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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一方     回到三国的特种狙击手txt下载     回到三国的特种狙击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1章 甘宁逞威(下)

    深夜,漆黑如墨,大雨下个不停。

    董和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衾,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他和吴懿之间意见相左,究其原因是董和认为发兵攻打南郑是大好机会,能够盘活整个局面,滞留在江上拖延时间只能拖死两外两路大军,最终把这一路大军也拖死在江上,不敢进入汉中攻打南郑。

    如今的局面,不死不活,令董和非常恼火。

    然而,董和只是一个成都小县令,论官职、论背景、论权利,都比不上吴懿,而且吴懿才是大军主将,董和只能听从吴懿的命令。

    “诶!竖子难成大事。”

    董和心中暗骂一声,坐起身,披上一件锦袍,穿上鞋往大船甲板上走去。

    站在船内,望着船外哗啦啦直下的大雨,董和心中黯然神伤。

    董和望着船外夜幕发呆的时候,突然感到大船剧烈的晃动一下。这一下,险些让他摔倒在地上。董和以为是大浪冲来,才会这样,便没有注意。

    然而,大船又连续晃动了一段时间,才逐渐的稳下来。遇到这样的情况,董和心中突地升起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倾盆而下的大雨,直接往甲板上跑去。他站在船舷内侧,伸出脑袋往船外看去,却见大船周围漆黑一片,并没有任何突发情况。

    大船轻微的晃动着,并没有停下来。

    董和不明所以,心中满腹疑惑,却不知道大船已经濒临危险,开始慢慢地下沉。

    这时候,甘宁带着麾下的五个人已经成功凿穿船底。

    大船底部,六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孔洞在船底显现出来,湍急的水流不停地通过孔洞涌入船中,逐渐的形成一个小漩涡。大量的江水涌入船中,使得大船缓缓下沉,无法稳固的停靠在湍急的江面上。

    “叮!叮!……”

    在大船底部被凿穿的同时,其余战船的船底也传出叮叮声音。

    声音清脆,音调不高,转瞬间就淹没在湍急的水声中。

    约莫半个时辰,六十艘战船的船底都被凿出孔洞,江水快速涌入船中,使得战船开始下沉。然而,发生的这一切船上的士兵都没有察觉。因为船上并没有巡夜的士兵,使得甘宁带着一百人轻松的凿穿所有的战船。最终,六十艘战船从停靠在江面的远古巨兽变成溺水的旱鸭子,渐渐的下沉。

    大雨落下,水势凶猛,水面也跟着猛涨。

    这也是董和站在船上伸出脑袋打量,却没有发现大船开始下沉的原因。

    不过,随着江水快速的涌入船底,大船从轻微的晃动,变成了剧烈的震动。少许警惕Xing高的士兵清醒过来,四周打量了一番,又继续沉睡。没有人想到在水流如此湍急的时候,会有人潜入水中去凿穿大船的底部。

    士兵都认为是水流湍急,致使大船晃动。

    正因为如此,士兵才没有察觉大船出现的异状。

    大型战船高数层,排水量和承载能力比小型战船强很多,能支持的时间也长。因此短时间内并没有出现任何状况,仅仅是震动的时候微微下沉。然而,小型战船却已经是明显的漏水下沉,许多的士兵都发觉船体下沉,船舱中也出现江水。

    “船漏水了!穿漏水了!”

    不知何时,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唳的嘶吼声。这声音快速淹没在雨声中,却清晰的传入董和耳中。

    “遭了,刚刚的情况肯定是大船漏水。”

    董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点醒,立刻反应过来大船周围上涨的水不是水势猛涨造成的,而是因为大船漏水,逐渐的下沉使得江水蔓延上来。他身上已经被大雨淋湿,却浑然不觉,转身快速往船舱内跑去,奔向船舱底部。

    董和跑到船内底部的时候,并没有士兵巡查,周围空无一人,然而江水迅速涌入船底,已经蔓延到膝盖。

    “来人!来人!”

    董和不停的大喝,却没有一个士兵应和,这些士兵都去休息,没有人巡夜。

    “竖子误我大事!”

    董和心中暗骂一声,若不是吴懿拖延,立刻攻打南郑,岂能被水鬼凿穿大船。

    这时候,董和已经明白过来,可定时因为大船的底部被凿穿,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因为出现的不仅是一艘船。来不及思索,董和立刻跑到士兵休息的地方,将所有的士兵叫醒,迅速带着士兵往战船底部跑去,想要堵住被凿穿的漏洞。

    然而,六个漏洞星罗棋布,江水快速涌入其中,就好像是泉眼喷水,水势非常大,难以堵住。而且越往后,涌入的江水越多。

    董和带着士兵们到船底,江水却已经淹到小腹处,情况非常危急。

    当即,董和便命令士兵去堵住孔洞,可漏洞太大,水流冲进来非常湍急,难以堵住。

    董和见此情况,让士兵尽量堵住孔洞。

    然后,董和又返回甲板去指挥士兵,准备逃生。

    船舱中,吴懿也被惊醒过来,他看见有董和派士兵去船底主持大局,便没有随董和一起,而是赤脚跑到大船甲板上,打量着遍布在周围的战船。此时的江面上,喧嚣热闹,充斥着无数的士兵大声呐喊,所有的喊声全都是围绕着一个话题,那就是战船被凿穿,船体开始下沉。

    见此情况,吴懿的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若是一艘船出现故障,可以认为是水势湍急,破坏了战船,使得战船下沉。然而,一夜间所有的战船同时下沉,这肯定是水鬼凿穿战船底部,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吴懿回头望去,竟是费观跑出来。

    “将军,战船下沉,赶紧靠岸,赶紧靠岸啊。”费观遇到大船漏水的情况,刚开始有些慌乱,却还是快速恢复过来。

    “靠岸?”

    吴懿愣了愣,脸上突然露出喜色。

    对,只要靠岸,就能保住Xing命。

    他转身看向身旁的侍卫,命令道:“传令,起锚,往岸边靠。”

    侍卫听了命令,立刻去传达命令。

    操舵的士兵得到命令,脸上却露出黯然之色。这时候,传达命令已经晚了,船内积水太多,使得船体下沉的厉害,再有大雨滂沱,水势太过湍急,让战船无法随意改变方向。此时,战船可谓是内忧外患。

    一旦无法堵住战船的孔洞,大船很快就要下沉。

    吴懿所在的大型战船不停地下沉,局面已经是岌岌可危。大船如此,中小型战船的情况更加糟糕,甚至有的战船已经沉入江中。

    无数的士兵见无法乘船逃生,只能跳入江中,想保住Xing命。

    刚跳入江水,湍急的水势迅速冲来,立刻就将士兵卷走,不知道冲往何方。

    此时,作为始作俑者的甘宁,已经乘船远离大型战船,站在远处观看。甘宁站在船头,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膀上,伸手撩开这在额前的发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色。看着吴懿所在的战船逐渐下沉,甘宁更是兴奋不已。

    回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小八,甘宁和声问道:“回来了多少人?”

    小八答道:“全都回来了,并没有人员伤亡。”

    “好!”

    甘宁大叫一声好,脸上的笑容更甚。

    此番甘宁率领一百余人出击,不费吹灰之力凿穿吴懿率领的六十艘战船,可谓是收获巨大。而且,不废一兵一卒,就几百几万大军,这才是最令甘宁兴奋地。有此大功,足以证明他的水军是纵横长江的霸主,无人可敌。

    或许陆地上,能够敌得过甘宁的将领大有人在。

    然而,水中交战,能够敌得过甘宁的将领不超过一只手的数量。

    小八站在一旁,突然说道:“将军,既然已经凿穿六十艘战船,这些战船的孔洞都非常大,肯定无法靠岸,最终都要淹没在江中,我们是不是可以撤退了?”大型战船沉入江水中,水势湍急,肯定会掀起漩涡,使得水流往大船的方向流去,甘宁的小船距离大船虽然远,也容易受到影响。

    因此,小八提醒甘宁,早些离开。

    甘宁闻言,摇头说道:“凿穿六十艘战船,破掉江上屯聚的几万大军,还不足以显示水军的能耐。我们停在大船远处,等船上的主将落入水中,或者是乘坐小船逃生,我们就可以擒获主将,这才是最大的功劳,大功摆在眼前,岂能视而不见。”

    “可是?”

    小八还欲说话,却被甘宁伸手阻止。

    甘宁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一次,必须将大船上的主将生擒,献给主公,才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是!”

    小八无奈的摇摇头,只能站在一旁。

    时间流逝,又有无数的小型战船沉入江中,中型战船也开始逐渐被淹没,无数的士兵落入水中,在冰冷的江水中不停地扑腾着。可惜,这些士兵在益州也经常和水接触,也都能够游泳,但是面对大雨滂沱,水势湍急的情况,扑腾几下就被涌过来的大浪给淹没,迅速冲走。

    面对恶劣的环境,人力的作用显得微乎其微。

    几万大军,落入水中后,根本无法逃脱。

    士兵中,勉强有水Xing好的,能够迅速游走,但是无数的士兵一起落入江中,使得会水的士兵也难以游走,很容易就被周围的士兵摁住脑袋,拖入水中,立刻变成江中的一条死鱼,难以活下来。

    这时候,吴懿所在的战船也即将面临沉没的危险。

    江水,已经蔓延到距离甲板两米的距离。

    甲板上,吴懿、费观、董和以及一种将领都聚集在一起,面色凝重,眼中露出恐惧的神情。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坦然面对。

    “将军,大船中发现一艘应急的小船。”正当吴懿担忧生命安危的时候,他身旁的侍卫突然跑过来,轻声说道。

    吴懿闻言,如闻天籁之音。

    这时候,吴懿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他急忙说道:“快,快,立刻搬出来,搬出来。”董和、费观等将领听后,也都是露出喜色,有应急的小船,终于能保住Xing命了。不多时,吴懿的侍卫和几个士兵便抬着一艘小船来到甲板上。

    船小,却足够容纳甲板上的将领。

    小船迅速落入江水中,一个个将领也顺着绳索进入小船,想要快速逃生。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甘宁早已经等候在远处,等着他们出现。

    PS:三更之二,出去一趟,更新晚了,抱歉,小东会加班写出第三更,估计很晚,见谅。

    第三更很晚,大家可以明日一早再看。

第392章 丰硕战果

    吴懿、费观和董和乘船逃走,大船上的两千余士兵却没有小船,无法逃生。

    留在船上,势必会被卷入巨大的波浪中,无法活命。

    跳入湍急的江水中,即使被江水卷走,却还有机会能保住Xing命。士兵们见吴懿、董和和费观这些军中主将都坐着唯一的一艘小船逃跑,不顾大军。士兵们也有样学样,没有留下来继续去堵住孔洞,纷纷跑出船舱,跑到甲板上,咬咬牙发狠跳入江水中,期待奇迹的发生。

    “哗啦!”

    “哗啦!”

    ……

    一个个人影落下,江面上水花四溅。

    士兵落入江水,浮起后立刻在水中伸开双手狗刨。两千余士兵,不断地从大型战船上跳跃下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啊?

    震撼!

    无奈!

    悲恸!

    其局面之悲壮,令人惨不忍睹。三国中,最厉害最常见的计谋无非是水、火之谋。从剿灭黄巾时的火烧长社,再到曹操火烧乌巢,后又有诸葛亮火烧博望坡,一把火灭掉曹操无数大军。到后来,周瑜领兵又火烧赤壁,致使曹军元气大伤,再也难以南下。

    然而,这还没有停止。

    于禁率大军伐关羽,被关羽水淹七军,一举淹了于禁率领的大军。后续,又有刘备率领率领大军攻打孙权,在夷陵被一把火烧得狼狈逃窜,以至于白帝城托孤。

    可以说,演义中到处都充斥着水、火之谋。

    这样的借天之力,无疑是最厉害,也是最霸道无情的。

    所谓水火无情,便是如此。

    甘宁率领一百人潜入湍急的江水,冒着生命危险凿穿船底,得到的结果就是吴懿率领的三四万大军全军覆灭,所有的士兵面对湍急的江水,不是被大水冲走,就是因为不会游泳被淹死。几万人的死亡,无疑是悲惨的,这些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却窝憋的被大水淹死。

    然而,两军对垒,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能获胜,便是好计谋。

    几万人的覆灭,只能怪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轰!轰!”

    时间逐渐的流逝,江面上传来一阵阵巨响,吴懿所在的大船最终还是沉没,免不了被江水吞没的命运。

    几层高的大型战船,没入江水中掀起滔天巨浪。

    一波一波的江水不断地汹涌出来,使得吴懿等将校乘坐的小船都不停地摇摆晃动。幸好坐在船上的将领人数比较多,能稳住小船,这才让小船勉强不被冲过来的巨浪掀翻,堪堪保证吴懿以及其余将领的安全。

    最后一艘大船淹没,其余的中小型战船早就已经全部覆灭。一场大雨降临,使得江水湍急,洪水猛兽厉害如斯。

    “救命啊,救我!”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拉住我,求求你,拉我一把!”

    ……

    江面上,上演着一幕幕令人心痛的场景。一个个士兵张嘴呐喊,都代表着一条条鲜活生命的呐喊求救。然而,没有人救援,有的只是自救或者等死。董和面如土色,神色悲恸,听着江水中士兵的求救声,心如刀绞。几万名大好儿郎,全都没江水吞没,这是一种怎样的战争啊?

    吴懿和费观都是面色苍白,神色惨淡。

    但是,眼中却露出一丝庆幸的眼神,好歹还是活下来了。

    董和看着脸色灰败的吴懿和费观,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伸手指着吴懿,大骂道:“竖子!若非是你,四万士兵岂能全军覆没,你该死,该死啊!”董和说话的时候,指着吴懿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一个个士兵的死亡,让董和的心在滴血。

    吴懿冷哼一声,却没有回答。

    他也明白这次大败,是因为他和费观的原因造成的。

    若是听从董和的建议,早些发兵攻打南郑,决计不会被凿穿船底,出现目前大军全灭的情况。

    吴懿不说话,费观却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他双眼死死盯着董和,语气森冷,Yin阳怪气的说道:“董县令,你若是于心不忍,那就自己跳下去,腾出一个位置出来给需要救援的士兵。反正你没多大用处,不如用你的命换一个士兵的命。”

    “混账!”

    董和大骂一声,又喝道:“费观,小人耳!若无你,局面也不会如此颓势,你这个无胆竖子,可恨!该杀!”

    吴懿和费观,轮番被董和炮轰。

    这时候,董和也存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想着局势回天乏力,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费观Xing格要强,不似吴懿,见董和反驳,立刻就和董和对骂。两人不断破口大骂,好在交锋也仅限于打口水仗,并没有撕破脸皮动手。

    两人骂得正欢的时候,吴懿眉头挑了挑,大喝道:“好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你们再这么吵下去也无济于事。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好好想想后路。你们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所有船一夜间被凿穿,周围一定有敌军埋伏,想想怎么逃走吧!”

    局势糜烂,吴懿却清醒过来。

    他想到大船被凿穿,立刻联想到周围可能还有大军埋伏。

    费观和董和听了吴懿的话,立刻不说话,闭嘴沉思。一直以来,两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得头皮发麻,为怎么才能活下来而担忧。现在坐着小船逃出来,心中刚刚缓下来,还没来得及考虑周围有敌军的事情,经吴懿一说,两人都意识到问题所在。

    小船上,一众将校缄口不语。

    这艘船上,除了吴懿的侍卫,没有士兵,全是将校。

    如今的局面,没有士兵不可能抵挡周围的敌军。所有人心中都没有底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发生的危局?

    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天色,也没有深夜那般漆黑一片,勉强能看清楚十米内的范围。

    “将军,快看,前方有船。”

    坐在吴懿身旁的侍卫一边划船,一边盯着前方。

    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一艘小船,立刻大声疾呼。刹那间,所有人循声望去,目光都被吸引到前方的小船上。和吴懿、费观和董和等人狼狈不堪的模样相比,前方小船上的人都是赤`裸着上身,手中拎着长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尤其是站在船头的青年壮汉,手中提着一口七尺长刀,站在船头上,迎风破浪,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甘宁也看见大船上的主将,咧开嘴笑了笑。

    那模样,映入吴懿眼中,如同恶魔冷笑,令人背脊发寒。

    “啊嚏!”

    吴懿感觉手脚冰凉,心中也是胆战心惊。他坐在船中被江面上的冷风一吹,立刻感觉浑身冒起鸡皮疙瘩,觉得周身发冷。尤其看见甘宁咧嘴冷笑,让吴懿心底拔凉拔凉的,感觉堕入无间地狱,非常难受。

    “谁给我杀了此贼?”

    吴懿深吸口气,伸手指着甘宁,大喝一声。然而,身后却没有反应。

    “谁给我杀了此贼?”

    吴懿眉头皱起,又大吼一声。

    可惜,身后依旧是寂静得吓人,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他回头把目光看向董和,觉得董和或许可以试一试,至少可以借刀杀人。

    然而,董和的心思却极为敏捷,一下看穿吴懿的想法。想也不想,董和立刻说道:“吴懿,我是文臣,不是武将,你甭找我去送死。哼,你堂堂益州大将,为什么不自己冲上去杀敌建立功业,这可是获得主公谅解的大好机会,好好把握啊!”

    董和知道大势已去,已经失去抵抗的心思。

    说话的时候,也显得狂妄随意。

    吴懿并没有被董和激将,就立刻拔出腰间战刀冲上去杀敌。他还在犹豫间,却见站在船头的青年壮汉乘着小船,劈波斩浪,快速冲过来。他心中一急,目光看向保护他安全的侍卫,命令道:“你,上去杀了那青年汉子。若是杀死敌将,赏千金,官升三级。”

    侍卫心中撇撇嘴,官升三级,这是狗屁。

    和Xing命相比,很明显升官发财都被抛到脑后,没有诱惑力。

    然而,一众将校虎视眈眈,由不得侍卫不冲上去。侍卫铿锵一声拔出腰间战刀,迅速的小船,横刀在胸前,作出防守的架势。等接近甘宁小船的时候,侍卫大吼一声,迅速举起战刀朝甘宁劈去。

    甘宁不屑一笑,萤火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他握紧横江刀的刀柄,扑棱棱一番,刀刃向外,顿时发出嗡嗡之声。

    旋即,横江刀猛然削出。

    这一刀,快若闪电,疾若奔雷。

    “铛!”

