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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一方     回到三国的特种狙击手txt下载     回到三国的特种狙击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6章 撤!撤!撤!

    严颜见局面不利于益州军,心中也开始急躁起来。

    他心中急躁,手中便露出了破绽。

    王灿掌中一口汉刀劈下,严颜迅速举刀格挡,却也是被王灿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挡住了王灿的汉刀,却还是身体晃动,差点被王灿一刀劈下马,摔倒在地上。王灿见此,大喝道:“严将军,大局已定,益州军败亡在即,请严将军下马投降,王灿愿意以上将军之礼待严将军。”

    严颜想也不想,喝道:“王贼,休想!”

    他猛然大喝一声,手中大环刀抡起,连连几招都是搏命。

    王灿、周仓和裴元绍被严颜凶狠的杀招击退,不敢掠其锋芒。严颜趁着这个空挡,立刻拍马撤退,往严直的方向撤去。

    严颜后撤,自有士兵挡住王灿、裴元绍和周仓。

    眨眼工夫,严颜就已经策马冲向和严直交战的褒城大家族的武士。严颜武艺比严直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几个眨眼功夫,一口大环刀就已经将挡在前方的武士劈翻在地,所过之处,血肉横飞,鲜血喷溅。

    似严颜这般武艺的武将,只要不遇到武艺相当的人,杀起人来简直是所向披靡。

    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简直是陆地坦克,横行无忌。

    一口大环刀,杀得大家族武士胆寒。

    “噗!噗!”

    刀光闪烁,大环刀劈在武士的铠甲上,迅速破开铠甲,斩杀了挡在身前的武士。严颜策马不断地奔驰,冲向褒城。王灿也是率领大军追赶,想要追上严颜。即使王灿、周仓和裴元绍奔跑的速度很快,还是被挡在前面的益州兵拖住去路,速度缓慢了下来,不能快速追上严颜。

    严颜发起冲锋,如同一支尖锥戳入大家族私兵中,劈波斩浪般快速前进。

    挡在前方的大家族私兵纷纷后撤,不断地撤入城中。

    褒城城门,近在咫尺。

    虽然后方的益州军被斩杀无数,却也给严颜提供了足够的时间,任由严颜突破大家族私兵的包围,朝褒城城门冲去。李礼站在城楼上,望着严颜冲过来,褶皱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严颜之威,竟至于斯,可叹!可惧!可怕!

    “立刻关闭城门!”

    李礼眉头微皱,低喝一声。

    刹那间,城楼下负责防守的私兵迅速将城门关闭,还没有进入城中的士兵只能被挡在城外,无法进入城中。由于城外大家族的私兵太多,许多私兵站在吊桥上还没有通过吊桥,因此仅仅是关闭城门,无法拉起吊桥。严颜正领兵冲杀,快速冲向城门,却见城门轰然间关闭了,心中失望到了极致。

    入城的道路,又被阻拦住了。

    严颜抬头看了眼城楼上白发苍苍的李礼,眼中露出愤恨之色。

    一条生路,被李礼断绝了。

    “撤,往西面撤!”

    此时,严颜已经是回天乏力,无法击败王灿。有褒城的大家族帮助王灿,再加上王灿麾下的士兵有汉刀这样的神兵利器帮助,严颜领兵根本无法战胜王灿。严颜甚至已经预见到刘焉突然发起的这一场战事将以失败告终。

    唯一值得期待的,只能是最后一路大军,希望最后的一路大军能够建奇功,取得胜利,扭转大局。

    严颜本是刘焉麾下太守,牧守一方,却被临时调回益州。

    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袭击汉中。

    这一场突袭战,由于赵韪的建议,将益州的大族撇开了,使得贾龙、任岐等人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等双方战事发生后,贾龙等人才得到消息。严颜心中思虑万千,考虑着撤退的事情,如今的办法,只能是撤回益州,甘愿受罚。

    严颜领兵撤退,不停地后撤。

    严直虽然脾气粗暴,却也不是不懂局势的人。

    用通俗的话说,他只是有些憨直,却不是憨傻的人。

    严颜下达撤退的命令,严直就一直跟在严颜身旁,随严颜左右。正因为如此,严直才没有受伤,反而是努力地加快速度奔跑,往西面阳平关方向跑去。只要出了汉中地界,就是益州刘焉的地盘了。到时候,就有大军支援。

    只是,王灿紧追不舍,一定要抓住他。

    严颜不停地逃跑,王灿领兵不停地追赶。

    双方你追我逃,不断地往西面跑去。

    时间逐渐的流逝,天上的烈日已经挂在天边,变成了残阳。火红的光芒照耀下来,将西边的天际映照得通红。这一路逃窜,益州军死伤无数,无数的士兵丢铠甲和兵器,撒开脚丫子夺路狂奔,也有无数的士兵被追上来的汉中兵乱刀砍死,被砍成一滩肉泥,失去了气息。

    一缕微风乍起,天色暗了下来。

    严颜领兵跑在最前方,回头看了眼幽暗的道路,终于松了口气。

    甩掉追兵了!

    严直神色狼狈,身上站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他策马走到严颜跟前,拱手道:“大兄,六千余大军,如今只剩下两千余,大多数的士兵都是精神疲乏,体力不支。必须要停下来休息,若是连夜赶路,恐怕士兵们继续奔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仅严直狼狈,连他胯下的战马都垂着头,不停地喘着粗气,没有半点精神。

    一匹上等的战马,此刻却是萎靡不振。

    战马如此,士兵更是不堪。

    一旦停下来,这些士兵身体立刻瘫软在地上,伸手拄着手中的战刀或者是长矛,不停地喘着粗气,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

    严颜沉思片刻,道:“扎营,休息半个时辰!”

    他也很想继续赶路,可长途奔逃,非常劳累,士兵们的精力早已支持不住了。

    严直见严颜没有同意安营扎寨,心中有些失望,却又升起一抹无奈。

    痛打落水狗,谁都会。

    相信王灿这么狡诈的人也不可能任由他们逃掉,因此继续逃跑才是上上之策。大军停下来休息,约莫半个时辰后,士兵们再次集合在一起,但精神都显得有些颓废。严颜召集所有的士兵,站在大军前方,说道:“连续跑了一整天的路,我知道大家都精神疲惫,已经难以支撑了。”

    “但是,不继续奔跑,就有性命之忧。”

    “我们只有赶到阳平关,才有大军接应我们,如今只能继续前进,不能停下。”

    “想要活命的士兵,全都随我一起继续赶路;想要留下来休息的士兵,可以停在此处继续休息。等天亮之后,再加速赶路追上我们。但是,我却不保证王灿是否会领兵来夜袭,因此诸位要考虑清楚,一刻钟后,大军出发。”

    严颜说话简略,却让所有的士兵都为之动容。

    留下,就是死!

    面对死亡,谁愿意留下呢?

    “我们不休息,继续赶路。”

    军阵中,一个士兵突然大吼一声。

    旋即,所有的士兵都大声吼叫,表示要和严颜一起快速赶路,声声大喝在官道上不停地回荡着。正当所有士兵的喊声停下来,严颜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一阵阵掌声传来,严颜回头望去,只见王灿策马缓缓行驶过来,身后还有裴元绍和周仓率领的大军。

    半个时辰,足够王灿率领大军追上严颜。

    “逃啊!”

    严颜还没有下令,士兵就发生了内讧,开始四下逃窜。

    这些士兵不停地逃窜,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看到王灿率领大军追赶过来,立刻就选择后退奔跑。刹那间,严颜麾下的大军立刻作鸟兽散,到处奔逃。严颜也是叹息一声,大吼一声:“撤!”旋即,他就带着士兵飞快的撤退,没有和王灿交战。

    两军再一次展开追逐战,一方奔逃,一方追逐。

    皓月当空,月光下人影憧憧,不停地闪动。

    两个时辰后,严颜率领的大军终于再一次停了下来。

    严直催促着胯下疲惫的战马走到严颜身旁,说道:“大兄,士兵逃窜一阵,停下来后又跑不动了,若是王灿追来,怎么办?”

    严颜神色发苦,说道:“都跑了一晚上,王灿应该不会追来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严颜都觉得自己是自欺欺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停顿了片刻,严颜又吩咐道:“休整半个时辰,然后继续赶路。”

    对于疲惫不堪的士兵来说,半个时辰实在是太过短暂,仅仅是打了个盹,就已经完了。半个时辰后,大军正准备继续赶路,可大军后面突然闪现出点点火光,王灿率领着大军又追赶上来。

    “汉中军来了,快逃啊!”

    益州兵突然喊了一声,其余的士兵停稳后,都是闻风而逃。

    严颜暗叹一声晦气,大吼道:“撤!”

    然后,严颜又策马奔驰,带着麾下的士兵快速逃遁。

    严颜身旁,严直已经是脸色灰败,彻底的失去信心。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王灿,才能好好地停下来休息。严直催马赶路,却见胯下战马希聿聿嘶吼,嘴中口吐白沫,一下摔倒在地上,便没有了气息。

    严直没有战马,只能下马奔跑,继续赶路。

    这一晚,注定让严颜无法休息,只能继续不停地奔跑。被王灿两次追上,严颜便没有停下来休息了,而麾下的士兵也都是自觉地赶路逃跑。

    和性命相比,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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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难以抉择

    深夜,星光点点。

    悬挂在天际的圆月早已隐去,只有点点繁星点缀在天空。

    夜幕下,人影憧憧,快速奔窜。

    严**在马上,率领益州士兵往阳平关方向快速逃跑。所有的士兵都非常疲惫,双腿好像是灌了铅,非常沉重。然而,士兵眼中却透出一股疯狂的执拗,都是撒开脚丫子夺路狂奔。

    连续奔逃几个时辰,严颜神色颇为狼狈,头上的头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落,额头上发髻散乱,凌乱的散落下来。自从严颜两次停下来休息,两次都被王灿追上,他就没有停下来休息,一个劲儿的往前赶路。士兵们知道命悬在一线,也都是自觉地拖着双腿快速逃跑,所有士兵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逃!

    其实,一天连续奔逃还不至于让士兵如此疲惫。

    其中缘故,则是由于昨夜战鼓和号角声不断地响起,让士兵们没有休息好。晚上没睡觉,白天精神自然就要差些。而且白天又遇到连番大战,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大战后又连续不断的逃跑透支了士兵全部的体力,才会使得士兵们后继无力。

    “呼呼……”

    严直弯着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将…将…军,真…真…的是…跑…跑不动了,没…没…力气…了啊。”

    严直胯下的战马早已累死,他也是像普通士兵一样,靠双腿跑路。

    这一路奔逃下来,严直也挺不住要求停下来休息。而且现在已经连续不断地跑了几个时辰,身后并没有火光传来,很可能已经甩掉王灿的追兵了。严直松了口气,弯着腰,喘着粗气,说话时语速都显得很急促,声音也都是变得沙哑了。

    严颜翻身下马,双膝半跪在地上,耳朵贴近地面,仔细的聆听片刻,也是松了口气,说道:“后面没有追兵,估计王灿已经收兵。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原地休息。但是,切勿放松警惕,以免被王灿大军追上。”

    “诺!”

    严直听了后,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大军停下,士兵们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跑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能够休息了。

    半个时辰后,王灿没有领兵追上来,坐在地上半睡半醒的士兵都松了口气,开始闭目休息。一个时辰后,王灿的大军依旧没有追来,士兵们警惕的心便放松下来,放开了躺在地上睡觉,直接忘记了严颜的命令。

    严颜见王灿一个时辰后,依旧没有领兵追赶上来,心中也是放松了,暗中终于暂时的把王灿甩掉了。

    “呼噜!呼噜!……”

    营地中,士兵们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或者是双手拄着兵器,进入了梦乡。

    严颜靠坐在战马旁边,双手握紧大环刀拄在地上,闭目休息。

    虽然是睡觉,严颜的警觉性依旧非常高,并没有彻底的放松下来。士兵们可以睡,他却不可以。即使王灿暂时没有追上来,可天亮之后,王灿肯定会领兵继续追杀,不可能让他率领大军逃窜,因此严颜即使是闭目睡觉,心中也盘算着如何能摆脱王灿,成功的返回益州。

    声东击西之计!

    诱敌之计!

    打草惊蛇之计!

    ……

    一条条计谋在严颜心中闪过,却又被严颜否定了。

    不知何时,严颜已经进入梦乡,天上的星星消失了踪迹。

    官道上,一片寂静,一片漆黑,火堆早已熄灭。周遭除了打鼾声,以及杂草中的鸟虫鸣叫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所有人都已经沉睡了。就在此时,轰轰的声音传来,周围突然亮起无数的火光,将漆黑的夜幕照耀得一片通红。

    “呼!呼!……”

    火把熊熊燃烧,刺眼的光芒将严颜惊醒过来。

    他抬头看去,望见周围的情景后,心中暗叹精神太疲惫,即使心中想着警戒,却也没有察觉王灿大军的到来。

    严颜猛按站起身,手中大环刀横在胸前,大吼一声:“迎敌!”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让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士兵迅速睁开眼,这些士兵看见周围通红的火光后,赶忙站起来,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敌。士兵们一手拿着武器,另一只手揉搓着发酸的眼睛,看着周围耀眼的火光,露出畏惧的神情。

    又被追上了!

    士兵们心如死灰,脸上露出灰败的神情。

    严颜目光扫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王灿的身影。

    最终,目光停留在官道正前方一名身穿白袍,头裹璞巾,腰间悬着一柄长剑的青年身上。这青年目若朗星,一双明亮的眼睛深邃无比,令人赞叹造物主之神奇。但是,青年脸上带着一丝惫懒之意,笑吟吟的望着严颜。

    严颜眉头微皱,大喝道:“前方何人?”

    “颍川郭嘉,郭奉孝!”

    青年大袖一甩,笑吟吟的说道。

    “郭嘉?”

    严颜闻言,眼眸顿时一亮。郭嘉何许人也?王灿麾下三大谋士之一,严颜身为一方太守,自有消息渠道知道郭嘉的名号。

    他听了郭嘉的话,心思立刻活络起来,一双眸子滴溜溜直转,想着若是擒住郭嘉,就有了和王灿讨价还价的本钱。严颜抡起大环刀,就准备冲上去擒拿郭嘉,只是他刚踏出一只脚,又觉得郭嘉随意的站在前方,不可能轻易被捉住,很可能有陷阱。

    恰巧,这时候王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灿喊道:“严将军,你站在原地可不要冲动啊。奉孝计谋绝伦,算天算地算鬼神,你和我交战时所有的计谋都是出自奉孝之手。你若是策马冲上去,很可能又中了奉孝的诡计。与其中计受辱,不如早早投降,早早投降啊!”

    狗屁!

    严颜听了后,暗骂一声,他宁愿中计也不愿意投降王灿。

    而且,令严颜兴奋和胆寒的是所有的计谋都是出自郭嘉之手。郭嘉虽然厉害无比,由此也能够看出郭嘉在王灿心中的地位非常高。此时,严颜心中更是无可抑制的想要抓住郭嘉,他瞬间翻身上马,手提大环刀,就策马奔驰,准备擒拿郭嘉。

    王灿见此,笑吟吟的提醒道:“严将军,前方有陷阱,去不得,去不得!”

    严颜回头瞥了眼王灿,冷哼一声。又瞥见周仓和裴元绍站在王灿身旁,心中暗道:我抓不住你,还抓不住没有人保护的郭嘉么?

    即使有陷阱,也要冲过去。

    想到这里,严颜心中踌躇满志,满怀信心,也管不了前面是否有陷进。

    他一拍马背,策马朝郭嘉冲去。

    严颜策马奔驰,郭嘉却纹丝不动,并没有移动分毫。王灿见严颜不听劝告,连连摇头,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只见严颜策马奔驰,刚跑了一半的路程,胯下战马不停地昂头嘶鸣,又往前跑了几步,竟然双蹄不稳,摔倒在地上。

    严颜低头看去,只见地上布满了尖刺,马蹄踩踏在地上,被尖刺戳中马掌,战马四条腿的马掌都受伤了,直接摔倒在地上,无法前进。

    严颜身体也随战马摔下,他反应极快,战刀一扫,一刀将地上的尖刺拨开。

    站在地上,严颜看着周围撒满了尖刺,欲哭无泪。

    他又挥舞战刀,将前方的尖刺全都拨开。然而,刚刚摆脱尖刺,又看见前方官道上铺满了杂草和枯枝,杂草和枯枝的范围很宽,足有五米宽。严颜想也不想,直接认为这是郭嘉在官道上挖的坑,故意放上枯枝和杂草,即使严颜战马冲过去,也会落入坑中。严颜尖刺,知道无法跳跃过去,只能望着远处的郭嘉干瞪眼。

    王灿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大声喊道:“尔等前进无路,后退也无路,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降者不杀!”

    话音落下,严颜麾下的益州兵便哗乱起来。

    士兵们脸色阴晴不定,不多时,一名士兵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说完,士兵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这名士兵眼眶通红,脸上露出非常疲惫的神情,连续不断的逃窜和交战,他早就被折腾得没有精神,心理防线也非常脆弱,听见王灿说话,立刻就投降了。严颜回头看见士兵投降,眼中露出悲怆的神情,终究还是败了,败得如此彻底。

    前方有大坑,无法冲过去,后方有王灿大军。

    无路可逃,败了。

    “我投降!”

    “我投降!”

