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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珏少     网游之大唐梦txt下载     网游之大唐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谁是怪?

    接下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

    张天赐想要帮助徐子陵,得等回到中原之后再说。

    而徐子陵现在还有要事在身,暂时是回不了中原了。

    他此次前来龙泉,是为了帮助翟娇追回她从回纥购回来的八万张羊皮。虽然现在已经有了线索,但是想要搞个清楚,然后将这八万张羊皮追回来却还需要时间,而在回到中原之后,还需要一些准备,因此两人在商量一番之后,决定等到将一切事情办妥之后,张天赐再去寻找徐子陵。

    商议好了之后,张天赐便告辞离开,至于追回那八万张羊皮的事,就只能徐子陵自己去处理了,张天赐还要他自己的事要去做。

    离开了徐子陵落脚的四合院之后,张天赐的心里依然不能平静,徐子陵所带来的消息,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若说这个消息是假的,张天赐自然没有什么烦恼,但是张天赐能够感觉到徐子陵并没有撒谎,也就是说,徐子陵所说的是真话。

    能够从玩家的身上获得武功秘籍,这是张天赐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

    原本玩家在杀死npc之后,可以从npc的身上获得武功秘籍和装备,但是这种情况竟然还可以反过来,也就说npc也能杀死玩家,然后获得武功秘籍!

    npc在玩家的眼里,可以看成是怪,但是在张天赐知道这一点之后,那么玩家在npc或者说张天赐的眼中,与怪又有何分别。

    打怪爆东西,这是玩游戏的人都知道的事。

    现在在张天赐的心中,这里真的变成了一个游戏世界,而玩家就是他眼中的怪,能够爆出武功秘籍的怪。

    若是早知道这点的话,张天赐也许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知道也不晚,他正是缺武功秘籍的时候。

    但是张天赐想要的武功秘籍自然不能是普通的武功秘籍,虽然玩家能够爆出武功秘籍,但是普通的张天赐根本看不上眼,而想要知道哪个玩家修炼的武功秘籍厉害,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是如此,张天赐才答应了徐子陵的请求。

    杀死寇仲的是玩家的第一势力,其中的高手定然是少不了的。

    而这些玩家的高手,大多数都是修习绝学级别的武功秘籍的,他们爆出来的武功秘籍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也有没有修炼绝学的玩家高手,但毕竟只是少数。

    答应徐子陵,这样也免去了张天赐寻找玩家武功高手的麻烦,而且还能卖徐子陵一个面子,这其中的好处自然是不少。

    在想通了这些之后,张天赐也为自己后面要走的路做出了决定。

    张天赐此次前来龙泉,为的是大明尊教的镇教秘典,这个是他现在的一个目标。

    而除了这个目标之外,另外一个就是战神殿的消息了,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张天赐也必然要插上一脚,虽然张天赐感觉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战神图录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甚至是十本绝学级的武功秘籍与战神图录摆在张天赐眼前让他选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战神图录。

    要知道,这些绝学还要慢慢的修炼上去,而且对于破碎虚空这一步还要靠自己的领悟,但是战神图录就完全不同了。

    直接就将破碎虚空摆放在你面前的战神图录,岂是其他的武功秘籍所能比拟的。

    四大奇书,但是最神秘的是战神图录,而它也是最珍贵的。而这里是依照为蓝本的游戏世界,其他的武功虽然不差,但是与大唐中最厉害的绝学相比,恐怕也要差上一些,毕竟世界不同,这观点也不同,唯有大唐中才有破碎虚空这么一回事!

    正是因为战神图录的吸引力,让张天赐决定待到一切都搞清楚之后再走。

    若是真的有战神殿的消息,张天赐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消息弄个清楚明白,而这个消息若是假的,张天赐自然也不会再在这里待着,直接返回中土便是。

    不过张天赐感觉,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只是具体情况搞不清楚,也不知道那周老叹到底获得了多少这方面的消息。

    若是通过周老叹的消息能够找到战神殿的话,张天赐便准备将所有事都放在脑后,一心去寻找战神殿,若是不能,或者周老叹得到的消息是残缺的,又或者战神殿需要特定的时间才能开启,而现在时间还早,张天赐便会返回中原。

    至于等回到中原之后,张天赐便回先去寻找他已经想好去弄的几本武功秘籍,然后在去找徐子陵。不过此时他还在龙泉,这些事只能等回到中原在说,到时候也许会有什么变故也不一定,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在想通了这些之后,张天赐便准备去寻师妃暄,然后等到晚上的时候,趁夜去探查一番,希望能找到周老叹的踪迹。

    艇子不住增速,转过一个河湾后,一佛塔耸立在左方林木浓密处,那是小长安唯一的佛寺圣光寺。

    拜紫亭本人一向并不信佛。现在更可能改奉伏难陀的天竺邪教。可是因真长安多佛寺,小长安也得应应景儿。据师妃暄说圣光寺不但香火不盛,寺内僧侣更不足十人,主持圣光大师是拜紫亭从长安请来,是有德行的高僧。寺内僧侣均是随他从长安来的徒弟。

    这圣光大师乃是佛门高人,师妃暄此来龙泉一直没有去拜访,而趁着张天赐与徐子陵一谈的机会,师妃暄便跑到圣光寺去拜访圣光大师了!

    张天赐离艇登岸,直抵寺门,入寺向遇上的第一个和尚合十为礼道:“大师有礼了!”

    那和尚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道:“可是张施主?”

    张天赐点头应是。

    和尚似没兴趣看他半眼的垂眉合什道:“施主请随我来。”说完这和尚引路前行。

    和尚领他穿过月洞门,来到一座禅堂般的建筑物外,道:“施主请进,方丈正恭候大驾。”

    四周林木参天,环境宁静幽美,不远处传来起伏有致的禅唱经声,以木鱼青磐伴和。

    张天赐有些愕然的望着这个和尚,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和尚面无表情的道:“小僧明白张施主的疑问,施主见到方文自会明白。”说罢就那么转身离开。

    张天赐有些苦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然后朝禅堂走去,这师妃暄搞这么一出戏到底是为了何事,实在是让他有些搞不懂!

    堂内对门的一端供着三宝佛,坛前燃起檀木,烟气燎绕,香溢禅堂。

    一位高瘦老僧朝门而坐,眼观鼻,鼻观心,法相庄严,手持佛珠、口中吟吟有词。似乎并不晓得有客来访。在他面前有个蒲团,似为张天赐而设。

    入寺拜佛,张天赐脱掉靴子,叩首三拜,径自走到蒲团学对方般盘膝坐下,没有说话。

    圣光大师纹丝不动,那对埋在满面皱纹里的眼睛忽然上扬,像两盏明灯般往他射来,道:“如何修行?”

    听圣光大师这么一说,张天赐顿时便想到了一些东西,但是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张天赐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张天赐微笑道:“请大师指点!”

    圣光大师道:“大凡修行须是离念,明得三界无法,本来无物,方解修行。不见古来有一持戒僧,一生持戒,忽因夜行踏着一物作声,疑是腹中有子无数的蛤蟆,惊悔不已!睡后梦见数百蛤蟆索命,大惊而起。到天晓观之,乃一老茄耳。”

    张天赐心中暗叹,知是圣光老僧要借此故事点化自已。

    对佛家来说三界本无实物,一切都是幻象。就像故事中持戒僧踏到的东西,究竟是蛤蟆?还是茄子?如说是蛤蟆,天亮时看到的是茄子。如是茄子,睡梦中又有蛤蟆来讨索性命。只因心尘末脱,境由心生,致流转三界,不能超脱。

    不过这圣光大师还是有些搞不清楚张天赐的状况啊!

    张天赐一心追求的是武道极致,这可以说是一种执念,圣光大师的意思便是张天赐若是不能放下这个执念的话,他定然难以超脱,而他所追求的武道极致,也只是一场虚幻,不明修行,如何修行。不能放下,如何修行有成!

    这一则故事就是针对张天赐追求武道极致的妄求所发!

    而这个时候张天赐也明白了,这圣光大师恐怕与慈航静斋的关系不浅,而师妃暄可能已经将自己想往慈航静斋一行,借剑典一观之事告诉了圣光大师,而圣光大师现在就要点化自己了。

    想要踏足武道极致,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若是执着于此,执念太重,这就不妥当了!

    在圣光大师想来,张天赐为了这个执念,到处寻求武功秘籍,甚至想上慈航静斋借剑典一观,这执念已经深重,反而离武道至途越来越远。

    若是不能放下这个执念的话,张天赐可能会化身为魔,依张天赐的本事,若是他化身为魔,这该有多可怕,那定然会是天下的劫难。

    而圣光大师在中原之时便听过张天赐的大名,而张天赐曾经与四大圣僧论战一场,更是让张天赐在佛门的名声大显,如此悟性之人,他却是不愿看到张天赐误入歧途,才有了今天的点化!

    不过圣光大师完全就不明白,张天赐若是不凭借武功秘籍修炼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武道极致,而至于什么执念,那更是笑话。

第三百零二章 执念

    这个世界中,很多人都知道张天赐的追求是武道极致,也许有人不相信,但是大多数人都是相信的,特别是曾经与张天赐相遇的那些人,比如四大圣僧,宁道奇之类的人,他们都知道张天赐说的是真的,他追求的是武道极致。

    而在他们看来,张天赐追求的是武道极致,那么这恐怕也会成为张天赐的执念,毕竟在他们眼中,张天赐的追求实在是太坚定了。

    那是为了武道极致,可以放弃一切的追求!

    不过他们根本不清楚,虽然张天赐所追求的武道极致,但是张天赐的执念却根本不是武道极致,他所想求的只是回到现实之中,武道极致不过是他回去的一个希望。

    可以说,张天赐的执念根本不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能够让他留下执念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没有执念,张天赐如何不能超脱这个世界,只是圣光大师并不清楚这点,而这些,张天赐自然也不会跟圣光大师说。

    张天赐的念头只能永远的埋在心底,也许直到他回到现实,依然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这里始终只是一个游戏世界,张天赐不知道自己说出口会有什么后果,他已经看到了希望,不希望会出现什么变故。

    张天赐目光凝注着圣光大师,淡淡道:“多谢大师指点,但是大师不是我,又怎么明白我的想法!”

    圣光大师低叹道:“还望施主好自为之!”

    张天赐长身而起,朝门外走去。

    一阵豪爽的笑声伴随着张天赐的步伐响起,“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随着这声音,张天赐渐行渐远!

    禅堂内,圣光大师脸色变化不定,复又归于平静!

    “阿弥陀佛!”一声平淡不带任何感情,给人的感觉只是一个旁观者的佛号在禅堂中回转反复!

    宏伟的寺院,成荫的树木,张天赐游走在走道上!

    转入主堂的路,张天赐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朝着左方望去,一身男装的师妃暄正安坐园内的小亭处,玉容静若止水的凝望他。

    缓缓来到厅中,张天赐一脸淡然的坐在师妃暄的边上。

    还未等张天赐开口,师妃暄便率先开口道:“圣光大师乃是佛门的一代高僧,亦可以算是妃暄的一个长辈。”

    张天赐轻轻笑道:“踏茄踏蟆,妃暄是怎么理解的!”

    师妃暄露出一丝苦笑道:“之前圣光大师也指点过妃暄,但是这个道理虽然简单,想要超脱却不是一般的难,妃暄现在依然不能超脱,徒之奈何!”

    张天赐默然半响,道:“也许你当初的选择就错了!”

    师妃暄低叹道:“也许真的错了,但我不后悔!”

    “唉!”一声长叹在张天赐的心底响起,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其实就连他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一段时间不见师妃暄,师妃暄就将剑心通明的境界练成了,而他也成为师妃暄剑心通明的破绽。

    不过张天赐还是能够明白一些东西,师妃暄想要弥补这个破绽,就是要与张天赐来一场感情,借此超脱,又或者让这感情升华,亦可以弥补这个破绽,但是不管是怎么,师妃暄都要全身心的投入这场感情之中。

    从师妃暄踏入剑心通明的境界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所要走的路。

    但是感情的事并不只是一个的事,若是张天赐不能如同师妃暄一般,全身心的投入这场感情之中,师妃暄想要从中超脱,亦或者让这感情升华,那无疑是不可能的事。

    而张天赐是不可能全身心投入这场感情中的,所以说,师妃暄的选择错了,但是现在,师妃暄已经不能回头了!

    劝说已经无用,而全身心投入这场感情张天赐也做不到,除了在心底叹息一声,张天赐又能做些什么!

    夜幕笼罩了整个大地,龙泉城中却还是灯火辉明,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张天赐与师妃暄,乘着小艇,再次来到了城南仁里巷南泉桥头的小回院。

    刚看到小回院的全貌,张天赐顿时眉头微皱,小回院不见半丝灯火,显得阴暗无比!

    来到小回院前,张天赐没有进去,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这小回院中并没有人的存在。

    原本张天赐打算来到小回院之后,便直接出手拿下大明尊教之人,但是这般的情况,让他的打算落空了,没有大明尊教的人,他怎么去拿下大明尊教的人。

    大明尊教的人竟然没有在此地,那么又该在何处?张天赐在心中暗暗思索着大明尊教之人的去处!

    若是有情报就好了,张天赐独自一人,确实很不大方便,很多东西都不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张天赐与师妃暄对视一眼,同时做出一个决定。

    城东,师妃暄为假周老叹安排的,落脚的小平院!

    两道身影接着朦胧的夜色来到此处,两人也不走正门,看到巷子里无人,两人直接腾身翻进院墙内。

    屋内,周老方的身躯瘫倒在地上,不见丝毫的动静,若非可以看到他睁开的双眼中还有光彩,多半会以为他是一个死人。

    张天赐与师妃暄离开之时,未曾下手击杀周老方,毕竟留着周老方,还有一些用处,但是虽然没有击杀周老叹,但是张天赐却封住了周老方的穴道。

    此时的周老方,全身动弹不得,能够听到声音,但是却不能说话。

    周老方也尝试过冲开被张天赐封住的穴道,但是这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最后周老方只能放弃这个打算,静静的躺在那里。

    两道身影走到周老方的身边,周老方却是一无所觉,若是平时,他早就察觉到了,但是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发现有人来到此处!

    两道身影见到瘫倒在地的周老方的身影,顿时都是一惊,两人飞身上前,来到周老方的身边,仔细的探查起来。

    看到周老方未死,只是被封住了穴道,两人都松了口气。

    周老方这时也察觉到有人来了,眼中露出一丝喜意。

    两人开始尝试着帮周老方冲开穴道,但是他们发现,依照他们的本事,连这封穴的手法都难以搞懂,更别提解开周老方被封住的穴道了!

    半响之后,这两人放弃了这个想法,对视一眼,两人抬着周老方离开了此地!

    一切归于虚无,两人的动静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两人抬着周老方,直接出了龙泉城,往西方而去。

    过来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之后,张天赐与师妃暄乘着小艇,来到了此地。

    自从发觉小回院无人之后,两人同时想到了周老方,虽然周老方也许知道的东西不多,但是肯定还有,而且周老方曾经说出一个庄园,若是所料不错的话,这个庄园是引他们前往的,定然埋伏重重,但是这个庄园定然不是那么简单,两人决定回来找周老方问个清楚!

    两人登岸朝着周老方所在的小平房走去。

    在走之前,张天赐封住了周老方的穴道,他自信,定然无人能够解开。

    走进屋前,张天赐顿时眉头皱起,止步不前。

    师妃暄问道:“怎么了?”在小回院的时候,师妃暄一眼就能看出小回院中没人,但是在这里,师妃暄却察觉不了,张天赐止步,她自然会有疑惑,在她想来,周老方应该还在房内才对,张天赐封穴的功夫,她还是信得过的。

    张天赐道:“里面已经没人了,我们不用进去了!”

    师妃暄讶然道:“没人了,那么周老方......”

    张天赐续道:“应该是被大明尊教的人救走了!”

    师妃暄柔声道:“周老方会被带往何处?”

    张天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张天赐续道:“现在大明尊教的人不知道在哪里,我们不如去周老方所说的那个庄园看看,周老方本来的用意就是引我们去那里,想来应该会有收获!”

    师妃暄点头道:“好!”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张天赐心中一动,朝着巷口的方向的望去。

    师妃暄在张天赐有所动作的同时,也察觉到不对,与张天赐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巷口处空无一人,师妃暄虽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人的踪影,但是心中却隐约有种感觉,巷口处有人,而且来人应该是一个高手,不然她不可能察觉不到来人的气息,只看张天赐的模样,她就能深知这一点,而且她的直觉也明确的告诉她这一点。

    虽然师妃暄没有察觉,但是张天赐却是清清楚楚的察觉到来人的到来。

    张天赐有些搞不清楚她怎么回来这里,不过这人的到来,恐怕会给他带来一些新的东西。

    过得片刻,一个优美动人,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女子出现在巷口处。

    顺着巷道,这女子如同暗夜中的精灵一般,朝着师妃暄与张天赐走来。

    看到来人,师妃暄眉头微皱,这女子虽然脸上蒙着厚厚的面纱,但是师妃暄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除了阴后祝玉妍还有谁!

