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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空之逸     从灌篮高手开始漫步诸天txt下载     从灌篮高手开始漫步诸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章 丹阳城的夕阳!

    “陈天幸不辱命,龙王人头在此,请夫人过目。”

    半日海战,海鲨帮惨败,以至于全军皆覆,除了‘美人鱼’游秋雁外,几乎自帮主‘龙王’韩盖天以下,全部阵亡。

    此战能胜,不仅是陈天怒斩龙王之功,更有雨音在海战上的出色指挥,让准备严重不足的东溟号可以少击寡,大破敌军。

    ‘美人鱼’游秋雁就是被雨音怜在海中生擒,作为战利品带回东溟号的。包括尚公在内的所有东溟号上的琉球武士,都不得不佩服这位海上的女王。

    “十三郎此次出手之情,妾身没齿难忘,我东溟号上下定会报此重恩,十三郎以后就是我东溟号最尊贵的客人。”

    单美仙对于海鲨帮是从心里就看不上的,只不过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阴葵派的出身,但真要逼到不得不出手的时候,那她就只有杀光所有‘外人’了。

    没有人知道,单美仙的天魔秘的功力,有她母亲祝玉妍八成的实力。所谓的‘龙王’在她眼里也就只是一条小水蛇而已。

    至于这条‘美人鱼’,她看都没看多看一眼,直接转送给了陈天。她更想要的是雨音怜,其人的水战指挥是她见过最出色的。可惜她提出这个‘借人’的提议之后,陈天直接就回绝了她。

    当东溟号再次回到余杭码头时,云玉真已经将‘东溟账簿’交到了身在暗处的独孤策手中。这份账簿将会被独孤策亲自送往杨州临江行宫,他要亲手交到皇帝手中,为他们独孤阀向宇文阀开战拿下第一功。

    “夫人,在下订的那批兵器,一个月内希望可以提到。相信这次夫人会满足这个在下的小要求吧。”陈天带着怜她们下船前,陈天再次提到他那批原本被排在‘最后’的货。

    “十三郎说笑了,妾身说过,十三郎是我东溟派最尊贵的客人,妾身这就动身回琉球,亲自看着冶炼城,保证最快的时间交到十三郎手上。”

    单美仙急着回琉球是她已经发现了账簿的失窃。她现在必须马上回去琉球拿出底账,否则东溟派将有大乱。

    至于偷她账簿之人,云玉真就是最大的目标。这场海鲨帮的袭击,就是她云玉真‘反常’的要求,非要在那片海域交接。也是因为如此,让她们连海战的大型兵器都无法带来。

    这一切太过巧合,她早就有些预感其中必有蹊跷。只不过现在没有人脏并获,她更不能扩大事态,她做违禁生意的人,这账簿之事绝不能再外传了。

    否则,所有与她有生意来往的买主,都不会再敢与她们家合作。除非这天下之中,不在有朝廷存在了。

    当然,这哑巴亏她是不能白吃的。她已经准备暗中向‘补天阁’这个魔门刺杀组织发布暗杀令,活的也好,死的也罢,她要云玉真付出代价。

    东溟派一行,对于陈天来说,收获达到了他预期。他最后定的交货的一个月的期限,也是因为有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这个机会更是他来的时候,丹阳发生的战乱。

    丹阳重镇,虽然不如杜伏威的历阳富庶与险要,但是民风之凶悍可称江左之冠。杜伏威十万大军猛攻一个月都没有拿下此城。

    不过说是十万大军,其实其中鱼龙混杂,黑道绿林就不说了,流民草寇就不知凡几。真正有过军事操练的那是连三万人都没有。

    以往攻城都是靠着杜伏威手下那批亡命徒敢登争前,可是如今遇到一样不要命的丹阳人,这百试百灵的一招也没有起到效果。

    土匪一般的军队是真的只能打顺风仗,一旦攻势受阻,时间延久,军中就会滋生退兵的情绪。杜伏威此时那是真的心急如焚,他本人都强攻数次城头,以他一对‘袖里乾坤’格杀了不知多少守城隋将,就连丹阳守备尉迟武都被杜伏威击杀在城头。

    如果换成其他的城池,尉迟武一死,守军必将大乱。但在这隋朝控制力度薄弱的南方,本地氏族才是真正核心力量。尉迟武死后,百年世家的丹阳纪氏也就不在隐藏于其后,直接接管了整座城防。

    守城的两万人之中三层的士卒本就是纪家的私兵,要真靠朝廷的话,他们早就完了。

    杜伏威今日又一次带着他的精锐强攻了一次,可惜还是被纪家的老家主纪况死死的堵在了城下。

    杜伏威的精锐之所以敢打,能打,也是因为他长年有一条军令。但凡是他的嫡系所受刀伤在背后者,不单本人要死,还要进行一定的连坐。

    但也正因如此,伤亡最多的就是杜伏威的本部人马。他这支所谓的十万大军中,太多人都是依附而来,还没有被他完全消化。他再这么以人命填沟壑下去,最后会不会就是拿下了丹阳,他也未必是合算的买卖。

    杜伏威再一次在夕阳下望着这已经被他打的满目疮痍的丹阳城墙,怎么看都是只要再猛攻一次就可以拿的下的城池,但却让他今日只能先退兵回营。

    因为每次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那些连刀都卷了的丹阳人还可以将他那些蚁附而上的士卒给打退回去。他不能再这样消耗下去了。

    五日之内,要么杀进丹阳,要么退回历阳。

    丹阳城头,那已经塌陷的楼室之中,一老一少的两个伤兵也望着这如血般的夕阳瘫坐在地上。

    “大父,今日三房的又死了两位堂叔。大父,我族已经战死了十一位尊亲了。”说话之人,真是老少之中的年少者。

    此人正是丹阳纪氏的长房嫡孙,年仅十五的纪耀。他的父亲,也就是纪氏的嫡长子已经于九日前随守备尉迟大人一起战死了。

    正当这丹阳城群龙无首之时,他的大父当夜便穿起四十多年前朝皇帝所赐予的御甲站上城头,聚拢了奔溃的人心,提升了众将士们的心气。

    江淮军在历阳所行的恶名在太过于令人发指,若大一座历阳城,被他们洗劫数日之后,竟连士族高门之家都亡了九成。

    丹阳城能跑的早就在听说杜伏威要来时就都跑了,而他们这些本地郡望之家,根都在这里,全族出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特别对于他们丹阳纪氏而言,就是阖府男丁俱亡于此也不能退。

    “耀儿,蔡氏与刘氏如何了?老夫今日观这两家,已有乞降之意,不得不防啊。”问话之人正是已经退隐多年的上一任纪氏族长,从南陈之时便是这丹阳第一高手的纪况。

    此时的他,看上去精神奕奕,气定神足。但他自己心中明白,他的寿数也就只在这几日之内了。

    自他接到自己嫡子战死城头的消息之后,便已经没把自己这条性命放在心上了。他这九日来透支的太过严重了。

    现在的他只希望这个平日里最不像自己的嫡长孙,可以明白什么是世家的命运,如果可以活下来,那么这个孩子将会成为他们纪氏一族的新家主。

    他也会拼上自己这条老命最后的余力,不让这孩子成为纪氏的末代家主。

    “大父,蔡氏从祖上蔡谟以来便与我家联姻,他们应不会在此时向那群江淮畜生投降的吧。要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要我纪氏全族的性命吗?”

    在这一个月内成长了很多的纪耀,从本心上是不想看到蔡氏可能出现的‘背叛’。他自小喜欢的,就是蔡氏的一位淑女,更在去年他冠礼之时,与他订下了姻缘。

    但他心中也明白,真要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世家大族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礼义廉耻这种东西在当年五胡乱华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给全部丢掉了。

    “今夜让你四叔带着还能动的族兵去盯着蔡刘两家,如果那两家有一点异动,我们一定要先动手,哪怕迟了一步都大祸临头。希望那两个老伙计,还能对我们有一点信心吧。不然就只能一起下去见先祖了。”

    老纪况的母亲就是出自蔡氏,可那又如何呢,真要动手的话,只能是自己一方先下手,不然就是他们这一支的嫡传的人头全数被人送到杜伏威的军帐之中。

    “大父,我们还能再守的了几日。朝廷的援军真的在路上吗?”纪耀其实心中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江淮军的命真如草芥一样,杜伏威根本就不爱惜。

    但其实在这事上,也只有杜伏威自己知道,他的嫡系死多少,他的附庸之军就必须要死的更多,不然他这自封的江淮大总管之位就危险了。

    “朝廷?皇帝?我们是不会等到一兵一卒的朝廷援军的。只可惜,宋阀身在岭南与此间还是所距太远。与其等朝廷派兵来,老夫还不如赌一赌宋缺会不会来救我们。

    耀儿啊,大父一定要你记住一句话。信谁都不能谁朝廷,朝廷和我们世族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只会更狠。现在杨广都自身难保,寻求翻身的机会,他是绝不会来救我们的。

    在此时皇帝的眼里,丹阳也不过是一块可以丢出的筹码,引的杜伏威与宇文阀相斗而已。我等要不是离了丹阳就失了根基,我等又何必要与此城共存亡呢。

    丹阳对于我等不能失,对于杨广是主动舍。孩子啊,你可明白吗?”

    活到纪况这个份上,这辈子连王朝兴替,当年都参与过了。自己身上所穿的这件老甲还是当年陈氏先帝所赐,最后杨广攻陈之时,自己不也同样是选择了更为强大的杨广吗?

    现在还指望等着皇帝来救自己,这种话除了骗骗城中的百姓与城上士卒外,自己的孙儿是万万不能信的。他一定要自己这个失去了父亲的嫡孙明白,这个世道的真实模样。

    同样是在这夕阳的余辉之下,身处此间战场的一处山坡之上,陈天带着他的‘人马’同样在说着同一件事。

    “药师,你觉得这丹阳城头还能撑至几时?”

    陈天并没有回头去看研究了一天杜伏威布阵的李靖,但他的问题却让李靖放下了自己手中那根写写划划的树枝,抬头看着自己这位被站在夕阳之下的有着伟岸身影的明主。

    “回禀帮主,以靖观之,如杜伏威今日这般攻法,五日之内便可决出此间胜负。五日之后,他们双方谁要都撑不住了。”

    李靖藏于此处山坡,虽然离真正的战场还是相对是较远的距离,但以他的眼光,还是窥见一些江淮军的虚实。

    他自从跟着帮主离开东溟号后,便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此地,并在这里已经暗中观察了三日了。

    “五日,那便五日罢。我相信你,李靖。我便就在第五日,在丹阳最危险的时候,孤身救城。”

    “主人,怜随主人一起,即使在千军万马之中,怜也会守护好主人的后背。”雨音怜的决定让陈天一点都不意外,在此间之人,也只有怜,他愿意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

    傅君婥张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现在对于陈天有着很复杂的心境。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希望跟着陈天杀了杨广之后,回高丽求问自己的师尊。

    “帮主,届时李靖一定会找到一个最适合的突破口,让帮主以一己之力改变这场大战的胜负。”

    “只因有药师在此,我才敢于这么冒险。但是在这之前,我们是要迎接一下另一位军师了。”

    陈天说完后,拔出腰间的‘神牙’一刀斩出,刀气破空而出,将盘踞与他们头顶之上的一只白羽飞鹰给斩成数段,飘落于山坡之下。

    “不用在暗处窥探我了,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传说中的美人儿军师,沈落雁。”

第二百五十一章 军师之美,强者之美!