    ……

    士兵们争先恐后的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这些士兵早已经是惊弓之鸟,被追逐得精神疲惫,心理防线极为脆弱,都是失去抵抗的勇气。出现第一个士兵投降后,立刻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士兵投降。

    两千余士兵,眨眼工夫就有大半的士兵投降。

    严直望着跪地投降的士兵,双目喷火,愤怒不已,挥舞大刀朝投降的士兵杀去。

    距离严直最近的士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闪,刀光过处,鲜血喷溅出来。士兵见严颜杀人,全都站起来,怒目而视。

    双方对峙,益州军内部的局势,立刻变得微妙起来。严颜回头看了眼严直,微微摇头,眼中露出黯然之色。大局已定,再继续挣扎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严直先后杀了几个人,顿时便有几十个准备投降的士兵将严直包围起来,意图杀死严直。

    严直冷哼一声,又召集誓死抵抗的士兵,准备杀死想要投降的士兵。

    内战,一触即发。

    严颜见自家士兵发生内讧,一时间万念俱灰。

    若是他以身殉国,家中的妻儿老小尚且能够保存。若是他选择投降王灿,家中妻儿肯定无法保全。念及此处,严颜把心一横,手中大环刀抡起,往脖子上抹去。正当严颜闭目受死的时候,夜空中一支漆黑弓箭凌空射来,只听见叮的一声,弓箭射在大环刀上,将大环刀撞得从严颜手中脱手飞出去。

    严颜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注意射来的弓箭。

    即使他感受到危险,也没有打算抵抗。

    无非一死而已。

    严颜眼疾手快,突然闪又一把抓住大环刀刀柄,再一次往脖子上抹去,意图自杀。他无法击败王灿,难道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么?严颜看着前方身穿白衣的郭嘉,心中叹息一声,王灿有如此谋主,刘焉妄动刀兵,最终也只能大败而回。

    死了!

    一了百了!

    严颜抡起大环刀往脖子上抹去,只是严颜挥刀的时候,又是一支弓箭射来。弓箭和大环刀刀身碰撞,迸发出一溜璀璨的火花,使得严颜挥刀再次落空。

    王灿见严颜存了求死之心,心中想了想,觉得用对付高顺的办法对付严颜,应该能收到奇效。大凡名将,大多都是爱兵如子,深受士兵拥戴。高顺如此,严颜亦是如此,只要用士兵威胁,应该能制止严颜自杀。

    王灿大吼道:“严颜,你若是自杀,本太守将所有的士兵全部诛杀。只要你投降,本太守就放过所有士兵的性命。想清楚,是自杀还是束手就擒。”

    王灿话音落下,士兵的目光都落在严颜身上。

    此刻,他们的生死全在严颜一念之间。

    是生是死,旦凭严颜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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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招降严颜之计

    此刻,严颜感觉头疼不已,简直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投降,家人难以保全!

    不降,两千余士兵立刻就要遭到灭顶之灾。

    可以说,王灿给严颜摆了一道往前走是刀山,往后退是火海的选择题。不论严颜如何抉择,都会有所失去,所面对的是家人和士兵的抉择。严颜回头看去,看见两千士兵的灼灼目光,脸色更是一会儿铁青,一会儿苍白。

    严直站在士兵当中,看着屈膝投降的士兵,恨不得挥刀将所有准备投降的益州兵杀死,没有他们掣肘,严颜就不会进退两难。严颜看着殷勤期盼的士兵,看见士兵眼中都露出期待的眼神,更是沉默了下来,不能将两千士兵的性命弃之不理。

    沉默良久,严颜看向王灿,喝道:“王灿,你赢了!”

    说完后,严颜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下来。

    王灿见严颜投降,大手一挥,吩咐道:“去,将严颜绑了。”

    话音落下,一群士兵飞快的跑到严颜身旁,先是将严颜的大环刀收起,又将严颜的双手绑在身后,不得动弹。这时候,郭嘉才缓缓地走向严颜,当郭嘉踩在杂草和枯枝上发出吱呀吱呀声音的时候,严颜瞪大了眼睛,因为郭嘉并没有掉下去。

    很显然,杂草和枯枝下并没有陷进。

    一时间,严颜更是万念俱灰,大好机会摆在眼前,竟然错过了。

    可惜,他心中早已被郭嘉弄怕了,才会草木皆兵,看见杂草和枯枝铺在地上都觉得是陷阱。王灿走到郭嘉面前,笑说道:“奉孝,还是你厉害,兵不血刃的让严将军束手就擒,好,妙哉!”

    说完后,王灿吩咐周仓和裴元绍收缴益州兵的兵器,又押解投降的士兵返回褒城。严直虽然想反抗,可是看见严颜都投降,也是叹口气,跟着其余的士兵缴械投降。

    严颜神色落寞,心中充满了悔恨。

    他只要继续往前查探情况,就能发现没有陷阱,却中途放弃了。

    可惜!可惜!

    ……

    星夜下,大军原路返回,往褒城方向行去。

    王灿领兵返回,击败严颜的消息很快就传回褒城。

    褒城大族得知王灿押解着严颜和严直返回褒城,都是在城门口等候王灿。李礼站在最前方,身穿黑衣儒袍,头戴古冠,手中拄着一根滑顺的拐杖。他一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昂头挺胸,等候王灿率领大军返回。

    “来了,来了。”

    突然,一名士兵伸手指着远处。

    夜幕下,火把噼啪闪烁,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王灿骑在乌骓马上,昂头挺胸大步前进,身后披风飘扬,端的是威风凛凛。王灿身后,周仓和裴元绍两人一人持刀,一人持狼牙棒,押解两千益州兵缓缓而行。郭嘉和吕蒙率领的狼牙一起赶路,跟在大军后方。

    严颜和严直都是双手被缚于身后,神色不卑不亢,脸上反而没有了担忧之色。

    慷慨赴死,约莫就是这般神情。

    等王灿率领大军抵达褒城外,李礼上前朝王灿行了一礼,拜道:“恭喜王太守擒拿逆贼严颜,此番打败严颜,击败刘焉大军,太守大人威名传遍益州,刘焉再也不敢小视王太守,可喜可贺啊!”

    说话的时候,李礼看了眼严颜和严直,浑浊的眼中闪烁着道道精光。

    王灿拱手回了一礼,说道:“若无李公相助,安能如此顺利击败益州军。”

    “哈哈……”

    李礼听了后,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他伸出枯瘦的手捋了捋颌下的花白长须,脸上又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心中却觉得非常庆幸。幸好听从唐远之言,选择及早出兵帮助王灿。若是等王灿损失大量士兵才占据优势,他们再士兵相助,恐怕王灿就不会这么友善了。

    “王太守请!”

    李礼一摆手,示意王灿领兵前行。

    王灿点点头,领兵往前走。

    大军进城,周仓和裴元绍押解着益州士兵往褒城校场走去,安置刚刚投降的两千余士兵。这些士兵刚刚投降,若是不处理好,很可能会发生哗变,前功尽弃,所以必须要尽早处理好这些事情。

    大军往校场而去,王灿和郭嘉则领兵往县府而去。

    吕蒙率领一百狼牙兵跟在后面,护卫在王灿和郭嘉周围,保护两人的安全。

    县府大厅,王灿坐在主位上,郭嘉坐在王灿身后,吕蒙则站在两人身后,左右两侧还有四个少年兵,其余的士兵驻守在大厅外,一旦事情有变,立刻就能冲进大厅。下方,左右两侧坐着褒城大族,李礼坐在左侧首位,曾易则坐在右侧首位,其余等人依次排布座次。

    大厅中央,绑缚着严颜和严直。

    两人傲骨铮铮,平视王灿,并没有因为是俘虏就低声下气。

    王灿目光看向严颜,和声说道:“严将军,你率领的近万大军尽数已经败于我手,事已至此,不知严将军可愿降?”

    “休想!”

    严颜想也不想,立刻拒绝了。

    王灿笑眯眯的看着严颜,说道:“严将军如此干脆,莫非不担心两千士兵的安危?”

    严颜说道:“王太守,我已经放下武器认输,王太守也击败严某麾下大军。既然已经取得胜利,还有何求?莫非王太守不仅要让眼眸认输,还想要严某心服口服的投降?若是王太守怀着这般想法,严某劝王太守早早放弃,因为严某纵然是放下武器认输,也断然不会投降你的。”

    王灿继续说道:“将军一时俊杰,难道还看不清楚形势?”

    严颜冷哼一声,干脆不理王灿。

    王灿也没有动怒,他有的是时间和严颜耗着,抬头看向大厅外,喊道:“来人!”刹那间,两个士兵从大厅外走进来,朝王灿揖了一礼,等候王灿吩咐。

    王灿吩咐道:“带下去,关押起来。”

    “诺!”两个士兵抱拳大喝,伸手准备拉着严颜和严直离开大厅。

    正当两个士兵要动手的时候,一声大喝传来:“慢!”声音落下,士兵也立刻停下来,看向王灿。

    王灿循声望去,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同时也闪过一丝杀机。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劝说李礼的唐远。

    王灿微眯着眼睛,冷声问道:“汝有何事?”

    唐远身穿一袭淡蓝色长袍,衣袂飘飘,大步行驶走到大厅中央,他冷眼瞅了眼严颜和严直,露出冰冷的神情。

    他拱手朝王灿揖了一礼,说道:“王太守,古人云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严颜心思歹毒,令人胆寒。他率领士兵离开褒城,曾命士兵将褒城所有家族的家眷收押起来,以威胁褒城大族抵抗王太守,这样做事不择手段的人,一旦留下,祸害无穷,还请王太守斩杀此寮,以免留下祸害。”

    王灿不认识唐远,问道:“你是何人?”

    唐远道:“小人唐远!家中世代从商,忝为唐氏族长。”

    王灿惊愕道:“哦,竟是商家?”

    唐远道:“正是!”

    王灿冷笑两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斩杀严颜,随了你的心愿?”

    唐远一副名士风范,说道:“非是唐远指使太守大人,而是大人留下此人,祸害无穷。”

    严颜目光落在唐远身上,又看了眼王灿,神情复杂。此时此刻,他和严直的性命有掌握在王灿的手中,一念生,一念死。

    王灿盯着唐远,淡淡的说道:“本太守曾言士农工商,士排在第一位,因为士是国之栋梁,没有士国家就运转不起来,因此只要是有才学之人,皆可出仕做官。”

    “农是国家基石,没有农民辛苦种粮纳税,没有农民不辞劳苦,这个国家就不能称之为国家。”

    “工者,巧匠也,有巧匠之手,才能造出房屋、武器、衣物等诸般用具。”

    “至于商人,所谓商人逐利,乃是天经地义,本太守也深以为然。这天下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牟利实属正常。因为没有商人,也就没有交换的货物,百姓也无法购买各项物品。本太守也不曾轻视商人,相反很重视。”

    “商人,也能忠心为国,能为君上分忧。”

    “然,商人也有不法之人,妄图囤积粮食,抬高物价,从中牟利的非法商人。同时,也有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不修身养性,不养浩然之气的商人,有道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若是没有宽广的胸怀,即使家财万贯,也是枉然。本太守麾下,就容不下这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

    王灿一番话,先肯定商人的地位,让唐远点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当王灿难以容纳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商人,唐远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堪。

    他看向王灿的时候,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感觉背脊发凉。

    这时候,他也明白过来,王灿是不可能斩杀严颜的。从王灿的口气中判断,若是唐远坚持说要斩杀严颜,说不得王灿会派兵将他杀了。唐远抬头看了眼李礼,以及曾易,见两人微微抬头,眼中露出一丝了然。这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因为严颜以前做的事情就想除掉严颜。

    因为,他们都知道王灿的心思。

    其实,唐远所作所为也是他的性格所致。

    即使唐远目光看得清局势,却还是心胸不够宽广。

    唐远想到触了王灿霉头,立刻转变态度,说道:“王太守,小人刚才一番话也是怒火被冲昏了脑袋,才会说出这番话来。小人一介商贾,竟然妄言干预王太守决断,罪不容恕,请太守大人责罚。”见情况不对,他立刻选择转变风向,向王灿请罪。

    王灿点头笑了笑,道:“唐族长知错能该,善莫大焉。”

    说完后,王灿朝士兵摆摆手,让士兵押解严颜和严直离开大厅。

    等严颜和严直离开后,王灿说道:“褒城守将邓方被杀,现在褒城内没有守将驻守褒城,等本太守返回南郑后,会派遣将领接管褒城的防守。不过,这段时间内,还需要诸公驻守褒城,以免出现变故。”

    李礼听后,急忙说道:“太守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守好褒城。”

    李礼知道不能和王灿对抗,非常配合王灿。

    王灿看了眼大厅外漆黑的夜色,说道:“夜已经深了,诸公都忙碌了一天,疲惫不堪,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本太守率领大军离开褒城,褒城的事情就拜托诸公了。”

    众人朝王灿揖了一礼,然后离开了。

    等李礼带领着各大家族的族长离开后,王灿回头看向郭嘉,问道:“奉孝,严颜此人极为倔强,不能轻易招降,奉孝可有妙计?”

    郭嘉沉思片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主公,严颜的确有万夫不当之勇,主公收为己用,又多一个能镇守一方的大将。主公想要收服严颜,采用攻心计即可,以嘉观之,严颜所虑者无非是远在成都的家眷,主公传令王剑师派英雄楼散布在成都的探子,将严颜家眷带至汉中,如此,当有九成把握收服严颜。”

    王灿闻言,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妙!妙!妙!好一招攻心计”

    若是严颜在此,听了郭嘉的话,恐怕又要睁大眼睛了。

    PS:第二更,收工。今日两更,还是接近八千字。

第379章 诈降

    王灿回到书房,立刻写信一封,派人连夜送往南郑英雄楼,让王越着手处理严颜家眷的事情。

    中国古代,交通不发达,秦汉时代,都是以马匹作为传讯工具。

    因此,有八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三百里加急……等等都是传递消息的快慢表示。如今王灿击败严颜,事情刚刚才发生,仅限于褒城内的百姓知晓。不可能是像后世网络时代,某地发生的事情一两分钟后,全国各地都知道了。

    严颜被击败的消息,没有十来天不可能传到刘焉耳中。这段时间,也就给了王灿将严颜家眷带至汉中的机会。

    但是,能否成功就得看王越麾下探子的能耐。

    处理完各项事情,王灿才去休息。

    次日清晨,王灿领兵离开褒城,离开之前自然又和以李礼为首的褒城大族寒暄一番,说些不咸不淡的废话。从褒城通往南郑的山间小道被王灿用巨石封住,王灿吩咐李礼派人将谷道中堵上的大石凿穿,恢复通路,以免影响行人路过。总之,王灿将积压在褒城的事情都处理好,以免遗留下来影响褒城百姓。

    寒暄许久后,王灿才率领士兵离开褒城,往南郑方向行去。

    大军赶路,投降的益州兵手脚全都用绳索套上,绳索的作用类似于脚铐、手铐,使得益州兵的活动范围受限,却又不沉重,只能影响他们的行动。和益州兵相比,严颜和严直则是缚住双手,乘坐马车赶路,并没有使用囚车押送。这自然是王灿为收服严颜,才会让严颜和严直享受这种待遇,否则不会让两人享受这种待遇。

    马车中,严直身体靠在马车车架上,神色坦然,问道:“大兄,此去汉中生死未卜,该怎么办?”

    严颜摇摇头,说道:“被王灿擒获,即为阶下囚,又能有何作为?”

    严直嘿嘿笑了笑,说道:“大兄,我思虑良久,有一计可以从王灿手中逃脱。”

    严颜盯着严直,沉默良久,问道:“阿直,你能想出办法是好事情。但是,不是为兄说话打击你,你自问想出来的办法能瞒过郭奉孝?此人心思缜密,有经天纬地之才,有鬼神之能,你一介武夫,小小心思岂能瞒过他。”

    严直说道:“尽人事,听天命,不管行不行,总得试一试吧。”

    “你说!”

    严颜附耳到严直身旁,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严直压低声音,说道:“王灿甚是看重大兄,既然如此,大兄为何不假意投降王灿。但是,大兄的条件是将两千余益州军纳入麾下,并且领兵去攻打刘益州。若是王灿同意让大兄领兵出征,岂不是龙如大海,大兄就可以摆脱王灿的束缚。”

    严颜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思虑良久,道:“虽是诈降之计,倒也未尝不可一试。”

    招了招手,严颜道:“你附耳过来,我与你仔细说说。”

    两人相互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好半天,才相互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大军缓缓而行,继续前进,等天黑之时,大军安营扎寨,停下来歇息。严直和严颜的营帐内,两人相对而坐,都是把双手缚于身后,以免逃窜。营帐外,又有士兵看押,专门负责看押两人。

    两人呆在营帐内,时不时望一眼营帐外。

    “大兄,王灿想要招降你,应该会派人来找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派人呢?”严直连山露出焦急之色,有些不耐烦。

    严颜摇摇头,道:“不着急,慢慢等,会有人来的。”

    说话间,严颜也是露出急切之色。

    都已经商量好了,怎么王灿就不出现了呢?

