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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晗晗     绝非黄色小说txt下载     绝非黄色小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绝对是意外

    修竹家的书架确实是我所见过的藏书中最令我垂涎的,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达到了一定的水准。

    那些古旧的线装书,据说是修竹那位解放前当过私塾老师的外婆留下来的。老人家在九十多岁的时候安然辞世,令修竹悲伤了很多一段时间。毕竟,对于父母很少在身边的修竹而言,外婆就是她的全部。

    一些相对来说新一点的书,比如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书,是修竹的母亲年轻时的收藏。你可以想见那落落大方的女子,看张爱玲的小说,读林徽因的妙诗,赏凌叔华的散文,有与当下的浮华和冗繁迥然不同的风骨和精神。修竹的母亲随丈夫去扬州之后,将书全部悉数留下,给了修竹。有一个如此爱书的母亲,难怪修竹对书钟情得不一般。

    至于再下面一点的书架上的一些新书,则全部是修竹一点点在成都的各个书店淘来的宝贝。她于清晨的朦胧微曦中,或步行,或踩着单车,出入于s大附近的二手书店和旧书市场,淘那些被人翻看过但是又最终因为种种原因弃之不顾的书。当那些失宠的旧书重新获得这般娴雅的女子芊芊玉手的摩挲,如何不仿佛是具有生命一般地,兀自唤醒了书页内藏着的精魂呢。

    见字如面,观书窥人,那些看似没有生命的纸张,因为上边书写的文字,仿佛是沾上了别样的魂灵一般,能够让人从中看到书籍拥有者的气质。

    看武侠者若然不是侠骨柔肠,也必然有着千古文人的侠客梦;看言情者非世间情圣也十有**是情感专家,开得起专栏,赚得到红颜们的情泪点点。

    修竹的书,有一种干净如水的感觉,小说文字淡雅芳醇而不浓烈刺鼻。散文则情思缱绻,柔软得玉骨冰肌。

    所以当我看到她竟然又收藏有不少文风犀利的杂文集时,感到有些意外。看来像修竹这般外表看起来温柔娴雅的女子(至少我的前期印象如是),也自有其暗藏在文静背后的彪悍。

    我就这样随手取出一本本书,东翻翻西瞧瞧,享受着阅读世界中最具快感的方式――浏览。浏览书是满足一个人贪欲的最好方式,就好比院士万花丛中过而片叶不沾身一般,浏览的时候就仿佛不断地浅尝辄止众多面蒙白纱,不知容貌的女子。美貌的你马上打上记号,稍后宠幸;长相次之的则马上实施精神意义上的“斩立决”,直接打入冷宫。

    就在我“欲罢不能”的时候,厨房里传来的修竹的一声清脆惨叫:“哎哟!”

    我和闷墩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厨房,但见修竹面色泛白,双手紧握,一见我就喊:“我的手被割啦!”

    我冲过去问道:“伤口深不深?酒精在哪里?有创可贴没?”

    伤口不深,看来无甚大碍。修竹朝我努了努嘴,我顺着她嘴巴指明的方向找到了一个栖身于橱柜底部小抽屉内的盒子。

    找到几张创可贴,但是没有消毒用的酒精,于是我又问:“没有酒精,有酒吗?”

    修竹摇了摇头。我不由分说,直接将她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呃……

    “看来我是没办法把这个肉丝炒完了。”修竹看着我,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啊。

    我二话没说,当即挺身而出:“我来!”就这样,一个伪装的食神诞生了。

    “你会?”

    “哟,什么叫‘你会’啊?我的厨艺,那可是一个字。”

    “什么?”

    “逊!”

    我和颜修竹都笑了。

    “好了,你看你这一刀见红的功夫,必然消耗了巨大的能量和内力,还是去里屋待着吧,且看铮哥我如何来收拾残局!”

    “那行,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最后一个菜炒出怎么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味道来。”修竹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不是装的。

    海口已经夸下来,我只能逆流而上,今天全凭临场挥了。

    一看还没切完的菜我就傻了。肉丝!青椒!天啦,童年时期的阴影陡然重新升上心头。我突然想起当年我的处女作就是青椒炒肉丝。弗洛伊德是对的,童年经历的种种,对我们成年以后的言行、价值观、心理等等都有着难以忽视的影响。

    我提起菜刀,面对着修竹留下的一片残局,开始了艰苦卓绝的跋涉。

    摸索着前进的味道比什么都长。以我许铮读小学时号称小李***飞刀一般精准的飞镖和打弹珠技术,按理器械方面的运动对我而言都不是难题,可如今面对菜刀和菜墩儿却是全然没了控制能力。我没有当大侠的命,只能玩玩飞镖和玻璃珠,绝对玩不转刀剑。

    在忙活了半个小时之后,我炒出了一道和我童年时期的处女作水平相当,颜色相同,味道变本加厉难吃的青椒肉丝。定了定神,我把能想到的修竹羞辱我的语言全部在内心深处过了一遍,这才端起盘子,理不直气不壮地喊了一声:“修竹,到时间吃饭了。”

    修竹在闷墩儿的追随之下,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我摆放在桌子上的菜。我满以为她会借此机会好好地数落和嘲讽我一般,因为那盘青椒肉丝在修竹之前炒出的菜肴的衬托之下,光看外表就输了一大截。色、香、味、义、行,第一个最表面的项目就已经败下阵来。

    可是,修竹却愣在那里,呆呆地盯着我炒的菜神。

    我说:“怎么,被我炒的菜的颜色吓到了?嗯,我承认,这菜我是炒得稍微火候过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还是可以吃的。”

    修竹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没有没有。看上去挺不错的。真的。”

    我说:“大姐,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修竹取了筷子,我们开始吃饭。她虽然一直和我说说笑笑,但是我却对她绝口不“吃”我炒的菜耿耿于怀:“哟,大小姐,您这也太过了点儿吧。好歹您也尝尝小的炒的菜啊。合不合胃口,您假吧意思地表扬一下也好嘛。就当是照顾一下底层劳动人民的心情。”

    修竹面露难色,犹豫得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她再次呆住了。我正想耍耍贫嘴,问她是不是被我下的毒药给催眠了,她却鼻子动了动,眼眶湿润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修竹,怎么了?我记得我的菜里可没放洋葱啊,另外,俺娘说了,炒熟的洋葱不惹眼泪儿啊!”

    修竹柔情万种地看了我一眼,幽幽地说:“小铮子,谢谢你炒菜给我吃,虽然很难吃,但是我很开心。既然你都来了,咱们干脆痛痛快快地喝点酒吧。”

    我一时间完全没办法反应得过来:“喝酒?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喝,陪不陪我,痛快点儿。”

    瞧,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再拒绝我还算是男人吗?我当下一拍胸脯:“陪!”结果因为用力过猛,自己被自己拍得咳嗽了几声。

    修竹笑了。她故作随意地揉了揉眼睛,将掬在里面的眼泪轻轻揉去,然后从冰箱里取出几听啤酒来。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哦,啤酒啊,没问题,虽然我酒量不行,号称“一杯就醉”,但是啤酒度数低,还能勉强对付几瓶,不至于被当场甩翻。

    修竹打开酒,从橱柜里取出两个玻璃杯,和我先干了一杯,然后问我:“小铮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不错啊。”

    “少敷衍我,说老实话!”

    “相当不错。真的,我第一眼见你就看上你了。”

    “你嘴还挺甜的嘛。不过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

    “你看,被我套出来了吧。你觉得我算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吗?”

    “好相处啊。院士一天到晚夸你呢。我觉得他看人还是挺准的。”

    “他怎么想我不管,我就想知道你怎么看。”

    “真的很好。”

    “有多好?”

    “好到山崩地裂、泪流成河、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给你说个事吧。”

    “您说!您说!”我现在回想起自己当时的语气,简直觉得欠抽。可是我没办法,管不住自己那张嘴。那时候年轻不是。

    “有一次我去参加朋友的聚会,就在s大外面的一家kTV唱歌。我们坐一个大包间,大概有十多号人。因为是已经工作的同学喊去玩儿的,所以去的人年龄跨度有点儿大。我刚坐下去没多久,一个朋友就上来说,有个三十左右的兄弟想认识一下我。我说,他是干嘛的啊,怎么不自己上来找我说话呢?朋友说,他不敢。不过挺想和你喝一杯的。问你愿不愿意唱完歌之后一起出去吃点东西。我说,他是怎么个情况?我那朋友也实在,直接告诉我那人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过感情一直不好,所以……他话还没说完,我就说,那你去转告他,我性冷淡。”

    我听到这儿,忽闪忽闪地眨了眨我水汪汪的小眼睛,没敢开腔。

    修竹说:“怎么?吓到你了?”

    “没,不过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会说那样的话。”

    “我是怎样的人?”

    “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是说不上来。”

    修竹开始不断地夹我炒的青椒肉丝,然后大口喝啤酒。我不敢怠慢,陪她一直喝。不过多时,我们的身边就已经堆了十五六个啤酒的拉罐儿。

    修竹开始大笑着聊以前大学时候的趣事,班上追她的男生,她收到过的蹩脚情书,喜欢过的打篮球的高大帅气的班长,话题渐渐开了,我们也开始找酒。就在我认为这样的兴高采烈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修竹突然甩开喝到一半的拉罐儿,大声对我说:“小铮子,抱我一会儿!我命令你!”

    我一下子愣住了,意外,这绝对是意外……

第十七章 销魂夜

    修竹说完这句话,突然牵起我的手,跑进了她的房间,留下一桌子还没吃完的酒菜以及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闷墩儿。我想她一定是一个不喜欢剑走偏锋的人,即使一时性起的亲昵,也不会容忍自己在饭厅里和我有任何的出格之举。

    饭厅离她的卧室并不远,但是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在奔跑的不到两秒钟之内,却让我心中升腾起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有点像私奔,有点像逃亡,有点像夸父追日。

    我们在短短的几秒钟之中,体会到了奔向某种未知的诱惑和极乐的快感。私奔、逃亡,都是最华丽奢侈的生命绽放形式,在一个没有私奔和逃亡的年代里,**就不复存在了。

    我们的手握得很紧,那么紧,紧到我觉得手腕酸疼,紧到我几乎可以通过手掌和修竹的互握,感受到她响亮的心跳,紧到修竹将自己受伤的手指,再度握得渗透出丝丝血痕来。

    尽管,也许彼时的修竹,内心里也满是迷茫、困顿,以及对自己的无知。她通过她握紧我的手,传达着她的不安和无助。

    刚一进房间门,我还没反应过来,修竹就一下子钻到了我的怀里。她女性的身躯柔软而炽热,在我的双臂间止不住地颤抖。

    距离我上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女子,恐怕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三年来,我在内心里男盗女娼,各种yy,表面上却清心寡欲,压制着自己的**,给自己贴着矫情的寂寞的标签,号称“孤独正是每个高贵的思想者伤口的碘酊”,认为自己的单身和不近女色是一种修炼,一种境界。然而,修竹的拥抱无疑打破了这样的修炼。我仿佛苦练绝世武功的侠士,最终因为修竹的出现,功亏一篑,毁于一旦。

    我觉得,自己一旦被点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用**去探究我无法窥视的所在。可是,此刻,当和我关系因为那个月光下皎洁的吻而变得更加亲密的修竹突然紧紧拥抱我的一刻,我竟然有些迟疑。

    我是不是应该回应这个拥抱呢?

    四周都是充满着修竹的味道的种种物什。粉红色的心形毛毛抱枕,散出少女的香甜气息;枕边是大小不一的种种玩偶,色彩各异;隐形眼镜的小盒子安静地躺在梳妆台上,小镜子边是装满香水、化妆水、抑或乳液的各种小瓶。修竹的味道混合着花的味道,我分不清楚我四围的空气里,到底充斥着修竹还是充斥着艳丽的花。

    我在属于修竹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修竹的心里有没有我?修竹的拥抱和接吻是否心花绽放的表征,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这美好的**此刻就在我的怀中,软语酥香,沁我心脾,是如此真实的接触和呼吸。

    窗外不失时机地开始下雨。夏夜黄昏的雨,绵密而激烈,敲打着阳台上的玻璃窗,啪啪作响。雨水打湿了干燥的空气,带来了水分子令人倍感舒心的气息,仿佛谁在寂寞的氛围中点化了一种清新和美意。

    水响,声声入耳,正如修竹的鼻息就在我耳边起伏。

    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她,一直僵在那里。脑海里一闪而过地,似乎出现了千千万万的记忆画面,但是细细想来,又简直完全仿如一片空白般了无痕迹。只觉得这残局可不似厨房,真不知道如何收场的好。

    这样相拥而卧大概五六分钟之后,我感觉到了冰凉的液体一滴滴落在我的肩膀上。我无比吃惊,脑海里浮现出修竹之前那含着泪的眼眸。我听到了她呜呜的哭声。随着哭声的渐渐变得剧烈,修竹身体的颤抖也变得越来越激烈。我丝毫不敢放松我抱紧她的双手。

    我正不知所措间,修竹的吻便如彼时窗外的雨点,散落在了我的脸上。这湿漉漉的吻让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也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我们在校园月光小径上的吻,是那般的美好醇正。

    我想起院士说过的话,在这样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岂能坐视机会溜走,岂能不使出浑身解数,将激吻进行到底呢?

    我们就这样相互地拥抱着,亲吻着,修竹渐渐变得激动不已,身体颤抖得也更加厉害。我紧紧地抱着她,丝毫不敢松手。那感觉,好像是我一旦松手,就将失去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

    这是我们的第二个吻,长长的吻,因为第一次接吻的原因,我们对彼此更加的熟知。修竹的舌探寻着我,似乎在寻觅她久已需求的某个答案一般。我的脸上,也沾上了她淡淡的泪。我无法安慰她,只能轻轻地伸手,退去她的衣服,让我们的拥抱更加的贴近。

    修竹的身体细腻光滑,让我的手禁不住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游走。因为心情的悸动,我的手微微颤抖,而此刻的修竹,似乎也已经不再是我平日所见的温婉女子。

    我们在拥吻中,走进了彼此最为隐秘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我的头微微有些疼痛,本来平日里就滴酒不沾的我被这几听啤酒收拾得一身慵懒。窗帘外,雨声依旧稠密。我用右手的指甲不断地掐着自己的额头,希望可以缓解头痛。

    这时,水声停息了。我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拖鞋在地面上滑动的声响在夜晚的安静和雨声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清晰。

    我眯着眼睛,等待修竹走进卧室。

    门开了,修竹披着浴巾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悄无声息。我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修竹正安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是不尽的温柔和忧伤。她到底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然后朝她笑了笑。修竹面无表情,眼神中的温柔和忧伤悉数散尽,徒留空洞。

    我开口刚要说什么,修竹却先开了口:“许铮,什么都不要问我,好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的脑子很乱。放心,想和你说话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却立刻又感到有些无趣,于是起身披了件外衣,留下独自呆的修竹,离开卧室,朝浴室走去。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浴缸里喝水,听见液体流进我的喉管,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提醒着我,一切都不是梦境。颓然地坐在水中,让身躯都沉在水里。我不知道今夜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对我而言,对修竹而言,沉默似乎是现在最好的结束方式。

    而头疼的感觉像是谁在我的脑中放了小虫,咬噬着我的细胞,让我昏昏沉沉又了无生气。我似乎无比的口渴,于是不断地喝水,等我喝光了六大杯水,就起身擦干身子,回到卧室。

    我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修竹似乎已经沉沉睡去了。她的呼吸不够均匀,好像在做梦一般,偶尔显得有些急促。我看了她一会儿,觉得睡意来了,于是背对着她躺下,开始睡觉。

    那晚我后来似乎又醒了一次。我醒来的时候,窗帘外已经没有了雨声。因为没有了别的声音干扰,所以我在黑暗中清晰地听到了修竹在我的身后轻轻的哭泣。床因为她的哭泣而轻轻地动着,我那时候极想翻身过去抱住她,问她到底怎么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睡意一下子又涌了上来。我想,即使我问她,她也一定不会跟我说哪怕只言片语,于是我重新闭上了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