    沈落雁,人称‘蛇蝎美人’乃是瓦岗军李密麾下中,真正负责统领行军打仗的奇才。瓦岗军能有百战百胜的名头,其实一大半都是靠此女的功劳。

    陈天在这里观察了杜伏威三日,沈落雁就在他身后一直在观察着他。那只一直在空中盘旋的飞鹰就是沈落雁麾下‘飞羽’探子驯养的‘耳目’。

    山坡的一片密林深处,密密麻麻的涌出数十个江湖好手,每个人都有不弱的武艺在身,不似绿林草莽。一个身材曼妙一身绿袍的身影缓缓的走出人群,笑容从她的脸上荡漾着一股自信,

    “不愧是如今名满江左的陈十三郎,你早知道我在此地多时了吧。”沈落雁一点都没有被人勘破自己行藏后的懊恼,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之事。

    “我可是身背蒲山公令的人,沈大军师早晚会来找我,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事隔如此之久才见到让我朝思暮想的沈大军师啊。”陈天双手张开,一幅要拥抱美人的姿态朝着沈落雁带着一众好手之处大步走去。

    “江湖人传陈十三郎身具豪雄之心,意图刺杀隋帝杨广,落雁本还对如此伟男子有所期待。只是闻名不如见面,不想十三郎竟是如此孟浪肤浅之徒。”

    沈落雁说完后,眼神还扫了一下陈天身边的两位侍剑而立的大美人,就好似在说陈天只会对于美色有所痴迷一样。

    “沈军师如此看我,那这真就大错特错了。我盼沈军师,实是如刘玄德盼诸葛孔明,李密处不是沈军师的最终归宿,他绝不是可以完成你理想的那个人。”

    要说这大唐双龙传的世界中绝世美女无数,各有特色,各有本事。但是陈天心中必须要招揽的女人,这位美人军师沈落雁是排在首位的,不为别的,为的就是她能打仗啊。

    论美貌,她不如师妃暄、婠婠这等正道与魔道两派全力培养出来的‘大杀器’。论武功,她更也只是二流水准,怕是在魔女婠婠手中三招都走不过。

    所以沈落雁一直在江湖中会有被人忽视的感觉,但她的战场指挥能力却是这个世界中最强的。

    只不过她跟的‘明主’李密最终还是面对盟友独孤阀中人对她身体上的奸污,依旧是做到了视而不见。最终她彻底对于李密彻底失望,在李密败亡之后,嫁为他人妇,作一个平凡的女人结束了她的一生。

    陈天需要争霸天下,那行军打仗攻城掠地这方面他需要很多人才。李靖是一个,她沈落雁自然也是一个。

    “密公之雄才伟略又岂是你可以比拟的,你在此苦候几日,不就是为了去博一下那丹阳城头吗?麾下无兵无将,无城无地,又谈什么天下霸业?真以为靠着一个前朝后裔的名声?你还不如带着你的女人回去多为你们那已经灭户之门的陈家多生几个孩子,也好延续你家那快断了的香火。”

    沈落雁对于李密可以放权让她一个女人指挥整个瓦岗军的军事,那是有着极度感恩之心。她见陈天如何不客气的嘲讽他的密公,自然要在唇齿之间直插对方软肋。

    无法生育,没有子嗣,这是怜心中最大的痛。

    陈天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他的身体不算是正常人类,是不会留有血脉后代的。这对于怜她们来说,等于是失去了作为母亲的权力。沈落雁无意之中,伤到了她最不能为外人提起的痛处,这都不拔刀的话,那她就不是‘紫炎罗刹’了。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陈天却拦住了正与杀人的雨音怜,他反问沈落雁道:

    “我与李密谁强谁弱,现在是无法证明的。我只问沈军师不会千里迢迢而来,只是为了完成蒲山公令而追杀我们吗?”

    “江湖追杀这种事并非是由我统管,我来此与你目的相近,观察一下江淮军杜伏威的场丹阳战事。况且,我就是想要杀你,靠我带来的这些人也远远不够。你一路以来杀了宇文阀的众多高手,我的武功自比死在你手上的那些人,那是远远不如的。我是军师,又不是刺客。”

    审时度势是一个军师必备的条件,沈落雁自然不会做出不自量力的事来。这也是她有别于瓦岗山上那些绿林草莽的一大区别。李密与她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其实从根子上来说,他们在瓦岗军中就属于一个阵营,与现在出身绿林的大龙头翟让早晚要火拼一场的。

    “那如果我说,我要在此擒下沈军师,硬绑你回去为我效力,沈军师会怕吗?”陈天说着说着就将神牙握紧在手中。

    “你这人连这么无聊的玩笑话也说的出来。我既然敢现身,自然也有我的退路。更何况你既然要我为你效力,总不想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吧。”面对陈天的气势威胁,沈落雁依旧谈笑风生,根本不为所动。

    “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物,今日我与沈军师只是初次相见,自然不想动手拼个你死我活。沈军师现在不愿为我效力那也是人之常情,我还没有愚蠢到自认为‘王霸之气’一抖,便能让你纳头便拜的事情。不过我愿效仿那刘玄德三顾草庐,以求你这位真正的大贤。”

    “你迫我出来,我也回避不了。那么我们见也见了,那便就此别过罢。如果以后你真的有机会,我还是希望可以在战场上相见。那时候,你可别还是这样,只带着三两个人就想浑水摸鱼。”

    沈落雁说完也不等陈天回话,抖了一抖自己手中发簪,她带的所有人马便列阵将她护起来,使其可以从容而退。

    “主人,我有信心将她活着抓回来,绝不给她自尽的机会。”怜见这个该死的女人就这么自顾自的想走,急忙向陈天请战。

    “我的怜啊,我是真心想收服她为我们所用。现在的确时机不对,此时出手有害无益。让她走吧,她是个聪明人,应该会知道我的心思。”

    陈天知道沈落雁心中最大的理想就是证明女人也可以成为军中战神,李密的格局太小,始终是给不了她最想要的。现在的沈落雁不过是出于对于李密的知遇之恩的报答,等她发现其实李密也只是把她当一个有姿色的女人来用的时候,她会动摇的。

    她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女权代表之一吧,要靠自己的能力与战绩来证明女人一样可以驰骋天下,把男人垄断的战场给抢起来。

    一次并不愉快的相见之后,陈天他们再度在这山坡之上潜藏自己。李靖在余下的几日,由怜护着他,冒着风险不停的向杜伏威的军营潜行。他要最清楚的把握对方的动向,这关系到他的帮主最后出手的时机正确与否。

    陈天则在傅君婥的护法之下,开始进行‘长生诀’第六幅图的修炼之中。长生决共有七幅人体图录,历代所悟者各有不同。这七幅图录在陈天眼中,他看到的却是‘阴阳’与‘五行’。

    当他将第七幅图像之中代表的‘水’完全吸收运用之后,便开始了第六幅图像。而这第六幅图像中,他感悟到了‘木’。

    水生木者,因水润而能生,故水生木也。也正因为陈天现在对于‘水之真气’已经到了过不去的瓶颈,让他明白‘水’已经要到生‘木’的必须之时了。

    此处虽然只是一个小山坡,但沈落雁暗藏之处却也有着一片茂密的树林。加之此地刚下过一阵暴雨,水气与木气有些缠绕,故而陈天抓紧这一个小小的机会,开始尝试将天地之间‘木’的气息引入自己的体内穴窍之中。

    他特意留傅君婥于此为他护法,自然也是为了体现自己对其的绝对信任。这就好像是君主常以投降之将为自己守夜一样,都是收买人心的常用手段,至于傅君婥吃不吃这套他也无所谓,反正对他来说又不费事。

    关键他在全力发挥自己的‘触觉觉醒’之时,他对自己所在的环境的敏感度是相当的恐怖的。他等于是在感受天地之间的‘木气’的同时,更将傅君婥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触觉感知当中。

    傅君婥的任何一点小动作,他都可以通过空气之间的律动被自己感知到。傅君婥就是有不轨之心,也根本就瞒不过他。

    陈天就这样不吃不喝的进入了‘入定’修炼的状态整整三天。当他再次睁开自己双眼之时,仰头望着天空之中乌云密布,应该又要有暴雨倾盆了。

    “帮主,是否已经出关了。这三日丹阳城头还是插着‘纪’氏之旗。”三日之间,同样没有离开此处的傅君婥,除了进食与如厕外,全部时间都守在陈天身边,一丝不苟,一步不离。

    “我是被这股雷云水气所引动的体内真气,我已经感觉到了突破之时了。”陈天将‘木气’引入自己体内后,与自己的‘长生诀’真气所相融。

    他八十年的纯正后天内力早已经转换成了‘先天真气’,最初这真气全是‘水’现在吸入了‘木’之后,‘水’与‘木’开始了融合,‘水生木’并就是相生相合,这个过程陈天可谓是走的极其顺利。

    而当这天上的乌云之中的那股雷电翻腾之时,他感受到了一种‘相生’的变化。

    木,乃东方。东方‘乙木之雷’,‘木’本生就会诞生‘雷’之意。乌云之中‘水气’与‘雷气’纠缠在一起,而自己体内的‘木之真气’就是为被这两者所吸引的。

    水木生雷,他一定要感觉一下这雷的威力。

    因此,他拔出手中的神牙,以剑指天,不断的催发着他体内的水木真气。在这山坡之上,陈天就如同一根明晃晃避雷针一样吸引的这天雷而下。

    乌云之中的雷气也的确是捕捉到了一股让其‘兴奋’的气息,开始只是三两股雷电在乌云之中翻滚,随着这股气息越来越强烈之时,雷气汇聚成了一道惊雷直霹而下,朝着这吸引它的方向而去。

    “帮主,快躲,这雷云好似要朝我们这边而来,要落雷了。”傅君婥也在观察着股盘踞于顶的乌云,她已经忍不住要拉陈天一起远离此处了。

    “君婥无忧,这便是我想要的东西。”

    陈天话音刚落,雷也跟着落在他头上。

    他早就准备好了,以神牙之锋迎上这一击惊雷。神牙兴奋到整刀都渗透出一股血气,将陈天持刀的手臂都包裹在其中。

    惊雷与刀锋的碰撞,雷气直透神牙涌入陈天的四肢百穴。陈天休内‘木之真气’就好像找到了自己‘同源’之物一样,疯狂的吞噬着这一股‘雷气’。

    而陈天原本的‘水之真气’则本能的滋润自己的经脉,以保证他不至于经脉承受不住导致爆体而亡。‘长生诀’强化过的经脉已经可以承受天地万物自然之气,陈天也正因此才敢做出这么冒险的搏命之举。

    当这股惊雷全部被陈天吸引之后,他全身的衣物都化成了焦布,在其运功一震之下全部化为粉末。

    他的心脏在将所有的雷电都吸入之后,破碎了再生,再生后再碎,将这股雷气最后的狂暴与破坏全部消耗怠尽,终于让他彻底的突破了‘水木真气’最后一关,达到了‘水生木,木生雷’的境界。

    而此时的陈天虽然是身无寸缕,但他那犹如魔神般傲然于天地之间的绝世雄姿,让生在高丽小国的傅君婥的心,就在此时彻底沉沦了。

    这是她们高丽小国对中原天国的那种千百年来的敬畏,也是她们从小对于强者与力量与生俱来的崇拜。她的师尊,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傅采林,其一生对于‘美’的追求是达到了一种极致的痴迷。

    而在现在的傅君婥眼中,此时的陈天,就是‘至美’的象征,一种男人的‘美’,一种‘强者’的美,让她移不开双眼,让她痴迷,让她沉沦。

今天没机会写了,唉!