    然而,事情又出乎严颜的意料,王灿在褒城县府大厅内招降他后,今夜大军停下来竟然没有派人来找他,当真是奇怪得很。时间逐渐的流逝,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等到三个时辰后,营帐外依旧没有丁点声响,寂静得令人心中发慌。

    “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大帐外传来。

    严直听得脚步声传来,精神振奋,朝严颜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大兄,肯定是王灿派人来了,等我看我们两人配合一番,将王灿绕进去。”

    严颜微微一笑,身体挺得笔直,点头同意。

    不多时,营长门帘掀开。

    严直偏头望去,见进入营帐的竟然是王灿,脸上更是露出欢喜的神情。有他在旁边添油加醋,严颜有很大的机会能获得王灿的信任,掌握兵权。只要有了王灿的信任,严颜就能领兵出战,逃逸出去,说不定还能一举倒戈,击败王灿。

    严直目光停留在王灿身上,等候王灿说话。

    严颜斜眼睥睨王灿,哼了一声,并没有出言说话。

    果然,王灿走进来后,说道:“两位将军,夜色深沉,早些休息吧,若是晚上休息时间太晚,明日恐怕赶路都没有精神。”

    说完,王灿点头颔首,就准备离开。

    刹那间,严颜和严直顿时傻眼了,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王灿不是想招降严颜么?怎么突然间不说话了。两人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都是大感失望。严直见王灿就要离开,灵机一动,急忙喊道:“王太守,我已经劝说大兄投降王太守,大兄虽然有些意动,却有两个条件需要王太守答应,否则誓死不降。”

    “哦,有那两个条件,说来听听。”

    王灿停下脚步,脸上带着好奇之色。

    严颜昨日誓死不降,还果断的拒绝王灿的招揽,今天竟然想着投降,还真是奇怪啊!王灿双眼盯着严颜,见严颜坐在原地,依旧不动,心中更是疑惑为什么严颜在一夜之间,竟然想着主动投降。

    严直轻咳两声,说道:“王太守,直劝说大兄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大兄点头同意。大兄有两个条件:其一,昔日之事既往不咎,不追究过往错事。同时,必须将两千余益州兵归还大兄,依旧由大兄率领;其二,王太守正在和刘益州交战,大兄投降王太守,寸功未立,愿意领兵上战场杀敌立功,替王太守攻城拔寨。只要王太守同意这两点,大兄就愿意归顺王太守,为王太守所用。”

    王灿盯着严颜,见他一动不动,心中连连冷笑,脸上却也没有表露出分毫。

    这哪是真心投降,分明是诈降。

    投降了,还要将麾下的两千益州兵抓在手中,这本就不是降将应该做的事情。不仅如此,严颜还要率领益州兵战场,若是严颜直接带着士兵离开还好,对王灿并没有什么损失,可若是两军交锋的时候,严颜带着两千益州士兵反戈一击,岂不是让王灿的大军瞬间陷入被动的局面。

    严颜和严直都盯着王灿,虽说脸上没有表露什么,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其实,严颜的打算是唱一出双簧计。

    等王灿主动招降的时候,他立刻拒绝王灿。这时候,再由严直出来牵线搭桥,劝说严颜投降,有严直配合,两人一唱一和,就没有破绽。到最后,严颜再说出两条底线,而不失严直直接说出来,这样任由王灿抉择,事情就更加圆满。

    然而,严直突兀的说了出来,破绽百出,使得严颜和严直都没有把握王灿会答应,尤其是王灿很可能看穿两人的计谋。

    王灿目光在严颜和严直身上逡巡,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

    严颜见此,心中咯噔一下,觉得很可能事败了。

    严直心中惶惶不安,觉得有些不妥。

    “哈哈……”王灿突然间朗声大笑,抚掌笑道:“好,好,两位能够归顺于我,不愧是一时俊杰,能够看清楚局势。严将军放心,你说的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了,准许你将投降的两千益州兵纳入麾下,也会让你领兵征战,建功立业。”

    严颜拜道:“多谢王太守。”

    严直也是拜道:“多谢王太守成全。”

    听着两人继续称呼‘王太守’,王灿眉头微皱,暗道两人做戏都是虚假的,连‘主公’两个字都说不出口。旋即,他的脸上却又浮现出笑容,说道:“夜已经深了,两位将军早些歇息,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诺!”

    两人点点头,感激的望了眼王灿,并且都带着兴奋之色。

    等王灿离开后,严颜迅速冷静下来,说道:“阿直,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由你说出两个条件,分明是诈降之计,王灿怎么立刻同意了。”

    严直大咧咧的说道:“兄长多虑了,王灿一心想招降大兄,自然是来者不拒,先答应下来再说。只要大兄愿意投降,提出的条件也没有触及王灿的底线,王灿一定会答应大兄。”说到这里,严直叹口气,道:“其实,王灿虽然是敌人,对大兄却非常看重,比刘益州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好多了,若是兄长能在王灿麾下做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严颜神色一肃,喝道:“阿直,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严直摇摇头,却没有说话了。

    营帐中,灯火熄灭,两人各自去睡觉。

    王灿巡视营地后,回到营帐中立刻将郭嘉招来。等郭嘉进入营帐后,王灿将严颜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奉孝,严颜和严直诈降,想要领兵继续逃窜。虽是诈降,我也答应了严颜,准许其继续率领益州军,也准许其领兵攻打刘焉。”

    郭嘉想了想,说道:“主公以拖字诀稳住严颜,这是正确的,只要大军抵达南郑,再将严颜的家眷带至南郑,再来试探严颜的反应。”

    王灿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却担心严颜领兵出征,一去不复返。”

    郭嘉道:“主公完全不必担忧,等严颜的妻儿抵达南郑,主公将严颜招到太守府,开诚布公的交谈一番,看严颜作何反应?若是严颜丝毫不担忧妻儿的安危,主公切不可将严颜放出去,还得将他囚禁起来;若是严颜担心妻儿安危,主公才可以让严颜领兵出战,严颜有了羁绊,才能归顺主公。”

    王灿说道:“奉孝此言有理,就这么办。”

    郭嘉站起身,拱手道:“主公,卑职告退!”

    王灿嗯了一声,摆手示意郭嘉离开。

    王灿一个人坐在大帐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等回到南郑后,大军就能汇合在一起。即使刘焉还有一路大军尚未暴露出来,王灿也不惧怕,毕竟南郑还有着绝对的防御力量,有高顺驻扎南郑,足以保证南郑无忧。

    次日,大军继续赶路。

    严直和严颜继续坐在马车中,依旧是被缚住双手。

    这样的情况,让两人心中忐忑不安。

    因为王灿接纳两人,就不该继续缚住两人的双手。如今还捆着两人的手,无疑是不相信两人。见此情况,严颜和严直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心中的丁点希望也是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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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刺杀刘焉(上)

    益州,成都。

    州牧府,刘焉书房中。

    赵韪坐在刘焉对面,一言不发。

    此刻,刘焉阴沉着脸,砰的一声将案桌上的竹简一股脑全都推到在地上,随后低声喝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堂堂一方大将,竟被南郑大族的人设计杀死,当真是丢人啊!”距离邓正击杀庞羲、杨怀和高沛后,隔了四天,消息才传回成都,刘焉才得到庞羲被杀的消息。如今大军都是泠苞在主持,邓贤作为副将辅佐泠苞。

    赵韪安慰道:“主公,庞羲自大,不听劝告,以至于灭亡。如今泠苞率领大军,和邓正对峙,大军气势鼎盛,一定能击败邓正。泠苞是知兵之人,率领大军一定能击败邓正,不负主公厚望。”

    刘焉听了后,气呼呼的喘着粗气,好半响才平复了心中的怒火,叹道:“如今局势不明,也只能期待泠苞立功,希望泠苞不会让人失望。”

    顿了顿,刘焉又问道:“严颜可有信来?”

    赵韪说道:“严将军攻下褒城后,屯兵褒城不出,已经成功拖住王灿的大军,让王灿不能随意动弹。褒城的局面至今仍在僵持当中,尚且没有新消息。严将军面对王灿大军,屯守褒城已经是有些困难,想要击败王灿颇为困难。如今只能等泠苞和另一路大军取得胜利,让王灿不得不回援,才能让严将军松口气,大军和王灿对峙,只能看严将军自己的能耐。”

    刘焉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道:“严将军老成持重,当为我心腹。”

    此时,刘焉尚且不知严颜失败的消息。

    等严颜被擒的消息传回来,恐怕都得好几天之后了。

    刘焉说起严颜的事情,情绪方才好转了一些。他神色略显阴沉,低声问道:“此次和王灿交战,按照你的建议,撇开益州大族。孤也明白他们人多容易泄露消息,便同意你的提议,没有让贾龙和任岐等益州大族知晓。他们没有参与机要,如今有何动静?”

    赵韪眼中一抹戾色一闪而逝,说道:“尚且没有任何动静。”

    刘焉道:“如此就好!”

    对于赵韪心中的想法,刘焉明白。

    但是,刘焉却支持赵韪的做法。因为益州大族盘踞在益州,使得政路不同,刘焉的政令无法得到贯彻。刘焉想要建立起威信,就必须要有人做打手,赵韪一心想打压以贾龙为首的益州大族,正和刘焉的想法,因此刘焉才会默认赵韪的想法。

    但是,刘焉又不会让贾龙为首的益州大族被赵韪压得无法翻身。

    若是那样,以赵韪为首的人又成为新的大族,不符合刘焉的平衡之道。

    刘焉需要的是赵韪打压贾龙,形成一个平衡,要把目前益州大族鼎盛的气焰压下去,让众人都明白他才是益州之主,而不是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就能够影响到益州的政治决策。只可惜,刘焉垂垂老矣,精力不济,根本没有过多的精力来治理益州,更多的事情是用在安排后事方面。

    赵韪眼珠子一转,转换话题,说道:“最近主公让世子参政,世子处理益州之事,刚开始略显生疏,但是熟悉政事之后,干脆刚毅,毫不拖泥带水,尽显出一州之主的风范。主公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刘焉听了后,也是捋了捋胡须,露出一抹笑容。

    换做是壮年的刘焉,听见这番话肯定会勃然大怒,毕竟是涉及到父子权利的争夺。

    如今,刘焉垂垂老矣,期待的就是后继有人,赵韪的话正中刘焉下怀。如今刘焉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三子刘瑁铺平道路,方便刘瑁处理益州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刘焉才会撇开贾龙和任岐,采纳赵韪的意见,发兵攻打汉中,为刘瑁处理内患。

    只是,王灿是一块硬骨头,不仅啃不动,还有可能伤了刘焉的牙齿。

    刘焉叹口气,说道:“瑁儿身子不好,你们作为益州老臣,要多多帮扶才是,尤其是你作为益州的元老重臣,更应该大力支持瑁儿,帮助瑁儿站稳脚跟。瑁儿与你们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你能够好生辅佐瑁儿,封妻荫子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赵韪拱手道:“主公放心,韪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辅助瑁公子处理好内政,让主公能够安心养病。”

    刘焉点点头,却突然感觉到胸腔内一阵气血澎湃,不停地咳嗽。

    他从衣袖中摸出一方丝绢,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着。

    嘶哑的咳嗽声,在书房中不停地回荡。

    咳嗽间,刘焉瘦削的身体也是微微颤抖着。赵韪见此,赶忙站起身,走到刘焉身前,轻轻的替刘焉拍打着后背,想要替刘焉抚顺气息。好半响时间,刘焉才停下来,但是褶皱的面庞上却涌现出一抹潮红之色,他摊开捂着嘴的丝绢,丝绢上已经是沾染上了血渍。

    赵韪见此,忙问道:“主公,您病已至此?”

    此时,赵韪眼眶通红,道:“主公,卑职回去后,立刻替主公遍访名医,治疗主公病患,以免主公受病痛折磨。”

    说话的时候,赵韪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哽咽了。

    刘焉见此,脸上露出一抹感动的神色。

    这,才是忠于他的老臣啊!

    旋即,他摇摇头,吩咐道:“赵韪啊,你回去后不用寻找名医,也不要大肆铺张。你随我一道入蜀,是我之心腹,是我的左膀右臂,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的病早就深入肺腑,无法根治。你千万不要去四处寻医,以免被人得了风声,到时候益州又免不了一阵慌乱。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辅佐瑁儿,让瑁儿继承我的位置。”

    “诺!”

    赵韪站起身,一撩衣袍,跪下来,慷慨激昂的说道:“主公放心,卑职一定辅佐世子,不负住主公厚望。”

    刘焉的一番话,隐约已经将他看成托孤重臣。

    如此好事,赵韪岂能不高兴。

    这时候,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从急匆匆叩响房门,禀报道:“大人,世子刚刚昏厥在地上了。”

    “啊?”

    刘焉听了后,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好在刘焉也非常人,迅速压下心中不安的情绪,吩咐道:“走,去看看瑁儿的情况如何?”

    说完后,刘焉带着赵韪一起朝刘瑁的住处走去。

    赵韪已经被当做托孤重臣,自然是随刘焉一道去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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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刺杀刘焉(下)

    不多时,两人来到刘瑁居住的院落中,直奔刘瑁的房间。进了屋子后,只见一个脸色苍白,面容清癯,一双眼眸乌黑透亮,带着一股灵动之气的青年卧倒在床榻上,此人正是刘焉第三子刘瑁。他看见刘焉到来,赶忙起身,要给刘焉行礼。

    刘焉把希望都寄托在刘瑁身上,哪能任由刘瑁折腾自己的身体。

    他快走两步,健步如风,丝毫不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走到刘瑁身前,一把摁住刘瑁的双臂,和声说道:“瑁儿,不用起身,不用起身。你身子不好,要好好休养身体,不要劳累过度了。”

    刘瑁低声道:“累爹爹担忧,瑁儿之过。”

    说完,刘瑁脸上露出黯然的神色,这具病怏怏的身体让他饱受折磨,非常难受。

    刘焉有四个儿子,长子刘范,次子刘诞,三子刘瑁,四字刘璋。

    四个儿子当中,刘瑁最为聪明伶俐,也最像刘焉年轻的时候,让刘焉非常喜欢,但是刘瑁的身体却也是最差的,体弱多病,让刘焉头疼不已。因此,刘焉才会留下刘瑁在益州,这不仅是疼爱刘瑁,更是担忧刘瑁的身体安危。

    刘焉轻轻的拍拍刘瑁的手,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儿子,爹爹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好了,你现在安心养病,不要操劳其他的事情。”

    “是!”

    刘瑁点点头,然后又躺在床榻上。

    刘焉和善的笑了笑,又找来负责治疗刘瑁身体的医者,询问了一番刘瑁身体的病情,得知刘瑁并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他又吩咐伺候刘瑁的侍女,让侍女好生伺候,有情况随时禀报,之后才带着赵韪离开了。两人又往书房中走去,刘焉问道:“赵韪啊,你说瑁儿老是无缘无故的昏厥,但医者却说没有大碍,到底是什么原因?”

    赵韪知道个屁,他瞅了眼刘焉的神色,心中不停地思虑。

    良久,赵韪说道:“主公,卑职听闻成都东南五里方向有一座道观,驱邪颇为灵验,不如去道观中为瑁公子祈福,说不定能收到奇效呢?”

    刘焉听了后,神色一亮,点点头:“嗯,这也不错,你去准备,孤和你一道去。”

    “诺!”

    赵韪得令,转身去准备了。

    刘焉身为益州牧,掌握一方权柄,手握生杀大权,出府一趟自然是不能有丝毫怠慢,必须要做好保护工作。刘焉一人独自返回书房中,坐在坐席上,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不是担心他自己的安全,而是担忧刘瑁的身体。同时,眼中也带着一丝希冀的神色,希望去道观中祈福,能够有用,治疗好刘瑁的身体。

    坐在书房中,刘焉目光凛冽,丝毫不像是一个老人。

    相反,反而是像一个护犊子的家长,他望着房门,喃喃自语:瑁儿,父亲一定为你处理好内患,免除你的后顾之忧。

    他的目光坚定,露出坚毅的眼神。

    没用多长时间,赵韪已经来到书房,请刘焉出行。

    州牧府外,两辆马车停靠在外面。

    周围,又有无数的士兵把手。两辆马车中,最前面一辆马车非常宽敞,而且通风透亮,车中摆放着一张案桌,案桌上还有一些水果供刘焉使用。刘焉见赵韪要乘坐后面的一辆马车,吩咐道:“赵韪,随孤一道而行,你和孤坐在马车中,尚且能够说话解闷。”

    “诺!”

    赵韪受宠若惊,赶忙朝刘焉的马车走去。

    但是,赵韪也能感受到刘焉老了,真的是老了。

    否则,以刘焉的性格,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拉拢他的事情出来。

    等刘焉和赵韪上了马车后,驾车的马夫扬起马鞭,大喝一声,便催促着战马快速奔跑,朝东南方向五里处的道观奔跑而去。马车周围,又有上百士兵一道随行,保护刘焉的安全。在刘焉和赵韪离开州牧府的时候,遍布在州牧府探查消息的探子也赶忙离开了。

    ……

    贾府,书房中。

    贾龙、李元、崔赫坐在书房中,宾主落座。

    贾龙神色严肃,身穿黑袍,正襟危坐;李元身穿淡蓝色长袍,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崔赫则是身穿褐色长袍,露出冷笑的神色。

    贾龙问道:“探子传来消息,刘焉离开州牧府,你们两有何看法?”

    李元拱手说道:“贾公,刘焉离开州牧府,这可是一个动手的好机会,我们益州大族被刘焉排斥,已经是露出了獠牙。我们要杀刘焉,越早动手越好。”

    崔赫也是赞同道:“刘焉一心想要撇开益州大族,却不知益州大族盘踞益州上百年,牵连甚大,不少官员都是益州大族出身。他不通知贾公,就领兵攻打汉中,如今已经有一路大军被击败,想来其他的大军也是难逃厄运。既然我等准备迎王灿入益州,就做得果断一些,制造混乱,派人装扮成劫匪或者是其他人,杀掉刘焉,除掉大患。”

    贾龙点头说道:“这事情宜早不宜迟,但是必须要谨慎,不能泄露身份,否则事情没有办成,我等都要遭到灭顶之灾。”

    自从刘焉屠杀益州大族后,便和刘焉誓不两立。

    如今刘焉出行,贾龙也是心动了。

    李元说道:“贾公说的有理,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举杀掉刘焉,我们合计合计,商量出一套万全之策出来。”

    书房中,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商量着杀死刘焉的事情。

    ……

    成都,城东。

    一座大宅中,大厅中坐着几个精干的中年汉子。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汉子身穿黑衣,头戴一方璞巾,腰间悬挂着一柄黑铁长剑。他手指关节粗大,目光凛冽,冷冽的目光掠过其余众人,说道:“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刘焉往东南方向去了,我们早已得到消息,可却无法接近刘焉,准备了这么久终于得到消息了。现在,是该有结果的时候,都下去准备好,等刘焉落脚的时候,伺机刺杀刘焉。记清楚了,不成功,便成仁,都给我放亮招子,小心应对。”

    “是!”

