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7章 民心民意
王灿没有反驳刘协的话，选择了同意。他派人联系了王越，让王越传令给朝廷中枢的官员，重新安排陇西郡的太守。
一切布置妥当后，王灿又让刘协安排陇西郡后续事宜，便带人准备离开。只是他们离开的这一日，忽然间，刘协要离开的消息，忽然间传开了。
刘协和王灿一并走出太守府，外面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无数百姓汇聚。
这一幕，王灿看到后，先有一丝的错愕，旋即登时就反应过来。
这群百姓，是来送别刘协的。
因为刘协在陇西郡的付出，使得陇西郡百姓生活渐渐富庶，百姓能不愁吃喝，所以当刘协要离开的消息传出，才有这么多的百姓来送行。
这情况，王灿其实不陌生。
他曾经遇到过。
不过对刘协来说，却是头一遭，他脸上先是露出错愕的神情，旋即，询问道：“乡亲们云集于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刘协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百姓会为他送行。
他是太守，但更是天子。
在刘协的内心，从来就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因为不论是他，纵然是历代的天子，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所以，刘协才开口询问。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者，拄着一根乖张，头发早已经花白，甚至是稀疏，他略微弓着背，说道：“小刘太守，我等听说，您要离开陇西郡了。”
老者名叫苏景，是一名儒士，在狄道县乃至于陇西郡，都颇有威望。
小刘太守，是许多百姓对刘协的称呼。
刘协担任陇西郡期间，四处走访，跑遍了整个陇西郡，无数的百姓，都知道陇西郡有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却是一心一意为百姓的太守。
所以都称呼小刘太守。
刘协也是乐在其中。
他觉得这是百姓的亲近，才愿意称呼他小刘太守。
刘协轻笑，说道：“是，我今天就准备离开了。不久后，朝廷会安排新的太守来任职。新一任太守，也必定会兢兢业业，会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的。”
苏景再度道：“敢问小刘太守，朝廷安排您做什么呢？”
刘协面带微笑，耐着心思道：“暂时未定！”
“啊！”
苏景听到后，惊呼一声。
其余的一个个百姓，脸上更是露出惊讶的神情，许多人忽然便议论开来。
“肯定是朝廷中有奸佞，要对付小刘太守。”
“对，肯定有人要摘桃子。”
“朝廷有坏人，这些人见小刘太守出了政绩，就要对付小刘太守。”
……
一个个百姓，都是议论开来。
无数百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听到后，脸上笑容灿烂。因为在当前的情况下，刘协没有新的任命，他们就认为，这肯定是朝廷要对付刘协。
是朝廷有人要摘桃子。
“肃静，都肃静！”
站在最前面的苏景，抬起手下压。
一个个百姓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百姓噤声，而这个时候，苏景开口道：“小刘太守，朝廷如果有人要对付您，不用怕，您也不用离开。听说如今的朝廷，有帝师王灿在，还有圣天子在，朝中更有曹操、郭嘉这等能人，我们狄道县乃至于陇西郡的百姓，愿意为您上书。我们上万民书，请天子为您做主。”
“对，请天子为小刘太守做主。”
“小刘太守不用怕！”
“小刘太守不要离开！”
……
一个个百姓，再度开口。
这七嘴八舌的话语，全部一字不漏的，都传入了刘协的耳中。
刘协听到后，心中却是掀起了波澜。他看着一张张为他前程急切的百姓，看着一个个为了他担心而急切的百姓，心中前所未有的，升起了暖意。
感动！
他感动于百姓对他的信任。
更感动于百姓对他的关怀。
王灿站在刘协的身后，把这一切看在眼中。他相信今天的这一幕，会让刘协永生难忘，也会让刘协体会到百姓的淳朴和厚实。
这是对刘协最好的教育。
刘协深吸口气，压下了内心的情绪，抬手下压，示意所有的百姓都安静下来。
片刻后，周遭噤声。
而这个时候，太守府附近的街道上，已经是挤满了无数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一圈一圈的百姓围绕着，把所有的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刘协放眼望去，内心有自豪，更有感激，他提起一口气，朗声道：“乡亲们，我并非是遭到了针对，也不是要被对付。我离开陇西郡，乃是正常的，我接下来，会前往朝中任职。”
苏景哼了声，道：“小刘太守，您就不要骗我们了。这涉及到调任的事情，难道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会不知道吗？朝中没有诏令来，焉能是升迁，您就不要骗我们了。我们，都是小刘太守你下辖的百姓，我们没什么能力，却也有微薄之力，愿意帮助小刘太守。”
刘协内心一下倒是尴尬了。
原因很简单，朝廷的确是没有诏令，因为他是天子，朝廷怎么可能有诏令呢？
刘协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王灿站在刘协的身后，他没有上前，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没必要隐藏身份，你把身份，告知所有的百姓即可。”
刘协一听，恍然大悟。
这可是机会。
也是他聚拢民心，让百姓认可他刘协的机会。
刘协做了一郡太守多年，早已经不是昔日稚嫩的孩子，他如今的手腕纯熟。一听王灿的话，已经立刻明白过来，便再度道：“老先生，我真不是被罢黜，也不是被针对，而是因为，我本就是大汉天子刘协，随老师四处历练，故而在陇西郡先担任县令然后担任太守。”
顿了顿，刘协继续道：“如今我的历练已经结束，我准备随老师一起，离开陇西，返回朝廷，故而，才没有诏令传来。”
“啊！”
这一刻，无数的人惊呼。
小刘太守是天子。
一个个百姓看向刘协时，难以把刘协和天子联系到一起。他们可以把那走遍了整个陇西郡的刘协，和陇西太守联系起来。然而，却无法把刘协和天子联系在一起。
因为天子历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天子历来都不下乡的。
苏景心中有些紧张，但他深吸口气，还是再度道：“小刘太守说是天子，可是，您的老师呢？帝师王大人，那是能飞天遁地，是无所不能的。”
王灿听到后，直接脚步一踏，便已经立在半空中，淡淡道：“我和徒儿到此，的确是历练，乡亲们不必存疑。如今，历练结束，也该离开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相信没有刘协在这里，乡亲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越来越红火。”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尤其王灿悬在半空中，所有人都看到了，顿时便相信。
“拜见陛下！拜见王大人。”
苏景头一个，便直接跪下，叩头行礼。
无数的百姓也纷纷跪下，心中更是激动不已，因为他们不仅见到了天子和王灿，更因为平日里，就时常见到刘协，甚至许多人和刘协还说过话。
王灿又回到刘协的身后，示意刘协处理。
刘协让百姓起来，等一个个百姓站起身后，刘协道：“乡亲们，在陇西郡期间，我曾经是小刘县令，后来是小刘太守。我希望，在你们的心中，我永远都是小刘太守，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今日离开，他年，我一定还会回来的，还会回来探望你们。”
百姓听到后，尽皆欢呼。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开始挽留刘协，更没有人说什么，要上万民书。
毕竟刘协就是天子。
这已经没有必要。
“让开，给陛下让开一条路。”
苏景大声的说话，他侧身让开后，一个个百姓纷纷往两侧退开，让开了一条道路出来，供刘协和王灿离开。
刘协也是不逗留，和王灿一道，便径直往前走。
原本两人是准备骑马的，不过这时候，都是牵着马往外走。
刘协和王灿走在前面，而一个个百姓，则是跟在后面，所有百姓从太守府开始，送到了城门口。出城后，仍然有无数的百姓不断来送，场面蔚为壮观。
这一幕，深深打动了刘协。
使得刘协对百姓的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灿看到刘协的神情，笑道：“徒儿，看到了吗？这就是民心民意。你对百姓好，他们会诚心实意的追随你，拥戴你，感谢你。这一群人，便是最可爱的人。”
刘协道：“弟子明白！”
今日的场景，他永生都难以忘记。
这一路上，刘协不断的让百姓不必再送，可依旧无数的百姓送行。
到最后，刘协实在是没办法，干脆和王灿翻身上马，两人策马赶路。这样的赶路方式下，百姓步行，根本就跟不上，所以刘协跑出了一段距离后，后方就再也没有百姓。
刘协和王灿也没有耽搁，这一次得先回一趟长安。毕竟，刘协离开了长安数年的时间，作为天子，他离开了陇西，还得回去一趟才行。
第1768章 杀王允
王灿和刘协离开凉州后，便径直往长安去。
这一遭回长安，是要查探一下他陵墓修建的情况。如今刘协的陵墓，定名为昭陵，如今已经陆续在修建，且天下间的徐州糜家、冀州甄家，已经是搬迁到两地。
除此外，还有诸多的天下豪强，也尽皆迁徙于此。不过天下的豪强，虽说迁徙于此，但实际上，真正的豪强也就是甄家和糜家，因为其余的豪强，多是一些望族，不算是世家大族。
随着糜家、甄家等的进入，昭陵附近，倒也是热络起来。
糜家和甄家，都是商业大族。
不过王灿看了后，却是不满足，只是他没有说出来。他和刘协在昭陵转了一圈后，最后离开时，王灿说道：“徒儿，如今昭陵的情况，你认为如何？”
刘协正色道：“老师，昭陵迁徙了大族来，一切的修建，也都在有序进行。这情况，也算是不错啊。弟子看了后，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王灿道：“仅仅是甄家和糜家，以及一些小家族，就让你满足了？”
“啊！”
刘协听到后，惊呼出声。
他顿时明白了。
这一刻，刘协的脸色沉下来，沉声道：“老师提点，弟子明白了。此前倒是看到有诸多的家族在此，又有甄家和糜家。”
“一时间，没有去考虑。”
“可仔细一琢磨，甄家和糜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两家都是商人豪强，完全不是其余的地方豪强。”
“这样的人，即使削弱，实际上，没有太大的影响。”
“更只是表面功夫。”
刘协继续道：“实际上，来的一些家族，其实不大。真正的地方豪强，其实没有伤筋动骨。这就等于是，拖延时间，暂时做表面功夫敷衍。”
“虽说老师要离开的消息，天下间除了弟子，暂没有人知道。可终究，会有到来的那一天，一旦老师离开，恐怕是他们反扑之日。”
“到时候，天下豪强必定反扑。”
刘协说道：“要对付要强，就必须抓紧时间，必须要尽快。一旦时间拖延长，到最后，就无法彻底根治。”
王灿这才点头，说道：“这一回，你算是说对了。”
顿了顿，王灿继续道：“其实还有另外的一个缘由，糜家曾经，帮助我在徐州立足，且如今，糜竺也是有举足轻重作用的人。”
“这样的人，不能轻易对付，因为他是站在你一边的。”
“你要记住一点，所谓的修建皇陵，说到底，是给你一个对付豪强的机会。天下间的豪强，你也不可能全部灭绝。”
“水至清则无鱼，便是如此。”
“只要朝中还有重臣，天下间，就肯定有豪强。”
“所以明明糜家，是站在你这边的，是你最能借助的。偏偏，却遭到了打击。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自断一臂吗？”
王灿沉声道：“这就是内中缘由，而且权利之道，帝王心术，运用存乎一心，就看你如何运用。其余的，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凡事，多思考，所考虑就是。”
刘协正色道：“弟子明白。”
“走吧，该回朝了。”王灿的眼中，有着一丝的冷意，明明糜家是他倚重的人，朝中的人，竟是如此的一意孤行，分明没有把他放在眼中，或者说这本就是朝中官员的试探。
只是，糜竺却没有来信。
甚至于还硬生生承受，心甘情愿的把家族迁到昭陵来。
王灿大致明白，估摸着糜竺认为，可能是王灿的意思；或者说，糜竺担心抗拒会让王灿难堪，所以才同意举家搬迁，才没有给王灿来书信。
刘协心中叹息，朝中的真是一群瞎子。
明知道，糜家是老师的人，却明明要去动。事实上，刘协对于此事，也非常恼火。因为朝廷中的人，分明没有把他的旨意放在心上，完全是敷衍。
王灿和刘协这一路赶回，途径弘农郡后，很快进入河南尹，直奔洛阳。
两人返回的消息，没有隐瞒。
朝中诸公，尽皆知晓。
所以在刘协和王灿抵达时，王允、蔡邕、卢植、黄琬等朝中的老臣，以及郭嘉、贾诩、李儒等新进入朝中的人，全部到了城门口迎接。
说起来，刘协已经有数年，没有返回，如今一个个见到了刘协，看到刘协长高了许多，而且变得成熟自信，心中都是倍感惊讶。
只是他们看向王灿时，更是震惊。
数年过去，王灿依旧如此。王灿依旧是王灿，如同谪仙人一样，岁月的痕迹，在王灿的脸上，简直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刘协和王灿一起，来到城门口时，以王允为首的官员，齐齐向刘协行礼。
只是刘协径直就进入。
王灿紧跟着。
两人进入洛阳城中，根本就不去管行礼的文武百官。
这一幕，登时让文武百官，一个个的内心，吊在半空中。
王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凝重神色，因为当前的情况下，完全超乎他的预料。他没有想到，自己带着文武百官来迎接，竟是发生了这般的情况。
李儒和贾诩也在其中，李儒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文和兄，你说如今的情况下，是怎么一回事？”
贾诩捋须道：“还能是怎么回事，据传回的消息，王大人和陛下，回洛阳之前，可是去了一趟昭陵的。这，不是很明显了吗？当初，要对付糜家，咱们可都是反对的。当时，是王允那老头子，要一意孤行，咱们有什么办法？”
李儒笑道：“倒也是！”
郭嘉站在一旁，也是嘴角噙着笑容，道：“文和先生、文优先生，您们两位可是眼光毒辣的。你们说说，今天的宣室殿，会流血吗？”
他如今和李儒、贾诩走得很近。
一方面，这两人都是老狐狸，智谋出众。即使郭嘉也是才华出众，但他在两人的面前，却很是谦逊，因为这两人是前辈。
另一方面，李儒、贾诩都出身西凉军，是和王允等人关系不和睦的，他是王灿的人，即使王灿曾经杀了董卓，但和王允一系，关系可不怎么样。
所以和李儒、贾诩走得近，那是正常的。
一行人，跟着一起往宫内走。
所有的官员议论纷纷。
当一行人来到了皇城，径直进入，来到了皇宫中，径直往宣室殿去。
刘协坐在了主位上，王灿坐在刘协的身旁，百官则是齐齐向刘协行礼。刘协摆手让文武百官落座，目光落在了王灿的身上。
王灿颔首，淡淡道：“此前为天子修建昭陵，意在迁徙天下豪强。我倒是想问一问，把徐州糜家迁徙到诏令，是谁的主意？”
“是老夫的主意！”
这个时候，王允却是站出来，昂着头回答。
王灿点了点头，说道：“很好，看样子，你王司徒是对本官不满。诏令的修建，意图是什么，你们应该都清楚，是为了对付天下间，欺压百姓的豪强。”
“东海糜家，救济无数的百姓，令无数人能有事情做，能挣钱养家。这样的糜家，堪为豪强大族的典范。”
“你不树立为典型夸奖，也就罢了。”
“如今，竟是对付糜家。”
王灿继续道：“更何况，糜家还是随本官一起靖平天下，帮助天子扫荡不臣的人。你如此对待糜家，有问过本官吗？”
王允内心，早就对王灿不满。
他原本，是想要得到皇甫嵩、卢植、蔡邕等人的支持，抗衡王灿，至少不让王灿过于放肆。可是，所有人都不站在他的一边。
此前糜家的事情，虽说一开始的时候，皇甫嵩、卢植等人，那都赞同迁到诏令，可后来，卢植一下想明白后，提点了众人，一个个都改变口风，不再提迁糜家的事情。
最终是王允，一意孤行。
以至于到了如今地步。
王允昂着头，正色道：“王大人，既然是迁徙豪强，我就问一句，糜家是不是豪强？我知道王大人杀人轻而易举，可老夫，就是要问一个清楚。”
