王灿时，眼中任由忿然的神色。
他最崇拜的人是李神通。
刚才王灿如此无礼，还重伤了李神通，甚至是打伤了他，这是不给他淮安王府脸面。李永年的内心，充斥着怨恨，恨不得杀了王灿，以报仇雪恨。
可是，他实力还不足。
即使他实力不够，但李永年也不可能认贼作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只要是王灿成为他的老师，就等于是他的父亲一般。而在李永年的看法中，王灿和贼子是相差不多的，故而他认为是认贼作父。
李永年朗声道：“祖父，孙儿尽是败给了李端。他日，一定会讨还回来的。今日之败，也只是今日而已。他日，孙儿一定会取胜。要拜李端为师，绝不可能。”
强势话语，自李永年口中传出。
他不服输。
他更不愿意拜师。
李神通听到后，气得呼吸都有些紊乱起来。
这混账！
他是武道上的大高手，正因为如此，才更加的明白王灿的恐怖。
这样的人，万中无一！
在王灿取得突破后，他李神通这一辈子，近乎于，就只能是仰望王灿了，不可能再有追上王灿的机会，毕竟双方年龄也有一定的悬殊。
王灿却不同。
年纪轻轻，已经是武道上的大高手。
他主动为李永年求取机会，可是李永年却拒绝。
李神通气得抬起腿，就一脚踹在李永年的身上，踹翻了李永年，咬牙喝骂道：“混账东西，不是你要不要拜师的问题，是药王是否收你的问题。你如果没有资格，别想进入药王的门下。现在，立刻道歉。”
他说完后，又看向了王灿，轻笑道：“药王，永年这傻小子，性子执拗，很不懂事。在这方面，还望你能够海涵。他的武道天赋，还是不错的。”
“海涵？”
王灿嗤笑一声，道：“老王爷，你一番殷切之心，都是为了李永年。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你何必强求他呢？”
“强扭的瓜不甜！”
“他对我有了成见，就算是随我学习，也不可能学到什么高深的武艺。”
“因为他不信任我。”
王灿此刻内心，反倒是轻松。
李神通让李永年拜师，他反倒是不好处理，如今李永年自己拒绝，那就怪不得王灿。这样的情况下，王灿拒绝起来，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王灿继续道：“事已至此，老王爷也不必再劝。李永年不愿意拜师，我也不愿意教他。我倒要看看，他日后能如何？”
李永年道：“李端，我将来，一定会击败你的。”
王灿道：“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倒要看看，你李永年今后，能有多少的成就？可别是，一长大后，那就泯然众人矣。”
李永年道：“绝不可能！”
王灿便说道：“老王爷，事情说到了这一步，就这样吧。”
“唉……”
李神通却是叹息一声。
可惜了！
终究是年轻气盛。
李神通见王灿不愿意，而自家的孙子也不愿意，终究是不再掺和，道：“罢了，罢了，老夫也不多说了。”
他看向李世民道：“皇上，老臣身子不适，且先退下了。”
李世民朝房玄龄点了点头，就见房玄龄领着李神通退下，李永年恨恨看了王灿一眼，也跟在李神通的身后离开。
这时候，只剩下李世民、杜如晦、王灿等人。
李世民面带微笑，道：“恭喜药王兄，你如今武艺再进一步。恐怕这天地间，能和你抗衡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王灿道：“皇上谬赞了，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大千世界，不断的变化，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李世民继续道：“那么此前的计划，依旧进行吗？”
“当然！”
王灿郑重的点头。
他还要借助计划，以重创李唐的军队，所以肯定是要参与的。王灿清楚李世民的想法，肯定是李世民见他武艺提升，担心他不再参与了。
李世民道：“王叔身体受伤，恐怕这一两天的时间内，是不可能出手的。所以眼下，只能暂且休整一番，等王叔回复后再行动，你意下如何？”
“可以！”
王灿直接就同意了。
李世民也不多和王灿说话，便道：“药王兄刚刚取得突破，还需要熟悉眼下的武艺，已经熟悉这一境界的情况，朕便不打扰药王兄了。”
王灿道：“多谢皇上！”
李世民闻言，便带人离开。