    眨眼工夫,兵器碰撞。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横江刀上倾斜而出,如同是江中波浪,一波一波的汹涌而至,连绵不断,使得侍卫双手发颤,无法挡住甘宁削出的一刀。仅仅是一招,侍卫手中的战刀就被磕飞出去。

    甘宁嘴角上扬,冷笑一声,横江刀再次削出,并且快速往右一拉,刀光闪烁间,便看见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刹那间,一腔热血喷涌出来,溅落在吴懿、费观等人身上,领几人心中胆寒。

    一刀,便杀死侍卫。

    甘宁暴喝道:“还有想死的,尽管来?”

    声如炸雷,使得吴懿和费观心惊胆裂,不敢和甘宁争锋。

    甘宁横江刀放在身前,大雨落在刀上,迅速将刀上的鲜血冲刷掉。眨眼间,横江刀又银白如镜,透出一股寒冷的气息。两艘小船相遇,甘宁横江刀指着船上的人,喝道:“有谁不愿投降,站出来,我解决了他!”

    话音落下,吴懿等人都是面色发苦。

    这样的情况,谁会主动地站出来找死?

    甘宁嘿嘿一笑,大手一挥,说道:“很好,很好,都是识时务的俊杰,全都带走。”一声令下,便有人将以吴懿为首的将校全都带走,至于江中的士兵,只能说两军交战,死伤难免,甘宁并不会因为这些士兵要死,就去救援。

    这一战,甘宁不费吹灰之力,灭掉三四万大军,又活捉益州军主将,可谓是战果丰硕。

    至此,刘焉三路大军,都失去威胁。

    PS:第三更,收工。终于赶出来了,求收藏、鲜花咯。周一,拜请诸君支持。

第393章 引狼入室

    葭萌关,地处葭萌县,因此而得名。

    葭萌关位于嘉陵江与白龙江会合之处,走陆路能够上通汉中,下至成都。乘船顺着嘉陵江而下,可以抵达巴西重镇阆中,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王灿率领大军从南郑县出发,想要领兵攻打成都,首先就必须要攻克葭萌关,才能往下直奔成都。

    然而,葭萌关地处山岭,地势陡峭,关前关后都是山峦重叠,危岩峭壁,树林密布,大军难以通过。关内,仅有一条石阶小道,曲曲折折通到关上。这关隘是通往成都的要塞,只要一军驻扎,简直是得天独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占据绝对优势。

    此刻,葭萌关外五里处。

    两军追逐,局面非常混乱。

    前面不停逃跑的是严颜率领的益州军,后面吆喝着竞相追逐的是王灿率领的汉中军。此时,严颜身披一件残破的战袍,骑在战马上,神情狼狈,披头散发,头上的头盔早已经掉落,身上的铠甲也是多处被划出伤痕。他一手持大环刀,一手策马奔驰,望着远处的葭萌关,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益州军后面,王灿率领裴元绍和周仓快速奔驰,快速追逐严颜。

    两军你追我赶,快速朝葭萌关奔去。

    这一幕,也映入葭萌关守将眼中。

    由于葭萌关地势险要,两侧都是陡峭山岩,树林密布,易守难攻。因此,驻守葭萌关的士兵并不多,却都是精锐,足以保证葭萌关的安全。

    葭萌关的守将费广,是费观族兄,借着费氏一族的关系,担任葭萌关守将。

    说起来,只要是和刘焉有关系的人,官职都很高,待遇优厚,而且任务也都很轻松。似吴懿和费观,两人率领的第三路大军不仅重要,而且任务轻松。

    吴懿和费观如此,费广也是如此。

    葭萌关占据地势之利,两侧有山岩巨石抵挡,只要守住关隘,足以保证葭萌关安全。因此,费广的任务轻松,而且舒坦。此刻,葭萌关城楼上,费广双手撑在城楼上,俯身向前望去,看见远处尘烟四起的情况,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传令兵何在?”

    费广喊了一声,负责传达命令的士兵三两步走上来,走到费广身旁,拱手道:“将军,卑职在此!”

    “立刻派斥侯查清前方情况,看看关外发生什么事情?”

    费广伸手指着烟尘四起的地方,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

    他虽然是凭借费观的关系担任葭萌关守将,可自身还是有能力的,做事谨慎小心,有点谋略,才能稳稳地担任葭萌关守将。

    “诺!”

    传达命令的士兵快速下了城楼,去传达命令。

    不多时,城楼下的大门打开一个六尺宽的口子,四名斥侯飞奔而出。随后,大门又立刻关上,防止其余人进入葭萌关。费广做事谨慎,没有探查清楚情况,便不会主动打开关门,让快速奔驰而来的大军进入葭萌关。

    因为葭萌关掌握在手,费广就游刃有余,不惧后面的大军。

    历史上,霍峻率领百多人镇守葭萌关,挡住刘璋麾下将领率领的一万大军。一百人,挡住一万人,是什么一个概念?

    这样的结果,绝对令人称奇。

    并且,霍峻还出兵一举击溃一万多人的大军。

    一方面,是因为霍峻才华出众,才能率领一百余士兵守住葭萌关,并且击败刘璋大军。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却是因为葭萌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才让霍峻能防守葭萌关一年有余,并且战胜刘璋一万余大军。

    此时,费广就是要将葭萌关牢牢控制在手中,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没过多久,出去探查消息的斥侯快速奔回。

    关外,竞相奔跑的大军还没有抵达葭萌关,仍有一段距离。

    大门快速打开,斥侯策马而入,随后士兵就把大门关上。四名斥侯先后进入关门,都是翻身下马,朝葭萌关城楼上跑去。四人走到费广跟前,都恭敬地朝费广行了一礼,站在前方的一名斥侯拱手道:“将军,前方情况已经探明。”

    “哦,详细情况如何?”

    “回禀将军,最前面狼狈奔逃的是严颜,严将军。后面追逐的是王灿率领的大军,严将军不敌王灿,请将军派兵支援。”

    “嘶嘶!”

    费广听后,猛然倒抽一口凉气。

    他镇守一方,也算是益州军里面的一名高级将领,知道目前的情况。

    庞羲、杨怀和高沛已经被杀死,泠苞率领大军又死死的被邓正钳制住,无法取得进展。可以说,泠苞率领的大军已经失去作用,只有靠严颜和吴懿率领大军打开局面。可现在,驻守褒城的严颜也被追得狼狈逃窜,岂不是又被消灭一路大军。

    刘焉气势汹汹攻打王灿,却落得这般惨状。

    这情况,还是费广不知道吴懿战败。

    等吴懿率领的大军全军覆没,所有将校都被生擒的消息传出,想必又是轰动整个益州的消息,足以震惊蜀中。

    士兵见费广陷入沉思,急忙问道:“严将军请将军支援,如何应答?”

    “立刻派兵救援。”

    费广想也不想,立刻回答道。

    如今两路大军溃败,只有相互团结在一起,才能抵抗王灿。费广虽然对葭萌关有信心,却也知道王灿手段惊人,如今严颜被击败,他被动防守非常困难,有严颜相助,就会轻松许多。因此,士兵一问,费广就立刻给出答案。

    想了想,费广喝道:“章桐何在?”

    “末将在此!”

    章桐,费广麾下一员校尉,颇有能力。此人面相平平,略显宽厚,然而长得是孔武有力,精壮无比。他身穿一件鱼鳞甲,头戴银盔,掌中一口大长刀,银亮如镜的刀刃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费广吩咐道:“命你率一营士兵,前去营救严将军,不可恋战。”

    “诺!”

    章桐抱拳应和,然后迅速离开。

    片刻后,城楼下大门嘎吱一下打开,章桐一马当先,率领一营两千余士兵往前方奔去,大军快速奔跑,溅起一地的烟尘。此时,葭萌关外的战场中,烟尘四起,热闹无比。王灿骑在乌骓马上,望见葭萌关打开,紧绷的神色终于露出一抹笑意,只要蒹葭关的守将派遣士兵救援严颜,大事成矣。

    两侧,裴元绍和周仓也都是相视一笑。

    这时候,裴元绍和周仓,以及麾下的士兵都是不约而同的减缓速度,放慢追逐的脚步。

    眨眼工夫,和前面快速奔跑的益州军就隔开一段距离。

    “严将军,你走前面,我来垫后。”章桐手中的长刀横在胸前,看着后面追来的汉中军,眼中精光闪烁。他倒是很想领兵冲上去厮杀一番,却碍于费广的命令,只能保护着严颜率领的逃兵进入蒹葭关中,完成任务。

    “多谢将军!”

    严颜脸上露出感激之色,策马快速往前面冲去。

    后面,裴元绍见严颜策马逃窜,当即加快速度,冲上去大骂道:“严颜,无胆鼠辈,有胆量的和你裴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裴元绍出声喝骂,周仓也是不甘落后,却将目光转向章桐,大骂道:“兀那鼠辈,报上名来,你家周爷爷先杀你,再杀严颜。”

    章桐听后,气得暗暗跺脚,恨不得冲上去杀死周仓。

    只是,军令如山,他只能掩护严颜率领的残兵败将快速撤退。

    葭萌关城楼上,费广见大军奔驰而来,迅速命令道:“开关门,放大军入城。”

    一声令下,看守城门的士兵快速打开大门,将严颜率领的大军放进去。奇怪的是,严颜领兵进入后,竟然没有斩杀驻守关门的士兵,进入后直接停在葭萌关内,没有动静。后面,章桐领兵掩护大军,却被周仓追上来。

    周仓手中一口汉刀,锋利无比,杀入大军中,如虎入羊群。策马所过之处,掀起大片大片的血雨。不多时,周仓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相比于周仓,裴元绍更加暴戾。一杆狼牙棒四下乱舞,砸得守关的士兵胆寒。

    王灿领兵在后,见严颜率领士兵进入葭萌关,笑容满面。

    章桐负责领兵垫后,挡住汉中军。

    他看见周仓来势凶猛,快速策马挡住周仓。

    只听见一声尖啸声,章桐手中战刀猛然劈向周仓。周仓见此,嘿嘿冷笑两声,拎刀就劈过去,兵器碰撞,汉刀直接在章桐战刀上留下了一条三寸长的豁口,而且汉刀上携带的力量非常大,震得章桐虎口发麻,双手握着战刀都是微微颤抖。

    章桐见不敌周仓,立刻领兵后撤。

    同时,对于王灿大军的实力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严颜的武艺在益州数一数二,非常厉害。见严颜狼狈的模样,章桐心中原本有些疑惑。和周仓一交手,见对手这么强劲,也认为严颜被打得狼狈不堪是在情理当中。章桐领兵后撤,快速撤退到大门口。

    章桐撤退的时候,周仓和裴元绍领兵快速追逐,想要追上章桐,进入葭萌关。然而,就在裴元绍和周仓杀向益州军的时候,费广大喝道:“杀!”

    一声令下,葭萌关两侧突然涌出无数的益州军,迅速杀向裴元绍和周仓。

    “有埋伏,有埋伏!”

    裴元绍和周仓大声呐喊,麾下士兵杀敌的时候,也开始后退。

    “铛!铛!”

    这时,汉中军后方传来铛铛的鸣金声音。

    裴元绍和周仓听到后,立刻大声喊‘撤退’。顿时,所有的汉中士兵舍弃益州士兵,不停地往后撤。好在从葭萌关两侧冲出的益州军也停下来,并没有追赶,等到汉中军退去后,立刻收兵返回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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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费广的试探

    费广利用埋伏在山谷两侧的伏兵成功击退王灿后,立刻下了城楼,亲自去迎接严颜。

    这一次救援严颜,他也是使出了杀手锏。

    埋伏在两侧的伏兵一直都藏匿不出,是费广驻守葭萌关的杀手锏。为救援严颜,已经暴露他藏匿在山谷两侧的伏兵,下次王灿领兵来犯,埋伏的士兵从再两侧冲杀出来,肯定无法达不到今天突然冲杀的效果。

    不过,即使暴露了伏兵,费广却没有后悔。

    有严颜留在葭萌关,防守葭萌关的力量又增强了一层。只要葭萌关在费广手中,就断绝王灿从葭萌关南下成都的道路,让王灿无法前进。

    “严将军,受苦了。”

    费广面带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严颜,拱手抱拳说道。

    “幸得费将军出兵相助,否则严颜已经被王灿的大军困住,Cha翅难逃。诶,此番和王灿交战,万余大军竟只剩下身边这点人,严颜真是无颜返回益州面见主公啊!费将军,此番救命之恩,严颜没齿难忘,请受严颜一拜。”

    严颜把姿态放得很低,弯腰朝费广揖了一礼。

    费广见此,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他虽然觉得出兵救下严颜的决定是正确的策略,心中却有些忐忑。因为严颜有勇有谋,在益州也是久负盛名,再加上严颜又是巴郡太守,权柄比他这个镇守葭萌关的守将大许多,不仅如此,严颜出身的严氏一族也不比费氏一族若,总的来说,严颜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比费广强。

    若是严颜进入葭萌关后,倨傲无礼,费广就有些难办了,难以处理严颜的事情。现在严颜把姿态放得很低,让费广也松了口气。

    费广摆手道:“严将军,请!”

    严颜道:“费将军,请!”

    两人联袂而行,往葭萌关内驻扎军队的营寨走去。

    路上,费广笑说道:“严将军,我已经命人准备好宴席,为严将军接风洗尘。不过,严将军一路奔驰而来,路途劳累,身体疲乏,浑身也是站满血迹,严将军先去沐浴一番,换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再来赴宴,如何?”

    严颜拱手道:“多谢费将军。”

    费广点点头微笑,吩咐道:“来人,送严将军去沐浴更衣。”

    “诺!”

    费广话音落下,身后的士兵带着严颜去营帐内洗漱。

    至于刚刚进入营地的士兵,全都被安顿在营地内,休整歇息。费广身旁,章桐目视着严颜背影消失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笑道:“将军,严颜从褒城逃窜到葭萌关,末将觉得有些奇怪,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应该不会!”费广摇头说道:“若是有诈,严颜进入关内的时候,就应该暴起发难,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由此可以看出,严颜是真的被王灿追逐,四下逃窜。”

    事实上,费广经营葭萌关许久,已经把葭萌关打造得如同铁桶,滴水不漏。

    即使严颜投敌,进入葭萌关立刻杀死士兵。

    然而,即使是严颜投敌,费广也能瞬间扭转局势。因为他在葭萌关内也藏有伏兵,足以保证葭萌关安全。

    “将军,不若在宴会上再试探一番?”

    章桐想了想,觉得严颜还是有些可疑,又出言劝道。

    费广眼睛一亮,问道:“章桐,有何妙策,快快道来?”

    章桐嘴巴贴近费广耳朵,低声呢喃了几句话。

    费广听后,顿时眉飞色舞,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轻轻的点头颔首,脸上露出欢喜之色,他低声说道:“你这计谋非常不错,足以试探严颜了。那严颜是知兵之人,又通晓兵法,现在又被王灿击败,应该更加警觉。若是我们这样做了,严颜来者不拒,还反过来劝说我们,肯定就有问题。”

    “将军英明!”

    章桐一句顺溜的话,拍费广的马屁,让费广喜笑颜开。

    这世上,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人,只是看如何说出口而已。

    章桐一句话,立刻让费广露出笑容。他不是为章桐‘将军英明’四个字欢喜,是因为章桐懂事,明白做下属该做的事情,知道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费广,这才是费广欢喜的。计策是章桐提出来的,却称赞费广英明。

    无疑,这是章桐懂事,知道讨好上司。

    也正是因为如此,章桐才能在费广麾下混得如鱼得水。

    严颜被费广派出的士兵领走,心中也有些忐忑。因为这次出战,意义非同凡响,王灿派他出战,不仅是是想要考验严颜,还要让严颜交上投名状。一旦葭萌关被攻破,严颜就和刘焉对立,无法归顺刘焉,只能在王灿麾下任职。

    严颜明白王灿的用心,却不得不混入葭萌关,开关迎接王灿。

    不论如何,由他混入葭萌关,开门迎接王灿大军的计谋是最好的。

    只要严颜取得成功,葭萌关唾手可得。

    严颜随士兵来到一座帐篷中,大帐中已经摆好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木桶中冒着腾腾热气。士兵将严颜送进大帐,又重新拿一套衣服摆在旁边,就离开了。严颜脱掉衣服,进入浴桶洗浴一番,然后穿着干净清爽的衣服走出营帐。

    他刚刚走出来,留在外面等候的士兵就走过来,说道:“严将军,您随我来。”

    严颜点点头,随士兵往中军大帐走去。

    中军大帐,正中央坐着费广,下方坐着驻守葭萌关的一众将校。

    严颜走入其中,费广立刻起身相迎,将严颜迎了进去。严颜的位置仅次于费广,比章桐等将领高一个座次。严颜坐下后,费广回到坐席上,拿起酒壶将摆在眼前的酒樽斟满,说道:“严将军,这一杯酒,为严将军压惊。”

    “严将军,请!”

    费广说完,端起酒樽朝严颜敬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严将军,请!”

    下方,以章桐为首,所有将校都端起酒樽,仰头一饮而尽。

    严颜遇见这样的情况,眼中闪过一丝Yin翳。

    他伸出蒲扇版的大手轻轻摩挲着酒樽,刚想端起酒樽喝下去,却又想到所有的将领同时向他敬酒,这情况有些不对劲,而且军中禁止饮酒,不准将校酗酒,所有将校都是大咧咧的喝酒,若是全都喝醉了,谁来防守葭萌关。

    想到这里,严颜心中一笑,费广这是在试探他呀。

    想明白事情,严颜才端起酒樽,朝在座的将校回敬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幕,落在费广眼中,立刻让费广心中不高兴,而章桐更是幸灾乐祸,心中乐不可支。严颜目光看见众人的神情,说道:“诸位,刚才这一杯酒是回敬诸位的,拜谢诸位。随后,严某便不再喝酒,若有失礼之处,请诸位将军谅解。”

    费广眼眸一亮,问道:“严将军,这是为何?”

    语气中,透出一股随和的味道。

    严颜暗骂费广明知故问,他知道这是费广试探他的计谋。

    不过,严颜没有表露分毫,脸色一肃,拱手道:“将军,军中法纪森严,不容违背。我观将军麾下的士兵个个都是精壮骁勇之士,令行禁止,是难得的精锐之师。将军盛意拳拳,却不该为了给严某接风洗尘,就不顾军中法纪,大肆饮酒。一旦所有人喝得酩酊大醉,葭萌关没有防守的将领,严某之罪大矣!”