    那晚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再见到修竹,甚至没有来自修竹的任何信息。我们不再睡前互短信,也不再打电话,就好像彼此之间有一个什么约定一样。我们在那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交集,就像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院士和蒋薇常常单独见面吃饭,有时候也叫上我。我们三个人去离s大不远的电影院看高成本的英国灾难电影,画面很一般,远没有广告商大肆宣传的那样震撼。

    他们偶尔悄悄地耳语两句,我则坐在一旁无声无息。院士知道我和修竹之间的事情,所以没怎么问我。倒是蒋薇没心没肺地一个劲儿问怎么最近都没看到修竹,打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不知道都忙什么去了。

    我只是草草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撒谎,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我已经完全被修竹赶出了她的世界,至少在那段时间里是。

    暑假渐渐地近了,我已经将期末论文一一搞定,在学校和院士去东区游泳池游过几次泳,蒋薇自然是和我们一起的,另外约过林慧颖两次,其中又一次林慧颖还带着上成都来玩的李小天。

    我们骑着单车朝化工学院背后的东区游泳池方向前进,一路开怀地大笑。没有修竹的日子,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偶尔想起她,我会微微有些失落,有些觉得日子百无聊赖。

    一切都还好吧……

第十八章 野百合也有春天

    s大的期末已近,人越来越少,不回家的人会慢慢感受到学校由人口繁盛陡变为无限萧瑟。盛夏时节,天气炎热,除开温差和光线的强弱,白昼与夜晚无异,只剩下不得不出门的寥寥数人在树荫下行进,朝目的地脚步匆忙地赶。

    因为修竹的原因,我情绪不怎么好,觉得内心空落落的。暑假到了也不想就这么匆匆地往家里赶,反正院士他们也都还在学校,于是就去图书馆借来大本大本很久没看过的名著,或者挑几本翻上去还颇顺眼的流行读物,和尔云一起待在寝室看。

    我们悄无声息地待在热浪炙热的研究生宿舍,看每日酷热的阳光从阳台上打进来,然后慢慢变成色彩极炽烈的红,直到黄昏来临,夕阳西下,徒留下一天的热量凝滞在寝室之中。

    阳台上尔云种的小番茄长得无比茁壮,慢慢由青色转为浅红,红色也越来越深,像是将阳光中的热量积淀下来了一般。

    尔云和我一样,看书和写作的时候都不喜欢有杂声。我们常常连风扇都不开,还好都是极瘦的人,对闷热的天气有一种天然的抵抗。所以院士这段时间极少回来,我们反而觉得无比惬意。

    尔云有时候甚至说,s大的研究生宿舍本来就应该安排成两人间,三个人住这么点儿的空间,确实有点小。

    我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书谋福利,要是换了和他一样藏书丰厚的人,三个人挤在一个寝室里,确实够呛。

    尽管很多寝室都大开着大门,不断地扇风扇、洒水,抱怨着天气的闷热。我们寝室的场景则完全不同:两个人各自靠在墙上,坐在床上看书,偶尔看到精彩处,就聒噪几句。在我和院士对图书馆少有时间临幸的这段时间里,尔云看书的频率丝毫没有下降,反而是效率大增。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两个:

    前途,因为尔云已经决定跟随导师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爱情,因为,据尔云亲口介绍,他遇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凡间仙子。

    尔云一天到晚都在充电,到了晚上就上网挥自己的才情。他说最近都在和一个比自己小两级的师妹聊天,彼此感觉很不错。尔云还向我甜蜜地透露道,他的师妹是个小美女,追求者甚众,不过她只是热衷于和自己聊天,少有听说她的绯闻和八卦。

    虽然面对面聊天时见到女生就舌头打结,不过到了网上,尔云的满腹诗书铸就的气自华美就展露无遗了。这个因为女子而受伤,因为女子而哭泣,也因为女子而疯狂上自习的男人,终于又因为另一个女子的出现而回归俗世了。

    红尘中总是如此,不断有人生,有人死,有人灰情灭欲大彻大悟,也有人弃枯坐如禅最终再投情海浮沉。

    尔云不是仙人,不是圣徒,红尘中――“小有才未知君子之大道”的男儿而已。

    尔云在电脑前运指如飞,千千万万生花妙语就从他枯瘦的指尖绽放开来。电脑屏幕那头那位我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美丽小师妹,就和尔云师兄如此这般的一唱一和,简直是琴瑟和谐之极。

    有时候,即使到了深夜,我依然可以听到尔云因为聊天的快乐而难以掩盖的笑意。他面对着荧光闪闪的电脑屏幕,脸上开花般地露出灿烂笑容,嘴角上扬,眉毛上翘。

    看到他的笑,我心不在焉地继续扫视几行书页上的字,然后开始想,修竹此刻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悄无声息得太久,到底是因为什么。

    好多次,我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想要过去一个信息询问一下,但是想起当晚修竹坚定的语气,我又将手机放回去。然后继续看书。

    那时候流行一句话,叫“‘动词’的不是‘名词’,而是寂寞。”你可以将句子中的动词名字各种替换,只要沾上那矫情的两个字――“寂寞”,句子就能引起不少人的共鸣。“古来圣贤皆寂寞”,大约大家以为,只要自己寂寞了,就可以算是圣贤了吧。是啊,我当时看的就不是书,是彻头彻尾的寂寞。我不是圣贤,我只是在想念修竹。

    可是,修竹知道我在想念她么?

    她那晚的神情我历历在目,无法忘怀,即使在数周之后,我依然可以清晰地回想起她那晚说话的表情和语气,也似乎依然能感觉到来自她身体的温度,还有她颤抖的身躯,以及掉落在我肩膀上的温热的泪水。

    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兄弟,尔云自然知道我最近宅居寝室的原因。他很了解我,所以并没有多问,而且总在和小师妹网上聊天之余,陪着我看书谈话。

    有时候看书看累了,我和尔云就一起在s大校园里散步。常常是我们俩都不怎么说话,沿着平日里走的路线漫无目的地晃悠。有时候院士会加入我们,大多数时候则完全寻不到人。尔云会在沿途的小卖部买两元一听的啤酒拉罐儿,打开了和我慢慢地喝。

    得,又是啤酒拉罐儿。

    有时候走累了,我们就在体育馆的看台上坐着慢慢喝,然后看绕着体育场的塑胶跑道慢慢散步或者慢跑的人。这些人都沿着逆时针方向走,没有一个人逆行,仿佛是多年来不成文的规定或者习惯。人群或匆匆、或缓慢,如一场匪夷所思的仪式,在s大的星空和月光下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会看到熟悉的人在下面谈恋爱或者锻炼,尔云和我就拿出手机,拨他们的电话,闲扯几句,说一些“我能看见你”之类的话,然后挂机。有时候,这样的电话打完,我们相视而言:“无聊!”然后大笑起来。

    院士和蒋薇凑到一起之后,变得更加的忙碌,白天在一家培训机构上班,讲英语课和法语课,到了晚上就出去和蒋薇厮混。寝室成了他偶尔回来过夜的地方。

    有时候他回来取点东西又匆忙出门,我和尔云就在后边叮嘱似地唱“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

    院士在夜不归寝十五天之后终于回到了寝室。我和尔云都倍感惊奇。我说,我也是知道你的生活习性,所以没有多问,这几日你估计也是辛苦得很,白天要上班,晚上要上床,自然体力消耗巨大。

    院士摇摇头,凄苦地说:“铮哥,你说我是不是就是当小三儿的命啊?”

    我大惊:“又是一个薛彦蓝么?”

    院士哭丧着脸:“和上次一模一样。蒋薇这个男朋友也是不在成都,妈妈的,我好痛苦。”

    “你给人家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痛苦?”

    “他虽然可怜,却什么也不知道,哪有所谓痛苦;我洞悉一切却无力抽身,才是痛中之痛啊。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认了!”

    尔云道:“你这样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还是早点想出个解决的办法好。”

    院士微一沉吟:“我也想早点解决啊,可是我就是挺喜欢蒋薇的。这次我是想安定下来了,这女子倒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拣了多么大一个宝。她让我等她半年,她用半年的时间把她和现在这个男朋友之间的事情梳理清楚。”

    “梳理?”我和尔云异口同声。

    “也就说,她无法给我任何保证。也许半年以后,梳理进展顺利,她会继续和现在男朋友在一起,如果梳理不顺利的话……”

    “她就和你在一起?”

    “没,她没这么说。”

    “哎哟,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次可不比从前,你彻底被动了嘛。”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无法自拔了不是。”

    “用用力,还是拔出来吧。”

    “进都没进去,怎么拔出来?”

    “啊!”我和尔云再次异口同声道。

    “那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呀?”尔云问。

    “她的家。”

    “做什么?”

    “什么都做了,除了爱。”院士垂头丧气地说。

    我一看他这副尊荣,反而一下子乐了:“哎哟,看来你这次是遇到治你的主了。”

    不过我刚一说完,马上想到自己,心想:光说别人,你小子不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院士继续说:“这几天都在她租的公寓里住的,白天她要去医院值班。我有课的时候就去上课,没课的时候就收拾屋子,洗衣买菜做饭,她说,就是要我给她当奴隶。”

    “你应该连性~奴也一块儿当了。”

    “我倒想哦!”院士脱口而出。

    我和尔云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院士又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了,总之这次我决定不计一切后果,弃利益得失等等于不顾,一心一意地投入一回,死就死吧。”

    “完了,情种诞生了。你完全没有了以前那股情圣的彪悍,只剩下小男人的痴情了。”尔云笑道,“我看你和许铮都着了魔了。”

    我看了尔云一眼,没有说话。

    我夜晚关上书本,关掉床头的台灯,常常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颜修竹了。不然,我何以因为她不联系我这样一件小事,闹得自己跟失恋了一样痛苦不堪。本来指望院士这种高人回来给我帮我指点江山,详细分析一番,不过,看目前的情况,他也是自陷情海,无力抽身,哪还有时间顾及我啊。

    晚上,我和院士倒在床上,居然同时叹了口气,在我们的叹气声中,尔云依旧坐在电脑桌前,敲打着键盘,笑得风情万种。

    院士道:“妈妈的,野百合也有春天!”

第十九章 一波又来侵袭

    算来半个月我们没好好在一起坐下来扯扯龙门阵了。不过,心浮气躁的我和情绪低落的院士最终决定撇下志得意满、桃花狂开的尔云不管,取消了每晚一次的coffeeTime,来到天台上闲扯。反正三人行也时不时的因为院士的缺席而短斤少两,无所谓。

    院士说:“你别光和尔云喝小啤酒啊,也陪陪我。我最近可苦闷着呢。”

    我说:“你苦闷个什么劲儿啊?”

    他倒也言简意赅:“性苦闷。”

    这下我没话说了。

    他继续说:“我白天累得要死要活的,跟着一群不要命的孙子折腾他们的外语。你也知道,这帮学雅思、考托福的贱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都精神抖擞,一副**勃的样子。我看着就烦。到了晚上,我还得回去,供蒋薇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使唤,我活得就像他妈万恶的旧社会一模一样。怎么着我也算是s大的风云人物,在这‘水深王八多’的地方,我也算是男人中的极品。我万想不到我会栽在这么个丫头片子手上。你说,哥们儿我冤不冤啊?”

    “是冤,尤其是还性苦闷着呢。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嘛。说不回来就不回来,瞧这半个月杳无音信的,我还以为你要纵欲过度,精竭而亡呢。这一回来才知道,这回儿原来是要玩儿单纯啊。”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什么叫玩儿单纯啊?我跟她确实单纯。”

    我冷笑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没开腔。

    “真的,我从来没像这么单纯过。”院士语重心长道。

    “其实单不单纯无所谓,关键你得知道你是不是就打算跟定她了。她是不是就是你要的那盘儿菜。我这还指望你回来给我梳理一下凌乱的思绪呢,这倒好,你还需要我指点。”

    “哟,这才几天不见啊,见长啊!”院士看我**地一笑。

    “别,我就等着您回来拯救我荒芜的心田呢。”

    “怎么着,你把颜修竹给做了?”

    “算是吧,不过……”

    “不过什么?别不过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打算认真了?”

    “你看我像吗?我可不是一睡了就认真的人。”我故作漫不经心。

    “完了,你瞧你那没出息的表情,一颦一笑就***写着四个字:陷入爱河!这就是哥哥我给你的盖棺定论!”院士得意地笑了。

    “我们半个月没联系了。”

    “咦?”院士一惊,“那丫头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睡了你之后应该乖乖听话,不敢造次才是。难道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如果真是要**你于股掌之间,我看,她确实也有这本事。一开始主动接近你的是她吧?后来套近乎的是她吧?再后来主动约你去她家单独见面的是她吧?再再后来把你睡了的是她吧?再再再后来睡完你又不联系你的还是她吧?你瞧瞧你瞧瞧,这要是一个男的这样对一个女人,早就被口水淹死了,奈何你是一男人,有自我保护能力,社会舆论不关心男人的死活,所以你处于盲区之中。哥们儿,你就认了吧!”

    他点了一支烟,然后问我:“抽吗?”

    我说:“去你的,知道我不抽烟的。”

    坐在楼顶天台边的栏杆上,院士的烟头明明灭灭,就像罩了一层红光,弥勒佛一般稳坐如山。他看我没心思说和颜修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又喃喃地说起他和蒋薇的事情来:

    “蒋薇啊蒋薇,你不给我名分也就算了,连**都不给我,这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啊!”

    “你少来,扯了半天,明天还不是就乖乖地过去找她。”

    “想都别想。明明是她把我赶出来的,说这么睡在一起不算个事儿。反正什么也不会生,还不如让我滚……呃……回寝室住。总而言之,我已经有点忍无可忍,是可忍孰不可忍,忍字心上一把刀了!”

    “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铮哥,你难道就没看出来,我这次多么窝囊?”

    “我看出来了,又如何?”

    院士没再答话。

    “你不是早就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决定,选择继续窝囊吗?”

    院士看了我一眼,又猛抽了几口烟,将烟头掐死在了**下面的铁栏杆上。

    修竹,这么多天来,我看书,我写字,我胡言乱语,我故作潇洒,我偶尔颓废,我始终在想,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呢?像我这么一个软弱的男子,怎么配得上你?我口齿愚钝,我一肚子坏水,我闷骚,我无耻,我是完全一无是处的生物种群中如此渺小的其中一只;

    而你,你是纯洁的,天真的,玻璃一样的,你是无与伦比的美丽,你是炽热的,燃烧的,火焰一般的**,你是沸腾在云端的高亢女声部,你是魂魄,是精灵,是折磨我单薄生命的圣使。

    修竹,十四天十一个小时零七分钟以前你和我生的一切,我都历历在目,我看得到你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感受得到你滑润的肌肤,我触摸得到你精致的五官和灵蛇般的腰身,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念着你,甚至,我伸出舌头都能感受到你留在我体内的余温和眼泪咸咸的味道。

    是什么让我如此着迷?是你伸出来紧紧抓住我的手吗?是你那晚掉落在我肩头的那滴滴冰凉的露水般的泪珠么,它们泛着星星一般的冷艳光芒,刺得我看不清除了你以外的其他方向?是你手捧书卷,用你的美丽和智慧诠释出的关于“古书红颜”的精致词藻么,那语句那般华丽凄美,让我想不出更惬意的画面来将它们收藏?

    如果我梦回那夜,我依然将竭尽全力地拥抱你;即使我没有喝醉,我也依然会和你相拥而卧,看你在我的身下迷醉的表情;如果我再听到你哭泣的声音,我一定会伸出臂膀,拥你入怀,用沉默来聆听你的沉默,用无声来灌溉你的无声。

    我,是如此肯定地现,我已经爱上你了!