    大厅中,众人轰然回应。

    ……

    刘焉出行,可谓是牵动了益州许多人的心。

    不仅仅是以贾龙为首的益州大族,以及城东想要刺杀刘焉的人,其余的各种人物也都是关注着刘焉的动向,想要弄明白刘焉到底做什么事情?或者是心怀鬼胎,想从中牟利的。一时间,因为刘焉出行,本就暗朝汹涌的成都突然间风起云涌。

    各路牛鬼蛇神,都闻风而动。

    而此时,刘焉和赵韪坐在马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益州的变化。或者是,两人早就有了万全之策,已经预料到局面的变化。

    其中缘故,只有刘焉和赵韪知晓。、

    成都,突然间风起云涌,局面难以预测。

第382章 刘焉钓鱼

    车轮轱辘轱辘转动,不停地前进。()

    马车中,赵韪和刘焉正交谈着,谈论的话题都是关于刘瑁的。

    赵韪是谋主,长于察言观色,对于刘焉的心思揣摩得极为透彻。他知道刘焉喜爱刘瑁,因此说话的时候都把事情往刘瑁的事情上扯,都是尽挑些好的夸赞刘瑁,说得刘焉欢喜无比,褶皱的老脸上更是笑得像是绽放的菊花,非常灿烂。

    成都凉爽,又多雨。

    秋季的时候,更是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断,以至于河水猛涨,水势泛滥,许多的河沟上都搭建了浮桥,方便路过。

    “吁!”

    突然,驾车的车夫吆喝一声,赶路的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赵韪眉头微蹙,卷起马车门帘,伸出脑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车怎么停下来了?”话音落下,一名小校从前方快速跑过来,拱手道:“回禀大人,水势猛涨,前方的浮桥被大水冲断,无法通过。”

    赵韪暗骂一声晦气,旋即问道:“周围可有通道过路?”

    小校回禀道:“卑职已经派人去周围探查消息,片刻后就能得知情况。”

    赵韪颔首点头,摆手打发小校。

    他脑袋一缩,回到马车中,歉声说道:“主公,如今秋水猛涨,水势过大,以至于搭建在河道两侧的浮桥都被冲断,大军无法继续通行,只能暂时停下。现在只能等士兵探明其他道路,才能继续赶路。”

    刘焉摆手笑道:“无妨,稍等片刻就是。”

    赵韪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紧绷的心刚刚放松,就听见马车后面传来一阵阵喊杀声。这一下,赵韪的心瞬间又被吊起来,布满笑容的面颊也是神色凝重。他赶忙掀开马车门帘,问道:“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后面有喊杀声传来?”

    负责保护刘焉安全的校尉策马来回奔驰,指挥士兵将马车团团围住,然后他才跑到马车旁边,拱手道:“大人,后方有贼匪来袭,局势危急,请大人呆在马车中,切勿出来。”

    “啊?”

    赵韪惊呼一声,脸色变得惨白,眼中也浮现出惊慌的眼神。

    刘焉刚刚离开州牧府,就遇到贼匪来袭,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更为重要的是刘焉去道观为刘瑁祈福,是他自己提出的建议,若是刘焉认为他勾结外人,岂不是……赵韪想到这里,立刻回到马车中,身体一弯,俯伏在地上,就准备向刘焉请罪。

    见此,刘焉伸手扶起赵韪,和声说道:“赵韪,孤知你忠义,必不会作出勾结外人的事情。此事与你没有关系,无须自责。再者,这样的事情本就在孤的意料当中,不用担心。些许贼匪,也敢为祸益州,当真是欺负孤宝剑不利啊!”

    说到这里,刘焉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芒。

    不多时,喊杀声已经接近马车。

    “杀刘焉,杀老贼!”

    一声声大喝,不断地响起。

    幸好赵韪安排的卫兵多,足有一百余士兵,有了一百士兵保护在马车周围,将马车围在正中央,水泄不通,已经能够暂时保住刘焉。后面涌上来的贼匪想要杀死刘焉,就必须要杀掉挡在马车外面的一百卫兵才行。

    “咻!咻!……”

    弓箭脱弦而出,刺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弓箭落下后,射在士兵的铠甲上,发出叮叮脆响。旋即,又响起噗噗的声音,一支支弓箭戳入士兵的血肉中,带起一蓬蓬鲜血。刹那间,就有无数士兵的嘶吼声和大吼声响起,这一阵箭雨激射,立刻杀了二三十个士兵。

    眨眼间,百余人只剩下七十余士兵。

    虽然大多数士兵挡住了箭雨,依旧有一两支弓箭射在马车车辕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赵韪脸色惨白,心中俱颤。

    虽然刘焉并没有怪罪他,可是面对如此凶悍的贼匪,赵韪颇为担忧自己的安危。他伸手朝刘焉拱拱手,劝说道:“主公,贼匪有弓箭射击,杀伤力太大。我们仅有一百余士兵,无法抵挡贼匪攻击。主公,立刻返回吧!”

    刘焉听了后,微微摇头。

    见此,赵韪又急忙劝道:“主公,您的安危关系着益州的安危,再加上瑁公子还没有正是接管益州,您若是受伤,岂不是让益州大乱。请主公为益州、为瑁公子、为主公自己,传令返回吧。一旦士兵抵挡不住,主公的安全就无法得到保证。”

    刘焉依旧摇头,淡淡的说道:“孤正是为瑁儿、为孤、为益州,才必须要留在这里。你也是身经百战,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要着急,不会有危险。”

    刘焉微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赵韪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突然恍然一笑。

    老而不死是为贼!

    本以为刘焉垂垂老矣,看来还是老而弥辣呀。赵韪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凉意,感觉背脊发凉,觉得他太过自以为是,太过轻视刘焉。或许,以前做的事情刘焉都是知道的,只是刘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追究责任。

    赵韪额头上冷汗涔涔,而刘焉却微眯着眼睛,闭幕眼神。

    狭长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缝隙,打量着赵韪。

    见到赵韪的神情,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此时, 马车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大,战况也更加的惨烈。时间不长,却已经死伤了许多士兵。

    一百余士兵,拼斗到现在只剩下三十余人。若是援兵在一刻钟内无法抵达,刘焉就非常危险,很可能被杀死。然而,刘焉依旧坐在马车中,微眯着眼睛,并没有任何动静,对于马车外死伤的士兵也没有露出一丝哀伤。

    马车外,身穿黑衣,以黑巾蒙面的贼匪悍勇无比,已经杀了无数的士兵。

    局面,越加的紧张起来。

    赵韪挑开马车窗帘看了眼外面的行形势,心中一紧。虽然尽量不露出紧张的神情,却依旧紧绷着脸。他不知道刘焉有什么后招,心中忐忑不安,忙说道:“主公,援军还没有抵达,局面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不着急,不着急!”

    刘焉依旧摇头,淡淡的说道:“这不是还有几十个士兵么,怕什么?”

    马车外,一名身穿黑衣的汉子骑在马上,手中拿着一柄大刀,喊道:“刘焉老贼,前面的浮桥已经被弄断,你已是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受死吧!哈哈……”百余黑衣人中,只有此人骑在马上,由此可以看出他是这些人的首领。

    刘焉坐在马车中,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拦截州牧出行的马车,莫非是想要寻死不成?”

    黑衣人听了后,大笑道:“老贼,你想要试探我的底细么?哈哈,反正你都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实话告诉你,我乃马相后人,一直滞留在成都,就是等你离开州牧府,伺机杀死你。天见可怜,你终于出来了,如今你被包围起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死路一条。”

    说话的时候,黑衣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马车中,又传来刘焉的声音:“马相的余孽,不错,不错!竟然钓到一条大鱼。”刘焉的声音传入黑衣人耳中,让黑衣人顿时一怔。

    中计了!

    黑衣人脸色突变,心中立刻紧张起来。

    旋即,大吼道:“杀,杀进去,杀死老贼。”

    说完后,黑衣人策马奔驰,飞快朝刘焉的马车冲去。就在黑衣人下达命令,发起攻击的时候,周围忽然传来阵阵轰鸣声。只听见马蹄声阵阵,一百人组成的骑兵突然冲杀出来发起冲锋,朝黑衣人冲去。

    “哒!哒!……”

    马蹄声响起,骑兵奔驰,手中的战刀在艳阳下熠熠生辉,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啊!!!!”

    眨眼工夫,骑兵就冲入黑衣人中。铁蹄践踏,战刀劈砍,不停地杀死一个个黑衣人。一百黑衣人组成的防线如同是纸糊的老虎,立刻就被骑兵攻破。最前方,骑在马上的黑衣人已经突破重围,朝马车冲去。

    “挡我者死!”

    黑衣人大吼一声,手中战刀劈下,将挡在前方的士兵劈翻在地上。

    “老贼,受死!”

    黑衣人怒吼一声,双腿收回来猛然用力,身体一跃,握紧战刀朝马车中刺去。只听见砰的一声,战刀一下戳入马车中,将马车戳了一个空洞出来,这一刀戳入马车中,不偏不倚,刺在刘焉和赵韪中间,并没有刺到两人。

    黑衣人身体落地,反应极快,长刀挥起噗的一声又刺入马车中。

    刀势很快,转瞬就刺入其中。

    或许是黑衣人运道好,这一刀不偏不倚的瞄准刘焉的胸口,若是刺中刘焉,肯定能将刘焉刺死。赵韪看见战刀刺来,心中咯噔一下,此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犹豫,生死就在一念之间。赵韪猛然朝刘焉扑去,一把将刘焉扑到在马车中。

    赵韪啊的惨叫一声,双手撑在马车底板上,将刘焉护住了。

    “刺中了!”

    黑衣人听见马车中响起的惨叫声,心中一喜。虽然无法看清楚马车中的形势,却也感受到战刀刺入身体内凝滞的感觉,肯定是刺入身体中。

    “喝!”

    黑衣人低喝一声,手中战刀用力,一下戳穿了赵韪的肩膀。刀尖透胸而出,锋利尖锐的刀尖距离刘焉的面颊也只有半尺的距离。一旦刀尖再往前探出半尺,就要刺到刘焉。刀尖破体而出,一滴滴鲜血从刀尖滑下,染红了铺在马车底板上的毯子。

    马车外,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抽刀,却感觉到脖子一阵疼痛,一柄战刀划过他的脖子。刹那间,鲜血喷溅,喉咙破裂,黑衣人急促的呼吸,张嘴呢喃几下后,身体一歪,就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黑衣人死后,其余反抗的人也都是被骑兵杀得差不多。

    局势,瞬间就被刘焉掌控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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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刘焉自己送上门

    一百余黑衣人,并没有对刘焉造成威胁。

    唯一的伤害是赵韪左肩被洞穿,鲜血如注,不停地流淌下来,染红了半边衣襟。

    马车中,赵韪右侧后背抵着马车,左侧被战刀刺到的肩膀露在外面,唧唧哼哼的呻吟个不停。此刻,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非常吓人。他双手死死抓住坐榻,手背上青筋暴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冒出来,滴落在脸上,这次额头冒汗不是心虚被吓的,而是由于肩膀上疼痛给折磨的。

    刘焉见此,立刻吩咐道:“回府!”

    赵韪听了后,却睁开了眯起的眼睛,咬紧牙关,缓缓说道:“主公,韪身体不适,无法陪主公继续去道观给瑁公子祈福。因此,主公可派遣两个甲士去道观,将道观的观主请到府上,为瑁公子做一场法事,替瑁公子驱邪。“

    说完后,赵韪又倚靠在马车上,唧唧歪歪的哼着。

    不提赵韪心中的心思,刘焉却被赵韪感动得无以复加。

    刘焉心中暗道:汝不负我,我必不负汝!

    刚才的情况可谓是惊险万分,若是赵韪扑出的速度稍慢片刻,稍微有一丝犹豫,戳入马车里面的钢刀就不是刺入赵韪的肩膀,而是刺死刘焉。

    单单是赵韪奋不顾身的救下刘焉,就足以让刘焉感动,现在赵韪又劝说刘焉派人去请道观的观主为刘瑁祈福驱邪,可谓是忠肝义胆,令刘焉心下感动。他眼眶微红,握着赵韪右手,激动地说道:“赵韪啊,你身体受伤,不要说话,不要乱动,等返回府上后,孤立刻派人救治你。”

    赵韪点头说道:“多谢主公!”

    刘焉掀开马车窗口上的门帘,喊道:“来人!”

    他刚说话,就有一名骑马的校尉飞速跑过来,跑到刘焉跟前,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刘焉命令道:“你立刻甄选两个识路的士兵去道观,将道观的主事请到府上,其余的士兵立刻返回成都,回府。”

    “诺!”

    校尉抱拳应和一声,转身去挑选两个机灵的士兵,将事情吩咐下去。旋即,校尉便带着士兵保护着刘焉返回成都。这一场去祈福的事情,最终是虎头蛇尾,以刘焉诛杀一百余黑衣人落幕,但事情却没有完结,因为刘焉的目标不止于此。

    ……

    成都东南五里,道观。

    内院,书房!

    屋子中,坐着两个中年人。

    左侧之人身穿黑色道袍,手持拂尘,颌下长髯及胸,发髻乌黑浓密,系在一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根木簪。他盘腿而坐,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但是眼眸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却显示出此人的不凡。

    右侧之人身穿黑色衣袍,腰间悬挂着一柄黑铁长剑,颌下满是络腮胡,长得是浓眉大眼。此人跪坐在地上,身体打得笔直,粗大的双手放在膝盖上,虎口处露出厚厚的茧子。此人正是城东大宅中谋划着想要刺杀刘焉的人。

    此人和道人坐在一起,让人觉得很奇怪。

    但是,事实却是如此。

    “道兄,刘焉已经往道观行来,道兄作何打算?”跪坐在右侧的黑袍人轻声说了一句,语气中,却含着一股凌厉的意味。

    身穿道袍的中年人轻轻的一甩拂尘,说道:“刘焉来此,无非是祈福问道,驱邪避凶,亦或是预测将来的走势。只要刘焉来此,我会单独设一间屋子,邀请刘焉详谈。一旦刘焉入了屋子后,就身不由己了。即使屋子外有刘焉的士兵把守,只要稍微施加手段,就能摆平刘焉,兄不必忧虑。”

    “如此甚好!”

    佩剑的中年人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会带人在道观内等候道兄佳音,若是道兄无法解决刘焉,我会带人出手,若是道兄加上我依旧无法完成任务,道兄应该知道楼主发怒,可不容易熄灭的。”

    道人说道:“我在此地已有大半年时间,熟悉情况,足以解决刘焉,放心便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屋子外响起叩门声。

    “进来!”

    道人喊了一声,旋即一名身穿道袍的青年走了进来。这名青年神情略显憨厚,但一双灵动的眸子却显示出此人不是憨傻之人。他进屋后,朝左右两侧的人各自揖了一礼,然后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刘焉中途遇到刺杀,双方交战激烈,尚且不知晓是何人意图刺杀刘焉。”

    “哦,竟有人刺杀刘焉?”

    右侧的黑袍中年人露出惊愕的神色,说道:“刘焉杀人无数,也是得罪了无数的人啊!”

    道人捋了捋颌下及胸长髯,叹道:“诶,刘焉来此可是大好机会,竟然有人从中刺杀,可惜,可惜啊!若没有人横插一脚,刘焉很可能到道观中来,我们就有机会下手。如今刘焉遇刺,想必会半道而返,不会来此,看来杀死刘焉的计划要变动才行。”

    黑袍人说道:“这也简单,刘焉既然有前来道观的心思,那就证明他寄希望于道观解决问题。他不来,我们可以自己去。只要道兄去刘焉府上化缘,便可以设法让刘焉留住道兄,只要道兄能在刘焉府上做法祈福,我们就能混进去,到时候趁着夜晚,就有机会行动了。”

    道人摆摆手,斥退了青年。

    他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说道:“嗯,此计可行!”

    然而,青年刚离开不久后,又有一名身穿黑色道袍的青年叩响房门,进入书房中。青年神色急切,说道:“观主,道观外来了两个士兵,两人自称是刘焉州牧府的士兵,他们急匆匆的进来,要见观主。”

    道人闻言,立刻站起身,朝黑衣人说道:“兄稍等,我去去就来。”

    来到大厅外,只见两名士兵身着甲胄,腰悬战刀,透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道人做了个揖,拂尘一扬,说道:“两位施主前来观中,有何贵干?”

    站在左侧的士兵说道:“州牧大人请你去州牧府,有要事相商,时间紧急,赶紧走吧,随我们一道去州牧府。”

    道人眼珠子连连转动,问道:“不着急,老道得闻一闻可是要堪舆、祈福,或者是驱邪避凶,做法事等等?”

    士兵摇摇头道:“我等不知!”