    这番话,不仅替严颜自己开脱,也为费广开脱,将所有的罪过揽到严颜身上。

    费广听后,不停地点头,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但是,这也是严颜拒绝继续喝酒,费广才这样和善。若是严颜劝说所有人喝酒,恐怕遇到的又是另一种极端的结果。即使不被杀死,也要被囚禁起来。章桐听了严颜的话,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消失不见,剩下的是钦佩之情。

    严颜,不愧是名将。

    不仅是能力一流,而且做人也是一流。单凭严颜刚刚说出口的一番话,连削带打,即向费广卖好,有将自己摘出去,已经值得章桐学习。

    “啪!啪!啪!”

    费广抚掌大笑,说道:“严将军不愧是益州名将,广佩服,佩服!”

    严颜拱手道:“将军过誉。”

    “来人,上茶!”费广大喊一声,立刻有士兵拿着煮好的茶水端上来,摆在所有将校跟前。费广笑说道:“严将军,现在局势堪忧,军中不能饮酒,广以茶代酒,给严将军接风洗尘,望严将军能够谅解,不要怪罪。”说完,费广舀起一勺茶水倒在碗中,朝严颜敬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严颜立刻回敬一杯,答谢费广。

    一众人,都是饮茶,然后相互说话交流。

    总之,这一场宴席都是宾主尽欢。

    到最后,费广才问道:“严将军,你领兵镇守褒城,怎么会被王灿追到葭萌关?莫非是其中有什么猫腻?”

    严颜闻言,暗道终于问道点子上了。

    他叹息一声,将王灿设计攻打褒城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有事情,都是真实,没有虚假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把领兵逃窜的方向从阳平关改成葭萌关,同时也没有被王灿追上,顺利的摆脱王灿大军。只是王灿领兵紧追不舍,死死跟在后面。他一路逃窜,逃到葭萌关方向,才得以保住Xing命。

    在座的众人听了严颜的话,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王灿领兵攻打褒城,计谋一环接一环,太厉害,太可怕,让人难以应付!

    这一刻,大帐中的众将神色变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都陷入沉思当中。费广率先反应过来,说道:“诸位,王灿虽然厉害,计谋迭出,然而褒城不是葭萌关,褒城是一座孤城,没有援兵,没有地利天险。而且葭萌关后面还有大军支援,还有天险阻隔,只要守住葭萌关,即使王灿有数万大军,也难以攻下葭萌关。”

    众人闻言,都反应过来,点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有严颜在,葭萌关是否还有地利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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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应对之策

    严颜顺利通过费广的试探,去掉费广心中的芥蒂。

    同时,严颜一番话也给大帐中的将校心中烙下王灿难以抵挡的印记。虽说费广极力说葭萌关占据优势,一番话让所有人都纷纷点头同意。然而,这些普通偏将和校尉心中依旧免不了一阵考虑,想着王灿将兵如此厉害,即使葭萌关占据地利优势,后方也有大军支援,可能够挡得了多久呢?

    这当然是将校们心中的想法,谁都不会露出害怕王灿的表情,以免被同僚笑话。

    费广面带微笑,和声问道:“严将军,不管王灿如何厉害,你率领大军被王灿击溃却也是无可争论的事实。若是严将军率领残兵败将返回成都,恐怕立刻就要被主公治罪,不知将军作何打算?”

    费广一番话,先说严颜被王灿打败,再说严颜一定会被治罪。

    再加上最后一句‘作何打算’,立刻有了不同的效果。

    若是费广真心诚意问严颜的打算,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何必要加上前面的一大堆废话。说到底,是费广别有所图。

    表面上,费广询问严颜目前有什么打算是关心严颜,可话语背后,潜在的意思却是说严颜你返回成都要被治罪,但不反悔成都,就有不被治罪的选择。其用意是希望严颜留下来帮助费广抵御王灿,戴罪立功。

    只是费广话语委婉,许多将领都没有明白费广潜在的意思。

    严颜是明白人,一下就听出费广的弦外之音。

    停顿了片刻,严颜叹声道:“费将军,严颜待罪之身,蒙将军救起,能保住一条Xing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领兵返回成都后,即使是被主公降罪,严颜也只能认了,谁让我被王灿击败?而不是我击败王灿呢?诶!可惜啊!”

    语气悲凉,透出一股不甘的意味。

    这句话,便是回应了费广的话。

    见此,费广心中一动,心思更加活络起来。

    他派兵救援严颜,本就是为增强葭萌关的实力。若是严颜执意要返回成都,他也不敢阻拦,毕竟两人分属不同位置,权利不同,职责不同,费广并没有权利让严颜留下来帮助他镇守葭萌关。

    关键之处,还得看严颜自己是否愿意留下,若严颜有意留下,事情就好办。

    费广听出严颜不甘的意思,心中就开始考虑着如何劝说严颜。

    正当费广发愁如何劝说严颜的时候,章桐从坐席上起身,恭敬地朝费广揖了一礼,然后才看向严颜,淡淡的说道:“严将军,王灿率领大军紧追不放,正领兵驻扎在葭萌关外,难道严将军不想击败王灿,戴罪立功么?只要严将军愿意留在葭萌关,就有洗清身上罪过的可能,希望将军能留下来,击败王灿。”

    “可是,可是……”

    严颜面露难色,显得犹豫不定。

    事实上,严颜当然希望留在葭萌关,而不是返回成都。他投降王灿,和王灿一起刚刚出征不久,就被王灿委以重任,假装不敌王灿,以便被葭萌关守将收留,如此才有机会打开关门,迎接王灿的大军。

    若无法留在葭萌关,反而是去成都见刘焉,就难有作为了。

    严颜经验老道,费广的心思全被他看在眼中。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欲擒故纵无疑是一个留下的好办法。只要费广有意让他留下来,严颜就有足够回圜的余地。

    章桐站在大涨中央,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费广,见费广露出赞赏的神情,心中更加笃定费广想要留下严颜。

    章桐明白费广的心思,心中大定,又大声劝说道:“严将军,你遭到惨败,即将被治罪,即使是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家中妻儿老小考虑?若是你以戴罪之身返回成都,不仅你要受到责罚,家中老小也会因此受到波及。只要将军留在葭萌关,击败王灿,所有的罪都将变成功勋,如此岂不是更好。”

    严颜听后,眼睛贼亮,露出欢喜的神情。

    章桐一直盯着严颜,见严颜神色变化,立刻觉得严颜动心,是劝说严颜留下的大好机会。成不成,在此一举。

    “请将军为自己、为妻儿三思而后行。”

    章桐又抱拳大喝一声,躬身朝严颜揖了一礼,便返回到坐席上。说话点到为止,该说的他已经说清楚。到现在,章桐有绝对的把握严颜会主动留下来。大帐中,其余的将校看见费广的神情,以及章桐连番劝说严颜,也都明白费广想要挽留严颜。

    “请将军三思!”

    一众将校异口同声的劝说,让严颜愣了愣。

    严颜看见众人的神情,知道不能再推辞,若是继续说准备领兵去成都请罪,恐怕就要弄巧成拙,得不偿失。他抿紧嘴唇,咬咬牙,狠狠地点点头,说道:“好,我就留在葭萌关,听从费将军安排,击败王灿,戴罪立功。”

    “好!”

    费广听了后,大赞一声好,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有严颜帮助他驻守葭萌关,葭萌关肯定是固若金汤,不惧王灿强攻。

    费广一心想要留下严颜,究其原因是想要借助严颜的武力。今日章桐和周仓交手,一个碰面,章桐不仅不敌周仓,连手中的战刀都被砍出三寸长的豁口,这让费广心中担忧,正因为这个缘故,费广才不遗余力的留下严颜,让严颜帮助他驻守关卡。

    严颜同意,费广便放下心来。

    双方说话的时候,严颜有意无意的奉承费广一番,而费广也是极为推崇严颜,说话非常热络,可谓是宾主尽欢。

    菜过五味,双方交谈得差不多。

    费广起身带着严颜去熟悉关内的地形,以及营寨分布。

    这本是好心,却让严颜探查到更多的消息。路上,费广问道:“严将军,你和王灿交战时间最长,经验丰富,可有破敌之策?”

    严颜说道:“将军,王灿最擅长连环之计,尤其是攻心策。”

    说到这里,严颜顿了顿,说道:“想要击败王灿,唯有以毒攻毒。”

    费广露出好奇之色,问道:“如何以毒攻毒?”

    严颜说道:“王灿擅长连环策,我们就以连环策击败王灿。王灿领兵抵达葭萌关,屯兵在外,还不熟悉地形。等夜晚的时候,将军便可以派遣一军去劫营,故意败给王灿,将王灿的大军引出来,然后在半路上伏击王灿大军。或者,还可以再派遣一支伏兵,作为接应,以免出现其他状况。”

    说到这里,严颜神色沮丧,摇头说道:“我也曾用连环计设计王灿,却被王灿看破。诶,这计谋也可能被看破,还容易被王灿利用,不过却也是无奈之策,是否采纳,由将军定夺。”

    严颜沮丧的表情,让费广都为之叹息。

    一员大将,竟被折腾成这样。

    他思虑一番,说道:“好,今晚就姑且试一试。”

    ……

    葭萌关外,五里处,中军大帐。

    郭嘉和王灿谈笑风生,相互间说着趣话。

    耗费几天时间,才营造出严颜逃窜的假象,如今严颜顺利混入葭萌关,立刻解决了攻克葭萌关最大的难题。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营帐门帘卷起,周仓急匆匆走进来。这厮面带喜色,走路轻飘飘的非常快,好像是幽灵路过。

    王灿抬头问道:“周仓,有什么事?”

    周仓说道:“主公,王剑师传来消息,说刘焉停靠在江上的最后一路大军全军覆灭,所有将领都被生擒。其主将的名字叫吴懿,副将的名字分别是费观和董和,其余还有一众将校,所有将校多达数十人。”

    说到这里,周仓面露疑惑之色:“主公,子龙和荀先生一起离开南郑,并没有往江上去,怎么刘焉停靠在江上的大军突然全军覆灭,而且还凭空冒出一个个俘虏的将领,您什么时候派出大军在水上交战了?”

    周仓和裴元绍都不知道甘宁的情况,因此不明所以。

    郭嘉却知之甚详,他面带笑容,心中也是赞叹甘宁好手段。

    王灿心情好,笑道:“你只需要知道水上还有一支秘密军队就行,其余的不用多问。现在刘焉三路大军,已经有两路大军被灭,剩余的一路也是和邓正对峙,无法前进,不足为虑。你立刻将江上最后一路大军被灭的消息传出去,让葭萌关内的士兵都知道。”

    “诺!”

    周仓抱拳低喝一声,转身离开。大帐中,只剩下郭嘉和王灿,两人都是相视一笑,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此时,王灿屯兵在葭萌关外,并不需要任何动作,只需要等待严颜作出反应就可以。

    ……

    残阳西下,夜幕降临。

    一弯残阳挂在天际,将天边映照得通红。

    葭萌关内,静悄悄的,士兵们吃过晚饭后,早早的睡去。然而,严颜带回的士兵在营帐中并没有睡下。这些士兵中,有很多是严颜麾下的益州兵,但是也有很多是汉中兵,两相混杂,兼而有之。

    这时候,严颜坐在营帐中,并没有睡觉。

    他住的地方是单独的一间帐篷,和麾下的士兵隔离开来。

    严颜正襟危坐,手中拿着一卷书简,正缓缓地阅读。

    他凝神静气,并没有因为夜幕降临就感到焦躁不安,反而是沉稳如山,透出一股不动如山的意味。读书养气,泰山崩于前儿色不变。严颜读书一方面是充实自己,另一方面却是让他静下心来,以免焦躁不安。

    事情重达,他知道慌不得,越是着急,越难以办成大事。

    这时候,需要的是冷静。

    天色逐渐变暗,天边的残阳消失,挂上了一轮弯月,营帐周遭也传出叽叽喳喳的虫鸣声,给寂静的夜晚平添了一份热闹,使得沉寂的夜晚不会显得单调。葭萌关上,火光闪烁,通红的火把燃烧地噼啪作响。

    巡夜的士兵来回走动,仔细的查看关外的情况,以免被偷袭。

    这一夜,非常安静,静谧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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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夜战(上)

    入夜,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洒落下来,驱散了漆黑的夜幕。

    葭萌关内,大帐中。

    费广正襟危坐,神色严肃,言简意赅的将严颜提出的策略说了出来,让大帐中的将校讨论,该如何出兵攻打王灿?

    然而,出兵攻打王灿,却不是一件易事。

    并不是费广下令大军出击,士兵直接冲出去和王灿拼杀一番,就能轻易的击败王灿。因为一旦被王灿击败,葭萌关就要面临威胁。所以,费广要集思广益,听取所有将领的意见,以此来确定是否出兵?

    费广声音落下,大帐中一片寂静。

    将校们都低眉垂眼,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凝滞起来。

    严颜见将校们不说话,眼珠子一转,站出来拱手道:“将军,王灿屯兵在外,虽然凶猛狠辣,Yin险狡诈,可是面对葭萌关天险,却只能望洋兴叹,无法攻破葭萌关。只要将军驻守葭萌关,和王灿对峙,不日后王灿自会退去,无须担心。”

    说到这里,严颜停顿了一下,又道:“王灿狡诈如狐,计谋毒辣,若是领兵出战,很有可能被王灿利用,反过来袭击大军。昔日,我领兵驻守褒城,每次和王灿交战,都认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可是到头来,所有的计谋都被王灿看穿。王灿之能,非同寻常,我看还是留在葭萌关,不用出兵,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都是为长期防守葭萌关考虑。

    然而,话语中却抬高王灿,贬低了驻守在葭萌关的守将,使得众人愤愤不平。

    尤其是费广,更是脸色铁青,鼻息咻咻,胸中燃烧着怒火。

    领兵去攻打王灿是由他提议的,麾下却没有一个将领胆敢出战,领兵去攻打王灿。正因为这样,这才让严颜说出防守不出的一番话,这样的场景让费广觉得自己在严颜面前丢了面子,心中非常不舒服。

    对麾下的将领,都是非常不满。

    王灿虽然厉害无比,可王灿也是人,也有弱点,也能被击败。

    费广这么想,其余的将领却不这么想。然而,众将被严颜的话激将一番,都非常愤慨,心中也嘀咕着怎么样才能击败王灿。

    和刚才的沉默相比,众将都被挑起了好战之心。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冲动的魔鬼,都有着攀比的心思。严颜说的话,成功挑起了将领心中的比拼之心,让所有将校都忍不住想要冲动一把,证明自己的能力。因此,这些人都考虑着领兵出击,打败王灿取得令人瞩目的战功。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

    章桐察言观色,立刻站出来拱手说道。

    “将军,我等愿意出战!”

    有章桐牵头,其余将士都异口同声的说话,准备出战。那模样、那架势,好像是赴死的士兵,准备着最后的决战。严颜见众人如此,微微摇头,说道:“费将军,用兵乃是大事,不可冲动,三思而后行啊。”

    费广露出不屑之色,笑道:“将军莫非是怕了王灿,不敢出战?”

    严颜叹声道:“将军,严某不是怕了王灿,而是因为出兵必须要慎重,若是草率出兵,很容易被王灿利用。再者,严某提出的策略虽然有可取之处,却又有许多漏洞,很容易就被王灿看出来,望费将军体察。”

    对于严颜小心谨慎的态度,费广心中是嗤之以鼻的。

    又想击败王灿,却又不主动出击,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让你击败王灿。

    想到这里,费广大手一挥,说道:“将军不必再劝,我意已决,今晚按照将军之计,前去攻打王灿营地,顺便摸一摸王灿大军的底细。只要将王灿的大军引出来,再以伏兵半路杀出,定能击败王灿,一举建功。”

    严颜听了后,心中嘿嘿冷笑。

    费广还真是愚蠢,这不过是他以退为进的激将法。

    事实也是如此,所有人都被严颜激起胜负之心,想要击败王灿,证明自己。这些将领代表着驻守葭萌关的所有士兵,一旦这些将校都想着击败王灿,而不是好好地驻守葭萌关,天险葭萌关就已经不是天险了。

    “章桐听令!”

    “末将在!”

    “命你为大军先锋,率领麾下一营士兵佯攻王灿营地,务必要将王灿的大军引诱出来。若是无法完成任务,及早撤退,返回葭萌关。”

    “诺!”

    章桐抱拳大喝一声,又坐回坐席上。

    费广目光环视了坐在大帐中的众将一眼,说道:“其余将领,随我一起率领大军埋伏在路上,等王灿领兵追赶章桐的时候,本将再率领大军从半路上杀出,立刻就能杀王灿一个措手不及。如此,胜利指日可待。”

    “将军英明!”

    众将齐声附和,脸上露出钦佩之情。

    费广又把目光停留在严颜身上,说道:“将军,葭萌关是成都门户,至关重要,关系着大军的安全。此番我领兵出击,还需有一员上将驻守葭萌关,保证葭萌关的安全。因此,请将军留在葭萌关内,保证葭萌关安全。”

    严颜拱手道:“费将军如此看重严颜,某自当尽全力助将军守住葭萌关。”

    费广笑道:“好,众将立刻去点齐兵马,准备出战。”

    一刻钟,将校们点齐兵马,在葭萌关下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战。

    费广骑在马上,手中宝剑一挥,喝道:“出发!”一声令下,葭萌关城门快速打开,费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随后黑压压的士兵迅速冲出,消失在夜色中。城楼上,严颜望着远去的大军,又回头看了眼周围的士兵,心中冷笑连连,就这些士兵真的能挡住他么?

    大军远去,路上,章桐说道:“将军,留下严颜守关,是否过于草率了?”

    费广自信满满,道:“无须担心,我早已吩咐士兵驻守葭萌关,严颜留在关内,无非是让他做做样子罢了。”

    “将军英明!”

    章桐笑了笑,拱手道:“将军,末将先行一步。”说完后,章桐大喝一声,立刻率领麾下的一营士兵往王灿的营地奔去,他的目的是佯攻王灿,诱使王灿领兵出战,只要王灿领兵追击,就算是完成任务。

    ……

    深夜,夜色昏暗。

    天空的月亮早已隐去,只剩下几颗星星点缀。

    汉中军营地,火光通红,火把噼啪不停地燃烧。营寨门口,两名士兵站在箭楼上,身体打得笔直,打量着远处漆黑的夜色,凝神戒备。营地内,巡夜的士兵手持长矛,来回巡逻。营地内的其余士兵都已经酣睡过去,进入梦乡。

    营地外,章桐率领一营士兵缓缓的摸进汉中军营地。

    由于夜色漆黑,站在箭楼上望风的士兵也没有被发现营外的异状。当距离营地二十米远的时候,章桐拔出战刀,大吼一声:“杀!”