    第二天早上,院士被手机铃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面带讨好的笑容,脸泛红晕,从凌乱的铺盖卷儿中仓促起身,连连点头,一口一个“是”字。

    在回答完“我半个小时之内马上赶到”之后,他慌慌张张地带上隐形眼镜,胡乱地罩上一件杰克琼斯,用冷水浇了浇脸,兴高采烈地就要往宿舍外面冲。

    “这么早去哪儿?”我问。

    “是蒋薇!是蒋薇!蒋薇让我去接她。她今天值班,要去医院。”院士笑得如此真实,如此献媚,如此由内而外地渗透出快意来。他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了门后。我只能听见门响的声音伴随着他飞下楼的脚步声。

    可以想见,这个阅人无数的男人,在奔向自己确认的幸福之时,抱着怎样一种决绝的信念,怀揣着怎样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精神。

    他冲出南园宿舍,挥手打下那天早上从s大西门外行驶而过的第九十四辆出租车,向司机叔叔报以灿烂一笑,直奔蒋薇所住的s大新校区而去。他脸上的褶皱都刻着幸福的含义。那一刻,他用他的卑微成就了一个新的自己。

    第二个起床的是尔云。他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在阳台上对着一张十厘米长,十三厘米宽的小镜子梳洗打扮着。他默默地往脸上涂抹了洗面奶,然后轻柔地揉搓,用手指拍打着,看乳白色的泡沫产生,又破裂,慢慢在自己的脸上均匀涂抹。他嘴里哼着欢快而略显激昂的小曲儿,努着嘴看自己腮边的胡渣。

    他慢条斯理地将脸洗得和吃饭用的盒子一样干净之后,进屋站在床边挂着的几件衬衫边斟酌良久。他看看这件,又摸摸那件,然后终于选了一件暗绿色的V字领体恤,穿上,然后开始对着阳台上的玻璃门中自己的全身虚像搔弄姿。

    然后,他取下镜子旁边的梳子,“美人卷珠帘”般的沉吟良久,看了一眼已经睁大眼睛躺在床上无法睡着的我,悠悠地说:“今天我要和我冰雪聪明万里挑一的小师妹一起去新区图书馆查资料上自习。”他的话音里含糖量甚高,惹得我一阵自内心的艳羡。

    可以想见,这个在情场中从无胜绩的男人,在奔向属于自己的幸福之时,抱着怎样一种甜蜜得腻的憧憬,又怀揣着怎样一种“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的期待和最终将“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的暗爽。

    他优雅地打开寝室大门,抛下一个潇洒的“鼓得拜”,轻掩房门,过道里响起了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声音稳健有力,朝气蓬勃,如早上**点中的太阳一般让人充满希望。

    我独在寝室瓜兮兮地躺着,一幕幕电影回放般出现各种修竹的镜头。那是我用眼睛作为拍摄工具,不失时机抓拍的。它们全部是修竹完美的模样。

    早上的阳光穿过阳台的玻璃门,打在我的床头上,终于,我拿起手机下定了决定。

    我听到手机那头响起“嘟……嘟……嘟……”的接通电话声。

    四声之后,修竹慵懒地声音响起了:“小铮子,我正在犹豫给不给你打电话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乱了方寸……

第二十章 咖啡屋的告白(求票求推荐)

    每个人都是一座城,城市外观的主色调,由主人的性格决定。

    黑色,属于对现实深恶痛绝者,诅咒世间一切的不平等现象,对所有与自己的价值观相抵触的趋向,施以剧烈的反抗和控诉;红色,属于典型的多血质青年,对世界上的大部分事物,都表现出最强烈真实且热气腾腾的**,挥洒青春,挥洒才情,挥洒一切自己可以挥洒的东西,性格盲点极小且不易被外人查知;白色,属于安静的纯美的灵魂,待人温和,情感细腻,崇尚简约和干净,瑕疵甚少。

    然而,这些都只是主色调。人不仅仅是硬币,具有两面性,也可能是魔方,是粽子,是八角鼓,甚至水晶,所以在了解一个人的时候,面面俱到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透彻一个人的过往和曾经,窥视一个人最隐秘的内心和感情,对于施以这种动作的人而言,很难说就是幸或者不幸。

    阳光可以打到的地方属于他们能够以之示人的部分。

    这样的部分往往充满乐观积极的况味,比如,开心、微笑、和善、脾气好等等,是非近距离接触者容易获得的印象。很多人都知道,他人有时候就是地狱,所以远远地守望者居多,难得有一两个肯走过来真正以心相交。

    另外一些部分,相对而言,颜色则暗淡一些。关键词也有所不同,比如,抑郁、难过、痛苦、梦魇等等,往往掩藏在暖色调的覆盖之下。直到黑夜降临,光芒褪去,才在无光无声的世界里兀自绽开来。

    修竹约我见面的“古木咖啡”离s大不远,从南门走出去,步行十分钟可到。店主是s大毕业的一名研究生。因为面对严峻的就业形势时,想到了以创业代替就业,所以在母校旁边开设了这家咖啡屋。结果仰仗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和学生时代积累的人脉,咖啡屋的生意渐渐兴隆,成了南门外的品牌小店。

    我推开木质拉门,听到清脆的铃响,传来“欢迎光临”的招呼声。整个咖啡屋光线并不明亮,墙体也是暗色。桌椅的设置简单而随意,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敷在柜台上,给咖啡屋添了少有的一点亮色。

    “先生,几位?”

    “我找人。”

    “请问您是不是许铮先生?”

    “是。”

    “请跟我来。颜女士在二楼的包间等你。”

    我极不习惯地接受了这样的称呼,然后随服务员往前直走上楼梯,进入转角处的包间。一推开门,就看见修竹对着我灿然一笑:“来了。”

    “嗯,来了。”我感觉气氛怪怪的,说话的风格也和平时的自己不一样了。

    包间内的陈设极其简单,桌上摆一小瓶花,不甚大气的几枝,有一种精致的美。

    四壁挂了些油画作品,抽象派的,颜色也都呈现出暗淡的感觉,让人微微觉得有些压抑。

    坐在修竹的对面,我接过服务员随后送上来的一听可乐,看了看颜修竹。本来想继续再说点什么,却听见修竹开始说话了。

    “想跟你说一些事情,关于我的。”修竹放下端在手里的茶杯,对着我身后的某个位置说道,“一直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讲。我的叙事能力已经严重倒退了。”这时,她才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表示我很期待她会告诉我的事情。我用无声倾听她的有声。

    “我是一年以前和前任男友分手的。大三那年,有个在美国工作的亲戚给我介绍了那边的一个华人。那男子比我大七岁左右,还没拿到绿卡,所以一直在等。本来觉得这样的方式对我而言并不适合,小说、电影、电视里,这种跨国的男女关系我也看过很多,多数无法善终,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怎么用心。心想,反正是介绍的,我其时也没有心仪的对象,就这么谈着看看吧。

    我们的交流一开始如所有的相亲男女一般,无非就是打打电话,上网聊聊天,因为时差和他工作的原因,我们每周有固定的时间交流,所以我常常凌晨起身,就着夜色和他说话或者打字。没有见过面,但是交流的感觉还好。

    那年暑假的时候,他回国办事,于是来找我。第一次见面,他穿得很正式,我问,为什么穿这么正式,他说,是对我的尊重。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第一次尽情享受没有时差折磨的恋爱。之后他开车送我回家。已经有点晚了,所以行人不多,但是过亚太广场的时候,有一队行人似乎是刚刚从饭局上下来,谈性正浓,横穿马路。他将车停了下来,等这些人都悉数通过了,才又启动。这不是什么惊人之举,不过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的还挺靠谱的。

    那年暑假我们一起逛街、吃饭,去游乐场玩儿,他都表现得很成熟,很有耐心,我慢慢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那时就是小女孩的心思,简单得无以复加,一个人温文尔雅,性情温和,对我却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他到我家来玩过几次,一边说着‘男人下厨房,绝对新时尚’,一边笨手笨脚地洗菜、切菜,最后炒出来一盘和你那天炒的青椒肉丝一样糟糕的菜。他说,很喜欢会做菜的女子。做菜是需要脾性、技巧和耐心的,做得一手好菜的女子,其实并不是征服了男人的胃,而是征服了他们的心。

    我那时候还不会做菜,听了他的话,居然就心襟荡漾得买了很多川菜的菜谱来看。我一个人在家学,兀自揣摩,有时候还请教外婆一些菜的做法。我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我想,在他下次回国的时候,一定可以吃到我做的菜。我成为了一个他希望我成为的女子,也许对我而言,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说到这里,修竹微微地上扬着嘴角,不过,随即她的眼神似乎又黯淡了下来。我觉得此刻,沉默是我聆听她的最好方式,于是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她微微低眉,继续说道:“我和他在一起待了一个暑假,他就要回美国了。在机场送别的时候,我不断地想起张信哲以前唱过的一歌,叫《雾中机场》。记得当时自己听歌的时候,虽然也觉得旋律优美动人,不过总觉得无法涉身处地。而那天,明明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全无雾气,我的耳边却久久萦绕地是那支歌。

    他走进通道,举起双手接受安全检查,然后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我灿烂的一笑。举着的双手轻轻挥动,我的眼泪一下就要出来了。说来真觉得好笑,可自己当时就是很悲伤,很难过。大约送别这样的场景,总是能扩大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吧。

    新学期开始,他和我的联系突然变少了,有时候上网约定的时间过了,他才匆匆过来一个短信,说要加班。以前每周一封的电子邮件变成了每月一封。我微微感到有些情愫变化了,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总是安慰自己,是我想太多。

    过了两三个月,外婆生病,病得极重,我就告诉他,希望他可以打个电话回来。他没有回我。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他说话却极其小。我把电话给了外婆,她还是很高兴。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说话声音这么小呢。他说,他的父母都在客厅看电视。他在卧室悄悄给我打的。我说,为什么要悄悄打呢。他就不再说话了。那天的电话自然是颇不愉快。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父母觉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果和他在一起,对他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他们更倾向于让他在美国找一个家世更好的女子,两个人一起从商,互相辅助。我知道之后,一开始很生气,随即又觉得他可怜,三十多岁的人了,打个电话还要躲开父母,若是被撞见了,该是如何的尴尬。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觉得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因为身居异境,而且我自以为我用情不深,所以也无所谓大吵大闹。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沉溺的那种喜悦无非是自己营造的梦境而已。我决定很快忘了他,当然,一干二净是不可能的,总还是偶尔会想起他。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圈子太小,也懒得积极地去扩大。开始觉得真正的快乐离我会很远,直到我遇到了你。”

    我听修竹娓娓道来,虽是她和别的男子的旧事,却总觉得她对我的喜欢是真实的,看得到的。都是读研究生的人了,谁还没有点过去呢。像修竹这样美丽的女子,追求者自是不乏。她走进我的世界里来,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呢?

    “我在图书馆初遇你的时候,觉得你会是很好的交流对象,我们喜欢的东西也差不多。不过,你带给我一种简单的校园的感觉,那是我一直期待的。读高中的时候看《将爱情进行到底》,很喜欢杨铮用单车载文慧时高声欢笑的场景,但是自己常常独自骑车单车穿行在校园里,看身边的情侣顾盼自豪,旁若无人,总觉得自己的世界缺失了太多。你,却是那个带给我改变的人。

    刚开始,我把我俩定义为知己,但是那天夜里生的一切,让我觉得我俩的关系更加的亲近了。你对于我而言,是一个让我非常想了解和探索的人。或许这种探索,也可以看做是对我自己本身的反省。所以,我很欣喜于你带给我的这一切的体验。”

    我开始变得有点儿的激动,手也止不住微微有些颤抖。我之前想过的要对修竹说的那么那么多的话,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那些字句曾经澎湃在我的心间,汹涌地朝我的唇边涌动,可如今,它们都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修竹,你听得到我内心底的声音吧?

    我一意将自己身体里的有机物燃烧起来,出光芒,使亲爱的你能够看见我;

    我一意在每一个天光微亮的早上,看你从熟睡中醒来;

    我一意如手捧月亮宝石般地捧起你,在你耳边念甜蜜的咒语。

    这些日子,我是多么地想念你呀,乘风破浪,也要朝向你;逆风行船,也要朝向你。

    我默默起身,伸出手去握紧修竹的手,坚定地对她说:“颜修竹,我爱上你了!”

第二十一章 爱要说 爱要做(求票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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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于“做”的爱情,是坚实的物质基础,或者生理基础。但是,如果失去上层级别的精神之爱,则无异将沦为“退而求其次”,沦为实在的肉身享乐和无氧的灵魂空虚。真正的完美主义者必然在这样的纯肉欲男女关系面前,在迭起的性~**之后,因无人搂抱自己冰冷的身躯而失去对爱情的最后信仰。

    止于“说”的爱情,是虚无缥缈的上层建筑,看起来光彩动人,实际上脆弱得要死。看过那些关于灵肉关系讨论的伦理片者,都无疑会对那些在**之爱面前最终缴械的痴男怨女记忆犹新。甜性涩爱、肉胜于灵,总是这些伦理片无法动摇的主题。

    所以,以上分析告诉我们一个颠簸不破的真理:每个人都需要灵肉一致的爱,而这样的爱,更是完美主义者无力抗拒和孜孜以求的终极信仰。

    院士一直有一个强大的理论,那就是,爱永远无法止于文字抑或倾诉。如果一个人只知道甜言蜜语,口舌功夫(许铮按:不要误会了,没别的意思),那么他或者她的爱情也就等于只是浅尝辄止而已。

    真正深入的、震撼人心、令人感动、摄人心魂、使人毕生难忘、身心俱爽的爱情,一定要――做。做,用你的身体和力量,去完成最华美的情愫与翻涌;做,用你的感官和每个细胞,去感受爱情带来的不安与颤栗。

    对于院士这样,在爱情和追女方面,拥有强大种马级别的天赋异禀者而言,用器官表达的爱才是令人永生难忘的。止于说的爱情是一无是处的,即使用所谓的“曾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之类的矫情表达方式,也无法探究爱情最为隐晦神秘的本质。

    当然,如果能够锦上添花地拥有“神交”、“类神交”或者“伪神交”之类的关键词,那么这样的爱情就无敌了。

    有时候,为了故弄玄虚,院士会将“**”这个词语置换为“爱情运动”。所以,他可以明目张胆地使用“**情运动”这样一个动宾短语。

    院士做过得最为出类拔萃的两次“爱情运动”生于中华大地**满溢的那段岁月。因为封校的原因,他无法出去和自己的那群莺莺燕燕翠翠红红亲昵,所以将运动的场地换到了校内。

    第一次,是在我们的本科所在学校新校区的教学楼内。就在那个炎热的夏季的深夜,他携带着当晚被自己宠幸的女子,着无比暴露的性感装束,穿过教学楼背后的灌木丛,在蛐蛐催情的叫声和星光撩人情思的夜色掩映之下,翻窗进入教学楼楼顶。

    是夜漫天星斗,院士和那女子**勃地冲到教学楼顶的空地上。两个人扫视了四下无人的现场,三秒钟之内互相脱光了彼此,然后进行了不遗余力的深入探究。

    院士说**到来的时候,他抬头望着星光灿烂,想到自己茫然的前途和未来,不禁悲从中来。当滚烫的白色液体从自己肥硕的**中被毫无保留地抽空,他突然有一种灰情灭欲、大彻大悟的感觉。

    女子的呻吟在他的耳边起伏,伴随着风声入耳,使他倍感纵然喧哗骚动,却无比寂寥。那眼前的星月和耳边的夜风,如过眼的云烟般穿过他精疲力竭的躯体,使他一瞬间了悟了世间的法则,完成了更为崭新的自我。

    第二次,是在环绕新校区的那条小河沟边,在夏季河沟和河沟中腐烂的枝叶弥漫的气味中,他和另一个女子的野合。头顶的天空被浓密的树荫遮挡得不留一丝缝隙,在十数米之外,是另一对野合的“狗男女”兴高采烈的应和之声(许铮按:“狗男女”为院士的原话)。

    院士俯身看着自己身下表情迷醉、已然欲死欲仙的女子,想到了自己上一次的大彻大悟。他才骤然明白,自己是无力抗拒女性**对自己的强大诱惑的。那些原以为大彻大悟的思想,终于在又一次**来临的时刻被彻底的“玷污”和“翻案”了。

    他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他将永远不在任何女人面前缴械投降,他将不遗余力地完成每一个男人内心深处最本真、最本色、最本能的**――活得像猫王一样。他将做一个好男人的任务分配给了寝室的其他兄弟,毅然挑起了最苦、最累、也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他深知,自己将沐浴在**最高峰的**阳光之下,目睹山脚下成双入对的男男女女,体会成王者必然走向终极孤独的悲情结局。

    那是遥远的二零零三年。

    那一年,小黄在寝室抱怨自己的**为什么这么小,然后被院士安慰曰“大器晚成”,而来果然一语成谶;

    那一年,睡我下铺的老三天天看猛片,然后将所有高质量的猛片收集到一起,刻了张盘起名叫“毛选”,后来成为外国语学院男生的兵家必争之碟;

    那一年,我和我的第一个女朋友认识不久,并于是年夏天,在她的家被她一脚命中下身,疼痛无比,精神受挫,从此对孔子的教诲难以忘怀;

    而那一年,院士已经搞定了他的第三十二个女人,每天春风得意马蹄疾地驰骋在大学生社团联合会的各种活动现场,勾兑美女,淫语浪声。

    对于我和颜修竹之间的感情,我一直觉得它可能会无比的脆弱。因为从我的角度看,尽管修竹对我表现出了强烈的好感,但是我始终无法相信这种好感可以升华为爱情,升华为肌肤相亲、灵魂共鸣的水乳~交融。

    因为我自觉这段关系颇为不清不楚,所有总感到一种无力深入的隐痛感。修竹的笑容甜美迷人,却总让我觉得遥不可及一般。她“有时候看我,有时候看云”,我却分明觉得她“看我的时候很远,看云的时候很近”。

    这种不够深入的感觉总算在我们睡的第十三天渐渐被我淡忘了。那段时间我和修竹天天腻在一起,最长的一次是五十多个小时,除了上厕所,没有下床。我们中途喝了两个水瓶的开水和九袋饼干,使我在后来的漫长岁月中见饼干而必呕。

    那段时间我们把修竹书房里所有觉得舒服的书全部抱过来甩在床上,有时候**,有时候就看书、聊天、吃饼干和喝水。时间对我们而言毫无概念。常常是白天我们睡得悄无声息,晚上我们蹦?得无以复加。

    那段时间我们兴奋地看完了卡尔维诺的《我们的祖先》和《如果冬夜,一个旅人》,看完了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一起高声朗读了聂鲁达的诗集,捏着鼻子看完了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多夫》。

    有时候看书累了,修竹就一丝不挂地倒在我怀里睡去。我伸手就能摸到她的**,轻易就能嗅到她身上迷人的气息。我们让**的快乐爆到极致,也让阅读的快感填补**之后精疲力竭的困倦。

    有时候,我们的谈话属于别有手眼的励志型:

    “你比一开始强多了。”修竹说。

    “多谢你的栽培。”我很客气。

    “还要继续栽培不?”