    今天上海暴雨惊雷,女儿不放我离开,一定要我抱着她睡。我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写,晚上一定是来不及了。我本来就是每天睡前两个小时左右的空余时间,没有存稿的苦。

    也可能是我昨天写的木生雷的报应吧,今天上海这雷真是猛。

第二百五十三章 老纪况此生最后的三刀!

    军鼓如雷,兵如蚁群,江淮军的攻城之战,又一次开始了。

    西门处的护城河早就被沙土掩埋,江淮军很轻易就将木制的云梯架上被血污染红的城墙。至于那座城门,此时早就被丹阳守城给彻底封死。

    这为了堵上这城门,门后的门洞已经是严严实实的推满了土石,再用泥胶夯实,别说是从外面撞开,就是从里面也别想再打开了。

    负责攻打此门的侯通亲自带人登着云梯向墙头拼命攀附而上,他这一部近两千多人,算的上是义军之中少有的强军了。

    他原本就是这丹阳郡当涂县的一名隋军小校,他的兄长不满上官克扣军响,导致他们同乡兄弟饿死好多人,最后以顶撞上官为由,将其人头被吊在辕门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侯勇伙同自己同乡十百多号人将这名尉迟家的上官给杀了,带着当涂县中的豪侠与青壮落草为寇,越做越大,聚集了近两千人的队伍。

    他也为人低调,到了杜伏威军中从不出声,不争不抢,他看着多少比他实力强的义军,比他张狂的豪杰,为了杜伏威许诺的那先破城者,赏黄金万两的诱惑而把性命丢在下这丹阳城下。

    今天这任务也终于混到了他的头上,他也是看这丹阳城已经撑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这才爽快的接下了军令。他这个人,不像他那冲动豪义的兄长,他更会寻找机会,等待机会,改变他们家乡间小户的身份,一举成为真正的大人物。

    “钢叉队,推!!!”随着西门城头之上指挥的纪宣一声暴喝,守城兵卒之中四人一组举起一根巨大的钢叉将一排排的云梯给推翻而落,梯上蚁附之人如同一只只失去了翅膀的虫子一样纷纷砸落到数丈之下的友军身上。

    这如此一幕根本就阻止不了后来者的决心,侯勇不止是为了出人头地而拼命,他身后更有杜伏威的那些带着鬼头面具的执法团盯着他们,他要是不死伤到三成兵力以上,是决不能退后的。这一个月来为此枉死的义军不知有多少。

    侯勇以钢刀插在城墙之中的缝隙里,施展轻功继续附墙而上,下一批的云梯此时也已经架墙而上,兵卒继续向上涌去。

    钢叉又推倒几排云梯之后,受到了对面与城墙齐高的井阑车的箭雨攻击,无法持盾的钢叉兵根本没有躲藏的余地,如果他们放下钢叉或许还能躲在墙垛之后,可是如此一来云梯最大的阻碍就没有了。

    每当这种时候,四人一组的钢叉兵明知是死也不轻手,很多是在身中数箭之后还将自己的尸体卡在墙垛之间替自己的同伴阻挡箭矢。

    丹阳城中的弓箭滚木早已经消耗殆尽,除了这仅有的一批钢叉外也只能在城头展开肉搏了。

    丹阳城头就像是绞肉机一样,攻守双方拼的就是谁人多,谁更不要命了。丹阳城里的男人能上的,敢上的都在源源不断的从内城的登城道上交替而上。

    面对那十架并排的大型井阑车,纪宣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城头的牌楼之中早就没有往日的守备布置,除了家族之中那些战死的亲族尸体外,全部都是一块块百多斤以上的巨大石狮子。这些都是拆了城中权贵之家的门前之物。

    纪宣双臂灌力,一头巨大石狮子就已经被他高高举起朝着井阑车的方向狠狠砸去,虽然砸不到车上的几个弓箭手。但是这石狮子下落之时,便狠狠的砸断了木制结构的井阑车底盘,使得整座井阑车大幅倾斜。

    连续三头石狮子下去,一座满载着五十人的大型井阑车便彻底轰然崩塌,死的可不只是这一车的弓箭手,更有此车四周的大批士卒。

    纪宣气血充足,精气旺盛至极,一连二十头狮子都被他当弹丸一样狠狠的砸在了那些江淮军费尽心血打造多日的井阑大车之上,使得西门的江淮军那原本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势为之一顿。

    没有了弓箭的威胁,在纪宣的带领之下将抢登而上的江淮兵全部杀尽之后,被保护起来的钢叉队又一次对于已经倒钩在城墙之上的云梯进行清队。

    可是此时的纪宣心中没有一丝对于击退敌军的欣喜,因为他等的杜伏威没有来。

    他原本赌杜伏威来到所守的西门,如此的话他或许可以将杜伏威拼杀于此。他已经觉得自己的功力又有了突破,原本对于他来杜伏威是不可战胜的,现在的他也自认可以拉着对方一起死。

    可是如果不在他这里的话,那是否杜伏威亲自带领的主攻方向是老族长所守的东门呢?老族长的身体,恐怕只有三招之力了,上苍保佑可以等到他前去支援。

    正当纪宣暗自思考之时,早就在城墙中暗藏多时的侯勇突然起身窜出发难,两把短刀一左一右直刺纪宣咽喉与心窝。

    他侯勇的武功是所有义军大将之中最弱的,但他一直相信只要沉得住气,耐性等待,就能把握好机会,以小搏大。

    他这次偷袭就是看准了对方守城主将休憩放松之时,这个纪宣他也听说过,名不显声不高,总比成年数十年的纪况好对付。只要他死在自己手里,这西门必定立刻就乱了,此番的首功也必将是自己登阶之梯。

    “怎么可能!?”这就是侯勇最后的念头了,因为他的双刀完全刺不进对方体内,而自己的心脏却被对方一把给抓了出来。

    “杂碎,江淮军中尽出这些偷鸡摸狗之辈。连这心头血都是脏的,废物。”自己这只手已经掏取了十九个亲族的心头血了,这破胸一爪自己早已经被自己练成了本能。就这个小贼的功力还不及杜伏威的一成功力,如何能破的了自己的护体罡气。

    西门攻城的主将侯勇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纪宣手里,他手下的那些义军连主将已死都不知道,只能持续不断的被执法团逼着向城墙攀爬。

    如果说纪宣还活的话,那他只要看人死的差不多了,便也可以向执法团的人求告先行撤军,由后面杜伏威的本部人马顶上。

    可就是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他麾下的兵卒见久攻不下,同乡亲族又死伤太多,便开始冲击执法团的防线,两边就在没有人出面调停之下,开始了自我相攻,造成了这批人被前后阻击之势。

    向前登城是个死,向后执法团的人不问原有举刀便杀,在没有主将带领的情况下,这些原本只是农民流寇的士卒彻底陷入了混乱。他们一乱不要紧,可偏偏挡住了杜伏威安排的嫡系的进攻路线,成为了生生的卡在这攻守双方之间的一道‘人墙’。

    “妈的,这群只知道吃杜爷粮米的骆子。把那三架投石车推上来,不管他们死活,连他们一起砸。”杜伏威的亲信已经完全不顾前面的‘友军’了,投石车作为宝贵的最后攻城之物,大不了连他们这些人一起砸死。

    西门如此景象,到还算是被纪宣稳住了局面,而身处的东门的纪况却有了支撑不住之感。

    他现的身体,纪家刀法只能出三刀,三刀过后他必天人五衰而死。但他这边有着纪家与蔡家的全部好手,勉强还算是能挡得住江淮军的攻势。

    可是他作为统揽全局之人,却也一直没有等到杜伏威的消息。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北门,那多日不曾受到攻击的北门。

    北门因为战事不多,便由最弱的刘氏去防守。他们虽也是有着世族的底蕴,但这些年来与宇文阀走的很近,隐隐有投效之意。因此族中精锐子弟多已前往杨州参与宇文阀的‘大事’。

    还能留在东门的力量,已经只能算是族中分支家将之流,便是坚守的决心也是三家之中最低的。刘氏家主到现在还在期盼他的大儿子,会求得宇文阀的救兵来救他们全族性命。他们更提议将这丹阳大城直接献给宇文阀,作为宇文伤新的封地。

    “东门那边情况如何,你再派人去问问,老夫始终放心不下。杜伏威此时还不现身,必是挑我们最弱之处下手。”纪况趁着打退敌军之际,拉着小他一辈的蔡氏家主说道。

    “我若是去了,纪老太公一人可还能于此坚守吗?”蔡氏家主也有过想投降的心思,可是纪氏给了他们足够的承诺与部分土地,现在他们算是彻底绑在了一起,不守不行了。

    “老夫这边你无需担忧,我就是怕刘家顶不住,你去之后,也不必回来了,就留在那里稳住刘家吧。”纪况脸上的血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说话之间还是显的精气十足。

    “若如此,某便听纪老太公的。纪公,保重啊!”蔡氏家主对着纪况恭敬的行了一礼,这算是与他的绝别了,纪况外强中干的状态,是瞒不过他的耳目的。只不过杜伏威实在是军纪太差,这丹阳若真落到其手中,他们百年来积累的一切都会被对方一朝夺走。

    “儿郎们,还能战否?”纪况他那苍老雄健的声音,再次传遍了这东门城头。

    “纪公能战,我等自然也能战!!!”数百穿着各式铠甲的少年郎都是城中游侠,他们作为敢死之士站在城头与来犯之敌肉搏。

    纪况不愿其如此流血,便将家里各个时代留存的铠甲都为他们亲手穿上。包括他那件陈朝皇帝先赐的老甲。

    只可惜那穿甲的少年郎在今日战斗最激烈之时,舍身堵在了墙头之上,以他的身体掩护身后的钢叉队,自己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便为了这生我养我的土地而战吧,今日老夫有幸与诸君同死,不枉此生,不枉此身啊!”纪况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薄甲给扯了下来,坦露上身执刀而立。

    “攻上去,快攻上去,总管有令,敢退着斩,全队连坐!!”东门的战事在杂牌军退下之后,换上了杜伏威的精锐。主将拿出他们那不能背对敌人的铁律来驱使着士卒冲向城头。

    当第一批全身精甲的先登之士踏上城头之时,纪况挥刀以他全身的真气与精血使出他纪家祖传刀法之中的‘环环相扣’。

    巨大的真气形成的圆环刀罡,在纪况手中一轮更比一轮强,在连接斩出九环之时,无涛的刀气圆环已经将整个东门城头的所有云梯全部斩落,一举将对方更精锐的先登之士全部斩落城头。

    如此威力的刀招他今日只能出三招,更确切的说他这辈子也只能出最后的三招。在杂牌军来攻之时,他坐镇指挥,绝不出手,即便是看着那些守城之士惨死无数也绝不出刀。

    他在等,等的就是对方真正全甲而来的精锐之士来犯之时,在这最后的时候先声夺人,一刀以显他这位曾经的丹阳第一高手的实力来。

    他如此一刀,既打折了对方最硬的尖刀的刀头,也提升了本方血战到底的士气。

    “纪老鬼,你这老不死的,今日我杜江辉来杀你!”