    道人见两人不知道,心思便活络了起来,说道:“施主有所不知,若是做法事、祈福和驱邪避凶等事情,需要更多人一同前往,才能完成事情。若仅仅是老道一人,无法做完所有的事情,所以老道才要问清楚事情。”

    这时候,站在右侧的士兵附耳在左侧的士兵嘀咕了几句话。

    旋即,左侧士兵就说道:“道长,您还是多带些道童,以免抵达州牧府后,又要重新返回道观。”

    道人听了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双手合在胸前,说道:“两位施主稍等片刻,老道这就去准备。”

    说完后,老道便急匆匆回内院去了。

    约莫一刻钟后,老道便带着九个道童出来了。这九个道童当中,和道人商议刺杀刘焉的黑袍人赫然在列,只是此人已经换上一袭道袍,并且拿着做法事的桃木剑,以及堪舆、驱邪避凶需要用的罗盘等等。

    九个道童,都是身穿黑衣道袍。

    但是,九个人中除掉和道人说话的黑袍人,有四人类似于黑袍人,这四人都是指节粗大,虎口有着厚厚的茧子。另外的四人则是身材瘦削,穿着道袍,举止投足间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势。

    士兵见道人带着九个人出来,目光一扫,停留在黑袍人身上。

    这两名士兵都是老卒,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黑袍人的不凡之处。

    他伸手指向黑袍人,说道:“道长,此人虽然身穿道袍,可气质却不似出家之人,你再看另外四人,这四人的手掌宽大且手指修长,并且手指关节出都有茧子,很明显是练武之人,你这道观中夹杂这些人,恐怕有些不对啊!”

    老道和黑袍人闻言,都是心中一凛。

    好厉害的眼睛!

    两人心中叹息,黑袍人垂眸不语,道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停顿了片刻,道人笑了笑,说道:“施主眼光精准,老道佩服。至于施主说道观的道童会武艺,这也是无奈啊。如今身逢乱世,即使益州有刘益州这样贤明的人治理,依旧有贼匪,我们有几个会武艺的人,也是不得不培养些看守道观的人啊!”

    士兵听了后,点头表示同意。

    顿了顿,士兵说道:“既如此,道长请!”

    说完,两名士兵转身往道观外走去。道人见此,心中松了口气,挥了挥手中的拂尘,跟着两名士兵往道观外走去。黑袍人神色如常,脸上并没有任何神情波动,一旦两名士兵看破情况,直接杀人灭口,并不会泄露消息。

    现在蒙混过去,自是最好不过。

    一行人,出了道观,紧随士兵离开。

    ……

    汉中,南郑,太守府。

    大军返回南郑后,休息了一天。

    第二日,王越派人传来消息,严颜的家眷已经接到南郑,并没有引起刘焉的注意。这都是刘焉一直忙于处理大军和王灿交战的事情,以至于忽略了成都内部的其他情况,才会让王越的人轻易带走严颜家眷。

    大厅中,王灿坐在主位上。

    下方,站着绑缚双手的严颜和严直,两人神色都有些郁闷。因为自从投降王灿后,王灿并没有搭理两人,而是等着回到南郑后,到现在才召见二人。

    然而,王灿一开口便让两人郁闷。

    PS:第二更,收工,今日就两更,抱歉,明日恢复三更万字。

第384章 严颜归顺

    王灿目光看向严颜,笑问道:“严将军,可愿降?”

    一句话,让严颜和严直欲哭无泪,恨不得打个洞钻到地里面去。

    返回南郑的路上,两人就已经明确表示投降王灿,愿意受王灿驱策。当然,这都是两人设计的诈降之策,可毕竟都已经说清楚,而且王灿也答应下来。如今,王灿开口的第一句话,不仅直接叫破两人的心思,也让两人尴尬无比。

    严颜和严直相视一望,都明白王灿定然是看破了诈降之计,才会这样问。不过,严颜仍旧抱有一线希望,朗声道:“太守大人,我和阿直都已经投降大人,愿为大人效力。王太守如此询问,岂不是多此一举,徒费口舌。”

    王灿微眯着眼睛,冷声问道:“两位是真心归附?”

    这时候,严颜当然不能说他是诈降,他面色诚恳,说道:“自然是真降!”

    “哈哈哈……好,好,好一个真降!”

    王灿说道:“有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假难辨啊!不过,我非常相信两位愿意归顺我。明日中午,本太守将会在城南校场登台拜将,拜严将军为昭武将军,到时候严将军依旧率领两千益州兵,不知严将军意下如何?”

    严颜顿时一喜,幸福当真是来得太快,让他喜出望外。

    他心中欢喜,赶忙朝王灿拜道:“多谢王太守,颜定不负王太守厚望,建功立业,为国除贼。”

    ‘贼’!

    不知道是‘小贼’,还是‘老贼’。

    这其中,只有明白人知晓。

    王灿却好似充耳不闻,抚掌大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目盯着严颜,说道:“严将军,你归顺本太守,甚好!本太守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严将军见后,肯定会非常高兴。而且有了这份礼物,严将军上战场后,更能够奋勇杀敌。”说到这里,王灿喝道:“来人,将人带入大厅!”

    严颜听着王灿的话,不知怎么的,刚刚升起的喜悦一下没有了。

    余下的,是莫名的恐惧。

    未知,最为恐惧。

    没用多长时间,大厅外传来零碎的脚步声。

    严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厅外,等候着王灿送给他的礼物,想要看看是什么?然而,当大厅外走进来一名中年妇人的时候,严颜虎目圆睁,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回头望了望王灿,见王灿面带微笑,正望着他,心中顿时慌了。

    好狠,好歹毒!

    釜底抽薪,滴水不漏啊!

    严颜心中叹息,朝中年妇人走去。

    中年妇人进入大厅后,也是看见了严颜,见严颜双手被绑在身后,脸上立刻露出急切的神情,迈着小碎步快步跑向严颜,大声道:“夫君!”她走到严颜身旁,眼睛落在严颜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想要看清楚严颜是否受伤。

    好半响,见严颜并无伤痛,才放心了。

    中年妇人一声呐喊,让严颜心中的防线立刻崩溃。

    心中的坚持,也被抛到九霄云外,他面带愧色,说道:“夫人,成都到南郑路途遥远,不好走,辛苦你了。对了,娘亲可曾随你一起来汉中?”

    妇人点头道:“路上长途跋涉,娘亲身体疲乏,正在后院中休息,无甚大碍。”

    严颜闻言,顿时放下心来,脸上紧绷的神情也舒缓了。

    严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一颗心沉到谷底。尤其是看见严颜的妻子已经被带到南郑,明白严颜现在是必须投降了。至于他的家眷,刘焉根本不感兴趣。他在军中籍籍无名,刘焉不知晓他的名字,也无法牵连到他的家眷。

    只要严颜投降,严直也会跟着投降。

    这时候,王灿当着中年妇人的面,沉声说道:“严将军,我已经派人把将军一家老小都带到汉中,免除将军的后顾之忧。现在将军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已经不受刘焉约束,将军可愿意真心归顺于我。”

    严颜暗骂王灿,什么叫免除后顾之忧?这分明是用家人要挟他。

    但是,严颜还是松了一口气。

    一家老小无恙,的确是免除他的后顾之忧,这样才不会对家人造成影响。即使严颜诈降,表面上却已经投降王灿,是王灿麾下的人。一旦刘焉严颜的消息,而刘焉又不知晓严颜是诈降,很可能直接拿他的家人泄愤。王灿将严颜的家眷接到汉中,的确是免除后顾之忧,却也造成严颜真投降的事实。

    事到如今,严颜不得不降。王灿不知道严颜心中想些什么,却知道严颜归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目光看向大厅外,喊道:“来人,给两位将军松绑。”

    顿时,两名士兵快速从大厅外走进来,将严颜和严直绑缚的双手松开。

    严颜知道王灿给他松绑的目的,但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犹豫了。只见严颜撩起衣袍,单膝跪在地上,抱拳朝王灿揖了一礼,拜道:“严颜拜见主公!”紧随严颜,严直也是撩起衣袍,单膝跪在地上,抱拳拜道:“严直拜见主公!”

    王灿起身走向严颜和严直,伸手扶起两人,说道:“两位将军请起。”

    扶起两人,王灿又说道:“两位且去后院安息,顺便和家人说说话,等晚上我设宴为两位将军接风洗尘。”

    “诺!”

    严颜和严直抱拳答应,转身离去。

    傍晚,太守府一片通明。

    大厅中,聚集了王灿麾下众将,武有高顺、裴元绍、周仓、王越,文有郭嘉、程昱、墨言、蒲元和马均等人。王灿将严颜和严直介绍给文武众人,让严颜在众人眼中路面。好在王灿和严颜交战,众人也都知道严颜的事情,欣然接纳了严颜。

    此时,邓正还在前方领兵和泠苞交战,尚且不知道严颜归降。

    一旦邓正知晓严颜归顺汉中,肯定会谏言王灿斩杀严颜,为他的儿子报仇。当然,事情最终得由王灿决断,并不是由着邓正的想法办事。

    一晚上,宾主尽欢,众人都是谈笑晏晏。

    严直和严颜也是融入到宴会中,和众人推杯交盏,非常热闹。

    深夜,酒宴才停下来,喝醉的文武官员自有士兵送回府邸。严颜和严直刚来汉中,还没有自己的府邸,便留宿在太守府。

    次日,中午。

    城南校场,王灿身穿金色铠甲,头戴金盔,站在校场中搭建的高台上,登台拜将。

    王灿拜严颜为昭武将军,统领投降的两千益州兵。

    严颜归顺王灿,事情告一段落。

    然而,王灿却接到王越传来消息,让他立刻返回太守府,有重要事情商议。这段时间,英雄楼传回的消息都是关于刘焉的,王越传来消息,肯定是安插在成都的探子又有新的消息。因此,王灿带着严颜返回太守府,直奔大厅而去。

    回到府上,王越已经在大厅中翘首等待了。

    见王灿返回,王越起身朝王灿揖礼。

    王灿摆手,让严颜和王灿坐下,旋即问道:“子武,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王越深吸口气,拱手道:“回禀主公,成都即将发生大变,已经是暗涛汹涌。昨日刚刚传回消息,已经证实刘焉遇刺重伤,三子刘瑁被杀死。”

    王灿眼珠子一转,问道:“可是英雄楼安插在成都的武士所为?”

    王越笑着点点头,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王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事情的确有些戏剧化,刘焉本是和赵韪一起去成都东南五里处的道观上香祈福,为刘瑁驱邪避凶。却没有料到这座道观本就是王越麾下英雄楼的一处分部,刘焉半路遇刺,使得刘焉和赵韪半路返回,并没有进入道观,使得计划落空。然而,赵韪却建议刘焉将道观的人请到州牧府为刘瑁做法事,使得道观中的道人和武士全都混入太守府,有机会刺杀刘焉。

    当日夜晚,留宿在州牧府的人杀死刘瑁,又重伤刘焉。

    刘焉运气好,并没有入睡,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整件事情,可以说都是赵韪一手促成的,若是没有赵韪一句话,刘焉不会带人去道观,也不会有赵韪建议让道人带着道童进入州牧府,为刘瑁驱邪祈福。如此连环,才有了刘焉被重伤,刘瑁被刺死的结果。

    王灿笑道:“子武,这件事情可在百姓中传播开来?”

    王越摇头说道:“刘焉严防死守,并没有让人将此事传播开来。”

    王灿笑道:“既如此,子武让人再添一把火,将刘焉和刘瑁被刺杀的消息放出去,看看益州又会有多少人浑水摸鱼,想要置刘焉于死地。”顿了顿,王灿又问道:“此次刺杀刘焉和刘瑁,死伤如何,有多少人被杀?”

    王越说道:“折损两人,其余六人全身而退。”

    王灿思虑片刻,说道:“既然有死伤,就必须有抚恤。这样,你赏赐死掉的两个人每人良田十亩,保证其家眷能够安稳无忧,不受钱财拮据之苦。至于其余全身而退的六个人,每人赏赐十金。”

    “诺!”

    王越谢道:“主公仁德,越替他们拜谢主公。”

    王灿又看向严颜,说道:“严将军,你久在刘焉麾下任职,有能力,有威望,可有把握策反益州各个城池的益州将领?”

    严颜摇头说道:“主公,末将曾担任巴郡太守,屯兵巴郡数载,在巴郡内颇有根基,若主公想要策反巴郡,末将能够帮助主公,可若是其余郡县的太守、县令,末将并不认识,没有把握能说降这些人。”

    “唯一的办法,依旧是攻城拔寨。况且刘焉病危,又没有接替益州牧的人,益州内局面风雨飘摇,岌岌可危。主公只要率领大军攻击刘焉,内外夹击,足以击败刘焉。”

    王灿笑着点点头,到现在严颜才算是归顺他。

    有严颜相助,王灿的实力又能增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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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成都风云起(上)

    成都,州牧府。

    刘焉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精神萎靡不堪。一张褶皱得像是老树皮的脸苍白无力,整个人浑像是从棺材中爬出来的死人。只是,刘焉微微呼吸间,以及时不时眨动的眼睛,显示出刘焉还有一口气在,这时候的刘焉不仅是身体受伤,心也是伤到了极点。

    刘瑁死,使得刘焉萎靡不振。

    不仅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中意的继承人身死。

    几天时间,刘焉头上的银发掉落许多,如今已是稀疏得很,用一根银丝带捆绑着。刘焉想着刘瑁死前的惨状,就恨得牙痒痒,干枯的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将当日做法事的道人全部杀光。

    当日,刘焉将做法事的道人请入府上,一方面为刘瑁祈福驱邪,另一方面为刘焉堪舆,查看州牧府内的布局,方便作出修正。道人带着九个身穿道袍的人借着刘焉给的权力,在府上四处穿梭,名义上是校正州牧府布局,暗中却准备逃逸的路线。等查探完情况,十个人开始为刘瑁祈福驱邪,拖延时间。

    一整天,最基本的法事都没有做完,第二天还得继续。

    因此,十个道人都留宿在州牧府上。

    天黑杀人夜,夜幕下,十个道人身穿黑衣,悄悄的在府上穿梭。因为白天摸清楚了府上的基本情况,十个人轻易的就摸到刘瑁的房间,杀死刘瑁。当一行人赶到刘焉房间的时候,恰巧碰到刘焉起夜,而同时又遇到刘瑁身死被发现。十人泄露了行踪,只得尽力刺杀刘焉,却也只是重伤刘焉,没有机会杀死刘焉。

    即使白天找好退路,退走的时候,依旧死掉两人。

    发生这样的事情,刘焉气愤不已,而始作俑者赵韪却胆战心惊。

    这时候,赵韪已经不是救下刘焉的功臣,而是造成刘焉重伤,刘瑁身死的罪人。

    即使刘焉没有怪罪他,他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州牧府,向刘焉请罪。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他一句话,让刘焉重伤,刘瑁身死。此时赵韪不主动请罪,很可能就会让刘焉怀疑他。然而,事情却又不是赵韪所为,他都觉得很冤枉。

    本事好心一片,却让事情变得一团糟。

    刘焉离开州牧府,是为了‘钓’,最终杀了马相的余孽,本是非常高兴的。

    然而,现在的刘焉却没有半点兴奋,有的是充斥在胸腔内的怒火。

    房间中,只有赵韪和刘焉。赵韪俯伏在地上,大气儿不敢出,他的左肩上依旧缠着一层一层的白布,白布上透出点点殷红,很显然是鲜血染红的。赵韪以头磕地,颤声说道:“主公遭此大难,都是由于赵韪识人不明,致使瑁公子身死、主公遇刺,韪虽然忠于主公,却是由于韪劝说主公,才会发生这种事情。韪万死难辞其咎,请主公降罪。”

    说话的时候,赵韪声音哽咽,眼眶通红。

    滴滴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那情景,好像是赵韪也悲恸刘瑁身死,为刘瑁感到惋惜。

    其实,赵韪也是聪明人,他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推脱责任说不定就被暴怒中的刘焉一刀斩了。与其如此,不如自己以退为进,主动承认错误,向刘焉请罪。他俯伏在地上说话的时候,肩膀不停地颤抖,额头上冷汗直冒,左肩上更是渗出点点殷红,显然是伤口不停地流血,染红了白布。同时,伤口处剧烈的疼痛也让赵韪身体发颤。

    “你是该死,若不是你,瑁儿不会死!”

    刘焉的声音低沉嘶哑,透出一股苍凉的意味。

    只是,当刘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赵韪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从这句话,赵韪能够猜出刘焉并没有杀他的心思。不过,赵韪依旧是俯伏在地上,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势,等候刘焉发落。长期跪在地上,他肩膀上的伤口破裂开来,不一会儿,便已经染红了包裹在肩膀上的白布。

    刘焉瞥了眼赵韪,见赵韪左肩上一片殷红,心中叹口气。

    旋即,他嘶声说道:“起来吧!”

    “诺!”

    赵韪又朝刘焉拜了三拜,这才缓缓站起身,恭敬地站在刘焉身旁。刚才跪在地上等候刘焉降罪的时候,赵韪尚且只感觉肩膀疼痛难忍,此刻却觉得肩膀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嘴角不停地抽搐,身体也是微微的晃动颤抖着。

    “赵韪!”

    “主公,您有何吩咐?”

    “孤交给你一件事,限你三日内带兵剿灭成都内所有道观,不管是什么道观的人,统统杀光,一个不留。这些道观的道士,便是给瑁儿陪葬的人。孤要让所有人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承受孤的怒火。同时,你立刻将做十个道人的画像传遍益州,一旦有发现者赏万金,封千户侯;有缉拿道人的人,提着首级来见孤,赏万金,封万户侯。”

    “诺!”