    “要,就怕自己有心无力。”

    “别怕,有姐姐在呢。有志者,事竟成!”

    “那就别等了,继续吧”

    有时候,又变成开门见山、明目张胆型:

    “要不要?”

    “要!”

    “要快还是要慢?”

    “要快!”

    “要多快?”

    “越快越好,越快越好,快快快!”

    有时候则换换风格,走一下清纯的小男人小女人路线:

    “哎呀,你好烦啊!”

    “嗯,嗯,我要嘛,我要嘛。”

    “宝贝乖乖,来。啵一个!”

    “呀,你真是个蔫儿坏。还不快脱裤子,我们一起做游戏。”

    ……

    **之后,我很容易就睡着了,但是总是不断地做梦。

    有一回梦见修竹给我生了小孩,而且是双胞胎,乖巧无比,我正纳闷儿就我这副尊荣也能生出这么乖巧甜美的娃娃,并且担心已经不知不觉被扣了绿帽子的时候,却陡然醒来。醒来我迫不及待地告诉修竹,她却翻身在床边的字纸篓里不嫌脏、不嫌累地翻出头一晚我用的套子,检查有没有沙眼和破裂。

    有时候,会梦见自己一个人在沙漠里走,口渴得要命,前面明明看到绿洲,却无论如何也走不过去。在梦中我甚至开始玩命地往前奔跑,这时候会被修竹一巴掌扇醒,然后骂我:“要死啊,不睡觉,把床当跑道嗦!”我翻身一看,被单已经被我挥动的双腿搅乱。为了讨好修竹,我只能强忍着睡意和疲惫,爬到她的身上大势所趋一番。

    多年以后,回想起当时的一切,我依旧觉得那样不清不楚地单纯**和神交,乃是我一生中一段华丽无比的光阴。我向天空竖起中指,谴责他为什么要让我在拥有一切最美丽的事物之后再慢慢痛楚地惋惜,可是,天空也向我竖起了中指:

    “你个小屁娃儿,懂得起个铲铲!”

    一切终结于某个我突然起身的夜晚,其时我口渴难耐,于是翻身下床准备找水喝。那是我和修竹睡在一起的第二十一天。我惊讶地现她并不在床上,却在卧室的黑暗中看到了来自修竹书房内的灯光……

第二十二章 闪婚 (求票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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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质量才是王道,我也一直在努力,处女作尚在摸索阶段,写得不好的地方大家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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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修竹和我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么二十来天的深入交往和灵肉合一,似乎已经有了更为甜美静适的呈现。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和她这样相守,即使立刻死去,也无甚遗憾了。

    死,其实是美的一种极致。这句话容易被人误以为我口味很重,其实不然。川端康成的死是因为他坚信死是美丽的最高形式,我却没有那么病态。大家形容男女交合的辗转承欢,喜欢使用“欲仙欲死”之类的词,可见,死和成仙乃是人所共想。

    我颇为幸运地得到了修竹这样一个极美女子的垂青,已经开始有点奢望“但愿永远这样好”了,所以当我突然翻身起床,看到她在书房虚掩的房门里对着电脑,手指灵动地在键盘上敲打的时候,甚为诧异。

    随即我就想到了那个身在美国的华裔男子,那几乎是唯一一个修竹在我面前提起过的过去。我相信,在遇到这个男子之前,修竹这样“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女子,必然也着无数前赴后继的追求者,但是那个“成熟稳重”的美籍华裔男子却给修竹的心带了过深度的震撼。

    我从来不担心那些小毛头的骚扰,却对这样能够震撼一个女子心灵的人,怀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感和敌视。

    于是,我在那一瞬间甚至觉得,书房里透出来的灯光都在嘲笑我。这个时候,修竹不躺在床上乖乖地睡觉,上哪门子的网呢?

    我一时有些妒火中烧。不过随即又觉得自己很滑稽,我凭什么这样揣测她呢?兴许修竹是在做其他什么事情也不一定,有可能是在写博客嘛。她一向都有写博客的习惯。只是因为最近和我搅在一起,没时间天天更新而已;又或者是在给朋友写e-mai1。

    自己在门边呆立了一分钟的时间,大概胡思乱想了很多种可能,竟然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举动实在有些无趣和幼稚。

    我极想推门进去,又担心会惊动了她,于是抽身离开,蹑手蹑脚地去厨房喝了半杯水。本来觉得可以点上台灯翻翻我们一起刚刚从网上订到的几本书看看,反正书被修竹就随手扔在枕头边,可是刚一进卧室,见到柔软舒适的床铺,我的睡意一下子又上来了,也顾不上还在隔壁屋的修竹,就独自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了**,看了一眼窗外,一看修竹没在身边,于是想去书房找她,心下还有些纳闷,她不可能一整晚都在书房敲敲打打吧。

    推门看到闷墩儿站在门口,一见我出来就往我身上蹭,尾巴摇得那叫一个喜庆。我看了一眼书房,门关着,厨房里却传来了修竹娇媚的声音:“亲爱滴宝贝,你起床了啊?”

    “起来了。你怎么这么早?”

    “因为有你在我身边睡啊,我就觉得睡得特别舒服,特别安稳。”

    “是吗?中途没有醒?”我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鬼使神差地冒出这一句。

    “没,一觉睡到大天亮。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喊你。起来把早饭做了。”修竹从厨房里走出来,朝我甜甜地一笑。

    很明显,她说谎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没有告诉我事实。有什么需要瞒着我呢?可是我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为什么不直接问修竹她半夜在书房做什么呢?一开始就是因为我对她的举动有所怀疑,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觉得暂时不去想那么许多了,就随口问道:“你起来做什么早饭了?”

    “煎鸡蛋,吃什么补什么嘛!哦,对了,还有蒸饺。”修竹笑得风情万种,宛如一朵带刺带露珠,水灵又野性的玫瑰。

    我坐下来,开始吃早饭,然后看闷墩儿蹲在地上,伸着舌头眼巴巴地望着我们。

    哎,闷墩儿,你说我是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呢?我一开始就问修竹她半夜在做什么该多好,偏偏说些破事来试探她,现在倒把自己将了一军。得,我确实是个软弱男人!

    想到修竹,我至今心存愧疚,无论如何,尽管我觉得自己爱她爱得无以复加、凡脱俗,愿意为之付出自己的诗歌、青春、热血、精~液乃至生命,但是,在那天早晨我和她对话之后,我才现我并没有完全的信任她。

    我内心深处极端无耻,以恶意揣测了我爱的人。我将要经受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我毫无资格向天空竖中指,我只能反躬自省,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暑假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了,我爸妈开始不断打电话来催我回家。我正打算往回赶,却接到小黄打过来的电话,说他扯证了。

    我迅回短信曰:“你扯什么证了?”

    “结婚证。”

    “真的假的?你娃疯了吗?你才多大啊?”

    “嗯,二十六。”

    我心下默默一算,也觉得二十六的男人结婚并不算早婚。想来只是因为始终觉得自己是学生身份,婚姻还隔自己很遥远,所以听到曾经和自己朝夕共处的人结婚的消息,有些回不过神来。

    和小黄通了个电话,草草说了几句,然后他说要带自己的媳妇儿来成都找我和院士耍。刚挂了电话,院士的电话随即打到。

    “铮哥,小黄结婚了。”

    “我知道。”我很淡定。

    “他个屁儿虫怎么度这么快?竟然闪婚!”院士似乎对小黄结婚一事比我反应大得多。

    其实想来也是,小黄在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单身,虽然留在我们本科那所大学任教,身边不乏漂亮的学生小妹儿对他秋波暗送,可是他却宛如那怒目的金刚,佛性的菩萨,对着白花花的胸部和大腿视而不见,对着女大学生们挑逗的话语和浪笑听而不闻。

    “我是高校教师,应该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和学生扯不清楚嘛。”这是小黄单身的时候语重心长地对我和院士说的话。

    “有资源不利用,暴殄天物,圣所哀也!”院士为之扼腕。

    睡我下铺的老三是毕业第一年的寒假结婚的,因为老三比我们大好几岁,所以对于他的结婚,我们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个当过三年多导游,干过公~务员,做过生意,社会经历丰富的男人,曾经巧舌如簧地将一个前来我们寝室推销的男子说得声泪俱下,感动得当下要和他拜把子。他后来成功地骗取了外国语学院学习部美女部长的芳心,又在毕业后始乱终弃,在工作的地点娶了另外一个女子。

    老三的实力其实非凡,只是比起院士的逸物外、得其环中而言,少了些传奇色彩。按他的话说,院士属于出类拔萃的巅峰级人物,而他老三,只是一个低调的世外高人而已。

    老三结婚的时候,我、小黄和院士都去了。当晚老三不和老婆洞房花烛夜,竟然和兄弟几个去了县城里的洗脚城,找了间包房打麻将,号称要和搞高等教育的小黄探讨中国教育面临的众多问题。他们在麻将桌上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最后得出结论:

    结论一,中国教育已经没救了;

    结论二,老三赢二十四,院士输八块,小黄输三十九,我赢二十三。

    麻将之后,老三语重心长地对小黄说,我们寝室唯一一个奋斗在高等教育战线的就是你,你有责任,也有义务,在高校教育中贡献自己的青春,同时,也让一些女大学生在你身上贡献她们的青春。

    当晚,小黄流下了激动的眼泪,表示很为自己担忧,担心自己四十岁的时候依旧是老处男。事实证明,他的担忧纯粹是杞人忧天。

    因为,在他热泪盈眶不到半年的时间内,他就顺利而电光火石般的迅将自己的初吻、初夜和获得合法性行为许可证等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件全部搞定,并且在扯结婚证之后一直没有让女方父母知道,担心人家找上门来说他拐骗幼女。

    小黄才是真正的禽兽,那女子据说才刚刚读大二。

    对此,院士评论说:“四个字――令人指!”

    小黄来的时候,已经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了。他挽着那青春靓丽的小老婆(许铮按:此处的“小”仅仅是指年龄很小而已),穿得人模狗样的,站在s大的小北门外对着我和院士哈哈大笑。

    我带颜修竹,院士带蒋薇,一起坐在s大的校内餐厅里吃午饭。

    小黄的老婆虽然年纪轻轻,却一眼看上去就精明强干,一副打了鸡血精神抖擞的样子。一见我们就开始噼里啪啦的说话。

    院士在我耳边小声咕嘟了一句:“小黄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我也咕嘟了一句:“你不是蒋薇的对手。”

    他于是继续咕嘟道:“你也不是颜修竹的对手。”

    我一听这句,登时有些乱了方寸。

    我们在一起的感觉还和以前一样,谈话以回忆大学的青春生活为主旋律,不掺杂社会的丑恶和过分严肃的话题。

    小黄草草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恋爱经历,已经不再是可怜的老处男的他,如今依然是熟男一枚,抱得美人归了。

    三个女子叽叽喳喳在一边说她们感兴趣的话题,女人似乎总是很容易一见如故,我们在一边看着听着,也颇有些感叹。

    院士说:“我已经折在蒋薇手里了,希望兄弟们不要不我后尘。”

    小黄说:“我已经折在我老婆手里了,希望铮哥像人民币一样坚挺。”

    我没说话,但是心里知道,修竹玩儿我很容易,我玩儿修竹玩不起。

    记忆的灰色浪潮翻涌上来,扑打在我们疲惫的身心之上。夜色渐渐暗去,吞没了我们单薄的青春岁月。人潮攒动,有人走得匆忙,有人爱得甜美,谁会在意擦身而过的心碎?红尘滚滚,有些事若落叶飘零,有些事若巨石下沉,哪一件能现出我们庸凡的本心?

    事实证明,根本无所谓谁玩儿谁。我们都被玩儿了,玩儿我们的不是人,而是命运。

第二十三章 今晚没戏(求票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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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下午时分,老三带着媳妇儿也赶到了成都。

    那晚,我们大学寝室的兄弟各自带了女伴,或老婆,或伴侣,在s大小北门外面的一家火锅店里吃饭。

    小黄的老婆年轻气盛,看到火锅就跟见了裸男似的,一副要冲上去极尽口舌生香之能事的样子。修竹和蒋薇因为是主人,所以显出了大家风范,闷着头吃,话不多。老三的媳妇儿因为年纪稍长,所以不和这帮子小女人掺和,吃饭喝酒都一副母仪天下的表情,跟全世界都在接受她的人道主义援助一样。

    小黄说:“拙荆年纪尚小,才刚满二十岁,没见过大世面,让兄弟几个见笑了。”

    院士接嘴道:“见过世面的也不可能看得起你。”

    小黄继续说:“是、是、是,院士哥说得是。”

    女人们根本懒得管男人们在讨论些什么狗屁,只管自顾自地吃。才十来分钟光景,第一轮上来的二十多盘荤菜就没了踪迹。

    院士一看这架势,知道这帮子女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吃起东西来比吃男人还狠。又看蒋薇吃得丝毫不比小黄夫人含蓄,简直有失他院士女友的风度,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正待开口说蒋薇一句啥子,微一沉吟间,却见美人一抬芳艳面容,对他温柔地道:“瓜娃子,紧到摆啥子龙门阵,吃噻!”

    院士刚要出口的那句话陡然急转直下,换成讨好的语气:“好,好,谢谢夫人关心,谢谢夫人关心。”

    小黄露出鄙夷之情,院士只能装作没看见一般地,拼命往自己碗里夹菜。

    老三也颇觉诧异。他知道,这要是换了以前,院士早就飙了,现如今怎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呢?再细看蒋薇,也觉得就是一中等偏上姿色的女子,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段,把院士都收拾得如此服帖了,心下一惊,颇为赞叹。

    吃到一半,中场休息。蒋薇和修竹去洗手间补妆,小黄夫人和母仪天下者留下来继续奋战。小黄操着蹩脚但极具磁性的龙泉普通话,关切地说:“亲爱的,慢点整,不够点的话,点就是。反正今晚上是我兄弟伙埋单。”

    转眼工夫,蒋薇和修竹杀了回来,直接问我们:“吃饭火锅去做什么?”