    “祝玉妍,她怎么会来到此处?”师妃暄的心底冒出了一个很大的疑惑!

第三百零三章 撬开金口

    祝玉妍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到张天赐与师妃暄的生前。

    师妃暄眉头微皱,以淡漠的语气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祝玉妍理也不理师妃暄,双眸凝视着张天赐,沉声道:“我查到石之轩的踪迹了!”

    借着林木的掩护,三道人影在荒山飞驰,来到城南一处山头,位置刚好在龙泉城和镜泊湖中间,既可看到龙泉南门外著名的灯塔,又可看到镜泊湖畔灯火辉煌的营地。

    纵横数十里的镜泊湖像一面无边无际的镜子,反映着天上明月洒照的轻柔光色,营地旁有两艘船,虽远比不上中土的巨舶大船,但因镜泊湖连接附近河道,以之作撤退或运输非常方便。

    一道黑影从龙泉方向飞掠而至,三人定神一看,竟然是久未露面的石之轩。祝玉妍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冲动,正想冲出去,张天赐按住了祝玉妍的肩膀,让祝玉妍动弹不得。

    从祝玉妍柔嫩的肩膀上,传来一阵舒适的柔和感觉,张天赐就仿若未知一般,倒是一旁的师妃暄,眉头暗皱!

    祝玉妍回头狠狠的瞪了张天赐一眼,张天赐低呼道:“不要妄动。”

    祝玉妍低哼一声,转过头去,三人居高临下瞧去,只见石之轩以迅逾奔马的惊人高速像一阵风般在山下刮过,转眼变成远去的背影,朝镜泊的方向投去,消没在湖东北的密林带。

    过得片刻,三道人影如箭般追来,只看其身法,便知是一等一的高手。敌人毫不停留的朝镜泊湖方向掠去,消没在石之轩进入的密林带内。

    祝玉妍低声道:“竟然是大明尊教暗系五类魔中的浪雾、熄火和恶风。哼!大明尊教真可恶,连我祝玉妍也敢算计。”

    石之轩的消息是大明尊教传给她的,而如今大明尊教紧随其后,明显是相等她与石之轩一战之后,然后上前捡便宜,不是算计是什么!

    张天赐将手放离祝玉妍柔嫩的肩膀上,低声道:“走,我们跟上去!”

    说罢张天赐掠出林外,在前引路。祝玉妍与师妃暄紧随其后。

    祝玉妍身处中间,而师妃暄却是稍微落后一个身位。

    山野在三人脚下迅速倒退,不片刻穿过密林,来到镜泊湖东北岸,营地的灯光在右方,湖水仿如一块不规则的大镜般在脚下延展。

    除刚才见到的两条船外,不见其他船只。然而镜泊湖河支流众多,四岸杂树丛生,把船隐于暗处容易方便。

    祝玉妍突然停下了脚步,如同幽灵般立在林木暗黑里。

    头前领路的张天赐察觉到身后的变化,一脸疑惑的望着祝玉妍,师妃暄静立在祝玉妍身后,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祝玉妍柔声道:“石之轩在等我。”

    接着幽幽一叹,道:“我一生人只曾对两个男人动真情,最后都要设法毁掉他们,命运总爱戏弄人?”

    张天赐首次感到祝玉妍像普通人般,也有七情六欲,人的感情,怜意大生,道:“祝宗主身份特别,事事不得不以教派为重,故不能像普通女子般享受到一般的男女爱恋。”祝玉妍不能像普通女子一般享受到一般的男女爱恋,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张天赐有着自己的追求,他都想就这样留下,与那些红颜知己好好的爱恋一场!

    视玉妍像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子,轻轻道:“男女间的爱恋真能是一种享受吗?”

    对此,张天赐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转移话题道:“敢问曾令宗主动真情的男子,石之轩外尚有何人。”

    祝玉妍朝夜空望去,苦笑道:“我是否明知必死,所以忍不住真情流露。”

    祝玉妍声音转柔,道:“另一个是鲁妙子,唉!他太高傲啦!”

    张天赐却是没有想到是竟然是鲁妙子,若是鲁妙子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他该会是什么反应,想到那个已经长眠于地底的老人,张天赐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祝玉妍回复平静,像述说与她无关的事般淡谈道:“石之轩不死印法最厉害的地方,是任何进入他经脉内的真气均会被他化解转化盗用,我会利用石之轩急欲杀我的心态,先和他来个单打独斗,当我的天魔大法全面展开,会生出一个把他缠死的气场,只要我把气场逐渐收窄至某一范围,便能与他同归于尽,破掉他的不死印法。”

    师妃暄问道:“石之轩晓得阴后这与敌偕亡的秘技吗?”

    祝玉妍凝望在月色下闪闪泛光的镜泊湖,沉声道:“若非他顾忌这招‘玉石俱焚’,阴癸派早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祝玉妍转身面对着张天赐,沉声道:“天赐,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太过高明,还望你能在石之轩想要逃跑之时拦住他!”

    张天赐点头道:“我既然答应过你,我自然会做到!”

    张天赐忽然把目光投往左方密林外的山头,道:“大明尊教的人出动啦!”

    祝玉妍与师妃暄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她们比张天赐要插上不少,此时她们才勉强听到远方传来的衣诀破风声。

    若非祝玉妍想亲自出手对付石之轩,与石之轩同归于尽,恐怕她都会邀请张天赐出手,那样的话,将会更有把握!

    俨有君临天下之威的石之轩负手卓立两座山头间广阔的平野,出奇地衣衫不觉半点湿气,神色冷酷,似对从四方围上来的敌人全不介怀,嘴角还露出一丝不屑和残酷的笑意。

    张天赐、祝玉妍与师妃暄三人藏在石之轩左侧山坡的密林处,隔远观战。

    大明尊教来了三十二人,在五类魔的“浓雾”鸠令智、“熄火”阔羯、“恶风”羊漠的率领下,把“邪王”石之轩重重围困,却不立即动手。

    三魔的手下全是一流好手,以这样的实力,确可把石之轩留下,可惜石之轩的不死印法配上幻魔身法,并不惧怕群战。

    “浓雾”鸠令智瘦高长面,长相颇有点吊死鬼的味道,两眼不时翻露眼白,武器是一根重铁杖,看上去至少百斤以上。

    “熄火”阔羯中等身材,肩膊宽横,容貌凶恶丑陋,狮子鼻头红点满布,用的是双刀,脚步沉实,该是擅长攻坚的悍将。

    “恶风”羊漠在三魔中长得算最令人顺眼,白净面皮,眼睛似醒非醒,还有几分文秀之气,背上长剑仍未出鞘。

    只看外表,三魔年纪均在三、四十岁间,不过练气之士均能把真实年龄隐藏。像石之轩和祝玉妍那个级数,横看竖看都不应超过三十岁,事实上已是成名近一甲子的前辈高手。

    石之轩目光扫过三魔,皱眉道:“为何还不动手?”

    一阵娇笑在寇仲等藏身的对面山头响起,在七、八人的簇拥下,一位媚态横生的半老徐娘从斜坡缓缓走下来,喘息细细的以汉语道:“石老哥不是要和老相好碰头吗?为何依然是一人只影形单?”

    石之轩冷笑道:“原来是‘善母’莎芳法驾亲临,为何大尊没有侍奉左右?”

    “善母”莎芳面如满月,体形丰腴诱人,气质高贵,穿锦靴,戴貂领,身穿紫金百凤衫、杏黄金钱裙,头结百宝花髻,长裙前据拂地,后裙拖拽尺余,双垂红黄带,奇怪的是仍予人飘逸灵巧的感觉。

    她手捧一枝银光闪闪,长约两尺像饰物多过像武器的银棒,面上挂着迷人的笑容,似是情深款款的瞧着石之轩。

    在静观的祝玉妍道:“莎芳手上的银棒叫‘玉逍遥’,她的逍遥拆共有二十八式,但变化无穷,即使石之轩亦不敢小觑。想不到她竟会亲自出马,可知其对石之轩的重视。”

    “善母”莎芳的侍从由五男两女组成,回纥战士打扮,均备有弩弓劲箭,杀气腾腾。

    莎芳仪态万千的来到包围圈外,包围石之轩的战士往两旁让开,使莎芳视线无阻的与石之轩对话。

    莎芳敛起笑容,肃容道:“莎芳谨代大尊向邪王请安,假如邪王肯将从周老叹那里获得的消息告诉我们,我们大明尊教的宝典可任由邪王翻阅过目。”

    祝玉妍只是得到石之轩的行踪而来到龙泉,却不知道石之轩的来意,此时听到莎芳的话,才明白竟然是为了一个消息而来,心中疑惑重重,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竟然能够引起大明尊教的如此重视!

    张天赐心里却是想得更多,石之轩怎么会从周老叹的嘴中得到消息的,周老叹不是一直都在大明尊教的手中吗?

    虽然想不通,但是看着大明尊教的架势,这个消息确实被周老叹告诉给石之轩了,而周老叹,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石之轩仍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淡定模样,冷然道:“废话!我石之轩创的不死印法旷绝古今,倘若不信,就拿你善母从演化出来的‘逍遥拆’试试看。”

    围着石之轩的大明尊教众多高手,没有人哼半声,显然被石之轩的气势震慑。

    虽然厉害,石之轩的不死印法也不差,而周老叹的消息更是关乎着战神图录的存在,石之轩怎么也不可能跟莎芳换。

    不过这周老叹落入大明尊教手中这么久,反而是被石之轩撬开了周老叹的口,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难免让人感觉诧异。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石之轩无论如何都要与大明尊教做过一场了!

第三百零四章 出手拦截

    “善母”莎芳倏地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邪王仍是豪气如昔,唉!大家终属同道,自相残杀太没意思啦!莎芳有一提议,只由我向邪王领教几招,敢请邪王俯允。”

    张天赐等心中均暗赞莎芳高明,发觉形势有变,祝玉妍并没与石之轩对上,立即改变策略,改群战围攻为单打独斗,表面是冠冕堂皇,实质上却是为自己和手下着想,既免得石之轩借去手下的真气反过来对付她,又可令石之轩不能突围逃走。

    不过她敢单挑石之轩,已是个非常有胆色的人。

    石之轩仰天长笑道:“善母若肯和我单对一场,石之轩求之不得,怎会拒绝。”

    “善母”莎芳媚笑道:“邪王快人快语,就以二十八拆为限,莎芳若仍不能破邪王的不死印法,以后将永不过问战神殿的事。但是若是邪王输了,还请邪王将从周老叹那里得到的消息告知我大明尊教!”

    战神殿从“善母”莎芳的口中脱口而出,祝玉妍蓦然一震,这时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石之轩竟然会跑到龙泉来,有战神殿这么一个天大的诱惑在,他怎么可能不来。若说这世上能够引起石之轩关注的东西,邪帝舍利可以算一个,而战神殿对石之轩的吸引力,比邪帝舍利更要大上不少。战神殿的传说实在是太骇人了!

    石之轩淡淡道:“就此一言为定,可是善母你二十八拆施毕之前,绝不能退。”

    莎芳双目杀气大盛,冷哼道:“你有本事就在这二十八拆间取我莎芳的命吧!全部退到我这边来!”

    最后一句是向她一众手下说的,三魔等不哼半声,乖乖听命,全退至莎芳身后二丈许处,莎芳左右五男两女,亦往后退开。

    气氛立趋紧张。两大魔道顶尖高手,隔远对峙。

    莎芳身上的华服和飘带,忽然无风自动的拂扬起来,娇笑道:“邪王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从周老叹口中得到消息的,奴家很好奇呢!”

    石之轩微笑道:“只要拿下我石之轩,我自然会告诉你。”

    那边的祝玉妍沉声道:“这是个没有破绽的石之轩,就像遇上碧秀心前的石之轩。”

    此时的石之轩,就连张天赐都不敢小窥,这次见到石之轩,张天赐发现,石之轩竟然又有了进步,他现在这种完美的状态,能够与三大宗师相抗衡了,就算不是在这完美的状态,祝玉妍想要胜过石之轩也是一件难事,差距太大了!

    此时的石之轩虽然说是没有破绽的石之轩,但是一日不能将他人格的缺陷弥补,他依然不能算是真正的完美,依然不能在武道上有所突破!

    祝玉妍道:“莎芳并非弱者,石之轩用的是攻心之术,令莎芳不敢放尽,从此可看出石之轩对莎芳不无忌惮。”

    对于祝玉妍的话,虽然两人的敌对,但是师妃暄还是听得心中佩服。暗付祝玉妍不愧宗师级的人物,确是识见高明。

    不过张天赐倒不觉得怎么样,依照他的看法,直接动手便是,耍什么口舌之利!

    莎芳倏地移前,由于拽地长裙掩盖着她双脚的动作,使她有点像不着地的幽灵,住石之轩飘过去。

    人影一闪,石之轩忽然已抵莎芳左侧,一掌往她颈侧切去。

    动作行云流水,潇洒好看。

    莎芳冷哼一声,往外旋开,手上爆***点银光,迎向石之轩削来的一掌。

    两大武学巨匠,终于正面交锋。

    “蓬”!

    掌棒交击,狂飚刮起草泥,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激溅,声势惊人至极点,双方退开。

    之前是通过气息来查知两人的武功,这一动手,张天赐更能看出两人的武功高低,这两人都是非比寻常的高手,张天赐自信,就算两人联手,也奈何不了他,但是此时,他依然仔细的观看着两人的交手,从中获取一些东西来补充自己。

    望着两人的交战,祝玉妍的眼中露出一丝复杂难言的味道。

    石之轩与莎芳一战之后,功力的消耗定然不少,而那时候,只要张天赐拦下石之轩,那么祝玉妍就有把握,用出‘玉石俱焚’,与石之轩同归于尽!

    祝玉妍的师父可以说是死在石之轩的手里,祝玉妍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要杀死石之轩,哪怕是为此身死也在所不惜,但是石之轩始终是她第一个动了真感情的男人,如今机会救摆在眼前,她的心思却复杂起来,有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莎芳娇笑传过来道:“莎芳自创出二十八拆后,从没对手能把二十八拆由头看到尾,邪王会否是唯一的例外?”

    脚踩奇步,玉逍遥在她手上灵巧得令人难以相信的画出无数眩人眼目的光影银牌,落在寇仲等人眼中,却看破她以迅疾无伦的诡异手法,从不同角度趁石之轩进击前向他虚点十五下,发出

    十五道凌厉的劲气,有些直接攻击石之轩的要害,一些看似击往空处,实际上却对封死石之轩闪躲的变化。

    十五道劲气,像十五支气箭,把“邪王”石之轩完全笼罩在内。

    张天赐的眼中神光闪烁,有种兴奋的光芒在其中,这莎芳的玉逍遥竟然神乎其技至此,就连他面对此招,也不得不拿出真本事来,小心应对,一不小心,恐怕就会落败。

    而莎芳的招法是从大明尊教的镇教秘典上演化出来,只看莎芳此时的招式,张天赐心中对也更加的期待起来,这定然是一本顶尖的奇功绝学。

    假若莎芳的真气可以无有穷尽,永远保持目前的强大,那天下将没有人能挡得住她的逍遥拆,就连张天赐也不能挡下。但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要支持至她真气枯竭的一刻,肯定非常难捱。

    石之轩一声长笑,身体在窄小的范围内鬼魅般闪移!两手化作漫天掌影,竟是以快对快,迎上莎芳的拆气。

    一时劲气轰鸣之音,连串响起,密集似大年夜燃放的烟花炮竹一般。

    “蓬”!两人硬对一掌,二度分开。

    祝玉妍道:“石之轩没法从莎芳身上盗取半分真气,所以纵胜亦会损耗大量真元。在这种情况下,他今晚绝不肯冒险和我作生死决战。天赐,到时候就麻烦你拦下石之轩了!”

    张天赐点头道:“我会尽力的!”

    以石之轩的幻魔身法,除了张天赐之外,这里恐怕也没人能够拦下他,若非张天赐愿意帮忙,今日这个绝妙的机会,祝玉妍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之轩安全逃离!

    退开的莎芳一个旋身,像变成千手观音般玉逍遥幻化出千百计虚虚实实的拆影,把她的躯体紧里在光影之中,全力主动进击。

    石之轩冷哼一声,动作似乎缓慢下去,一拳击出,偏偏毫不逊于莎芳惊人的高速,当莎芳透过玉逍遥刺出八道气箭,他的拳头刚好命中虚实幻影中的真主。

    “砰”!