    刹那间,所有的士兵轰然回应。

    两千士兵同时喝喊,声音如平地里一声炸雷,惊醒营地内酣睡的士兵。章桐骑在战马上,手中握着重新换上的一口战刀,迅速的往营地内冲去。两千余士兵突然发起攻击,打了巡夜的士兵一个措手不及。

    “敌袭!”

    “敌袭!”

    站在箭楼上望风的两个士兵看见敌军冲来,大声吼叫。同时,两人都迅速敲响铜锣,召集营内士兵集结。

    “嘭!嘭!”

    轰轰的声音不断响起,章桐率领士兵将挡在营寨外的拒马全部推翻在地,往营地内冲去。没有拒马阻挡,一个个士兵如狼似虎的冲入营地内,和营地内士兵相互砍杀。这些益州兵不仅肆意挥刀杀人,同时又将熊熊燃烧的炭火打翻在地上,使得营地内火光四起,变得一边混乱。

    因为周仓和裴元绍没有出现,章桐领兵杀入营地后,如入无人之地。

    不多时,便有几十个士兵死在章桐的刀下。

    章桐杀得起劲的时候,营地左右两侧突然杀出无数的士兵。左侧领兵的将领是周仓,右侧领兵的将领是裴元绍,两人都是哈哈大笑,不约而同的朝着章桐杀去。裴元绍更是大吼道:“无胆鼠辈,你家裴爷爷在此等候多时了,受死吧!”

    说完后,裴元绍挥舞着狼牙棒,状若疯魔般冲入益州军。

    狼牙棒一阵乱舞,狼牙棒尖端上的尖刺破空,挂着刺耳的锐啸声砸向士兵,带起一蓬蓬殷红的鲜血。

    刹那间,鲜血喷溅,嘶吼声不断。

    一个个士兵倒下,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章桐听裴元绍说早就等候多时,知道王灿早就防备有人偷袭,他率领一营士兵攻击营地,中了王灿的计谋。但是,章桐不仅没有失望,反而透出一股兴奋的神情,因为这样的情况,王灿才会领兵追击。

    他神色大变,吼道:“糟糕,中计了,撤,撤!”一声令下,章桐迅速撇开裴元绍和周仓,立刻往后退去。

    他麾下士兵得到命令,也立刻撤退。

    章桐领兵撤退,刚刚跑出营寨门口的时候,营寨外突然又响起一阵喊杀声。

    只见冲过来的大军最前方,为首之人赫然是王灿。

    他手持一柄汉刀,带着士兵往益州兵冲去。章桐见王灿冲过来,眼眸一亮,脑中闪过斩杀王灿的念头。但是,这念头刚刚闪过,王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纵然能冲向王灿,也会被周仓和裴元绍缠住,难以脱身。

    因此,章桐还是选择撤退,带着士兵迅速往葭萌关方向撤退。眨眼工夫,王灿、周仓和裴元绍率领的大军汇合。

    王灿大喝道:“随我杀敌!”

    士兵得到命令,都是快速的追赶章桐率领的逃兵。

    此时,章桐一边领兵逃窜,一边回头注意着王灿的动向。他望见王灿领兵追来,心中乐不可支的兴奋着,只要王灿愿意追击,任务就已经完成九成,只剩下最后将王灿引诱到大军埋伏的地方。

    伏击王灿,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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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夜战(下)

    夜幕下,章桐领兵快速逃窜。

    旋即,章桐麾下的两千余士兵也被汉中兵击溃,不断逃窜。

    面对周仓和裴元绍两个黑脸大汉,章桐麾下的一营士兵根本无法挡住。那一口银亮的大刀,一杆闪烁着冷光的狼牙棒,就像是阎王帖子,碰到谁,谁就遭殃。

    章桐的任务是领兵佯攻王灿的营寨,试探王灿的情况,佯攻一阵后立刻装作不敌,领兵往后撤退。然而,随着章桐撤退,士兵逃窜,局面已经不受章桐控制,弄假成真,演变成真的不敌王灿的大军。士兵们纷纷扔掉手中的战刀、铠甲和大旗,慌不择路的逃窜,一路上,散落在地上的武器不计其数。

    两千余士兵,被王灿追杀,损失惨重,还没有抵达费广率领大军埋伏的地点,就已经有大半的士兵消失不见,只剩下几百人随章桐一起逃命。

    见此情况,章桐心中悔恨,简直是欲哭无泪。

    本是佯攻王灿,假装不敌,现在却变成真的不敌王灿。章桐心中叹息一声,大吼道:“撤,快撤!”

    章桐策马跑在最前面,夺路逃窜。

    虽如此,章桐还是清楚的记得费广埋伏的地点,并没有因为道路狭窄,亦或者是路途崎岖,就不往费广埋伏的方向奔跑。对于章桐而言,现在就是和时间赛跑,早一刻跑到费广埋伏的地点,就能早一刻摆脱王灿,保证自己的安全。

    “鼠辈,看箭!”

    章桐拍马快速赶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他回头看去,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只见五六十米外,王灿稳稳的骑在乌骓马上,搭弓射箭。王灿握住弓箭的手一松,一支弓箭如流星般脱弦而出,急促的朝章桐射去。弓箭的速度极快,章桐来不及闪躲,只能把战刀竖起,用刀身挡住射来的弓箭。

    “叮!”

    弓箭和刀身碰撞,擦出一溜耀眼的火花。

    “好霸道的力量!”

    章桐双手撑住战刀,面色发苦。他感觉弓箭射在刀身上,好像是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撞在刀身上,难以抵挡。

    章桐骑在战马上,仅靠双腿贴紧马腹,保持着身体不晃动。因为转过身去抵挡弓箭,虽然成功的挡住王灿的弓箭,可身体一阵晃动,有些不稳,随着胯下战马快速奔跑,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咻!”

    弓箭声再次响起,章桐听见后,身体俯伏在马背上,一下躲了过去。

    “呼!终于躲过去了。”

    章桐俯伏在马背上,呼吸急促,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他双腿夹紧马腹,催促着胯下战马加快速度。

    王灿的弓箭太厉害,要是再来几箭,他根本挡不住。而且,王灿射出的弓箭又快又狠又准,若是被射中一箭,小命就危险了。章桐心中急切,看着前方狭长的官道,暗暗祈祷不要被射中。

    其实,王灿的战马是乌骓马,速度极快,想要追上章桐也是可以的。只是有裴元绍和周仓两个拼命十三郎杀入益州军,让益州军节节败退,王灿根本无需亲自去冲杀,只需要吊在大军后面,不用以身犯险。

    以王灿的箭术,要射杀章桐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还需要章桐引路,将费广引出来,王灿就时不时放一支冷箭,并没有下杀手。

    裴元绍和周仓领兵不停追赶,逃逸的益州军越来越多。到现在,章桐麾下只有两三百士兵跟随,已经快要成为光杆司令。

    这一路追来,被汉中军杀死的益州兵足有六七百人,并不是所有士兵都被杀死,而是章桐领着士兵逃窜的时候,有些士兵慌不择路,并没有跟着章桐往既定的方向逃窜,朝四面八方奔窜,使得士兵越来越少,几乎全灭。

    “终于到了,得救了。”章桐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地神情,他策马转过身去,大笑道:“哈哈哈……王灿,你中计了,中埋伏了!”

    话音落下,周围突然冒出无数的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王灿扫了眼周围冒出的士兵,心中冷笑。

    中计?不知道谁是傻子?是谁中计了?凭驻守葭萌关的士兵,想要击败裴元绍和周仓率领的汉中兵,难如登天。

    他微眯着眼睛,盯着章桐,迅速捻起一支弓箭,往章桐射去。第一支弓箭射出后,王灿没有任何停滞,再一次捻起第二支弓箭,又射向章桐。连续两支弓箭射出,速度都非常快,紧接着,又是第三支弓箭射出,三支弓箭都射向章桐的要害。

    “咻!咻!咻!”

    弓箭破空,直奔章桐的要害。

    这时候,章桐刚刚松口气,等候着费广领兵冲杀。然而,费广还没有到面前,弓箭却已经射来,他瞥见弓箭后吓得亡魂大冒,赶忙拎起手中战刀,想要挡住射来的弓箭。章桐武艺很差,却还是感觉到第一支弓箭是朝着胸**来的。

    他将战刀挡在胸前,想要挡住弓箭。

    “叮!”

    一声脆响,章桐的战刀挡住了弓箭。

    来不及高兴,章桐又被继续射来的弓箭吓得魂不附体,第二支弓箭瞄准他的咽喉,距离咽喉只有几米的距离。

    这是偶,章桐想要挥刀挡住弓箭已经不可能。

    他本能的用手臂挡在脖颈处,减缓弓箭的速度,眨眼工夫,弓箭便射在他的手臂上,巨大的力量从弓箭上传递出来,戳入他的手骨中,疼得章桐哇哇大叫。不仅如此,弓箭上的力量使得他重心不稳,从战马上栽倒在地上。

    所谓无巧不成书,由于章桐摔倒下来,才逃过王灿的第三支弓箭。

    第三支弓箭,紧随第二支弓箭射来,瞄准章桐的额头,只要章桐稍晚片刻落在地上,就会被弓箭射中脑袋,一命呜呼。

    “保护我,保护我!”

    章桐大声嘶吼,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他被王灿追杀到这里,一路上都恐惧无比,等遇到费广率领大军出来,终于能保证安全了,心中立刻高兴起来。然而,正当他兴奋的时候,竟是三支弓箭连续射来,使得他的手臂被弓箭刺裂手骨,受到重伤。

    大起大落,不外如是。

    从官道两侧冲出的士兵迅速将章桐围起来,保护章桐的安全。费广也策马到章桐跟前,说道:“章桐啊,你引诱王灿出来,功劳甚大,回到关内,我会论功行赏的。”

    “多谢将军!”

    章桐咧开嘴,强自笑了笑。

    论功行赏,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费广率领大军杀出,立刻就杀了汉中军一个措手不及。然而,有裴元绍和周仓压阵,迅速稳住了局面。两军交战,不仅是比拼士兵的数量,还有将领的能耐,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有一个万军之中斩敌将首级的将领,足以稳定大军。

    若是严颜率领费广麾下的大军冲杀,裴元绍和周仓根本抵挡不住。

    其缘故,是裴元绍和周仓打不赢严颜。

    然而,费广麾下士兵虽多,却没有能够挡住裴元绍和周仓的将领,无法凝聚战斗力。

    两军交锋,裴元绍和周仓分别位于左右两侧,各自带领一营士兵冲杀。两人领兵在黑夜中杀戮,如同是两支锋利的尖锥,快速刺入费广的益州军中,所过之处,好似劈波斩浪般,无人能敌。

    汉中兵肆意杀戮,带起一蓬蓬鲜血,战场上根本没有人能挡住裴元绍和周仓。

    这,也就是武将的作用。

    三国,是一个武将杀戮,谋士逞威的时代。

    费广手中唯一的底牌是天险葭萌关,易守难攻,能够挡住王灿大军。

    然而,费广却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舍弃固若金汤的葭萌关,选取领兵去偷袭王灿,便落了下乘,从一开始就注定费广无法击败王灿。

    当然,费广出战,不仅是费广的个人意愿,也是由于各方面的因素促成。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严颜的表演。因为严颜一步步让费广有了好战之心,想和王灿拼斗一番,最终落得现在的局面。

    益州军从刚开始突然杀出,占据一定的优势。到现在,被裴元绍和周仓步步紧逼,不断的后撤。

    费广见此,脸上也露出惊恐之色。

    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实战,才能体现出王灿大军的恐怖。交战时间不长,费广便发现王灿麾下的士兵极为凶狠,手中的战刀也非常锋利,普通的战刀根本挡不住。然而,这却是严颜没有告诉费广的,使得费广领兵冲杀,立刻就吃了一个暗亏。

    益州军挡不住汉中军,连连败退。

    费广,也终于体会到严颜战败的滋味。

    “咕噜!”

    费广麾下的将校都吞了口口水,睁大眼睛,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汉中兵太凶猛了,每一个益州兵手中的战刀最多碰撞五次,就被汉刀劈断。没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的抵挡。这样的局面令一众将校都为之心颤。

    “汉中兵,破敌!”

    裴元绍一边挥舞狼牙棒,一边大声嘶吼。他的嗓门极大,浑厚洪亮的声音在官道上来回的回荡着。

    “破敌!”

    “破敌!”

    ……

    一个个汉中兵也是扯开嗓子大吼,都兴奋的挥舞着手中锋利无比的汉刀,劈向挡在身前的益州兵。刀光闪烁,鲜血飞溅,汉中兵所过之处,如同压路机碾过,所有的益州兵都无法抵挡,只能不断地后撤逃窜。

    王灿骑马站在大军后面,脸上露出璀璨的笑容。他抬头看向费广,这厮被侍卫围成一圈,包裹得像个粽子,让王灿无法下手。

    不过,大局已定,费广也不过是负隅顽抗,拼死挣扎而已。

    “将军,撤吧!”

    章桐站在费广身后,手臂上的弓箭已经被拔出来。手臂上的伤口用一截衣衫包裹着,但衣衫都已经被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染红。费广听了章桐的谏言,脸色Yin晴不定,眼睛盯着王灿露出一抹嫉恨之色,旋即下令道:“撤!”

    他有些后悔没带严颜出来,有严颜相助,一定能击败裴元绍和周仓。

    命令下达,大军快速后撤。

    王灿见费广大军撤退,神色古井不波,并没有什么变化。然而,他突然望见葭萌关方向燃起了大火,顿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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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破关(上)

    费广率领驻扎在关内的士兵离开后,严颜就在城楼上来回踱步,镇守葭萌关。

    严颜身旁,还有两个士兵跟随。

    无论严颜走到哪里,两个士兵都会跟在严颜屁股后面,保护严颜。

    两个士兵,是费广给严颜配备的侍卫,美其名曰保护严颜的安全。然而,以严颜的能耐,斩杀两名士兵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让两名士兵一刻不离的跟在严颜身边,实际上是为了监视严颜的一举一动,保证严颜不做出出格的事情。究其原因,还是费广打心底不相信严颜,表面让严颜镇守葭萌关,实际却架空严颜的权利,让严颜有名无实,只是一个光杆司令。

    严颜被两个士兵监视,无法行动,麾下却有两千汉中兵,这两千汉中兵却没有人监视,只要两千汉中兵采取行动,足以颠覆葭萌关的防守。

    汉中兵休息的营帐,士兵们穿着衣服躺着,并没有入睡。

    “哒!哒!”

    一名士兵急匆匆走到营帐,伸手卷起营帐门帘,从外面快速走进来。

    校尉见士兵回来,忙问道:“有什么消息?”

    这名校尉长相普通,身材瘦削,眼中却闪烁着智珠在握的眼神,让人不敢轻视。士兵走到校尉跟前,拱手道:“大人,营寨负责防守葭萌关的士兵说葭萌关的将领费广已经领兵离开,严将军一个人留在城楼上,镇守葭萌关。”

    校尉笑道:“好,这费广竟如此配合。有严将军守关,大事成矣。传令下去,立刻按照原计划行事,抓紧时间,要快。”

    “诺!”

    士兵听了后,离开去传达命令。

    营帐中的士兵都开始行动起来,这些士兵并不是几百人一起行动,而是分散开来,几个人一起出去,分开行动。

    正因为这样,才没有让营寨中巡逻的士兵起疑。

    因为绝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和费广一起离开,营地中的士兵很少,这些士兵出了营帐后,并没有遇到多少巡夜的士兵,让分散开来的汉中兵轻易的躲在偏僻地方,开始行动。一个个士兵分散开来,让营寨中到处都是汉中兵。

    一个士兵在营中纵火,火势难以快速蔓延开来。

    然而,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士兵分散开来,散落在营寨中点火后,就好像是无数的星星之火,快速汇聚在一起,形成大火。如今秋高气爽,天干物燥,营寨中的物品都很干燥,非常容易被引燃。

    汉中兵扔出火把后,无数的火光燃起来,一场大火燃烧,迅速的合拢在一起,熊熊燃烧的大火令营寨中的士兵都恐慌无比。

    “起火了!”

    一名益州士兵发现大火,立刻大声呼喊。

    然而,营寨中各个地方都燃起大火,使得火光冲天。

    营寨中的益州士兵遇到突如其来的事情,都慌了神,愕然的看着营寨中熊熊燃烧的大火。

    由于费广率领大军去攻打王灿,营寨中只有少许士兵,光靠这些士兵并不足以浇灭扑灭燃烧的大火。若是严颜麾下的士兵能参与灭火,肯定能迅速灭火,可这些士兵本就是纵火的人,怎么会反过来又去灭火呢?

    此时,汉中兵全都离开营帐,在营帐外集合。

    那校尉见火势燃烧起来,已经难以压制,立刻找来一名汉中兵,吩咐道:“快,快去通知严将军,说营寨内起火,火势滔天难以抑制,请将军速速派人支援。”

    “诺!”

    这名汉中兵抱拳回答,便快速离开了。他跑出营寨后,迅速往城楼上跑去,不多时,这名士兵跑到城楼上,大声疾呼:“报!”

    严颜心如明镜,知道发生的事情,却问道:“你跑来城楼上,有何要事?“

    这名汉中兵脸上露出急色,说道:“严将军,营寨内燃起大火,火势滔天,难以扑灭,请将军派人灭火!”

    严颜神色一肃,喝道:“营寨内本就有士兵,何必要其余士兵前去救火。你立刻返回营寨,组织营寨内的士兵救火,务必保证粮草的安全,不得有失。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是粮草被焚毁,葭萌关也不安全,容易被攻破,你明白么?”

    士兵摇头道:“将军,营寨士兵不够,难以灭火,还请将军派人救援。”

    “这样啊!”