    院士说:“唱歌,喝酒?”

    我正要表达观点,就听见修竹就一下子答应了下来:“那感情好啊!今天晚上一醉方休。”

    院士看了我一眼,从他惊讶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他的潜台词:“哥们儿,你这个女人猛劲儿是一日胜过一日了啊。以前可没看出来啊。看来以后的日子里,有你受的了。”

    我也回他一个苦涩感慨的眼神,意思是:“哎,谁说不是啊。”

    火锅店旁边五十米处就是一家装修豪华的kTV,因为临近学校的原因,所以收费倒也满合学生承受能力的。院士一挥手,我们就一口气窜上了三楼。

    包场从晚上九点唱到第二天凌晨六点,送两打啤酒。

    我们似乎是在缅怀逝去的大学时光,k歌的内容全部是老歌精选集。

    院士爱唱陶?的歌,并且有一必唱曲目。

    以前有一个和他搞过n夜情的女人,名字叫me1ody,此女床上功夫极端了得,所以在众多院士的女人中勉强留存在了当事者的记忆之中。后来她被院士一脚踹了之后极度哀怨,三年如一日的给院士写e-mai1,天天是你侬我侬、爱来爱去、诗情画意,看得院士鸡皮疙瘩直冒。

    但是看此女恒心如此,院士也不好意思直接信回去让人家别写了,就一直这么拖着。直到此女后来大学毕业,去一所中学当了老师,又跟学校一个同样教英语的叫“向青山”的老师搅到一起之后,才停止了给院士的电子情书。

    结婚前三天,这女人给院士写了最后一封信,深情而哀怨地号称,她现在的男人无非是院士的替身而已。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她那挨球的老公向青山饥渴难耐地爬上自己丰满的**,她总是幻想着那就是院士肥大的身躯。而**来临的时候,她必须强忍着不喊出“王建”这个帅气高贵的名字,而代之以“青山”这样一个土得掉渣的符号。可见,虽然“青山依旧在”,却早已经“几度夕阳红”。

    院士自此唱me1ody极其深情,有几回简直唱得声泪俱下。他说,情圣多情而不滥情,而真正大神级别的情圣则应该既多情,又滥情。连情歌都唱不好,还吹啥子“万花丛中过”之类的牛逼呢?

    现在因为蒋薇的原因,他唱歌的哀怨程度简直比窦娥分毫不差,雄性荷尔蒙在体内暗涌,无处释放过多的**和**,所以他唱起歌来自然是**乱飚、感情澎湃,对蒋薇极尽抱怨、控诉之能事。

    “男人歌,其实唱得都是不敢说的心情。”

    小黄唱歌走的是哀怨路线,一副男人磁性十足的嗓音被他演绎得要死要活。

    他喜欢唱刘德华的歌,在大学时代的一场惊世骇俗的表白中,他跪在女生宿舍门口唱完了一华仔《男朋友》,却得到了比歌曲男主角更为凄凉的待遇。当唱到“让我为你解忧”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一盆洗脚水命中,从此在外国语学院一蹶不振,结束了精神上的高贵和贞操。

    此公的保留曲目是苏永康的《爱一个人好难》,以前去kTV唱此歌,唱到**必泪眼婆娑,如今大概是因为爱情滋润,唱起来竟然活色生香,一副“老子终于告别了处男”的表情,最后竟然篡改歌词曰:“爱一个人好简单。”惹得院士在一边咬牙切齿。

    老三的路线比我们都阳春白雪,唱的多是民歌。他以前在全国各地都当过导游,见多识广,会唱各个民族的民歌。大学时参加学校举行的民歌大赛,还曾经以一《高原红》杀进决赛。后来因为决赛是唱得兴起,篡改歌词,将健康的民歌唱得**不堪,被直接取消了成绩。

    他那晚唱得也很high,有时候唱的是什么“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还算正常,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大阪城的婊子鞭子长,两对咪咪真漂亮”,唱得他家媳妇儿在一边不停干咳,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估计是觉得老三不应该在歌曲里把自家人喜欢**的事实唱出来,“咪咪真漂亮”这种色歌还勉强说得过去,“鞭子长”口味就有点重了。

    女人们见男人们歌声不断,自问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于是也纷纷飚歌,现场几乎失控。

    老三的媳妇儿上了年纪,看上去有点像半老徐娘,不过没什么风韵,谁知道唱起歌来也是功力不凡,走的都是新歌路线。一张靓颖的《画心》演绎得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饥渴,就让你,在我的怀里快乐。”听得老三脑袋一耸一耸的。

    小黄夫人唱的大概是和小黄的定情歌,浪漫得尘脱俗,据说是某部国产电影大片的主题曲。调儿和歌词我已经完全记不住了,只记得她唱歌的时候**一扭一扭的,小黄则在一边**声声、放浪形骸。

    蒋薇唱的是《卡门》,扬言爱情不过是一种无聊的游戏,男人不过是一种消遣的东西,似乎她要操遍全世界所有的男人一样。后来老三总结说,这女人也就是吃定神经病的院士而已,换了是谁她都没好果子吃。院士在一旁悄悄地连连点头。当然,这千万不能让蒋薇知道,不然要翻天。

    修竹稍稍含蓄点,唱的是许茹芸的那《独角戏》,**改成了“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勾引你”,边唱边朝我挤眉弄眼的,害得我下边当即有了反应,结果被牛仔裤硌得青痛。

    一晚喝光了送的两打啤酒,院士又去拖了六打过来。大家干脆连歌都不唱了,一个劲儿往死了喝。我们都知道,以后这样相聚的机会即使不少,也肯定不多了。老三已经拖儿带女了,小黄看这情况也即将被小黄夫人壮烈收编,失去自由。院士?这家伙自从遇上蒋薇,几乎等于是残废了。

    中途我喝得有些得意忘形,几乎忘了修竹的存在。大家都兴高采烈,没有丝毫的拘束。修竹面带笑容,豪放得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自己清纯的眼睛。

    喝到下半场,修竹突然接了个电话,十多分钟之后才转来。我一看,就知道她表情不对。也不笑了,也不闹了,大家互相敬酒她似乎也懒得喝。

    我一把把她搂过来,问,咋了?出啥子事了啊?

    她摇了摇头,说,没事。

    当时我在一瞬间就又想起了她在书房上网打字的事情,想起了她决不让我瞄上一眼的手机,说实话,我又想起了那个该死的美籍华裔男人。妈的,不就是一个假洋鬼子吗?老子也会说英语呢。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能说,没事就开心地耍。别想东想西了,等会儿回去咱们俩继续分生水起。

    修竹一皱眉头,冒了句:“小铮子,你今晚还是回寝室住吧。我那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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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性欲引起高级革命(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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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也不是想要和你怎么怎么样,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心境整个简直充实而丰盛。咱们晚上就一起看看书聊聊天,说说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现状,展望一下咱们八零后迷茫的未来。你说咋样?”

    我自觉我的口才天衣无缝,简直可以趁机会直奔主题,但见修竹沉吟片刻,大手一挥:“叫你回去睡就回去睡,少给我花言巧语的!我今晚有事,没时间聊天。”她的金刚怒目之下,岂有半点菩萨心肠?

    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理由对此表示反抗,又不知道可以找谁泄,于是,只能心中暗骂了那个美籍华裔男人祖宗十八代,并且仔细想了想我和修竹之间的一切。

    我不得不泪流满面、心中酸楚地承认,我眼前的这个颜修竹已经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图书馆中用毛笔勾勒出的古典美人,穿优雅得体的白色连衣裙,长飘飘,巧笑迷人,温婉大方了。她内心深处的女性霸权主义已经完全被释放了出来,对我“抹干吃尽”(许铮按:四川话,就是欺负到底的意思)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随即,我也骂了自己一通。我以前只知道嘲笑院士的“耙耳朵”(怕老婆)行径,如今才现,自己似乎也颇有惧内的潜质。

    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搞清楚,我和这个叫颜修竹的漂亮女人之间,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男女关系的复杂程度,是我以往从来没有考虑过的。耍朋友,谈恋爱,似乎是一个我的智力范围之外的运动。我和颜修竹的邂逅,于我而言,是忧还是喜。没有人知道答案,而当时的我,身在其中,看不透这情网中的缠绵。

    本来,院士这样的高智商罪犯还能在其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是现在,连他都在蒋薇面前白瞎了,我还能指望谁给我“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前程”呢?

    从kTV出来的时候,我的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我虽然不喜欢对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却很讨厌被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我不是女权主义者,也不歧视妇女,但是,我已经倍感中国的现状,男女平等快要成为一个梦幻了。女权主义者们已经快要占据舆论和话语霸权的风口浪尖了!

    “怎么?你还不爽了嗦?”颜修竹看我脸色不好看,直接一句标准的四川话甩了过来。话一出口,我心中一把无明业火登时那叫一个熊熊燃烧啊。我一言不,站在一边当忍者。

    院士这小子没良心得很,很快就看出了端倪,凑在我的耳边不失时机地落井下石:“小铮子,你今晚还是回寝室住吧。哈哈哈……”

    下楼之后,老三对我和院士说:“兄弟伙,今晚就耍到这里了。我带小黄两口子去酒店,你们纷纷护花且回吧。明天我们就收队了,下半年十一的时候,要是有时间,我们再聚。”

    小黄挽着佳人,笑盈盈地说:“是啊是啊,下次再聚。希望咱们这个团队人越来越多。之前就咱们四个光棍,现在大家都有了老婆,以后,带上孩子吧。”

    院士说:“这个事情不要着急,提太快容易出问题。小黄,你闪婚这一把已经让哥儿几个都受惊了,下回搞出人命的时候还是悠着点,最好提前勾兑一声,免得突然增加人口上来找我们,我和许铮措手不及,来不及给干儿子买游乐场的入场券。”

    小黄客客气气地表示:“这个嘛,生孩子不像结婚这么简单,我还是会慎重的。毕竟中国高校教育质量的兴亡,也算我匹夫有责,男人,还是要事业为重。”半年前还是处男的他,如今已经将结婚视为了极为简单的事情,人的展度,真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展望的。

    小黄夫人此时一阵娇嗔,小黄迅补充道:“当然,家庭永远是第一位的。必要的时候,舍大家、为小家,我还是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小黄夫人这次满意地颔称是。

    老三和小黄携家眷刚刚一走,蒋薇也一下子装起**痛来:“院士,今晚你回去睡吧。”

    院士目瞪口呆:“这个,为什么呀?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的内衣内裤都还在盆子里没洗呢。”院士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我在一边差点笑岔气。

    还没笑完我就心中一阵悲凉,这个号称要在床上睡平千女万淫的院士,看来真已经是扶不起的阿斗了。

    蒋薇的语气根本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我今晚要让修竹陪我。你回去和小铮子睡吧。不要争辩了,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院士哀怨无比地看我一眼,表情楚楚可怜得像***吞了七八只苍蝇。

    这下,我反而来了劲:“得,咱们今天又单身聚会了。”

    那晚,明明是夏季的夜,我却记得月光冷得我心里慌。

    院士和我把蒋薇和颜修竹扔上出租车,然后开始往回走。一路上我们俩都低着头,一言不,度快得像竞走。

    我神色凝重,院士则不顾素质地随地吐痰,一边吐一边忿忿地自己念叨,一副割地赔款的样子。

    一路上,我们不断看到s大的小青年搂着他们的女人往外走,手则在女的身上肆无忌惮地玩命游走,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跟神仙没什么两样。院士羡慕得眼睛都绿了,看上去像头月光下的饿狼。

    s大小北门外的酒吧和茶座里喧嚣的人声和摇滚鼓点震耳欲聋,被我们以无比迅猛地度抛在了身后。进入学校之后一片空灵,整个一个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我本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一回归校园就单纯得像个处男,可是,这次完了。

    一个人精神上的贞操一旦结束,就很难再次返璞归真。我心里燥热得很,即使身处以前对我的**降火有奇效的干净校园,也丝毫无法为我体内的骚动降温。我突然怀念起以往的生活,那种单纯的无聊、乏味和小男人的伤春悲秋。

    这时,院士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院士说:“哥们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以前可从来是我放别人鸽子。”

    我边走边点头称是:“你怀念以前单飞的时候不?”

    院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不怀念,老子简直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说:“咱们都算栽了。你这次莫名其妙死心塌地地当了一盘儿小三儿。我呢,我甚至不知道,颜修竹和我之间到底算是什么?”

    院士白了我一眼,说道:“算什么?你老婆呗。你看我才惨,给蒋薇这个没良心的洗衣做饭、陪吃陪睡,连个名分还没捞到呢。关键是,我现在**无处泄,一天到晚就想女人大腿和胸部,恨不得见着个美眉就上去抓两爪。”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心想,自己和院士又有什么区别。再这么下去,我们俩就是在悬崖上展览千年的怨男雕塑了。我胡思乱想了一阵,甚至开始怀疑,当初修竹在家里对我身心相向,是否完全是出于对某人的怀念而已。颜修竹扭动的腰身和**来临时的呐喊中,有多少是对我的感情,又有多少是对过往的缅怀和招魂,我无法知晓。

    那种内心里堵得慌的感觉,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我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在等待我。

    哲学家们说,那是命运,而如果女人出现,请像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那个老妇人说的一样――“带上你的鞭子”;

    科学家们说,那是无法预见的未来,而如果爱情出现,请像尼古拉斯凯奇《预见未来》中演绎的一样,将一切都放入自己的盈盈一握之中;

    从来没有辅导过我们的辅导员说,那是不到百分之五十的残酷就业率,为防止从学士一路读到博士,最后读成烈士,我们需要充实自己的技能和内涵,以创业代替就业;

    而修竹呢?

    她没有给我任何答案,或者说,她完全没有给我任何一个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像答案的东西。在她的世界里,我的存在是一种无法定义的怪异。如果我们之间有爱,那么,请原谅,我没有她的参与我无法自己证明。

    院士见我没有开腔,继续滔滔不绝地说:“我忍了,真的,我一直在忍,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哪天把老子惹毛了,我就自己封掉通往好男人的道路,彻底来它个胜利大放纵,一晚上全部回归**至上的本我。我的原罪啊!”

    ……

    两天之后的一个早上,接到蒋薇电话的院士再一次上演了屁颠儿屁颠儿的一幕,几乎毁掉了他在我心中的恶男形象。而数天之后,当他再次出现在寝室门口的时候,我毫不惊奇地看着他,说了一句:“怎么?又被遣返了?”