事实上，以李世民如今的身份，对王灿可以说是低三下四了，是最大限度的降低了姿态。这放在任何一个帝王身上，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有损皇帝的威仪。
李世民不在乎这些。
他在乎的，是能否击败蜀国的军队，只要能取胜，只要能为李孝恭、李元霸等人报仇，他愿意委屈自己一些。
李世民离开后，王灿也不逗留，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王灿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
随着精神力的调动，他能清晰看到身体内的情况，这是能内视自身。他如今的身体，一举一动，都要一丝丝的灵气再度进入身体中，以增强自身实力。
虽然缓慢，却是滴水石穿的功夫。
日积月累，自然有大收获。
最关键的是，王灿的识海也有了更进一步的拓展，精神力暴涨了一大截。正因为精神力的提高，以及武艺的突破，他和李神通交手的伤害，才能在短短时间恢复。
王灿实力增强后，心中也在盘算着。
如今他的实力，恐怕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透露，那真的如探囊取物了。
去年在贵霜王国的时候，那时候刚刚天地灵气复苏，王灿一身武艺取得突破后，已经是能凝聚罡气，身上能有护体的罡气。
如今，便是连脑袋都能保护住。
他实力已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负此前的情况。甚至可以说，到了如今，能伤害到他的人，已经是屈指可数。
王灿站起身，他缓缓的运劲，开始演练太极。
后世时，他也曾学过太极。
甚至王灿学习的太极，也不是那种养生的太极拳，而是极具进攻性的太极。在天地没有大变的情况下，太极虽然能借力打力，但功效倒是有限。
可现在，随着他内力流转，气息接连不断，那气血更是浩浩荡荡，即使太极拳缓慢，但却有着一股摄人的气势。
他一套拳法打完，最后收拳跺脚时，脚掌一落在地上，在灵气加持下，沛然力量爆发，附近地面，都出现轻微震荡。
“不愧是太极拳，不错，不错！”
王灿脸上，也是露出欢喜神情。
他打了一趟太极拳后，已经是熟悉了自身的情况。换做是他现在，如果是再和李神通较量，那绝对不需要先前的苦战。
要击败李神通，易如反掌。
王灿熟悉了自身的情况后，倒也没有再演练什么，便坐在营帐中思考着接下来的走向。
接下来，他该如何出手？
在王灿琢磨的时候，李神通和李永年单独到了一处营帐中。
房玄龄退下后，李神通看向李永年，呵斥道：“跪下！”
“扑通！”
李永年直接就跪下。
李神通面色森冷，沉声道：“你太让老夫失望了，不仅是先前出手对付李端。亦或是，叫嚣着要拒绝拜师李端。你以为你是谁？”
这时候，李神通开始教训起来。
在营地门口时，因为有太多人，就是他呵斥李永年，但很多话也不便于说出口。可是现在，在这营帐中，没有了外人，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处置李永年，也能说一些交心的话。
李永年梗着脖子，道：“祖父，李端太嚣张了。这样的人，孙儿是绝不会拜他为师的。孙儿宁死，也不会同意。”
李神通眯着眼睛，呵斥道：“这就是你愚蠢的地方，心中想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直接表露出来？难道不会换一个理由吗？你在皇上面前展露出来的，没有一点城府，没有一点心胸，没有一点沉稳。你这样的人，让皇上如何器重你呢？”
李永年听到后，却是讪讪一笑。
他拒绝时，倒是爽快。
这时候听到李神通分析的话，心中才回味过来，他的确是有些冲动了。
第1646章 帝王风范
李永年琢磨一番后，询问道：“祖父一说，孙儿的确是莽撞冲动了。只是木已成舟，孙儿该如何挽回呢？”
“挽回？”
李神通冷声道：“你真当一个武道大宗师，是大街上的便宜货，能随意买到吗？更何况李端本身，就不愿意收你为徒。”
“你拒绝了，李端自是高兴。”
“你如果不拒绝，反而好一些，有可操作的余地。没办法，谁让你愚蠢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现在，就好好习武吧。”
李神通说道：“狠话已经放出去了，老夫期待着，你能有超越李端的那一天。”