王灿笑道：“王允啊王允，看样子是这几年，我一直在天子身边，少动武，所以你认为，我会有所收敛啊。”
说话时，王灿抬起了手。
他的手掌抬起，掌心劲力流转，那坚韧的罡气，直接箍住了王允的脑袋，然后提着王允立在了空中。这一幕在众人的眼中，王允就是升空了，然后不断的挣扎。
只见王灿手上一发力，那罡气缩进，只听嚓咔一声，那罡气直接就掐断了王允的脖子。
扑通！
王允的尸体，旋即跌落在地上。
刘协看到，并没有反对，而且他在陇西郡担任太守，早已经见惯了生死。这样的场面，对刘协来说，不是什么大场面。他更是认为王允倚老卖老，而且阻拦了大汉迁徙豪强的国策，只要是阻拦了这一国策，该杀！
“拖下去！”
王灿收手，吩咐一声。
立刻有士兵进入，快速的拖着王允的尸体退下。
朝中官员，一个个噤若寒蝉。
尤其是曾经和王允交好的一群人，看到王允被杀，心中更是忌惮。时隔多年，王灿再一次出手，而且王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杀死了王允，除掉了朝中的司徒。
第1769章 抡才
王灿杀了王允后，淡淡道：“王允目无君上，我诛杀王允，诸位可有异议？”
一众朝臣默然。
王灿杀人，没有人敢置喙。
事实上，以王灿的实力，如今只要是眸朝篡位，基本上，他做任何事情，所有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敢置喙的。
王灿环顾众人，继续道：“关于迁徙豪强到昭陵的事情，还需进行下去。这是国策，不容动摇，谁敢阻拦，杀无赦。”
众人噤声。
因为谁都清楚，这样的国策，的确是为大汉有好处的。
王灿继续道：“卢植！”
“在！”
卢植上前行礼。
王灿道：“王允不能负责迁徙天下豪强到昭陵，你来负责，可能完成任务？”
“能！”
卢植想都不想，再度回答。
对卢植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毕竟如今天下各队的兵马，都已经汇聚在朝中，在这个前提下，反抗者唯有思路一条。更何况，有王灿这个定海神针在，天下就算是动荡，凭借王灿的一己之力，也能够平复。
这也是卢植的信心所在。
王灿沉声道：“接下来，我和天子还会行走天下，以历练天子能力。在此期间，朝中的政务，便交由你们来处理。众人各司其职，好好做事。”
“喏！”
众人齐齐应下。
王灿没有再多言，而是把事情交给刘协。
刘协在地方上经过了历练，更因为不再是曾经的孱弱之身，他脸上挂着笑容，面对众人，沉声道：“诸公，朕今日难得回朝，有事尽管奏来，无事便退朝吧。”
“陛下，臣有本奏。”
这个时候，皇甫嵩大步站出来，躬身行礼。
刘协道：“但说无妨！”
皇甫嵩正色道：“天下的兵马，除了重镇之地驻守有兵力。其余天下各地的兵马，尽皆往洛阳附近云集。如今洛阳周边，各军驻扎，兵马实在是太多。每日消耗的钱粮，那都是一个无底洞。如此多的兵力，臣请示陛下，当如何处置？”
刘协听到后，心思转动，他甚至清楚，这恐怕是皇甫嵩的试探。
看他如何说。
刘协却是神情淡然，他跟着王灿行走四方，历练多年，早已经不是昔日的刘协，更有了相当的见识。
刘协沉声道：“要处理此事，当从三个方面下手。”
皇甫嵩道：“请陛下明示。”
刘协环顾朝中的官员，缓缓道：“第一，裁汰不合格的士兵。军中的将士，那都只需要能征善战的士兵，只需要青壮，老弱病残，自当裁汰掉。”
“第二，朝廷自有官田，除此外，洛阳乃至于附近，更有无数的山林。军中士兵除了日常操练外，还得进行军屯，以自给自足。”
“第三，军中粮食发放流程，自当严格审批，严格把关，防止出现层层克扣的情况。军中的粮食，决不允许有任何贪污情况出现。”
刘协沉声道：“洛阳周边的军队，是拱卫洛阳，以及应对地方的根本。既要开源，也要节流，如此，以保证军队的战斗力，以保证军中士兵能吃饱穿暖。”
皇甫嵩听得眼前一亮。
刘协给出的建议，不能说从根子上解决了问题，可实际上，却能缓解粮食的问题。尤其是，刘协一针见血，看到了问题，这样的天子，令皇甫嵩心中也是赞许。
皇甫嵩继续道：“可裁汰军中士兵，这一部分受伤的士兵，或者是老弱离开后，他们便可能无法安置。”
刘协一巴掌就拍在案桌上。
一声震响，皇甫嵩心头一跳，朝中的大臣，一个个看向刘协，意外刘协怎么突然发怒。
刘协怒道：“连安置军中士兵的事情，都无法解决，要你们何用？军中的伙夫，不需要人吗？军中专门修路搭桥，不需要人吗？军队要开垦良田，不需要人吗？难道朝中的大臣，军中的将领，都是一群废物，不会开动脑子，不知道安置人吗？”
这一刻，刘协气势爆发。
他虽说年纪不大，可这些年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自有杀气。甚至于这一股气势爆发后，纵然皇甫嵩也惊讶。
尤其刘协是天子。
皇甫嵩虽说是朝中的老将，可面对天子，天然的就比天子低了一等，他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刘协沉声道：“皇甫嵩，朕不管你有没有罪，最终处罚的都是你。如果你来负责军队，下面的人想不出办法，你裁汰下面的人；下面的人违法乱纪，你处置下面的人；下面的人无能，那就是你无能。朕能管的就是你，所以你下面解决不了问题，朕，就拿你是问。”
“是！”
皇甫嵩再度回答。
这一刻，皇甫嵩听到刘协的一番话，本该忐忑的内心，可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有一丝的雀跃，因为刘协如此的睿智，如此的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一个英明之主具备的素质。
刘协道：“起来吧！”
“喏！”
皇甫嵩这才站起身。
刘协环顾其余人，道：“可还有其余事情？”
“陛下，臣有本奏。”
这个时候，却见黄琬站出来开口说话。
刘协道：“说吧！”
黄琬沉声道：“前些日子，位于河套地区的南匈奴单于呼厨泉来信，希望朝廷能给予一定的粮食，帮助南匈奴度过难关。因为这些年，南匈奴年年遭到灾患。话里面，呼厨泉还说，如果朝廷不救助南匈奴，恐怕南匈奴的大军，也会叩关。”
“荒唐！”
刘协听到后，大喝一声。
他眼中透出一丝的冷意，沉声道：“自古以为，未闻有以粮食和钱财，能稳住匈奴人的。要让南匈奴老老实实的听话，不是靠粮食，更不是靠和亲，是靠自身的实力。”
“朝廷不是没有军队。”
“只要南匈奴敢异动，调集大军，直扑南匈奴去，剿灭河套地区的南匈奴。”
“如果南匈奴日子不好过，朕欢迎他带着南匈奴的族人，来到中原来定居，朕可以给予他们土地，让他们在中原耕种，让他们渡过难关。”
刘协对于外族的态度，承袭于王灿。这些年在陇西，刘协见到了太多的外族，如羌人、氐人，以及其余的胡人。
无一例外的，靠好处笼络，那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唯有王霸之术兼用，才有用。
以霸道征服，再以王道令其心服口服，这才是解决之道。
否则，那就是白搭。
所以刘协沉声道：“传信给呼厨泉，如果他要开战，朕等着他。我大汉的江山，即使出现动荡，那也不是阿猫阿狗可以侵犯的。反正如今军队士兵没什么事情，如果呼厨泉真的杀来，倒是可以练兵，让军中的士兵，能上阵杀敌。”
黄琬道：“卑职明白了！”
刘协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可还有其余的事情？”
却见杨彪又站出来，道：“老臣杨彪，有事启奏。”
“说！”
刘协开口说话。
杨彪是官宦世家，且杨家虽说是弘农大族，但杨家不曾占据大规模的田地，不曾压榨百姓，杨家在朝中和民间的风评，都是相当不错的。
杨彪缓缓道：“陛下，如今天下间，宣纸流通，且又有印刷术印刻书本。整个天下，有无数人读书，能买得起书。这些年太学荒废，故而老臣建议，再起太学，招收士子，传授学问。同时，通过太学选拔士子入仕为官。”
刘协正色道：“太学可以再度开设，广泛招揽士子。但是，不必从太学选拔士子。既然提到了此事，朕便说一说，朝廷征募人才的方案。”
“此前主要是征辟、察举等，挑选天下人才。”
“这么做，毕竟有些限制。”
“自今年开始，朝廷开始开科取士。有朝廷出题，令天下士子皆可参与考核。从县一级开始考核，到郡一级。最终，在朝中宣室殿进行殿试。”
刘协正色道：“天下间选拔人才的方式，今后当如此进行。除此外，这开科取士的试题也是重中之重，要……”
这个时候的刘协，侃侃而谈。
他把王灿提及的开科取士，直接就说出来了。刘协这些年经历了许多，也清楚征辟、察举等方式，有太多的限制，也有太多的可操作空间。
如今天下读书人增多，以科举的方式开科取士，已经可以进行。
所以，他直接提出来了。
只要一步步的进行下去，天下间出仕的寒门士子，越来越多，最终世家大族的影响力，就会不断的削弱。
杨彪听到后，面颊抽搐，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问题，竟然又牵扯到了一项国策。
可这样做，等于断了世家大族的根。
杨彪却又清楚，这对整个大汉天下是有利的。
杨彪深吸口气，郑重道：“陛下所言，老臣会安排下去。”
刘协道：“是要今年执行下去，不是安排。仅仅是安排，下面的可能会抵触。必须要落实下去，把这一进行到底。”
“喏！”
杨彪开口说话。
王灿补充道：“朝廷的科举，是一大国策，不容更改。这是如迁徙豪强一般的国策，谁阻挡，我就杀谁。希望你们，能仔细考虑清楚。”
朝中的官员闻言，尤其是那些老臣，看向王灿时，都很是敬畏。
反倒是贾诩、李儒、郭嘉等人，分外欢喜。
他们本就不是什么世家豪强，如今朝廷更改抡才的方式，那自是最好的。
第1770章 黑山张燕
在刘协阐述了一遍后，王灿又阐述了一遍科举涉及到的问题，把诸多科举中需要注意的细节，一一阐述清楚。一应问题，全部阐述清楚，王灿又不再说话。
王灿的话，令朝臣有些震惊。若说年龄，王灿的年纪也不大，可王灿看问题，却是很不一般。甚至于王灿的武艺，也是令人望其项背的。
王灿的种种，太过神秘。
甚至于，朝中也曾有官员，调查过王灿的过往，只知道王灿突然间，就出现在了琅琊国，然后快速的崛起，以至于到了如今。
刘协不愿意多耽搁时间，又继续道：“诸卿，可还有其余的问题？”
贾诩上前道：“敢问陛下，此番随王大人外出历练，不知道何时，才会再度返回。”
刘协直接看向王灿。
这时候，王灿没有说话，而是以传音入密的方式，道：“科举抡才大典，举行殿试的时候，再返回洛阳。”
这方式，刘协早已熟悉。
故而刘协略作停顿，便说道：“朝中抡才大殿，进行殿试时，朕会返回。今年的科举，虽说是头一遭，会匆忙一些，但以后上了正规，也就好多了。按照既定的方案，三年一科举，抡才大典，必须要进行下去。”
“喏！”
贾诩躬身应下。
其余人也纷纷开口，一个个向刘协提问，面对朝臣的提问，刘协应对自如。即使有很困难的问题，也有王灿帮忙，都是轻松解决。
等朝中的诸多问题，都解决了后，王灿和刘协又离开了洛阳。
这一次，王灿带着刘协往北去。
这是要去冀州，然后走冀州去并州，再从并州到幽州，这是王灿接下来的规划。
此前的足迹，主要集中在凉州。
如今，却是集中在冀州。
尤其冀州这一片地方，曾经也是黄巾贼和黑山贼肆虐的地方，即使冀州诸多的大县富庶，可实际上，冀州也多贼匪。
早些年黄金作乱，便是云集于河内、中山、无极等地。
王灿和刘协一起东北方向去，来到河内郡。
事实上在河内郡北面，靠近太行山脉的一边，却是有一座山名为黑山，内中藏匿着无数的百姓和贼匪，名为黑山军。
黑山军的首领名叫张燕。
此人原名褚燕，早年是游侠儿，后来起兵作乱后，随张牛角转战四方，被张牛角收为义子，然后定为继承人。
张牛角死后，张燕便继承了基业，统摄所有的黑山军。
不过张燕名义上是统摄，实际上，也就是一个类似于盟主的存在。因为黑山军遍布整个太行山脉，并非真正的军队上下级的体系，只是各个首领统辖的，而所有人尊奉张燕而已。
虽说黑山军表面上，说是有数十万之众，有十余万百姓，实际上，张燕真正自己统摄的兵力，也并不是太多。
王灿此番北上，就是意在黑山军。
这太行山脉地方辽阔。
不仅如此，战略纵深很宽阔，大军不易于围剿，在这样的情况下，张燕率领的黑山军盘踞在内中，根本就无法灭掉。
这一路走来，刘协也在了解东北之地的风土人情。
刘协在凉州之地，见证了最底层的百姓，更见证了胡人的狡诈和血腥，了解到了人性中光明和黑暗的一面，心性已经渐渐成熟。
如今，是要增广见闻。
不过如今的河内郡，因为有曹操担任司隶校尉，整个河内郡隶属于司隶地区，在曹操治下，河内郡的百姓，生活日渐转好。
许多黑山军中的百姓，都已经陆续下山。
这也是黑山军如今，日渐衰弱的原因。
事实上，天下乱局平定，各地官员不断的调整，天下区域太平，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作乱的人也就原来越少。
王灿对于曹操治政的能力，是完全不怀疑的。
北上到了河内郡最北面，抵近黑山后，王灿带着刘协，径直往黑山去。
两人到了山下，依旧往上。
走了一刻钟左右，没有人来阻拦，但还要往山上去时，却被人阻拦住，却又身背大弓，手中提着战刀的士兵出来，呵斥道：“你们两个，立刻下山，不得擅自再进入黑山。”
这士兵，是专门盯梢的。
见有人往黑山军所在的方向去，立刻出来阻拦。如果寻常踏青，在山下游走一番，他们也不会出来管的。可王灿和刘协继续往山上走，跟着继续进山后，说不定，会碰到黑山军驻扎的地点，所以士兵要出来阻拦。
王灿道：“我来找张燕的，既然你出来了，那就带路吧。”
士兵问道：“你是谁？”
王灿道：“我是谁，很重要吗？”
“当然！”
士兵昂着头，掷地有声道：“如果你是官府的狗官，岂不是坏了事。所以，你必须要说明身份。否则，我不可能带着你去见统领的。”
王灿笑道：“说来还真巧，我的确是官府的人。”
“狗官，死来！”
士兵一听，抡刀就朝王灿杀来。
只是他抡刀冲来的瞬间，王灿大袖一拂，顿时，一股沛然罡气冲出，在王灿的面前，形成了一堵墙般，那士兵的刀斩落下来，哐当一声，那反震的力量，直接令战刀磕飞了出去，甚至士兵也是吓了一大跳。
蹬！蹬！
士兵吓得接连后退，大吼道：“你是人是鬼？”
王灿道：“我是朝廷的命官，自然是人，怎么可能是鬼呢？好了，该带路了。”
士兵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转身迈步就跑出。他觉得今天遇到鬼，想要逃离。可是他刚跑出几步后，王灿手抬起，罡气流转，登时就箍住了士兵，使得士兵整个人浮空。
这一下，士兵更是吓得肝胆俱裂。
脸上露出惊骇神情。
怎么回事？
眼前的人，竟然仿佛有鬼神之术一样。
王灿没有为难士兵，一松手，罡气收回，士兵哐当医生跌倒在地上，他便再度道：“怎么，现在还要继续跑吗？”
“不，不……”
士兵说话都有些结巴。
在王灿的面前，他彻底怕了。
士兵也是三十出头，早些年的时候，曾听人提及大贤良师张角，那也是能驾驭鬼神，甚至能撒豆成兵的。
莫非眼前的人，有大贤良师的能耐。
士兵自己的脑中，不断脑补，但也不敢违背，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前方带路。
从登山到了半山腰后，再往上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才开始又下山，继续往太行山内部去。这一路不断的弯山绕水，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黑山军的驻地。
这一片地方，颇为平坦。
不过也有一层一层的山势，宛如梯田一般的存在。
许多百姓聚集于此。
这就是历史上，黑山军云集于此的优势，因为山外的官府，根本无法找到这些百姓居住地点，就无法剿灭黑山军。
士兵带着王灿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大寨外。
面对王灿，如今士兵早就被慑服，不敢耽搁，请王灿稍作等待，就去通报。不多时，却见一个身材魁梧，却是五短身材的中年人走出来。
此人便是张燕。
张燕的年纪，抵近三十岁，个子不高大，但极为壮硕，给人粗壮的感觉。他见到了来人后，询问道：“敢问，可是帝师王灿王大人？”
先前，张燕听到士兵禀报，说他遇到了妖道一样的人，能驾驭术法，能使得他凭空飞起，还能抵挡他的战刀，很是古怪。
张燕听到后，结合士兵描述王灿的情况，加上王灿身边跟着刘协，所以他立刻就有了判断。张燕不是士兵，没有一点见识。相反，张燕的黑山军虽说盘踞山中，可实际上，他一直关注着外界的消息，尤其如今，越来越多的百姓离开，他更清楚外界情况。
对百姓离开，张燕从不阻拦。
黑山军是无数百姓生活不下去了，所以云集在山中。
张燕很清楚几年前，王灿带着人到了虎牢关外，他听人说了，王灿一刀就斩杀了上前的骑兵，更是轻易杀死了董卓，使得天下再度平定。