    院士说:“日,要来就来个惨烈的,老子不干了!这么下去失心疯是迟早的事情。今晚哥哥我请客,我们一起去小北门外的音乐天堂酒吧嗅姑娘吧!怕锤子,豁出去了!蒋薇真的可以去死了!我决定和她一刀两断,我对睡她现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我相信,当时的院士一定已经抱定了离开喜怒无常的蒋薇的决心,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次看似坚决的乱搞男女关系,为之后自己的一切遭遇都埋下了伏笔。

    记忆如潮水,将原本我们留在沙滩上的脚印全部清洗干净。那些属于青春的旧迹,已经需要很多时间才能被我们重新想起。天地一沙鸥,我们注定是飘渺无所依的凡鸟,无力做华丽脱的鸣叫,而那些注定涅?的凤凰,终将放弃凡尘,死成最美丽的凄凉,化作最冷艳的月光……

第二十五章 且去女人堆中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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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晗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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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所谓武功和技能,必有其套路。嗅姑娘也是如此。功夫分门牌,嗅姑娘则分层次。

    不同的是,低手出招,穷相毕露,毫无创意可言,一看就显露出小家子气,白忙活半天而最终颗粒无收、受人耻笑,虽心恒如滴水,却无穿石的能力,角度不对,再努力也没办法;

    高手出招,自有其章法,处处机关算尽,招招险恶用心,有一种命中率极高的独特美感,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颦一笑,尽显大家风范,勾尽女子魂魄,岂等闲之辈可比拟;

    而真正的世外高人,无章法可循,无套路可依,绝对不按常理出牌。在他们非凡的视网膜内,美女显出的虚像虽然华彩异常、炫丽动人,却已然失去了撩拨心扉的功能。

    只预约浪漫,不出售爱情。他们已经不再受困于**的折磨和异性的挑逗。在凄凉的大地之上,他们将自己的身姿,塑造成了最流畅修长的雕像。

    而院士,尽管还不属于世外高人的级别,却已然是介于高手层次和准高人级别之间的大神。

    院士在遇到蒋薇之前,对嗅姑娘有自己的套路。他常常去的场所有三个:

    第一个是s大西区活动中心的舞厅。到了周末人潮攒动,飞扬的律动和旋转的女子裙摆挑逗着光棍们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因为灯光暗淡,去跳舞的姑娘只要不是长得太抱歉,看上去都差不多有滋有味、万紫千红。

    院士在那里成功觅食七次,除了第一次因为经验不足,抱着做实验的心态,所以显得有点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最终选择的姑娘,据说,惨不忍睹之外,其他六次都是千挑万选,代表了舞池的较高水平。

    每次和在舞厅里嗅来的姑娘开完房出来,院士都大呼过瘾,号称毕竟是有点舞蹈基础的女子,在床上尽显婀娜身姿,体力充沛、精力过人、技术过硬、演技够真。

    她们时而是清纯的小女生,温婉凄楚,惹人爱怜;时而是大开大阖的荡妇,风行雷厉、敢作敢当。

    舞厅嗅姑娘,按照院士的经验总结,有五不可:

    一不可霸王硬上弓,否则与其中常常出没的猥琐怪叔叔无异,毫无颜面和风度可言;

    二不可挑肥拣瘦,孤注一掷,否则无法大面积撒网,也容易使猎物误以为自己动了真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届时猎物一旦装逼,将直接导致成功率大大降低;

    三不可找熟人下手,否则后事难以料理,即使料理起来也是“许大娘的裹脚布”;

    四不可曝露身份,否则冤家找上门来,惹一身晦气,不利于在此地盘继续潜伏和混迹;

    五不可白天相见,否则将以身试法,亲身体验“见光死”的无限伤痛,并为自己当夜在**驱使下所做的一切追悔莫及、哭天抹泪,甚至萌生切“鸟”自尽的冲动。

    院士曰:舞池上下的表现,于个人的**素质和精神修养都有极大的关联,所以“性神兼备”,就是“**”和“神交”缺一不可。

    第二个场所是s大小北门外,就是成都著名的酒吧一条街。此处集放荡与癫狂于一体,吸收日月之精华,让夜色中的九眼桥显得更加的迷乱,也更加的妖艳。

    夜晚时分的灯火和酒香令人轻而易举地失去了自我的道德防线。舞池中high得电臀舞动的女子浓妆艳抹,似乎要将你的整个躯体全部吸纳进脂粉肉香之中。

    此处嗅姑娘需财大气粗,必要时必须臭不要脸,死缠烂打。

    遇到货色醇正者,很可能挥金如土也难以征服,一拳击出而空无回应,但由于痴女怨妇甚多,所以有时候也容易歪打正着,逮到便宜,不费吹灰之力便香艳一晚。

    所以,此处的成功指数如同股市――赢就赢得一夜暴富,输就输个一塌糊涂。

    院士在此处成功的次数未给我透露,我怀疑原因有两种可能:一是数量太多,他担心我确证其为先天性色情狂,或者就是数量太少,他担心自己在我心中的大神级别高人形象坍塌,从此失去我内心深处对他的尊重和爱戴。

    每当被问起,院士就如老僧入定或太监打坐般三脚踹不出个响屁,只闪烁其辞、故作深沉地说:“新手切记,只能去招惹一群单身女子,至于其他事项――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第三个场所无香艳可言,无**便宜可占,但是技术含量很高,纯属院士的口才训练基地――那就是位于s大乌龟型体院场正前方的英语广场。一到周末,这边的人数丝毫不逊色于那些**。

    此处嗅姑娘需要极好的口才和英语水平,而这些对院士而言自然是小意思。我曾经看到过他站在七八个女生中间,操着极为地道的美式英语,摇头晃脑,逗得一群夜色中打了鸡血的英语爱好者哈哈大笑、频频点头的样子。

    张尔云的英语口才,只限于小打小闹,院士的,则完全有大家风范。

    此场所兴许为极大多数嗅姑娘者所不齿,但是院士却一句道破了个中玄机:“英语角的性质和一夜情酒吧一样,都是勾兑、**和交流,不同的是,一夜情酒吧过多的倾向于**感官刺激,而英语角却自有一层上层建筑的面纱。

    和英语角的女子聊天,你只能用口才使她们**迭起,而无法用器官证明自己的强大。我器官的强大已经无需证明,而口才的强大,还需要继续磨练。对于只注重器官强大者,我是个中好手,对于只注重精神强大者,我是聊天大家。

    双管齐下,岂有漏网之鱼?倾巢之下,岂有不破完卵?”

    那天晚上,院士一回寝室,就表达了自己的乱来意象,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院士**兮不复还”的样子。他的眼镜片在寝室昏暗的灯管下,泛出月光般皎洁的闪亮。

    院士说:“她又脾气了。一脾气就赶我回寝室。老子受够了这种被人驱使的生活。我为什么不当我自己世界的王者,而非要去为了这个身体和心灵都不肯给我的女人寻死觅活呢?”

    我问:“怎么又脾气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院士说:“她想要个东西,我没给她买。”

    我说:“你也是,你爸妈给你的钱又多,你自己也挣钱不少,在她身上花点又算什么?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买好了。买了哄两句就没事了。对了,她想买什么?”

    院士说:“妈的她想买套房子!”

    我彻底无语了。

    院士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哥们儿,你现在懂起了噻。不是哥哥小气,是哥哥觉得这件事情太陡了!

    我就问:“所以你这次是一意赴死了?”

    院士道:“决心已痛下,当不复为自己留后路也。”

    我说:“好,只要你心意已定,兄弟一定支持。”

    院士就说:“语言的支持我不需要了,你用行动支持我吧!”

    我问:“此话怎讲?”

    他说:“陪我去嗅姑娘!”

    我问:“那你是打算沦落就沦落,闯祸就闯祸了哦?”

    他答曰:“风吹乱头,黑夜星空下,我常常追思先哲斯特里克兰德。他说,女人是烂泥塘,供天才一旦欲火中烧时在其中打滚,将**抛却,变得圣洁异常,进而遨游九天之上,捕捉和抚摸美的实体和最皎洁的月光。”

    这时,蒋薇的电话打来了,直接质问院士:“你到寝室了吗?”

    院士大义凛然曰:“干你**事!”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三分钟后,颜修竹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我:“你在哪里?”

    我答:“陪院士。”

    “做什么呢?”

    “没什么,就在寝室呆着。今晚不出门的。放心吧。”

    看我挂上电话,院士斩钉截铁地说:“事不宜迟,我的天才兄弟,我们且去打滚吧!”

    我们在夜色苍凉中走,如鱼行水底,寂静无声。院士嘴角叼的那只烟明明灭灭,仿佛府南河彼岸的焰火。高耸的香格里拉酒店大楼上,金色的灯饰如夜空中的一刀明媚划痕,切割了黑暗的无声与森然。喧嚣俗世,瘴气乌烟,污染了我们脚下渐趋渐远的流年。

    走着走着,我陡然觉得,院士此行并非窃玉偷香,倒是向自己内心做“思的虔诚”般的追问,那心房心室中真正渴求的,乃是何许物也?

    推开音乐天堂酒吧的大门,一阵热浪陡然袭来。音乐声一下子充斥了我们的耳朵。天花板上旋转的彩灯狰狞地扫射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舞台上领舞的女子****,妖艳得无比嚣张。

    院士往几个面对面跳舞的女子看了一眼,朝我使了个眼色,就一下子冲了上去。

    突然我牛仔裤的口袋里一阵震动,手机响了。我拿起电话一看,竟然又是颜修竹。我慌忙退出舞池,走到外面的街道上。

    “我睡不着,你在干嘛呢?”

    “闲逛呢。”

    “怎么这么吵啊?”

    “街上。街上当然吵了。”

    我不打算像院士那样放纵自我,那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为了不让修竹误解,我也不打算告诉她我身处何处。九眼桥下的流水哗哗作响,像是某个神灵的婉转诉说,讲述关于生活和爱情的魔咒,供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揣摩。

    只可惜,我似乎没有慧根,永远参不透摆在我面前的谜题。

    而我亲爱的修竹,你,猜透了吗?

第二十六章 忧伤的情欲(求推荐收藏)

    我匆匆安慰了修竹几句,又说院士今晚心情有点不好,找不到人陪,只能重新投入我的怀抱。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总不能看着他往郁闷的火坑里跳吧。出门乱来,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哥们儿不也得关照着吗。本来我打算今晚不陪他出门,免得生出事端,不好收场,可是抵不住他的铁齿铜牙。

    接着,我强调说,没关系,没关系,我陪他散散心就回去,你觉得就我们俩在一块儿还能出什么事吗?我们就在这夜色温柔中胡乱撒撒丫子,让他给我吐露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人嘛,谁还没有个情绪失控的时候,就是应该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也放几个响屁,一准儿就没有情绪波动了。说完话,我又胡乱扯了一点其他事情,然后挂了电话,重新走进音乐天堂酒吧。

    看样子,院士似乎重新回到了自己如鱼得水的状态。他扭动着自己健硕的腰身,正和舞池中一个身材**的女子面对面蹦?得不亦乐乎,看上去简直和谐得很。

    我刚出现在离他三米之内的地方,他就敏锐地现了我,并且迅投过来一个眼神。

    我瞬间就读懂了,这个眼神说明了一点,此女子已经是院士的囊中之物了。

    院士的这种打击力度和方式,极像《三国演义》中的张飞,这黑蛮子挥舞着丈八蛇矛,有时候看似胡搅蛮缠、全无技术可言,却偏偏在你的冷笑和鄙夷还没来得及朝他射,已然得手。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观众,感叹同样是爹妈生的,人家的功能咋就这么全面呢。

    张飞于百万军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一般,有一种威猛的震慑力和强大的冲击感。院士则是于数百女子中取其中一个和自己修得共枕眠,对他而言,这也自然具有其无以言表的挑战性和快感。

    一曲跳得酣畅淋漓,音乐声一落,但见院士眼中淫光一闪,一伸手一下子就牵住了他身边那个电臀妹妹的手。

    院士以前给我说过,这叫追命龙爪手,看似随意,实际走的是灵魂路线。

    一般来舞厅跳舞的男人,关注的无非是胀鼓鼓的胸部和白花花的大腿,一旦开始跳舞,绝对全部把持不住,**上涌,马上就想直奔主题,这恰恰犯了兵家之大忌。这样自然也可能钓到小鱼,但是小鱼不动点似真非真的小感情,床上表现就会大打折扣。他们最多只能享受到**到来时自己喷射的快感,却失去了更多真正意义上的享受;

    院士牵手,走的是**中见清纯的套路,欲擒故纵,自有他的妙算神机。仿佛是运笔如神、惜墨如金、却点墨恰到好处的大画家,于众人不着墨处随意一抹,匠心独运,俘获了观者的芳心。经院士一牵,原本就对他印象不错的女子,登时有点初恋回归的朦胧感和迷醉感,这样一来,敞开心扉和分开大腿就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更何况,一旦敞开了心扉,大腿的分开力度就会加大,在床上的表现也就更加的出类拔萃,甚至常常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水平挥。这是一夜情的至高境界,非野兽派和单纯肉欲派所能体会。他们或许故作不齿,但是,其中绝对有酸葡萄心理在作祟。

    院士说:“最强大的追女仔不是频频带给女子**者,而是让她心灵震撼者。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贱,男人也不会喜欢。男人坏是因为想要女人,女人贱是因为想被男人要。这当然是捅破现象,直击本质。然而,艺术一点讲,我们需要将很多原本低层次的东西神圣化,否则人生必然索然无味。”

    院士就这样牵着他刚刚勾兑的小妹儿的手,一晃一晃地走到了我面前,那女子身边还有一个戴墨镜的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我正在想舞厅里这么暗的光线,她戴墨镜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楚路,这才注意到她的短裙下是一段春光乍泄的大腿,白得无以复加,简直像漆黑夜空中的月亮,为她戴墨镜的视野添加了光亮……

    从音乐天堂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了。陪院士泡了这么久,我居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独自去路边的一家小店吃水饺。

    院士离开的时候给我打了个招呼,他说既然我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玩,就自己早点回寝室去。他现在已经无法抽身,只能和那个他勾兑的妹子血战到底了。

    他挥手打了一辆野的,然后带着那女子绝尘而去,而那个他准备介绍给我的女子,也挽了另外一个男人,消失在了夜色和灯火之中。

    第二天中午我看到院士的时候,他正拿着牙签挑牙齿,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他又回到了以往自己喜欢的状态。

    张尔云胡乱地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据说是去勾兑他的小师妹。那个小师妹院士见过,被院士比做双流飞机场的形象代言人,可见其胸部的育状况,用院士的话说,就是“以后尔云洗衣服可以不买搓衣板了”。

    等尔云前脚刚走,院士却一下子吐了牙签,瘫在床上不想起来了。

    我问:“你怎么了?”

    “累。”

    “多新鲜啊。”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去死,少给我玩文字游戏。”

    院士说,当晚他带那个女子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酒店房间。他解开皮带,不费吹灰之力,用两个指头麻利地解开了那女子的胸罩,但是,当他伸手握住那女子胸前的一对肉球,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蒋薇怒气冲冲的脸。他心里为之一惊,随即松了手。

    那女子问院士:“怎么了?”

    院士擦擦头上的汗,说:“没什么,没什么,酒喝多了,有点晕。”

    女子笑了笑,牵院士进浴室洗澡,说是用冷水冲洗下就清醒了。

    院士就这样抱着一个女子光滑的躯体,在冷水中冲刷着。他能感到自己的器官兀自硕大起来那种膨胀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做进一步挺进的冲动。他自己百思不得其解,险些当场昏厥。

    随后,他没有辜负这个陪她开房的女子对他的殷切希望和强烈引诱,使出了浑身解数,大汗淋漓地完成了应该完成的工作。但是,当一切都结束之后,他看了一眼窗帘半遮半掩的窗外,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和蒋薇出去开房的第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的夜色也如昨晚一般撩人,但是如果说昨晚的那次一夜情只是单纯地挑动了他的**开关,那么,和蒋薇在一起的那个无性的夜晚,他却体会到了更多的感情。

    那是一种意欲心疼某人,希冀自己的身心可以和她相通共存的感觉。多年来,他一直驰骋在属于**至上者乐此不疲的狩猎疆场,等蓦然回,看自己这些年来脚下的印迹,才现心里一直有一处月光照耀的所在。

    这片所在他自己也无比珍视,几乎是他安身立命的精神支柱。

    那晚,他在夜色中温柔地亲吻着蒋薇的全身,感受来自她的温暖身躯传递给自己的微弱点击。他感到自己喧嚣的心渐渐平静,性的冲动退到了无比次要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对身边这个女子深深的眷恋。

    那一瞬间,他似乎重新捡拾起了已经被自己弃之不用的辞藻――那个千刀万剐的“爱”字!