    拳拆交击。

    莎芳娇躯剧震,往后飘退,显是吃了暗亏。以三魔为首的一众手下全瞧得目瞪口呆,莎芳明明至少有三道气箭命中石之轩的要穴,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并施以最凌厉的反击。

    祝玉妍等当然清楚看破石之轩虽不能盗用莎芳高度集中的拆气,凭其不死印法在化解上仍是游刃有余。张天赐看着石之轩化解莎芳的招式,心中若有所思,他所领悟的阴阳之道,阴阳之间的转化,与石之轩在生死之间的转化相仿,若是能够习得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定然好处多多!

    石之轩一声长笑,由守转攻,倏地抢至莎芳身前,全力强攻,他不论拳击指点,掌削肘撞,每一下动作都是清楚分明,似拙实巧,莎芳再无法射出拆气,只能见招拆招,虽未露败象,已应付得非常辛苦。

    不过在石之轩来说,这是非常耗力的打法。

    “当”!

    石之轩指尖点正玉逍遥的尖端,莎芳显是不敌石之轩的指劲,剧震后撤。

    出奇地石之轩没有乘胜追击,反手负在身后,傲然道:“善母仍要斗下去吗?”

    莎芳立定,双目杀机大盛,狠狠盯着石之轩,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不死印法确是名不虚传,由此刻起,我大明尊教绝不再过问战神殿之事,我们走!”

    一道身影闪电般的飘至场中,同时一股凌厉的剑势笼罩了全场。

    石之轩与大明尊教的人,心中同时都升起一股感觉,若是他们有所动作的话,定然会迎来对方最为强悍的攻击,而且是难以抵挡的攻击。

    若是两人完好的话,最多付出点代价,也能安然而去,但是此时,付出的代价很可能是重伤,甚至是生命。至于莎芳的那些手下,哪怕是实力未损,也难以逃脱!

    在张天赐出现在场中之时,师妃暄与祝玉妍才发觉张天赐的行踪,而之前她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张天赐的动作,脸上微微有些骇然之意,若是张天赐想杀她们,恐怕都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

    张天赐已经察觉到了石之轩的退意,虽然石之轩不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但是祝玉妍却被石之轩察觉到了,他自然不会还留在此地。

    张天赐自然不会放任石之轩与大明尊教离开,便直接现身出来。

    他艺高人胆大,却是丝毫不惧直面石之轩与大明尊教之人!

第三百零五章 隐藏实力

    一阵爽朗豪气的笑声在荒野中响起。

    笑声倏止。

    张天赐朗声道:“邪王,多时不见,风采依旧啊!”

    石之轩双眸中闪过一丝警惕的光芒,长笑道:“鼎鼎大名的白衣剑客张天赐,没想到也只是一个藏头露尾的卑鄙小人!”

    石之轩这话不可谓不毒,张天赐一直躲在暗处,等到他与莎芳真气大耗之后才现身,确实就如同他口中所说,若是张天赐被石之轩这话影响,气势大泄,他自然能够轻易的逃出此地。

    此时,张天赐的剑势笼罩了全场,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气机牵引之下,定然会迎来张天赐最凌厉的攻击,唯有让张天赐气势大泄,那么就能安全脱离。

    如今的张天赐功力之高,石之轩虽然自负,但也知道就算在全盛时期,恐怕也难以应付,更别提他与莎芳一场大战,真气消耗剧烈。

    张天赐身上的气势不减反增,长笑道:“我可不是偷偷摸摸的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两位之间的大战,只是两位不能发现我,徒之奈何!”

    正如张天赐所说,他们发现了祝玉妍与师妃暄的踪迹,但是却没有发现张天赐的踪迹,想到这点,他们心中都是一凛,张天赐显然早已经到了此处,而当时他们却完全没有察觉,张天赐已经比他们要高出不少了!

    想到这点之后,他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反而是等着对方的动作,不管张天赐是对方石之轩,还是对方大明尊教之人,他们便都有机会逃脱了!

    张天赐的话音刚落,祝玉妍与师妃暄也来到了场内,祝玉妍一双美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瞧着石之轩,这两人的到来,也凭增了张天赐这一方的实力,仅仅一个张天赐就难以应对了,更别提加上一个祝玉妍与师妃暄。

    若是石之轩与大明尊教之人能够联合还好,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莎芳娇声道:“没想到竟然是与毕玄大战,不分胜负的白衣剑客张天赐法驾光临,张天赐是否是来找邪王的,若是如此,我大明尊教自然应当回避!”

    张天赐望着莎芳,轻笑道:“善母是否知道天赐的另一个身份呢?”

    莎芳眼波流转,心中思索,顿时便想到了些东西,脸色顿时一变,这时张天赐冷然道:“我是圣极宗的宗主,不知道大明尊教将我门下弟子周老叹抓去是为了何故?”

    望着莎芳复杂不定的脸色,张天赐目光移动,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最后落在石之轩的身上,淡淡的道:“说来我也很好奇,邪王是怎么从我门下弟子周老叹口中得到消息的,而周老叹又是跟邪王说了些什么!”

    虽然出手往往都不需要什么借口,但是有借口比没借口要好得多,而这就是张天赐此时的借口,任谁都不能反驳!

    顿了顿,张天赐续道:“还有周老叹此时的情况,还请邪王能够告知张某!”

    石之轩的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目光,冷然道:“张宗主这是在威胁石某人吗?”

    张天赐长笑道:“邪王说是威胁也亦无不可,周老叹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圣极宗门人,我身为圣极宗宗主,怎么能够任由旁人欺凌我圣极宗之人!”

    石之轩全身气势凝聚,一副要出手的架势,而旁边的善母莎芳心中一喜,只要石之轩出手,那么他们就能逃脱了,若非是她受伤不轻,她也不会只想着脱离此地,不过现在的场景,确实让她很无奈,只能做出这一个选择。

    暗暗的打出个手势,她手下的那些大明尊教之人都心中意味,只要等石之轩出手,他们便借机逃脱,若是一旁的祝玉妍与师妃暄拦截,留下两个人来拖住她们便是。

    张天赐笑道:“邪王的对手可不是张某,不过邪王若是不愿回答张某的疑问,执意出手的话,张某也不介意与邪王切磋一番!”

    石之轩沉默半响,最终还是散去了凝聚的气势,放弃了出手的打算。

    说来,张天赐的话并不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反而是因为大明尊教的缘故。

    此时陷入如此的境地,完全都是因为大明尊教的善母莎芳,他若是出手,那么就能让大明尊教之人轻松逃脱,反而是他,想要逃脱就是难之又难,石之轩与大明尊教的关系又不怎么样,心中暗恨的他,怎么能够给大明尊教这种机会!他不能轻松逃脱,自然也不让大明尊教之人轻松逃脱。

    石之轩目光凝注在张天赐的身上,低叹道:“没想到昔年只能勉强与我一战的张天赐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的高度,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一声长叹之后,石之轩傲然道:“你若是想知道周老叹跟我说了什么,我告诉你又何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石之轩的身上,可想而知他们对于这个消息的注重!

    所有人都看到石之轩的嘴角微动,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显然石之轩是用了传音入密的本事,而在场的人,还没有那个本事去截听石之轩所说的话。

    张天赐的脸上表情微微变动,可知石之轩的话已经传到了他的口中,所有人心中都是心痒难耐,恨不得从张天赐或石之轩的嘴中撬开这个消息,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

    张天赐眼中射出一抹神光,有些复杂的双眸瞧着石之轩。

    在将要说的话传入张天赐的耳中之后,石之轩笑道:“天赐信我吗?”

    张天赐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信!”他能感觉到,石之轩告诉他的都是真的,现在的石之轩想要在他面前撒谎,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顿了顿,张天赐再次开口道:“既然邪王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我也不会在难为邪王,不过我答应过别人一件事,还请邪王见谅!”

    石之轩目光复杂的别转到祝玉妍的身上,面带微笑,柔声道:“玉妍,你最近可好!”

    祝玉妍踏前两步,冷冽的目光集中在石之轩的身上,寒声道:“我自然过得很好,不过要是杀了你,我肯定会更好!”

    石之轩笑道:“玉妍不记得我吗当年温馨甜蜜的日子了吗,怎么张口闭口便要取我性命!想当初......”

    “闭嘴!”祝玉妍冷哼一声,打断了石之轩的话,然后拔身而起,一个翻腾,直抵三丈高空,变成头下脚上,双掌朝石之轩头顶按去,厉叱道:“我曾错信你一趟,累得师尊含恨而终,绝不会一错再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石之轩露出哑然失笑的神色,冲天而起,双拳迎往祝玉妍双掌。

    而到了此时,张天赐也已经收回了笼罩在石之轩身上的剑势,笼罩在大明尊教之人身上的剑势又凌厉了几分,让这些大明尊教之人,压力大增!

    张天赐答应祝玉妍的事已经做到,如今石之轩与祝玉妍一战,他只需要去看结果就行,无论胜败,似乎已经与他没有关系了。

    石之轩与祝玉妍的战斗自然引起了旁人的主意,就连师妃暄也感到了气流的改变,晓得祝玉妍正全力展开天魔大法,务要凭最后一式“玉石俱焚”,与石之轩来个同归于尽。

    视当世高手为无物的石之轩,亦不得不全力应付。

    祝玉妍那看似简单的掌击,实是毕生功力所聚,没有变化中隐含变化,凌厉无匹,让人可想像到若换过自己身当其锋,当会发觉所处空间凹陷下去,被天魔劲场笼罩绑缚,有力难施。可是石之轩却不受任何影响,针对祝玉妍的掌势作出最凌厉的反击。

    “蓬”!拳掌交击。

    祝玉妍应拳上升,再一个斜掠翻腾,石之轩腾身跃起,朝着祝玉妍追击而去。

    祝玉妍左右袖内分别射出天魔带,左带直冲石之轩双脚,右带现出波纹状,绕弯卷往石之轩头侧。一时破风之声大作,顿时一阵啸声贯耳,彷如厉鬼悲泣。

    石之轩好整以暇,看似漫不经意的飘身下降,同时脚尖下点,正中祝玉妍带端。

    祝玉妍的天魔飘带可和天魔场配合得天衣无缝,飘带制敌缚敌,令敌人无法脱出气场之外,就像蜘蛛织网,猎物陷身网内,只有待吞噬的份儿。祝玉妍那表面看来似要迎刺他脚心的飘带,真正的作用是绞缠他双腿,使他的不死印法难起作用,最后的杀着是上拂的带式。

    现在缚脚的飘带给石之轩点中,对石之轩的威胁自然大幅消减。

    蓦地石之轩凭着足点带端之力,陀螺般急旋起来,缓缓升起,情况怪异到极点。祝玉妍攻向他头侧的天魔飘带亦无功而还,硬给震开。

    哪怕是与善母莎芳大战了一场,功力消耗过剩,石之轩依然能够轻松的应付祝玉妍的攻势,石之轩的厉害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张天赐才发现,若是石之轩未曾与善母莎芳一战的话,就算是他想留下石之轩,恐怕也并非易事!

    石之轩刚才与善母莎芳战斗的时候,竟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

    张天赐的目光落到大明尊教之人的身上,就算石之轩有所隐藏又与他有何关系,眼前的这些人才是他的目标!

第三百零六章 剑光闪烁

    张天赐虽然将一部分精神放在石之轩与祝玉妍之间的战斗上,但是大部分精神却是集中在大明尊教之人的身上,这也让这些大明尊教之人不能趁机脱离。

    目光落到善母莎芳的身上,张天赐长笑道:“久闻大明尊教善母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莎芳眼中闪过一道异彩,直面张天赐的目光,冷声道:“张宗主,难道你真的要与我大明尊教作对吗?”

    顿了顿,莎芳沉声道:“一个周老叹想来不值得张宗主如此大动干戈,张宗主想要从我大明尊教手中获得什么,请直言吧!”

    张天赐笑道:“没想到善母也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最不费劲。”

    张天赐眼中神光一闪,道:“听说大明尊教的宝典乃一部绝世奇书,不知能否借由张某一观!”

    莎芳娇笑道:“没想到张宗主竟然也对我大明尊教的宝典好奇呢,就如同我跟邪王所说的一般,只要张宗主将从邪王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奴家,奴家便将奉上!”

    张天赐眼中寒光一现,沉声道:“若是我说不呢?”

    莎芳眼中寒芒闪烁,冷声道:“那么张宗主也休想得到!”

    张天赐低声道:“善母无非就是想跟张某做一笔交易,既然只是交易,那么我就用善母以及各位大明尊教好汉的性命换取,善母意下如何?”

    莎芳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无穷的怒气,眼神怒火冲冲的紧盯着张天赐,而善母的手下更是怒火连天。

    善母莎芳的一个手下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叫嚣道:“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能够与毕玄一战,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也不会怕了你,想要取我们的性命,做梦去吧!”

    张天赐脸含微笑的道:“善母的威信貌似不够啊!竟然胆敢插话,看来我要帮善母建立一点威信了!”

    善母莎芳脸色一变,握着的玉逍遥的手一紧,这时,眼前突然一花,张天赐突兀的消失在原地,善母莎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张天赐又回到了原来站立之处。

    给人的感觉,似乎张天赐一直站在此处,并未有任何动作,刚才的消失只是一种错觉一般。

    莎芳心知那绝对不是错觉,转身瞧去,身后的众人依然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莎芳的目光凝视在刚才开口的那人身上,刚准备松口气的时候,然后就见到那人的眼光开始涣散,喉间鲜血涌出,身体轰然倒地!

    这一变故顿时震慑了全场!

    “铿锵”声不断响起,还剩余的大明尊教之人将兵刃拿在手中,大有围攻张天赐之势。

    善母莎芳娇喝道:“住手!”

    虽然心中不甘,但是这些大明尊教中人还是打消了自己的动作,只不过望着张天赐的眼中,闪现着惊惧与愤恨之意!

    善母莎芳的目光回落在张天赐的身上,冷声道:“好,好!张宗主果然不愧为能够与毕玄一战的人物,竟然能够一瞬间就斩杀我大明尊教的弟子,想来若是我们出手的话,也许无人能够逃脱张宗主的毒手吧!”

    张天赐傲然道:“有一人可以逃脱,我还要留着善母给我呢!”

    张天赐口中展露出一种绝对的自信,只要他愿意,这里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善母莎芳冷冷的吸了一口凉气,沉声道:“张宗主就那么有自信能够从我口中逼问出的下落吗?”

    张天赐淡淡道:“也许能,也许不能,谁知道呢?”

    莎芳脸色突然展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娇声道:“张宗主想要获得,还要擒下奴家才有可能,不过现在张宗主还有这个把握吗?”

    善母莎芳脸上的表情突变,却显得很是自然,而此时,善母莎芳的脸上洋溢着一股自信,似乎现在的局势已经被她所掌握。

    张天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一般,淡然自若的道:“善母不信,可以试试!”

    善母莎芳脸上的表情一僵,张天赐给他的感觉,似乎根本不是她相信的那样,此时的局势依然在张天赐的掌握之中。

    用笑声掩盖自己的失态,善母莎芳娇声道:“若是张宗主愿意将从邪王那里得到的消息说出来,奴家兴许会饶了张宗主一命,甚至将交由张宗主也不一定!”

    张天赐冷笑道:“你凭什么,凭躲在暗处的大尊,还是凭你刚才下的毒!”

    善母莎芳的脸色顿时大变,她精修镇教秘典中的和,精于用毒。刚才与张天赐一番谈论的时候,就是在拖延时间,然后暗中下毒,以她下毒的本事,自当不会被人察觉,而且她下的毒可不是普通的毒,无色无味,随风而动,一旦中毒,她自信,哪怕是三大宗师之流,也必然会浑身乏力,提不起半丝真气,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没想到张天赐竟然会察觉她的动作,而且一直没有反应,一副有恃无恐之像,显然她下的毒,完全没有取到作用。

    而对于张天赐前面所说的大尊,就连善母莎芳也没有察觉到,就连她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张天赐应该不会无的放矢,脸色一变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意,大尊来了,他们自然就有救了,在他们的心中,大尊是张天赐所不能抗衡的人物!

    张天赐目光移动,眼中精光爆闪而出,直盯着某处,沉声道:“大尊既然法驾亲临,难道不愿意现身一见吗?”

    在张天赐与大明尊教之人对阵之时,祝玉妍与石之轩一战依然在进行着,而师妃暄则是在一旁观战,静待时机。

    石之轩是何等人物,师妃暄心知肚明,若是有机会,师妃暄不介意送石之轩一程!