甚至天下的州牧被罢黜，天下趋于稳定，也是王灿一力为之。
所以他清楚王灿。
王灿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张燕竟有这份儿眼力。不错，我就是王灿。我身边的人，便是当今的大汉天子。”
张燕听到后，连忙就行礼。
王灿说道：“张燕，我今日来山中，就一件事，令你解散黑山军。除此外，朝廷任命你担任河内太守，你前往河内任职，可愿意？”
对于张燕的风评，都还不错。
尤其一路走来，王灿和刘协了解到了许多关于张燕的消息，知道张燕不是滥杀无辜，也不是肆意屠戮百姓的人，所以王灿和刘协才定下了让张燕担任河内太守的决定。
张燕听到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道：“卑职遵命！”
在山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如今天下太平，黑山军渐渐就会趋于覆灭，除非是他真要作乱。可是，张燕却不愿意，因为他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士兵，一个个死于战事中。
王灿说道：“既如此，那就安排下去吧。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黑山军全部解散。除此外，你也一起出山。”
“喏！”
张燕直接就应下。
三天时间，足够他安排完所有的事情。
第1771章 步度根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张燕带着黑山军，以及无数的百姓，随王灿、刘协一起离开黑山。对山中的百姓来说，让他们突然离开居住的黑山，到外面的世界去，许多百姓内心是抵触的。
他们在山外时，遭到各种盘剥，遭到各种剥削，实在是在山外生存不下来，所以才转移到黑山内，才在山中过日子。
好在，山中日子还算不错。
虽说山中物资缺乏，可好歹，山中还能生存下来。
突然间，又让他们出山，一个个百姓，内心还是有些抵触的。只是他们得知，张燕将出任河内郡的太守，执掌河内郡，这才愿意出山。
无他，相信张燕而已。
大规模的百姓出山，浩浩荡荡，声势颇为庞大。
在所有人出山后，王灿和刘协一起，帮助张燕安顿了百姓，又让张燕赴任后，王灿又带着刘协继续北上，一路往北面去。
如今冀州境内，倒是安稳。
冀州刺史韩馥的能力，虽说不是特别强，但治理一方，倒也不是大问题。
冀州境内，百姓倒也是安居乐业。
王灿和刘协在冀州转了一圈后，便转道进入并州。事实上王灿北上，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让刘协，见识一下关外的鲜卑人、乌桓人，是如何凶狠。
刘协不是王灿，没有王灿的能力。
王灿一个人就足以掀翻整个天下，一个人就可以毁灭一个国家。可是刘协做不到，他必须要借助天下的兵马，必须要借助朝臣辅佐，所以刘协必须要了解地方情况。
对地方兵马、佐吏等，刘协如今颇为熟悉。
可关外风景，刘协未必熟悉。
乌桓、鲜卑人和羌人是不同的。
羌人大多数在凉州，且实际上，已经是定居，不是逐水草而居的人。可是鲜卑和乌桓，便是如同匈奴人一般，是游牧民族。
如今的匈奴，早已经没落。
崛起的，是鲜卑和乌桓人，主要集中在并州和幽州外。
王灿和刘协一路北上，来到了并州云中郡最北面的武泉县。这一处地方，已经是靠近边塞，靠近了北方鲜卑所在的区域。
武泉县地处云中郡的最北面，时常有鲜卑人来劫掠，可实际上，这又是颇为重要的地点，因为许多的商人云集于此。
无数的商人，带着茶叶、丝绸、布匹，甚至是盐铁等，到此进行交易。
也有鲜卑人来此交易。
恰是如此，形成整个武泉县的繁华。
刘协跟着王灿一起，了解整个武泉县的情况时，看得越多，内心也有一些疑惑。两人一边走，刘协一边道：“老师，弟子有些不解。”
王灿道：“但说无妨！”
刘协沉声道：“当今的情况下，谁都知道乌桓人和鲜卑人，已经对我们构成了威胁，这是北方的大患。可问题是，明知道乌桓、鲜卑缺少盐铁，却还有无数的商人，要大规模贩卖盐铁给这些胡人，偏偏，官府屡禁不绝，根本无法阻拦。甚至于，都已经是明目张胆的，直接兜售盐铁。这样做，等于是增强了乌桓、鲜卑的实力，为什么，屡禁不绝呢？”
王灿道：“因为钱财动人心，只要是人，就有贪婪之心。只要是人，就有欲望，不可能做到无欲无求。只要是人，也就有了弱点。”
“朝廷在边关设立关卡，意图封禁所有的盐铁买卖。”
“实际上，越是封禁，就越是能把盐铁的钱财炒上来，使得无数人为了利益，不断的趋之若鹜。即使朝廷三令五申，可有了无数的钱财开路，只要是商人以钱财贿赂官员，最终就是官商勾结，导致朝廷法令，形如虚设。”
“别说什么有底线。”
王灿说道：“底线这个东西，很多时候，那就是还没到真正的底线。譬如说，你在一万钱面前，能够坚守底线。”
“忽然间，给了你一百万钱，你能忍住吗？”
“当利益在面前，远远超出你的承受能力，那么，那心中的防线，就会被打破。只要不是圣人，近乎于，就是无法抵挡的。”
王灿继续道：“这些钱财卖出去的价格，虽说高了。可胡人给了钱财购买后，他们有了武器，有了力气，便会再度杀来。”
“最终，他们又劫掠钱财。”
“劫掠过来的钱财，最终又会进入官员和商人的腰包里面。以至于，最终受损的，其实是普通百姓。”
王灿说道：“要解决这样的事情，根本上，不是什么要封禁，不是什么要阻拦，而是要强大自身，然后扫荡胡人。这才是最根本的，因为封禁边关，只是治标不治本的计策。”
刘协仔细的思考着。
他的眼中，有着异彩，听完了王灿的一番话，他仿佛有学到很多。
越是去把控，反而越是糟糕。
因为得利的人，就算朝廷再怎么把控，他们依旧有办法。可最终受损的，依旧是最底层的百姓，这是最惨的一群人。
刘协点了点头，郑重道：“老师所言，弟子明白了。”
“快跑啊，鲜卑人来了。”
忽然间，城内有百姓高呼起来。
随着这街道上传出的一声呐喊，原本街道上，还有无数的商贩，还有无数的百姓，可忽然间，周遭一下就空荡荡的，再也没有看到有任何人。
无数的百姓，一窝蜂全都消失不见，所有人都快速的躲藏起来。
街道上，空荡荡没人。
只剩下王灿和刘协。
这时候，距离王灿最近的一处房屋中，一个商人大喊道：“你们两个，不要命了吗？赶紧躲起来。这些鲜卑人进城来劫掠，劫掠一番后就走了。你们站着，那是找死啊！”
王灿却是充耳不闻！
他面色冷肃。
刘协说道：“老师，我们进入武泉县时，不曾调查武泉县的县令，只是随心所欲的进入。如今看来，鲜卑人能随意出入城内。恐怕，这武泉县的县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灿颔首道：“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再来处理武泉县令的问题。”
两人依旧是站着不动。
恰是这时候，刚才大喊的商人，直接冲出来，拽着王灿的手，就呵斥道：“快，快随我躲起来。你小子，不顾自己的性命，难道不顾兄弟的性命吗？”
这商人把王灿，当作了刘协的兄长。
王灿道：“多谢阁下的好意，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今日，我倒要看看，杀来的鲜卑人，敢怎么作乱。”
对胡人，王灿一向没耐心。
更是心存杀机。
王灿所崇尚的，那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群作乱的鲜卑人，只知道把汉人当作是劫掠的对象。这样的一群人，王灿没有半点怜悯的心思，他只想杀人。
商人见王灿不动，又劝说刘协，希望刘协能离开。刘协对商人的义举颇有好感，便道：“我们的安全，你不必担心。区区鲜卑人，不足为惧。”
“唉……”
商人见状，不再劝说。
他退回了自己的房间中，眼中流露出惋惜神情。
可惜了！
可惜了两个青年。
“哒！哒！”
就在此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却见街头的远处，已经有一支队伍，正急促的奔驰而来。这一群人的人数，并不多，也就是六百余左右。
一群人横亘在街道上，快速奔跑。
他们距离王灿和刘协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这一群鲜卑人中，领头的人名叫步度根，此人是鲜卑三部之一的首领，他和柯比能、素利一起，各自执掌一部鲜卑，都是有不错的实力。
步度根的兵力，主要集中在并州边境，柯比能主要是集中在幽州，而素利麾下的鲜卑人主要是集中在幽州东面。
在步度根眼中，武泉县就像是他的后花园一样。
随时都可以来采摘一番。
步度根策马跑在最前面，当他看到街道上，竟然还留下了人，有一大一小的两个青年拦住了道路，他脸上尽是兴奋的神情，更有一抹即将撞人的快感。
撞上去！
狠狠把两个人都撞翻。
这是何等的畅快。
步度根和王灿的距离，不断的拉近。
六十步！
四十步！
当距离缩短到不足二十步的时候，忽然，步度根见王灿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只见王灿手虚抬，然后便立在了空中。
“砰！”
一声沉闷响声。
他眼前的战马，往前冲时，脑袋一下别开，身体狠狠撞击在前方透明的空气上。紧跟着，战马便倒在地上，他也是被摔倒在地上。
这一幕，像是鬼打墙一般。
“砰！砰！砰！！”
后面冲上来的战马，接连不断的往前，纷纷撞击，然后不断跌倒。
战马嘶鸣，士兵也是惨叫。
一个个鲜卑人，脸上都露出惊骇的神情，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步度根手抬起，往前摸了过去。他骤然就瞪大眼，明明眼前空荡荡的。可是他的手往前时，却在透明的地方触碰到了一个抵挡的平面。
这真是鬼打墙？
步度根心中疑惑时，却见前方的青年，再度一收手。刹那间，步度根往前触碰到‘墙壁’的手，一下就穿透了过去。
眼前的‘墙壁’，忽然间就消失。
再也没有阻拦的。
这样的一幕，令步度根的内心，生出了怀疑，更认为这事情，恐怕和眼前的青年有关。
第1772章 杀步度根
步度根的内心，一下就惊慌起来。实在是当前的一幕，令他吃惊。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眼前怎么会出现一堵墙，然后这堵墙又凭空消失，一切都让人震惊。
步度根不是个没见识的人，他深知不敌就撤退的道理。眼见情况不妙，步度根没有再往前冲，果断下令道：“撤，立刻出城。”
他准备调转马头。
可就在此时，王灿淡淡道：“我准许你们走了吗？”
一句话，如口含天宪。
平地起炸雷。
步度根耳中甚至都嗡嗡作响，他心中更是大骇。
眼前的青年，弄出莫名的手段，挡在了他的前方。不仅如此，单单是凭借一句话，就使得他耳中嗡嗡作响，这样的人不可敌。
“撤！”
步度根大吼！
这一刻，他抬起手，一巴掌就狠狠拍打在马背上。
他胯下的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出。
王灿嘴角却是勾起一抹不屑，他手虚抬，罡气流转，伸手一摄，就见往后跑出的步度根，直接别凌空拽起，人立在空中。
即使他刚飞起时，手死死拽着马缰，可那上拉的力量，他根本就挡不住，最终松开马缰，犹如被钉在空中，只有手脚可以动弹，身体却不能上下移动。
步度根更是震惊。
这简直是神仙手段，已经超出步度根的认知。
步度根麾下的所有士兵，一个个停下来，不敢动弹。所有人都傻了眼，谁都没有料到，原本是要进入捞一笔钱财、粮食，再抢夺一些女人，可没有想到，却遇到如此古怪的事情。
王灿一步步往前，淡淡道：“怎么，还想逃？现在，你要怎么逃走。”
“你，你，你是谁？”
步度根面色震惊，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谁，怎么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在这个时候，两侧街道上，开始有百姓出现。
这些人先前，都是躲藏起来的。
可刚才，一个个在暗中，看到王灿的手段，都是倍感惊讶。
“是帝师王灿！”
人群中，忽然有商人说道：“帝师王灿，有神魔之力，是谪仙人降世，能杀人于无形之中，甚至能飞天遁地。”
此话一出，许多人附和。
并州边境的县城，本就是诸多商人来往的地方，虽说地处偏僻，实际上，来往的商人，能够带来中原最新的消息，所以许多边境的商人知道王灿。
只是没见过而已。
如今眼见王灿施展神迹，所以，才有人高呼。
尤其这些年，王灿带着天子行走天下，也并非什么秘密，天下早有人知道。
“拜见王大人！”
“王大人威武！”
……
一时间，无数的百姓，纷纷向王灿行礼，他们看向王灿时，那眼神中充斥着虔诚，仿佛看神明一般。
王灿看了眼周围，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上，忽然间，已经涌出无数的百姓。
对此，王灿一笑置之。
王灿转而看向步度根，淡淡道：“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步度根人在空中，蹬腿伸手不断挣扎，脸上流露出惊悚后怕的神情，忽然开口道：“王大人，我再也不侵犯边境，只求王大人饶我一命。”
步度根直接认怂。
在王灿这样的人面前，他连半点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王灿手继续上抬，而步度根也缓缓升空，距离地面转眼间已经有两丈多。步度根立在空中，往下看去，吓得是打哆嗦。
忽然，王灿撤了罡气。
步度根没有力量支撑，直接就跌落在地上。
扑通！！
步度根摔倒在地上，下一刻，便发出惨叫声。不仅是他身体摔得五脏六腑疼痛，一条腿也摔断，当即便有鲜血流溢出来。
整个场面，分外血腥。
王灿一步步的上前，来到了步度根的身前，说道：“怎么样，这种生死置于他人之手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别杀我，别杀我！”
步度根不断的求饶，他不想死。
他想活着。
王灿沉声道：“早些年，有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有人说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可到了这些年，这些话早被人忘记。甚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到华夏大地驰骋肆虐。”
“不，不，我不敢了。”
步度根心中惧怕到了极点，他是真不想死。
王灿继续道：“你步度根，敢来进犯并州边境，就得做好被杀的准备。今日，你便是我斩杀的第一个鲜卑人。”
话音落下，王灿手抬起。
一记掌印抬起，然后沛然罡气，便狠狠撞击在步度根的身上。那仿佛又山呼海啸般的力量，冲击在步度根的身上时，刹那间，步度根整个人的身体，登时便成了肉渣。
留下一滩血迹！
哗！！
无数的百姓，分外震惊。
许多承受能力低的百姓，却是被吓得面色惨白。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杀得好！”
人群中，却也有见过血，更是仇视鲜卑人的。看到步度根被打成了肉渣，兴奋无比。
百姓的欢呼声，越来越多。
相比于城内百姓的欢呼，可步度根麾下的鲜卑人，却是彻底慌了。一个个胆战心惊，然后转身就快速的撤退。
“逃，快逃啊！”
一众鲜卑士兵，不断的掉转方向撤退。
王灿看着撤退的鲜卑人，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见王灿往前踏出一步，整个人已经是凌空而起。他立在空中，一步步的往前，而且他每往前踏出一大步，便缩短了和鲜卑人的距离。
铿锵！
天刀出鞘。
斩！
王灿抡刀便斩下。
沛然的刀罡落下，落在了鲜卑人的队伍中。
罡气所过之处，一个个鲜卑人直接被杀。只见王灿不断的出手，一道道刀罡挥洒落下。只听阵阵惨叫声传出，片刻后，所有的鲜卑人被杀。
进入县城内的鲜卑人，一个都没有逃走。
尤其步度根死得更惨。
步度根彻底成了肉渣，其余的鲜卑人，绝大多数尸体都断裂为两截或者是两半。鲜血洒落在街道上，不断的汩汩流溢出来。
“王大人威武！”
人群中，有百姓高呼起来。
“王大人威武！”
“王大人威武！”
……
越来越多的百姓，不断的高呼，不断的呐喊。
百姓的声音，更是愈发激昂。
王灿落地后，手中的天刀入鞘，他看向周围激动的百姓，目光收回，又落在了刘协的身上，沉声道：“徒儿，接下来的话，你来说。”
刘协点了点头，便踏步上前，和王灿并肩而立，然后他抬手下压。
不多时，周遭寂静无声。
刘协说道：“乡亲们，我是当今的天子刘协。曾经，父皇主政时，天下百姓日子艰难，民不聊生，烽烟四起。在边境的你们，更是时常遭到劫掠。”