    赵韪点点头,便拖着病体离开。

    三日内,成都内杀戮四起。,无数道观的道人遭受无妄之灾。

    当然,道观也可能任由赵韪屠戮,每一座道观都有着不俗的力量,每剿灭一座道观,都会消耗刘焉的兵力。一场场杀戮后,虽然剿灭了成都境内的道观,却也使得刘焉麾下的势力损失了十分之二,这都是道观中道人反抗造成的。

    与此同时,刘焉的命令也迅速传达下去。

    无数的百姓都兴奋无比,开始寻找刺杀刘焉和刘瑁的刺客。然而,逃逸的八个人都已经改变装束,回到汉中境内,使得刘焉的抓捕计划落空。

    三日后,赵韪完成命令后,将成都内的道观屠戮一空。

    他托着疲惫的伤体,回到州牧府,面见刘焉。

    刘焉直接问道:“事情完成得如何了?”

    赵韪站在一旁,恭敬地道:“回禀主公,成都之内,再无道士,所有道观,都已经焚烧殆尽。”

    “哈哈……好!好!好!”

    刘焉朗声大笑,褶皱的老脸上浮现出快意的神情。

    他身体一动,便引动小腹处的伤口,而且整个人激动的时候,更是咳嗽不已,身体不停的颤抖。一丝丝猩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溢出来,吓得赵韪连忙走到刘焉身旁,替刘焉抚顺气息,又拿出丝帕擦拭掉刘焉嘴角的鲜血。

    好半响后,刘焉躁动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赵韪,加大力气搜寻凶手,就是刮地三尺,也得将几人找出来,我要让这八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们就是死了,也不得安生。”

    说到最后的时候,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透出来的。

    “诺!”

    赵韪想了想,又说道:“主公,瑁公子身死,益州后继无人,还请主公派人去长安接回一位公子,稳定益州局势,以免被王灿小儿所趁。”

    “嗯,你这句话说得有理。瑁儿身死,益州不能没有继承人。”

    刘焉眼光闪烁,沉声道:“王灿小儿正疲于应付孤的大军,巴不得益州内乱,他才能从中抽出身来。这时候,王灿小儿应该很高兴吧。哼,只要泠苞击败邓正,领兵逼近汉中,严颜再领兵从褒城主动出击,攻打南郑,再在上还有一路大军突然杀出,直奔南郑,三路大军合围,想必王灿又高兴不起来了。”

    刘焉说话间,眼中露出疯狂的眼神。

    此时,刘焉已经是彻底的失去理智了,否则他便不会派人屠杀成都的道观。

    每一座道观都有着自己的香火,都有着各自的信徒。

    刘焉派赵韪屠杀成都境内的道观,已经激起了民愤,使得刘焉在百姓中成了暴君,成了一个不体恤百姓生活的州牧。不过,刘焉可管不了这么多,他想了想,问道“赵韪,你说长子范、次子诞、四子璋,哪一个适合接任益州之主?”

    赵韪很想说刘璋适合,因为刘璋年轻,适合掌控,但赵韪却并没有回答。

    益州的继承人,属于刘焉的家事,赵韪不敢Cha手。

    沉默了片刻,赵韪说道:“长子刘范知书达理,聪慧敏捷;二子刘诞能力出众,卓尔不群;四子刘璋宽宏敦厚,气质不凡。四人都是人中之龙,都非常优秀,韪一时也难以挑出谁更能胜任世子。主公乾纲独断,慧眼识人,定能挑选出最适合继承益州的公子。不管是哪一位公子,韪定然尽心竭力,辅佐世子,稳定益州。”

    刘焉笑着点头,赵韪的话,其实只有最后一句让刘焉欢喜。

    刘焉最惧怕的是赵韪和某个儿子有关系,与他立下的世子相悖,这才试探赵韪。现在赵韪说不管是谁,都尽心辅佐他立下的继承人,便是最符合刘焉的心思的。

    顿了顿,刘焉说道:“四子刘璋宽宏仁厚,知书达理,素有贤名,孤认为最适合接任益州牧,成为益州之主。你立刻派人前往长安,求见皇帝,说孤三子刘瑁夭折,膝下无子,让四子刘璋返回益州,让孤享受晚年之乐。”说到底,刘焉是心疼幼子。

    “诺!卑职记下了。”

    “严颜和泠苞可有信传回?”

    “暂无!”

    “你要时刻注意两人的消息,并且督促最后一路大军,让他们尽快出击,直捣王灿老巢南郑,让王灿不得不从褒城回援,从而打开战争的局面,集中兵力剿灭王灿。”不得不说,刘焉的消息太过落后,到现在依旧没有严颜的消息,这也是严颜深入汉中腹地,才使得严颜的消息没有传递出来。

    刘焉和赵韪说话时间不长,不多时,刘焉已经是微眯着眼睛,透出一股苍凉的神情,不能继续支持。

    赵韪见此,立刻道:“主公,您休养身体要紧,卑职告退。”

    刘焉摆摆手,示意赵韪离开。

    书房中,刘焉叹口气,眼睛望着房梁,一阵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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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成都风云起(下)

    刘焉遇刺的那一夜,州牧府火光闪耀,喊杀声不断,一夜都没有停歇。

    但是,第二日却清风雅静,没有半点消息。

    即使有人借着各层关系去打探消息,却没能得到半点消息。这一次,州牧府下人的口风很严,所有打探消息的人都是尽兴而来,失望而归。然而,就在第二日,又突然发生令人惊骇的事情,刘焉派赵韪领兵屠杀所有道观的道士,三天时间,将成都境内的道观全都毁灭,没有留下一座。

    这时候,百姓虽然恐慌,却也在揣测州牧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众人都不停猜测的时候,又突然传来了消息。

    刘瑁身死,刘焉身受重伤,已经濒临死亡。

    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样在成都快速传递着,半天时间,所有人都快速的知道州牧府上发生的事情。与此同时,人心思动,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山雨欲来风满楼。

    ……

    州牧府,书房。

    休养几日后,刘焉小腹处的伤口终于开始结痂,逐渐的好转。

    他斜靠着一张坐榻,脑中思考着益州的事情。

    这段时间,益州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不仅是发动了对汉中的战斗,还有内患滋生。刘焉虽然年老,却依旧坚持着处理益州的事情。这时候,刘焉已经明显感觉到身体每况愈下,因此更迫切的想要将位置传下去,传到刘璋手中。唯一让刘焉遗憾的是,刘瑁被刺杀,他最中意的继承人被杀死。

    书房外,响起轻微的叩门声:“大人,贾从事在大厅中等您。”

    “让他到书房中来。”

    “诺!”

    门外传来一声回应,旋即便响起由近及远的脚步声。片刻后,书房外响起叩门声,贾龙已经到书房外。刘焉依旧微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并没有因为贾龙的到来,就起身迎接。让贾龙在屋子外等了片刻,喊道:“进来。”

    说完后,刘焉依旧坐在原地不动。

    贾龙推开房门进来,见刘焉没睁开眼,心中暗骂两声老贼。

    不过,他还是走上前去,恭敬的朝刘焉行了一礼,然后双手垂放在胸前,一动不动,等候刘焉问话。刘焉不说话,贾龙自然是不敢率先打扰刘焉闭目休息的,两人都不言语,就这么安静的相处着。

    约莫一刻钟后,刘焉才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贾龙脸上,见贾龙并没有露出不耐的神情,相反是露出耐心等待的表情,才满意的点点头。

    对于贾龙,刘焉曾经非常看重,因为是贾龙帮他稳定了局面。

    到后来渐渐疏远,是由于贾龙为首的益州大族实力太大。

    到现在,贾龙完全被闲置。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贾龙是益州大族的领军人物。

    这,就是让刘焉忌惮的原因。

    刘焉身体扭动了一下,想要换一个姿势,却一下拉扯到小腹处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猛抽几口凉气。好半响,才平复下来,不过脸上却又升起一抹潮红之色,显然是受伤不轻。他看向贾龙,沉声问道:“你来见孤,有何要事?”

    贾龙微微低下头,不敢平视刘焉,眼角的余光却也注意着刘焉的变化。

    撇见刘焉疼得龇牙咧嘴,心中立刻嘿嘿冷笑。

    他恨不得刘焉疼得死去活来,最好是吐血三升,或者是直接昏厥过去。饶是如此,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

    不仅如此,贾龙还恭敬地朝刘焉揖了一礼,说道:“主公,成都的局势不容乐观,非常混乱。其原因是成都的道观全部被毁,激起了民愤。百姓纷纷请愿,希望主公能够重修道观,让百姓上香祈福,有个寄托的地方。”

    刘焉派赵韪屠杀道观,其原因是刘瑁被刺杀。

    贾龙心思灵透,也知道其中的情况。而且,当日在河道处出现的一百黑衣人,正是贾龙及益州大族派出去刺杀刘焉的。

    只是,刘焉贼精,竟然还有伏兵。

    幸好贾龙事先就找好托词,让人以马相余孽的身份,将事情掩盖过去。

    刘焉嫉恨道观的道士,贾龙则专挑刘焉愤恨的事情说,其目的就是要刺激刘焉。

    贾龙今日前来拜访刘焉,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如今,益州的大事几乎都是赵韪在处理,贾龙作为益州从事,权利非常大,却已经被架空,完全被闲置下来。他来拜见刘焉,目的有二:其一是打探刘焉的伤情,看刘焉的情况如何?其二是为了刺激刘焉,让刘焉更加的愤怒。

    果然,刘焉听了后,顿时怒了。

    刘焉鼻息咻咻,问道:“是哪些人请愿?有多少百姓想要重修道观?”

    这番话一说出来,立刻让贾龙明白一件事情,刘焉想杀掉情愿的百姓,以及杀掉想要重修道观的百姓。贾龙寻死一番,心中暗暗冷笑,杀,让你杀个够。

    他沉声说道:“回禀主公,由于张道陵的缘故,益州百姓多信奉道教,但是成都境内,就有四成百姓喜欢去道观上香祈福。现如今,百姓们见成都所有的道观一夜间消失,都非常愤慨,都想请主公重修道观。”

    说完后,贾龙更是望着刘焉,期待着刘焉的反应。

    成都,是益州首府,人数非常多。

    四成百姓至少也有几十万人,刘焉想要杀人,但是敢杀这么多人么?

    这时候,贾龙期待着刘焉的反应。

    刘焉听了后,倒抽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脸色是一阵铁青,一阵Yin沉,尤其是目光看向贾龙的时候,也都是目光森冷。他骂道:“一群刁民,竟如此大胆,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立刻将请愿的人全部拘押,孤要看看有哪些人想要重修道观,哪些人想要和孤较量?”

    贾龙当然不会随刘焉的意愿,他说道:“主公,这群百姓狡猾得很,生怕主公杀害他们灭口,都已经躲到百姓里面,找不见人。”

    “刁民!刁民!……”

    刘焉气得咬牙切齿,大声喝骂。

    他大骂的时候,身体又免不了一阵晃动。偶尔晃动一下,还不会牵扯到身体的伤痛,但是身体晃动的时候,便扯到了小腹的伤口,使得刘焉不停地倒抽凉气,喉咙嘶嘶的发出声音。贾龙见此,心中暗爽,又添油加醋的说道:“主公,百姓们还写了一封信交给主公,请主公阅览。”

    “递上来!”

    刘焉低喝一声,强自忍着痛楚,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贾龙从袖口中摸出一张白布,上面写满了字,不过字迹潦草,歪歪斜斜,到处都是涂抹过的痕迹。

    乍眼一看,就知道是没有读多少书的人写的字。刘焉摊开白布,映入眼中的是四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刘焉老贼!刘焉还没有看后面的字,就已经被气得不轻,他冷哼一声,扔掉白布,喝道:“刁民,该杀,该杀!”

    但是,刘焉又升起一抹无力感。

    几十万百姓,如何杀得完。

    不是不敢去杀,而是不能下手去杀。

    刘焉心中无奈,又想到他心爱的儿子刘瑁被刺杀,他灭了道观也是理所当然,情理当中。如今却有百姓来反对他,是何道理?他越想越气,心中就感觉发堵,脸色也逐渐的变化,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喉咙也感觉发堵,不停地咳嗽着。

    “咳!咳!……”

    刘焉不停地咳嗽,脸色又从猪肝色变成了潮红色。

    贾龙见此,心中甚是得意。他并没上去帮助刘焉,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着脑袋任由刘焉咳嗽,这都是他为死去的十余家豪绅大族报仇。

    刘焉越疼痛,贾龙就越发的高兴。

    “主公,您怎么了?”

    贾龙装模作样的询问一声,可刘焉正咳嗽得厉害,哪里听得见。

    因此,贾龙又继续不说话了。

    “噗!”

    刘焉张开嘴,哇的突出一口鲜血。

    鲜血吐在地上,还夹杂着些许小血。,一口心血吐出来,刘焉更是面如金纸,潮红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而且刘焉咳嗽的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阵晃动,使得小腹处的伤口不停地扯动,刚刚结痂的伤口又破裂开来,丝丝殷红的鲜血流溢出来,染红了刘焉小腹上缠着的白色布带。

    “来人,快来人!”

    贾龙见刘焉疼得死去活来,气息逐渐衰弱,这才大声吼叫。

    刹那间,房门打开,一个个士兵冲进来,严阵以待。

    刘焉旧疾复发,贾龙可以选择不说话,但是情势危急,一旦刘焉出现大问题,他也要被追究责任。现在刘焉身体受到重创,这样的情况刚刚好,最好折磨刘焉生死不能。因此,贾龙急忙吩咐道:“快,将主公扶到房间去,立刻请医者来替主公诊治。”

    “诺!”

    几名士兵将刘焉搬回房屋,又有士兵去请医者来诊治刘焉。

    有其他人Cha手,贾龙则直接离开了。

    现在,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贾龙心情舒畅,,迈着轻快地步伐,往自己的府邸返回。他成功的获得刘焉的情况,也使得刘焉病体加重,是该采取行动了。

    要使刘焉灭亡,就必须让刘焉加重病情,才能一命呜呼。

    所有的棋子,都可以使用了。

    益州大族,不是刘焉屠杀一番就能杀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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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最后一路大军

    南郑,太守府。

    书房中,王灿坐在主位上,俊朗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歉意。

    下方,跪坐着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壮汉。

    这青年身体精壮,长得浓眉大眼,一双虎目中精光闪烁,鼻梁高挺,颌下虬髯浓密如钢针遍布。即使青年挺直跪坐,双手摁在大腿上正襟危坐,却也透出一股野Xing,不过面对王灿的时候,却是谦卑恭敬。

    王灿深吸口气,说道:“兴霸,委屈你了!”

    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此人正是佯装败给裴元绍的甘宁,当日甘宁离开南郑,便返回长江之上。甘宁离开后,率领八百锦帆贼在长江上横行肆虐,大肆扩充实力。同时,因为得到王灿财力的支持,甘宁水军实力也是急剧的膨胀,短时间内就已经制霸长江,成为长江一霸。

    甘宁拱手说道:“为主公效命,宁不进步委屈,反而甘之如饴。”

    事实上,甘宁的确活得滋润潇洒。

    锦帆贼横行长江,不管是长沙太守孙坚,还是荆州牧刘表,只要是在长江之上,都得看甘宁的脸色行事。如今的甘宁,已经不是拥有几艘小船劫掠的锦帆贼,而是当之无愧的江上霸主。长江之上,锦帆贼来去如风,不受约束,只需要不停地扩充实力。可以说,甘宁的日子,简直是神仙日子,令人欣羡。

    王灿又问道:“兴霸,如今水军的情况如何?”

    提及麾下的水军,甘宁一双明亮有神的眸子顿时精光闪烁,脸上露出兴奋地神情。

    “主公,时至今日,汉中水军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已有大型战船三艘,中型战船五艘,小战船十艘,其余的艨艟、战舰更是无数。同时,八百水军也变成五千水军,虽然水军士兵的数量依旧有些少,但这五千人都是水中好手,非常厉害。”

    甘宁粗大的手不停地挥舞着,那模样好似是指点江山,挥毫洒墨,相当的风Sao。

    王灿望着甘宁的神情,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神情。

    现在的甘宁,即使有野Xing,可也有上位者该有的气势,这才是统领水军气势的大将。王灿笑说道:“兴霸,兵贵精,不贵多,水军需要绝对的精锐。我们目前还屈居汉中,水军暂时用不上。因此,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发展水军,训练出更多的精锐,以备将来之用。”

    甘宁点头道:“主公放心,末将一定训练出更多的精锐水军。”

    王灿满意的点点头,又和甘宁说些平常的事情。

    一时间,书房中欢声笑语,两人都是开怀大笑,相谈甚欢。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王灿都没有问甘宁返回汉中有什么事情?因为作为一个上位者,作为一个领导,王灿必须要和甘宁交流一番,让甘宁觉得他做的事情是得到认可的,这也是王灿担任汉中太守以来,逐渐悟出的道理。

    上位者,不仅是官大,还要能纵横捭阖,拉拢住下属的心。

    三国演义中,赵云长坂坡七进七出,救出幼主刘禅,回到刘备身边。

    这时候,刘备看见自己唯一的儿子安然无恙,心中非常高兴。

    但是,刘备却做了一个摔子的动作,一下将刘禅抛出去,并且说为一个孺子,几乎损失他一员上将。或许刘备这样做有作秀的嫌疑,但是却传达出一个信息,那就是看重赵云,觉得赵云对他来说比儿子都更重要。

    试想一下,当赵云看见刘备的动作,又听见刘备的话,会是什么心情,当然是非常激动。王灿和甘宁诉说家常,说些平常的事情,就是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使得甘宁能够更加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两人一番相谈后,王灿才问道:“兴霸,你此番返回汉中,有何要事?”

    甘宁拱手说道:“回禀主公,宁返回汉中,原本只有一件事情,不过在长江上遇到一件事情,故此有两件事情向主公禀报。”

    王灿眉头一挑,道:“你且详细道来。”

    甘宁闻言,微微欠身,将放在身旁的包裹拿起来,恭敬地递到王灿面前。

    “兴霸,此是何物?”