    石之轩发出震天长笑,道:“玉妍就只有这么几分本事吗?”说话间石之轩往右旋开,降往空地之上。

    祝玉妍冷哼一声,如影随形往石之轩扑去,天魔带幻出无数带影,朝这令她爱恨交缠的邪王疾卷。尘土飞扬,草树断折。

    带势把石之轩完全笼罩,气劲交击之声不绝于耳,魔门最顶尖儿的两个人物,终于展开生死力战。

    在漫空带影中,石之轩宛若鬼魅般化作一缕轻烟,兔起鹘落的左右闪移,活动的范围被祝玉妍的狂攻严厉限制,但始终能守稳那半丈许的地盘,以指掌拳脚应付从四方八面攻来的天魔带。

    祝玉妍显示出高踞魔门首席的功夫,真气似是无穷无尽,催动招招夺命的骇人攻势,忽左忽右,上攻下袭,其诡奇变化,非是目睹难以相信。

    师妃暄一直静立一旁,没有插手,亦根本无从插手,只能严阵以待,防止石之轩逸出战圈。

    一直在一旁观战,至此师妃暄才明白祝玉妍因何说只有她才能与石之轩偕亡。

    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实是融合佛门和魔道武学大成的巅峰之作,旷古绝今,一般的功法不能对他做仍任何威胁。

    即使面对武学大师如宁道奇、四大圣僧,他至不济也可来个全身而退。

    只有祝玉妍飘带与劲场配合的天魔大法,才有可能把他缠死,直至最后的“玉石俱焚”。顾名思义,祝玉妍这令石之轩戒惧的一着,必是牺牲自己以求与敌同归于尽,不用说连石之轩亦无从估计其威力。

    而石之轩唯一杀死祝玉妍的方法,就是在她施展此招之前将她杀死,但也要冒上面对此招“玉石俱焚”的风险。

    照目前的情况,祝玉妍的天魔飘带一旦全面开展,强如石之轩也只要紧守不失,难以把此局面扭转。

    假如石之轩敢抵挡祝玉妍的“玉石俱焚”而不死,那样的石之轩不知道该有多么的可怕,张天赐若是不能突破,他亦难以对抗这样的石之轩。

    看得师妃暄惊心动魄时,石之轩哈哈笑道:“玉妍技止此耳。”

    石之轩倏地左右掌分别劈出,命中两带。

    祝玉妍娇躯剧颤,带影一滞。

    师妃暄一声不响的挥剑攻去,剑尖颤震,似圆欲方,去势凌厉无匹,人和剑予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浑然天成,似要刺往石之轩后方空处,偏又令石之轩不得不全神对付。

    石之轩目露讶色,喝道:“好!”

    右手挥洒自如的画出个圆圈,往剑锋套去,另一手握拳击打祝玉妍。

    师妃暄晋入剑心通明的至境,看通石之轩的后着,故能后发制人,破去石之轩一个重创祝玉妍且可从容脱身的机会。

    这也师妃暄唯一一次抓住的机会,不能让石之轩脱身,因此她只能出手了!

    此时张天赐那边已经没有闲暇来拦截石之轩,要是让石之轩脱身的话,那么以后想要击杀石之轩,那就难了!

    不管怎么说,师妃暄都是慈航静斋之人,若是能够击杀石之轩的话,她定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色空剑挥舞,顿时黄芒横空,剑光闪烁。

第三百零七章 劲气漫天

    一阵长笑声响起,在张天赐目光所向的密林出走出一人来。

    这从密林深处走出的人以黑布罩头,一身夜行黑衣,只露出双目,但张天赐却可肯定对方是大明尊教的“大尊”,望着此人的出现,大明尊教众人都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刚才张天赐便察觉到此人的存在,这人的功力不下于石之轩,特别是他所修炼的功法所带来的那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修炼所特有的气息。

    如此实力,还是修炼的,除了大明尊教的大尊还有谁?

    大明尊教的大尊眼中露出一丝诧异的光芒,沉声道:“不知道张宗主如何能够肯定我便是大明尊教的大尊?”

    张天赐脸上挂起一丝笑容,脸上气息突变,一股沉稳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邪恶气息从张天赐的身上散发出来。

    不用回答,如此举动便说明了张天赐为何知道他是大尊的原因。

    大尊脸色顿时一变,虽然有黑布罩头,但依然能够看出他内心的那股不平静,与此同时,感受到张天赐的气息,善母莎芳的脸色也是大变,而他手下的大明尊教之人中,也有几人的脸色顿变,望着张天赐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这些人要么是修炼的人,要么就是切身感受过气息的人,又怎么察觉不出,张天赐身上散发的这股气息,是修炼所产生的气息。

    大尊的脸色阴沉入水,沉声道:“你怎么会的?”

    张天赐淡然自若的道:“难道这世上规定,只能有你大明尊教的原子与大尊才能够修炼吗?”

    大尊缓缓的突出一口长气,冷声道:“是王世充吧!除了从他身上获得,你不可能获得修炼的修炼法门!”

    张天赐淡淡的道:“是他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找他算账不成!”

    大尊冷哼道:“总有一天,我会手刃这个叛徒!”

    王世充是大明尊教的上一代原子,本来是大明尊教派到中原去的,只是后来掌权之后,对大明尊教的命令阳奉阴违,不过他并没有判教,而因为他的实力,大明尊教也没有对他采取什么措施。

    不过现在得知王世充将传给外人之后,王世充便已经是大尊眼里的判教之人。一般的判教还好,这种将本门武功交给他人,最是让大尊气愤,在心中,大尊已经下定了必杀王世充的决心!

    张天赐道:“大尊想要找王世充报仇,与我豪无关系!不过堂堂大明尊教的大尊,竟然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大尊哈哈笑道:“真面目又如何,假面目又如何,只是一具臭皮囊而已,张宗主难道对此也如此在意吗?”

    此时大尊在明处的身份还有用,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管张天赐怎么说,他也不愿意露面。

    张天赐笑道:“大尊是否与真面目示人确实不关我的事,不过大尊前来,让我有多了一个筹码,用大尊与善母还有各位大明尊教的朋友的性命换取,不知道大尊意下如何?”

    大尊冷声道:“张宗主竟然如此自大,难道你以为仅凭你一人,就能够对付我大明尊教吗?”

    张天赐淡淡道:“行与不行,大尊试试便知!”

    “哼!”大尊冷哼一声,身体电闪般从下方掠至张天赐下盘方位,拳劲夹带着无数股充满杀伤力和邪恶的气劲,翻腾不休的袭迫而至。

    若是只是被张天赐几句话的逼迫,就将交出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他认为,自己加上善母,还有大明尊教的其他高手,也不会输给张天赐。

    一瞬间的功夫,大尊便已经飞掠至张天赐的近处,张天赐已经能够感受到大尊的拳劲。

    在大尊出手的同时,善母莎芳与其他的大明尊教高手亦同时出手。

    善母莎芳手中的玉逍遥爆***点银光,直朝张天赐攻来。

    善母莎芳带来的手下一共有十人,被张天赐杀了一人之后,还剩下九人,亦同时攻向了张天赐,这一出手,他们都使出了全力。

    刚才张天赐带给他们的威胁,对他们的逼迫,讥讽,还杀了一人,让他们心中都是愤怒不已,以他们的性格,怎么能够容忍张天赐继续活下去,只想亲手斩杀张天赐。

    一时间,风声大作,劲气弥漫了张天赐周围的空间,呼啸声四起。

    在张天赐的背后,张天赐在小回院曾经见过一面的一男两女同时攻向张天赐,那男的正是张天赐感觉到的,另一位修习之人。

    张天赐虽然没有回头张望,却能感受到这三人的三把剑织成铺天盖地的剑网,把他的退路完全***,其巧妙处更令他无法往左右横移避开,只能向前硬闯。

    其中那男的所出的剑对他生出最大的威胁,剑气不断转移,攻无定点,显示出他学成后可怕的实力,兼之有另外两女的辅助,让人难以抵挡。

    在张天赐左侧的是之前与石之轩对持,并未出手的三魔,三人显然是练就了一套合击的功法,招式所出间,相互弥补了各人招式的破绽,威胁甚至还大于从张天赐身后攻来之人。

    另外有两人,身体腾跃而起,从张天赐的上方攻致。

    其中一名女子,两把短剑盘旋飞舞,幻化出重重剑影,从上方压顶而至,断去他上窜之路。

    另一名男人,斜飞而下,一道铺天盖地的掌影,笼罩开来。

    从张天赐右侧攻致的是善母莎芳与另外一名大明尊教之人,同样封死了张天赐的右路。

    而在张天赐前面的,正是大明尊教的大尊,他的功力也是在场的大明尊教之人中,最强的存在,若说威胁,他对张天赐的威胁比其他人更大。

    大明尊教一共十一名高手全力出手,刹那间便把他所有退路封死,只余硬拼一途,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除了身死之外,还有什么路可走,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面对众人的围攻,面对这危险重重的困境,张天赐凛然不惧,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此时的处境一般。

    “铿锵”一声!

    一道明媚的“月光”,在张天赐的手中闪烁而起,天上明月高挂,但是也被这道光芒遮掩了风采,似乎张天赐手中闪烁的“月光”,才是货真价实的月光。

    面对众人的围攻,张天赐直接选择了以攻对攻,硬拼就硬拼,难道他还怕了不成。

    随着“月光”的挥洒,一道光圈环绕在张天赐的周身,大明尊教之人的攻击眨眼及至,攻到了这道光圈之上。

    在另外一边的战场,师妃暄手中的色空剑黄芒横空,剑光闪烁,连环十多剑,每剑均令石之轩不得不全神应付,每剑均是朴实古拙,偏又有空山灵雨、轻盈飘逸的感觉。且招招均针对石之轩的身形变化,似是把他看通看透,以石之轩之能,应付起来仍是非常吃力,再不像适才般挥洒自如。

    这并非说师妃暄比祝玉妍更高明,而是她觑准时机,故能甫入战圈立即以养精蓄锐的一剑,抢得先机,故能控制主动。

    她秀美出尘的玉容仍是恬静闲雅,不会像一般人在狠拚时睁眉突目,咬牙切齿,确实不愧对她的仙子之称。

    祝玉妍压力大减,使出另一套带法,飘带彷似重若千斤,举轻若重,而看石之轩的情况,似对他有重大的威胁。

    剑光带影,分由两个方位向石之轩强攻猛打,可是石之轩竟凝立不动,纯以精奇玄奥的手法,着着封挡,没有露出丝毫败状。有如任由怒潮急浪冲击的深海巨礁,永能屹立不倒。

    气劲漫空,呼啸连连。

    祝玉妍的天魔劲场不住收窄缩紧,笼罩以石之轩为核心的方丈之地,攻势由四方八面袭往对手,改为正面强攻,因为师妃暄精微的剑法成功***石之轩所有后着,故石之轩虽空有幻魔身法,却是无从施展。

    祝玉妍和师妃暄的武功路数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经脉运气路线更是截然有异,联手起来却别具威力,恰又可针对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兼之两人深识不死印法的威力,气劲紧束,令他借无可借,卸无可卸。除非肯冒险硬撼对方的剑或带,那当然要冒极大的风险。

    但石之轩毕竟是石之轩,在两大顶尖高手夹攻下,仍能守得固若金汤,无懈可击。

    天魔场收窄至半丈的范围。

    师妃暄凭她的剑心通明,在祝玉妍的配合下,终于成功破去石之轩的幻魔身法。

    随着天魔场的收缩,祝玉妍所准备的玉石俱焚也已经蓄势待发。

    祝玉妍自信,只要她使出玉石俱焚,定能将石之轩留在此处!

    石之轩已然危矣!

第三百零八章 玉石俱焚

    一直战斗在现在,可是石之轩似有无际无涯的潜力和耗之不尽的真元,若非祝玉妍有最后一着的“玉石俱焚”,师妃暄和祝玉妍大有可能至筋疲力竭,仍未可致他于死地。

    由此便可知石之轩的可怕,他与善母一战之后,竟然还有如此实力,可见他的隐藏之深,就连张天赐都没有预料到这点。

    眼前这形势,是全赖师妃暄的无上智慧和超凡剑术心法争取回来的。

    祝玉妍一人之力,确没法把石之轩困死留下,直至玉石俱焚的地步。但祝玉妍的天魔场和师妃暄的色空剑,终成功办到。

    天下间根本没人能把石之轩困得不能脱身,使他的幻魔身法不起作用,宁道奇和四大圣僧亦没成功办到。张天赐武功大成之后,并没有与石之轩交手,全盛之时的石之轩,张天赐能不能困住他也是个未知数。

    不过石之轩不得不与祝玉妍与师妃暄一战,却是让张天赐逼迫到如此境界,但是那是在石之轩消耗了不少真气之后,并不是石之轩的全盛实力!

    祝玉妍和师妃暄闪电疾移,狂撼稳固似山岳的石之轩,两动一静,情景诡异非常。

    天魔场依然在不断的收缩。

    祝玉妍目射奇光,瞳孔紫芒刻盛,天魔飘带愈趋缓慢,带起的呼啸声却不断增强。

    石之轩失去挂在嘴角的笑意,面容寒若冰霜,双手招数仍是那么狠准精奇,深沉阴鸷。

    师妃暄花容静如止水,进入无人无我的通明境界,色空剑来去无痕,式式均是妙至毫巅的杰作。看似随意,但无不是最能针对敌手的高明剑招。

    就在这忘情激战之际,祝玉妍忽撮嘴尖啸,发出天魔音。

    不论是敌人的石之轩,战友的师妃暄,还有在另外一边交战的张天赐与大明尊教之人,耳鼓均填满她惊天动地的尖啸声,就像在长途跋涉的荒漠旅途上,狂猛风沙忽起,四方咆哮怒号,开始时已是短促有劲、刺激耳鼓,接着天魔音变成无隙不入、似有实质的沙石,没头没脑铺天盖地的袭来。

    师妃暄感到,在魔音侵袭下,连视线也变得糢糊不清,天地似若旋转,魔音像狂风怒涛般把她淹没。更骇人是天魔劲场倏地以石之轩为中心收缩,细窄至近一点,却有种扩充爆炸的势,若依此情况发展,不但石之轩会首当其冲,连她亦会被波及。

    祝玉妍玉容逸出一丝凄然无奈的笑意,蓦地把天魔音提至极限。

    师妃暄双目射出坚决神色,仍是义无反顾的向石之轩狂攻。

    天魔音在原野之上乍响,围攻张天赐的大明尊教之人身体蓦然一震,原本已经攻到张天赐缠绕周身的白芒上的攻击顿时有了一个微微的停顿。

    祝玉妍的天魔音对每个人都产生了影响,但无疑在场的所有人中,张天赐所受到的影响无疑是最轻的。

    大明尊教之人的这一停顿,张天赐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缠绕周身的白芒爆闪开来,化着漫天的星光,反击向大明尊教之人。

    本来张天赐是准备挡下大明尊教众人的这一次进攻,然后乘势回击,但是这个摆在眼前的好机会,让他抓住了,他直接毫不犹豫的展开了他的进攻。

    大明尊教之人刚从祝玉妍那声天魔音产生的幻想回过神来,眼前已经亮起了漫天的星光,扑面而来,面对这无孔不入的星光,他们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惊骇之意。

    此时他们那里还顾得上向张天赐进攻,武器回收,暴起漫天光影,只求能够抵挡住这漫天的星光!

    大明尊教的大尊武功无疑是最高的,祝玉妍的天魔音始终不是针对他而发,那影响也只是一瞬间,但是这一瞬间的影响就是天壤之别。

    在他回过神来之后,本想趁机进攻的,但是这时星光已经闪烁开来。

    “退!”

    一个字眼浮现在大尊的心头,心随意动,大尊原本前移的身影蓦然一顿,然后飞速的往后退去,同时双掌翻飞,如同嬉戏的蝴蝶一般,化出一道道飞舞的痕迹。

    善母莎芳面对眼前的星光,心中顿时惊骇万分,张天赐的功力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若是她之前未曾与石之轩一战,她有把握凭借着她从上化出的逍遥拆来破解张天赐的这一次进攻,但是此时的她,完全没有这种把握。

    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这个想法,深深的刻入了她的心底,这是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让她第一时间就想象她的这种感觉。

    不管是身死,还是重伤,都不是莎芳想要的结局。

    心念闪动,善母莎芳飞快的退后一步,然后一把将与她在同一线,朝着张天赐进攻的另一名大明尊教之人拉到自己的身前。

    那一名大明尊教之人完全没有料到这般的变故,毫无防备的被善母莎芳拉到了她的身前。

    星光已致,这名大明尊教之人的眼中布满了惊恐与不甘的神色,眼底深处还夹带着一丝深深的愤恨与不解。

    手中长剑挥舞,不管如何,他也要尽力的保全自己的性命。

    三魔面对这星光,脚下踏着奇异的步伐,手中武器挥舞,变幻成守势,三人所出的招,相互弥补,完全将三人笼罩在了其中,让这些星光无孔而入。

    张天赐身后的三人,身体往后退去,以此同时,他们手中的长剑暴起漫天的剑影,守在前方,力求挡下这些星光。

    从空中攻向张天赐的两人,是此时形势最为危机的,身处半空之中,面对这星光,他们根本无法完全防御住,使出了全身解数,只求能够逃得一命!