“曾经，朕无能为力。”
“如今，在老师的辅佐下，天下平稳。朕保证，这天下间的乱事，会越来越少。这天下间敢侵入边境的胡人，会越来越少。”
“朝廷，会一步步做好。”
刘协正色道：“请你们相信老师，更相信朕，我一定会励精图治，驱除胡人，让我大汉百姓的子民，不再受到侵袭，不再遭到屠戮抢劫。”
百姓听到后，纷纷高呼陛下英明。
王灿是帝师。
刘协是天子。
本质上，双方是一起的，因为在无数的百姓看来，这就是一起的。
刘协沉声道：“步度根能肆意进入县城，料想县城的县令，脱不了关系。你们说说，这县城的县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县令该杀！”
人群中，又有商人开口。
“苟县令为了钱财，出卖百姓，肆意勾结鲜卑人，该杀！”
“苟县令该死！”
……
人群中，呐喊声越来越多。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透着愤怒。
县令名叫苟信，乃是并州人，担任县令已有五六年的时间。短短数年时间，苟信已经是获利无数，甚至在并州的州治所购置了诸多的田契，家中仆人也有无数。
这是百姓最愤怒的。
“陛下饶命啊！”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近四十，相貌粗犷，身材精瘦颀长的中年人冲了出来。他直接就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小人有罪，小人甘愿受罚。”
他便是苟信。
先前王灿遭遇到步度根的队伍事情，一开始他不在，但事后已经来了。
原本王灿杀了步度根，他也没什么想法。
步度根死了，也就死了。
可没想到，事情竟然牵连到他的身上来。尤其平日里，那一个个对他毕恭毕敬，甚至在他面前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的人，如今竟是一个个，让王灿要杀他。
简直是可恶！
可偏偏，苟信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的那点事情，稍微一查证，就可以调查出来，根本就无法狡辩。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饶。
争取能求得原谅。
不求能继续做官，不求能保住身价，只求能活下来。
这就是苟信的想法。
苟信以头叩地，不断的说道：“陛下，小人知错了。小人愿意散尽家财，愿意交出所有的钱财，只求陛下，能够饶了小人一回。”
刘协面色冷肃。
对于苟信这样勾结胡人，祸害百姓的人，他没有任何的怜悯。
在陇西郡的数年时间，早已经历练了刘协的心。他如今，不再是昔日那个胆怯，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年。
第1773章 杀无赦
刘协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知错，愿意交出所有钱财，可是，你让朕，如何原谅你？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当着所有商人的面，当着我大汉子民的面，我如果原谅了你，天下间，谁还愿意做忠臣，谁还愿意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官员。”
“犯了事，只需要献上家财，就可以解决问题。”
“犯了事，只需要磕个头认错，就可以不被追究。”
“那么，人人都可以犯事。”
“反正认错了不被杀。”
刘协的手，已经是摁在腰间的剑柄上，说道：“天下间的规矩，便是规矩。不能触碰的，便永远不能触碰。”
“只要触碰了，就必须死。”
“违法者杀！”
“不杀你，朕如何向并州的万千百姓交代？”
“不杀你，朕如何统摄这大汉的江山？”
“不杀你，朕如何让天下的百姓，相信这天下会越来越好。”
刘协声色俱厉。
他已经是愈发的严厉，手上发力，只听铿锵一声，那腰间的佩剑，已经是出鞘。熠熠生辉的剑刃，在阳光下更是透着冷意。
他已经是一步步，走向苟信。
这一刻，苟信更是惊慌。
苟信眼看王灿在后面，而刘协距离他已经不足两步。这个时候的苟信，一步窜起，道：“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
他意图控制住刘协。
毕竟，刘协的年纪不大，万一王灿没反应过来，他就有了机会。
只是他往前窜出的瞬间，刘协也是脚步一踏，往前冲刺时，手中佩剑狠狠的斩下。
“呲啦！”
冷厉剑光，在空中闪过。
下一刻，苟信伸向刘协的手，自手腕处，齐齐被斩断。他的两只手，都被斩断，那殷红的鲜血，登时就喷溅出来，洒落在地上，喷溅了一地。
凄厉的惨叫声，自苟信的口中传出，那剧烈的疼痛下，他那身体都因为疼痛而开始抽搐，整个人无比的难受。
刘协斩下的剑抡起，一剑横削。
冷光横扫。
苟信的脖子上，一道裂痕崩开，刹那间，便有鲜血喷溅，苟信的脖子被割断。
下一刻，苟信已经是仰头栽倒在地上。
他一双眸子中，透着绝望。
只是那逐渐暗淡的眸子，彰显着苟信生命的流逝。转眼间，苟信便已经再无半点气息。
刘协斩杀了苟信，道：“祸害百姓者，这就是下场。”
“陛下万岁！”
人群中，有百姓高呼。
尤其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全都高呼起来。
对这些百姓来说，刘协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可如今听到刘协的一番话，他们对刘协更是有无尽的感激。
苟信被杀，他们至少不会再遭到盘剥。王灿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点头赞许，因为在当前的情况下，刘协把民心民意运用得很好。
对百姓来说，是极好的。
刘协再度看向百姓，朗声道：“苟信被杀，朕自会处理县衙的事情。接下来，朕会重新安排一番，待解决了县城中的事情后，再启程离开。”
此话一出，百姓又是高呼。
对百姓来说，刘协专程留下来处理，简直是无数百姓的荣光。
刘协遣散了百姓，又让人处理了苟信的尸体，便和王灿一起，径直往县衙去。进入县衙后，刘协亮明身份，直接便接管县衙，又查封苟信的家，一应查抄后，查抄出无数的钱财，更有无数的地契等。
刘协看到这些钱财，更是气愤，没想到区区一个并州边郡的县城，查抄出来的钱财和地契，远远超过并州一年的赋税。
这是让刘协震惊的。
王灿这些年，一直带着刘协，自是清楚刘协的内心，想的是什么，他宽慰道：“一个县令的危害如斯，可想而知，如果官职更大的官员，危害会多么的大。”
“所以，才需要有巡视调查的官员。”
“当然，最根本的也在于县上，因为最底层的工作不好做，任务重，事情多，上面一个事情压下来，到了最底层，便是无数的事情要做。”
“你不能因为见到苟信的所作所为，就把地方上的事情，想得简单了。”
“尤其一个县的县令，很多人就只有治理一县的本事。”
“这天下间，不是所有人都能治大国如烹小鲜。他们能力有限，所以处理事情，更加的不容易，加上还有诸多掣肘的。”
王灿说道：“你要体谅地方，更要注意到地方。因为危害大的可能是地方官，但颇为困难的也是地方官。”
“弟子明白了！”
刘协点头，心中也思索着王灿的话。
王灿继续道：“作为一个君主，你高高在上，一定要谨记的，便是不要矫枉过正。处理事情，尽量做到不偏不倚，不能太过于极端。否则到了地方，更会变本加厉。”
刘协再度道：“弟子谨记！”
王灿道：“如今苟信被杀，武泉县上下无主。这期间，也没有官吏赴任。你便暂且拨乱反正，争取半个月内，把诸多事情调查清楚，该罢免的罢免，该处置的处置。然后，重新选拔新的县令担任。”
“喏！”
刘协直接就应下。
对他来说，处理武泉县的事情，那不过是牛刀小试。
如今的刘协，处理这些事情不难。
他没有一直在县衙中，而是悄然到了武泉县城内，走访打听，通过了解地方百姓的心声，然后了解最直接的消息。
事实上，官员容易不了解地方情况的原因，大致是一方面放不下架子，不愿意深入地方了解情况。另一方面，即使愿意去地方调查，可却又端着官老爷的架子，不愿意和百姓聊天打屁，所以反而得不到消息。
刘协却不一样。
他跟在王灿的身边，没什么端着身份的心思，也没有鄙夷百姓的心思，所以他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摸清楚了情况。
一切了解清楚后，刘协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该罢免的罢免！
该驱逐的驱逐！
该提拔的提拔！
尤其有王灿坐镇指点，事实上，整个过程，王灿都没有说一句话，任由刘协去安排。恰恰是刘协的安排，使得整个武泉县，快速的恢复，甚至于比往昔更是繁华。
尤其王灿和刘协在的消息传出，来武泉县的人更多。
人来人往！
无比的热闹！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未影响到刘协拨乱反正。
短短小半个月的时间，一切就已经上了正规，尤其刘协更是从县衙的佐吏中，重新挑选了县令，以治理武泉县。
一切良好运转后，王灿和刘协没有在武泉县逗留，悄然离开了县城，便又一路往东面去，径直往幽州去。
并州有鲜卑，可幽州接触到的外族更多。
不仅有鲜卑人，更有乌桓人，且幽州边境，更有无数的外族。
这才是真正能接触到。
王灿要做的，就是让刘协，能真正见识到边塞的风景，见到边塞的人情世故。
如今的幽州刺史，已经不再是刘虞，而是公孙瓒。
这是王灿授意做出的改变。
对王灿来说，天下间，所谓的刘姓宗室，只是一条条蛀虫，全都是吸附在大汉这个病人身上，不断吸食鲜血的。
所以如今天下间，几乎少有刘姓宗亲担任一州的刺史。
公孙瓒作为幽州刺史。
他对于异族，是一向极为仇视，不断打压的。在公孙瓒的全力进攻下，整个幽州境内，少有外族肆虐，根本就没有人敢放肆。
公孙瓒的态度，王灿是支持的。华夏大地上，如果鲜卑、乌桓等胡人，都敢来肆意肆虐，那么这大汉，也就妄为大汉了。
当王灿和刘协一起，抵达幽州蓟县时，公孙瓒亲自来接驾。此前王灿在并州走漏了消息，当王灿和刘协进入幽州，公孙瓒就得了消息。
公孙瓒曾经，也参与了讨伐董卓，亲眼见到董卓被杀，亲眼见到王灿的实力，对王灿是百般的尊敬，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蓟县，城门口。
公孙瓒见到王灿和刘协后，恭敬行礼后，便摆手道：“陛下、王大人，卑职已经在城内，准备了酒宴，为陛下和王大人接风洗尘，请陛下和王大人前往。”
“可以！”
王灿直接就同意。
刘协自是没有意见，便和王灿、公孙瓒等人一起，联袂入城。
进入刺史府，宾主落座。
这时候，是王灿和刘协，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主位，其余的文官武将，分列坐在左右两侧。
这个时候的酒肉，并不奢华。
只是稍好的一点的酒水，以及其余的肉食。
恰是这样，王灿满意点头。
因为有王灿和刘协，众人饮酒都有些居住，不敢随意敬酒，也不敢大肆的喝酒，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刘协目光一转，就落在了公孙瓒的身上，沉声道：“公孙爱卿，如今幽州境内的百姓，日子过得可还行？”
公孙瓒回答道：“回禀陛下，如今幽州境内百姓，倒也是能勉强吃饱。只是要实现真正的丰衣足食，还是有相当的难度。毕竟幽州地处边境，是边界地区，首要的任务，是抵御外敌。所以在大多数时候，主要是对抗外敌。”
如今幽州局势，公孙瓒也在不断的调整。
他也想要让百姓丰衣足食。
只是，首要肯定是打击乌桓和鲜卑人，以保证边境的安全，所以幽州的发展很是缓慢。
第1774章 心胸和眼界
刘协对于公孙瓒的话，倒是赞同的。因为幽州地处边界，如果幽州的安全无法保证，那么整个幽州境内的万千百姓，更是难以保证。
所以即使无法丰衣足食，即使暂时只能吃饱，那对整个大汉，乃至于整个幽州来说，那都是有着极大意义的。
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刘协正色道：“公孙爱卿，虽说幽州地处边境，主要是抵抗外敌，但对一个只想做好本职事情，只想在任职上安稳度日的人来说，这没什么问题的。”
“可公孙爱卿你，并非普通人。”
“朕看你不错，不是一个愿意尸位素餐，庸庸碌碌的人。既如此，那就不能仅仅满足于是驱逐胡人，不能仅仅是满足于是保证幽州太平。”
刘协道：“边境刺史如果既能保家卫国，还能令百姓丰足，这才有留名青史的可能，才能有更广阔的空间。”
公孙瓒一听，道：“陛下嘱托，公孙瓒铭记于心。”
如今天下，已经是拨乱反正。
经过几年的发展，各地都已经受到朝廷的调整，尤其是天下间豪强一茬一茬的不断被带到昭陵去，使得天下间百姓的日子愈发好过。
自黄巾之乱起，连年的征伐，无数的百姓被杀，无数百姓饿死路边，整个天下的百姓，都是呈现出凋敝状态。
人口锐减很多！
这是一大问题。
如今在朝廷休养生息，发展生产的政策下，百姓才开始恢复过来。
天下又恢复了太平盛世。
可以说，这是王灿以一己之力，镇压一国的气运，才有了今日。如果不是王灿出手，那么这大汉的天下，必定还会更加的动荡。
所以天下承平后，公孙瓒想要继续升迁，那就只能是往朝中去。他要去朝中，就需要像刘协所提及的，不仅是要有武功，更要有文治，双管齐下，才有被调走的机会。
王灿正色道：“公孙瓒，还有一事你需要谨记。”
公孙瓒道：“王大人请说！”
在王灿的面前，公孙瓒说话的时候，那更是小心翼翼的。他在刘协的面前，即使刘协厉害，即使刘协是天子，可毕竟天子也得按照规矩办事，不可能杀他。
可王灿不一样！
惹怒了王灿，那么，王灿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可能杀他。
这是王灿的实力。
公孙瓒在幽州境内，这些年也听说了一些王灿的事情，尤其王灿和刘协在并州杀步度根的事情，公孙瓒也是知道的。
王灿如今越发恐怖。
他可不敢招惹王灿，只能是小心翼翼的说话。
王灿能感受到公孙瓒的畏惧，更能感受到公孙瓒的紧张，他淡淡道：“攻打胡人，不论是攻打鲜卑人，亦或是攻*桓人，绝不能单纯的讨伐。你要清楚，要彻底剿灭，要能发挥出优势，那就必须要以战养战。”
“曾经，匈奴人杀到中原境内，那都是以战养战，四处抢劫屠戮。”
“曾经，鲜卑人南下，也一样是如此。”
“曾经，乌桓人南下幽州，也是屠戮无数，带走无数的粮食。”
“为什么关外的胡人能做到这一步，我们就不能了呢？所以你出兵和鲜卑、乌桓人厮杀时，要剿灭他们，要发挥出战斗力，就必须是以战养战。”
王灿沉声道：“不要在乎抢夺了多少乌桓人、鲜卑人的粮食、牛羊等，不要在乎斩杀了多少乌桓人、鲜卑人，要考虑的是，能彻底斩杀敌人。”
公孙瓒皱眉道：“可如果屠戮乌桓亦或是鲜卑的妇孺，一旦消息传回，恐怕小人会遭到清流的攻讦，到时候更是说不清。可如果不屠戮他们，要裹挟着他们，又会是负担。这些人，真是不好处理。”
王灿笑道：“这件事，就难倒了公孙刺史吗？”
公孙瓒说道：“请王大人指教。”
王灿道：“徒儿，如果让你来处置，你怎么办？”
刘协微微一笑，不急不躁的说道：“老师，如果是弟子来处理这件事，不会屠戮百姓，也不会裹挟这些妇孺离开。”
“徒儿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便是带走他们所有的羊群，只给他们留下少许的吃食，最后告诉他们，南下幽州可以生存。”
“在他们部落被击溃的情况下，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是南下幽州，然后成为幽州的一部分。毕竟都是妇孺，这些人对幽州没有威胁，也不会给军队造成负担。”
刘协说道：“如此一来，军队以战养战，不断的厮杀，不断的剿灭更多胡人。同时，又有无数的妇孺冲入幽州，这对幽州来说，可是一大好事儿。”
“陛下英明！”
公孙瓒听到后，脸上露出震撼神情。
他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办法。
此前的时候，他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主意，没有破局的办法。事实上公孙瓒在幽州境内，那是靠麾下白马义从，实打实打出了威望的，可一直都无法剿灭乌桓。
如今刘协的话，令公孙瓒眼界打开。
王灿看到刘协，笑了笑，很是赞许刘协的回答，因为这一方案，是王灿最为赞许的。
刘协和公孙瓒又谈了许多关于幽州的民生问题，以及治理幽州的注意事项，把各项事情处理完后，王灿和刘协便离开了蓟县。