    正当纪况暗自回气之时,城头之下又一架云梯被扣了上来,一名身量极高的壮汉一跃跳上城头,手中巨盾猛然向着纪况砸下。

    此人正是杜伏威的众多义子之一,他们这些义子都是杜伏威精挑细选出来的绿林猛人,每一个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你便是这支军的主将吗?老夫此身不知斩了多少如你这般无知小儿,真是数不胜数啊!”纪况那看似老朽的身体在巨盾落下之时便已经消失不见,他以一种飘忽不定的走位身法在杜江辉面前不断的出刀。

    纪况再次连斩十数圈的弧切,如同一个又一个的圆弧,就好像先前那一招‘环环相扣’一样,但却又没有那般的威力。杜江辉舍盾不用,取出背后长枪,枪枪直刺纪况身子,但却又枪枪落空,他根本就找不到纪况的身法破绽。

    正当杜江辉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弧斩搅的他长枪左右招架之时,他拼着以身挨刀也要以手中长枪直刺纪况胸口。也正是此时,纪况的刀势一切从先前的弧斩而变成了直劈,但这一直劈直切杜江辉的要害,刀气更是喷勃出一刀蓝色的直线刀芒,在自己中枪之前便将杜江辉斩成两段。

    此招正是纪况的第二招‘曲直分明’。

    收招之后的纪况再也无法直立着身子,蹲在城头之上大口的喘气。曲直分明的消耗一点都不比环环相扣来得少。他那不断变化的身法与数十次弧斩的似虚却实的诱招,都在消耗着他的生命。

    正当他准备起身之时,他只觉自己双臂被人一把托起,他睁开已经疲惫至极的眼睛看去,扶他之人是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男人。

    他不记得此人名字,但记得此人当年曾跪在他纪氏门前,苦求他一封举荐信,举荐其至长安读书。

    “你不是在长安做了秘书郎了吗?”纪况喘着粗气问道。

    “纪老可知我当年也是练过武的,如今家乡遭难,我辈虽是读书人,但也能提一提刀的。”

    来者一指其身后的十数个文人打扮的同伴说道:

    “这些同年都是随我自南门而来的乡里,都是当年受纪公资助去长安求学的。现如今这身武艺都荒废了,但咱们丹阳人的血勇都还在。纪老,学生们都回来了,愿以此躯随您老一起守护乡梓。”

    “老头子明白了,地上都是兵器,你们自己看能用的就用吧。”纪况指着地上那些牺牲的族人,他们死前都是死死握着刀的。

    精锐自然是有精锐应该有的样子,即便是领军的杜江辉死在纪况的刀下,攻城的士卒却也没有一个敢于退后的。

    东门之战已经在如此冲击之下又战了近半个时辰,五座井阑车已经毁去了四座。但是只要有一个缺口没堵住,那就是全盘皆失的局面。

    纪况看着那井阑车上不断的以弓箭压制东门正中的钢叉队,他心下一横,准备使出他此生最后一刀,‘一刀两断’。

    纪况再度催发他全身精血,他周遭的全部碎木与断刀全部被他散发出的刀气所吸引,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直到形成一柄由位数兵器与碎木组成的长约三丈的巨型战刀。

    纪况人至半空,再度聚气后,便提刀而起,朝着那正中的井阑车隔空一刀挥下,当真是‘一刀两断’。

    那座井阑车以及当中所有的云梯甲士,全部被这一刀给斩成了两断,纪况如有神威般的大声嚎喝:“犯我丹阳者,死!!!”

    “纪公威武,丹阳必胜!!!”

    受此激励,包括那些读书人在内的所有在场还能动的人,都举起身边的那些散落的钢叉将再次被搭上来的云梯又一次全部推翻。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的纪况脸如白腊,缓缓的坐在地上,背靠在一面纪氏大旗之下,抬头最后一次睁开他的眼睛,喃喃的念道:“这个鬼天气,好冷啊。老头子我最讨厌冬天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东门之战,杜伏威!

    丹阳城北门,陈天与怜各带着一张执法团的鬼面具混在杂牌军之中,只要有人退后,他们也只是挥刀随手砍死几个人,装装样子。

    “主人,这北门果然不行,连这两千多人的杂兵都打的如此费力。等杜伏威的人一上,怕是就要顶不住了。”

    怜也算是经历过城防战,她当初在虚拟空间之中的修行就有过这样的战斗,她只在城下就看出虚实,因为这北门守军除了开始的两波沸水与滚油之外,就只有用高手的性命来延缓江淮军的攻势。

    够实力的高手又不是杂草,要多少有多少。怜认为对方已经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才这么干的。

    “杜伏威没有出手,那就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再等等,先向前再靠近一点吧。”陈天与怜前后掩护继续向城头之下前行。

    “幸得蔡公助我,我家已无后备之兵,没想到今日这北门的江淮军攻势如此之猛,差点就要被他们攻破了。”刘氏家主刘淄乃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富家翁打扮,是三家之中最懂经商的人。

    他这一脉是早年东晋时刘隗作为丹阳尹的时候留下了这一支,虽然不如其宗家彭城刘氏来的高贵,但百年动荡之间却靠四处投机而壮大了起来。

    “谢就不必了,此城若破你我两家谁也承受不起,纪翁让我留于此处助你守城。恐怕这里才是杜伏威的主攻之门。我族有战之士只有这六百余人了,其余的都是城中里闾青壮。可惜那些原本的郡兵被尉迟家调走太多,不然此城也不至于要用我等血肉来为之作这樊篱。”

    蔡氏家主蔡庸话中暗指刘氏长子作为本郡的郡兵曹两个月前宇文化及死后,硬是要带着大半郡卒跟着尉迟胜去杨州支持宇文阀行‘大事’。不然的话,哪用的着让他们这些郡望世族用族中人命去填这个血肉大坑啊。

    “蔡兄可有想过,此役过后无论胜败,丹阳纪氏之名都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只要我们守住此城献于宇文阀主,你我复起之机未必没有啊。”刘淄小声在蔡庸耳边说道。

    “刘季伯,你在说些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算计这些。你儿子可有从杨州带来一兵一卒回来。他带走的都可是我丹阳精兵,可现在家乡遭遇如此兵祸之厄,他自己不回来也就罢了,还不。。。”

    蔡庸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淄猛力推到了一边,只因一块巨石正正砸在了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他们还有投石机?这里真的是主攻之处啊,快,快去请纪氏前来支援。”刘淄先前已经组织了族中敢死之士,以各自的武功下城去毁了对方五架投石机,那十名族中供养的高手也全部死于了乱军之中。现如今江淮军又推出了五架投石机,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蔡氏子弟,决命之时到了,随我冲下城去,一定要毁去那些投石机。”蔡庸的次子蔡湘刚准备带着人冲杀之时,却被蔡庸拉住。

    “父亲这是为何,儿子能为家族而死,儿子不悔。”蔡湘双眼血红的对着自己的父亲吼道。

    “湘儿你看,江淮军石料不足了,他们这般投石,至多两轮,只要这城墙不倒,我们躲躲也就过了。”

    鏖战一月有余,江淮军的军械储备也是早已见底,这些投石机也是近日来伐木所造,可这丹阳本就是靠水之城,山石本就不多,几日之内所取之物也难以维持多久。这也是杜伏威决定如果今日攻不下就退兵的原因之一。

    又一轮巨石砸中城头之后,城上的士卒躲无可躲的都被砸成了肉泥,其余的也早就不能行成队列,这段时间内原本的杂牌军也全部退出了战场,换上杜伏威的全甲精锐搭梯而上。

    “差不多了怜,我已经看到杜伏威了,我们准备抢个梯子上去。”陈天看着全甲先登之士已经完全攻了上城头,那城头之间的战斗丹阳守军已经明显要顶不住了。只要此时杜伏威一上,基本上江淮军也就大事已定了。

    “父亲先走,这里由儿子顶着。”蔡湘已经身中数刀,仍在手持手中大戟大军挥舞的阻挡着敌军。

    “老父功力犹胜于你,怎会先走。”蔡家祖上自蔡谟起就是以武立家,蔡氏家主自然也是丹阳城中有数的高手。

    “蔡兄顶住啊,我先去城中寻些援军来,此处就先交给你了。”

    可是刘淄这位从商多年的胖子早就不负曾经家族之勇,躲在众人之后,只想着先保住自己性命才是。

    “好你个没种的刘胖子,城中哪还有什么援军,能打的不都在这里了吗?”蔡庸见这胖子如此作态,还真不如先前那些拼死下城的刘氏高手们。

    “蔡公勿忧,只要我纪氏还在,城中自有援军。”突然一声清朗的声音,不同与在场的蔡李两名家主的疲态之音,这是带着一股朝气与傲然的声音。

    “你是,纪耀?”刘淄正准备下城,因此与所来人离的最近,他盯睛一看,居然是应该已经被纪况安排离城的纪氏嫡长孙,纪耀。

    “你爷爷不是送你走了吗?你们纪家就只有你这一个嫡孙了,真要陪我这老头子死在这里,那我可不会去向纪公赔罪啊。”蔡庸见到纪耀带着其纪氏百来名亲卫上城也是明白对方的心意,真不愧是我丹阳的男儿,纪氏的嫡长孙啊。

    “纪氏子孙哪有做逃兵的,谢两位族兄陪我一起上城,纪耀今日便与大家伙一起死在这里了吧。”纪耀看着他身后一直护着他的两名亲卫,他们正是纪宣的两个儿子。

    “哈哈哈哈哈,老夫今日还能亲手灭了这纪氏的种,老夫可真是高兴啊。”

    正当纪耀带来的生力军刚刚有些提升士气之时,一声可怖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城头。来者正是如同魔王杀神一般的江淮军主帅,杜伏威。

    杜伏威头戴高冠,身量极高,眼似鹰隼,面如刀削,其人自城下一路以轻功踏人而上,衣角之处都没有一点尘土,可见其护体罡气之严密厚实。

    杜伏威双手缩在一对宽大长袖之中,一步一步的走在满是死尸的城头之间,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双臂之上各环绕着如同羽毛一般大小不一的九片软刀。

    募地,一颗人头就从着杜伏威的袖子之中滚落出来,当蔡庸看清楚这颗死不眠目的人头之后,挥刀暴喝而起,大喊道:“狗贼,还我儿子命来!”