    这些星光,是张天赐的剑气所凝结而成,有若实质一般,这一招,顿时消耗了张天赐体内的大量的真气,不过张天赐并不会感觉不值,因为这些星光,所带来的好处,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大明尊教的各人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他们的应对,而这时,星光也忽闪而致!

    石之轩身子旋动,由缓转快,双手着着封挡着祝玉妍与师妃暄两大高手的色空剑和飘带。

    祝玉妍此时的天魔场以“一点”作玉石俱焚发生前的积蓄,爆发之时已然不远。

    祝玉妍实是用心狠毒,若是张天赐在此,定然能够看出祝玉妍此时的狠毒用心,不过张天赐现在还在与大明尊教之***战,这些他的看不到了。

    师妃暄的出手帮助,让祝玉妍心中算计暗生,不仅仅让她能施展玉石俱焚,与石之轩同归于尽,更可同时拉师妃暄上路。

    如能将师妃暄除去,不管如何,对以后由婠婠领导的阴癸派自然是大大有利,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铲除慈航静斋的传人,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谁又能说她的不是。

    师妃暄虽然也猜到了祝玉妍的用心,但此时她已经无法,脸上才会露出凄绝之意,力求杀死石之轩。因为她一直陷身天魔场内,虽非被天魔场针对,却如掉落蛛网般无法脱身。

    石之轩则因师妃暄而被祝玉妍锁死不放,只能硬捱祝玉妍的玉石俱焚。

    祝玉妍厉叱道:“死吧!”

    惊人的真劲,从一点爆开,以惊人的高速扩散波及达两丈方圆的空间。

    尘草往四外激溅。

    在这一瞬间,师妃暄只来得及将色空剑回收,布出一道气墙,护在自己的身前,同时将全身的真气凝聚,硬抗这股真劲!虽然她不是在爆炸的中心,但是她根本无法逃出这爆炸的范围,除了这些动作之外,别无作为!

    气劲的呼啸疯狂提升加剧,像成千上万的飞箭般袭至。

    致命的气劲把一切淹没。

    “轰”!

    祝玉妍爆作漫天精血碎粉,身体神迹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浑融气劲的精血袭至,铁锤般轰散师妃暄布下的气墙,然后重重的击打在师妃暄的身上,师妃暄身上凝聚的真气顿时被轰散开来!

    师妃暄被这股劲气产生的力道抛往远方,似狂风吹袭下轻飘无力的稻草人在地上翻滚,完全迷失方向。接着喷出鲜血,昏迷过去。

    面对这股精血凝聚的劲气,石之轩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一抹追忆的神情!

    虽然看似他的真气源源不断,但是他自己深知,他的真气早已经所剩无几,面对祝玉妍的这招玉石俱焚,他已经无能无力。

    往事浮现心头,石之轩的眼角流出一丝悔恨的泪水。

    深深的望了一眼张天赐所在的方向,石之轩凝聚起最后一丝真气,一道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然后传入了张天赐的耳内。

    精血凝聚的劲气呼啸而至,将石之轩整个人都掩埋在了这股劲气之中!

    石之轩低声喃喃道:“秀心,我来陪你了!”

    石之轩的躯体在这股劲气之中慢慢的消散开来。

    这是连巨石都能粉碎的劲气,没有任何抵抗的石之轩,身体怎么硬得过巨石!

    天空之上,乌云密布,原本明亮的月光顿时被遮掩起来。

    一股压抑的气息从天空之上传来,弥漫上了心头!

    一处幽深的小谷之中,如同幽谷深兰般的石青璇遥望天际,心中莫名的一痛,清泪夺眶而下!

第三百零九章 告一段落

    每挡住一道星光,这些大明尊教之人都是浑身一震,星光上所带的力道可不是一般的大。

    “叮当”声不断响起,形成一道连音,中间听不出有丝毫停顿之处。

    星光散去。

    张天赐傲立场内,而大明尊教之人,大多数都显得狼狈不堪,嘴角鲜血溢出,唯有大尊的情况,要好些,虽然有些狼狈,但最多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

    最惨的大明尊教之人是那个被善母莎芳拉到身前抵挡之人,此时他的气息微弱,瘫倒在地,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甘之色,虽然还未曾死,但是他的心脉已经尽断,回天乏术了,死只是早晚的问题,不过这也让善母莎芳,并没有受伤。

    除了这人之外,状况差点的就是另外两个从空中朝着张天赐进攻的大明尊教之人,身体往后抛飞而出,重重的落倒在地,虽然未曾死去,但也是身受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至于张天赐身后的两女一男,那男的状况比那两个女的要好上不上,虽然受了伤,但看样子还有一战的实力,而那两个女的,虽然还能站立不倒,但是要是真的动手,她们恐怕连一招都出不了。

    相比大尊与善母莎芳,三魔的状况反而是最好的,虽然也受了伤,但都有一战之力。

    张天赐踏步朝着大尊走去,轻声道:“不知道大尊现在的意下如何?”

    虽然还有几名大明尊教之人尚还有一战的实力,但是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恐,就这样望着张天赐朝着大尊走去,不敢出手,此时的张天赐,如同一尊魔神一般!

    望着如同魔神一般,朝着自己走来的张天赐,大尊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之情,在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沉声道:“你想要,给你便是!”

    与张天赐这一番交手之后,他已经意识到,若是今天继续顽抗下去,那么恐怕这里就将会是他的埋骨之地,而且他的手下恐怕也难以保命,而那时,大明尊教也算是完蛋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并不是迂腐不堪之人。

    虽然很是很不情愿,但是他还是将手中的书朝着张天赐抛飞过去。

    将书一把抄在手中,张天赐眼中杀机一闪,顿时让周围的人如坠冰窟!

    虽然大尊将书交了出来,张天赐心中还是有一些想法的。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了张天赐的耳中,张天赐顿时浑身一震。

    有些惊骇莫名的朝着祝玉妍与石之轩交手的方向看去,然后他就看到石之轩被劲气掩埋的身影和师妃暄被震飞的声音,以此同时,一道惨烈的爆炸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张天赐心中露出震惊之色,想也不想的就朝着那边飞驰而去,至于大明尊教之人,此时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刚才张天赐杀机一现之时,大尊心中顿时一惊,原本他以为将书交出来之后,张天赐不会动手的,但是却不曾想张天赐竟然还有杀机,这时,他已经抱着拼命的决心,就算生死也不让张天赐好受。

    不过这时,变故突生,张天赐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那边的状况大尊也注意到了,只是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的命令刚刚下达,这些大明尊教之人哪里还愿意停留,连忙抽身退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这原野之上,除了地上还残留的血迹之外,哪里还能看出曾经有人到过此地的痕迹!

    飞身扑到师妃暄的身旁,张天赐先输出一道真气护住师妃暄的心脉,然后便探查起了师妃暄的状况。

    祝玉妍与石之轩之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现在师妃暄的状况。

    在这个时候,张天赐才明白,他对师妃暄也产生了一丝感情,不然心中也不会如此焦急!

    在探查了师妃暄的情况之后,张天赐虽然眉头大皱,但却是松了口气。

    师妃暄体内的经脉破损不堪,受伤极为严重,但索性未死,这等伤势,张天赐自然有把握能够治好,不过就是需要的时间长了一点,想要治好,最少也得一个月的功夫。

    将真气凝结成一根针的模样,张天赐双手在师妃暄的身上急点,师妃暄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呼吸也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天上繁星满天,明月降至地平线上。良久之后,张天赐的双手停下,然后抱起师妃暄,朝龙泉城内走去。

    此时他的额头之上,隐现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

    刚才与大明尊教之人一战,他就损耗了不少真气,而为救师妃暄,更是消耗了不少真气,如今他体内的真气消耗过剩,已经是所剩无几!

    不过他已经是先天之境,在抱着师妃暄回城的过程中,体内的真气自动流转,慢慢的恢复着自身所损耗的真气。

    师妃暄感觉自己被一团温暖所包围,更有一种安全的感觉,虽然没有恢复意识,但她的脸上却是一片的宁静与祥和!

    城门虽然已经关闭,但这完全难不倒张天赐。

    龙泉始终不是长安,这城墙远远没有长安那般的高大,在走到龙泉城墙边上的时候,张天赐便已经恢复了一些真气,虽然不多,但在此时已经够用了,抱着师妃暄翻身跃起,张天赐与师妃暄进入了龙泉之中。

    回到龙泉之后,张天赐直接便抱着师妃暄一路回了外宾馆,这一段路途之中,却是没人发现他的行踪。

    将师妃暄温柔的放在给他安排的外宾馆别院内的床上,张天赐便出了房间!

    师妃暄的安全已经不需要他去操心,如今只需要时间,师妃暄便能恢复过来。

    之前与大明尊教之人开始战斗之后,师妃暄等人的战斗他就没有去关注,但是在此时,一番细想之下,张天赐便能猜测到当时发生的情况。

    而师妃暄受伤的原因他自然也清楚的明白过来,不过此时祝玉妍已死,还能说些什么。

    祝玉妍,石之轩,虽然答应过祝玉妍将石之轩拦截下来,但是在见到这番结局之时,张天赐心中还是升起无限的感慨。

    这两大魔门宗师,竟然就这样同归于尽,不得不让人叹息!

    张天赐虽然也是魔门之人,但是对于魔门,张天赐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他想要的,只是破碎虚空,回到现实,魔门的状况,他没有想过去改变,而祝玉妍与石之轩这两人的死活,也以他不相干,若是他想要统一魔门的话,他肯定不会让这两人生死决斗的。

    祝玉妍能够与石之轩同归于尽,她的心愿也已经达成了,不过却苦了两个人。

    想到那两个同样冠绝天下的女子,张天赐不知道,若是这两人,得到石之轩与祝玉妍身死的消息,该是如何的伤心。

    婠婠自然不用说,她从小被祝玉妍养大,祝玉妍虽说是她的师父,但与她的父母无异,父母身死,该有如何悲痛。

    而对于石青璇,石之轩便是她的亲生父亲,虽然她对她的父亲感情很复杂,但是那源自于血缘的亲情,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不管她与石之轩的关系如何,都改变不了石之轩是她父亲的事实,在听到石之轩的死讯,她依然会伤心。

    想到石之轩最后跟他说的话,一声长叹响起,张天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事已至此,徒之奈何!

    张天赐也只是因为祝玉妍与石之轩突然的死亡而感叹,为婠婠与石青璇而感叹,却没有心伤。

    很快,他便抛下了这些想法。

    盘膝在地,张天赐开始恢复起了自身所损耗的真气。

    虽然不用刻意去运功就能恢复,但是那恢复的速度,太慢了!

    想要尽快恢复的话,还是得好好的调息一番。

    一线曙光,出现在遥远的天际,悠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张天赐也从调息中醒来,昨日他并未受伤,只是损耗了一些真气,而一晚上的功夫,这真气也自然恢复如初了,甚至还有了一丝精进!

    细数昨晚上的收获,张天赐发现自己收获颇丰,不仅仅是从石之轩的口中知晓了周老叹所获得的大明尊教的消息,更是得到了大明尊教的镇教秘典,这收获可不是一般的大,而张天赐最看重的是前者。

    不过此时尚未到时候,战神殿的消息虽然得到了,但是此时战神殿还没到开启的时候,张天赐也只能暂时放下对战神图录的想法,等着时机的到来。

    张天赐想到了周老叹,据石之轩所说,周老叹未死,不过此时,张天赐却没有去大明尊教寻找周老叹的想法,屋内还有一个病人,周老叹的性命远远没有师妃暄的重要,而且,曾经张天赐还想着杀周老叹的。从此就可看出,他与周老叹并没有什么感情!

    虽然未曾进入师妃暄所在的房间,但是张天赐也能感觉到师妃暄此时尚未醒转,而现在他去找师妃暄也没用。

    左右无事,张天赐便将昨日从大明尊教大尊那里获得的取出,然后翻看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章 龙泉之主

    一书不愧为大明尊教的镇教宝典,其博大精深,让人难以想象。

    但是张天赐在翻看之后,顿时便傻眼了。

    一页页的往后翻去,一直翻完整本书之后,张天赐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变成了呆滞,其中还夹带着浓郁的郁闷之情。

    合上书之后,张天赐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将书放入怀中,张天赐开始盘算起来。

    这本书是用张天赐完全不认识的文字书写而成,上面的内容,张天赐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也就是说,张天赐连这本书到底是不是一书都不清楚,不过张天赐感觉,应该是真的。

    不过现在需要考虑的便是,找谁将这本书翻译出来,到时候这本书到底是不是,一看便知。

    虽然张天赐没有见过真正的,但是眼力还是有的,从翻译出的内容就能够清楚的知道了!

    不过这人选得好好的考虑下,找大明尊教之人,这无疑是不现实的。

    找其他人,张天赐想到那如同鬼画符一般的文字,心中泛起一个很大的诱惑,那种字体,到底是什么字体。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想要找人翻译都找不到。

    大明尊教是从波斯传到回纥,然后兴盛起来的,这种语言不是波斯语就是回纥的本土语言,不过不管是那种语言,想要找人翻译,都非易事,而且还不一定就是这两种语言之一,万一是其它语言,那样会更加的麻烦。

    心中在暗暗思索着,这时,张天赐心中一动,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想法。

    走进安置师妃暄的房内,师妃暄还在安静的躺在床上,但是此时她已经离清醒不远了,张天赐刚才就是察觉到师妃暄清醒的征兆,才及时赶了过来。

    师妃暄从昏迷中醒来,还为睁开双眼,她就感觉到自己浑身乏力,想要动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师妃暄也不挣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见,正是张天赐关切的眼神,师妃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受,张天赐的身影在她的心底越刻越深,此时她功力全无,张天赐的影响更为深刻,若说以前还有借张天赐超脱情关的想法,师妃暄发现,此时自己完全都提不起这个念头,似乎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女人。

    失去了功力之后,原本高高在上的仙子也变成了凡尘女子,真正的凡尘女子,等到有一天,她就算恢复,也难以恢复到原来那般的状况了。

    眨眼间,师妃暄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是明白归明白,她又能怎么样,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师妃暄低声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张天赐柔声道:“他们都去了!”

    师妃暄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是她最想听到的结局,师妃暄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张天赐阻止道:“你这次受伤不轻,刚刚醒来,别太耗费精力,来,做好身体,我先为你疗伤!”

    师妃暄在张天赐的协助下坐了起来,然后将一双宽厚雄伟的手放在师妃暄的背上。

    师妃暄的玉背上传来一阵滑腻柔软,无比舒适的感觉,让张天赐心中一荡。差点就想顺手抚摸开去。

    被张天赐的双手贴在背心,一阵温热的感觉从张天赐的双手上传来,师妃暄脸上红晕密布,别添几分风情。

    还好张天赐是在师妃暄的背后,若是他在前面,见到师妃暄这般诱人的表情,难保他还能忍得住不扑过去。

    张天赐心中一荡之后,收摄心神,将那一丝杂念排出脑外,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恢复了宁静的心神之后,张天赐将真气缓缓的输入了师妃暄的体内,这一过程,张天赐显得小心翼翼的,师妃暄的伤势太重,容不得半点马虎,不然,就算将师妃暄治好了,她的这一身功力,恐怕也要费了。

    真气输入体内,师妃暄浑浑融融,连忙收摄心神,配合张天赐输入体内真气的运行,不到半晌已能运气行血,说不出的受用。

    很快的,师妃暄体内的真气就开始自行运转,不在需要张天赐的帮助了,而此时,师妃暄也陷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之中。

    收回手掌,张天赐起身朝门外走去。

    刚走出门外,张天赐心中一动,低声道:“竟然有人来了!”

    敲门声响起,张天赐所住的院子主事人术木从东厢急步走出,前往应门。这术木是特异安排了照顾张天赐的,不过说是照顾,也隐含了监视的味道,不过这种小人物,张天赐并没有去计较!