这时候，没让公孙瓒陪同。
王灿和刘协一起，出了幽州后，便一路往北，继续往辽东方向去。
自古以来，辽东都是苦寒之地。
可王灿带着刘协来到了北方黑土地所在的一片区域，让刘协看到了土地里面庄稼的长势，说道：“徒儿，这辽东之地，虽说苦寒，可实际上，却也是地势平坦，适合耕种。这些地方，作为化外之地，不受大汉的管辖，是有些不妥的。”
刘协道：“老师放心，弟子一定会拿下整个辽东，把疆土夺回来的。”
王灿道：“你明白就好！”
顿了顿，王灿继续道：“说起来，我之所以带着你从西边，走到了东边，甚至从北边，走到了南边，实际上，就是让你知道这天下，无比的广袤。甚至于这大汉的天下，只是这个世界上的沧海一粟。譬如更远一些地方，你所致的月氏国、大宛国，甚至一路往西，还有更多的国家。”
刘协说道：“能有大汉强盛吗？”
王灿轻笑起来，说道：“的确比如今的大汉强一些，如果大汉最为强盛的时候相比较，自是不如的。可如今的大汉，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更何况，远一些的贵霜帝国，还有更远的，一路往西，有无数的国家。”
“说这些，是要告诉你，不要满足于现状。”
“不要想着一个大汉就满足了。”
“你永远要有一颗开拓进取的心，要开拓进取。但在开拓进取的同时，却要清楚，不能是为了战争而战争，不能是因为战争而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
王灿说道：“战争对百姓来说，如果是带来好处的，能让百姓愈发的享受到战争的好处，那么这战场就是能持续下去的。可如果战争，越打越贫瘠，那就不划算。”
刘协沉声道：“可有些时候，明知道打仗，会越打越贫瘠，还是必须要迎战。”
王灿道：“那又不一样，那是生存之战。可刚才我提及到的，是开拓之战。这是开拓进取，不是生存的战事。开拓进取的战事，必须是越打越富裕，不能是越打越贫瘠。”
刘协道：“老师所言甚是，弟子谨记于心。”
王灿眺望着这一望无际的土地，他朗声道：“我所希望的大汉，不仅仅是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更是太阳所照之处，尽皆汉土。我所希望的，是不论多远的地方，都有大汉的旌旗所在。”
刘协听到后，也是热血沸腾。
他跟在王灿的身边，历练数年的时间，早已经不是曾经那没有开拓眼界的孩子。
他如今，也有自己的心胸抱负。
他不仅是要振兴大汉，更是想要做到王灿所说的那样，太阳所照耀的地方，尽皆汉土。
刘协道：“弟子一定会做到的。”
王灿伸手抚摸刘协的头，轻笑道：“我相信你，更相信你，会是这一代大汉的中兴之主。更相信你，会是远超汉武帝、光武帝的天子，成为大汉历代天子中，成绩最为突出的人。”
刘协倒是有些赧颜。
只是他的内心，也的确是有些期待。
汉武帝，驱逐匈奴，令匈奴再也无法为祸大汉。
光武帝，再造大汉，使得大汉数百年基业，得以再度传承。
如今到他的这里，他有王灿作为老师，而且大汉如今，已经开始拨乱反正。所以他的内心，也是希望能远超前贤的。
王灿不再多言，又带着刘协继续往北走。
这一路最远的地方，已经走到了辽东右北平，乐浪郡所在的地方。
越是往北，地方越是贫瘠。
毕竟人烟太少。
王灿带着刘协见识了一番后，最终又调转方向撤回。去的时候，一路速度慢，返回的时候却是速度快一些，因为王灿和刘协这一走就是近大半年的时间，等再度回到洛阳时，近乎于一年的时间快要过去。
王灿和刘协返回洛阳，便是准备开科取士。
进行抡才大典。
第1775章 举国气运
回到洛阳的刘协和王灿，各地已经开始进行科考。正常情况下的科举考试，是逐级的往上，有着严谨的考试体系。
如今是第一遭，稍稍做了调整。
各县乡试进行过后，紧跟着便进行会试。州一级的会试结束，直接推举到朝廷进行殿试，这样一级一级的推举上来，一年就把整个流程走一遭。
对于朝廷的安排，王灿没去管。
这一切，有刘协亲自安排。
尤其刘协回到朝廷后，已经开始批阅政务，朝政政务，都需要走刘协这里走一遭。
如今的大汉，各地归附。
尤其朝廷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加强，对各地的掌控也随之加强。最关键的是，各地豪强牵走后，百姓有了活路，所以百姓纷纷耕种，没有再作乱的人。
天下便是如此。
即使有别有用心的人，那也必须要风云际会，必须要有人一起参与。所有百姓都沉下心来耕种，再也没有人愿意作乱。
王灿如今，一直都在宫中。
他如今是住在一处偏殿，一方面他要进行修炼，另一方面是随时为刘协解惑。
按理说，朝臣不能夜宿宫中。
尤其王灿是男子。
可凡事都有特例，尤其王灿那可是帝师，更是让刘协信任，所以他对于刘协在宫中，反而是觉得内心无比踏实，有了王灿他才安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入四月后。
天下间，各地的士子纷纷入京，已经是准备殿试。
这一次殿试，便是在宫中进行，在刘协忙着处理殿试的时候，皇城内偏殿中的王灿，此刻却是正打坐。
天刀横亘在身前，王灿闭目内视。
他感受着天刀中的气息流转，能感受到那最后的禁制。
嗡！！！
他身前的天刀，渐渐的横空。
刀身嗡嗡作响。
王灿闭幕凝神，他的神识已经是穿透了天刀中，他更能够感受到，天刀如今在缓缓的借助大汉的气运，冲击着最后的禁制。
如今的大汉，气运再度昌盛，尤其天下间的士子参加可靠，无数的人才，朝着洛阳汇聚而来，使得整个大汉的气运，一跃到了巅峰。
这才是天刀能突破的缘由。
王灿能感受到，天刀不断的汲取气运后，自身挣扎的力量，已经是越来越强。
嗡！嗡！！！
震颤声，不断的响起。
这震颤的力量越来越强，甚至都使得虚空开始碎裂，出现了一点点的裂纹。
王灿在这阵仗下，却丝毫无损。
他如今，只差一步，就能够踏入最后的境界，然后可以破碎虚空。王灿的内心，也是藏着野望，他想要回到后世去。即使这天刀帮助他，每一次都只能穿梭一定的时间，但一点点的往后穿梭，总有办到的一天。
这是王灿锲而不舍的缘由。
王灿见天刀到最后的关头，也手捏法印，调转力量进入天刀中。即使如今灵气稀薄，甚至是找不到灵气源泉，但为了天刀突破，王灿鼓荡内息，使得灵力灌入天刀中。
“嗡！嗡！！”
这声音愈发的密集。
当震颤的声音，到了一个极端后，那天刀中的禁制，轰然便碎裂。
轰！！！
绝大的声响，自宫殿中传出。
可这样的声音传出，却仿佛整个洛阳城中，都响起了一道清空炸雷。这声音来得快，也去得快，转眼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刀所有的禁制消除，磅礴的力量，转而灌入王灿的体内。那磅礴的凌厉倾注下，王灿的气息也是愈发的凝视，然后开始突破到最后的境界。
王灿盘膝而坐，他身体无风自动，缓缓的浮空。
一股股灵气，灌注后。
他的气息，也愈发的玄妙混沌，开始冲击着最后的一层境界。
在王灿开始突破的时候，那先前的一声炸雷，却是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测。尤其朝中的官员，更是担心出现什么变故，纷纷来到宣室殿中，找到了刘协，一个个看向刘协，为首的杨彪郑重道：“陛下，刚才晴空出现炸雷，恐怕非是吉兆，容易引发动荡。老臣建议，调动锦衣卫，平复局面，稳定局势。”
刘协却是说道：“不必在意，这是老师修炼有成突破。曾经在凉州的时候，我就曾经遇到过一次。这一事情，不必担心。如今殿试正进行，尔等继续看着殿试。等结果出来后，再交给朕阅览。”
“喏！”
杨彪躬身应下。
贾诩、郭嘉、李儒等人听到后，也是不再多言。
原本他们认为，这可能是什么大事情。可没想到，竟是王灿又有突破。原本王灿，就已经是犹如神仙般的任务，如今王灿这怕是更厉害了。
涉及到王灿的事情，朝臣识趣的闭上嘴。
刘协摆手让众人退下后，把王越喊来，让王越安排锦衣卫稳定局面，也宣传是王灿突破。如今的王灿，就是大汉的定海神针，只要有王灿在，大汉就稳定。
对于锦衣卫，刘协如今彻底掌握。
有锦衣卫在，刘协才能了解各地的情况，才能真切知道各地的消息。
这是他的耳目。
刘协出了宣室殿，径直往王灿所在的宫殿去。当他来到王灿所在的偏殿外时，并没有立刻就进入，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偏殿门口等待。
他清楚王灿的威能，就算是他在远处，王灿也能知晓他的一举一动。
刘协就这么站着。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
这时候，偏殿中的大门，忽然就无风自动，却见王灿身着一袭白衣，凌空而立。这个时候的王灿，那一双眸子深邃无比，仿佛浩瀚的星空一般。
刘协看了眼，心中一惊。
他险些陷入其中。
刘协回过神后，恭敬道：“弟子见过老师。”
王灿刚才突破到了最后的境界，已经进入最后的法相境界。他如今手持天刀，足以一刀斩破虚空，然后构建起一道门户，让他能够穿越。
不过王灿暂时还没有，他和刘协数年相处，至少要让刘协能不担心局势，至少要留给刘协一个稍微好一些的局面。
王灿身体落地，走出房间，在院子中的凉亭中落座，道：“进来吧！”
“谢老师！”
刘协道谢后，心中欢喜，快速的进入。
王灿看到刘协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隐瞒，沉声道：“你不必猜测，我如今，的确已经突破到最后的一步。我如今，随时都可以破碎虚空离开。”
刘协听到后，心一下紧张起来。
这数年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有王灿在身边，骤然听到王灿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消息，他内心无比的紧张。
他处理事情，虽说丝毫不乱，但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身后有王灿的基础上，一旦失去了王灿，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因为他没了底牌。
没了最后的靠山。
王灿继续道：“我此前就说过，是六年的时间。即使是如今，我也会坚持六年的时间，这如今过去了一半多的时间，剩下的时间，我还会留下。接下来的时间，一部分你处理朝政，一部分你随我游历各方，等六年时间一到，我就会离开了。到时候，一切就得靠你自己。”
“谢老师！”
刘协没有多说什么。
他撩起衣袍，扑通跪下来，说道：“老师再造之恩，弟子铭记于心，不敢忘记。若是没有老师，弟子已经颠沛流离；若是没有老师，大汉早已一团糟；若是没有老师，天下万民全部身陷水深火热中。弟子代大汉、天下万民，叩谢老师大恩。”
只听砰的一声，刘协脑袋扎扎实实的以头叩地。
这时候的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脑海中，浮现出昔日种种，因为有王灿，才有他如今的轻松；因为有王灿，才有他如今的自己做主；因为有王灿，才有如今的大汉江山。
王灿轻笑道：“起来吧！”
“谢老师！”
刘协站起身后，擦了一把脸。
王灿说道：“你如今的根基，也算是不错。不说勤练武艺，但只要是你不沉溺于酒色，活个七老八十是没问题的。好好珍惜身体，好好治理大汉的江山。”
“弟子遵命！”
刘协再度回答一声。
王灿摆了摆手，刘协便转身退出，因为他还得去忙着科举的事情。王灿却没有去干涉，他如今突破到最后的阶段后，如果不是自身责任，也不至于留下来。
当科举的事情告一段落，刘协空闲下来后，王灿又带着刘协离开洛阳，行走各地。
时间匆匆流逝。
六年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日，王灿和刘协回到洛阳，回到了宫中。
如今的刘协，不再是昔日的稚嫩。各地的行走，他熟悉了太多的风土人情，了解了天下间太多的局势。如今的刘协，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青年，虽说还未加冠，但他的心智却早已经成熟，不再是昔日的孩童。
而王灿风采依旧。
岁月的风霜，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他风采依旧。
回到皇城宣室殿中，对朝中的大臣来说，一切都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对刘协来说，他的内心却是舍不得，更是有一丝的惊慌。
因为王灿是真要离开了。
第1776章 离去
朝中的大臣，已经习惯了王灿。甚至于对王灿，已经都当作是不存在的人。因为王灿虽说教导刘协，可实际上，王灿自始至终，都不曾干涉内政，都是刘协处理朝廷的政务。
虽说朝臣不管王灿，可实际上，却又不得不顾忌王灿。
谁也不敢跳出来和王灿制定的政策抗衡。
都怕王灿。
恰是因为这个原因，王灿看向刘协，提醒道：“徒儿，我今日，便准备破碎虚空离开。但我离开后，你把我居住的偏殿保护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些年，我在宫中时，也不曾吃饭之类的，所以不用送食物，也没有人知晓。”
“我离开后，至少因为有我的影响力在，还能维持数年。”
“数年后，你也彻底长大。”
“到时候你对朝政的掌握，会更进一步。到时候，隶属于你的力量，会再度增强，便没有人能够撼动你的统治。”
王灿沉声道：“这接下来的数年，你自己把握好尺度。”
刘协哽咽道：“弟子明白！”
他年幼的时候，便极少感受到父爱，因为他生下来后，主要是董太后抚养的，日常连见汉灵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其他。
即使汉灵帝比较喜欢刘协，可碍于何皇后和大将军何进的实力，刘宏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最终册立了刘辩为皇太子。
虽说最终，依旧是刘协做了皇帝。
可在刘协这里，唯有拜王灿为师后，他才摆脱了昔日的惶惶不安。在王灿这里，他感受到如师如父的感觉。
王灿看着已经渐渐长大的刘协，笑了笑，道：“傻小子，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到如今，天下兵马尽皆在你的手中。各州的掌控权，你也捏在手中。如今，你是名副其实的天子了。”
刘协道：“徒儿永远是老师的弟子，只是老师今日离开，以后还会回来吗？”
王灿说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刘协郑重道：“弟子会勤练武艺，让身体更好一些，争取等到老师能回来的那一天。”
“好！”
王灿笑着回答。
他并没有说，破碎虚空就不回来，而是给了一个模糊的说法。
算是给刘协留下一点念想。
王灿沉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要说的没有？”
刘协道：“没了，只是弟子不舍老师离开。老师，我们才刚回来，不如老师休息一天。待明日，然后再离开。弟子这么多年跟在老师的身边，虽说也曾蒸煮饭食，可实际上，弟子也不曾用心为老师准备过一餐饭食。老师明日再离开，弟子今天，为老师再做一餐饭食。”
“行！”
王灿言简意赅的回答。
这些年，王灿和刘协走遍了大江南北，王灿已经把刘协的厨艺训练出来，许多王灿后世所熟知的一些烹饪方法，都已经告诉了刘协。
这也是为了开拓刘协的眼界。
王灿没有留在宣室殿，离开后返回自己的偏殿去。
刘协去是忙碌起来。
他这一路上，已经考虑了要为王灿做什么。他如今的打算，是准备做一个叫花鸡。因为这是他随王灿游历时，王灿第一次做的吃食。
时至今日，他都铭记在心。
整个下午，刘协都在不断忙碌。到了傍晚时分，刘协拿着用荷叶包裹，且外面还有一层层泥土没有敲碎的叫花鸡，来到王灿的偏殿中。
除此外，又准备了酒水。
刘协跪坐在王灿的面前，道：“老师第一次带着弟子外出游历，便做了叫花鸡。如今，老师即将离开，弟子也做了这一个叫花鸡，请老师品尝。”
王灿点头，他敲碎了泥土后，取出内中的叫花鸡。
一股浓郁香味儿，顿时弥漫。
王灿撕扯下一个鸡腿，递给了刘协，说道：“来，这是你最爱的。”
王灿的叫花鸡，刘协最爱吃鸡腿。
刘协接过来，却是泪流满面。
即使他如今已经年长，即使他如今已经执掌朝政，但在王灿的面前，他始终都是那曾经惶惶不安的小孩子。
他舍不得王灿离开。
王灿笑了笑，却是也撕扯下另一个鸡大腿，喝酒吃肉，大快朵颐。他一边吃，一边点头赞许，还别说，这些年刘协的厨艺是操练了出来。
很是不错！
这一只叫花鸡吃完后，天色已经暗下来。
今夜的月色，颇为明亮。
月如圆盘，横亘天空。