    严颜点头颔首,伸手捋了捋喝下胡须,目光看向负责保护葭萌关安全的校尉,吩咐道:“你立即传达命令,让关内和关外埋伏的士兵去营寨救火,务必要把营寨内的大火扑灭,保证粮草的安全。”

    校尉闻言,愣了愣。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严颜怎么会知道葭萌关内还有伏兵。

    费广出兵救援严颜,埋伏在关外的士兵已经暴露,严颜知道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然而,关内埋伏的士兵严颜却已经知晓,让校尉非常惊愕。因为关内埋伏的士兵,除了葭萌关守将费广,校尉章桐,以及费广的心腹,其余人都不知道。

    恰巧,这名校尉就是费广的心腹,才能被任命为守关校尉,留下来监视严颜。

    他听了严颜的话,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莫非,严颜已经得到将军的信任?校尉想到这里,却还是说道:“将军,关外的确藏有伏兵,不知关内什么时候藏着伏兵,莫非将军说笑的?”

    严颜哼了声,喝道:“今日下午,费将军带我巡视营寨,就已经告诉我营寨的布局。现在局势危急,营寨中燃起大火,若是所有的粮草都被焚烧殆尽,你能承担起粮草被焚的责任?哼,立刻传达命令,将关外和关内埋伏的士兵集合在一起,让他们立刻去营寨救火。”

    严颜何许人,眼光毒辣,经验老道,今日下午和费广一起巡视葭萌关,就已经将关内的布局记在心中,费广的小伎俩也都被严颜发现。

    “可是?”

    校尉没有反驳,默认了严颜的话。

    不过,他还是想说话劝阻,毕竟埋伏在关外和关内的士兵涉及葭萌关的安全。

    严颜直接打断士兵的话,说道:“费将军领兵去攻打王灿,胜券在握,一定能击败王灿,暂时无需关内和关外的士兵布下埋伏。倒是营寨起火,若是将军领兵返回葭萌关,发现所有的粮草都被焚烧干净,没有颗粒粮食,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不是,不是!”

    校尉连连摇头,粮草被烧的责任哪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校尉咬咬牙,说道:“严将军,您放心,我这就去召集所有士兵集合,去营寨灭火,保护好粮草。”

    “去吧!”严颜摆摆手,有些不耐烦。

    校尉脸色发苦,顾不得严颜的神情,赶忙去集合所有士兵。

    见校尉离开,严颜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他朝前来报信的士兵微不可查的点头颔首,这名士兵也是点头回应一下,然后快速回营寨去了。营寨和葭萌关关卡的距离本就不远,这名士兵返回营寨后,趁着大火造成的混乱,挑选出两百多命士兵悄悄地离开营寨,往葭萌关大门的方向奔去。

    葭萌关下,大门打开。

    关外的伏兵迅速被校尉带入关内,然后又把埋伏在关内的伏兵也抽调出来,快速往营寨的方向跑去。此时,火光冲天的营寨内,严颜带进来的士兵迅速集合,列阵而立,等待校尉带着葭萌关的伏兵赶来。

    至于那两百多汉中兵,已经往葭萌关门口行去。

    校尉带着埋伏在关内和关外的士兵刚刚抵达营寨,就看见火势滔天。见此,校尉面色发苦,发生这种情况,少不得要被费广降罪了。他深吸口气,吩咐道:“快,所有人都去救火,先灭掉粮仓燃起的大火,再灭其他地方的火。”

    士兵们的到命令,立刻往营寨内冲去。

    然而,这些士兵刚刚冲进营寨,就被站在营寨内侧的汉中兵砍杀。

    这些士兵都懵了,不明所以,都是自己人,为什么会这样?被杀死的士兵露出不甘之色,一下瘫倒在地上,被砍伤的士兵大声惨叫,不停地往后退。

    “杀!”

    一声喊杀声从营寨内响起,旋即冲出无数的汉中兵。

    这些汉中兵神色狰狞,都是手持汉刀,快速杀出来。突如其来的杀戮打了校尉一个措手不及,让校尉脑中一片空白。

    站在最前面的益州兵仅仅是愣了愣,就直接被冲过来的汉中兵劈死。

    校尉迅速反应过来,脑中闪过严颜驻守关卡的画面。

    糟糕,中计了。

    校尉心中叹息一声,看着快速冲出来的士兵,一张脸变成猪肝色,非常难看。这名校尉也是相当的果断,立刻命令道:“撤,往大门口撤去。”

    往关卡的方向撤去,一方面是能守住葭萌关大门,另一反面也能有一条退路。

    校尉知道一旦主动撤退,会损失很多士兵,但不得不撤退。

    若是大门被严颜的士兵掌握住,就断绝了退路,而且很难夺回来。校尉领兵快速撤退,汉中兵则疯狂的挥舞着汉刀追赶,落后的益州兵都被追赶上来的汉中兵杀死。一追以逃,快速往葭萌关大门的方向跑去。

    此时,葭萌关城楼上。

    严颜右手摁在大环刀刀柄手,瞥了眼跟在身后的两名侍卫。

    “死!”

    严颜大喝一声,猛然拔出腰间大环刀,转身削出。

    这一刀,快若奔雷,一下就削掉身后右侧士兵的脑袋,刀光继续往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斩杀掉第二名侍卫。两名士兵,眨眼工夫就被严颜杀死,他目光凛冽,神色冷峻,看向其余士兵,大声喝道:“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投降,本将饶你们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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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破关(中)

    严颜手中大环刀闪电般挥出,一举斩杀两名士兵,干净利落,吓得周围的士兵胆颤心惊。尤其是严颜一声大吼,让驻守在城楼上的益州士兵都明白过来,严颜造反了。

    “严颜是Jian细,杀了他。”

    一名士兵大叫一声,抡起手中长矛,出其不意的刺向严颜。

    这名士兵露出贪婪之色,想要杀严颜立功。

    然而,以严颜的能耐,哪是他能抵挡的,士兵利欲熏心,也是被眼前的利益遮住眼睛,想要取得功勋,才敢壮着胆子向严颜冲去。紧随这名士兵,其余的士兵眼光闪烁,也陡然大喝‘杀严颜’,挥舞着长矛,刺向严颜。

    见此,严颜脸色Yin沉。

    本以为是乌合之众,没想到竟有不怕死的士兵。严颜知道时间紧迫,浪费一点时间,就会增加王灿拿下葭萌关的难度。

    一旦和城楼上的小兵纠缠时间太长,等王灿领兵杀来的时候,可能还没有控制住葭萌关。严颜神色冷峻,脚下一跺,迅速朝刚说话的士兵冲去。非常时间,采用非常手段,这时候以铁血手段杀人立威,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士兵见严颜冲来,咧嘴笑笑。

    他不进反退,反而撩起长矛快速刺向严颜。

    “咻!咻!”

    士兵握紧长矛刺出后,其他冲向严颜的士兵也快速将手中的长矛刺出,锋利的矛尖闪烁着冷光,刺向严颜。

    士兵们神色狰狞,恨不得一下刺中严颜,建立功勋。

    严颜身经百战,掌中一口大环刀纵横益州,鲜有敌手。城楼上的几个大头兵有胆量,却不是严颜的对手,难以构成威胁。只见严颜脚步挪移,身形一纵,手中大环刀迅速劈出,和探到胸前的长矛碰撞,一刀将士兵手中的长矛磕飞。

    “去死!”

    严颜得势不饶人,大环刀闪电般举起,旋即一刀劈下。

    这名士兵手中的长矛被磕飞后,巨大的力量传到士兵手上,震得士兵双手虎口流血。他双手疼得没有半点力气,忽然见身前一道冷光闪过,大环刀迅速劈下来。士兵睁大了双眼,露出恐惧的神情。

    “啊!”

    一声惨叫,士兵头上的头盔被大环刀劈断。

    严颜存了杀人立威的心思,便没有保留实力,一刀劈下来,不仅速度极快,力量也是倾尽全力。大环刀劈在士兵身上,发出嗞啦嗞啦的声音。大环刀从上往下,眨眼工夫就将士兵的身体劈成了两半。

    士兵被劈成两半,情况惨不忍睹,让周围的士兵都为之恐惧。相比于严颜最开始突然拔刀杀死的两名士兵,这一次拔刀杀人,令士兵们心悸。

    “还有谁来送死?”

    严颜手握大环刀,横在胸前,猛然大喝。

    士兵们手中的长矛刚刚探出,还没来得及刺到严颜身上,就看见喊话的士兵被严颜一刀劈成两半,其情况之惨烈,让人难以忍受。士兵们看着地板上流淌的鲜血,以及散落在地上的五脏六腑,都是脸色苍白,心中肺腑翻腾,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呕!”

    一名士兵扔掉长矛,弯着腰,嘴中吐出一大堆污秽物。

    “我投降,我投降!”

    其余的士兵见状,不敢再去杀严颜,急忙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对于士兵来说,Xing命无疑是摆在第一位的,活下来才是硬道理。这些大头兵本就是墙头草,只要有利可图,立刻就拿起武器杀向严颜,一旦面对危险,又立刻选择投降,归顺严颜。

    “全部下楼,楼上不留一人!”

    严颜大喝一声,将城楼上的士兵全都赶下楼去。城楼上的位置非常重要,不能用费广麾下的士兵。

    士兵们听见严颜的话,如闻天籁,纷纷跑下楼去。

    眨眼工夫,城楼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士兵。

    严颜紧随其后,快速下楼。

    这时候,驻守葭萌关大门的士兵已经和赶到大门口的两百汉中兵交战。双方不停地厮杀,战况非常胶着。驻守关卡大门的士兵非常重要,关系着葭萌关的安全,因此驻守在关卡门口的士兵都是精锐,骁勇善战。

    两百余汉中兵不停冲杀,依旧没能拿下葭萌关大门。

    “哼,负隅顽抗!”

    严颜冷哼一声,提着大环刀迅速冲入大门口。

    “喝!”他低喝一声,手中大环刀连连劈出,凛冽的刀光所过之处,惨叫连连,挡在前方的守门士兵不是被杀死,就是被劈得重伤。悍不畏死是一回事,心中惧怕又是一回事,驻守城门的士兵能够奋勇杀敌,却还是被严颜杀得心境胆颤。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守门校尉见前方涌出无数的士兵,脸上立刻露出喜色。

    “杀!”守门校尉精神振奋,迅速杀向严颜。

    然而,他刚刚奔出几步,就看见冲出来的援军后面,还有无数的士兵挥刀冲杀,这些士兵都是严颜麾下的大军,极为凶猛。见此情况,守门校尉心中拔凉拔凉的,感情这些益州士兵不是来救援的,而是被追杀到这里。

    守门校尉神色凝重,看着正不停杀戮的严颜,露出悲怆的神色。

    “为主上分忧,一死而已!”他心中暗暗叹息,凝重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毅的神色,挥舞着战刀冲向严颜。

    “严贼,受死!”

    守门校尉怒吼一声,整个人冲出去后,竟然一跃而起,高举战刀劈向严颜。

    严颜斜眼睥睨从空中落下的校尉,暗叹这名校尉不自量力,竟然想扭转局势,手中大环刀翻转,由下往上,猛地朝校尉劈下的战刀撩去。

    “呔!”

    一声大喝,严颜面色涨红,握紧大环刀的双手青筋暴起。

    挥刀的时候,大环刀划破空气,所过之处,迸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大环刀和校尉的战刀碰撞,发出金铁交击的刺耳声。旋即,那校尉竟然在空中被严颜劈得倒飞而回,然后砰的落在地上,嘴中汩汩流溢出殷红的鲜血。

    校尉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指着严颜,说道:“你…”

    话刚说出口,校尉脑袋一歪,昏厥了过去。周围正和汉中兵交战的守门士兵看见严颜神威无敌,吓得魂不附体,亡魂大冒。

    有严颜加入战团,不多时便彻底的解决葭萌关城门处的士兵。

    后面,刚刚抵达的益州兵已经开始冲击两百汉中兵组成的防线,不断地杀戮,想要突破到内线,掌握葭萌关城门。然而,两百汉中兵虽少,却极为坚韧,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难以被攻破,死伤一个汉中兵立刻就有另一个汉中兵冲上去补上,一时间,两百汉中兵组成的防线稳如泰山。

    反倒是这些益州士兵,被后面追赶上汉中兵掩杀,已经损失一大半。

    前方不能突破,后面有无数追兵。

    出现这样的情况,益州兵已经成为夹心饼干,被前后的汉中兵夹击,成为瓮中之鳖,难以逃脱。领兵冲杀的校尉脸色发苦,心中充斥着悔恨,若是任由大火将营寨焚烧,没有调出埋伏在关外和关内的士兵,即使严颜有大军冲杀,也能稳稳的守住城门,占据上风。

    然而,关外和关内没有伏兵,他率领的士兵变成死鱼,没有活路。

    两军合围,被夹在中间的士兵死伤越来越重。

    大门口,有严颜防守,益州兵无法突破汉中兵的防线,被围起来绞杀。

    杀戮继续上演,死伤的益州兵越来越多,这群本应该是埋伏在关外和关内的士兵被调出来后,终究免不了被杀的命运。所有士兵聚拢在一起,被严颜杀得丢盔弃甲。不多时,便有士兵忍受不住,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那校尉挥舞着战刀不停地冲杀,奈何周围士兵太多,无法冲出去,反而被一群汉中兵涌上来后乱刀砍死。

    没有士兵抵抗,葭萌关便落在严颜手中。

    时间,已经非常急迫。

    严颜快速吩咐士兵将投降的益州士兵关押起来,又命令士兵打扫葭萌关躺在地上的尸体,快速将道路清理干净。同时,又重新派遣汉中兵驻守在葭萌关城楼上,作出巡逻的模样。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变成原来的模样,但是所有的士兵都变成汉中兵,没有一个士兵是益州兵。

    费广的嫡系,都被清理干净。

    现在,就等着费广率领大军返回。

    ……

    费广被汉中兵追杀,不停地逃窜,狼狈不堪。他抬头望着前方漆黑的官道,露出悲恸的神情,不该出兵啊!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月光宝盒这类宝物让费广穿越回去,他大军损失惨重,只能哑巴吃黄连,将所有的苦楚吞在肚子里面。

    费广身旁,章桐更是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他的手臂被王灿弓箭射中,鲜血如注,流出了不知道多少鲜血,饶是他身体强壮,也感觉脑袋发晕,只能尽力的坚持着。

    葭萌关内,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费广和章桐都看见。

    见此,两人心中都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过,这时候根本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机,两人想的是快速回到葭萌关,扼守要塞,抵御王灿的大军。一路疾驰,损失无数的士兵,但费广和章桐以及一众将校终于领兵返回葭萌关,距离葭萌关也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开城门!快开城门!”

    还没抵达关门,费广便大声吼叫。

    声音落下,葭萌关大门嘎吱嘎吱的打开,门内严**在战马上,凝神以待。费广见严**马站在城内,大声疾呼:“严将军,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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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破关(下)

    汉中兵凶猛无畏,让费广吃尽了苦头。

    他率领的大军一路奔逃,死伤惨重,跟随费广活着跑回葭萌关的士兵只剩下三成多,其余的不是被赶上的汉中兵乱刀劈死,就是四下逃逸,早已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

    费广望见葭萌关大门打开,顿时露出喜色。

    又看见严颜身穿铠甲,手持大环刀策马站在门内,威风凛凛,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严颜出兵相助,他就不用惧怕王灿麾下的两个煞神。费广心中欢喜,不疑有他,立刻便策马奔驰,大声吼叫:“严将军,王灿就在后面,快去杀了王灿,建功立业正在此时啊!”

    费广说的话,无非是挑起严颜对王灿愤恨的情绪,想让严颜主动出击,拖住王灿。

    然而,费广却不知严颜本就是王灿的下属,是不可能去杀王灿的。

    费广被王灿一路追杀,早已把建功立业抛到脑后,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严颜听后,冷峻的面颊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他踢了下马腹,策马奔出,同时举起手中的大环刀,吼道:“建功立业正在此时,随我杀!”

    “杀!”

    严颜身后的汉中兵轰然回应,如炸雷般的吼声在战场上响起,气势雄浑凛冽,尽显出一股剽悍无畏的气势。

    严颜胯下战马希聿聿昂头嘶鸣,撒开四蹄朝费广的方向冲去。

    紧随严颜,所有的汉中兵也都是握紧手中的战刀,快速奔跑,往费广的大军冲去。费广和严颜都骑马奔跑,速度非常快,而且又是相向而行,眨眼工夫,距离就只有几米的距离。费广毫无防备,哈哈大笑道:“严将军,王灿就在后面,你可要……”

    话刚说到一半,等双方的距离拉近的时候,费广猛然睁大眼睛,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因为严颜突然举起大环刀,往他劈来。

    “铛!”

    费广反应也是相当迅速,快速拔出腰间战刀,抗在头顶,挡住严颜劈下来的一刀。

    “严颜,本将待你不薄,为何加害于我?”

    费广双手托着战刀,如天王托塔。只是双臂的力量不足,被压得龇牙咧嘴,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难以抵抗。严颜的大环刀压在战刀上,就好像是千斤巨石砸下来,让费广胸腔发闷,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上了,而且Ti内憋着的一股气也快要被严颜一刀震散。

    费广领兵返回葭萌关的路上,就发现葭萌关起火,现在又遇到严颜突下杀手,明显是严颜背叛刘焉,投降了王灿。

    严颜闻言,哼了声,并没有回答费广的话。

    “呲呲!”

    严颜双手握住大环刀,压在费广的战刀上。他双手用力,刀刃缓缓从费广手中的战刀上拉下来,越是往后,往下压的力量越大,大环刀刀尖滑出费广战刀的瞬间,费广立刻松了一口气。终于没有被严颜劈死。

    然而,严颜大环刀收回后,身体微微一侧,在战马上稳住了身形,旋即大环刀抡起半圆,在胸前一绕,然后猛地平削出去。

    这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变化,却又一气呵成,浑然自如。

    “噗!”

    大环刀嗡的一声,在费广刚松了口气,瞬间便削过费广的脖颈,割裂了费广的喉咙,刀刃划过,猩红的鲜血从脖子上喷溅出来。他惨叫一声,伸手指着严颜,张开嘴咿呀发声,却感觉喉咙堵满了鲜血,无法出声。

    费广心中悔恨,感觉眼前一片昏暗,脑袋也昏沉沉的,周围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费广瞪大眼睛,身体摇晃一下,嘭的一声从战马上摔倒在地上。

    “章桐,受死!”