    门开,只见术木身体一震,退后三步,又避往一侧,恭敬施礼道:“小人拜见大王。”

    两人心中一震,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拜紫亭龙驾光临。

    虽然不知道拜紫亭前来此处的原因,不过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在此处的消息是那个术木传出去的,不然拜紫亭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

    十多***步进入院内,领头者宽额大耳,悬着两个大耳垂,狮子鼻,中等身材,仪态优雅得像中土高门大族的世家子弟,谦和中隐含高人一等的傲气,并拥有一对使人望而生畏精明而眸神深逢的眼睛,肩色玄董,满脸堆旧固不动的微笑:年纪看上去只在三十许间,只有气势亦给人有点霸道的感觉。最使人难忘的是他的装束打扮,头顶有垂旒的皂冕,身穿的龙袍用萁丝黑缎缝制而成,绣满云龙纹,就像统一战国的秦始皇嬴政从陵苌复活走出来,回到人间。

    陪他来是十多名龙泉武士,其中包括那天守候在尚秀芳身旁的美女护卫。

    拜紫亭利目一扫,看到张天赐静静矗立在房前的身影,只是那么一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和谐感觉。打出手势,着其他人于原处候他,大步朝张天赐走去,同时呵呵笑道:“张兄来龙泉已有几日,本王一直有事,未能前来拜访,还请张兄见谅!”

    张天赐点头为礼微笑道:“该是大王怪我未能恭迎,无礼失敬才对。”

    拜紫亭笑道:“张兄严重了,对了,请问张兄,不知道师姑娘身在何处?”

    张天赐淡然道:“她受了点伤,现在在安心养伤,不能出来迎接大王,还请大王见谅!”

    拜紫亭惊呼道:“什么,师姑娘受伤了?”

    张天赐淡淡的点了点头。

    拜紫亭的脸顿时便沉了下去,冷哼道:“究竟是谁干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到我拜紫亭的地方来撒野?”当他说这番话时,神态睥睨,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其躯体似可畏往虚空,与天比高。

    张天赐眼眸中闪过一抹神光,淡淡道:“此事不需大王费心了,伤害妃暄之人如今已经不在了!”

    说着望向拜紫亭,刚好拜紫亭也正朝他望来,给张天赐把他眼神捕个正着,毫厘不差。

    拜紫亭龙躯微颤,一点不误的迎上张天赐电射而来的目光,点头道:“既然此事张兄已经解决了,那么我也不去操这个心了。张兄与毕玄一战,名震草原,原本我还以为这是被夸大的事实,今日见到张兄,才明白我小看了天下人,拜紫亭令晚设下宴会,还请张兄赏面前往?”

    张天赐的目光就如同看在了他的内心身处,让他升起一种感觉,任何秘密都暴露在张天赐眼中的感觉,这对于拜紫亭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

    要知道这般目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张天赐沉吟半响,缓缓道:“若是妃暄伤势无碍,我便与妃暄一同前往,若是妃暄伤势有变故,到时候还请大王多多包涵!”

    拜紫亭笑道:“张兄能够如此给我面子,便是我的荣幸了,我的宴会并不重要,远远比不上师姑娘的伤势。”

    说完拜紫亭后退平步施礼道:“如此拜紫亭再不打扰张兄清兴,今晚恭候张兄大驾。”

    望着拜紫亭离开后关上的大门,张天赐眼中闪过一道奇光。

    这拜紫亭果然与大明尊教有所联系,虽然不知道大明尊教是怎么挑拨拜紫亭的,但是其来意也可想而知,拜紫亭此来,不仅仅想要试探张天赐的虚实,甚至拜紫亭还有着想要拿下张天赐的想法。

    不过在气势的比拼下,拜紫亭完全落入了下风,更是见识到了张天赐的厉害之处,就算有想法也没有付出行动。

    张天赐能够感觉到,拜紫亭此次所带的手下,都是一流的好手,更别提,隐藏在暗处,还有两个石之轩这一级数的高手,而拜紫亭亦同样是这个级数的高手。

    张天赐不是不敢动手,只是要是动起手来,他可能会顾不上屋内毫无放抗之力的师妃暄,到时候师妃暄很可能会出现新的问题。

    基于这点,既然拜紫亭不愿动手,张天赐亦不会选择动手。

    思索了半响之后,张天赐决定等师妃暄醒来之后问问她的意见,师妃暄这次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张天赐也不清楚,若是师妃暄的身体不行,他自然不会去。

    将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师妃暄留在此处,这种做法,他还做不出来。

    现在,只能等师妃暄调息完毕再说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宫城宴会

    师妃暄经过这一番调息之后,伤势竟然比张天赐预料的多好了几分。

    不过就算超出张天赐的预料,此时师妃暄依然是一个弱女子,从慈航静斋的传人变成一个弱女子,这其中的差异不得不让人惊叹。

    除了不能与人打斗之外,师妃暄此时与正常人也没多大的区别了,最少也不会感觉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在师妃暄醒来之后,张天赐突兀的想到一个问题,这师妃暄不是见多识广吗?不如便将从大明尊教大尊那里得到的书让师妃暄帮忙看看好了,就算她不认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便去做,张天赐直接拿出那本书朝着师妃暄开口道:“妃暄,麻烦你帮我看看这本书,是用什么文字写的。”

    师妃暄有些疑惑的伸手接过,然后翻看了起来。

    半响之后,师妃暄合上书,沉吟了半响,然后有些不大确定的道:“对于文字我也没有多大研究,不过这好像是波斯那边传过来的文字。”

    张天赐想要从师妃暄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答案的想法顿时破灭,一时之间,张天赐不知道该找谁去解读这种文字,因为他连这是什么文字还没有搞清楚。

    师妃暄望着张天赐沉思的模样,柔声道:“这本书是什么书,很重要吗?”

    张天赐道:“这是我从大明尊教大尊手里获得的奇书,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师妃暄讶然道:“,这不是大明尊教的镇教秘典吗?他怎么会把这书给你的,难道你真的跟他达成了交易!”

    昨日一战的情形还在师妃暄的脑中浮现,虽然后面她参与了与石之轩的战斗,但是之前张天赐与大明尊教的情况她还是知道的,这不得不让她产生猜测。

    张天赐摇头轻笑道:“我跟他没有达成交易,不过我拳头比他大,他不想给我就打到他给,不过这本书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鸟语写的,完全让人看不懂,而这本到底是不是一书也无从知道。”说到这里,张天赐苦笑着摇摇头。

    师妃暄扑哧一笑,如同百花盛开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一笑之后,师妃暄柔声道:“这种问题,你应该问草原上的人,虽然草原上语言繁多,但是一些见识还是有的,想来应该便有人认识这种文字。”

    张天赐沉思半响,猛然一拍巴掌道:“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在师妃暄的提醒之下,张天赐顿时便想到了一个人选,同时还想到了一件事,他答应帮忙的事。

    临近傍晚时分,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张天赐朝着身边的师妃暄道:“应该是拜紫亭的人来了,我们出去?”

    师妃暄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了房间。

    术木刚将门打开,只见为首的是一个一个威风凛凛的拜紫亭手下悍将,身着一身军服,有着略带鹰钓的鼻,粗黑的脸容,和透射阴骛之色的眼神。他身后尚有十多名拜紫亭的禁卫军。当时的崔望戴的雨帽又直压至眉根,

    房门开启处,可以看到,车马路处泊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看情况是拜紫亭派来接他们人宫的禁卫兵队。

    那为首的将军施过军礼昂然道:“未将宫奇,奉大王之命,特来接张爷和师姑娘入宫赴宴。”

    张天赐点了点头,笑道:“有劳宫将军了!”

    然后张天赐便与师妃暄上了马车。

    这宫奇乃是拜紫亭座下四悍将之一,相当有名气。竟然派他出来迎接张天赐,可见拜紫亭对张天赐的重视,要知道,在外宾馆的客人可是还有不少,但是还有谁能有这般的待遇。

    张天赐随着宫奇朝五城驰去,从朱雀门入城,差点让张天赐以为是重返了中土的长安,就连师妃暄亦升起同样的感觉。只见五城之内,左右官署林立,若非往来的武士与唐军有异,确会令人疑幻疑真。

    来到宫城人口的承天门处,一名四十来岁文官出门相迎,拦下马车,施礼后自我介绍道:“渤海国右丞客素别,恭迎张爷大驾。”

    客素别虽是文官装束,但观其体型气度,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可肯定是一流的武功好手。此人五官端正,长相颇为不俗。

    张天赐柔声道:“客大人客气了!”

    客素别歉然道:“大王尚有要事,不能亲自出迎,还请张爷见谅。”

    张天赐淡然道:“大王身为国主,要事几多,张某自然不会在意!”

    客素别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让开了道路,伸手为礼道:“张爷请入内!”

    “玉阶三重镇秦野,金殿四塘抚周原。”

    这是今晚拜紫亭宴客位于内宫西园的栖凤阁入口处一副石雕漆金对联,联中描写的是中土长安威镇关中平原的情景,亦看出拜紫亭的抱负,是要把龙泉造就成镇慑东北平原的军事战略据点。

    与客素别一别,进入宫门后,由恭候的礼宾司带领张天赐与师妃暄穿过皇城进入皇宫,经砖石铺筑在主殿前左右延伸的廊道,穿园过院的进入清静幽雅的栖凤阁。

    栖凤阁位于西园一个引进温泉水的人工小湖畔,与一环湖长廊连接,四周桐木成荫,柏树参天,竹影斑驳,在天色逐渐好转下,弯月在浮云后若现若隐,景致极美。

    温泉池热气腾升,形成烃霞缠绕的奇景,为曲槛回廊,水榭平台,平添无限诗意,比之真长安的太极宫,又是另一番况味。

    以为师妃暄的关系,两人走得很慢,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师妃暄完全没有意识到,以张天赐的功力,自然注意到了,而且他也知道了来人是谁。

    来人脚步奇快,很快便超越了张天赐师妃暄两人。

    烈瑕超越张天赐与师妃暄,跨进了西园,刚进西园,烈瑕便摇头晃脑,似若忘情的半吟半唱道:“宫莺晓报瑞烟开,三鸟灵禽拂水回。挢转彩虹当绮殿,槛浮花鹤近蓬莱。”

    他没有引吭高歌,反另有一种亲切的味儿。

    虽然张天赐对他并无好感,却不得不承认他那带点放肆和玩世不恭的腔子非常吸引人,又似隐藏着诡秘和机心,令人联想到他独特的邪异气质。

    烈瑕的声音刚落,尚秀芳甜美迷人的声音从栖凤阁临湖那边的平台传来道:“烈公子来哩!”

    张天赐顿时一愣,尚秀芳的声音透出浓烈企盼和喜悦的情绪,透露出她渴望见到烈瑕的心境,这还是张天赐认识尚秀芳以来,第一次见到尚秀芳如此的心境。

    尚秀芳乃中土人人崇敬色艺双绝的才女,纵使战火燎天,可是她却是超然于争斗之上,到那里都受到王侯般的礼遇,即管在塞外,凶残强横如颉利者,亦要侍侯之唯恐不周。她是名副其实的国宾,如给烈瑕这大明尊教的邪人俘虏身心,是没有人肯甘心愿见的憾事。

    就算张天赐对尚秀芳并无想法,但是因为他对大明尊教的感官,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愤怒的感觉。

    不过对此他也无可奈何,尚秀芳又不是他什么人,这烈瑕最厉害的招数是与尚秀芳在音乐上志同道合,现在更表现出侯希白式的文采风流,这些招式,张天赐又能拿烈瑕怎么办。

    烈瑕的声音在两人身前响起应道:“如斯美景,能与秀芳大家漫步环廊,凭栏赏月,河汉迢迢,谈曲论艺,人生至此,尚有何求。”

    师妃暄在一旁娇笑道:“怎么,吃醋了!”

    张天赐一愣,苦笑着摇头道:“怎么会,我跟尚秀芳又没什么关系,我去吃哪门子的醋!”

    尚秀芳歌声传来,清唱道:“月宇临丹地,云酋网碧纱。御宴陈桂醋,天酒酌榴花。水向浮挢直,城连禁苑斜。承恩恣欢赏,归路满烟霞。”

    即景的歌词,配合她不含半丝杂质洒丽而略带伤感的声音,在这样一个晚上,别具精瓷白玉般的冷凝美感,听者谁能不为之动容。

    烈瑕一震停步,立在栖凤阁四名宫女迎候的大门外,高吟道:“翠幌珠帘不独映,清歌责瑟自相依。烈瑕愿永作秀芳大家的知音人。”

    避往一旁恭请烈瑕入间的礼宾司唱道:“烈公子到!”

    似乎烈瑕表现得越好,师妃暄的心里越高兴。烈瑕走这般小小一截路,已尽显夺取尚秀芳的实力,其他人都沦为了配角。幌帘不独映,歌瑟自相依,是别人难以想到的示爱高明招数,但烈瑕却如此轻松而漫不经意的出口成章,投尚秀芳所好。

    一路走过去,师妃暄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形容的笑意,让张天赐很是无语,师妃暄现在的表现,实在是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了。

    张天赐与师妃暄慢悠悠的走到门前,礼宾司见到两人,先行了一礼,然后唱道:“张公子到,师姑娘到!”

    “啊!天赐来了!”里面传来一道惊呼声,言语中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之情,比之烈瑕的到来更胜,最主要的是,话语中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味道。

    此话一出,烈瑕与师妃暄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个心愿

    偌大的厅堂,当中摆下一桌盛筵,杯盘碗筷无不精美考究。

    靠湖那边是一排桶酋,外面是雕栏玉砌的临湖平台,张天赐前日见到的那个长腿女武将与烈瑕伴着一身紊黄,美若仙子的尚秀芳,正凭栏观赏温泉湖云雾缭铙的动人美景,环湖回廊时现时隐,朝平台走过去就像从凡尘投身往仙界一般。

    那是种绝不真实,又正因其不真实而份外迷人的美。

    厅内没有侍从,礼宾司交待两句后,退出厅外,剩下张天赐师妃暄两人。

    尚秀芳甜美的笑声像薰风般从外吹进来,柔声道:“天赐,快过来!”

    一旁的烈瑕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师妃暄冷淡的道:“人家叫你过去哩!”

    师妃暄的话语中透露毫不掩饰的酸气,张天赐报之以苦笑,在师妃暄耳边低声说了句,然后领着师妃暄走了过去。

    这时,张天赐的脸色又起波澜,足音从屋外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道:“天赐,你也来了,这两日跑哪去了,去外宾馆也找不到你人!”

    师妃暄脸色又是一变,张天赐苦笑着回头望去,只见韩朝安和金正宗还有傅君嫱三人走进正门,朝着两人走来,傅君嫱的脸上,还挂着欣喜的表情。

    师妃暄幽幽的道:“又是一个!”

    张天赐朝着傅君嫱微笑道:“这两日我有事在身,因此没有待在外宾馆!”

    傅君嫱眼神复杂的朝着师妃暄望了一眼,幽幽道:“原来是身边有佳人相伴,怪不得两个人影都见不到!”

    这边的变故,自然吸引了临湖平台那方尚秀芳与烈瑕的注意,烈瑕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喜意。而尚秀芳这色艺双绝的美人儿更是秀眉紧蹙,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师妃暄微笑道:“是啊!天赐这两日一直陪伴着人家哩!”

    失去了功力之后,师妃暄再也不复往日仙子一般的表现,更加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傅君嫱冷哼一声,这时,尚秀芳身边的那个女武士客气而冷淡的声音在平台出口处响起,道:“尚大家请几位到平台相叙!”

    尚秀芳既然开口了,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几人朝着平台走去。

    刚一到平台之上,尚秀芳美眸异彩涟涟的朝张天赐望来,两声骄哼声响起,张天赐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开,尚秀芳望向避开她目光的张天赐,神情专注,眸神异采涟涟,动人至极。烈瑕固是看得目瞪口呆,身为女性的宗湘花亦受她吸引,将注意力从张天赐移到她有倾国倾城之色的俏脸去。

    韩朝安与金正宗对视一眼,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然后两人看向张天赐,眼中透露出说不出是同情还是羡慕的神色。

    众人的反应让张天赐心中叫遭,硬着头皮迎上来尚秀芳的双眸。

    虽然张天赐志不在此,但张天赐并不是无情之人,更何况,这些女人不是他的敌人,若是敌人,张天赐一剑了解就好,但是不是敌人,张天赐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这时候,张天赐才领悟到,女人的麻烦之处,不过就算如此,依然有人前赴后继的献殷勤。

    尚秀芳似乎早已经料到张天赐会有这样的反应,在张天赐目光移来之时,尚秀芳嫣然一笑道:“天赐,当日我说过去找你的,结果你都不在,害人家空欢喜一场!”