刘协心中却怎么都不是滋味儿，心中不舍。因为在他的心田中，王灿所在的这一块地方，那是最为干净最为纯净的，没有半点功利心思。
这是他内心最纯净的地方。
可如今，王灿却是要离开了。他不是没有见过生离死别，正因为见过太多，更见过太多的争权夺利，也见过太多的污秽，所以格外珍惜如今的日子。
刘协和王灿坐在院子中，仰望着星空，忽然，刘协道：“老师，弟子还有一个心愿。”
王灿道：“说吧！”
刘协道：“老师能御空飞行，弟子想要请老师，带着弟子飞天，到天空中去，俯瞰一下这偌大的洛阳城。”
“可以！”
王灿直接就应下。
他手抓住刘协的肩膀，脚下罡气流转，便已经是改变了周遭的天地规则，借助天地之力，带着刘协升空。
如今的洛阳城，城内万家灯火，点点亮光，犹如斑斑光点。
站在空中的刘协，感受着空中的徐徐微风，分外的欢喜。尤其这种御空的感觉，更多了一众一览众山小的心态。
这是真正的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在所有人上空。
刘协的内心，一下就无比的欣羡王灿，可以破空而去。
王灿就静静站在一旁，他没有开口说话，任由刘协欣赏着这洛阳的夜景。
这一幕，也仅此一次。
好半响后，刘协才说道：“老师，可以下去了。”
王灿点头，便缓缓的下降。
落地后，刘协拱手道：“老师且早些休息，明日清晨，弟子来送老师。”
王灿说道：“可以！”
刘协躬身揖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王灿看着刘协离去的背影，他能够感受到刘协对他的孺慕之情，这是类似于父子之情。事实上王灿看着刘协，这些年的相处，也有些感情，像是看到自己的儿女一样。
都是一样的！
王灿盘坐在院子中，仰望着星空。
他的内心，有期盼也有忐忑。
期盼的是，他破碎虚空离开后，会进入到哪一个时间段的朝代。忐忑的时，这一次穿越的时间，倒是会有多长。
一切都是未知的。
毕竟不曾经历过，所以内心有些担忧。
王灿一宿没有休息，实际上对他如今来说，休不休息，吃不吃饭，都已经不重要。他已经能够借助自身的灵气，达到辟谷的境界。
翌日，清晨。
刘协一大早，就已经来到了院子中。
王灿这个时候也是整理好了衣衫，他看着急匆匆进入的刘协，便说道：“今天的事情，不必让任何人知晓，记住了吗？”
“记住了！”
刘协郑重点头。
王灿不再多言，手握在天刀的刀柄身上，随着他手上发力，天刀出鞘。那出鞘的天刀，光芒流转，透着令人悸动的气息。
王灿提着天刀，用力往前一斩。
以王灿如今的力量，他驾驭天刀挥斩，顿时，在王灿的身前，便有一道门户出现。这一道门户上，更有无数的流光转动，内中仿佛又无数的璀璨星辰流转。
王灿看了眼门户，说道：“这一门户，我离开后，很快会自动消失，你切记不可靠近。以你的这点微末实力，一靠近，便会气血爆裂，立刻死亡。”
“弟子明白！”
刘协撩起衣袍跪下来，叩头道：“弟子，恭送老师！”
“走了！”
王灿天刀已经入鞘，大步往前，直接进入了这一座门户当中。当王灿进入后，转眼间，便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王灿的身影。
刘协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再也找不到王灿的影子，尤其眼前的这一座门户，已经开始渐渐的缩小，他内心更是有些失落。
走了！
他的老师走了！
帮助他稳住大汉，帮助他坐稳皇位，使得他安全成长的老师，最终离开了。
好半响后，门户彻底消失。
整个偏殿的院子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刘协这才站起身，他走到了刚才门户所在的位置，手往前抓了抓，但所遇到之地，那都是一片空荡荡的。
湿润的雾气，在刘协的眼中聚集。
片刻后，有豆大的泪珠，自刘协的眼眶中流淌出来，划过面颊，跌落在地上。
这一刻的刘协，泪如滂沱。
即使他早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刻。即使他早就已经知道，会和王灿分别。可真正面临这一刻的时候，内心前所未有的有些惊慌，更是有无尽的不舍。
呼！呼！！
刘协的呼吸都很是急促。
他抽噎着。
肩膀不断的耸动。
许久之后，刘协才平静下来，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渐渐变得肃然沉稳。一双眸子中，透着锐利的神色。他望着王灿离去的地点，郑重道：“老师，弟子不会让您失望的。弟子，一定会再兴大汉，这个大汉，会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说完，刘协大袖一拂，转身离去。
清晨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下来，照耀在刘协的背影上，映衬出刘协笔挺简直的背脊。他大步离去，渐渐消失在了阳光中。
第1777章 洛阳一小兵
初春的天气，还有着冬日的一丝清冷。
靠近东都洛阳附近，羽林军内，一处偏僻之地。
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年，正在此地拎起木桶往身上浇水。青年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的年龄，身上肌肉匀称，虽说没有鼓胀的肌肉，但实际上却极具爆发力。
哗啦啦！
凉水洒落，溅落在地上。
青年长出一口气，便快速的擦拭身子，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衫。这一青年，其剑眉朗目，鼻若悬胆，面颊如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让人看一眼，便能够记得清楚。
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是王灿。
他来到这世界，已经有近一个多月的时间。
他所处的时代是隋朝，如今是大业五年初春，这是杨广继位后的第六年。短短数年的时间，杨广已经是快速消耗隋文帝打下的根基，尤其他修建大运河，更征伐西域，使得天下间百姓的负担加重，民怨四起。
不过如今，暂时还没有战事发生。
毕竟还没有人敢造反。
王灿穿越后刚醒过来时，又在山中。他手中的天刀，又如上次一样，再度失去威能，只是一柄坚不可摧的宝刀。而他自身的实力，也是彻底打回原形，无法御空，甚至只是一个初入后天的高手。这放在军中武将里面，也就是一个二流的武将，算不得高手。
唯一的好处在于，天刀如今，真如系统一般，给了王灿一个方向。天刀中传出的讯息，是王灿通过官职提升，天刀中的禁制会渐渐解开，然后反哺王灿，使得王灿一点点恢复实力。
王灿大致是明白，这依旧是如上一次那般。
依旧要借助举国气运突破。
王灿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要一步步的往后世穿越，但如今既来之则安之，先在大隋这乱世中立足，然后再考虑其他。
说来也巧，他穿越时恰好遇到了羽林军中的一个校尉在山中打猎。
这校尉名叫左仁,他带着几个亲卫打猎，没想到惹出了一头猛虎，陷入危险。恰巧王灿往外走，便顺手搭救了左仁，并斩杀了猛虎。
王灿的实力，令左仁大为佩服，他和王灿一番攀谈后，王灿编纂了一个出身，说是自幼在山中随老师修行，如今老师病逝才出山。
左仁得知王灿的情况，当即邀请王灿到羽林军中任职，且帮助王灿解决户籍等问题。
这对王灿来说，自是极好的。
他如今是黑户。
如果没有一个户籍，将来行走天下，那也是有些问题的。而且他如今，什么都没有，能在军中去，自是最好的选择。
王灿答应了左仁后，最终便进入羽林军中，被左仁任命为伍长。
毕竟王灿寸功未立。
所以，只是一个伍长。
王灿倒是不担心以后的前途，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在军中的这月余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军中的日子，而且也令麾下的五个士兵信服。
以王灿的手段，要收服五个士兵，那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实在是太轻松。
军中一般的伍长，那都是和普通士兵大被同眠，是一起居住的。因为左仁的器重，而且左仁亲眼见到王灿打虎的一幕，认可王灿的实力，所以单独给王灿准备了一座营帐，供王灿居住。
王灿洗了个冷水澡后，浑身清爽，便往自己居住的营帐去。
正在返回的路上，一名士兵，快速的跑来，道：“伍长，那麦二郎又来了。他说回去修炼一番，有了些心得，要再和您一战。”
麦二郎的身份，王灿是知晓的。
此人名叫麦仲才。
他在军中，也只是一个校尉，职位不高。可麦仲才的父亲，乃是羽林军的大将军麦铁杖。羽林军本身的编制，是属于左右屯卫的。
麦铁杖，便是右屯卫大将军。
不过麦仲才的身份，军中普通的士兵并不知道。毕竟麦仲才自始至终，都是以麦二郎自称，从来没有说过名字。
所以，普通士兵不知道。
校尉以下的人都不知。
王灿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左仁的提点。而且王灿和麦仲才之所以有交集，那也是因为左仁和麦仲才关系不错，吹嘘王灿的实力，所以麦仲才专门登门挑战。
这一个月多月的时间，麦仲才挑战了六次，六次都灰头土脸的落败。
偏偏，麦仲才屡败屡战。
每一次落败后，隔了几天后，又再度来挑战。
如今，这麦仲才又来了。
“走吧！”
王灿点了点头。
他带着麾下的士兵，返回了营帐所在的地点，这个时候，麦仲才一副兴奋的样子，说道：“王灿，快，快，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一次，我可是想到了好几个精妙的招数。这一次，我一定会取胜的。你，必定会落败，会败在我的手中。”
王灿把木桶搁下后，摆开架子，道：“来，来！”
“接招！”
麦仲才脚下急速冲刺，转眼就到了王灿前方。他没有傻乎乎的靠近，而是脚下一跺，整个人竟是一跃而起，一脚蹬出，竟是要飞起给王灿一脚。
王灿看得尴尬。
他快速侧身，然后闪电般蹬腿出脚。
“啪！”
脚掌不偏不倚，印在了麦仲才的胸膛上。这一脚下去，麦仲才飞回来的身躯，直接就倒飞了出去，轰然坠地。
这一刻，王灿麾下的士兵，都是蒙上眼睛，一副难堪入目的样子。
实在是太惨了。
这麦二郎好歹，也是军中的校尉，可每一次来，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王灿拍了拍手，道：“麦二郎，还要一战吗？”
“这，这……”
麦仲才皮糙肉厚的，起身拍了拍身体，浑然没有事情。
他挠了挠头，有些懵，说道：“我可是精心琢磨，参考了此前数次，靠近你后被打翻在地上。如今，我远距离出手，可没想到，竟然还是落败了。”
王灿笑道：“没办法，你太弱了。”
“你真是……”
麦仲才一听王灿的话，咬牙道：“王灿，你真是太实诚了。”
顿了顿，麦仲才道：“老王啊，晚上我和左仁约了酒，咱们去城内的酒楼喝酒。你小子合我的胃口，可愿意去？”
王灿说道：“我就不去了，我一想到城内到处都是西域的胡人。这些人四处吃喝拿，却一文不出，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打死了这些胡人，难以交代。”
如今洛阳城，四处都是胡人。
不仅有突厥人，还有吐谷浑人，以及一些其余西域的胡人。
这些人都是来洛阳朝觐的。
而杨广一向是爱面子的，他给了各地县令下诏，命令各地的县令，以及所有酒楼、饭馆、客栈等地方，一旦胡人要吃住，那都是得免费，不得收钱，以彰显大国气度。
所以如今的洛阳，俨然成了胡人的天堂。
可这对百姓来说可就惨了。
做生意的人，巨亏！
因为杨广一道命令下来后，经商的人亏本后官府也没有补贴。
总之，杨广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王灿对于这件事，自是嗤之以鼻的，不过他没有说杨广的过错。这是大隋朝，如今杨广是天子，是最大的皇帝，说了杨广的不是，容易遭人诟病，但不妨碍王灿说胡人。
麦仲才听到王灿的话后，顿时就来气，哼声道：“说起来，我也是满肚子的愤怒。这些胡人，真是可恶啊。原本的洛阳，好端端的。可他们来了，犹如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如今这洛阳，真是乱糟糟的一团。”
王灿道：“那没办法！”
麦仲才想了想，又说道：“你当真不去？咱们去的地方，听隐蔽的，没多少人知晓。估摸着，也看不到胡人。”
“不去了！”
王灿摇头回答。
他对于所谓的酒宴，没什么行去。
再者，他只是一个伍长，哪里能随意离开军营。死麦仲才、左仁等人，那都是军中的将领，一个个是带兵的人，他们出去自是有理由。
王灿出去不合适。
麦仲才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言，便转身离开了。
王灿没去管，目送麦仲才离开后，就拎着木桶往营帐中走。
一旁的士兵见状，惋惜道：“伍长，这可是左校尉、麦校尉等人一起。他们邀请您去，何不去一趟呢？这可是结交他们的机会。”
王灿说道：“没必要！”
他摆了摆手，便说道：“都散了吧，天快黑了，自己回自己的营帐去，别乱窜。否则万一给时常来巡夜的大将军逮住，可就惨了。”
众人闻言，全都一窝蜂散了。
王灿则是笑着回到营帐中，拿出了书籍看书。
如今的日子，王灿倒也习惯。他在军队中，每日练练武功，操练操练士兵，再看看书。对于出人头地的事情，王灿其实不着急。
这大隋，很快会生变。
乱世将至，他有的是立功的机会。
所以王灿如今即使作为一个伍长，也不着急。等到了风云际会的时候，他自然能够平步青云，能够崭露头角。
王灿点灯看书，到晚上寅时左右，便准时熄灯睡觉。
翌日，清晨。
王灿起床晨练结束，吃过早饭后，又带着士兵操练，进行着日复一日的事情。可抵近中午时分，麦仲才和左仁却是急匆匆的联袂而来。
两人脸上神情，都颇为严肃。
第1778章 挑选
麦仲才脸上的神情，透着急促，见到王灿后道：“王兄弟，走，走，你的机会来了。”
王灿道：“什么机会？”
麦仲才道：“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王灿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是什么。不过，他倒是相信麦仲才和左仁，这两人的性格，都是豪爽大方，也不可能害他。
一行三人往中军大帐的方向去，王灿道：“到底什么事儿？”
麦仲才道：“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大体而言，就是到洛阳的西域各国使节，有人和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打了一场，然后他们说这不公平，说宇文成都是最厉害的。”
“他们，都没有派遣最厉害的人出战。让咱们皇上，安排另外的人出战。然后，一个个上阵的都落败。”
“以至于皇上丢尽颜面。”
“西域各国的使臣，就开始叫嚣了，说除了宇文大将军外，没有一个能打的。如此一来，皇上自是不满意了。”
麦仲才正色道：“皇上下诏，勒令各军挑选武勇儿郎，和西域的猛士较量。皇上这一次下令很是严苛，说如果胜了有嘉奖，如果败了就提头来见。”
左仁接过话，说道：“所以我们，就想到了你。不论是我，还是麦二郎，实力都还是不足，你小子能文能武，可以一战。现在，咱们羽林军中，正挑选人，我们就想到了你。这一回，你来试一试。这一次，可是你扬名的机会。”
王灿听到后，脸上也露出笑容。
这的确是机会。
杨广一向是好大喜功的，更爱面子，如今遭到西域各国的人扫了脸面，心中愤怒。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击溃西域各国的人，便能取得杨广的青睐，能够得到杨广的赞许。
麦仲才笑道：“兄弟，我对你不薄吧？”
王灿笑道：“还不错！”
对于麦仲才，王灿倒是比较欣赏，所以回了一句。在王灿眼中，麦仲才是一个小辈。
一行人走了不久，就已经来到中军大帐外。
这时候，整个中军大帐外，已有三四十人汇聚，甚至远远看去，还有更多的人汇聚而来。这样的一些人，一个个脸上都有期待的神情。
所有人都被阻拦在外面。
等着麦铁杖的召见。
麦仲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灿，我可告诉你。这些人，都是你的对手。等会儿肯定会挑选，你可不能丢了脸。”
王灿轻笑，说道：“放心！”
左仁道：“我相信王灿。”