    原来就在杜伏威登墙之时,正指挥钢叉队进行阻击的蔡湘的脑袋连同自己手中的大戟一起被杜伏威给砍断了。杜伏威的这次出手,都快到让包括蔡湘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么应。

    “纪老头全盛之时或许还能挡我一挡,现在就凭你们几个?可笑!”杜伏威完全无视暴怒而来的蔡庸,双臂长袖一翻,露出了其中的如同薄片一样的软刀刀刃。这些轻薄柔软的刀刃看似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在杜伏威的真气灌注之下,一片片都如同锯齿一般的铮铮作响。

    杜伏威双臂交叠,以纵横交错的方式,连续劈出十字形的砍击,十字刀劲一层连着一层的激射而出,把城头的地面上的砖石切割成方格状的爆裂而出,席卷在场众人。这正是他成名数十载的‘乾坤六道’中的第一式‘裂土封疆’。

    “退,速退!”刘淄老而油滑,一见杜伏威出现之时就已经准备逃命。他能在这个时候还对着正准备与杜伏威搏命的蔡庸喊一声‘速退’,已经算是尽了他们数十年世交之谊了。

    蔡庸右臂与手中之刀此时已经皆被‘裂土封疆’的纵横刀气给斩成数段,好在杜伏威并没将他放在眼里,出招之时是将在场众人都囊括进去。蔡庸右臂被斩之后,也被远远击飞,撞在城头的牌楼之上,晕死了过去。

    可是现在的这些纪氏亲卫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裂土封疆’此招大开大合,范围可以随着纵横的刀气不断扩张,所到之处,人物皆被切割。

    “你不退?”杜伏威看着双手紧紧握刀,双腿却不停颤抖的纪耀,好奇的问道。

    “纪。。。纪氏长房嫡孙纪耀,死。。。死战不退!”纪耀从哆哆嗦嗦到坚定大吼,让他这少年郎的身体一下子散发出一股如同他爷爷一般的气势。

    “原本你是他的孙子啊,纪况老儿有你这样的孙子,他也算是可以含笑九泉了。可惜了,斩草就一定要除根,小子到下面去陪你爷爷吧。”杜伏威感慨一句后便毫不迟疑的双臂一挥,臂上的‘袖中刀’划出一道巨大的刀芒后斩向了纪耀。

    “杜老贼,我纪家之人还没死绝,怎可让你伤得了我纪家的少家主。”随着一声暴喝,一道血色赤红犹如实质般的拳头挡下了杜伏威的必杀一刀。

    “是你?纪氏的小辈。”

    “七叔!”

    来者正是从西门赶来驰援的纪宣,他周身血气翻涌,血煞之气犹如一颗颗骷髅一般在他四周游荡,可谓是如同地狱之中的恶鬼附体,惊的那些涌上来的江淮军个个脊背冒汗。

    “你修炼的是个什么鬼东西,还挺有意思的。正好,我也有一招与你有异曲同工之妙,你不如试试。”

    杜伏威是什么身份,这辈子见过的邪功也是不少。虽然他走的霸道凶残的路子,但他的内功却是走的乾坤阴阳的正道。‘乾坤六道’有大开大合的‘阳’,自然也有鬼魅邪异的‘阴’。

    ‘乾坤六道’第二式‘借尸还魂’。

    杜伏威左臂作为前锋,其袖中之刀刃卷作强大光晕形成一个绿色鬼脸扑向纪宣,纪宣的视线被这绿芒刀光晕的模糊,鬼脸又有恐吓他的精神之意。

    但是纪宣早已经看别生死,什么妖鬼都不放在心上,冲着这鬼脸一刀挺拳而上,带着他周身的血煞之气挥出至破气一拳的‘血破山河’。

    可是杜伏威这招‘借尸还魂’的左臂一刀其实就是一个幌子,真正的要出招的是他右臂的奇袭一刀。而且他这招‘借尸还魂’还可以连续出招,左右不断交替使出,双刀每交替一次,刀劲却是更为强大一分。

    四次交换之后,纪宣的‘血破山河’破不了他层层交击的攻击,终于还是在招式用老之时,腹部中了深深一刀。

    “小辈,虽然你功力突飞猛进,但真以为可以与老夫交手。前几次老夫不过是防着纪况没有对你使出真功夫罢了。”杜伏威见对方中刀之后也没有继续追击,双手再次环抱在胸前后,出言讥笑。

    “老贼,别强撑了。你每次双臂环抱其实都在暗中疗伤。你的乾坤精气只有在气定神圆之时才可以最快的回气吧。我的血煞拳气在你体内不可能一点作用都没有。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经脉之中黏连气乱啊。”

    纪宣中刀之后并没有气馁,反而是为自己伤到对手经脉而得意。此战他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每一拳他都是抱着以伤换伤的心思来的。

    “你们丹阳纪氏还真都是个个不怕死,小辈,报出你的名字。老夫今日与你全力一战。”

    “老贼,我纪宣今日要代,我纪氏全族战死的四十七名亲族,以及老族长向你讨回这笔血仇。耀儿,你就好好看看,我纪氏一族的男儿应该怎么死。”

第二百五十五章 乾坤六道用尽,纪宣没有白死!

    “主人,还不出手吗?杜伏威已经拖住了那个纪宣,用不了多久,这个城头就守不住了。”怜看着不断涌上城头的江淮军有些焦急的问着陈天。

    “破不破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我可以在这里杀了杜伏威,江淮军这种以江湖气息为主的军队就会彻底奔溃的。”

    “杀了杜伏威,我明白了,主人是在等杜伏威亮出他的底牌,再出手破之吧。”怜是知道陈天有一双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尤其对于各种武学招数,那真是看过一遍就可以完全记在心里。

    “我也想不到这丹阳城中有此等高手,这个纪宣与杜伏威对拼十数招还能不落下风。其人的武功很邪门,靠的全是一股狂暴的血气,无论杜伏威的乾坤六道何等精秒,他都是以伤换伤与对方硬拼,虽然其人已经受伤不断,但他却是越战越猛,看来也是一种压榨自己生命的邪功。”

    “这种狂暴的功力真是要不得,还是我们以佛门为基本的武功最是不伤己身。”怜现在虽然在武功上和学成长生诀的陈天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但她的易筋经终始在帮她稳步提升。

    她与傅君婥私下对练过很多次,面对可以将后天内力修炼出先天真气的‘九玄大法’,怜也是丝毫不落下风,搏杀之间更可以连破傅君婥的精妙剑气。傅君婥也认为只要怜可以修炼长生诀的话,一定可以在短时间内就超过自己。

    “纪宣,你还想护着那些纪氏子弟的话,你就会死的很快的。”杜伏威与纪宣连拼十数招,但他发现纪宣总是顾忌着其身后的纪耀等人。而他自己的江淮军已经占据了这座城头,纪宣心乱如麻,难以持久了。

    “哼,只要杀了你,一切都还有转机。”纪宣也抱着与陈天同样的心思。

    “杀我?你这是在痴人说梦吗?”杜伏威不停的以他的乾坤阴阳精气压制体力越来越粘稠的血气,但他有信心在接下来了的几招之内,便可以杀了这个阻挡他这么久的纪宣。

    “小辈,老夫不得不称赞你一句,不过老夫已经称过你的斤两了,接招吧。”杜伏威言罢之后,双臂袖中刀刃全面展开,形成狂猛刀气,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将纪宣全部的退路全部封死。正是他的乾坤六道的第三式‘犂庭扫穴’。

    “来来去去的又是这一招,老贼你也技穷了吗?”纪宣先前已经硬接过这招,此刻再见他自然是毫无畏惧。城头之上的大块地砖全部被他的血气牵引,杜伏威要封他退路,他连‘路’都在这招‘血浪同翻天’之下给你全部掀了起来。

    “嘻嘻嘻嘻,小辈无知啊。”杜伏威施展他暗藏的乾坤六道第五式‘乾坤逆转’,杜伏威双臂刀刃各以相反的方向高速旋转,形成奇异引力,将纪宣连人带同所掀翻的地面全部牵扯倒转。

    纪宣这回完全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双臂更是被杜伏威的双手成爪紧紧抓住,‘乾坤六道’之中最能破高手护体真气的第四式‘凌迟切肤’以他的袖中刀刃如跗骨之蛆在纪宣的双臂凶狠削割。

    纪宣如此钢硬的男人也在‘凌迟切肤’之下发出凄惨的哀嚎,他的血气全部集中的在双臂双拳之上,如今自己一招不慎被杜伏威废去了双臂,他已经是再无反击之力了。

    “小辈,现在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吧。真当老夫技穷了吗?”杜伏威突然变招,彻底重创了纪宣,他也眼看自己大军已经彻底占据了城门,更是心中畅快无比,这多日来的心烦气闷终于舒展开了。

    “老贼。。。我。。。我还能战。。。我还没有死。。。怎么能。。。让你。。。让你得意。。。”纪宣双臂之上此时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鲜血不停的流淌在地上,但他依旧双脚坚定的站在杜伏威面前,阻挡着对方的去路。

    “小辈,你很不错了,可惜你看不到老夫乾坤六道的最后一式,到下面时替老夫向纪况问候一声吧。”杜伏威说完后,便再次使出‘裂土封疆’,层层叠叠的左右十字的刀气向纪宣斩去。

    “浩儿!!!”纪宣大喝一声,因为中招之人并非是他,而是突然接在他身前的长子。

    “阿爹。。。浩儿。。。学艺不精。。。不能替阿爹分忧。。。阿爹。。。可用孩子之血。。。替孩儿。。报。。报仇。。。”

    纪宣长子纪浩身体被切的体无完肤,却在死前向他的父亲提出了一个可以改变战局的方法。那就是以他这个亲生儿子尸体中的心头血,来再度提升自己的功力。

    纪浩的确是如纪宣自己所说,武功没有学到自己三成,但脑子却是相当聪明。可以在这种绝境之下主动成为自己父亲的‘疗伤之物’。他知道自己父亲绝不可能杀子取血,唯有死在杜伏威手上,才能解决父亲的顾虑,也可以加深父亲的仇恨之心,更能激发邪功的威力。

    “原来如此,你居然是修炼这等泯灭伦常的邪功。老夫一生之中也是首次遇到如你这样的人,这就是你们百年世家的作风吗?原来与你们相比,老夫也不算是恶贯满盈之人啊。”杜伏威看着纪宣在他面前默默的将儿子的心头血全部吸引入其体内,不由的感慨对方这修炼的是什么鬼东西。

    “杜。伏。威。我。要。你。死!!!”

    纪宣双目血红之光大盛,原本已经脱力的双臂再次血光爆涨,‘血仇永生”。

    纪宣猛然扑向杜伏威,他任由对方的袖中刀刃割向自己,但他的双臂却死死的扣抱住杜伏威,他自己体内血气疯狂翻涌之时,也引动杜伏威体内的血液一起疯狂的向外宣泄,就好像要与自己的仇敌血肉相融一样。

    这就是纪宣同归与尽的最后杀招,只要他死不松手,就可以将杜伏威全身血液全部吸出体外,成为一个人形肉干一样的东西。

    “想杀老夫,你还早了十年呢。”杜伏威现在自身状况他自己知道,不能一招将纪宣彻底解决,那他一生功业就会葬送在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小纪宣之手。

    “你给我死!”杜伏威心下一横,拼着有损功力的的代价,使出了他原本为了宋缺、宁道奇这等人物留的‘乾坤六道’最后一式‘天诛地灭’。

    ‘天诛地灭’的澎湃罡气构成万千刀芒,吞天噬地,笼罩上下八方,五丈之内尽成刀山地狱。虽然此时的纪宣全身都被自己那浓郁无比的血气护的严严实实,但依旧在这‘天诛地灭’之下被切的支离破碎,化作一滩血水。

    “阿爹!!!”

    “七叔!!!”