李永年道：“孙儿明白了。”
李神通摆手道：“你自幼顺风顺水，没精力什么挫折。有今天的这般结果，也是你咎由自取。但是，吃一堑长一智，经此一事，就要好好吸取教训。”
“是！”
李永年再度回答。
李神通摆手道：“下去吧！”
“喏！”
李永年点了点头，便转身退下。
李神通一个人坐在房中，盘腿而坐，运转内力，调整身体的内伤。他先前和王灿的交手，不仅是自身肺腑受到震荡，连精神也大为受创。李神通最擅长的，便是精神力，可如今精神力受创，必须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中军大帐。
李世民、房玄龄和杜如晦宾主落座。
李世民脸上也有一抹难掩的失望，说道：“今天李永年的事情，太让朕失望了。如果因为一个李永年，使得李端离开，那损失就打了。好在，安抚住了李端。”
房玄龄道：“老王爷的这孙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他如今，也是无足轻重的。只要李端留下，一切就还有绸缪的机会。尤其李端武艺大进后，更必须把他留在大唐。这样的人才，损失了就太可惜了。”
杜如晦道：“费尽一切手段，都必须留下李端。”
说到这里，杜如晦眼眸眯了起来，道：“皇上，臣倒是有一个发现。”
李世民道：“什么发现？”
杜如晦回答道：“李端这个人，对权势不怎么热衷，对钱财不怎么热衷，但在女色上，却是有些弱点的。李端到了鼎祥楼中，和嫣然不过短短几天，便把嫣然接走了。换一个思路，要让李端留在大唐，可以由皇上嫁女。”
李世民的诸多子女，那都在适婚的年龄。
这些女子适合联姻。
事实上，李世民膝下的女儿，就是联姻的工具，以巩固和麾下臣子的关系。
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也是眼前一亮。
杜如晦的提议，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如果用一个皇室的公主，能换来一个武道上的大高手大宗师，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是机会。
李世民道：“眼下还在前线作战，暂且按下此事。等这一战结束后，朕就安排此事，一定要把李端留在大唐。”
“皇上圣明！”
杜如晦直接就恭维了一句。
房玄龄也没有多言，他也赞同杜如晦的提议。
李世民道：“如今，就只能按照此前的计划。等王叔的身体恢复后，再进行计划了。”
杜如晦道：“皇上，提到老王爷，就不得不说他重伤的事情。虽说当时的情况，看不出老王爷伤势到底如何，但老王爷精于控制，一旦意识受损，就不可能是轻伤。微臣建议，皇上亲自去慰问一番，以彰显皇上对老王爷的器重。虽说李永年那小子嚣张狂妄，但老王爷为人，却也是无可挑剔的。”
李世民道：“克明所言甚是！”
克明，是杜如晦的字。
李世民一向不是拖沓的人，他让杜如晦、房玄龄等人下去休息，就带着内侍走出营帐，往李神通居住的营帐去。
虽说先前在营地门口，李世民也简单询问了，但终究不够正式。
李世民此番，还让人准备了老山参，以便于李神通恢复。
从李世民的营帐，到李神通所在的营帐，走了约莫小半刻钟的时间，李世民就到了。他进入营帐中后，看到了调息的李神通，道：“王叔！”
李神通连忙起身行礼。
李世民连忙示意李神通不必多礼，又说了一番笼络的话。话锋一转，李世民道：“王叔，李端这个人呢？性情是有些古怪。如今大唐处在多事之秋，偏偏需要李端这样的人才。李端今天冒犯王叔，还请王叔能海涵。朕在这里，替他向王叔赔个不是了。”
“皇上折煞老臣了。”
李神通道：“老臣是随太上皇一起，筚路蓝缕，打下了这个江山的，知道大唐的来之不易。请皇上放心，老臣知道以大局为重。更何况，败给了李端，老臣也是心服口服。”
李世民道：“多谢王叔！”
他一招手，身边的内侍上前，把一个锦盒搁在了李神通的面前。
李世民道：“王叔，这是一直老山参，约莫有三百年的年份，功效十足，也适合王叔调养身体。”
李神通也不推辞，直接道：“谢皇上！”
李世民继续道：“皇叔的伤势，约莫多长时间能恢复呢？”
李神通道：“皇上，因为和李端交锋时，涉及到了意识精神上的交锋，老臣虽说肺腑上的伤势，在两三天后，就能够将养好。可是，这精神上的伤，恐怕最少要十天的时间。”
先前李神通调息时，才发现自身的伤势。