    严颜目光一转,看向被益州兵保护起来的章桐,露出狰狞的笑容。

    两军相遇,严颜麾下的士兵突然杀向逃窜回来的大军,顿时杀了益州军一个措手不及,甫一交手,就死伤几十个益州兵。

    这时候,费广带回来的益州兵也面临着成为夹心饼干的命运,被夹在两军中间。前面有严颜这头猛虎,后面有裴元绍和周仓两头饿狼,前无道路,后有追兵,益州兵被夹在中间,仅交锋片刻,就死伤惨重。

    “快逃,快逃!”

    章桐见费广一回合就被严颜杀死,吓得肝胆俱裂。

    然而,前后都是汉中兵,无路可逃。

    严颜策马冲向章桐,手中大环刀挂着一股锐啸声,带起一蓬蓬鲜血,挡者披靡,难以抵挡。相比于周仓和裴元绍,严颜更加凶猛霸道,每一刀都裹挟着万钧之力,将挡在周围的士兵劈得倒飞出去,砸到周围的士兵身上,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

    “别杀我,我投降,投降!”

    章桐看见严颜大展神威,知道大势已去,连忙下马跪地投降。

    “哼,要你何用?”

    严颜大喝一声,不顾已经下马投降的章桐,策马奔驰过去,手中大环刀咻的一声削出,寒光一闪,章桐的脑袋就被严颜削下来。严颜勒住马缰,停下战马,等脑袋从空中落下的时候,伸手一探,将章桐的脑袋抓在手中,系在腰间。严颜策马而立,大喝道:“费广、章桐以死,降者不杀!”

    葭萌关两大主将被杀,立刻在益州兵中掀起滔天巨浪。

    杀死费广和章桐,严颜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他本是刘焉麾下的将领,现在却挥刀杀死费广和章桐,心中有些感慨。然而,这两人却不得不杀,这是王灿给他留下的投名状,杀人明志,彻底和刘焉决裂。现在严颜帮助王灿夺下葭萌关,又杀死刘焉麾下大将,已经不可能归于刘焉,只能跟随王灿征战。

    王灿慢腾腾的骑着乌骓马行进,看着大军占据优势,脸上露出一抹得色。

    葭萌关,已经是囊中之物。

    只要王灿占有葭萌关,大军就随时都能够挥兵南下,攻打成都。刘焉失去了葭萌关,即使是睡觉恐怕都难以安寝。

    刘焉三路大军,除了泠苞还在抵抗,另外两路都已经被消灭。可以说,刘焉和赵韪一起谋划的三路大军攻打汉中,已经是名存实亡,没有半点威胁。反倒是王灿气势汹汹,攻下葭萌关后,直逼成都,让刘焉都要头疼不已。

    王灿笑眯眯的看着战场上严颜、裴元绍和周仓杀入益州军中,如同是陆地坦克杀过,所过之处,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心中更是欢喜不已。

    这样的局面,已经奠定胜局。

    “降者不杀!”

    王灿深吸口气,猛然大喝一声,浑厚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战场。有了王灿的命令,早已是疲于抵抗的益州士兵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不敢再继续抵抗。被夹在中间,交战的时间不长,死伤的人数却太多,死伤得太快,让益州兵心中胆寒。

    继续抵抗的士兵不多,不多时,就被裴元绍和周仓全灭。

    投降的士兵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

    战争结束,剩下的则是打扫战场,清点人数。所有死去的益州兵尸体全都被焚烧掉,死去的汉中兵则是挖坑埋掉,这就是敌军和自家士兵的待遇。

    古人对于身体看得非常重要,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就是这个道理。

    在古代,几乎所有人死后,都不会火化,甚至是后世,也有许多百姓不愿意火化,宁愿躺在一个小坟包中,也不想去火葬场。当然,死去的士兵不可能换上崭新的衣服下葬,能够不损伤身体,埋在坑里,就已经非常幸运了。

    死去的士兵,除非遇到急事,或有不得以的缘故,才会将自己士兵的尸体火化。

    打扫战场和清点人数,持续到半夜才完成。

    葭萌关城楼上,王灿站在上面,眺望着关前和关后,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葭萌关前方是开阔平坦的平地,到葭萌关这里,两侧就突然冒起陡峻的山岩,地势极为险峻,关内的情况则是一条狭窄的道路,只有通过这条道路,才能进入蜀地,前往成都。

    “希伯,此战你功不可没!”

    王灿望着葭萌关外漆黑的夜色,肯定的说话。若没有严颜混入葭萌关,在关内接应,王灿想要攻下葭萌关非常难。

    严颜神色恭敬,拱手道:“此乃主公和郭先生谋划的原因,颜不过是按照主公和郭先定下定的策略做事情,并没有任何任何功劳。”

    “谁在说我啊?”

    话音落下,身后就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这声音,无疑是郭嘉特有的嗓音。

    严颜听见郭嘉的声音,神色更显得谦卑恭敬。王灿有郭嘉这样的人谋划,轻易的就能击败刘焉。他能归顺王灿,在王灿麾下做事情,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用担心被郭嘉算计。

    郭嘉走过来,拱手道:“主公,葭萌关已经攻下,严将军投降的消息也可以传出去了。”

    王灿问道:“奉孝,此言何解?”

    按照王灿的想法,严颜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可以继续利用严颜的身份去赚取城池。可是郭嘉却说公布严颜投降的事情,让王灿有些惊愕。若是公布刘焉的其余两路大军覆灭的消息,王灿觉得很正确。

    然而,严颜是杀手锏,还可以循环利用。

    郭嘉解释道:“主公,刘焉垂垂老矣,又受到重伤,正需要下一剂猛药才行。”

    “主公试想一下,在刘焉重病的时候,突然得到派遣出去的三路大军全部被灭,将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呢?”

    “如今,刘焉已经得到庞羲、杨怀和高沛被杀的消息,还有着一丝希望。但是,等刘焉得到吴懿、费观和董和被擒的消息,又得到严将军投降和葭萌关丢失的消息,刘焉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一命呜呼。”

    说完,郭嘉挤挤眼,露出一抹坏笑。

    王灿听后,突然朗声大笑。他伸手指着郭嘉,笑说道:“奉孝,你可真是贼坏啊!不过呢,很好,非常好!”

    严颜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搐。

    郭嘉善用奇兵,也善于出诡诈之谋,这样的攻心之策,便是郭嘉的拿手好戏。想当初,他驻守褒城的时候,不就是被郭嘉一步一步弄得疲于应对么?刘焉遇到郭嘉,只能说是刘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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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刘焉之死(上)

    益州成都,城南。

    距离南门最近的一家酒肆,人满为患,顾客非常多。

    酒肆中,也分有档次,大厅中大多是来往于各地的贩夫走卒,雅间中大多是达官贵人。酒肆中人来人往,往来的人从事各种职业,很容易得到消息。

    酒肆正中央,一个头裹璞巾,腰间悬着一柄长剑的儒士停止身体站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朗声说道:“诸位可知,汉中太守王灿领兵击败刘焉三路大军,其中庞羲、杨怀和高沛被杀,严颜投降,吴懿、费观和董和以及一种将校全被生擒。这一次,刘焉派出三路大军,都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刘焉恐怕是睡着了都要被吓醒咯。”

    说完后,这名儒士哈哈大笑,坐下后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满脸的笑容中,含着一股惬意和痛快。

    “这位兄台好胆量,竟敢私下里编排刘焉,某家佩服。不过,刘焉被王灿击败,也是罪有应得,这样暴敛霸道的人早就该死了。我在汉中呆过一段时间,听闻王灿仁德贤明,礼贤下士,视民如子,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说话的人满脸横Rou,长得肥溜溜的,大笑的时候脸上两坨肥Rou一颤一颤的,一双贼亮的眼睛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这汉子话说出口,酒肆中便有许多人应和。

    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刘焉让赵韪领兵屠杀益州十余家豪绅大族,随后又无缘无故的派赵韪灭掉成都境内的所有道观,使得民怨四起。不仅是益州境内的豪绅大族记恨刘焉,连普通百姓也都是对刘焉非常不满,认为刘焉霸道蛮横,没有足够的才德担任益州牧一职。

    酒肆中,人多嘴杂,一旦打开了话夹子,便议论纷纷,难以停下来。

    众人说得高兴的时候,酒肆门帘卷起,一名酒客走了进来。

    这名酒客一屁股坐下来,唤人拿了一壶酒过来,猛喝两口,才说道:“你们讨论不休,却都不知道王灿已经攻下葭萌关,杀死葭萌关守将费广和章桐,现在王灿兵势极盛,领兵往成都攻来,刘焉已经是火烧屁股了,这可是最新消息,绝对不假。”

    酒肆中,一个青皮睥睨酒客一眼,说道:“狗屁,这哪是最新消息,几天前就知道了。”

    酒客寸步不让,喝道:“你既然知晓,为何不说出来?分明不懂装懂。”

    青皮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你这算什么最新消息,除了你这点消息,我还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酒客闻言,露出好奇之色,道:“你说来听听。”

    青皮面露得色,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的消息都已经过时了,像什么三路大军被打败,什么葭萌关被破,这些分量都不足。”说到这里,青皮顿了顿,神秘的说道:“诸位可知大将严颜,此人已经被王灿招降,而且半个月之前,王灿就已经派人将严颜的家眷从成都接到汉中。怎么样,这消息够厉害吧!”

    “嘘嘘!”

    众人听了后,都撇撇嘴说道:“这算什么最新消息,都已经是半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还算是最新消息啊?”

    不过,也有许多人陷入沉思当中。

    青皮说的消息不新,却暴露出许多问题。

    只要是聪明人,都能从中推断出许多事情。王灿的大本营在汉中,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严颜的家眷从成都带走,足以证明王灿潜藏的实力。由此可见,王灿的实力极强,让在场的人都不得不重新审视王灿。

    酒肆左侧角落,两个男子正默默饮酒。

    这两人坐的地方是一处雅间,外面用屏风隔开。

    其中一人听见酒肆的人说的消息,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那神情,充斥着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感。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刘焉灭掉的益州大族李家后人李元,坐在李元身旁喝酒的人是崔赫。虽然崔赫没有李元那种切肤之恨,却也觉得心中舒爽,因为刘焉早就和益州大族对立起来,不是一个阵营的人。

    “李兄,王灿来势汹汹,占据益州已经是指日可待。”

    崔赫大袖一挥,端起一樽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候,是该他们高兴地时候。

    李元点头说道:“崔兄说得对,刘焉冢中枯骨,败亡在即。只可惜,我们却没有完成拖住刘焉的任务,到如今依旧没有半点建树,并没有给刘焉造成任何威胁。而且那任岐也是无能至极,担任犍为太守这么长时间,独揽犍为大权,竟没有弄出大动静出来。”

    崔赫深以为然,说道:“李兄说得有理,事关重大,我们去找贾公商议。”

    “好,去贾公府上!”

    李元站起身,往酒肆外走去。崔赫也是站起身,和李元联袂离开酒肆。两人的随从付了酒钱,也快速离开了。

    贾府,李元和崔赫报出名字后,直接往大厅走去。

    大厅中,贾龙走出来,拱手道:“李家主、崔家主,两位联袂而来,有何要事?”

    崔赫看了眼李元,然后说道:“贾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葭萌关守将费广被王灿斩杀,王灿已经领兵南下,直奔成都而来。更令人称奇的是,严颜归降后,家眷也被王灿带到南郑,我和李兄觉得事情紧急,就立刻来找贾公商议。”

    “嘶嘶!”

    贾龙倒抽一口凉气,问道:“严颜家眷被带到南郑,是否属实?”

    严颜投降王灿,费广被杀,吴懿被擒,这些消息贾龙也是知晓的。然而,贾龙却不知道严颜的家眷也被王灿派人带走,这才是令贾龙为之惊讶的事情。

    李元说道:“贾公,我二人也是从酒肆中得知,并无证据。”

    贾龙眼珠子一转,说道:“算了,不管是否属实,只要能打击刘焉就行。”

    李元和崔赫相视一望,同时拱手道:“贾公早去早回,我们等候贾公的好消息。”两人所在的家族和贾龙所在的家族都有联系,都知道贾龙曾经去拜见刘焉,刺激得刘焉吐血昏厥。现在贾龙又准备去刺激刘焉,这不是给刘焉敲响丧魂钟么。

    贾龙朝两人拱了拱手,往后院走去。

    他换上官服,出了府,登上马车往州牧府行去。

    即使贾龙已经被刘焉边缘化,却还有拜见刘焉的权利,好歹他也挂着益州从事的名号不是。贾公登门拜见,立刻就有士兵并报刘焉,并且将贾龙带到大厅中等候消息。不多时,便有士兵来传令,让贾龙去刘焉书房。

    贾龙穿过走廊,步行好一会儿,才抵达刘焉书房。

    “咚!咚!”

    贾龙站在书房外,整理好因为走得匆忙显得褶皱的官服,伸手轻轻叩响书房的房门,说道:“主公,贾龙前来拜见。”

    “进来!”

    刘焉声音嘶哑,底气不足。

    贾龙伸手推开房门,进入其中。

    放眼看去,只见刘焉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但偶尔闪过的精光却让人心悸。他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如同是一双熊猫眼,褶皱的老脸略显苍白,细薄的嘴唇干燥得有些干裂,整个人的精气神非常萎靡,令人觉得刘焉已经是将死之人。

    “贾龙拜见主公!”

    贾龙大步走到书房中,双手合拢,恭敬的朝刘焉行了一礼。

    这时候,贾龙心中不要停的冷笑。

    他选择这个时候前来刺激刘焉,无疑是恰到好处。如今的刘焉,已经是垂垂老矣,伫立在风中的老人,只要有人推一把,很可能就立刻摔倒在地上,一病不起。他心中兴奋不已,脸上却没有丁点表情。

    “坐吧!”

    刘焉微微颔首,示意贾龙坐下。

    顿了顿,刘焉才问道:“贾从事,你来见孤,有何要事?”

    贾龙神色凝重,说道:“主公,益州发生大事,龙不得不前来禀报。”

    刘焉老脸上闪过不耐之色,冷声道:“你此次前来,可是为了那群刁民,想要劝孤重修道观。若是这件事情,不用再说,孤是不会同意的。只要孤活着一日,成都就不会有一家道观存在,你没有其他事情,回去吧。”

    贾龙道:“主公,龙前来拜见主公,不是为道观之事,而是国事。”

    刘焉神色这才稍微好转,说道:“说来听听!”

    贾龙拱手道:“主公可知前线战事?”

    刘焉听后,神色有些黯然,却还是说道:“孤自然知晓前线战事,庞羲、杨怀和高沛被王灿斩杀,泠苞领军和邓正对峙。除此外,严颜也率领大军驻守褒城,拖住王灿,使得王灿无法抽身离开,这是目前的战事,有何不知啊。”

    贾龙听后,心思连转,这几日关于王灿击败刘焉大军的消息,都已经传遍成都,可刘焉却不知道,显然是有心人隐瞒的,这人肯定是赵韪无疑。

    不过,这样也好,更能取得显著的效果。

    贾公拱手道:“主公,益州发生大事,您却不知,难道您不知道益州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候,随时都可能覆灭么?”

    “混账!”

    刘焉大喝一声,怒道:“孤统领益州,如何会倾覆,那王灿一介小儿,孤又有何惧。”

    贾龙说道:“主公难道不知严颜已经投降王灿,吴懿、费观和董和都已经……”话刚刚说到一半,屋子外就响起赵韪急切的声音:“主公,赵韪求见。”

    “进来!”

    刘焉Yin沉着脸,脸色发青,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他伸出干枯的双手,死死抓住案桌,只剩下一层皮肤包裹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这时候,刘焉心中非常愤怒,既有对于严颜的失望,也有对赵韪隐瞒实情的愤怒。

    他声音低沉,等着赵韪进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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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刘焉之死(中)

    赵韪站在书房外,Yin沉着脸,细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眼中露出愤怒的眼神。他已经通知州牧府的下人,不准其余人来打扰刘焉,却不想益州从事贾龙进入府中,竟没有遇到阻拦,直接被刘焉召见,让赵韪非常愤怒。

    他掌握军政大权,也是知道最近的消息。然而,赵韪害怕刘焉身体承受不了,便隐瞒所有消息。却不想贾龙拜见刘焉,肯定告诉刘焉最近的消息。

    推开房门,赵韪缓步朝书房中走去。

    当他一只脚踏入书房的时候,神色立刻变化,变得谦卑恭敬起来。

    “卑职赵韪,拜见主公。”

    赵韪缓步走到书房中,朝刘焉恭敬地揖了一礼。赵韪行礼后,并没有挺直身体,依旧是微微弯腰站立,因为刘焉坐在书房中,并没有让他坐下。贾龙望着赵韪的情况,心中不停地冷笑,现在赵韪触了刘焉的眉头,肯定不好受吧!

    刘焉不说话,赵韪便站在原地不动。

    “坐!”

    好半响,刘焉才张嘴突出一个字。

    赵韪拱手道:“多谢主公。”说完后,赵韪才挺直了身体,大步走到坐席上撩起衣袍,坐了下来。赵韪目光撇过贾龙,眼中冰冷的眸光一闪而逝,旋即赵韪便恢复谦卑恭敬的神态,静静地坐在坐席上,等刘焉发话。

    果然,刘焉问道:“赵韪,前线战事如何?”

    赵韪拱手说道:“主公,王灿大军凶猛,局势危急,卑职正在调遣将士抵御王灿大军。”

    “啪!”

    刘焉干枯的手掌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愤怒不已。

    刘焉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随手抓起摆放在案桌上的一卷竹简,直接砸向刘焉,喝道:“孤才是益州之主,是益州的主人,你的权利也是孤赋予的,可你得到前线的消息,却知情不报,隐瞒实情。哼,若不是贾从事来拜见孤,你恐怕都快要掌握州牧府,让所有人都为你所用了吧。”

    说到这里,刘焉Yin测测的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日为臣子,就应该恪尽职守,要有做臣子的本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不按规矩办事,逾越出线,恐怕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一番话,说得赵韪冷汗涔涔。

    赵韪一颗心沉下去,冷冰冰的。

    他竭尽全力稳定益州局势,为刘焉尽忠。因为顾及刘焉的身体安危,才没有告诉刘焉所有的消息,却没料到刘焉不辨忠Jian,竟然猜忌他。

    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赵韪心中有怨言,却还是站起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主公,卑职忠于主公,绝无二心,请主公听卑职解释!”