三人嘀嘀咕咕的说话，约莫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又来了足足二十多人。
拢共已有六七十人汇聚。
呼！！
这时候，营帐门帘撩起。
却见一个身材魁梧，足足至少一百八十公分的威猛大汉走了出来。此人燕颔虎须，浓眉大眼，那一双眸子却是锐利无比。
他的相貌，和麦仲才有六分的想死。
只是他却是威武不凡。
这就是麦铁杖。
他如今年近四十，作为右屯卫大将军，执掌羽林军，深受杨广的器重。
麦铁杖环顾一圈后，看到了麦仲才，略微皱眉。旋即，他收回目光，最后看向正前方，盯着所有汇聚在营帐门口的一群人，正色道：“召集你们来的目的，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所有人回答。
一个个开口，声音乱七八糟的，但一个个将士的脸上却有期待神情。
这是他们的机会。
麦铁杖沉声道：“通知你们来，是让你们和西域猛士交手的。但本将再重申一遍，打赢了有奖，打输了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你们现在，确定要参加吗？现在愿意参加的，在原地不动。不愿意参加，或者是带着人来而不准备参加的，全都退到营帐十步外站着。”
麦仲才拍拍王灿的肩膀，和左仁后退。
虽说麦仲才想参加，但他清楚自己的实力。他的实力挑战一些普通的将士，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一旦和高手过招，必败无疑，还是不参加合适些。
随着一个个的退走，最终还是留下了六十多人。
毕竟很多来的，本就不准备参战。
有许多是麦仲才、左仁能这样的人，是带着人来参加的。
麦铁杖环顾一拳后，眼见自己的儿子退下，也看到了先前麦仲才拍打王灿的肩膀，知道王灿是麦仲才推荐的，所以他稍稍留了心。
麦铁杖沉声道：“你们既然留下来，那就是敢于一战的人，也是有胆色的人。可实际上，不可能调遣你们所有人参战。我羽林军内，有四个名额，本将这里有两个名额。所以你们所有人，现在一字排开，两人为一队，然后各自对战，落败的人全部筛除。剩下的人，然后又两两对战，落败的再度筛除。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为止。”
对于人员的挑选，麦铁杖的方法很简单。
事实上，麦铁杖所在的羽林军，隶属于左右屯卫，而左右屯卫有左屯卫右屯卫，麦铁杖是右屯卫大将军，执掌羽林军中的一部分将士。
他有两个名额。
想要挑选出最厉害的将士。
他都如此的英勇，如果麾下的儿郎无法作战，那就太丢他的脸面了。
王灿听着麦铁杖的话，心中一笑。
这麦铁杖看似粗犷，实则是粗中有细的人，而且这安排事情果断无比，也是很令人赞赏。
麦铁杖的雷霆手段下，很快就安排妥当。
王灿面对的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摩拳擦掌，沉声道：“小子，我认识你。你是左仁那厮带来的伍长，我们校尉和左仁，可是有些矛盾的。这一回，你小子对上我，合该你倒霉。这一回，期待着别断手断脚吧。我叫周猛，记住了击败你的人是周猛。”
王灿眼神冷肃。
他对于周猛这种嘴上说大话的人，一向是没什么好感的。更何况，眼前的人既然是敌人，王灿也就不会有什么留手的。
“开始！”
这时候，浑厚洪亮的声音响起。
麦铁杖下令了。
随着麦铁杖下令后，王灿闪电般就动了。他抬腿便踹出。这一记抬腿，快若闪电，在周猛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脚掌已经印在周猛的胸膛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沛然磅礴的力量，自脚掌上倾泻出去，悉数涌入了周猛的胸膛上。
一声惨叫响起，周猛整个人的身体，拔地而起，然后往后划出一道弧线，扑通一声便跌倒在地上。
倒地后的周猛，伸手捂着胸膛，面颊无比痛苦。
王灿刚才的一腿踹出，鲜血瞪得他闭气。可饶是如此，他倒在地上后，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很是疼痛。
周猛面上的表情痛苦，那眼眸深处，更有着浓浓的不甘心。他还没有使出自己的绝招，还没有用出全力，就被踹翻在地上。
“不，我不能败！”
周猛咬着牙，狠狠发力。
他一巴掌拍打在地上，又快速的站起身。这一刻，他身体还很是疼痛。可这是他出战的绝佳机会，他不愿意错过，所以再度抡拳，直接往王灿所在的地方杀去。
王灿看到后，心中摇头！
这速度，太慢！
这招式，没杀伤力！
当周猛靠近他的身前时，王灿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周猛的拳头。旋即，王灿后退两步，再度抬腿踹出。
这是一记鞭腿！
王灿的一记鞭腿抡起后，挥出的右腿犹如大枪一般，裹挟着迅猛之势，直接往周猛的左侧太阳穴抽打过去。
周猛仓促间，连忙双手向上格挡。
“啪！”
沉闷撞击声响起。
那汹涌澎湃的力量冲记下，周猛闷哼了一声，整个人直接就往右侧倾倒在地上。这一刻他倒在地上后，那双手都轻微的颤抖着，身体再也提不起半点的力量。
败了！
周猛心中叹息一声。
“干得好！”
不远处，麦仲才拉着左仁，看到王灿取胜的一幕，无比的欢喜。那激动的神情，仿佛是他自己取胜了一样，简直是激动得没边儿。
左仁也是握紧拳头，很是激动。
赢了！
这第一战赢了。
而且是赢得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麦铁杖也看到了王灿取胜的一幕，他心中也是微微颔首。没想到，自己儿子莽撞冲动，这一次，竟然带了一个有些本事的青年人来，他倒是有些期待。
不过麦铁杖扫了眼后，目光又收回，再度看向其余较量的人。
其余人的较量，持续了片刻功夫。
然后，现场淘汰了三十六人，只剩下了三十六人站在中军大帐外。
麦铁杖当即又做了安排。
如今是十八对，一旦这一批的较量结束后，那么这一次的挑选，也就越来越迅速了。因为越是到了最后，人数越少。
王灿这一回面对的，乃是一个身材精瘦的人。随着麦铁杖的一声令下后，王灿的对手竟是直接就投降，竟是不再一战。
这让王灿有些讶异。
不过王灿却没有深究什么，反正只要是取胜，那就成了。
这第二场取胜后，王灿又晋级，要参与接下来九对九的较量。这个时候留下来的人，大多数人，都是有些实力的，没有什么是浪得虚名之辈。
不过王灿对这剩下的人，依旧没放在心上。即使他如今实力衰弱，只是后天高手，可实际上，他如今的实力，也是横扫无数人。
第1779章 阳谋
这一次的较量，是九对九的较量。
到这一步，已经筛选出绝大多数的人，剩下的都不弱。王灿这一次对上的人名叫崔骏，是军中的一个校尉，官职和麦仲才、左仁相当，其实力很是不弱。
崔骏面对上了王灿，沉声道：“王灿，我认识你，听说你替左仁打虎，然后才被招入军中。不过你的那些把戏和手段，难登大雅之堂。你现在，老老实实的退下，我念在左仁的脸面上，不收拾你。”
王灿道：“你是谁？”
崔骏道：“我乃崔骏，是军中的校尉。”
王灿道：“可我不认识你。”
“你……”
崔骏一听，登时怒火上涌，他一听就知道，王灿这是故意如此，是分明要挑衅他。崔骏对于自己的武艺，是极为自信的，相信能稳赢王灿。
只是这还不到最后，还有几轮的较量，所以他不愿意全力以赴，至少要保留实力，以争取能在下一轮轻松取胜，然后挺近最后的决战。
这是崔骏的打算。
所以，崔骏才开口说话，
没想到，王灿竟是丝毫不给脸面，崔骏冷冷道：“王灿，你给脸不要脸。那么，落在了本将的手中，可就别怪本将辣手无情。”
王灿道：“你尽管出手！”
那平淡的语气，以及坦然的神情，都是令崔骏的内心愤怒。
“杀！”
崔骏低喝，手中拳头直接就打出。
一拳出，势如猛虎。
在崔骏提着拳头，快速往前冲的时候，王灿却是一动不动。这一幕落在了崔骏的眼中，他眸子中尽是冷笑。
王灿徒有其名！
左仁还说王灿如何的厉害，可如今在他的面前，直接被吓傻了。这样的人，他一拳头下去，就可以搞定，根本不会费什么力气。
就在崔骏的拳头，即将靠近王灿时，只见王灿闪电般伸出手，右手成掌，那蒲扇般的手掌，不偏不倚，恰恰握住了崔骏的拳头。
五指一收缩，顿时就捏住崔骏的拳头。
王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手上顿时发力，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右手一拉扯，顿时使得崔骏失去了重心。
恰在此时，王灿一脚便抬起。
一脚便狠狠踹了上去。
“啪！”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王灿一脚便踹在了崔骏的胸膛上。原本已经是往前倾倒，可那脚掌猛踹下，崔骏整个人身体后仰，仰头就栽倒在地上。
王灿却是没有追击，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崔骏，摇头道：“脚步虚浮，拳头无力，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校尉的？”
崔骏受伤不重，他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身，咬牙盯着王灿，脑袋一扭动两下，眼神更是凶狠，沉声道：“王灿，你死定了！”
“杀！”
话音落下，崔骏再度抡拳冲出。
这一次他的拳头，却没有快速出拳，而是临近王灿时，崔骏才准备出拳。只是他刚准备出拳时，王灿一个踏步上前，一记右钩拳狠狠的打出。
“啪！”
拳出如风，打在崔骏的左侧的面颊上。
崔骏面颊顿时红肿，且脑袋往左偏转，那面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甚至这冲击的力道下，他根本就扛不住，以至于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
“左边！”
王灿低喝，左手抡拳挥出。
“啪！”
又是一击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却是王灿左拳打在崔骏左侧的面颊上。这一拳打出后，崔骏脑袋再度往右偏转，嘴中更有口水溢出，被打得脑子都迷糊了。
仓促间，崔骏彻底失去了攻击的力量。
王灿两拳落下后，再左拳刚收回的瞬间，那右手以及上勾拳，狠狠便打在了崔骏的下颌。只听嚓咔一声，崔骏上下牙齿撞击，整个人脑袋摇摇晃晃的，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
这一刻，崔骏再无半点力量。
他左右面颊已经彻底红肿了起来，嘴巴酥麻不已，有一丝丝的口水，不断的流溢出来。短时间内，他竟是有些迷迷糊糊，双眼都没有神采。
好半响后，崔骏才恢复过来。
崔骏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王灿，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愤怒，更有无尽的不甘。
败了！
他败给了王灿。
崔骏很清楚双方差距大，但是，他咬牙道：“王灿，你现在打了我，还把我打成了重伤。等，你就祈祷着，你现在能闯入前两名。否则，等接下来，我会慢慢报复你的。”
“可惜，你没这个机会。”
王灿说道：“往远了说，我一旦进入后，和西域蛮人交手，取得了胜利，得了皇上的嘉奖，到时候不是你一个校尉能比你的。要对付你，更是易如反掌。”
“往近了说，这还有麦大将军在，他老人家为会我们做主的。”
“尤其，我不是什么好脾气。”
“我可不喜欢什么报仇隔夜，要报仇，那就是立刻报仇。”
王灿这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他往前踏出一步，说道：“大将军，我有事情要禀报。”
麦铁杖走了过来，他身材极为魁梧，可站在王灿的面前，即使气度俨然，可丝毫无法压制王灿的气场，仿佛王灿的气场，便是他强任他强，根本影响不到王灿。
这一幕，让麦铁杖有些惊讶。
王灿这小子不简单。
麦铁杖压下了心中的好奇，沉声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王灿说道：“回禀大将军，小子虽说取胜，但不敢再参加下一轮的较量。小子只是小小的伍长，而崔骏是校尉。”
“刚才我击败的崔骏校尉说，等我落败了，他会好好的收拾我，要报仇雪恨，要对付我。如今，我只是击败了一个校尉，都遭到如此的威胁。”
“恐怕下一次，击败一个将军，更是活不到和西域蛮人较量的时候。”
王灿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说道：“请大将军明鉴。”
麦铁杖听到后，却是笑了。
王灿这小子贼精！
他可感受不到，王灿话里面有什么惧怕的，甚至于王灿把这事情一摆出来后，麦铁杖根本就无法坐视不理，必须要处置才行。
否则，谁还敢往下继续。
这是军纪问题。
而且这是阳谋，如果麦铁杖不处理崔骏，又如何服众呢？
麦铁杖心思转动，登时就看明白了，但他倒是没有发怒，反倒是有些欣赏王灿。不仅是因为王灿，是麦仲才举荐出来的人，更因为王灿有勇有谋。
麦铁杖目光一转，落在崔骏的身上，眼神幽深。
这一瞬，崔骏懵了。
崔骏跪在地上，快速道：“大将军，小人没有说过，小人没有说过。这都是王灿的污蔑，都是他故意污蔑小人的。”
“他一个伍长，敢对你怎么样？”
麦铁杖走到崔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崔骏，沉声道：“如果你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本将也就是申斥你一番。可是，你不仅是先威胁人，如今又矢口否认，简直丢尽了我羽林军的脸面，更是妄为军中的校尉。”
说到这里，麦铁杖抬腿就踹出。
“啪！”
麦铁杖直接就踹在了崔骏的身上，这磅礴的力量下，崔骏立刻翻滚出去，倒在了地上，弯腰忍受着痛苦。
实在是麦铁杖一腿踹出，没有半点的留手，力量强横，使得他无比的难受。
“你校尉不愿意做，那就做羽林军的一个小兵。即刻起，你不再是军中校尉，被变为军中最普通的士兵。”
麦铁杖再度说话。
他一句话，就剥夺了崔骏的身份。
刷！
崔骏面色大变。
这一刻的崔骏，面若死灰，他看向王灿时，眼中尽是愤怒的神色。可如今他只是最普通的小兵，反倒是王灿，却是军中的伍长，如果等王灿再取得胜利归来，恐怕王灿要对付他，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麦铁杖盯着王灿，说道：“小子，你有没有信心，打赢西域各国的蛮人。”
王灿道：“没有信心，就不会来了。而且光是有信心也没有用，因为既然是出战，就必须要有必胜的把握。否则光有信心，那是丢羽林军的脸面。这一战，只要是上阵，那就必须赢。羽林军的儿郎，攻必克战必胜。”
“说得好！”
麦铁杖听到后哈哈大笑。
他捋着颌下的虬髯，脸上尽是赞许的神情。
单凭王灿刚才的一番话，那就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这军中主要的校尉，也未必能说出王灿这样的一番话来。
麦铁杖拍拍王灿的肩膀，说道：“这九对九的对战结束后，剩下了九个人。你如今是第一个结束对战的，下一局你轮空，直接晋级，不必参加对战。”
“谢大将军！”
王灿笑着回答。
对于麦铁杖的安排，王灿自是来者不拒的。少打一轮，他就少浪费一些手脚，这样的事情，那也是不错的。
其余人听到后，心中不甘心，却也不敢反驳。这右屯卫羽林军中，麦铁杖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他的话说了，没有人敢反驳。
其余八个人的较量，最长的持续了足足一刻钟才结束了战斗。
剩下八个人，再度两两较量。
王灿则是站在一旁围观，他这个时候看了眼其余各组较量的人，心中却是摇头。这一次来参战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一个能打的。
看似是不错，实际上都不行。
实力太弱！
第1780章 横扫
麦铁杖距离王灿不远，他没去关注正在较量的众人，反而是看向空闲下来的王灿，道：“王小子，你看这些人的较量，你有多少实力能站到最后。”
王灿笑道：“一群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哦，当真？”
麦铁杖眼眸眯了起来，一双虎目中，透着锐利气息。他死死盯着王灿，仿佛要看透王灿的内心一般，但王灿自始至终，都神色如常，不受任何的影响。
麦铁杖很是意外。
他不知道自家的小子，到底怎么和王灿结交上的。