    “主公一看便知。”

    王灿笑着接过甘宁递过来的包裹,放在案桌上。

    当他打开系在包裹上的丝带,摊开包裹后,顿时睁大眼睛,嘴也张得老大。好半响,王灿才反应过来。此刻,王灿脸上的神色非常凝重,因为案桌上的东西稍不注意,就会来带杀身灭族之祸,必须小心谨慎。

    王灿问道:“兴霸,玉玺被孙坚拿走,怎么会在你手上?”

    案桌上的物件,正是玉玺。

    这玉玺,正是甘宁从孙坚手中抢来的。

    甘宁笑说道:“主公,卑职带着锦帆军在长江上流窜,突然遇到从荆州逃窜至长江上,顺被返回长沙的孙坚。那时候,孙坚得到玉玺的消息传遍荆州,末将也是有所耳闻,就将玉玺从孙坚手中抢过来,然后把孙坚一家人放走。”

    王灿面露诧色,又问道:“你抢玉玺,怎么没有传出消息?”

    甘宁闻言,脸上也是露出一抹钦佩的神情,说道:“孙坚也算是一条汉子,因为末将放他一条Xing命,他竟然背下私藏玉玺的事情,并没有将此事声张出去。正因为如此,末将得到玉玺后,才没有被人知晓。”

    王灿听后,眉头微蹙。

    沉默片刻后,王灿笑道:“兴霸,我看不是孙坚不声张,是想让兴霸归顺他吧。”

    甘宁点头说道:“主公料事如神,宁佩服。孙坚的确数次派人拜访末将,想要说服末将归顺他,不过都被末将虚与蛇尾,打发走了。”

    “做得好!”王灿夸奖一声,说道:“只要你一日不归顺,孙坚便不会声张出去,因为孙坚还抱有希望,还想着你归顺他,玉玺就又能重回他手。”说到这里,王灿顿了顿,问道:“兴霸,除了玉玺的事情,你还发现什么事情?”

    说话间,王灿将玉玺重新包裹起来。

    现在,玉玺还不是见光的时候,只能私藏起来。

    等有朝一日,这就是王灿手中的利器。

    甘宁抿紧嘴唇,脸上露出凝重之色,道:“末将乘船返回南郑,在长江上碰见许多Cha着刘字大旗的战船。虽然战船不大,胜在数量多,而且穿上还有许多身穿益州军服侍的士兵。这些士兵屯在江上,许久都没有动静,不知为何?”

    王灿闻言,猛然站起身。

    “哈哈哈……好,好,兴霸真乃吾之福将!”

    王灿大笑三声,抚掌道:“刘焉派遣三路大军攻打汉中,其中一路自褒城出发,已经被我击败;另一路自南江县攻来,却被邓正斩杀大将庞羲,小将高沛和小将杨怀,剩下的大军也是苟延残喘,不足为虑。昔日,公达就曾预测刘焉可能还有一路大军,可惜一直未被发现,如今被兴霸碰到,当真是天不佑刘焉,天佑汉中啊。”

    甘宁听后,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他眼珠子一转,问道:“主公,既然是刘焉大军,末将这就返回长江上,率领锦帆水军,将刘焉屯在江上的大军全部灭掉。”

    说话间,尽显出一股江上霸主的气势。

    王灿想了想,却问道:“兴霸,你返回后,需要几日才能发起攻击?”

    甘宁估算了一下,然后竖起四根手指,说道:“主公,末将返回长江之上,率领大军出击,恐怕得有四天时间,才能发起攻击。”

    “四天时间?”

    王灿微微摇头,说道:“时间太长,拖不了这么长时间,等四天后,恐怕刘焉的大军全都已经登陆,向南郑攻来了。到时候你带着大军抵达,也只能击沉一些空船,对于其余上岸的大军,没有多大威胁。”

    甘宁摊开手,无奈的说道:“可是末将返回,也只带了一百余人,而刘焉大军几十艘战船,足有几万人,如何能击败这么多船?”

    说到这里,甘宁顿时沉默下来。

    片刻后,王灿和甘宁同时说道:“有了!”

    两人都是眼睛贼亮,甘宁问道:“主公,您有什么办法?”

    王灿从案桌上拿起一支毛笔,递给甘宁,说道:“我们把各自的办法写在手心,看看办法是否相同。”

    说完后,王灿在手心写下了两个字,甘宁接过毛笔后,也是写了两个字。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同时摊开手掌,只见王灿手中写着‘凿船’两个字,甘宁手中写着‘水鬼’两个字,两个不同的词语,却都是采取同一种办法,派水鬼凿穿大船,船上的士兵不通水Xing,自然就失去了战斗力。

    甘宁起身拜道:“主公,末将这就告退。”

    说完后,甘宁就要离开。

    王灿却站起身,说道:“你稍等片刻,我有一物要送与你。”说着话,王灿走到书房外,吩咐几声,便有士兵去执行命令。

    不多时,士兵又回到书房外,递给王灿一杆旗和一方印绶。王灿拿着大旗和印绶,交到甘宁手中,说道:“你佯装败给裴元绍,一直领兵在外,没有返回南郑,登台封将的时候也少了你一人。不过,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自今日后,你所帅水军称‘锦帆营’,你之官职封横江将军,替我镇守长江,据长江为己有。”

    说话间,王灿尽显出无限的野心。

    长江横贯东西,据长江为己有,不可谓不难,但是却也有挑战Xing。

    “诺!”

    甘宁抱拳喝道:“主公且安心,末将定不负主公厚望。”

    甘宁接过锦帆军的大旗,以及王灿手中的印绶,眼眶微红,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他佯装被击败,回到长江继续做贼,而王灿却没有忘记他,一直惦记着他,足见王灿是真的欣赏他。甘宁裹起大旗,又将印绶收入怀中,深吸口气,朝王灿拜了一拜,将后背上的帽子盖在头上,然后悄悄离开太守府。

    来无影,去无踪。

    甘宁将玉玺交给王灿后,又离开南郑,直奔刘焉的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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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反击开始

    甘宁离开后,王灿立刻找来程昱和郭嘉。

    两人来到书房中,同时向王灿揖了一礼,然后垂手而立。

    王灿摆手示意两人坐下,笑说道:“刘焉派遣三路大军攻打汉中,现在第三路大军已经被发现,不日之后,就会全军覆灭,这一路大军已经没有危险。换言之,我们可以发起反攻,起兵攻打刘焉。”

    程昱捋了捋颌下美髯,露出疑惑,问道:“主公,今日王剑师正巧在昱府上商议事情,并没有来太守府拜见主公,怎的主公竟然得到刘焉最后一路大军的消息?”

    王灿的情报部门,也就是王越麾下的英雄楼。所有的消息都是王越在掌管,消息的来源都是由王越通禀王灿。然而,王越在程昱府上商议事情,并没有去太守府拜见王灿,这让程昱心生疑惑,不明白王灿哪来的信心,竟说第三路大军不日之后就会覆灭。

    “哈哈哈……”

    王灿朗声大笑,好半响才停下来。

    郭嘉和程昱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王灿望见两人的神情,心中更是乐不可支。他也不卖关子,说道:“今日兴霸返回南郑,带回消息说在江上发现刘焉的战船,上面载着刘焉的大军,有兴霸出手,刘焉大军焉能不灭,我相信兴霸。”

    “兴霸?”

    郭嘉呢喃一声,旋即道:“莫非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王灿点头道:“正是!”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我就说当日甘宁的表现令人惊艳,怎么会突然溃败?这其中果然有猫腻。没想到主公竟让甘宁回到长江之上,果真是走对了一步棋。”

    程昱接着说道:“甘宁麾下的锦帆儿郎擅长水战,让甘宁在长江上纵横的想法非常正确。而且主公设计让甘宁诈败给裴元绍,更是一招妙棋,这样就没有人知道甘宁是主公的人,甘宁行事的时候也就更加方便,主公深谋远虑,昱佩服!”

    “好了,好了。”

    王灿连忙摆手说道:“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拍马屁的,刘焉三路大军攻打汉中,除掉投降的严颜,以及大江上即将被甘宁解决的大军,已经有两路大军没有用处。虽然邓正率领大军还没有解决泠苞,但也是双方对峙,互有胜负。这时候,汉中已经可以向刘焉发起反攻,起兵攻打刘焉,挺进益州了。”

    顿了顿,王灿问道:“奉孝,按照你的计策,公达和子龙准备好没有?”

    郭嘉回答道:“回禀主公,公达和子龙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两人带着士兵分批乘船南下,八百破军营也已经全部南下。这一次,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焉走水路,我们也走水路,打刘焉一个措手不及。”

    程昱接着说道:“主公,有公达和子龙联手,足以打刘焉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兵力上的差距还是无法弥补,必须要抽空刘焉麾下的兵力才行。因此,还得有正面大军吸引刘焉的注意力,才能让子龙和公达率领的大军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王灿点头道:“仲德公之言有理,我意率领大军正面进攻刘焉,由严颜、裴元绍和周仓带着大军,再有吕蒙率领的少年兵,攻打益州。我依旧留下高顺镇守南郑,应对突发情况。仲德公,我大军出征,全赖仲德公稳定后方。”

    程昱道:“主公,此乃昱之荣幸。”

    王灿看向郭嘉,说道:“奉孝,你随我一道攻打益州。虽然攻打刘焉并不困难,但有你在,我更能放心。”

    “诺!”

    郭嘉咧开嘴,脸上露出璀璨的笑容。

    ……

    次日一早,王灿在城南校场誓师起兵。

    校场中,王灿身穿金色铠甲,腰悬汉刀,头戴金盔,身后披着黑色大披风,笔直的站在高台上,如刀般的目光掠过校场中的士兵,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经过长期训练和连番大战,士兵的气势越来越凶猛,这才是一支精锐之师所拥有的气象,就像是隐藏在丛林中的群狼,随时都可以露出锋利的獠牙,杀死敌人。

    “铿锵!”

    王灿陡然拔出腰间汉刀,锋利的汉刀银白透亮,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战刀凌空,王灿吼道:“刘焉发兵攻打汉中,挑起战争,不顾百姓安危,视益州百姓的Xing命如草芥,此为不仁;刘焉无故发兵攻打汉中,不顾朝廷纲纪,无视天子,此为不忠;刘焉为益州牧,本太守为汉中太守,虽然本太守是刘焉下属,却也是同朝为官,互为同僚,刘焉攻伐同僚,此为不仁。”

    “如此不仁、不忠、不义之贼,人人得而诛之。”

    “刘焉人老为贼,不思报国尽忠,却一心想割据益州,意图自立。如此藐视朝廷之人,这样的人本太守与之誓不两立,是要和刘焉对抗到底。”

    “今日,本太守兴大义之师,讨伐刘焉,为国除贼,剪除Jian佞,诛杀刘焉。”

    王灿握紧的战刀猛然劈下,挂着一股尖锐的呼啸声在空中响起。同时,王灿洪亮的声音也在校场中来回的回荡着。校场中的士兵听后,都兴奋不已。这群士兵不是被王灿的誓师之言感动,而是因为战事再起,又可以沙场建功。

    “诛杀刘焉!”

    裴元绍站在最前排,猛然挥起手中的狼牙棒,大声吼叫。

    “诛杀刘焉!”

    紧接着,周仓、吕蒙和严颜也是大声的呐喊。刹那间,校场中的士兵也跟着大声喊‘诛杀刘焉’,所有的士兵都嘶声呐喊,扯开嗓子大声吼叫,如炸雷般的声音在校场上空不停的回荡着,同时一柄柄汉刀在空中闪耀,映衬出一道璀璨的光线,照耀得人睁不开眼。

    王灿见火候已到,手中战刀凌空劈下。

    只听见一道尖锐刺耳的锐啸声响起,王灿旋即大吼道:“出发!”

    一声令下,严颜、裴元绍、周仓、吕蒙都率领大军开拔。与此同时,还有无数的普通士兵也跟在大军后面,开始离开校场,往成都的方向赶路。王灿走下高台,翻身骑上乌骓马,将灵宝弓挂在马腹上,朝前方跑去。

    大军行进,严颜策马跑到王灿身旁,拱手道:“主公,颜有事禀报。”

    王灿笑道:“希伯(严颜字),有何要事?”

    严颜神色严肃,道:“主公,大军离开南郑后,南郑势必空虚。而且刘焉派来攻打汉中的大军共有三路,其一是末将,其二是庞羲,还有一路尚未可知。但能够知道的是这一路大军肯定是直奔南郑,若是主公率领大军离开,恐南郑危矣。”

    此时,严颜家眷都已经被带到南郑,自然是要为王灿着想。

    王灿灭亡,刘焉也断然不可能接纳他。

    而且,严颜也不想做墙头草,一会儿投降王灿,一会儿归附刘焉,既然已经投靠王灿,就一条道走到黑,彻底的击败刘焉,成为王灿麾下的一员大将。

    王灿听闻严颜说话,心中笑了笑。

    严颜能出言提醒,便已经证明严颜已经彻底归顺。他笑道:“希伯,尽管放心便是,刘焉第三路大军屯在大江之上,已经被发现,不日就将要灰飞烟灭,不用担心。再者,南郑有伏义率领的陷阵营,足以保卫南郑安全,无须担忧。”

    “是!”

    严颜点点头,便策马离开。

    对于严颜来说,他要做的只是提醒王灿,如何决断那是王灿的事情。

    ……

    汉水,穿Cha在汉中境内,穿过褒城县,也穿过南郑县,通过汉水可以直达南郑。

    某处大江之上,屯着一艘艘战船。

    这些战船都没有在汉中境内,是以一直没有被王灿遍布在汉中的探子发现。正因为如此,才显得隐蔽,其中最中央的一艘大型战船上,Cha着一杆黑色的大旗,大旗上绣着斗大的刘字,这艘战船是大将吴懿乘坐的大船。

    周围稍小的战船上,则Cha着属于吴懿的大旗。

    总之,其余的战船上,各式的大旗很多,足以看出有许多将领参战。

    中央的战船船头,吴懿身穿银色铠甲,头戴银盔,望着碧波江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三路大军中,最数吴懿的一路大军轻松,只需要屯兵江上,静待其余两路大军取得进展,再与三路大军并进。其中原因,则是因为吴懿的妹妹吴氏是刘焉爱子刘瑁的妻子,因此才得了便宜,担任大军主将。

    此时,吴懿意气风发,瞥向身旁的斥侯,问道:“主公有何命令?”

    斥侯回禀道:“将军,州牧大人命将军尽快出击,攻打南郑。”

    吴懿问道:“主公不是说等其余两路大军并进,怎么只让我一路大军攻打南郑?”对于王灿,吴懿还是有些了解的,若是让他单独攻打王灿,吴懿心中觉得太难,毕竟张鲁率领三万六千大军,粮草无数,兵马无数,眨眼间却被王灿灭掉。

    他自问没有张鲁的能耐,因此不想单独领兵攻打王灿。

    斥侯神色恭敬,说道:“将军,其余两路大军受阻,尚未取得进展。因此,大人命令将军出击,打开局面。”

    吴懿一阵无语,这是什么狗屁道理,竟让他打开局面。

    想了想,他又不敢明确的拒绝刘焉的命令,说道:“好,本将已经知道,你返回成都,就说本将明日领兵前往南郑,攻打王灿。”

    “诺!”

    斥侯得了消息,转身离开。

    吴懿站在船头上,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他选在明日开拔,往南郑方向赶去,无非是拖延一点时间。然而,吴懿却不知正是这一夜的时间,使得吴懿几十艘战船的士兵全军覆灭,士兵一个不剩,连他自己也是成为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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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甘宁逞威(上)

    黑夜,月满拦江。

    一轮圆月挂在天际,圆圆的月亮映照在水中,随着江面上的一丝涟漪晃动着。

    江面冷风吹拂,一艘艘大船静静的停靠在江心,矗立在江面上好像是一头头巨兽停靠,非常吓人。战船上,一个个三叉架子撑着一口铁锅,铁锅中是烧得通红的黑炭,炭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将战船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

    战船上,士兵们都已经休息,巡夜的士兵也只有十多人,非常少。

    究其原因,是因为吴懿屯兵在大江上,不惧怕敌袭。

    因此,吴懿才敢用这么少的人巡夜,不仅如此,即使是十多个巡夜的士兵都是靠在船舷内侧,眯着眼睛打盹,并没有凝神戒备。士兵们睡得着,可吴懿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睡,原因是刘焉传达命令明日就要进兵,攻打南郑。

    吴懿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穿好衣服,往船外走去。

    来到甲板上,江面的冷风一吹,吴懿登时清醒过来。

    他望着周围打盹儿的士兵,并没有苛责,因为他也认为并不会有敌军来袭。吴懿望着迷蒙的江面,脸上露出沉思之色,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往南郑进军,攻打王灿。

    他站在船头上,望着迷蒙的江面,怔怔出神。

    不知何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咦!天怎么暗下来了?”吴懿忽然惊醒过来,抬头望去,看见闪烁着星星的天空突然浮现出一簇簇乌云,将挂在天空的圆月笼罩,星星也都是消失不见。

    黑云密布,江面映照的月影也消失不见。

    转眼间,已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黑压压的夜令人心悸。

    “滴答!滴答!……”

    一滴滴雨水落下,溅落在地板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正闭目打盹儿的士兵感觉脸上凉凉的,睁开眼看见大雨倾盆而下,急忙拿起放在一旁的长矛,往大船内走去。然而,吴懿浑身被打湿,却依旧怔怔的站在雨幕中,望着水花四溅的雨幕发呆。

    雨势很大,他并没有因为大雨倾盆而下,就立刻返回船里面。

    吴懿的侍卫见此,赶忙拿着一件蓑衣跑出来,给吴懿穿上。

    士兵做完这些,便静静地站在吴懿身旁。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突然,吴懿朗声大笑,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他摊开双手在雨幕中,接着从空中落下的大雨,笑说道:“下得好,这场雨下得好!”说话的时候,吴懿又往船头走去,他站在船头上,伸出脑袋,打量着水花四溅的江面,见江水急促,水势湍急,更是乐不可支。

    好在所有战船的锚都非常重,足够保证大船停靠。

    “将军,雨越来越大,请将军返回船舱。”

    吴懿的侍卫站在吴懿身旁,轻声劝说。

    他大袖一甩,带起无数的水滴,笑道:“好,走,返回船舱。”这时候,即使吴懿穿了蓑衣,身上依旧被雨水打湿,发髻也有些凌乱。他走进船舱中,一股热气迎风扑面而来,使得吴懿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同时感到一阵冷气从脚底传来。

    “快,立刻给将军准备姜汤,热水!”