    他感到,自己紧紧拥抱的这个躯体除了温暖的体温之外,还有温暖的内心,即使她表现出冷漠和凶狠的外在,她的内心深处也一定柔软无比,像棉花般干净轻盈。

    结伴而行,忘却灵魂的孤单,成了他身体里一直骚动不安的冲动。

    说到这里,院士的眼眶里竟然有些湿润。我看得出,他动了真情。昨夜的**,反而让他更加寂寞,更加忧伤,也更加地看清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向往。

    他接着说,早上和那个女子在酒店外分手,双方留了电话号码,然后微笑着说再见,似乎那场激烈的**和好友之间的干杯、拥抱或者握手没什么区别。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肉欲沉溺者,有时候,没有**,对他而言,似乎更能让他感到自心内的快意。这时候,他开始厚颜无耻地思念起蒋薇来。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一支烟。

    在烟雾的缭绕中,我也有些神情恍惚地想念起修竹来。

    我们的青春那时候还没有谢幕,我们不知道青春何时结束,尽管已经有了廉颇老矣的感叹,却固执而坚定地相信,自己的世界里,主角便是自己。院士和蒋薇的重新握手言欢,中间的过程我已经无法一一解析,我只知道,院士内心底的矛盾也就是我们每个人的矛盾。

    只可惜,人生苦短,我们似乎只有机会做一种人,而无法酣畅淋漓地体会每一种人生,还好,修竹一直在催促着我写那本叫《暧昧成都》的小说。我想,在写作的间歇,冥神思考,大约会从虚构的情结中看出我掩藏在个中的深厚感情。院士一定也看到了他自己。

    院士在反复地反叛与回归之后,终于在和蒋薇的感情交战中彻底地败下阵来。这场失利看似寻常,却注定非凡,因为它只是院士噩梦的开始,并且,因为他在蒋薇面前的坦诚,我那天晚上去酒吧的事情通过蒋薇之口转告到了修竹处。我所要面对的自然可想而知。

    “你不是说你和院士只是随便走走吗?”修竹打电话来的时候冷笑着说。

    修竹的冷笑,让我背部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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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院士:大神的倒掉(求推荐票)

    各位前来点击的兄弟姐妹,多谢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李晗晗的作品。

    希望大家有票没票,多来瞟瞟,我会继续努力进步的。

    《绝非黄色小说》向所有前来阅读的朋友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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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男人其实最终都是需要一个归宿的,无论是**的,还是精神的。在**中寻找归宿者,视女性的躯体为避风的港湾,这是一种恋母情结的折射。在女性的柔美躯体之中,他们寻找到令内心深处静谧如水的感觉;

    在精神中寻找归宿者,视与女性的神交为思考的场所,这是一种羽化和登仙的尝试,脱离沉重的肉身,享受精神的轻盈和纯粹。在和女性的智慧交锋和博弈中,他们寻找到令自己为之颤栗和震撼的精魂。

    《圣经》中,夏娃让亚当和自己一样,也偷吃了上帝禁止他们食用的果实,于是两人变得耳聪目明,有了羞耻之心,使上帝恼羞成怒,担心自己的权威受到来自泥土娃娃们的挑战,所以连忙把他们赶出了伊甸园。这说明,男人的智慧是后于女人的,是女人引导男人走出精神世界的洪荒,体验到智慧到来的精彩和疲累。

    所以,每个男人的一生,都总是离不开各式各样的女人。其实,那就是一种在灵肉的弹性磁场中挣扎和抉择,无论思之甚深还是浅尝辄止,对灵肉之间关系的认真思考,是每个对自己有所要求的男人必须完成的功课。

    功课得分高者,巧妙地游走于灵肉之间,享受最美妙的体验;而功课不及格者,往往在与异性的对决中不断地犯错,最终入不敷出,成为物质生活和精神世界的积贫积弱者。

    院士在现实中的反复,其实就是这样一种挣扎和抉择的最真实显现。

    看热闹的人在关注着他的艳遇故事和睡过的女子不断刷新的数量,而真正的有心之人,往往从他日常生活和思想律动中,揣摩出属于自己的人生智慧。

    他的经历,有时候其实并非总令人艳羡。生活不是小说和戏剧,充满着无数的可能性。常常会出现令人倍感索然无味和乏善可陈的事件。

    院士游走于灵肉的两极,也不断地审视自己和蒋薇这种无性的关系。他对蒋薇的坦诚和不满,倾慕和反感,都有他的情感来源和真实思辨。

    道貌岸然的修身养性者看不起院士的游移;投身生活浪潮的体验派却与院士心有戚戚。

    院士对蒋薇坦白一切,然后又一次地重新投入到与这个和他无性的女子的情感纠葛之中,似乎终于说明了他内心深处的灵肉争斗,天平最终倒向了属于精神的一边。对于院士这样的“主器官派”的男人而言,其意义绝对不逊于凤凰涅?。

    涅?的代价有两种可能:一是尽善尽美,或者便是一败涂地。

    按院士自己的话说:“在男女的战争中,输的就是付出感情的一方。”

    那天,颜修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得出来她的情绪很不好。或者准确一点说,她甚至是有些生气的。我想,归根结底,这种情绪有两个原因。

    一是我没有对她说实话,明明和院士狼狈为奸地去了酒吧,却骗她说是在街上闲逛。

    我承认我这个谎撒得一点也不高明,稍微有点智商的女子,了解院士的情况,动动脚趾头也能想到,院士不可能就那么单纯地和我站在皎洁的月光下,清纯地倒倒苦水了事。他是在女人身上倒下去的,就一定会在女人身上重新站起来。不去嗅姑娘简直不可能。

    二是我在院士心中的灵肉绞缠、人性与兽性激烈交锋的时候,竟然没有对其进行劝阻,而是一言不甚至语带怂恿地参与到了其中。我明明已经看见他站在了人与兽的当口,内心反复煎熬,却丝毫没有对他有任何帮助。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好朋友应该做的。

    其实这一点也是我纳闷的地方。不过这一点我只需稍作思考,就可以道出其中的所以然。

    我和院士多年来都喜欢互相倾诉,而且从来不打诳语。他知道几乎我的所有丑事,我也对他做过的一切烂事情了如指掌。

    我深深地知晓,院士这样的生命个体,因为他强大的内心,让人很难对他施以影响。

    他已经是一个自在的小宇宙,不需要从别的个体中吸收营养了。他少年老成,从我的角度看,也保持着一颗单纯的赤子之心(请不要笑,我是很认真的),这其实是不容易的。

    院士的价值体系,有他自己的形成原因,其滥觞,可追溯到各大著名哲学家和作家施以的影响。他从他们的著述和精神遗产中吸取自己的生存智慧,然后内化为个人的组成部分,进而做属于自己的牧野鹰扬。

    出于对这样一种生命个体的欣赏和尊重,我几乎没有对他做过任何道德劝诫。当然,他倒是不断地教育我应该这样或者那样处理与女子之间的关系。

    另外一个原因,是我的自私和潜意识。

    对于我这样一个软弱得要死的男人,本来就没有足够的勇气像院士一样,潇洒而不顾后果地在红尘中漂移,又因为缺乏对女子的吸引力,所以我内心深处的一些感情得不到正确的投射。我想,我有时候甚至希望院士出去风流快活,仿佛我也成为了其中的参与者,在他的风流韵事和经历中获得快感。

    我接到修竹的电话时,因为还没有和院士“串供”,担心因为修竹的这种冷笑式拷问法,说出一些院士原本没有承认的事情,给我的兄弟带来不便,所以我一直含糊其辞地敷衍。

    我的这种态度,更加点燃了修竹心中的怒火。在她的眼里,我不仅不像院士一样承认错误,痛下改正的决心,反而在她面前闪烁其辞,有意隐瞒,根本就不是一心向善的举动,本着“坦白从严、抗拒从死”的原则,她直接挂了电话。

    我意识到不联系院士,探知清楚那边的状况,我和修竹的红灯将持续闪烁,于是立即就拨打了院士的电话。

    电话里没完没了的彩铃声让我抓狂,几乎失去了继续打下去的耐心。好半天院士才声音哀婉地接起电话:“怎么了?”

    “你到底都给蒋薇说了什么?”

    “都说了,毫无保留。我这次是完全坦白。”

    “哦,好吧。”

    “小铮子……”

    “有屁快放,少给我扭扭捏捏的。”

    “给你带来的不便,敬请原谅。”

    “说什么呢,去死吧。”

    他“咯咯”干笑了两声,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立即打修竹电话。没等我开口,修竹就直接甩给我一句:“怎么?去串供了?”

    我心里一惊,意识到以我的智商,自然完全不是这个丫头的对手:“没,我就是问问院士在做什么,关心他一下。”

    “关心?你要是真的关心他,当时就应该阻止他出去嗅姑娘。你知道这件事给蒋薇多大打击吗?我知道蒋薇对院士的做法,有些让你们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理喻,但是蒋薇有她的难处。如果她不在乎院士的话,她才懒得搞出这么大动静呢。院士本来就管不住自己,你在从旁教唆,他怎么可能不出去乱睡一气?你对你的朋友,就是用这种不分是非的方式?”

    我只得频频点头:“是是是,你教导得对。我也觉得我的做法有欠妥帖。你看,我这不是就打电话问他打算如何收场吗。他现在浪子回头,也算是个金不换的结局。我也会好好总结我自己的错误,争取以后不再犯同样的毛病。”

    “你少给我耍嘴皮子!你刚才不是还守口如瓶吗?我看你真的需要好好反省一下了!”修竹第二次挂了我的电话。

    院士后来告诉我,他的彻底坦诚来自两方面的压力,第一是他对蒋薇的感情,真挚异常,远不像他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样只是暂时的屈从。

    他那天去找蒋薇,抱着一个大西瓜站在楼下等了整整五个小时,蒋薇才把门打开。听他说了所有的一切,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流眼泪,这种无声的呜咽让他几乎心碎。他最终下定了决心,义无反顾地付出自己的真情实感,哪怕输得一塌糊涂也认了。

    第二是他内心深处被白月光照射的部分,其实一直是他没有彻底倒向肉欲主义的原因。他不希望自己最终成为一个为众人耻笑的浪子。他想做个好人。

    我想,这就是我认为院士单纯的原因。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之所以乌烟瘴气,只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观出了问题。只要他自己一心从良,整个生存环境也会随之净化。

    他真的好单纯。

    因为院士和蒋薇之间的事情,修竹迁怒于我,和我冷战了一段时间。我有些百无聊赖,也似乎懒得多去解释什么。本来打算回家,但是觉得回家也无非无所事事,被我爸妈反复询问学校里的一切细节,还不如待在成都。于是去找了一份兼职,在一家小的暑期培训机构做对外宣传工作。

    蒋薇和院士之间波澜不惊了,我也很久没看到院士。我想,他们也许正在慢慢地相濡以沫。修竹因为暑期调研的原因,打电话告诉我,要离开成都半个月。我忙得抽不开身去送她,于是只让她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就立刻去看她。

    修竹“走”后的第三天,我就接到了院士的电话。

    “怎么,有事?这么久不联系,我还以为你死了。”

    “哦,没什么,我就来问问你最近怎么不找颜修竹玩呢?”

    “哦,她去外地调研了,要半个月才回来。”

    “不对啊,我今天回学校办事的时候,路过马家花园。远远还看到她呢。”

    “怎么可能,她明明不在成都。”

    “真的是她。我不可能看错啊。”

    “哦。难道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

    我挂了电话,一脸狐疑。

    (本小说起点中文网,多谢各位点击阅读,投票支持!)

第二十八章 未知的旅程

    昨天接到一个电话,最近为了生活费,需要赶一些东西,所以小说更得有点慢。

    无论如何,我依然感谢那些还能继续耐着性子看我写东西的朋友,哪怕你们看得一声不吭。哈哈!

    继续求推荐,之后的情节如何进行,我自己也不知道。且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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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下电话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颜修竹,想问问她到底院士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她。

    如果不是,说明院士的眼力劲儿还是差了点,应该去换一副新眼镜了;如果是的话,那么,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她所谓的“调研”何以半途而废。

    掏出手机,我拨了几个数字,不过拨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僵在了那里。我没有继续那个电话。我说不清自己的心里起了什么变化,总之,我一声不吭地放下了手机。

    我知道我纵使狐疑,也不想通过这种直接询问的方式去得到一个修竹不愿意直接告诉我的答案。

    对当时的我而言,那的确是一个滑稽得很的境况。

    如果我不去问修竹,那么我很可能一直无法知道院士所看到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她。这种未知将一直盘踞在我的心里,如雨季锁峰绕崖的雾,令我颇感难受。

    而如果我真的问她,结果又会如何呢?修竹回来了,却不愿意告诉我她已经回来了,那么她很有可能会对我含糊其辞或者有所欺骗,那么我岂不是更加的悲哀么?

    这样想来想起,倒觉得自己怎么像个优柔寡断的小女人,于是顿觉无聊,索性不去管它。

    我始终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何其自在,自成体系。一切和你相关联的人,一旦关系开始变得亲近,实际上就是在对这样的自在体系产生干涉的威胁。

    对于自我修为和思索要求不高的人,不会太在意这种干扰,而那些关注内心的人,却总无法对此置之不顾。

    我坐在打工的那个小小的办公室里,吃着五块钱的盒饭,想着院士在电话里对我说的话,进而又开始思考我和修竹的关系。

    我们曾经热络地聊天,也曾经经历过**绞缠的夜晚,对于彼此的过去,我们虽然不至于彻底了解,却也知道不少。

    修竹在我的面前,总体而言,已经足够坦诚,而我也一直将我较为真实的一面,像一部翻开的书一般铺展在她的面前。

    这么想来,我和她其实已经不存在什么无法开口的想法。我们完全可以彻底表露彼此的心迹,或者从此相守,以情侣的身份共度余生;或者缘悭一面,却也依靠知己的默契静观守望的距离。但是,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无法放下的问题,那就是,修竹与那个美国的男子之间,是否还依然存在着她意欲隐瞒的事情。

    情侣之间永远无法彻底的坦诚,这似乎已经是颠簸不破的真理,但是如果她始终对我隐瞒太多,我将注定无法继续我心中对她的斑斓情感。而扪心自问,我是否也在修竹面前有所隐瞒呢?

    想到这里,我竟然迷惑了,修竹和我,又当真算得上是情侣么?

    我做兼职的那家机构是一对夫妻开办的,他们暑假从学校聘请来已经在业界颇有威望的中学教师,开设各科的辅导班。

    辅导班的热络,其实可以视为中国教育彻底无望的一种表征,因为应试教育的横行已经注定了学校教育的失败,而家庭教育的前景黯然从假期辅导班的热火朝天也可见一斑。说得准确一点,假期辅导班是家庭教育的掘墓人。

    现在的父母都越来越懒惰了。他们花钱让自己的孩子进学校接受教育,为自己赢得时间,并且推卸自己应该承担的部分教育失败的责任,而当假期来临的时候,他们又千方百计地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辅导班,从而避免与孩子朝夕相处,逃避对他们实施教育的麻烦。

    综上分析,可以得出结论,我的兼职工作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

    我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然后从车库里取出院士的电瓶车,骑半个小时到我上班的那家小培训机构。坐在办公室里准备一下宣传资料,然后骑车往外面走。其实真的需要感谢一下院士,如果不是他的电瓶车,我一定会累死在往返来去的路上,口吐白沫,无比凄惨。

    我的工作是在学校的补习班下课和放学的间隙,到各个学校门口放传单,而且必须躲过城管。学校门口的门卫已经被老板花钱一一打点,所以对我们的宣传攻势视而不见,而且会为我们提供最新的作息时间,这样便于我们的传单放起到最佳的宣传效果。

    以上属于集中宣传阶段。

    另外就是见缝插针地遍地撒网,这种行为往往收效甚微,不过也不可等闲视之,因为机构的生源就是效益的命脉,得宣传者得天下,这几乎是行业内的共识。

    这些全部做完之后,我需要回公司所在地收拾一些档案和资料,然后就可以解放了。总体来说,工作比较简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要命的是暑假热得伤心,学校的辅导班都是上午上课,下午放假,中午天气正热的时候,我却必须骑着电瓶车去学校门口对付那些挑剔的家长,说服他们把自己的娃娃送到公司来接受下午或者晚上的培训。

    这些大约做了半个月,宣传的高峰期过了,我们的工作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因为工作的时间不长,所以我也没至于累垮下,不过最后几天越来越感到热得难受,有时候一见到阳光就犯晕。有两次我都感到自己快不行了,以为要中暑,不过后来顶了下来,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的时候吃点苦总归是好事。

    宣传的兼职是几个学生在做,有些是本科生,也有一些像我这样的老油条。我们每人领了不到一千块钱,然后一起在s大外面的小饭馆儿搓了一顿,畅谈未来和人生,都是些狗屁不通的龙门阵,算是泄一些这些天来日晒残留下的躁动。饭后众人如鸟兽散进,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修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离院士说看到她在成都出现已经过去了十来天。

    “你在哪里呢?还在成都吗?”修竹的声音依然美丽动人。

    “我没回家,刚做完一个兼职。”

    “哟,还赚钱去了呢。赚了多少?”

    “不到一千块。干苦力而已,毫无技术含量。”

    “我过来找你吧。”

    “你回来了吗?”

    “是呀,刚回来。”

    “调研顺利吗?”