    刘焉眉头微皱,但还是颇为信任赵韪,毕竟赵韪是跟随他多年的老臣。

    然而,刘焉正要说话的时候,贾龙突然站出来,说道:“主公,赵大人掌握军队权利和政事权利,权倾益州,这也是为主公着想,以免主公操劳过度,身体不能承受。主公,赵大人拳拳赤子之心,天地可鉴,绝对是忠于主公的。主公放权给赵大人,是英明之举。现在前线危急,还是商量对策要紧,请主公三思。”

    刘焉听完贾龙的话,不仅没有息怒,反而更加愤怒。

    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一张褶皱得像是老树皮的脸,Yin沉得快要滴出水来,让赵韪心中发冷,赵韪看向贾龙的时候,目光森冷,恨不得撕了贾龙。

    表面上,贾龙好意替赵韪辩解,可暗地里却给赵韪下套子,暗算赵韪。

    话语中,贾龙说赵韪掌握大权,权倾益州,再结合赵韪知情不报,明显是蒙蔽刘焉,欺上瞒下。这使得刘焉非常愤怒,刘焉垂垂老矣,在没有子嗣继承益州的时候,任何人妄图掌握益州的权柄,都要遭到刘焉的打击,赵韪也不例外。

    刘焉哼声道:“赵韪,回家去吧,等想清楚后,再来见孤。”一句话,直接剥夺赵韪所有的权利,将赵韪打到底端。

    赵韪大声道:“主公,请听赵韪一言,让赵韪解释啊!”

    “回去吧!”

    刘焉神色不耐,摆手示意赵韪离开。

    赵韪还是不甘心,又拜道:“主公,请听赵韪一言。”

    刘焉见赵韪胡搅蛮缠,心中更是升起无尽的怒火。他抬头看向书房外,喊道:“来人!”声音落下,立刻有两名士兵从书房外走进来,朝刘焉揖了一礼,恭敬地站在书房中,等候刘焉的命令。

    刘焉大喝道:“给我拖出去!拖出去!”

    一声令下,两名士兵拖着赵韪离开书房。赵韪神色凄凉,大声的喊道:“主公,你不辨忠Jian,迟早要出祸事,要出祸事啊!”

    “哼,自以为是!”

    刘焉哼了声,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

    刘焉听了贾龙的话,将赵韪撵出府去,却不知赵韪被撵走的时候,脸上露出愤懑之色,一双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刘焉生病的这段时间,让他掌兵、理政,他得到权利后排除异己,提拔亲信,已经将麾下的实力融入到益州中。

    若是刘焉把他惹急了,刀兵相见还不知谁胜谁负呢。

    赵韪心中不服,上了马车往府邸行去。

    书房中,刘焉脸色依旧不好,沉声问道:“贾从事,把事情仔细说清楚。”

    “诺!”

    贾龙缓缓说道:“主公,最近几日内,关于前线交战的情况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驻守褒城的严颜被王灿击败,已经投降王灿。大江上,吴毅率领的大军全军覆灭,包括吴懿、费观、董和在内的将领全都被活捉。”

    “什么?”

    刘焉惊呼一声,露出惊诧的神情。

    同时,刘焉听了后,脸色变得潮红起来,感觉肺腑内气血翻腾。他身体本就不好,心中烦躁不安的时候,就不停地咳嗽着,潮红的脸上布满妖异的红晕。刘焉张嘴咳嗽,好一阵后,才停下来。

    贾龙坐在下方,依旧能感觉刘焉的身体经受不住折腾,又疲乏了许多。

    “咳咳!”

    蓦地,刘焉又轻咳两声,伸手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白色丝绢捂着嘴,刹那间,丝绢就被染红,这情况显然是被贾龙刺激,又咳血了。

    贾龙假慈悲,好心说道:“主公,益州风雨飘摇,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刘焉摆摆手,道:“无妨,无妨,都是老病患,不足为虑。”

    顿了顿,刘焉又问道:“还有什么消息,尽管说出来!”

    “诺!”贾龙轻声回答道:“现在,泠苞将军率领的大军被邓正阻拦,再加上其余两路大军都被消灭,三路大军已经名存实亡。其实,三路大军失败也不甚重要,最可怕的是王灿在严颜帮助下,杀死葭萌关守将费广,夺取葭萌关往成都而来,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葭萌关被夺,成都就暴露在王灿的大军下,非常危险。”

    “噗!”

    刘焉听了后,感觉脑中轰的一声炸响,胸中气血喷涌,顿时一口鲜血从嘴中喷洒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贾龙见此,心中乐不可支。

    然而,贾龙却站起身,走上前去,说道:“主公,您是益州的顶梁柱,可要保重身体,以益州大局为重啊。”

    “呼呼……”

    刘焉呼吸急促,费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这时候,刘焉脸上没有了妖异的红色,变得苍白无比。此时刘焉心中非常愤怒,他麾下有三员大将,其一是庞羲,其二是吴懿,其三是严颜,事到如今,庞羲被杀,吴懿被擒,严颜投降,对刘焉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庞羲身死,为刘焉尽忠。

    吴懿被擒,消息尚未可知。

    然而,严颜投降王灿,让刘焉非常的愤怒。刘焉深吸口气,说道:“贾龙,孤吩咐你一件事你,这件事必须要做好。”

    贾龙道:“主公请吩咐。”

    刘焉说道:“严颜投降,罪不容恕,你立刻领兵擒拿严颜家眷,斩首示众三日,孤要让严颜知道投降的后果,让他悔恨一生。”

    贾龙叹声道:“主公,严颜家眷早已经不知所踪,据说半个月前就被带往南郑了。”

    “什么,被带走了?”

    刘焉神色愤怒,大喝道:“王灿小儿,欺人太甚;严颜匹夫,孤要将你挫骨扬灰。”

    说完后,刘焉双眼一翻,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刘焉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嘴角也流溢出一丝殷红的鲜血。贾龙见此,心中虽然兴奋到了极点,想着刘焉一命呜呼就好了,但他也知道不可能,只能是刺激刘焉,让刘焉快速的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贾龙等了片刻,大声疾呼道:“主公昏倒了,快来人,快来人。”

    顿时,书房外跑进来一个个士兵,快速将刘焉抬走,又有人去请医者来救治刘焉。

    这些士兵望着贾龙的时候,眼中露出惊愕的神情。

    贾龙不来州牧府,刘焉安然无事,并没有出现昏厥的情况。然而,贾龙来了两次,刘焉就昏厥两次,还真是怪异的很啊。不过这些士兵却不敢说什么,毕竟贾龙是益州从事,是刘焉重臣,他们最多在心中嘀咕一下。

    贾龙不顾周围士兵的眼光,跟着士兵往刘焉卧室走去。

    刘焉被抬回卧室,医者耗费好大的力气,才让刘焉清醒过来。

    医者坐在一旁,说道:“大人,您身体的病由来已久,难以根治,再加上您上了年纪,身体非常虚弱,不能受刺激,不能动怒,要好好地静下来修养才行。若是再受刺激,您的身体恐怕就支撑不住,还请大人保重啊!”

    说完后,医者便起身离开,一名士兵也跟着医者去取药。

    房间中,只剩下刘焉和贾龙两人。

    此时,刘焉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说话都有些困难。他躺在床榻上,沉默许久,才说道:“贾龙啊,我身体乏了,你去吧。”

    “诺!”

    贾龙闻言,转身离开。

    屋子中,只剩下刘焉一人,他望着房梁,喃喃自语道:“大限将至,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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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刘焉之死(下)

    王灿攻破葭萌关,势如猛虎,领兵南下后,所过之处,尽皆望风投降。

    剑阁、阆中、江油三个重镇的守将都是主动出城投降,并没有据城抵抗。

    其中缘故,一方面是王灿兵威太甚,难以抵挡;另一方面是由于葭萌关守将费广和章桐被杀死,枭首示众,这样的事情给给其他守城的将领敲响了警钟。守城的将士害怕王灿破城后,杀人立威,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去拼命,直接选择投降。

    王灿领兵攻下江油后,屯兵江油,伺机攻打梓潼。

    一旦梓潼落入王灿手中,平定成都就指日可待。

    剑阁、阆中、江油投降的消息传出,成都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整个益州军集团,人心惶惶,都开始考虑各自的出路。尤其是刘焉身患重病,无法召集众人商议对策,更加让益州的文武官员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此时,益州牧刘焉卧病在床,神色疲乏,双眸中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意味。

    由于长时间躺在床榻上,刘焉的身体都有些僵硬麻木。

    窗外,秋雨绵绵。

    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刘焉的心情也如同秋雨一般,萧瑟凄冷。由于赵韪回家反思,并没有登门拜访,而贾龙也好几天没有来拜见,刘焉到现在还不知道成都的局势。

    “来人!”

    刘焉喊了声,他的声音嘶哑,透出一股暮气。

    房门打开,一名侍从小跑走到刘焉跟前,说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扶孤出去走一走!”

    刘焉抬起手,示意士兵搀扶他起来。

    侍从闻言,吓得哆嗦了一下。刘焉身患重病,他哪敢搀扶刘焉出去,一旦刘焉再次昏厥,可不是他能承担的。侍从想了想,说道:“大人,外面天气寒冷,下着雨吹着风,您就在屋子里面歇息吧,若是出去后,受了风寒就不好。”

    刘焉眉头一挑,喝道:“混账,孤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侍从据理力争,说道:“大人,给您诊治的医者已经吩咐,再说外面……”

    刘焉见侍从唧唧歪歪的,心中愤怒不已。

    他才是益州之主,一言九鼎,不容违抗。侍从话还没有说完,刘焉直接大吼道:“来人,把这不停命令的人家奴给我拉出去,重杖八十!”

    侍从愣住了,旋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这就扶您出去。”说着话,侍从跪在地上,跪着走到床榻面前,想要搀扶刘焉。然而,已经是将死之人的刘焉丝毫不讲道理,直接命人将侍从拖出去重杖八十。

    说起来,这名侍从也冤枉。

    他害怕刘焉旧疾复发,本意是为刘焉考虑,却没想到刘焉蛮横不讲理,派士兵打得他死去活来,几乎丢了半条命。

    “呼呼!”

    刘焉躺在床榻上,呼吸急促,脸色有些难看。

    好半响,他捋顺了气息,才喊道:“来人,扶孤出去走一走。”

    声音落下,又有两个侍从一起走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刘焉两侧,搀扶着刘焉缓缓出了卧房。这两人搀扶刘焉的时候,都是胆颤心惊,脸上露出谨慎小心的神情,生怕刘焉发怒,一下将他们两人也来个重杖八十,那就非常惨痛了。

    “滴答!滴答!”

    屋外,雨水透过房檐,滴落在地上,滴答作响。

    一阵冷风吹来,让刘焉身旁的两个侍从打了一个寒颤。

    然而,刘焉却好似没有察觉,依旧迈开步子,缓缓地往前面走去。他在侍从的搀扶下,穿过卧室外的走廊,绕过后院,往书房走去。当刘焉行走到一处拐角走廊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传来嘈杂的争吵音,立刻停下脚步。

    刘焉身旁,两名侍从听见声音传来,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

    “知道吗,王灿率领大军已经攻破剑阁,往成都来了。”

    “什么嘛,分明是攻破阆中,往江油去了。”

    “不对,不对,你们都错了,王灿早已经攻下剑阁和阆中,现在屯兵江油,准备攻打成都。这一次,我们大人恐怕是抵挡不住王灿了,诶,可惜瑁公子去世了,若是瑁公子还在世,说不定能够挡住王灿。”

    说话的三人,都是府中小厮。

    最后说话的小厮,曾经伺候过刘瑁,对刘瑁颇有好感。

    其余两人闻言,露出哂笑的神情,其中一人说道:“瑁公子虽然聪慧,可哪能和王灿比拟。我听说王灿生得虎背熊腰,身高九尺,有撕裂虎豹的力量,非常厉害。瑁公子身体孱弱,哪能和王灿相比,恐怕一个照面就被生撕了。”

    “错了,我听说王灿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英俊潇洒,非常帅气,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种蛮人?”

    “诶,总之不管如何,成都恐怕是保不住了。”

    “是啊,是啊!”

    三个人,不停地说着话,却没有注意到刘焉在两个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刘焉看着三人,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连府上的小厮都知道消息,他这个一州之主却被蒙在鼓里。刘焉又想到三个小厮说挡不住王灿的话,心中更是愤怒,大喝道:“来人,将这三个家奴给我拉下去杀了,以后再敢胡言乱语,全部杀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三个小厮听见刘焉的话,大声求饶,吓得魂不附体。

    所谓祸从口出,便是如此。驻守在府上的士兵快速跑过来,将三个小厮押走,不久后就传来三声惨叫声。

    站在刘焉身旁的两个侍从原本就有些畏惧,现在感觉如临深渊,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刘焉察觉到两个侍从的模样,说道:“只要听话,不多嘴,自然不会有事的。”说完后,刘焉迈开步子,往书房走去。

    他来到书房门口,吩咐道:“去请贾龙来书房。”

    士兵闻言,立刻去传达命令。刘焉一个人坐在书房中,挥手斥退两个侍从,望着空荡荡的书房发呆。

    这段时间,刘焉经常咳血,已经清晰地感到时日不多了,尤其是精力不济,非常疲惫。然而,赵韪派人去长安带回刘璋,却音讯全无,还没有任何消息。若是在他死之前,刘璋还没有回到益州,恐怕益州没有王灿攻打,都要出乱子了。

    刘焉靠在案桌上,微眯着眼睛,想着以前、现在、以后的事情,渐渐的入神。不知何时,书房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进来!”

    刘焉被惊醒过来,坐直了身体。

    贾龙推开房门,走进书房中,朝刘焉恭敬地拜了一拜,道:“卑职贾龙,拜见主公!”说话的时候,贾龙瞥了眼刘焉,见刘焉印堂发暗,双目透出一股死气,心中非常高兴,觉得这才是刘焉应该得到的下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刘焉杀了无数的豪绅大族,死一百次都不够还债。顿了顿,贾龙又说道:“主公,您找卑职,有何要事?”

    刘焉问道:“前线战事如何?“

    贾龙扭扭捏捏,欲言又止,有些吞吞吐吐的。

    刘焉哼了声,说道:“你以为孤不知道么?不就是王灿攻下剑阁、阆中、江油,准备攻打梓潼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这点小事情,值得你吞吞吐吐半天,都不说话。”

    贾龙摇摇头,说道:“主公,事情远不止于此。”

    刘焉心中一惊,忙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孤恕你无罪。”

    贾龙叹口气,说道:“刚刚得到最新消息,梓潼已经被攻下。不过,梓潼不是被王灿攻下的,而是被王灿麾下大将赵云突然杀出,迅速攻下梓潼。此人率领三千大军,八百骑兵,兵临梓潼,将梓潼拿下。如今,梓潼丢失,成都就只剩下绵竹关一道屏障。主公,梓潼丢失,成都危矣!”

    刘焉眉头皱起,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采取措施?”

    贾龙说道;“主公,权利都在赵大人手中,卑职如何调兵遣将?”

    刘焉冷声问道:“赵韪想拥兵自立?”

    贾龙摇头道:“不是赵大人想要拥兵自立,而是赵大人被主公喝斥回家反省,有些心灰意冷,这几日都没有出现,才会让局面恶化至此。”贾龙老Jian巨猾,说话的时候,又在陷害赵韪,他说赵韪心灰意冷,不理政事,却暗暗指责赵韪心中不服刘焉,才会出现这种局面。

    “蠢货!混账!”

    刘焉气愤不已,对赵韪非常失望。

    然而,他麾下除了赵韪,也只有贾龙、董扶能堪大用。只是真正属于刘焉心腹的,还是只有赵韪,另外两人的分量都不够,而且赵韪羽翼已经丰满,刘焉也不想去和赵韪掰腕子,只想着赵韪能忠心辅佐刘璋就足够了。

    刘焉骂了几句话,胸膛起起伏伏,显然是又发病了。

    “咳咳!”

    刘焉捂着胸膛,不停地咳嗽,不一会儿就咳出血。

    贾龙见此,赶忙说道:“主公,您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呐!”他起身走到刘焉身后,轻轻的替刘焉拍打着后背,为刘焉抚平气息。不过,他却知道刘焉病入膏肓,是不可能治好的,果然,刘焉连续咳嗽几声后,双眼一翻,立刻昏厥在地上。

    贾龙嘿嘿笑了,这次昏厥后,刘焉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他大吼道:“来人,快来人,主公昏倒了。”

    这一次,屋子外的侍从好像都有准备。贾龙话音落下,就有侍从冲进来,还有医者也走了进来。这些人都是奇怪的望着贾龙,觉得贾龙就是一个扫把星,每次来州牧府,都要弄得鸡飞狗跳,更诡异的是每次贾龙前来,刘焉都要昏厥。

    一众人,慌忙地将刘焉抬到书房。

    一番诊治后,医者黯然离开,贾龙也是黯然离开,不过这老狐狸却兴奋得很,刘焉时日无多,终于大仇得报了。

    屋子中,刘焉躺在床上,心中凄凉,大限已到啊!

    英雄迟暮,最令人扼腕叹息。

    然而,刘焉却不想死,可是却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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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托孤

    梓潼县,东倚梓林,西枕潼水,位于古蜀道南端。

    梓潼县处于四川盆地西北部,在商周时期属古蜀国,是古蜀国的边境前沿。

    春秋战国时期,梓潼作为秦、蜀、巴、氐、羌的结合部,因‘地联秦关,路当蜀扼’,成为千里天府的屏障。

    然而,自秦惠王以便金五牛之计打通古蜀道后,于公元前316年,司马错、张仪领兵剿灭蜀国,于公元前285年,秦在梓潼置县,这比始皇帝在全国实行郡县制还早264年。可以说,梓潼是中国建县最早的古县之一。

    由于其地理位置重要,素为兵家必争之地。

    王灿攻伐成都,也把重心放在了梓潼。

    此时,梓潼县,大厅中。

    王灿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下方,荀攸和郭嘉坐在左侧,赵云、严颜、裴元绍和周仓坐在右侧。所有人坐在大厅中,都是面带笑容,尤其是看向荀攸和赵云的时候,露出钦佩的神情。

    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汉中,率领大军潜入梓潼,逐渐瓦解梓潼的力量。

    耗费近半个多月的时间,荀攸和赵云才拿下梓潼。

    梓潼县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占有非常重要的地理位置,从梓潼南下能够抵达成都平原,进而攻取成都。同时,北往汉中盆地,能抵达汉中。只要王灿麾下的大军屯在梓潼县,进可攻,退可守,随时都可以发兵攻打成都。

    如今的成都,就像是身穿单薄纱衣的绝色佳丽,俏丽的站在王灿面前,等候王灿采摘。

    王灿笑道:“诸位,梓潼已被攻下,诸位可有攻破成都之策?”