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透王灿。
不过单单从王灿先前表露出来的实力，的确是不凡。
王灿道：“大将军且拭目以待。”
“本将拭目以待！”
麦铁杖颔首，不再多言。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谈的人，简单和王灿交谈后，便静静的等待。这时候另外的四组还在继续争斗，还在继续较量。
这时候的争斗，却是激烈了一些。
毕竟各自的实力都不弱。
足足过了一刻钟多的时间，这最后四组的争斗才结束。
随着这最后四组的较量结束后，最后的五个人挑选出来。王灿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的影响，甚至连衣衫都没有褶皱一下。可其余的四个人中，都是有些狼狈，最惨的一个人，那一条臂膀都垂在了胸前。
麦铁杖存了考校王灿的心思，道：“王灿，你说说如今是五个人较量，你认为怎么较量，最为合适？”
王灿道：“大将军，为了避免人说闲话。这四个人中，两个人两两较量，然后剩下的两个人，直接和我较量即可。”
麦铁杖皱起眉头。
王灿的这话，有些自大了。
他认为王灿有些自大。
王灿继续说道：“这最后的较量，不能单纯是一轮的较量。如果是一轮的较量，未免不公平。所以这第一轮较量结束后，再进行第二轮的较量，由刚才对阵我的两个人较量，而我对上第一轮两两厮杀的人。这第二轮结束后，我便能脱颖而出。至于另外的一个名额，则是第一轮和第二轮两两较量中赢了的人比斗，决胜出第二个名额。”
“你当真？”
麦铁杖也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王灿竟是如此大的魄力。
这等于是挑战所有人。
王灿说道：“刚才的一轮，我轮空了。所以难免，会有人认为大将军以权谋私，或者是我难以让人服众。所以，必须要这么办。”
“我准你所言！”
麦铁杖直接就同意。
当下，麦铁杖就做了安排，调整了两组人。
一组是两个实力相当，都没有怎么受伤的人；另一组，则是一个受伤严重和身体稍好的人，这是和王灿较量的。
王灿对上这两人，道：“你们，进攻吧！”
“杀！”
其中一个身体稍好的人，握紧拳头，直接就朝王灿冲去。
他如今看到希望，只要击败了王灿，然后他和另一个受伤的人较量，他肯定能取胜的。所以他如今，有了机会，自是要全力以赴。
王灿看到杀来的人，一抬手，便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手上发力，一个过肩摔，闪电般，便把人摔倒在地上。
王灿把人摔倒后，另一人抡拳攻来。他抬腿就踹出，只听啪的一声，脚掌印在了对方胸膛上，顷刻间，沛然力量冲击下，对方一个后仰，就摔倒在了地上。
王灿没有趁胜追击，就这么站着。
那先前一条臂膀，已经吊在身前的人，躺在地上，没了出击的力道。但另一个人，却是不甘心，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便再度冲向王灿。
王灿却是摇头。
他一个踏步往前，在对方拳头冲出时，也是抡拳砸出。
两个拳头，直接对冲。
“砰！！”
沉闷撞击声，登时响起。
嚓咔！
一声脆响传出。
“啊！”
凄厉的惨叫声，自王灿对面的人口中传出。在王灿刚才的一拳下，那指骨断裂，整个人蹬蹬后退三步后，一屁股就跌倒在地上。
王灿啧啧摇头，道：“实在是不堪一击！”
此刻两个和王灿对战的人，都已经落败，甚至不敢再出手。
麦铁杖看在眼中，微微颔首。
王灿的实力，的确是厉害。
而另一边，不多时也分出了胜负。
麦铁杖扫了眼后，他把被王灿溃败的两个人剔除出去。因为这两个人都受了重伤，即使去挑战西域各国的勇士，那也是落败的局面。
剩下的三个人，麦铁杖道：“王灿，那就依你所言，你再战他们。”
“没问题！”
王灿直接就应下。
其余的两个人，脸上也是闪烁着兴奋神色。
尤其是刚才落败的人，那更是激动。因为一旦两人联手，击败了王灿后，那么王灿就会被剔除，而他就能入选。
“雷铜，请指教！”
落败的人，面色肃然，抱拳行礼。
“杨义，请指教！”
刚才取胜的人，也是抱拳行礼。他眼中更是有傲然的神色，他如今，已经是稳稳入选。可是他的内心，却是有击败王灿的心思。
对于杨义来说，他如果败给了王灿，那就是失败者。可就算是联手击败了王灿，他也是胜利者，是排在最前面的。
所以他必须要取胜。
王灿看着两人，淡淡道：“我刚才就说了，你们都是土鸡瓦狗。你们，来吧！”
“猖狂！”
杨义低喝，脚下一跺，便已经快速的冲出。
“杀！”
雷铜也是握拳冲出。
这两个人，都是竭尽全力，意图要直接拿下王灿。面对左右围攻，王灿却是浑然不惧，一步就冲出，右拳抬起格挡雷铜的攻击，而他在挡住雷铜的瞬间，一个窜步，便已经到了杨义身前，拳头狠狠的打出。
杨义双手交叉，手臂撑在身前抵挡。
“砰！”
拳头打在杨义的手臂上，那雄浑的力量冲击下，杨义面色大变。刚才的一拳，犹如浩荡的江河一般，莫可抵挡。
单单是刚才的一个撞击，他的手臂上，都已经隐隐感受到，那手臂都撕裂了一般，无比的难受，提不起力量。
蹬！蹬！！
杨义不断的后退，扑通一声，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王灿一拳就击溃了一人，他转而看向雷铜，恰是这时候，雷铜杀来，拳头已经到了王灿的背后，只见王灿一俯身，再拧腰出拳。
“砰！”
硕大的拳头，撞在雷铜胸膛上。
那汹涌的力量冲击下，雷铜一个趔趄，就已经倒在地上。甚至于他腰间肋骨，都隐隐作疼。他想要发力，可腰间竟提不起力量。
王灿拍拍手，看向麦铁杖，道：“大将军，如今这一战，料想不必再进行。不过恐怕，咱们右屯卫无法凑集其两个人了，因为不论是哪一个，都受了伤。”
“大将军，我还能再战！”
杨义这个时候，急切的开口。
他先前是取胜的。
虽说不敌王灿，但依旧是能够参战的，即使刚才和王灿的较量，伤到了手臂，他也不愿意放弃，因为现在放弃，就等于放弃了飞黄腾达的机会。
即使受伤，他也要试一试。
麦铁杖落在了杨义身上，道：“你不必参加了。”
杨义道：“为什么，不是两个名额吗？”
麦铁杖沉声道：“你实力太弱，即使上阵，那也是落败的料。我右屯卫羽林军中，有王灿一个人足矣。兵贵精而不在于多，所以本将宁愿，只派遣一个人。”
刷！
杨义面色惨白。
没了！
他的机会没了！
杨义转而看向王灿，他直接就朝王灿冲去，大吼道：“王灿，你该死啊！”
气急之下，他直接豁出去了。
王灿嘴角上扬，在杨义靠近的瞬间，闪电般抬腿蹬出，一脚落在了杨义的胸膛上后，杨义惨叫一声，整个人的身体，却是犹如炮弹般，直接就倒飞了出去。
噗！
殷红鲜血，自杨义的口中吐出。
下一刻，杨义跌倒在地上，那身体抽搐两下后，便没有了气息。
王灿还没有请罪，麦铁杖大袖一拂，道：“拖下去！”
士兵上前，拖拽着杨义的身体离开。
雷铜以及周边一个个士兵看向王灿，那眼中的神色布满了震惊。王灿一脚就踹死了杨义，如果先前王灿也这般出手，有谁能在王灿的手下活下来。
咕咚！
雷铜咽下一口唾沫，心中却是庆幸。
得亏王灿没全力出手。
否则，他也得死。
王灿看向麦铁杖，道：“谢大将军！”
麦铁杖摇头，却是看向周围，沉声道：“还有谁不服气的吗？”
“没有！”
所有人齐齐回答。
一个个参与战斗的人，这一刻，都已经被王灿打得服气。实在是王灿突然间，爆发出的实力，简直是让人无比震撼。
麦铁杖摆手道：“都散了吧！”
“喏！”
众人齐齐退下。
这个时候，麦铁杖朝不远处，麦仲才、左仁招了招手，两人靠近后，麦铁杖夸赞道：“二郎，这一次你倒是不错，举荐了一个人才。”
麦仲才道：“父亲谬赞了！”
麦铁杖说道：“老夫还有事情做，你们退下吧。王灿，你随我走。如今整个大隋十二卫的主将，都要齐聚宫中。”
“喏！”
王灿干脆应下。
他和麦铁杖离开后，出了羽林军，就径直往宫中去。
第1781章 御前武斗
王灿和麦铁杖一道，都是策马而行，以最快的速度赶路。时间不长，就已经来到宫中。如今的杨广，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冕冠，威严赫赫。
那一双眸子，更是锐利无匹。
仿佛能穿透人心。
这便是如今大隋帝国的掌舵人。
原本杨广的父亲杨坚在世时，休养生息，发展生产，积攒了雄厚的国力。但杨广一登基后，便按照他自己规划的宏图伟业，修筑大运河，攻打西域，大兴土木，以至于无数的百姓劳民伤财，导致曾经存下来的根基，不断的消耗。
不过如今的大隋，即使各地偶有小股作乱的，但大体还算太平。
如今大殿中，除了麦铁杖外，还有诸多的将军，以及各自带来的人。
这些人都是带着两个人。
唯独麦铁杖，身边只有一个王灿。
杨广对于麦铁杖是极为器重的，因为死麦铁杖这样的武夫，是真正效忠于他的。
见麦铁杖只带了王灿一个人来，便问道：“麦卿，怎么只带了一个人来，朕不是说了，可以带两个人的吗？”
麦铁杖面对着杨广，谦虚道：“回禀皇上，臣麾下有此一人足矣。其余的人，距离他的武艺相差太远。”
“哦，此人叫什么名字，在军中担任什么官职？”
杨广一听，颇为好奇。
他此前在接见西域使臣的大殿上，见到自己麾下的一些武将落败，很是不高兴。毕竟西域各国的人，都说让宇文成都登上，是欺负他们，所以想要让另外的人出手，偏偏，没有一个人能取胜，实在是让人失望。
杨广这个人，尤其是好脸面，喜欢展现天朝上国的威严。
只是他不清楚，国家的威严，不是一味的给予，不是一味的施舍好处，就能让对方心服口服的。国家的威严，终究还得建立在国家的实力上。因为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的纠葛，并没有什么真正亲密无间的关系。
所以杨广的好脸面，给下面无数的百姓，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尤其一群胡人，犹如狼入羊群，不断的劫掠，不断的骚扰百姓，反倒是百姓还不敢声张，因为稍微反抗一下，到时候反而是落一个不接待胡人的罪名。
麦铁杖回答道：“皇上，此人名叫王灿，是我右屯卫羽林军中的一名伍长。”
“伍长？
杨广的脸上，露出意外神色。
“哈哈，麦大将军，你这也忒磕碜了。一个伍长，就敢说打遍右屯卫羽林军，难道你这偌大的右屯卫羽林军中，没有人了吗？”
这个时候，一个魁梧中年人站出来。
此人名叫赖永镇，乃是右武卫大将军。他和麦铁杖之间的关系，本就是有些龌龊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继续道：“如果麦大将军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从我右武卫中挑选一人，冲入到你的麾下如何。”
麦铁杖道：“皇上，兵贵精而不贵多。依我看，这右武卫的人，未必有王灿的实力强。别看王灿自是伍长，别看臣只带了王灿，可实际上，我右屯卫羽林军，绝不可能比右武卫弱的。”
赖永镇道：“不如，我们较量一番如何。”
麦铁杖道：“打就打！”
杨广看在眼中，眼眸转动，沉声道：“既然要较量，那就在这大殿中进行。麦卿，让王灿和赖永镇的人较量一番。”
“臣遵命！”
麦铁杖看向赖永镇，道：“来吧，你让谁先上！”
“邱平旌，你先来！”
赖永镇一听，立刻就开口。
邱平旌是他麾下的一员骁将，在军中担任校尉一职。且邱平旌此人，生得魁梧壮硕，双臂粗壮，体格魁梧，站在地上，便犹如一座小山般。
麦铁杖道：“王灿，不必留手，明白吗？”
“明白！”
王灿点头回答。
对于他来说，击溃对方不是什么难事儿，这样的事情，要取胜也是比较轻松的。更何况，只是邱平旌一个人，很是轻松。
这时候，众人退开。
一个个其余各军的大将，脸上都有看戏的神情。他们都知道麦铁杖和赖永镇的关系不和睦，这时候双方斗一场，能看出王灿的实力。
王灿抱拳道：“请！”
邱平旌道：“请！”
两人各自抱拳行礼后，话不多言，提起拳头，便狠狠攻向对方。这一次王灿出手，没有半点的余留，因为当着杨广的面，没必要这么做。
两个拳头，各自打向对方。
王灿是右拳，邱平旌也是右拳，而且两人都是一往无前，没有任何的躲避。
这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更是战场搏斗之法。
战场的厮杀，一向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躲避那就意味着找死。
“砰！”
双方拳头，各自打在对方身上。
王灿面色不变，甚至于邱平旌的拳头落在他的肩膀上，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他的这一拳头，狠狠打在邱平旌的身上后，那力量冲击下，邱平旌闷哼了声，只觉得左侧的肩膀都要废掉，那力量冲击下，他根本就稳不住身体，蹬蹬后退。
王灿一击令邱平旌后退后，大踏步上前，一靠近邱平旌，便是抡拳打出。
邱平旌仓促间，连忙出拳咯噔。
只听砰的一声撞击，邱平旌虽说抵挡住，但王灿招式陡变，手肘抡起，狠狠锤下。这砸落下来的手肘，像是一柄大枪往前，一个照面，便已经落在邱平旌的手臂上。
砰！！
撞击声沉闷响起。
这一击的力量下，邱平旌根本就挡不住，蹬蹬后退几步后，一屁股就跌倒在地上。
再也无法站起身。
甚至他的手臂，都酸痛不已。
杨广看在眼中，脸上露出笑容，王灿干脆利落的取胜，很是不错。
王灿没有追击，后退一步，便再度站定。
赖永镇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神情无比愤怒，挥手道：“柳大富，你上。”
“是！”
柳大富是赖永镇身边的另一人。
他得了命令后，没有多言，抡拳就往王灿的方向去。王灿抬眼看去，却见柳大富虽说冲来，但脚步虚浮，较之刚才的邱平旌，虽说看似身体魁梧，实际上，柳大富的缺点更明显。
他站在原地，不曾动弹。
柳大富冲到王灿身前，刹那间，王灿一转身往前踏步，人已经到了柳大富的身后，他又是一记肘击，手肘狠狠的撞击在对方后背肩膀上，一击下去，柳大富惨叫一声，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直接就落败。
这一招是王灿留手了。
如果王灿全力出手，这一招就不是打在柳大富的肩膀上，而是打在脊椎上，足以把柳大富打得瘫痪，不过他倒是没有这么做。
击溃对方足矣！
王灿取得了胜利后，便回到麦铁杖的身前，道：“大将军，不辱使命！”
“好，干得好！”
麦铁杖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很得意的瞅赖永镇一眼，便转而面向杨广，说道：“皇上，王灿已经用实力证明了一切，而且王灿的实力，不是胜了一招两招，而是彻彻底底的取胜，是彻底完败对方。”
“不错，很不错！”
杨广脸上也露出赞许神情。
因为对他来说，王灿越是强，他就越是欢喜。
麦铁杖正色道：“皇上，关于这一次的较量，臣更是右一个建议。”
杨广道：“什么建议？”
麦铁杖继续道：“天宝大将军以一人之力，击溃了西域二十七国的勇士，堪称是史无前例。如今王灿的实力也是不错，即使如此，不如皇上召集所有西域二十七国的使臣，把他们的勇士全都召集起来，然后，让王灿一一挑战。”
杨广皱起眉头。
他不是不愿意这样做，是担心王灿不行。
他自是愿意这样的。
因为如果是一个伍长，击败了所有西域各国的猛士，那么更能彰显大隋的人才济济，更能彰显大隋的厉害。
这是杨广愿意的。
其余人见状，立刻就开口反对，一旦王灿一个人上了，他们还怎么崭露头角。
麦铁杖继续道：“皇上，不管王灿能打赢多少人，但以王灿的实力，肯定是可以一战的。所以在当前的情况下，干脆以王灿打头。其余的人，都在后面压阵。先让王灿一个个的挑战，如果王灿落败了，再让其他的人登场不迟。”
“不错，这倒是可以！”
杨广脸上露出了笑容，尤其王灿只是一个伍长。一个伍长的实力很一般，即使是落败了，那么杨广的脸面，也不受什么影响。
王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看了麦铁杖一样，有些惊讶，在他的认知中，麦铁杖是个武将，主要是负责带兵打仗冲锋杀敌。可眼前的麦铁杖，却是极有心计，很是聪明，宛如一个老狐狸，绝不是一般的武将。
事实上，早些年的麦铁杖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人，只知道勇猛重振，脾气也暴躁。可后来麦铁杖在地方上主政一方，开始读书后，才渐渐的有了变化。
如此，才有了如今的麦铁杖。
才被杨广任命为右屯卫大将军，执掌一军。
杨广当即就安排了人去传令，把西域二十七国的使臣，全部都喊到宫中来。
这是要再开战场。
杨广是要找回场子！
他在哪里败了，就要在哪里站起身，击败西域二十七国的勇士，夺会失去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