    “还好。我们见面再谈吧。我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什么地方?”

    “问那么清楚干什么?去了就知道了。”

    “可别带我去什么**,我半个月的血汗钱还不够喝杯酒的。”

    “小气鬼,瞧你那点儿出息。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花钱。只是花时间。废话少说,洗扒干净在寝室等姑奶奶吧。”修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放了电话,我在寝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等着颜修竹过来找我。在网上挂了一会儿,看院士上网给我留了几句话,大意是他现在一切都还好,只是因为前段时间的风流,现在被蒋薇管得很紧,没什么人身自由,喊我好自为之。

    我等了不到一个小时,修竹就已经到了s大西门口。她甩给我一个电话,喊我快点“滚下来”找她。

    我下楼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阳光已经慢慢褪去了过分赤红的色泽,开始变成温柔的淡黄色。

    我一看到站在西门外夕阳余晖中的颜修竹,之前的种种不爽一下子化为了飞灰。她朝我灿然一笑,我立即就失去了方向。我想,即使她深夜起来背着我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说不定是在和某某勾搭又如何?即使她神神叨叨地接电话短信情绪波动又如何?即使她骗我说自己一直在外面调研而实际上她中途回过成都或者一直在成都却不告诉我又如何?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想要我面前这个一笑起来就倾国倾城的美人。妈妈的,我就这么肤浅。

    我冲上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嘿,想死我了。”

    她笑盈盈地说:“瞧你那副德性!”

    我伸出手去,往她的腰上一捏,顿觉爽快万分,虽死何悔。

    修竹正色道:“正经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看她认真起来了,就问:“哪儿?”

    “别问,跟我走吧。”

    嗯,好好好,跟你走吧,天黑就出,我心怀憧憬,哪怕是去刀山火海也一无所怕。

    修竹挥手打下一辆出租车,递给师傅一张卡片,然后一言不地坐在我身边,望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问:“真的不说?”

    “真的不说。说出来多没意思啊。”

    出租车在金色余晖中飞往城外开去,将喧嚣俗世一下子抛到我们脑后。修竹靠在我的肩头,温柔得像一只小猫。我们将要去的一个地方,大约是一个属于梦的所在,无颠沛无乏味无牵挂羁绊,纯粹得像动人无比摄人心魂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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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郊外树林中

    昨晚和一个朋友畅谈人生,谈得有点热血沸腾。所以回来之后就不咋想动笔了。

    今天开始要忙于赶挣生活费的玩意儿,小说更新度堪忧。

    大家且谅解一下吧。你们知道,在小晗心中,各位皆是上帝就可以了。哈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出租车是在三环外停下来的,也就是说,当终于在暮色中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市区很遥远了。

    在成都市区的夜晚被灯火照耀得与白昼不无二致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属于自然的地方。这里很安静,,没有什么可以搅扰我们。

    修竹拉着我的手下了车,映入我眼帘的一个中学的大门。门上的时钟显示,时间是七点多,天还没有黑尽。

    “怎么会突然想到带我来这里?”我有点迷惑不解。

    “没什么,就是想带你来看看我以前读书的地方。我在这所学校里,曾经是极其风云的人物哦!”修竹一脸得意的表情。

    因为是暑假,所以这个校区显得十分的安静。除了大门口的灯盏以外,整个学校都在一片昏暗的暮色中,似乎与俗世的喧嚣彻底地拉开了距离。

    我们走到校门口,现电子大门紧闭,只有门卫室的灯亮着,里面有一个上了年纪的门卫老大爷正在打瞌睡。房间的前方是一台雪花和画面齐飞的电视。不过很明显,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看电视了。手上的大蒲扇已经停摆,头一点一点地,正在和周公聊天。

    我看了一眼修竹,正准备问她是不是需要喊醒门卫。她却一下子伸出一个指头,放在嘴边,给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在大门的旁边,有一个小门,看起来也关着,不过修竹没管那么多。她走上前去,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并且出“吱嘎”一声响。修竹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卫室,老大爷还在继续酣眠中。她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往里走。我不敢稍加停顿,紧紧跟着她闪进了学校。

    这个学校因为处在市区之外,所以修得比较大,地便宜嘛。我们穿过一个零星点缀着小花圃的过道,走过一片教学楼,站在了巨大的足球场前面。

    修竹指了指被我们甩在身后的教学楼顶端,然后对我说:“我的高三就是在那个教室度过的。”我顺着她手的方向看过去,也无法确定她指的到底是哪个教室,又不好扫她的兴,于是故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修竹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个教室是我们的青春纪念册。我们留下的字迹,全部集中在教室背后的那堵墙上。墙体上白下绿,我们为了不被察觉,把自己的名字全部集中写在放扫帚和簸箕的储物柜里面。

    当时只是想留下点什么,兴许很多年以后回来看,还能看到自己写的字呢。现在想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么藏污纳垢的地方,真不是明智之举。

    考上大学后的第二年,我们在学校举办高中同学会,结果大家纷纷跑到以前的教室中去找属于自己的笔迹,很遗憾的现,所有以前的字迹都已经被白色的墙漆所掩盖,而上边又已经有了新的字迹。

    青春终于是留不下来的,被覆盖了,然后又被记载上其他人的青春。一代人关于青春的记忆将注定覆盖前一代人的,并且覆盖得严严实实,寻不到丝毫的旧迹。这个过程循环往复,我们没有力量阻止。”

    我说:“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也想在教室里留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呢。不过墙上不敢明目张胆地写,于是用圆规的针尖低调地在课桌上刻。我也想,兴许开同学会什么的,可以去找以前自己用过的课桌,然后看看刻下来的字迹还在不在,可是后来很失望。因为,课桌椅全部换了,现在都用金属的了。”

    修竹牵起我的手,开始往足球场里面走。可能因为暑假已经开始,球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了,所以球场边缘的草已经长得很深了。夏天就是如此,一切事物都似乎在恣意疯长,除了杂草,兴许还有那些躲在记忆里的情绪吧。

    我们步行穿过球场,一直朝球场对面的一片小树林走去。

    修竹问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踢球吗?”

    “喜欢。”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呢?”

    “高中的时候天天踢,后来读大学,班上男生太少了,根本无法组成一支完整的球队,所以就改打篮球了。踢球属于很久远的运动了。当然也就没机会提。”

    “我高中的时候也踢足球呢。那时候喜欢班上一个踢足球的男生,所以一天到晚我也装成一副级足球迷的样子,和人家称兄道弟地侃球,当然也少不了去看他们踢球,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和踢球的男生在一起。”

    “为什么呢?”

    “高中时代的我太粗犷了,说话做事极度豪放,那些男生看起来粗枝大叶的,都不喜欢和他们太像的女生。当哥们儿没话说,可是当女朋友就有点恼火了,所以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后来找了个性格极其温柔的女子做女朋友。”

    修竹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看我笑了笑,接着补了一句:“现在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傻得挺可爱的。无论如何,我不想回到我的中学时代。我的意思是,我很缅怀那些时光,但是,我不愿意时光倒回。时光倒回不是一件好事。旧地重游,旧梦重温,只会让人徒增幻灭的悲哀,其他并不会有任何一点点作用。”

    “那你还跑到这里来,是咋想的哦?”

    “就是想带你来看看我以前读书的地方,和你分享我以前的记忆。不想对你有所隐瞒啊。你看看我的成长环境,兴许就更能了解我这样的美女是如何炼成的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修竹急了:“怎么?你敢说我不是美女?”

    我连忙解释:“小的不敢,只是没想到姑娘你如此大胆和自信,果然当得四个字。”

    “说!”

    我摇头晃脑地说:“厚颜无耻。”

    小树林就在前方,修竹似乎很兴奋,催促我快点。她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准备给我看看。

    我心想:哇塞,小树林也,这种四下无人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可看呢?

    人在这样的环境中,会情不自禁地有点**冲动。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反正我是。我看着这个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娇媚的女子兴冲冲地走在我的前面,摇晃得风情万种,不禁连连击节称赞:“这位姑娘,你真是天生丽质,在黑暗中,寂寞让你如此美丽啊!”话一出口,好生后悔,妈妈的,寥寥几句,我的禽兽本性尽然已经暴露无遗,简直是对不起我一直以来坚持的淑男形象嘛。无奈话已出口,如覆水难收。我只能等待修竹那令我不知为何的反应。

    修竹扭头朝我千娇百媚地一笑:“哎呀!你能不能跑起来,不要走得要死不活的!快点,快点,本姑娘已经等不及了!”

    我若有所悟,连忙加快步子,问道:“咱们这是要……”

    “问什么问,进去不就知道了。”

    修竹一下子拉住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心里冒出细细的汗,然后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夜空中那轮月亮,心想,这次无论生什么,我许铮都照单全收。我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反应,修竹已经将我的手攥得更紧,和我一猫腰,钻进了球场边茂密的小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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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原来如此

    李晗晗从家乡归来,继续更新《绝非黄色小说》。

    尽管断更多日,依然看到无数的亲们热情地点击,小的在此叩了。

    正文如下,诸位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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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小树林,我觉得修竹简直就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她兴高采烈地冲在前面,甚至松开了牵我的手。整个小树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撩人感觉,似乎是一片**燃烧的所在,要吞没我的全身。

    我眼睁睁地看着修竹在前面纤腰款摆,口中出对我的强烈呼唤:“小铮子,快!快!快!”

    这女子的叫声简直让我有点把持不住。这声声的呼喊从我的耳朵一路钻入我的身体,撩拨起了我的每一根敏感神经。在我的脑海中,一幕幕过电影一般疯狂闪着一些香艳的画面,全是肉色。在幸福近在眼前的刹那,我一下子傻住了,脚步居然忘了继续往前迈进。

    “你愣在那儿干什么?我让你过来。你快过来呀!”修竹转身对着我嚷道。

    说实话,自从上次我没去她家住了之后,中间又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很少见面,我能回忆起的上一次和修竹**,似乎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一个月的时间不**的结果,就好像是那部叫《禁欲4o天》的电影,主人公到后来,眼之所及全是女性的**,横陈成各种姿势,以最叹为观止的撩人姿势宣告肉欲被禁止是一件多么惨无人道、多么让人痛断肝肠的残忍事情。

    那晚,修竹去菜市场买了点肉,还有几样小菜,然后兴致勃勃地做了一桌子菜给我吃。我们俩吃着吃着就开始眉来眼去。我分明能感到她伸出腿来,在桌子底下勾我的腿。

    我当仁不让地问道:“来劲了是吧?”

    她大义凌然道:“就是来劲了!”

    于是我们扔下一桌子狼藉,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卧室的被窝。

    修竹的皮肤是无比顺滑的,似乎用牛奶洗过一般。我的嘴唇一旦接触到她的肌肤,就完全无法再收回我的吻。一开始我举得我是爱上了那种触觉,爱上了那种嘴唇在滑润的皮肤上恣意游走的触觉。但是,反复回味,我才恍然大悟,嘴唇和皮肤之间的流畅摩擦永远只是一种简单的接触,而真正慑我心魂的,是我碰触

    我最喜欢那样毫无廉耻地看着她,然后用嘴唇去勾勒她身体的曲线,感受另一个**提供给我的异性世界。无论如何,那都绝对是一种非比寻常的体验。

    有一种说法叫“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实际上呢,男人和女人都是通过彼此的躯体,更深刻地理解进而征服整个世界的。彼此的肉身为这种理解和征服提供了可能,也提供了别样的角度。

    造物主给予他们不同的构造,必然有其不可告人的良苦用心。

    在修竹的身上,我能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那绝对不是感官带给我的简单刺激,我自认为并非肉欲沉溺者。但是在亲吻她的时候,分明有一些柔软的情愫在咬噬我的内心,让它像钻心一样的疼。而这种疼痛的感觉火烧火燎,又让我欲罢不能,无法弃之不顾。

    现在想来,兴许那就是我注定要经历且永生不忘的时光。堆砌在我的记忆里,让它如山一般的深沉钝重,也如落叶般堆积在我的心头,让我在后面的日子里,每每想到,就情不自禁地一声叹息。

    我看了看走在我前面的修竹,忍不住血脉喷张,恨不得自己一下子冲上去把她脱个精光。

    修竹回眸,三笑留情一般,声音仿佛是一只小猫的爪子,在我主管**的神经上只轻轻一挠,就让我毫无保留地瞬间缴械投降。

    我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为我的第一次野合奉献出一切。

    孔夫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想,和这样惊世骇俗的一个美人,在这样的情形下,做一次如此这般的野合,即令让我在**中死去,我也无憾此生了。

    这大自然的安静恬淡,在夏日的夜色中更加让我内心平和,也同时感到**迭起。我才现,在和修竹一起的时候,即令我欲火中烧,我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内心静谧。这是我在与以往其他的女**往中所从未有过的情况。

    某些女性,似乎天然具有一种本领。她们的怀抱温柔动人,却绝非火辣激动的肉欲吸引,而是提供给你一种属于安然寻思的境况,一种似有若无的怅然若失,一种令你顾盼生姿的内心悸动。她们远不同于那些可以直接触及你低层次**的躯体,她们的存在是“灵”飞升的结果和明证。

    但是,此刻,我眼前的女神令我无法不做非分之想。

    我一步步靠近修竹,闻到了来自她梢的香气。那是她通常会用的洗水的味道,混合着她淡淡的体香,以及夏日阳光残留的温暖气息,令我迷醉,也倍感此地有一种然物外的安适之感。

    修竹闪闪光的**就在我的身前,我只要伸出手去,就可以揽她入我怀中。她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和半点的不情愿,会立刻娇喘着倒在我落寞已久的怀中。

    我张开双臂,就要接触到这令我享受到安宁与**相绞缠的**,却看到修竹转身,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我按捺不住内心**汹涌的身躯突然僵在了那儿。这样一僵,我也开始纳闷起来,我要做什么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了吗?还需要问什么呢?

    修竹的脸只用了短短的一秒钟就恢复了欣喜快乐的表情:“快来看,我就带你来这儿就是要让你看看,在这棵树上有我高中时候刻的字呢!”

    ……

    几乎是一个特别的定理。

    如果你一开始就决定**一段感情,那么,你所能想到的很多情节,将断然与单纯和浪漫无关。**裸的**和**的色泽,将油光水滑地存在于你的眼之所及和心之所想。

    那是一种无力抗拒的脑部活动,所有最高明的伪装者都无力扭转的定律。

    然而,一旦动了真情真意,你就完全无力再去左右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你的一切都似乎被一些无形的丝线牵引,而你心甘情愿是感情的俘虏,看着自己的身躯和思想被操控,却甘之若饴。

    爱情,是能够让一切虚伪和残忍变得真实温暖的唯一良方,也是唯一催人泪下、令人绝望痛苦的烈性毒药。

    良方之比喻,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日渐变得单纯透彻,如水般清澈见底。情人的话语和肢体动作,传达给你一种非你莫属的信号。这种信号让人顾盼生姿、魂牵梦萦、辗转难眠、坐立难安。

    颜修竹的存在,就在矢志不渝地给我传达着这种信号。它击中我内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与物理**无关的那一部分。

    毒药之比喻,则是因为,一旦你属于爱情的那根神经被牵动,将一不可收拾,必然波及全身。你开始茶不思、饭不想、变得越来越不相信永恒和长久,惧怕失去,不断猜忌。

    颜修竹的存在,也在不断地宣告着我随时可能遭受致命的一击。如同院士遇到了蒋薇,一旦动了真情,稍有闪失,将死无葬身之地,永难复生。

    修竹开始和我分享她记忆中单纯的一面,对我而言,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至少说明,她用了真情。

    我们沿着那棵修竹念念不忘的树一路找上去,终于看到了离地面大约两米左右处的那些小小划痕,上边写着几个字――“颜修竹刻”。

    她试图在岁月中留下印迹,但是痕迹不深,难以辨认;我试图在她的心间留下印迹,但是痕迹过重,终将血肉模糊。生命的逆旅悄然而残酷,我们都无力转移矛盾。如手心里千万条无法分清的纹路,意味着我们的爱情要经历的劫难。

    兴许生命最终将刻下的四个字是――在劫难逃,可是,那时的我们如何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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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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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非黄色小说介绍:
关于许铮和颜修竹的校园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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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修竹 许铮 纠葛 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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