    两外两道,不,是三道冰冷的目光直射到张天赐的身上,师妃暄与傅君嫱的目光还没有什么,最让张天赐不爽的是烈瑕的目光,若非尚秀芳在此,张天赐真的很想翻脸收拾烈瑕一顿,不过一些小动作张天赐还是能做的。

    双眼蓦然对上烈瑕,烈瑕只感觉浑身一震,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从心底深处升起。

    张天赐的目光一发而收,这股死亡气息消失,而烈瑕的全身顿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烈瑕有些惊骇的望了张天赐一眼,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张天赐的杰作。

    此时他才认识到他与张天赐的差距,虽然他没有丝毫准备,不然也不会如此,不过由此看来,张天赐想要杀他并非是什么难事。

    烈瑕的脸色挣扎不定,不知道想些什么。

    张天赐的杀气只针对烈瑕而发,旁人根本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如今张天赐的功力,已经能够轻松的做到这一点,不像那些功力不够之人,杀机一出,顿时便笼罩全场,这样一来,就算吓不倒人,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虽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烈瑕对面的师妃暄几人从烈瑕的表情中看到一丝端倪,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面对尚秀芳的话,张天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望着一旁的韩朝安等人,张天赐心中一动,然后笑道:“尚大家,来,我帮你介绍一下!”

    说着张天赐便为尚秀芳介绍了几人,而尚秀芳也一一见礼。

    众人客套了几句,尚秀芳娇笑道:“天赐,能否帮秀芳完成一个心愿!”

    张天赐微笑着点头道:“不知道尚大家有何吩咐!”

    尚秀芳娇嗔道:“叫人家秀芳就好哩!”

    说着尚秀芳从宽袖内掏出一个长锦盒,烈瑕脸色顿变,这个长锦盒是他送给尚秀芳的,也不知道尚秀芳此时拿出来是为了何故。

    其他人亦露出好奇的神色,不知道尚秀芳有什么心愿让张天赐帮她完成。

    尚秀芳在宗湘花的帮助下打开锦盒子,一枝竹箫出现在张天赐的眼前,纵使他对乐器没有认识,也从其精美的造型与手工上,看出是箫中的精品,与中土流行的箫形制有异。

    尚秀芳又把锦盒合上,递往张天赐,正容道:“天赐可否为秀芳把这管天竹箫送予青璇小姐,她是秀芳崇慕多年的人,只恨尚未有缘拜见。”

    烈瑕虽然被张天赐一吓,但是他并未就此放弃,欣然附和道:“原来秀芳大家搜寻天竹箫的目的,背后有此意义。”

    不过别人却是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张天赐似乎与石青璇的关系也不错啊!不然尚秀芳也不会请张天赐帮忙了。

    张天赐接过锦盒,讶道:“秀芳怎晓得我认识青璇的?”

    张天赐这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认识石青璇,而话中青璇透露的亲切意味让人更是暗生疑惑,张天赐与石青璇的关系显然不是那么的简单。

    尚秀芳笑而不语,并未去解答张天赐的疑惑,既然尚秀芳不说,张天赐自然也不会去逼尚秀芳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尚秀芳不回答的态度还是让张天赐有些尴尬。

    张天赐尴尬一笑,将锦盒收进袖内,点头道:“秀芳请放心,此箫必会送到青璇手上。”

    尚秀芳微笑:“有天赐这话,我的心愿也算达成了。”

    张天赐眼光瞧向门外,轻笑道:“主人来了哩!”

    众人顺着张天赐的目光朝大门望去,只见三个人现身入门处。

    居中是脸色凝重的拜紫亭,他右边是个瘦高枯黑、高鼻深目的天竺人,身穿橙杏色的特宽白袍,举止气势绝不逊于龙行虎步的拜紫亭。头发结髻以白纱重重包扎,令他的鼻梁显得更为高挺,眼神更深邃难测。看上一时间很难确定他是俊是丑,年纪有多大?但自有一股使人生出崇慕的魅力,感到他是非凡之辈。

    而另外一人,则完全就是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在塞外甚或中原,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比这人穿得更豪华,更珠光宝气,无论里衣外袍的汉服,不但剪裁合度,且刺绣精巧,以日、月、星的纹样,造成色彩缤纷、富丽堂皇的效果。他头顶的高冠,腰围的玉带,均缀满宝石,在火光下闪闪生辉。举凡可以挂链戴环的地方,均无一幸免。别人看上去觉得很累赘,他却是怡然自得。

    但是他的长相绝令人不会恭维,既肥且矮,顶着个大肚脯,面容肥肿难分,眼肚浮凸,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可是时常眯起像两道线般的眼睛内,异芒乍闪,不但显示出其深厚的功力,更令人感到他精明厉害,极有城府,非是易与之辈。这人脸上挂着似是发自真心的笑容,不认识的人很容易就会被这笑容所欺骗,但认识他的人均晓得这只是伪装出来的。

    韩朝安在张天赐的耳边低声:“中间的是拜紫亭,左边的那个胖子是“赃手”马吉,右边的那个是‘天竺狂僧’伏难陀。”

    韩朝安的声音虽低,但是他的话音刚落,伏难陀的目光就朝着这边望来,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眼中却带着一股冰寒的意味,显然韩朝安的话被他听到了。

    伏难陀只朝着这边望了一眼,若非张天赐的关注,恐怕他都会认为伏难陀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

    这伏难陀的功力,显然已经到了石之轩那个级数,而且心机深沉,并非等闲之辈。

    而这人,正是张天赐想要帮助越克蓬对付之人。

    主人到来,他们自然不可能还待在此处。

    张天赐等人随着尚秀芳从平台朝大厅走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生死之道

    众人跟拜紫亭一一见礼。

    然后拜紫亭向着众人介绍身边的两人。而伏难陀则像变成一座石像般肃立在拜紫亭旁,只在介绍到他时颔首微笑作应,予人莫测高深之感。

    一番客套场面话后,拜紫亭转向张天赐道:“张兄与师姑娘可否在宫内盘桓两天,让本王稍尽地主之谊?”

    拜紫亭的目光着重落在师妃暄的身上,显然已经得知师妃暄重伤的消息。

    张天赐淡然笑道:“大王一番好意,张某心领了!张某与妃暄在外宾馆落脚就行!”

    拜紫亭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张兄了!”

    马吉忽然凑近拜紫亭,后者明白他有话要私下说,向诸人告个罪,与马吉往门外走去。

    韩朝安与伏难陀是素识,遂引领傅君嫱和金正宗过去跟伏难陀寒暄。

    傅君嫱瞪了张天赐一眼,然后跟韩朝安过去,而张天赐却没有去凑热闹。

    如今便剩下张天赐、师妃暄、尚秀芳、宗湘花和烈瑕无人聚在一起,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门外脚步声又起,众人睁眼瞧去,只见徐子陵踏入了正门之中。

    张天赐眉头微皱,徐子陵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体内的气机混乱,显然是受了重伤。

    徐子陵面带笑意的走上前来,以众人一一见礼,然后便到了张天赐这边,这里的人他比较熟悉一点。

    张天赐率先笑着招呼道:“徐兄,没想到你也来了!”

    徐子陵微笑着回应道:“大王相邀,小弟怎么能不来,张兄你不也来了吗?”

    两人顿时相视一笑。

    这时,尚秀芳美眸中异彩涟涟的望着徐子陵,嫣然一笑道:“秀芳虽和徐公子虽有过数面之缘,但尚是首次有机会说话聊天。徐公子被人暗杀,没受什么伤吧?”

    刚才尚秀芳就在关注着张天赐与徐子陵,对一旁的烈瑕不闻不问,让他心中暗恼不凡,只是烈瑕没有流露在外面,不为他人知晓。

    听到尚秀芳如此问话,张天赐才隐约明白徐子陵伤势的来历,他在这龙泉城中没有眼现,而且也没去打听消息,自然也不清楚徐子陵受伤的消息。

    徐子陵朝着尚秀芳报之以微笑,正要答话,这时,一旁的烈瑕道:“徐兄的右手有点不像平时般自然,是否胁下受伤?”

    这烈瑕看似是在关心徐子陵,其实是蓄意向徐子陵显露他高明的眼力,而他之所以如此“口不择言”,做出如此举动,皆因尚秀芳对张天赐喝徐子陵嫣然动人的神态引起他的妒忌,这或者是烈瑕的一个弱点。

    张天赐本来就已经让他妒忌非凡,但是他收拾不了张天赐,如今又出来一个徐子陵,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徐子陵从容微笑,试着举手道:“烈兄看得很准,这样略微举手也会令我感到非常痛楚。”

    宗湘花往徐子陵瞧来,客气中仍保持一贯的冷淡,道:“我们宫内有很好的大夫,可为徐公子敷药疗伤。”

    徐子陵婉拒后,随口岔开话题道:“没想到师姑娘也在此处,不知道师姑娘身上的伤势好点了吗?”

    师妃暄展颜微笑道:“有劳徐公子挂念,妃暄的伤势并无大碍!”

    徐子陵微微一愣,这般的师妃暄他还是首次遇到,在第一眼见到师妃暄的时候,他就曾经心动过,只是被他压在了心底,如同仙子一般的师妃暄是他所不能奢望的,而后来,又出来寇仲的事,从此之后,他不在去考虑儿女私情,就算曾经让他心动的师妃暄,也只是一个路人一般。

    不过就算如此,师妃暄这般姿态也是让他一愣,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暗中,徐子陵的目光朝着张天赐投去,带着一丝难言的味道,张天赐报之以微笑。

    张天赐道:“不知道徐兄何时返回中原?”

    徐子陵微微沉吟,道:“尚还有些时日?”

    张天赐微笑道:“我也还需在龙泉多待一段时日,若是徐兄有事,便来寻我,想来我也能给徐兄一些帮助!”

    顿了顿,张天赐以开玩笑的口气道:“徐兄不会不知道我住在何处吧?”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张兄的居所,现在这龙泉中不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小弟自然也知道,到时候若是有事,张兄可别怪小弟去麻烦张兄啊?”

    张天赐笑道:“徐兄能够来找我,这是我的荣幸啊!”

    两人这番看似很随便的话语,却很清晰的透露出了一个信息,张天赐会帮助徐子陵。

    这也是张天赐的想法,徐子陵在龙泉城中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这事情恐怕跟拜紫亭都有关系,徐子陵在这龙泉城中定然是危机四伏,张天赐与徐子陵关系尚还不错,能帮自然会帮一把,才有了刚才那番话。

    徐子陵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张天赐主动开口,他自然不会拒绝,他也不想将小命留在此处,甚至他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有着找张天赐帮忙的意思。

    拜紫亭偕马吉回到厅内,登时把分作两堆说话者的注意力扯回他身上去。

    拜紫亭目光转向傅君嫱、韩朝安和金正宗三人道:“看三位与国师谈得兴高釆烈的样子,所讨论的必是引人入胜的话题,何不说出来让大家分享?”

    傅君嫱欣然道:“国师论的是有关生死轮回的问题,启人深思,君嫱获益匪浅。”

    尚秀芳兴致热烈的微笑道:“竟是有关这方面的事情,真要请国师多指点。”

    张天赐虽然未曾留意烈瑕,但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烈瑕对伏难陀产生了一丝杀机,一闪即逝。徐子陵倒是一直在暗暗关注着烈瑕的举动,显得对烈瑕很是重视,也看到了烈瑕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

    伏难陀悦耳和充满感染力的声音再度在厅内响起,张天赐对于这伏难陀的了解,便是来自于越克蓬,只是听说这来自天竺的魔僧如何辩才无碍,法理精湛。如今他终于能够亲耳领教这天竺的魔僧到底能有多厉害了!

    烈瑕待伏难陀说过两句自谦的话后,从容道:“大王可否容愚蒙先请教国师一个问题。”

    张天赐心中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这烈瑕终忍不住向伏难陀出招。若能在辩论中难倒这天竺狂僧,跟以真刀真枪地击败他没多大分别。因为伏难陀最厉害的是他的辩才,而他正凭此成为能操纵靺鞨族的人物。不过这烈瑕到底与伏难陀是何关系,竟然有想要杀死伏难陀的意思。

    拜紫亭深深的瞥烈瑕一眼,哑然失笑道:“有什么是不容说的?大家在闲聊嘛!”

    烈瑕欣然道:“如此愚蒙不再客套。”

    转向正凝视他的伏难陀,微笑道:“请问国师为何远离天竺到大草原来?”

    伏难陀目光先移往张天赐,徐子陵,微微一笑,再移往尚秀芳,深邃得像无底深渊的眸神精芒一闪,又回到烈瑕处,油然道:“我伏难陀一生所学,可以‘生死之道’四字概括之。而谈论生死之道最理想的地方,就是战场。只有在那里,每个人都是避无可避的面对生死,死亡可以在任何一刻发生,生存的感觉份外强烈!故这亦正是最适合说法的地方,舍此之外难道还有比生死之道更诱人的课题吗?”

    尚秀芳大感兴趣的道:“秀芳尚是首次听到战场是最宜说法的地方,国师倒懂得选择,现在中土四分五裂,兵荒马乱,大草原各族更是没有一天的安宁。只不知何谓生死之道?”

    伏难陀法相庄严,此刻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只能同意他是有道高人,而不会联想到他是魔僧与淫贼。

    他露出倾神细听尚秀芳说话的神色,颌首道:“生死是每一个人必须经历的事,所以关乎到每一个人,无论帝王将相,贤愚不肖,都要面对这加诸他们身上无可逃避的命运。不过纵然事实如此,要我们去想像死亡,是近乎不可能的事。甚至生出错觉,认为自己会是例外,不会死去,遂对终会来临的死亡视如不见。我们若想掌握生死之道,首先要改变这可笑的想法。”

    伏难陀的这番话让张天赐都微微动容,其他人更别提了。

    这伏难陀怪不得能够忽悠得如此厉害,确实有其不凡之处。自从伏难陀的这般话便知,他所说的话,最能打动人心之处,是直接与每个人都有关系,平实近人又充满震撼性。

    不过就算他再能忽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依然只是浮云。

    张天赐已经答应过越克蓬,要帮他击杀伏难陀,自然不会食言,不过此时因为师妃暄的关系,并不是动手的时候。

    等师妃暄伤势恢复,有自保的能力,或者师妃暄的处境安全了,张天赐自然会找机会将伏难陀拿下,完成自己的承诺。

    望着侃侃而谈的伏难陀,张天赐的脸上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一闪而逝。

    旁人都没有注意到,徐子陵却无意间看到了张天赐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心中一动。

    抬眼望着伏难陀,徐子陵的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这时马吉插嘴打断伏难陀的话道:“徐兄,我想跟徐单独聊两句,还请徐兄行个方便!”

    徐子陵点头道:“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跟吉爷说。”

    两人向拜紫亭告罪,然后穿门而出,来到平台处。

    徐子陵与马吉离开之后,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伏难陀身上。

    金正宗道:“国师看得很透彻,这是大多人对死亡所持的态度,不过我们是迫不得已,因为所有人都难逃一死,没有人能改变这结局。与其为此恐惧担忧,不如乾脆忘掉算了。”

    伏难陀从容一笑,低喧两句没有人听懂的梵语,油然道:“我的生死之道,正是面对死亡之道。不仅要认识死亡的真面目,还要超越死亡,让死亡变作一种提升,而非终结。”

    烈瑕淡淡道:“然则那和佛教的因果轮回有何分别?”