伤势不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过来的。
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
李世民听到后，脸上的神情有些惋惜，没想到一个较量，竟然要耽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前线的战事，是军情如火的，耽搁时间，就等于是耽搁战机。
除此外，粮食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六万人的兵力屯驻，每一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食。
半个月左右，得消耗无数粮食。
李世民占据了荆州、兖州等地，可除了荆州外，其余地方虽说屯田，但各地驻军会消耗大量的粮食，李世民的底子并不怎么好。
所以李世民听到李神通的伤，有些牙疼。
不过，这也是李世民转念间琢磨的事情，并没有显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便道：“王叔尽管养伤就是，我们暂时，也不会出兵。等王叔的伤势恢复后，再按照计划行事。这一战，最终获胜的必定是我们。”
“谢皇上！”
李神通连忙又道谢。
李世民倒是没有多呆，他离开了李神通的营帐后，又带着内侍，径直朝王灿居住的营帐中行去，他安抚了李神通，不可能不管王灿。
得都兼顾到。
这是一碗水端平。
否则，容易引发不满。
李世民到了王灿的营帐中时，王灿倒是悠哉悠哉的看书。他如今武艺取得突破，实力大进，更加的从容镇定。
李世民进入，王灿连忙起身行礼道：“臣李端，拜见皇上。”
李世民道：“药王兄不必多礼。”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药王兄，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李永年那小子胡作非为，肆意妄为。小孩子不懂规矩，还希望药王兄不要挂在心上。”
他一样先前就安抚了王灿。
可是，依旧单独来。
这是为了稳住王灿，以便于王灿能真正的留在军中。
王灿笑道：“皇上多虑了，不过是小孩子的意气之争，不值一提。更何况，最后不也和解了吗？”
李世民道：“药王兄不计较，那就好。”
他一招手，内侍又递上一个锦盒。
李世民再度道：“药王兄，这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支三百余年的老山参，功效极佳，尤其是对武者来说，更能固本培元，养精蓄锐。先前药王兄武艺突破，必定需要这样的老山参。”
“谢皇上！”
王灿也是连忙道谢。
他对炼丹之法是不懂的，所以有了这一支三百余年的老山参，也只能是口服，无法炼丹提取老山参的精华。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灿对李世民的来意，更是心如明镜，是一清二楚的。
李世民来，是要安抚他。
王灿也可以推断出，李世民肯定也去见了李神通，说了一样安抚李神通的话。
这是帝王权术。
两边都要稳住，且都是施恩。
李世民继续道：“朕询问了王叔，他的伤势恐怕需要半个月左右。这期间，就只能委屈药王兄了。伏击蜀军的计划，暂时搁浅。等王叔的身体恢复后，便执行计划。”
“没问题！”
王灿也是做出一副歉意的样子，道：“臣和老王爷交手，没有控制住轻重，导致老王爷身体受创，皇上没有追究臣的责任，臣已经是万幸了。”
李世民道：“比武较量，受伤也是在所难免。”
王灿听到李世民的话，心中感慨。
李世民此人，的确厉害。
身为帝王，一点都不端架子，这是极为不容易的。身为一个帝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掌握了无数人的生死权利，这是极容易胡来的。
李世民却能控制住自己。
这一点殊为不易。
王灿感谢了李世民后，又和李世民说了一通没营养的废话，才送走了李世民，然后继续埋头看书。
他钦佩李世民。
可是，他和李世民的立场是对立的，这是没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