    纪宣的二子纪然与纪耀知道纪宣有绝死之心,也知道其今日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纪宣死的如此之惨,还是让这两个纪氏第三代心泣难当。

    潜伏在城头一角的陈天一直压住自己的全部气息,终于等到了杜伏威状态到底谷之时。

    他更将杜伏威的‘乾坤六道’看的一个完完整整,在明晰其中运功出刀的诀窍之后,他对于斩杀此时的杜伏威,是有着绝对的把握。

    他更觉得此次看完这‘乾坤六道’真是意外之喜,杜伏威的乾坤阴阳精气,与莲足的阴阳二气及为相似,而他的袖中刀刃与缠绕在莲足双臂之上的‘十丈黄绫’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等他在将这‘乾坤六道’好好的在脑海之中不断‘重复上演’之后,便可将这套绝世杀招教给莲足来使用。也算是他替杜伏威隔代收徒了,不枉杜伏威今日要把命交到自己手里。

    “老夫指天发誓,此生不将丹阳纪氏杀干屠尽,老夫就跟你们纪氏姓。”杜伏威刚刚死里逃生,心中怒意滔天,眼神之中尽是无穷杀意。

    “儿郎们,这丹阳城,你们尽可屠戮三日,让这江南之地的人看看,谁敢挡我杜伏威,就是这般下场!!!”杜伏威尤不解恨,更是当着纪耀的面下令要血屠丹阳城。

    “杜老贼,你要敢动我丹阳城,先过我纪耀这一关!”纪耀心中已经明悟自己的‘职责’,他全族几乎全部死在这丹阳城头,血仇之人就在眼前。

    他背后更有他们家守护至死的丹阳百姓,他要么杀了杜伏威,要么就是被杜伏威杀了。人生十六,为家为民而死,他不悔。

    “就你也想杀老夫,你们姓纪的都想杀老夫,可是你们有谁杀的了,谁人能杀老夫,谁人可以,哈哈哈哈!”在杜伏威眼中,似纪耀这等人,连让他双臂出袖的资格都没有。如此之人还敢向他挑战,岂能不让他发笑。

    “大父,父亲,七叔,孩儿来陪你们了!”纪耀挥刀以他还不成熟的纪家刀法,以他微弱的功力使出了纪家刀法‘一刀两断’。可惜此招全然没有纪况那般的气象,但也在决死之意上,一点都没有比纪况少。

    “老夫都说了,今日谁人可以杀我。你既然要死,老夫成全你!”杜伏威双臂刀刃一卷,准备将纪耀连人带刀全部绞碎之时,一声暴喝在他身后惊暴而起。

    “老贼求死,我来杀你!”

    暴喝之人,自然就是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的陈天!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再敢踏入丹阳一步者,犹如此头!

    ‘兴师问罪天下乱’

    陈天真是把握住最好的机会,猛然发难出手,自然就是他的攻伐杀招,刀罡爆发出来的狂暴刀气将杜伏威完全笼罩在内。

    而快要被杜伏威伤到的纪耀则被雨音怜一把拉住,猛退数丈。

    “何方宵小,竟敢偷袭老夫,想死不成。”

    杜伏威遭此惊变,背门全失,被陈天的刀气轰得血肉模糊。但他一生所经历过的恶战无数,即便如此他也在瞬间护住了自己的心脉,没有被这一击伤到要害。

    “杜伏威你倒行逆施,残暴不仁,我乃大陈后裔,岂能任由你屠戮乡梓,害我丹阳万千生民。”陈天早就做好了准备,以佛门狮子吼的正宗心法,将他的名号传入城头城下近千人的耳朵之中。

    “杀了宇文化及的那个南陈余孽?”杜伏威对于陈天最近的‘表现’也都是早有耳闻,不过他心中对于宇文化及的实力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如果来人只是和宇文化及一样的层次,那他今天大不了再杀一个。

    “南陈后裔,他可是大父常常提到的那个陈十三郎?”纪耀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想到大父在前几日守夜时还在回忆当年陈朝在世的场景,和他说起他那件陈朝皇帝赐予的那件百战护甲,是如何染上敌人的鲜血的。

    “我家主人正是大陈后裔,陈天,陈十三郎。听闻丹阳惨遭贼寇犯境,便千里驰援而来。”雨音怜边护着这位纪氏少家主,边挥刀连斩,将过往的江淮军士卒斩杀当场。

    “大父曾说,最不可信的便是朝廷,没想到最后来驰援我们的居然是前朝的皇子。”纪耀想到此处,又是心下惨然,他们纪氏到底是谁家的臣子。

    他大父早年食的‘陈䘵’却坐视陈朝覆灭,而今他们家食的是‘隋䘵’,却没有等来大隋援军,反是曾经被他们抛弃的陈氏后裔却在此城已破之际,挺身而出。

    或许大父知道当年家族的选择是错误,因而才对那陈主所赐的老甲视为珍宝。

    “杜伏威,我原本只杀杨广走狗,但你如此戕害我江左良家,我即便战死与此,也不能容与再造杀孽。”陈天的口号拼命喊着,自然只为了做戏给这丹阳城上还活着的士卒看的。

    虽然如今这北门是已经被江淮军攻战了城头,但东门与西门战事却是江淮军先奔溃,因此还有不少援军可以过来救援,这些人都是陈天要拉拢的目标。

    “呸,你这个小娃娃只是想来火中取栗的吧。老夫还真要夸你一句胆大包天。不过你胆子虽大,但手底下的功夫可不一定能保的住你的性命。”

    杜伏威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觉得自己背上的伤,却是比他想象的更重。其中一股雷电的刀气将他的乾坤精气震的支离破碎,让他现在无法自我疗伤。

    “江山待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千百年。杜伏威,你的时代结束了,现在是我们少年郎的天下了。”陈天这百岁老人为了博得纪耀的好感,连这种装嫩的话也说的出口。

    “那老夫今日便将你们这些少年郎全部杀个干净,看看到底是谁独领风骚。”杜伏威已经不想再拖延下去了,既然自己无法在这战场之中疗伤,那就尽快解决到这些小鬼,好找个安全的地方全力疗伤。

    “你的‘裂土封疆’我早就看穿了,这招的最强之处也是最弱之处,只要我猛攻你刀刃便可以破之。”陈天对于‘乾坤六道’的前三式已经看过太多次了,他却已经在脑海之中模拟过如何破招。

    杜伏威鏖战至今,本就被纪宣引动全身血液紊乱,气脉之中血气黏连。因此他同样的招数都比原先慢了许多,这就在陈天眼中全是破绽,轻易的便破招反攻,手中厚背战刀直取杜伏威脖子。

    杜伏威即可回防,右手成爪一把抓住陈天战刀,劲气直透刀背乾坤精气侵入陈天经脉之中疯狂乱窜。陈天在这一击之下持刀的右手直接松手弃刀,手臂经脉之中的‘长生诀’的‘水木交融’的精气将外来的乾坤精气全部包围化解。

    陈天左手同样五指成爪,扣住杜伏威左肩以他那加强版的‘凝血神爪’再次让本就气血黏连的杜伏威伤上加伤。

    杜伏威吃了如此大亏,杀意更盛,他以伤换伤的使出‘乾坤逆转’硬是将陈天整个人上下颠倒过来。陈天知道对方又要紧接‘凌迟切肤’,自己绝不能让其两招连起来。

    原本已经被陈天丢弃的战刀,在陈天的长生诀的真气操控之下,隔空盘旋飞舞且不断加速,绕道杜伏威背后再次砍中社伏威已经受创的背门。这正是陈天模拟傅君婥的‘十二玉楼空更空’。

    杜伏威连连受创,痛意难挡,更是激发了他的凶性。他完全不顾自己的背门中刀,双臂刀芒爆射,直接使出最强的‘诛天灭地’誓要一举将陈天斩成血沫,就如同那纪宣一样的死法。

    陈天在其亮出起手式时就知道对方的用意,立刻拔出腰间神牙,使出‘坚壁清野守山河’,更以八十年的功力全部用在了自己的‘黄金龙鳞身’上准备硬接这一招。

    挡不住,的确是挡不住。

    虽然‘坚壁清野守山河’的刀罡严密如墙,但在杜伏威全力之下的万千刀锋之下,陈天的‘黄金龙鳞身’全部破碎,浑身鲜血淋漓。

    可是陈天心里知道,只要他扛下这一招,杜伏威就完了。对方这是拼上了老命的一招,此招过后,这已经七劳八伤的杜伏威只有等着挨刀的份了。

    杜伏威此时也惊恐的发现,他的对手居然硬生生的扛下了他必杀的最后杀招。他为了强出这第六式‘诛天灭地’已经逆行自己真气来突破血液之中那不断凝固所带来的阻碍。这究竟是自己伤的太重,还是对方隐藏的实力太强。

    可是杜伏威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了,因为他此时全身之中所有的血液都被一股真气牵引,使他原本就已经失控的血液纷纷抽离出自己的身体。

    不止是杜伏威的身体,在其周遭所有尸体之中的血液全部被抽取出来形成一道道血水龙卷逆天而上,恍如血浪翻天的奇观。

    这正是陈天的‘以暴易暴将军令’的控水效果。

    “杜伏威,今日我陈天,便要为这丹阳城中被你残害至死的亡魂们报此血海深仇。”陈天自己身上被刀剐的鲜血也在他不断催动的‘以暴易暴将军令’之下融入了其中一道血龙卷之中。

    但他此时却是兴奋不比,就好像他手中的神牙一样,血脉沸腾,他更感觉自己此时已经与神牙形成一股血脉相连之感。

    这手中神牙之锋就是他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他自己的意志的延伸与具象化。

    杜伏威在自己血液不断的离自己而去之时,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不可逆转的消散之中。他脑海之中不断的开始闪现他大半生的功过。

    可是他还没有最后对自己有一个临终评价之时,他的头颅已经被陈天的神牙彻底斩下。他身体之中剩余的全部血液也如一道水柱一般冲出了他的脖颈,一同融入了那血水龙卷之中。

    陈天斩杀杜伏威之后,更将‘以暴易暴将军令’的余威全数倾泄在城头的江淮军身上。

    五道血水龙卷将这些江淮军尽数吞没,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整个城头就好似被鲜血清洗了一遍,留下的尽数都是江淮军的尸体。

    “死了,那老贼死了。大父,父亲,七叔,你们看到了吗?那老贼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纪耀目不转睛的目睹了陈天杀杜伏威的全过程。

    纪耀身边的怜一直保护着他不受江淮军影响,就是为了让这位现任纪氏家主在人生最无助的时候,看清楚自己主人是如何替他报仇血恨的。

    “所有人听着,杜伏威人头在此,再敢踏入丹阳一步者,犹如此头!!!”陈天一脚睬在杜伏威的尸体之上,一手高举着其散落高冠的人头。再次以狮子吼的功法将自己的声音传遍战场上下每一条角落。

    那些满心跟着杜伏威洗劫丹阳城的江淮军,一时之间全部被陈天的惊天气势所震撼。

    先前那一幕血水龙卷的恐怖奇观,与陈天手上提着的那在他们心中是不可战胜之人的人头,让这些江淮军们内心受到了极大冲击,一些普通士卒更是当场抛下兵器,转头向本方营盘狂奔的,这些人连再看一眼丹阳城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而杜伏威安排的那一批执法团中也出现了奔逃的景象,作为这北门执法团首领的杜焕乃是杜伏威的义子之一。