    吴懿的侍卫吩咐一声,便有士兵下去准备。

    不多时,士兵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走到吴懿身旁,恭敬的递给吴懿。

    侍卫接过去,递给吴懿喝后,又让吴懿洗了个热水澡,这才放下心来。吴懿是大军的统帅,若是吴懿出了问题,他们这些侍卫也得跟着遭殃,不仅是面对军法处置,还有面对吴懿妻子的恶言恶语。

    因此,吴懿的侍卫格外的小心,以免吴懿身体出现状况。吴懿享受了三星级待遇,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吩咐道:“立刻请众将到大厅议事。”

    大厅,也就是大船上单独开辟出来议事的地方。

    吴懿身穿锦袍,披着一件墨黑色披风,往大厅走去。

    约莫一刻钟,所有的将领都聚集到大厅中。这些人朝吴懿躬身揖了一礼,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吴懿说话。但是,吴懿却没有说话,反而是走到大厅门口,望了眼大厅外倾盆而下的大雨,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好半响,吴懿才返回坐席上坐下。

    他扫了眼大厅中的将领,深吸口气,说道:“诸位,天降大雨,使得江面雾气朦胧,水汽弥漫,视线受阻,无法行船。而且大雨落下使得江水猛涨,水势非常湍急,四处都是漩涡,这种时候行船,非常危险,很有可能出现翻船的威胁,诸公有什么对策?”

    说是翻船,其实是夸张的说法。

    虽然江面水流湍急,可操舵的人熟悉风向,一般是不会出现危险的。

    “将军,主公已经下令进军,攻打南郑,打开目前的僵局。即使水势湍急,可主公命令传达下来,我等就必须赶往南郑,完成主公的命令。即使有翻船的危险,那也不过是少数的一两艘船,不可能所有大船都遇到漩涡。再者,我们乘坐的船是大型战船,无惧风浪,将军不用担心大船的安危。”

    说话的人,名叫董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今湖北枝江)人。

    董和在刘焉麾下,历任牛鞞县长、江原县长,现在担任成都县令,随吴懿一起出征。

    他面相清冷,眼睛狭长,双眼上方的眉毛呈献一个八字,透出一股凶狠的意味。董和坐在坐席上,正襟危坐,神色冷峻,透出一股冷意,使得周围的同僚都觉得有些压抑,不敢距离董和太近。

    演义中,董和并不出名。

    但是提及董和的儿子董允却非常有名,和诸葛亮、费祎、蒋琬并称蜀汉四英。

    其实,史书中,董和的权柄也非常重。

    刘备入主益州,立刻就征召董和为掌军中郎将,与诸葛亮一起署理左将军大司马府的政务(时刘备任左将军兼大司马),而且董和与诸葛亮也是相谈甚欢,关系非常好。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得到诸葛亮的青睐,足见此人的能力非常强。

    但是,能力强往往遭人妒。

    尤其是吴懿,对董和的意见非常大。

    其原因,是因为吴懿和董和的意见相左。

    董和劝说吴懿抓住机会,趁王灿领兵离开南郑的时候,领兵攻打南郑,使得王灿首尾难顾。然而,吴懿却说等另外两路大军胜利后,再齐聚三路大军进攻南郑。因为有另外两路大军保驾护航,吴懿就不是孤军奋战,他率领的大军也更加安全,没有生命危险。

    吴懿听了后,心中微冷,目光看向右侧第一人,眼中露出期待的神情。

    “董县令,汝之言差异!”

    说话的人,名叫费观,他坐在右侧第一位。

    此人身穿大袖博领长衫,衣袂飘飘,唇红齿白,眼神平和,神色淡雅,颌下三缕长须微微晃动,端的是气度不凡,令人心折。

    此人出身荆州大族,刘焉入蜀的时候,也跟着迁入蜀中。不仅如此,费观和刘焉还有着复杂的姻亲关系,刘璋的母亲,是费观的族姑,也就是说费观和刘璋是平辈论交的关系。不仅如此,费观还娶了刘焉的女儿,又是刘焉的女婿。

    和吴懿一样,费观属于刘焉一系的外戚。

    吴懿的妹妹嫁给刘瑁,是刘瑁舅兄。

    费观的族姑嫁给益州牧刘焉,生下刘璋,是刘璋表兄;而且费观又娶了刘焉的女儿,又是刘璋的妻兄,关系非常复杂,但总归是外戚。

    两人都有着相同的背景,也都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况且,吴懿的想法,费观也是认同的,他看见吴懿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站出来反驳董和,不让董和的计谋得逞。费观和吴懿一样,都想继续逗留江上,过逍遥日子。

    董和听后,问道:“费大人,敢问您有何高见?”

    说话的时候,董和透出一股不屑。

    那眼神,令费观和吴懿都感到一阵不舒服。

    但是,无论如何,两人的确比不上董和的资历。董和是草根阶层,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历任各级官吏,各方面能力都比两人强。两人唯一比董和厉害的就是背景,因为两人都有刘焉作为靠山,而董和却是草根,只能是靠自己的能力往上爬。

    费观笑道:“董县令,您不妨去船头看看大雨的情况。若是您观察情况,应当明白按照目前的雨势,没有一两天是不可能停下的。大雨直下,雨势非常湍急,江面上雨雾朦胧,若是行军,对于大船来说,负载太重,阻力太大,很容易发生事故。”

    说到这里,费观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道:“董县令,您若是急于行军,想要建功立业,可以率领一军作为先锋,先行赶路,攻打南郑,您如何?”

    说完,费观得意的望了眼董和。

    吴懿听后,也是露出笑容,费观这番话说得太好了,太符合他的意愿。

    大厅中,其余的将领都是默然不语。

    这三位神仙相互掐架,他们站在旁边观看最合适。一旦参与进去,不管是保持中立,还是支持其中一方,都要遭到另一边的攻讦,或是遭到两边的围追堵截。因此,大厅中坐着的小将都是冷眼旁观,等胜利的一边宣布命令,出言附和便是。

    最终,董和听见费观的话,大骂一声:“竖子!”

    旋即,董和便不说话了,选择了沉默。

    若是独领一军出击,他实力太小,势单力薄,根本无法立足。董和是精明人,看得清局势,当然不可能主动领兵出击。

    吴懿和费观相视一眼,立刻宣布决定:等大雨停下后,再赶路。

    然而,此时距离大船百米外,一艘小型战舰在大雨中乘风破浪,不停地晃动着。战舰上,一名精壮青年站在船头,望着远处迷蒙中隐约透出的一艘艘大船,眼中露出冰冷的光芒。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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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甘宁逞威(中)

    大雨滂沱,豆大的雨滴落在江面上,溅起无数的水花。

    随着大雨落下,水势也变得湍急起来,小船行驶在江心,简直是风雨飘摇,随时都可能被湍急的江水吞没。然而,江面上的一艘小船却好似粘皮糖一样稳稳的贴在江水上,随着江水的翻滚而起伏跌落,并没有因为水势湍急,就一下被大浪打翻。

    黢黑的夜幕下, 江面上漆黑一片,除了战船船舱内隐隐透出的红光,已经没有其余的火源,整个战船周围都是一片昏暗。

    战船上,十余个巡夜的士兵早就消失不见,回到船舱,躲入温暖的被窝中。

    这样的大雨天气,非常凉爽,睡觉简直是一种享受。

    因此,没有士兵愿意出来巡夜,再加上一艘艘战船连环紧扣,都是停靠在江心,又有大雨滂沱的恶劣天气,根本不可能遇袭。这种情况,陆地的士兵无法攻到江心,江上的水贼没有大战船,又非常容易在湍急的水流中翻船,因此所有战船的警惕Xing都非常低,并没有危机的感觉。

    此时,江面上水雾迷蒙,天地间一片昏暗。

    一艘小船逐渐的靠近大型战船,没有益州士兵察觉。

    小船上,尖角型的船头上,站着一个虬髯青年。他长得虎背熊腰,赤`裸着上身,身上四处可见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

    光溜溜的膀子上肌Rou坟起,一根根青筋似蚯蚓蠕动,遍布在手臂上,滴滴雨珠从身上流淌下来,汇聚成一条条小溪流。青年下半身穿着一截短裤,已经被雨水打湿,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盯着静悄悄的一艘艘战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太守府离开的甘宁。

    甘宁站在船头上,手中拎着一柄七尺长的锋利大刀。这柄大刀的刀背非常厚,而且刀背上还打了九个孔洞,孔洞中穿有九个铁环,长刀挥动的时候,铁环和刀背上的孔洞发生碰撞,立刻就能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这柄刀,便是甘宁的随身武器横江刀。

    “嚓咔!”

    甘宁一把横江刀Cha在船头,眺望着湍急的江流,眼中露出急切的眼神。随着小船不停地前进,终于停靠在大型战船边缘。

    此时,这艘大型战船上的争吵早就已经落幕,吴懿和费观联手,成功压制董和,使得本应该是明日进军南郑的时间延缓到大雨停歇后再赶路。不管刘焉的命令如何,两人都有滞留不前的理由,而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是让两人敢留在大江上不前进。

    吴懿和费观获胜,会议也就散去。

    这时候,吴懿终于能够放下心来睡觉,不用担心大军进攻南郑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防守松懈,甘宁率领一百锦帆儿郎悄无声息的接近大型战船,却依旧没有被发现。

    甘宁站在船头上,望着湍急的江面久久都没有丝毫动静,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虽然目前大雨滂沱,使得江面水汽朦胧,无法看清楚周围的情况,给甘宁率领一百人行动提供了优势。然而,有好处,也有坏处,恶劣的天气却也给甘宁出了一道难题,面对倾盆而下的大雨,如何能在水势湍急的江水中保住Xing命,这也是一个问题。

    “嗒!嗒!……”

    甘宁背负着双手,在船头上来回踱步。

    他脚步沉稳,一脚踩在水滩中,发出嗒嗒的声音。

    小八站在旁边,见甘宁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脸上也是露出担忧之色。

    他想要出言安慰甘宁,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是将目光落在湍急的江面上,静静地等待消息。他双目圆睁着,死死的望着水花四溅的江水,心中暗暗祈祷。突然,小船旁边水花四溅,露出一个硕大的脑袋出来,小八见此顿时喜出望外,欢喜道:“回来了,回来了!”

    这厮一时兴奋,声音显得突兀,有些大。

    幸好大型战船没有巡夜的士兵,否则很容易被发现。

    甘宁回头瞪了小八一眼,便蹲下来,伸手将从江水中伸出脑袋的人拉拽起来。

    “将军!”

    上来的人和甘宁一样,也是赤`裸着上身。这人也是虎背熊腰,肌Rou坟起,露出强健而有力的胸膛。他拱手朝甘宁揖了一礼,然后深吸口气,平复了有些急促的呼吸,紧随着这人,小船周围又有几个脑袋钻出水面,不多时,又有九个壮汉从江面上伸出手,快速被小船上的人拉到船上。

    战船上所有人,都是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截短裤。

    这船上的一百人,都是甘宁的心腹,也都知道甘宁的事情。

    此番甘宁返回南郑县,拜见王灿,竟然得到王灿特制的锦帆营大旗,以及甘宁被封为横江将军,统帅所有的水军,简直是令人兴奋。

    这般扬眉吐气的事情,令甘宁麾下的心腹都为之激动。当初甘宁佯装败给裴元绍,黯然离开的时候,这些人心中还有些怨言,可现在都非常高兴。甘宁升官,意味着他们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所谓一人升天,鸡犬得道,便是这个道理。

    曾经的水贼,摇身一变成为将军。

    这种事,以前不敢想,现在却变成现实。

    世事变化,就是这般难以预料。

    不多时,战船上就多出十个刚从江面上冒出的壮汉。这十个人依次站立,排成一排。甘宁清点一番,见一个人也没有落下,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这样恶劣的天气在水下游动,无疑是增添了困难,让甘宁都为这是人担忧,好在都是水中好手,并没有折损一人。

    甘宁看向第一个返回小船的人,问道:“查探的情况如何?”

    这人拱拱手,回答道:“将军,我探查的区域有六艘战船,都是小型战船。”

    甘宁目光又望向第二个人,摆手让他们依次作答。

    第二个返回小船的壮汉拱手道:“回禀将军,我探查的地方有八艘战船,两艘中型战船,六艘小型战船。”

    第三个说道:“我探查的区域有五艘战船,全是小型战船。”

    第四个说道:“我探查的其余有三艘战船,两中型战船,一艘小型战船。”

    ……

    十个人,都依次作出汇报。

    甘宁听了后,将每个人汇报的数量全部叠加起来,最终得出所有战船的数量。由于十个人潜水探查消息,每个人负责一处,并没有重复的区域,只要将十个人所探查的战船统计起来,就可以探查清楚刘焉大军的战船,也能从战船的数量大致推断出这一路大军总共有多少士兵。

    不过,甘宁却觉得不管这一路大军人数有多少,都是死路一条。

    单是大雨滂沱的时候,没有警戒这一条,就足以证明领兵大将不通兵法。

    甘宁心中藐视统帅益州军的大将,却非常重视这次行动。

    原因无他,因为这一次消灭刘焉大军,是王灿亲自下达的任务,也是甘宁第一次接受王灿的任务。因此,甘宁要做得漂漂亮亮的,圆满的完成任务,证明他的能力。整个过程,甘宁计划得非常周密,并没有一冲上去,就立刻派人破坏战船,而是小心谨慎,先派人查探清楚情况。

    十个人探查的战船加起来,甘宁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六十艘战船!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一般的大型战船,能容纳两千多人。而三国中东吴最大战船是五层高,能容纳三千余人。当然,刘焉水军不多,也没有足够的工匠,不可能拥有这种超大型战船,最多也就是容纳两千余人的战船,而且只有一艘。

    相比于大型战船,中型战船就显得差太多,仅仅能够容纳八百余人。小型战船更是不堪,仅能容纳四百人余人。所有战船统计下来,刘焉大军约莫三四万人,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据,若是登岸后直奔南郑,肯定要影响王灿的大局。

    “将军,战船数量统计出来了,现在怎么处理?”小八站在一旁,轻声询问。

    甘宁盯着眼前的大型战船,微眯着眼睛,仔细考虑。

    沉默了片刻,甘宁说道:“我们要凿沉六十艘战船,却只有一百余人,人数有些少。好在所有人都精通水Xing,是水中好手,勉强能应对目前的局面。”

    “刘焉大军的主将占据唯一的一艘大型战船,这艘大船需要的人多一些,用五个人凿沉大型战船,随我一起行动。剩下的人用于凿沉其余的战船,不过要尽量满足中型战船两个人,小型战船一个人。做事的时候,不管是谁,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后,立刻去帮助其他人凿沉周围的战船,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

    甘宁目光看向小八,吩咐道:“小八,你负责将人数分配下去,抓紧时间。”

    “诺!”

    小八点头回应一声,立刻召集小船上的人站在一起,分配任务。除去甘宁率领的五个人,其余人都要去凿穿战船,任务颇为艰巨。

    一刻钟后,小八将所有人分配好。

    他看了眼脚下的小船,眼中露出一丝担忧,说道:“将军,我们去执行任务,咱们的小船怎么办?这么大的风浪,若是一个大浪冲来,小船就要被冲翻,而且水流湍急,船又没有人看守,很容易被冲走啊!”

    甘宁没好气的说道:“你不会把它系在战船上,等完成任务后,再来取么?”

    “啊,对!”

    小八眉开眼笑,露出笑容。

    甘宁摇头笑了笑,然后深吸口气,命令道:“行动!”话音落下,站在船上赤`裸着上身的汉子都拿起凿穿战船用的凿子和铁锤,一跃而起,跳入湍急的江水中。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浪里白条,水中游龙,在江水中肆意翻腾,并没有受到湍急水流的影响,快速的往指定的战船游去。

    小八将小船靠在战船边缘,系好后,也带人跃入江中。

    甘宁深吸口气,也是低喝一声:“走!”旋即,甘宁便拿着工具跳入冰冷的江水中,跟在甘宁身后的五个壮汉相视一望,都咧开嘴笑了笑,也拿起工具跳入江水。一行六人,以甘宁为首,往大船底部游去。

    此时,一条小船空荡荡的,在江面上飘摇晃动,没有一人。

    “嚓咔!”

    水花四溅的江面上,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漆黑的江面,

    旋即,轰隆隆的雷鸣声响起。

    那炸雷响起,如同万鼓齐鸣,气势雄浑霸道,好似是一个个士兵股足劲儿,挥舞着鼓槌不停地敲打着战鼓,给潜入江水中的甘宁助威。然而,雷声虽大,却没有吵醒已经进入梦乡的吴懿以及麾下的大军。

    危机降临,所有士兵却在沉睡。

    PS:三更之一,求收藏、鲜花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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