    张天赐也很想知道伏难陀的答案,假若伏难陀说不出他的天竺教与同是传自天竺的佛教的分别,他的生死之道便没啥出奇。

    伏难陀正容道:“任何一种宗教思想,在发展至某一程度,均会变成一种权威,不容任何人质疑。我国最古老的宗教是婆罗门教,建基于和瑜伽修行。可是当婆罗门教变成一种不可质疑的权威,便出现了与她对立的沙门思潮,其中包括佛祖释伽牟尼,耆那教的大雄符驮摩那,生活派的领袖末伽梨.俱舍罗,顺世派的阿耆多.翅舍钦婆罗等开山立教的宗主。可惜他们并不能摆脱婆罗门教的阴影,例如同样着重业报轮回,又吸收其神祗。他们虽看到有改革的必要,但仍是换汤不换药,使后世重蹈婆罗门崇拜多神,实行繁琐祭祀的覆辙。”

    听了伏难陀的话,张天赐心中亦涌起新鲜的感觉,他对于佛教并不了解,但是还知道一些,对于所谓的佛祖张天赐也没有什么想法,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但是今日听伏难陀这么一说,张天赐对于佛教的来源也有了一些了解,更为难得的是,伏难陀身为天竺之人,对于佛教的理解更为突出。

    尚秀芳不同意道:“佛教禅宗请的是‘顿悟’,不重经文和祭祀,国师的指责,似乎偏离事实。”

    张天赐心中暗赞,尚秀芳并没有因伏难陀的地位和权势而退缩,还为自己的信念辩护。他曾接触过佛教的四大宗师,对他们那种超然洒脱、不滞于物、闲适自在的风流境界,大有好感。只是张天赐有好感的也只是少数,中原的佛教除了几个人之外,张天赐对其他人可没有什么好感,可以说,佛教在中土就是一个大祸害。

    伏难陀不慌不忙的微笑道:“秀芳大家说得不错。不过禅宗是中土化了的佛教,禅的梵语是‘禅那’,意即‘静虑’,发展成中土人皆有佛性的‘禅’,正代表中土的有识之士,看到从我国传来的佛教的诸般戒条缺点。可惜禅宗尚差一着,就是将个人的‘我’看得大重,但已比较重颂经,重崇神,重仪式高明得多。”

    尚秀芳蹙起秀眉,虽未能完全接受伏难陀的论点,亦找不到能驳斥他的说话。

    伏难陀没有直接答烈瑕的问题,却藉题发挥,指出佛教的不是处,使人更希望知道他本身的思想。

    拜紫亭负手立在伏难陀旁,没有加入讨论,只作壁上观。

    师妃暄终于忍不住道:“若不重我,还有何所倚重?重我正代表直指本心,放弃对诸天神佛的崇拜,远离沉重的典籍和繁琐的礼仪,无拘无束地深入探索每个人具备的佛性真如。”师妃暄所在的慈航静斋亦属佛门,自然有着她的疑惑。

    伏难陀长笑道:“‘真如’两宇说得最好,难得引起师姑娘的兴致,不知可有兴趣听我趁尚有少许时间,简说‘梵我如一’之法?”

    傅君嫱动容道:“大师请指点迷津!”

    张天赐心神两分,一边在关注着这边的对话,另一边在关注着徐子陵与马吉的对话,虽然那边离此处不近,依然瞒不过张天赐的耳目。

    而对于伏难陀的说法,张天赐并没有去反驳,这对于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再说,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与伏难陀展开一场激烈的辩论,然后从这上面将伏难陀击败。

    徐子陵跟着马吉来到平台处,马吉转身望着徐子陵,道:“跋兄因何不出席今晚的宴会?”

    徐子陵毫不相让的朝马吉望去,展开了眼神的交锋。而对于跋锋寒之事,徐子陵却是半个字也没说。

    马吉微笑道:“徐兄不用答这问题,那八万张羊皮已有着落,徐兄不用付半个子儿即可全数得回。至于平遥商那批货,则有点困难,我仍在为徐兄出力。”

    不说徐子陵,就连暗暗关注的张天赐也明白马吉说这话的用意,他将那八万张羊皮找回,而徐子陵则放弃寻找追究是谁劫去八万张羊皮,不再为此讨回公道。

    徐子陵皱眉道:“我想请教吉爷一个问题,就是拜紫亭究竟有什么吸引力,竟可令吉爷心甘情愿陪他殉城。”

    马吉色变道:“徐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徐子陵洒然耸肩道:“因为直至这刻你仍在维护拜紫亭,鸡蛋虽密仍可孵出小鸡,何况杀人放火那么大件事。假设突利因此不放过你,你认为颉利肯为你出头吗?”

    马吉不悦道:“我怎样维护拜紫亭?少帅莫要含血喷人。”

    徐子陵转过身来,轻松地挨在栏干处,淡淡笑道:“我知道些吉爷以为我不晓得事情的真相,这可说是吉爷你的最后的机会,可决定吉爷你是不得善终,还是安亨晚年。现在天下的形式微妙,可是吉爷你却一点把握不到这最新的形势,只顾及眼前的利益。时机一去不复返,若被我今晚宰掉深末桓,明天我将再没有兴趣听吉爷说任何话。”

    徐子陵这番说话非常凌厉,摆明不接受马吉的讨好安抚,迫他决定立场。

    以马吉的老谋深算,亦要招架不住,呼吸不受控制的微微急促起来,双目却精芒大盛,闪烁不停。

    马吉不眨眼的狠狠凝视徐子陵,呼吸逐渐回复平常的慢、长、细,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带点不屑的冷笑,淡淡道:“我马吉在大草原混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像徐兄般以生死来威胁我马吉,因为他们都明白我只是个做生意买卖的人。徐兄若想要我的命,悉随尊便,但若要我跪地求饶,却是休想。”

    言罢转身便去。

    徐子陵心叫有种,更大感奇怪,马吉在目前对他不利的情况下,为何仍要站在拜紫亭的一方,照道理若与他性命有关,马吉该是那种可出卖父母的人。

    心中想罢,徐子陵冷喝道:“吉爷留步。”

    马吉立定离他七步许处,头也不回的哂道:“还有什么好谈的?”

    拜紫亭也察觉到了两人的动静,朝着那边望了一眼,徐子陵也关注到了,刚才的冷喝声确实大了一点,徐子陵柔声道:“吉爷可知呼延金已打响退堂鼓,拿深末桓来和我说条件讲和。”

    马吉胖躯一颤,道:“深末桓和我马吉有什么关系?”

    徐子陵微笑道:“怎会没有关系?若深末桓干不掉我们,吉爷以后恐怕没多少好日子过。这是何苦来由?”

    马吉的胖躯出奇灵活地转回来面向徐子陵,哈哈笑道:“我从没见过比徐兄更狂妄自大的人,且是欺人太甚。要杀我马吉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但马吉不是活得好好的。仍是那句话,我的命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吧!”

    徐子陵失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以前你有颉利作后台,又与深末桓、呼延金、韩朝安、杜兴等互相勾结,确没多少人能奈你吉爷何。可惜现在形势剧变,首先颉利再不需要深末桓这条走狗,因为深末桓已成颉利和室韦各族修好的最大障碍。呼延金的形势更好不了多少,阿保甲第一个想除去的人正是他。至于杜兴,吉爷你自己想想吧!”

    马吉听得脸色数变,忽明忽暗,显示徐子陵的话对他生出极大的冲击和震撼。

    徐子陵神态轻松的道:“至于你老哥嘛!处在立场暧昧,与拜紫亭更是纠缠不清,不识时务。明知颉利不惜一切的与突利修好,目的是要联结大草原各族南侵中土,却仍阳奉阴违,与拜紫亭眉来眼去。颉利不是着你无论如何要将八万张羊皮还我的吗?还要在老子面前耍手段弄花样。是否真的活得不耐烦哩!”

    马吉的脸色变得有那么难看就那么难看,肥唇颤震,欲言又止。

    徐子陵终使出最后的杀手,说出晓得颉利命马吉把八万张羊皮还给他事。

    徐子陵柔声道:“我徐子陵说过的话,答应过的事,从没有不算数的。我也是因尊敬吉爷才这般大费唇舌,以后大家是朋友还是敌人,吉爷一言可决。”

    马吉脸容逐渐回复冷静,双目芒光大盛,且露出其招牌式的虚伪笑容,平和的道:“徐兄从来不是我的朋友,将来也不会是我的朋友。但我亦不愿成为徐兄的敌人,至于徐兄怎么想,我马吉管不到。八万张羊皮的事再与我无关,失陪啦!”

    说完马吉就那么转身离开。

    听了这么多,张天赐却没听到多少感兴趣的东西,但张天赐却能感受到,如今的徐子陵在心计上有了很大的进步,原本张天赐还想从中听出徐子陵此次受伤倒地是何人所为的,但是依然没有个头绪。

    马吉的离去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伏难陀这边来,虽然他可以分神两处,留意两边的对话,但是这对于心神的消耗过大,张天赐自然不会这样消耗下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梵我如一

    伏难陀双目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语调铿锵,字字有力,神态却是从容不迫的道:“要明白何谓‘我’,先要明白‘我’的不同层次。最低的一层是物质,指我们的身体,稍高一层的是感官,心意又高于感官,智性高于心意,最高的层次是灵神,谓之五重识,‘我’便是这五重识的总和结果,以上御下,以内御外,灵神是最高的层次,更是其核心。”

    尚秀芳一对美眸亮起来,点头道:“秀芳尚是首次听到有人能把‘我’作出这么透彻的分析。国师说的灵神,是否师姑娘刚才说的佛性真如?”

    脚步声响起,打断了众人的对话,此时沉着脸的马吉回到厅内,向拜紫亭道:“小人必须立即离开,请大王恕罪。”

    这么一说,众人无不知马吉和徐子陵谈判破裂,撕破脸皮,再不用看对方面脸。

    拜紫亭目光先扫过张天赐,再投往平台处的徐子陵身上,然后回到马吉身上,点头道:“马吉先生如此坚决,拜紫亭不敢挽留,让我送先生一程。”

    马吉断然摇头道:“不烦大王劳驾。”

    接着转过肥躯,朝尚秀芳作揖叹道:“听不到秀芳大家的仙曲,确是马吉终生憾事。”

    言罢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众人均感愕然,不明白徐子陵和马吉说过什么话,令他不得不立即逃命似的离开龙泉。

    倒是张天赐刚才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有了一些了解,但是情报不足,却不能完全想透,而张天赐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跋锋寒究竟到那里去了?

    若是跋锋寒在的话,徐子陵定然不会受此重伤。

    这些念头在张天赐脑中一闪而过,并未去细想,这些都是徐子陵的事,与他并无多大的关系。

    看着马吉背影消失门外,厅内的气氛异样起来,徐子陵神态悠闲的回到厅内,站到张天赐的身旁,打个哈哈道:“国师还在说法吗?小子还想要恭聆教益。”

    伏难陀微笑道:“我们只在闲聊吧!”

    尚秀芳不悦的瞥徐子陵一眼,回到先前的话题道:“国师正在说关于‘我’的真义,指出‘我’是由五重识构成,由下至上依次是物质、感官、心意、智性和灵神,而以灵神为主宰的核心。”

    徐子陵道:“国师这意念挺新鲜的,但那灵神是否会因人而异,为何有些人的灵神伟大可敬,一些人却卑鄙狡诈?”

    伏难陀淡然道:“灵神就像水般纯粹洁净,只是一旦从天而降,接触地面,便变得混浊。灵神亦然,人的欲念会令灵神蒙上污垢。”

    师妃暄正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拜紫亭便道:“大家入席再谈。”

    宴会的热烈气氛虽荡然无存,却不能不虚应以对,众人纷依指示入席。

    拜紫亭和伏难陀两位主人家对坐大圆桌的南北两方,尚秀芳和徐子陵分坐拜紫亭左右,本来应该是张天赐坐在伏难陀侧边的,被张天赐拒绝了,而张天赐就坐在尚秀芳的侧边,另一边则是师妃暄。拜紫亭两边是傅君嫱和韩朝安,接着是金正宗,居于烈瑕和傅君嫱中间处,宗湘花在烈瑕的右侧相陪。

    侍从流水般奉上美酒和菜肴。酒过三巡,在拜紫亭表面的客气殷勤招待下,气氛复炽。

    尚秀芳在那里跟张天赐低声闲聊着,时不时的露出笑容,惹得另一边的烈瑕心中暗怒不已,本来按照安排,应该是他坐在尚秀芳身边的,毕竟他是尚秀芳请来的客人,却不曾想,因为张天赐的到来,出现了这番变故。

    说了一番不着边际的闲话后,傅君嫱忽然道:“可否请国师续说梵我如一之道?”

    众人停止说话,注意力再集中在伏难陀身上。

    徐子陵特别留意拜紫亭,自他和伏难陀联袂而来,拜紫亭从没有附和伏难陀,后者说法时他总有点心不在焉,不似传说中他对伏难陀的崇拜,更有点貌合神离,令人奇怪。

    伏难陀欣然道:“难得傅小姐感兴趣,伏难陀怎敢敝帚自珍,首先我想解说清楚灵神是什么一回事。”

    烈瑕笑道:“国师的汉语说得真好,是否在来大草原前,已说得这么好的?”

    伏难陀微笑道:“烈公子猜个正着,我对中土语言文化的认识,来自一位移徙天竺的汉人。”

    烈瑕含笑点头,没再追问下去,但众人均感到他对伏难陀的来历,比席上其他人有更深的认识。

    伏难陀毫不在意的续道:“灵神虽是无影无形,形上难测,却非感觉不到。事实上每天晚上我们均可感应到灵神的存在,当我们做梦,身体仍在床上,但‘我’却到了另外一些地方去,作某些千奇百怪的活动,从而晓得‘我’和身体是有区别的。晚上我们忘记醒着时的‘我’,日间我们却忘记睡梦中的‘我’。由此推知真正的‘我’是超然于肉体之上,这就是灵神。”

    伏难陀说的道理与中土古代大圣哲的庄周说的“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可谓异曲同工,但伏难陀则说得更实在和易明。

    伏难陀续道:“我们的身体不住变化,从幼年至成年、老朽,可是这个‘我’始终不变,因为灵神是超乎物质之上,超越我们物质感官的范畴,超越我们心智推考的极限,触摸不到,量度不到。生死只是一种转移,就像苏醒是睡觉的转移,令人恐惧害怕的死亡,只是开放另一段生命,另一度空间,另一个天地的一道门。那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机会,问题在于我们能否掌握梵我如一之道,也是生死之道。”

    伏难陀说的法确如生命黑暗怒海里的明灯,教迷航的人看到本来睁目如盲的天地。就连师妃暄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徐子陵那眼睛瞄着张天赐,他找不到话来反驳伏难陀,只能寄希望于张天赐的身上。

    张天赐原本不想开口的,但面对徐子陵的期望,他决定给徐子陵一个面子。

    张天赐淡然一笑道:“听国师这么说,若是我将国师杀死,国师也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天地,对吧?”

    张天赐的话语虽然平淡,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那淡淡的杀气,若是伏难陀一个回答不好,恐怕张天赐真的会送伏难陀去另外一个世界,反正这是伏难陀所期待的。

    最让众人想不通的是,张天赐与伏难陀并无仇怨,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伏难陀一愣,然后笑道:“若是我能把握生死之道,就算张公子不帮我,我也会自行去往另一个世界,只是我修为不够,现在还把握不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刚才这番话,倒是让张公子看笑话了!”

    张天赐再次道:“哦,国师连死亡都没有经历,怎么知道自己打不开那道大门。”

    张天赐既然决定开口,那就算步步紧逼,不给伏难陀任何机会。

    伏难陀眼中凶光一闪而逝,杀机一现之后,伏难陀平淡的道:“生死之道亦是梵我如一之道,我就连真我都没有掌握,何谈梵我如一之道,生死之道!”

    两人的气氛越发的不对劲,张天赐正要开口,拜紫亭插嘴道:“国师这般话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国师所说的‘梵我如一’到底是什么?”

    张天赐与伏难陀的对话,其他人都不好插口,而且他们心中各有心思,也不会插口,只有拜紫亭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动机插嘴到两人的对话之中。

    伏难陀似乎对拜紫亭的帮助好不感激,淡淡的道:“梵我如一有点像中原先哲董重舒说的‘天人合一’,只是对天的理解不同。梵是梵天,是创造诸神和天地空三界的力量,神并非人,而是某种超然于物质但又能操控物质的力量,是创造、护持和破坏的力量。这思想源于我国的吠陀经,传往波斯发展为大明尊教,烈公子为回纥大明尊教的五明子之首,对这段历史该比本人更清楚。”

    伏难陀应对张天赐那番话很是吃力,他不想与张天赐动手,不然应对张天赐那番话,动手是最佳的选择方式,而如今,他将话头引到烈瑕的身上,不让张天赐有机会责难他。

    尚秀芳是首次听到烈瑕的明子身份,讶然朝烈瑕瞧去。

    烈瑕目露锐光,迎上伏难陀的眼神,微笑道:“国师此言差矣,我大明尊教源于波斯‘祖尊’摩尼创的‘二宗三际论’,讲的是明暗对待的两种终极力量,修持之法是通过这两种敌对的力量,由明转暗,从暗归明,只有通过明暗的斗争,始能还原太初天地未开之际明暗各自独立存在的平衡情况,与国师的梵天论并没有雷同之处。”

    伏难陀不以为忤的微微一笑,显示出极深的城府,淡然自若道:“纯净的雨水,落到不同的地方,会变化成不同的东西,却无损雨水的本源。梵我如一指的是作为外在的、宇宙终极的梵天,与作为内在的,人的本质或灵神在本性上是同一的,所以只有通过对物质、心意、感官、智性的驾驭,我们才有机会直指真如,通过灵神与梵天结合。而驾驭灵神下四重识的修行方法,就是瑜迦修行,舍此再无他法。”

    烈瑕正要说话,步履声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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