    而他此时心中想的不是为义父报仇,也不是再驱使士卒冲进丹阳城,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带着自己的部队回历阳,去抢他义父空出来的位置,江淮大总管的位置。

    杜伏威收的义子众多,每一个都在军中有着自己的嫡系,他们都是如同养蛊一般的存在。他们这批人心里也很清楚,最终可以接替杜伏威霸业的人,只有他们之中的胜者,或者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

    随着陈天一遍又一遍的高喊着入丹阳城者死,西门与东门的支援也终于都赶到了陈天身后。而那一批四百多人的江淮军先登之士,在被陈天血龙卷当场屠戮了近百人后,也在纪耀的指挥与雨音怜的协助之下全部歼灭,一个不留。

    原本已经逃下城头的刘淄也重新带人冲上了城头,但他并不是想着要阻挡江淮军入城,而是想要借机偷袭,杀了陈天。

    陈天可是宇文阀的死敌,他自己与他的儿子现在彻底投靠了宇文阀,看到陈天他又如何可以无动于衷。

    虽然此时的陈天,在杀了杜伏威之后犹如鬼神一般傲立与城头,无人敢近他周围一丈距离。

    但刘辎相信对方刚刚拼杀了杜伏威,那也一定是身受重伤,只要他出其不意,一定可以为宇文阀立下大功。等将来宇文阀夺了杨广的江山之后,他们丹阳刘氏也必然可以成为这江淮之中最顶尖的门阀。

    抱着这个目的的刘淄,大笑着朝着陈天背后走去,嘴里更是大声说道:

    “公子不愧是大陈皇裔,念我丹阳满城生民,今日于此杀了杜伏威这恶贼,我丹阳刘氏愿奉公子为主,共复我大陈霸业。”

    陈天耳中听到对方如此投靠的言语,手上高举的杜伏威的人头还不能就此放下,他要让江淮军所有人,都一直看着杜伏威的死亡。因此也并没有转身向刘淄示意。

    而刘淄也正是看中了这点,边说边靠近陈天十步之距时,袖中一把没有一丝反光的漆黑匕首犹如蛇毒吐信一般,直刺陈天背心。

    陈天感到背后突然袭来的杀气之后,赶忙运起自己的‘黄金龙鳞身’。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把诡异的匕首专破护体真气,轻易的刺破了他的龙鳞身后,直直的刺入了他的后心。

    陈天忍着自己心脏破碎再复原的痛楚,回身挥出神牙。神牙刀锋之上带着一道惊雷全部劈在了刘淄那肥胖的身体之上。

    刘淄至死都不相信,他的匕首现在还插在陈天后心之上,对方居然还可以转身使出如此惊雷一击,将自己斩杀当场,那人难道是杀不死的吗。

    “我以仁心来救丹阳,却不想此城世族皆是此等小人。你们要杀我求富贵的,全部上来便是。”陈天背上还插着那把偷袭者的匕首,本人却以刀指着呆立当场的纪耀怒吼道。

    当纪耀感觉自己脖子被一把刀锋抵住这时,才看清楚是先前一直保护自己的那位冷艳女子正用其手中之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而准备前来救他的纪宣次子纪然刚要上前,就被这女人一掌打飞出去。

    纪耀这一个月来成长极大,他眼睛一闭一睁之间便想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刘淄恩将仇报,背后偷袭,结果被雷劈死,如遭天谴。

    那全是这刘氏家主咎由自取,就是死了也只能带着耻辱的恶名,这次刘氏一族在守城之时也多有动摇军心之举,更若非其子带走了整个丹阳郡的大半郡兵,他的亲长也不会战死城头。

    现在这刘淄能死在这里,简直就是大快人心,若此时不死,他纪氏事后也不好追究这位与他们共同守城的刘氏家主。

    而他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是他现在本心所想,更是代表着他丹阳纪氏未来百年的走向,是再度荣耀,又或是一朝毁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新任丹阳城主,陈天!

    “小子纪耀添为丹阳纪氏家主,代表我纪氏战死的四十九名亲长叩谢陈公子替我等报仇血恨。从此刻起,丹阳纪氏原奉陈公子为丹阳城主,保护我丹阳全城百姓,万千生民。”

    在纪耀代表纪氏表态之后,江淮军也各自纷纷溃败而走。连战一月有余的丹阳城之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此战之中隋朝上至皇帝下至门阀,皆将丹阳作为弃子,任其与公然造反的杜伏威血战而无一兵一卒前来救援。原本的郡守尉迟武也与纪耀的父亲一同被杜伏威杀了,现如今这丹阳郡的冶所之城已无官面上的长官。

    而为了守护丹阳出力最大的三大家族,纪氏伤亡最为惨重,只留下了一个嫡长子成为新的家主,但也赢得了全城百姓全心全意的拥戴。蔡氏家主蔡庸,被杜伏威斩断一臂,重伤心脉,其人在家修养,也已经是不能理事。

    唯有刘氏家主恩将仇报,偷袭最终杀了杜伏威,退了江淮军的南陈皇裔陈十三郎,遭了天谴被雷劈死,家中长子人在杨州,刘氏一门无人理事,闭门不出。

    另一方面的江淮军可谓是遭受了灭顶之灾,首领杜伏威的人头现在还被挂在丹阳城头,十万大军来的丹阳,回程路上就有大部分义军首领纷纷脱离,各自去丹阳郡治下的溧水县、当涂县等县前去各自袭扰,唯有江宁县(南京城)现今作为杨广的江南行宫的大本营,无人敢去侵犯。

    杜伏威的众多义子只忙着各自拼杀抢夺历阳也没有人镇的住那些依附于杜伏威的各路义军,江淮军这一战可谓是将原本霸主地位全部打没了,算的上是崛起的快,陨落的更快。

    丹阳纪府的祠堂之中,整整齐齐的摆着四十九个新做的灵位。纪耀满含泪水的向这些战死的亲长们磕了头。一身素服的陈天也跟在纪耀之后,向这些灵位们恭敬的行了礼。

    纪耀决定奉陈天为主,请陈天来镇守他们丹阳城,那也是他当时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他虽然年纪小,但他也是从小被当成宗家继承人来培养的。

    纪耀心中很清楚,大战过后,他们丹阳纪氏已是十去七八。就连家中最后的强者纪宣都已经战死到尸骨无存,台面上无人可以撑的起门楣了。

    如今已经是天下大乱之势,靠他这种读经义长大的家主是无法光复纪氏的。就连他们姻亲之家的蔡氏以后会不会依旧认他们为首都不一定,此时没有一个强力的人物来替他们撑住局面,纪氏也只能在这大浪之中慢慢被时代所淹没。

    这位大陈皇裔年纪轻轻但却是武功绝高,先杀宇文化及,如今再杀黑道巨头的杜伏威。其人无论是出身,武功,名望方面都是他纪氏现下最好的选择。

    再加上其人当着他的面,替自己家族报了血仇,于公于私,他纪耀做的这个决定他都觉得对得起他大父对他的教导。

    现在他们纪氏有的,是镇守丹阳最大功臣的名望,只要他纪氏开口推荐陈天为新的丹阳城主,那便无人可以反对,这也是他能给到对方最大的筹码了。

    陈天就这样将自己的陈氏与天下会的大旗插在了丹阳城头,而杜伏威的那颗人头就绑在陈氏大旗的旗杆之上。

    陈天也是在这一夜之间,将他与天下会的名号彻底打响。这和他当初杀了宇文化及的影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原本江湖上公认的三大青年一辈的顶尖高手乃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影子刺客’杨虚彦、‘大漠孤狼’跋锋寒。有人提议将‘南陈皇裔’陈十三郎也加入其中,并列‘四大年青高手’。可是现如今陈天一举杀了杜伏威成为丹阳城主之后,那三人已经不足以与陈天比肩了。

    陈天与纪耀祭拜完了纪氏祠堂之后,两人便在纪氏家主的议事堂中商讨下一步计划。

    纪耀自奉陈天为丹阳城主之后,处处体现着他百年世家应有的‘规矩’。即便在这纪家议事堂中,他也定要请陈天坐于正中首座。

    “纪家主,你我年龄相仿,我便唤你表字元宗了。今日见到纪氏诸为先贤,遥想当年我陈氏南面称帝的时候也是靠着丹阳精兵鼎力投效才有后来的一番霸业。日后也希望你我之间可以携手同进,共复各自家业啊。”陈天端坐主位之上,一脸回忆往昔的样子。

    “城主贵胄皇裔唤小子表字自无不可。元宗前几日还听大父提及当年高宗宣皇帝所赐他一幅御甲防身,大父更言若非昔年无力救主,那会有今日之祸。如今大父故去,唯有那件御甲留下以供我辈后世子孙日日祭奠。”

    当年是他们纪氏见死不救,但是如今这种‘不愉快’的过往,大家自然不能旧事重提。在他们这种世族合作之中,谁家祖上没有一点恩怨。即便是当年江南四著姓之中的张氏与陆氏数代不睦,到最后为了家族生存,还不是一样要携手合作。

    “往昔种种,俱是情谊,将来种种,且看你我。现如今我丹阳城千疮百孔,满城带孝,我如今添为城主,只想着尽快恢复民力,拒敌于外。这丹阳城头的惨烈之事,再也经不起第二次了。”

    陈天说是被推举成为了丹阳城主,可他麾下现在是无有一兵一卒。要说纪氏与蔡氏也不是傻子,会把自己家里仅剩的族兵白白交给他一个外人。

    他要是想在这城发展自己的部队,只能打着扫清杜伏威那些游荡在丹阳郡内诸县的‘义军’为由,慢慢自行招募了。

    “城主所言极是,我丹阳经历过这场恶战之后,实是无有可战之力了。本城原有两万余郡兵,其中大半已经被刘氏逆贼带到了杨州,其余的也多是非死即残。而我纪氏与蔡氏之族兵,若非当日城主所救,怕是要全族尽没了。”

    纪耀这次说的也是实话,丹阳已经无力再战第二次了。不然他也不会推一个外人上位当这明面上的城主。虽然他知道这陈天野心不小,但他别说不会将自己族兵上交,就是他肯,那也是真没有了什么可以交了。

    现在丹阳纪氏还活着的族兵已经不足五百之数,至于那些舍命守城的城中游侠与恶少年们也是死伤大半,活下来的也都早已各自归家去了。

    “元宗说起那刘氏逆贼,其家一心向着宇文阀,那是绝计不能再留了。若此时不以雷霆手段剿灭之,日后必将成为宇文阀的内应,来夺你我于此城之基业。不知此事蔡公意下如何?”