    荀攸拱手道:“主公,贾龙、任岐等益州大族盘踞汉中,关系错综复杂,与他们有关联的益州官员也数不胜数,事到如今,该让贾龙发挥作用了。主公可以私下里派人联系贾龙,让他们伺机控制成都的城门,等我们的大军抵达成都时,立刻打开城门,迎主公入城。如此,主公就可以轻松拿下成都,不废吹灰之力。”

    郭嘉紧接着说道:“公达之言甚是有理,只要贾龙控制成都的城门,主公就能轻易的入主成都。不过,为了给贾龙制造机会,同时也能够引出成都的大军,主公还要派遣大军佯攻成都,作出不攻下成都誓不罢休的态势,吸引成都内守军的注意力,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好!”

    王灿抚掌大笑,喊道:“赵云何在?”

    赵云立刻站起身,拱手抱拳道:“主公,末将在!”

    王灿命令道:“子龙,命你率领八百破军营,以及三千士兵从梓潼出发,发兵攻打雒城。等攻下雒城后,立刻做出佯攻成都的姿态,一定要造足声势,让刘焉信以为真。”

    “诺!”

    赵云抱拳回答一声,旋即转身站在一旁。

    王灿目光一转,喝道:“严颜何在?”

    严颜站起身,拱手说道:“主公,末将在!”

    王灿吩咐道:“希伯,命你率领三千士兵从梓潼出发,发兵攻打绵竹关。等攻下绵竹关后,你的任务和子龙一样,立刻佯攻成都,务必让刘焉信以为真,。”

    “诺!”

    严颜拱手回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担任大军主帅,单独领兵攻打绵竹关,足以证明王灿并没有将他用完后,就闲置在一旁。得到王灿的重用,严颜心中的忐忑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雄心壮志,他要率领大军攻下绵竹关,打出一场酣畅淋漓的打胜仗。

    王灿看向最后的两个黑大汉,喊道:“裴元绍、周仓!”

    两人同时站起身,拱手道:“末将在!”

    王灿神色严肃,命令道:“周仓为正,裴元绍为副,你二人率领汉中兵从梓潼出发,攻打涪城。等攻下涪城后,也是立刻佯攻成都,做出攻打成都的姿态。”

    “诺!”

    两人拱手点头,向后退出两步,和赵云、严颜一起并排站立。

    王灿考虑着赵云、严颜、裴元绍和周仓组成的三路大军,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四人组成三路大军,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佯攻成都,足以让刘焉信以为真,以为王灿麾下大军已经迫不及待的攻打成都。

    如此一来,刘焉肯定被王灿派遣的三路大军吓到,等刘焉派遣大军抵御王灿,成都内就会空虚。

    这样一来,贾龙就能召集大家族的私兵控制城门,甚至是控制成都。

    “兵贵神速,你们去准备吧!”

    王灿吩咐一声,挥挥手,让四人领兵离开。

    四人得到命令后,朝王灿揖了一礼,转身离开。屋子中,只剩下郭嘉和荀攸,以及王灿三人。如今王灿击败刘焉的三路大军,领兵反攻,大势已成,只需要等待赵云、严颜、裴元绍和周仓的消息就可以。

    王灿思虑片刻,笑说道:“公达,你从军中挑选一人驻守涪城。明日,我们领兵缓缓前进,往成都方向行进。”

    “诺!”

    荀攸拱手回答,脸上满是笑容。

    大厅中,三人谈笑风生,非常的高兴。

    ……

    成都,州牧府。

    刘焉披着一件锦袍,盘腿坐在床榻上。

    此时,刘焉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满头银白色的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点点精光,令人不可轻视。刘焉精气神十足,丝毫没有显现出一个病人该有的情况。然而,和刘焉接近的人都知道刘焉早已经病入膏肓,如今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回光返照,临死前的挣扎。

    卧室中,只有刘焉和赵韪两人,并无其他人。

    刘焉双目如电,语气低沉,缓缓说道:“赵韪啊,你我相识二十余年,互为知交。我请求入蜀担任益州牧,你更是辞官随我入蜀,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堪称典范。这几日,我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回想着以前发声的事情,不胜唏嘘。同时,也想明白前几日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你,明白你的一番苦心,我在此向你道歉了。”

    说完,刘焉拱手微微弯腰,向赵韪揖了一礼。

    即使赵韪赶忙站起身,伸出双手托住刘焉,却也没有能阻止刘焉。

    赵韪见此,心中感慨刘焉真的是老了,英雄迟暮,令人扼腕。

    这时代,讲究君为臣纲,君主凌驾于臣子之上,可刘焉作为君主,是赵韪的主上,却向刘焉道歉,这是何道理?

    说到底,无非是拉拢赵韪,安抚赵韪,让赵韪死心塌地罢了。

    等刘焉坐直后,赵韪才站回来,拱手道:“主公愧煞赵韪,这几日赵韪呆在府上闭门不出,也是思考了一番,知道赵韪考虑事情不周,才会让主公误会,这是赵韪的错误,不是主公之错,请主公谅解。如今局势堪忧,主公更应该保重身体,等璋公子回到益州,主公才能让璋公子继承益州!”

    刘焉面色发苦,叹口气道:“可惜,我怕是等不到了。”

    旋即,刘璋低声说道:“赵韪,孤任命你为益州军师将军,全权处理益州的军、政大事。孤死之后,你务必要迎回璋儿,让他继承继承益州牧,成为益州之主。这是孤最后一个愿望,也是孤最后的一道命令,希望你能恪尽职守,完成孤给你的任务。”

    说到这里,刘焉望着赵韪,道:“若璋儿是可造之材,你尽力辅佐;若璋儿愚鲁,不堪造就,你可保他一世富贵足以。”

    这句话,已经是说赵韪觉得刘璋不行,可以自立。

    赵韪听后,却冷汗涔涔,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拜道:“主公,臣虽肝脑涂地,亦不敢忘记主公之恩。臣有生之年,一定辅佐世子稳定益州,击败王灿,为主公报仇。”

    “好,你能这么说,孤就放心了,璋儿也交给你了。”刘焉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但脸上的红润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死气萦绕。这时,卧室外,一名侍从飞快跑进来,在赵韪耳旁低语了一阵。

    刹那间,赵韪脸色大变。

    赵韪摆手将侍从打发,连续深吸几口气,才平复了心中震惊的情绪。

    刘焉见此,问道:“发生什么事情,说出来吧。”

    赵韪想了想,说道:“主公,斥侯传来消息,王灿攻下梓潼后,已经派遣三路大军往成都方向攻来。第一路大军由赵云统帅,攻打雒城,往成都进发;第二路由严颜率领,攻打绵竹关,往成都赶来;第三路大军由裴元绍和周仓率领,攻打涪城,往成都赶路。三路大军攻打成都,来势汹汹,难以抵挡。”

    刘焉听后,觉得心中发堵,脑中更是混沌一片,觉得王灿太可恨了。

    可惜,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王灿交手了。

    刘焉脸色变换,胸中气血不停地翻腾,他灰败的脸色一红,猛地突出一口鲜血。旋即,脑袋一歪,便摔倒在床榻上。

    赵韪赶忙走上前去,将刘焉扶好,让刘焉躺在床榻上。

    好半响,刘焉才清醒过来。

    然而,即使刘焉庆幸后,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这时候的刘焉面如金纸,双目无神,嘴唇干裂,站着点点殷红的血迹。他伸出干瘦的手,拉住赵韪,说道:“赵韪,一定要迎回璋儿,击败王灿,击败王灿!”

    “主公放心,臣定不负主公厚望!”

    赵韪看着刘焉的情况,心中有些发酸,有些伤感。

    刘焉听后,点点头,旋即闭上了眼睛。他喃喃自语道:“赵韪,一定要迎回璋儿,击败王灿,击败王灿……”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到最后,渐渐只剩下蠕动的嘴唇,不多时,连嘴唇都一动不动了。

    轰然间,刘焉拉着赵韪的手松开,一下落在床榻上,失去了气息。

    一代军阀,自此陨落。

    然而,此时的益州可谓是风雨飘摇,前途渺茫。更重要的是刘焉身死,刘璋却还没有返回成都。如今益州无主,即使赵韪站出来主持大局,也免不了被人攻讦,而且外有强敌,内有忧患,益州内部很容易发生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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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势如破竹

    雒城,位于成都东北方向。

    雒城外,赵云身穿银白色铠甲,手中一杆龙胆亮银枪,胯下一匹白龙驹,端的是俊朗不凡,英气逼人。

    赵云身旁,一名士兵挺直身体,双手拿着一杆大旗。这杆大旗上绣着一匹战马和一杆长枪,是破军营独有的旗帜。赵云身后,八百破军营迎风而立,如泰山般屹立不动。破军营后面,又有三千士兵手持汉刀,身着铠甲,可谓是军容鼎盛。

    “杀!”

    赵云骑在马上,手中龙胆亮银枪撩起,大吼一声。

    “杀!”

    “杀!”

    刹那间,赵云身后三千多士兵轰然回应,同时响起的声音如平地里一声炸雷,声震天地,冲霄而起。

    洪亮的声音不断地响起,一浪高过一浪,不停地朝城中传去。

    城楼上,负责防守雒城的县令见此,脸色大变,吓得连连后退三步,失声道:“怎么办?怎么办啊?赵云率领大军轻易拿下梓潼县,厉害无比。现在赵云攻打雒城,我雒城的城池没有梓潼坚固,士兵没有梓潼县精良,粮草没有梓潼丰足,和赵云对抗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县令身后,文武官员听后,各有所思,露出各不相同的神情。

    赵云微微偏头,朝身旁的小校问道:“城上守将是何人?”

    小校拱手道:“回禀将军,斥侯回报说雒城守将名叫赵渊,此人是赵韪的旁支亲戚,凭借赵韪的关系,担任雒城县令。不过,这厮倒也不是酒囊饭袋,颇有能力,将雒城治理的井然有序,但却有一个缺点,这人非常怕死,不管是出入县府,还是在城中巡逻,都要带着一群士兵保护安全,害怕被人刺杀。”

    赵云听后,笑说道:“哦,此人倒也有趣。”

    校尉也是点点头,露出一抹笑意。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赵云领兵往雒城赶来的时候,在半路上就已经不断地派出打量斥侯,打探关于雒城的消息,将雒城的地理位置、大小官员和士兵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只有了解雒城的所有信息,赵云才能够作出最恰当的对敌方案。

    攻打雒城,不容有失。

    赵云抬头看向赵渊,大声喊道:“赵县令,本将率领大军赶来,所过之处望风披靡,无人能挡。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赵县令立刻开门投降,本将保你不死,并建议主公让你继续留在雒城,担任县令一职;若是负隅顽抗,梓潼县令就是赵县令的前例。”

    说到这里,赵云吼道:“本将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一刻钟之后,若是负隅顽抗,本将发兵攻打雒城。”

    城楼上,赵渊面色苍白,神色焦急,问道:“诸位,赵云来势汹汹,如之奈何?”

    文武官员闻言,大多是面如土色,进退失据。

    赵云的名声非常响亮,尤其是攻克梓潼县,让距离梓潼不远的雒城县令赵渊也知道赵云的名字。有心探查下,赵云的事迹不断传入赵渊耳中,得到赵云的消息后,赵渊对赵云更加的忌惮。如今身临其境,亲眼看见赵云领兵在外,更令赵渊为之恐惧。

    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是,对于城楼上的将士来说,绝对太短,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

    赵渊轻咳两声,环视周围的人一眼,说道:“诸位,赵云屯兵在外,难以抵挡,诸位可有抵御赵云的办法。如今雒城县局势危急,诸位都说说,到底该怎么办。”

    “将军,不如开城投降,迎王灿入城。”说话的人担任县府主簿,是赵渊的心腹。

    此人中等身材,略显瘦削,颌下三缕短须,唇上两撇八字胡,给人一种狗头军师的感觉。他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看向赵云的时候,眼中露出惊惧的神情。现在听赵渊说话,赶忙建议赵渊打开城门,迎接赵云入城。

    “哼,无胆鼠辈,就知道投降。”

    赵渊身后,一名武将哼了声,瓮声瓮气的说道。

    那雒城主簿哂笑一声,说道:“杨芝,您若是有胆量,尽可以领兵出城和赵云交战,若是能击败赵云,雒城的威胁立刻就没有了。你这样光放屁,不行动,呆在城楼上扭扭捏捏的,多让人瞧不起啊!”

    杨芝,是雒城县县丞,掌管兵事。

    “去就去!难带某家还怕了赵云不成。”杨芝鼻息咻咻,冷哼了声,拔出腰间战刀,转身就准备离开。

    “校尉,不可冲动啊!”

    杨芝身旁,他的侍卫见杨芝离开,脸色大变,幽怨的望了眼雒城县主簿。

    杨芝Xing子比较暴躁,被雒城主簿的激将法一激,立刻就准备和赵云交战,定然是生死未卜。侍卫赶忙伸手拉住杨芝,却被杨芝一把甩开,说道:“汝等在城楼上等我的好消息,等我斩了赵云,再摆酒设宴,庆贺一番。”

    说完后,杨芝就往城楼下行去。

    片刻时间,城门大开,杨芝策马奔出,挥舞着战刀冲向赵云。

    等战马冲到距离赵云一丈远的时候,杨芝手中的战刀举起,挂着一股风声劈向赵云。见战刀劈来,赵云神情古井不波,没有任何变化,手中龙胆亮银枪骤然探出,如毒蛇吐信,又如飞鹰扑食。枪尖闪烁间,在杨芝战刀刚刚劈下的时候,赵云身体一侧,躲过这一刀,同时手中的长枪刺入杨芝的铠甲,往上一撩,一下便将杨芝撩起,飞上天空。

    “不自量力!”

    赵云策马站在原地,手中龙胆亮银枪竖立在地上,枪尖朝上。

    杨芝从空中快速落下,他看见竖立在地上闪烁着冷光的枪尖,吓得魂不附体。

    杨芝双手晃动,想要改变方向,可落下的速度极快,眨眼工夫,他的身体落在枪尖上,被枪尖戳穿身体。这一幕,落在赵渊眼中,更是胆战心惊,不敢和赵云对战,他摆摆手,连忙说道:“赵云太过厉害,挡不住,挡不住啊!”

    赵云长枪一甩,将杨芝摔在地上,喝道:“赵渊,一刻钟马上就到,是战是降,你准备怎么办?”

    “开城门,开城门!”

    赵渊心中畏惧,立刻命令士兵打开城门投降。

    赵云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屯兵在雒城外,不会吹灰之力占据雒城,这样能更快的抓紧时间,做出佯攻成都的姿态。

    ……

    绵竹关,严颜屯兵在外。

    严颜没有投降之前,是巴郡太守,有威望,有能力,是军中脊梁,益州的将领士兵都知道严颜的能力。

    此时,严颜屯兵在外,绵竹关的守将更是左右为难。一方面是想要为刘焉恪尽职守,守好绵竹关,可是另一方面却害怕严颜的能力,觉得抵挡不住严颜率领的大军。

    城楼上的守将左思右想,进退两难。

    守将身旁,一名心腹之人说道:“将军,刘焉早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是回天乏术,再加上三公子刘瑁身死,益州无主,难以支撑啊!反观王灿,气势鼎盛,来势汹汹,将军投降王灿,肯定能捞取一官半职。然而,将军和严颜交战,被击败后很可能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请将军三思!”

    那将领闻言,叹口气道:“如此说来,只能开城门投降!”

    将领的心腹神色坚定,道:“对,只能投降。”

    守将叹息一声,吩咐道:“开城门,迎严颜大军入城。”

    严颜领兵进入绵竹关,完成王灿的第二波攻势。

    由于严颜本就是益州将领出身,再加上严颜能力出众,很快就和绵竹关的将士打成一片,迅速建立起威信。并且,严颜已经开始做出佯攻成都的姿态,又让人传递消息说他将率领大军攻打成都。

    ……

    涪城县,城外喊杀声震天。

    驻守涪城的将领并没有据守城池,而是选择死战。

    两军交战,裴元绍和周仓两个杀神合拢在一处。

    两人一左一右,左边一口汉刀,右侧一杆狼牙棒,所过之处,尸体横飞,人仰马翻。两人麾下的汉中兵都是使用汉刀,占据优势,和驻守涪城的士兵交战,涪城的士兵根本没有可比Xing,无法抵抗汉中兵。

    大旗飘扬,汉中兵势如破竹,涪城守将率领的士兵节节败退,难以抵挡。

    裴元绍盯紧涪城守将,瞅见空隙后,策马冲上去,斩杀涪城守将。

    涪城,也并没有耗费多少精力便轻松夺下。

    裴元绍和周仓占据涪城后,立刻将忠于刘焉,准备殊死抵抗的人全部解决掉,剩下的则是一些墙头草,或者是早就有心投降的人。裴元绍和周仓解决内患后,立刻开始谋划着佯攻成都的计划,完成任务。

    成都北面防线,三大城池,转眼就成为王灿的囊中之物。

    究其缘故,是益州没有人坐镇指挥,使得前线的战事混乱,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意愿做事情。就如涪城守将,并没有据守城池,而是选择主动出击,犯了轻敌的错误,以至于被裴元绍和周仓斩杀,轻松夺下涪城。

    若是雒城、绵竹关、涪城三城的将领都选择驻守城池,肯定能拖延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足以让赵韪稳定成都,调理益州的情况。然而,赵韪还没缓过气来,三座城池就一下就被王灿夺取。

    ……

    刘焉身死,州牧府气氛低沉,所有人都披麻戴孝。

    刘璋没有回来,益州没有主心骨,大小官员都变得浮躁起来。

    雒城、绵竹关、涪城三座城池的丢失,更是雪上加霜,让成都更加风雨飘摇。现在的益州,如同是滔滔大浪中的一条小船,随时都可能被冲来的大浪打飞。

    州牧府,大厅。

    赵韪站在大厅中央,身穿孝服,头上裹着一条白丝带,神情疲惫。

    刘焉撒手人寰,所有的事情都压他身上,任务繁重。

    赵韪掌握军政权利,不仅要安抚成都大小官员躁动不安的心思,还要主持大局,派人查探前方出现的最新消息。

    这才几日,赵韪两鬓就已经斑白,出现风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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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国的特种狙击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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