    陈天在东溟夫人那里预订的那二千人的刀弓,自然不可能从长安运白银过来,无论是安全性上还是时间上都是不适合的。他当初下订单时就准备好挑一个大户来抄家的。在他的习惯当中,没有比抄家更发财的生意了。

    “蔡公此次伤的太重,现已经无法下床理事,故遣其子与小子商议过,刘氏之事但凭城主做主。无论城主如何决定,我纪蔡两家皆奉城主号令。”

    纪耀这么一说,陈天就明白了。这次恶战之后,纪蔡两家都如一个下不了床的病人一样,需要续命之药才能活下去。而这味续命神药,自然就是已经被定为反贼的刘氏家业。

    但他们这些百年世家做事自然不能太绝,更不愿意担上一个灭人宗庙的污名。这所谓的全凭自己做主,就是让自己来做这个恶人,他们好去分了刘氏家业。

    不过抄家分脏的活,自己最为熟悉,他在鹿鼎记世界中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富家豪商,他抄过的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怎么抄的干净,抄的到位,抄的一丝不漏,其后又怎么变现,怎么分脏,怎么有钱大家一起赚。这些活,他是绝对可让这纪蔡两家开开眼界,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作‘专业’。

    “虽然蔡公也有此意的话,那我就独断专行一次了。这次灭了刘氏家业,便是我陈天一个人的决定,与两位皆无关系。但毕竟我也初来乍到,不清楚这刘氏根基几何,行事之时还要多多依靠两位相助。”

    陈天这话就是把恶名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算是相当‘会做人’了。让这位道行尚浅的纪氏小家主对于他的好感更提高了许多。只觉得他两次出手都是帮他们纪氏解决最困难的问题,的确称的上是他们纪氏的贵人。

    当夜,陈天便亲自带队,一路杀进刘氏在丹阳城中的府邸。他完全不管其中之人是不是无辜,进府之后可谓是见人就杀,全府之中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与纪蔡两家分了刘氏的家业与田宅。

    至于刘氏残余的族兵与家将,也全部死于这场洗劫之中。他们这些人死的时候都不明白,前几日还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今日便会死在这批曾经一起守城之人的刀下。

    这也是各大世族的生存之道,选错边也好,得罪人也好,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别家为了活下去,还就是能做的出这样的事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大百科全书一般的鲁妙子!

    江南大郡竟陵郡内,飞马牧场场主商秀珣正在宴请一位衣着华贵气度雍容的女子。

    “玲夫人尝尝秀珣这道菜的口味如何,秀珣可是仔细学了许久才敢在玲夫人面前献丑。”天下闻名的美人场主今日亲自下厨,一来是她自幼酷爱美食,二来这道菜正是她今天所请之人亲手传授的。

    “恩,秀珣这手艺可是见长了不少,你对于这美食一道还真是有着奇高的天赋啊。”说话之人正是已经在长安将跃马帮一手做大的雨音玲。

    跃马帮的生意自然要和飞马牧场相关,玲将北马的战马之中最好的种马,一路由莲足护送至江南的竟陵来。商秀珣以前只是卖马,获得这批北地马种自然对于雨音玲高看一眼。

    加之雨音玲拿出大清皇帝般的高贵雍容,让对什么事物都喜欢完美的商秀珣,绝不相信对方只是一个小小帮派的帮主。

    “玲夫人这道菜应是宫廷秘方吧,连那老头子都说这道菜谱绝不是普通世家可以有的。”

    商秀珣口中的那个‘老头子’便是她的父亲,有着天下第一聪明人之称的鲁妙子。只不过她们父女关系恶劣,若非她想搞清楚雨音玲的正真身份的话,是不会想去见这个躲在她牧场数十年的老父亲。

    “妾身与妹妹说过,此乃我家主人所授,这要是论及庖厨一道,我家主人自认第二,这天下就无人可称第一。”当年玲随陈天在御膳房里没少研习宫廷秘菜,大清御膳房可是领先这个时代上千年的。

    “我真不敢相信,如玲夫人这般女子,竟然只是一个男人的侍女。小妹自认也见过这世上高门大阀的贵女,如李阀的李秀宁,宋阀的宋玉致,独孤阀的独孤凤。然后她们都无有可与玲夫人这等高贵气度相比者,玲夫人的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小妹我可是好奇的很呢。”

    商秀珣的飞马牧场,被各大门阀与各路反隋之军所重点关注,每家都在她这边购买战马,这就如同那东溟夫人一般的人物。

    也正因如此,她对自己的交易之人的选择也是慎之又慎,她一直没有摸起雨音玲的底细便始终心有顾忌。若非对方可以为自己提供种马,她就只能与对方做个贴己的手帕之交了。

    “以往妾身不能与妹妹实言相告,那自是我家主人不允。今日姐姐我收到一条喜讯,终可以与妹妹分享,想必妹妹听了之后便只我家主人究竟是谁。”

    雨音玲神秘一笑后便将陈天于丹阳城处高悬杜伏威人头,此时更已为丹阳城主的消息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呵呵呵呵,姐姐瞒的妹妹我好苦啊,那这道菜也果真是宫廷之享吧。只不过不是如今的大隋宫廷,而是前朝的南陈宫廷。”

    商秀珣听闻陈天的消息之后,如何还想不到雨音玲常提及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原来对方是出身南陈皇族,那有如此气度也不奇怪了。看来这对方是有复国之意了,不然何必与自己暗中相处呢。

    “我家主人血脉何等高贵,似我这般的侍女不能为主人冲锋于前,那也只能为主人料理后方了。”

    雨音玲今天就是来正式购马的,陈天现在身处丹阳,她从北地要运大量战马而来是不现实的。上百匹马种马靠着莲足一人可保无忧虑,但数千匹战马从北跨江而来,除非她现在就有数千擅战之军在手才行。

    但同样在南方的竟陵的飞马牧场就可解决陈天需要的战马问题。陈天现在只要有了东溟的兵器,飞马的战马,在丹阳这等好武之地重新招募可战之士并非不可能。

    “妹妹我是真想不到,堂堂皇族后裔还会主动下庖厨教咱们女子烹调,还真是一个特别的男人呢。”商秀珣的美在于她的时而慵懒时而飒爽的两面性,此时她心中知道了长期想要的答案之后便也恢复了她慵懒的卧姿,横陈在雨音玲的面前。

    “我家主人乃是这世间第一等的伟男子,自然不能以寻常之人以度之。秀珣有机会见到我家主人之时,便明白什么样的男人才可以拥有秀珣这样的女子。”雨音玲与商秀珣手帕之交多时,看着秀珣放松的样子后,说话便也没有了顾忌。

    “姐姐真是会消遣妹妹,这种话也说的出口。那有这样在妹子面前这般夸奖自己男人的。”商秀珣在马场长大,对于男女之事从她小时候看战马配种的时候就明白了。因此对于此等调笑她并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那种当场翻脸。

    “姐姐都说了,姐姐只是一个侍女,只要妹妹愿意将这牧场作为嫁妆,姐姐可就要称你为夫人了。”在雨音玲的计划之中,不抽干这马场所有的资源她是不会放手的。要不是主人说过,那鲁妙子比这牧场更有价值,她更狠的手段都可以用在这商秀珣身上。

    “那死老头子还在这里呢,要我出嫁,姐姐可要先问过他。”商秀珣自然很清楚对方心里是在想什么,多少门阀公子想要以这种方式获得她从母亲那里继承的这天下第一牧场,她又岂会答应。

    “说起鲁师,姐姐也是要去见他了。鲁师不愧是天下奇人,姐姐所需之物,他按图纸就已经可以进行仿制了。”

    雨音玲从小就和枪械为伍,从西洋的转轮手枪到清朝火器营的红衣大炮,她都拆开研究过。如今遇到鲁妙子这样什么都能造的奇人,就尝试着画出火**纸,鲁妙子获之如宝,他对于自己不会的东西都想去研究。

    虽然火药的调配还没有缺少一些原料,大炮的整体冶炼还无法标到要求,但是简易的火炮已经试做了几门了。

    “那死老头子得到姐姐的图纸之后,天天废寝忘食的在他的安乐窝里不出来,就在弄你那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见你。”商秀珣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鲁妙子时不时的弄出的那些巨响声,将她的马儿都吓得不轻。

    “姐姐我这次也是向鲁师请教的,上次鲁师所传授的容易之术姐姐我可是有好多问题要当面请教的。”

    鲁妙子不单是这天下第一巧手,更是第一易容大师,他自己就做了十个人皮面具,每一个都是当世有名之人。对于易容之术那是玲的本命技能,她自然要采多家之长来完善自己。

    世人何只亿万,但当中贤少愚多,而真正够资格称得上才智之士者,更加凤毛麟角。在这个极少数的博学智者之间,鲁妙子才是最天纵英明,才华盖世,千载罕见,甚至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出类拔萃者。

    无穷无尽的好奇心,令鲁妙子对于世上一切学问均有着热切追求。不论是武功绝技、兵法政治、建筑机关、医卜星相、琴棋书画、诗词哲理、酿酒烹任、园艺栽植、基于山川地理、风水堪舆、方言俚语、各国风俗、易容改装、赌博骗术,他全部都是大师般的造诣。

    他人到晚年自然想把有一个优秀的传人把他所学的东西给传下去,然而他对传人的资质要求极高,比如自己女儿这般资质就远远不足。但他与玲多番交流之下,发现此女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因此只要对方想学,他什么都教。

    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前提,那就是雨音玲体内正宗佛门至高的‘易筋经’。如此优异的奇女子,出身却又成谜,鲁妙子当然担心会否是魔门秘密培养的暗子。

    他鲁妙子年轻的时候痴迷阴后祝玉妍,以至于痴恋成狂不可自拔。因此他在为阴后效力多年的同时,也获悉了魔门之中绝大的机秘。

    阴后这些年一直在找他,想逼问出他那魔门对宝‘圣帝舍利’的下落。那‘圣帝舍利’他受最后一任‘圣帝’向雨田所托,已经被他放入由他亲手设计的‘杨公宝库’之中,这个秘密全天下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物早已经落入陈天之手,更是由雨音玲秘密保存。

    阴后为此找了他这么多年,他也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机关重重而且绝对隐秘的‘安乐窝’,准备于此终老,不在过问江湖天下之事。

    他心里很清楚,魔门这中是绝对不会有如此深厚且的包容广大的佛门气息的内功作为自身的根基。如果真要猜雨音玲出自某个隐世的门派的话,他更愿意相信对方是‘慈航静斋’的某个分支门派。毕竟现如今天下最强的佛门‘净念禅宗’就是其护法。

    同时在这个时候,被鲁妙子忌惮至极的阴后祝玉妍,却正也在这竟陵郡城外一座山峰之上,俯看着整座竟陵城。

    这竟陵城作为竟陵郡的治所,现如今被一个名为‘独霸山庄’的本地势力所牢牢把握。此处原本的隋朝官员早被‘独霸山庄’的人给杀了,守城之兵也尽归‘独霸山庄’所有。可谓是一个帮派接管了一座大城。这也是这‘大唐双龙’世界的特色,以门阀帮派来掌管朝廷的地方。

    祝玉妍近十年来四处暗中布局,她今次也盯上了竟陵城。正当她在月色之下,山峰之上若有所思的时候,月色之中闪现出一个如同夜月精灵一般的女子。

    此女正是祝玉妍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她的衣钵传人,婠婠。

    她全身上下,由容颜肌肤以至体态,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这种惊天动地,震人心弦,更叫星月失色的绝世之美,仿佛必须集中世人所有的绮思遐想才能结合塑造出来的绝世美人。

    她与莲足同样是赤足玉莲,玉足轻点山峰之上的花木,几个闪现之后便来到了阴后的身后,一个清浅内媚的声音说道:

    “师父,婠儿不负使命,已经控制了那独霸山庄的庄主。他现在对婠儿言听计从不敢有一丝忤逆。”婠婠边说边摆弄她如银河瀑布一般的秀发,显得与自己师父十分亲近,远不如于其他阴葵派中人见到阴后的那般紧张与恭敬。

    “如何掌控一个男人,在这点上我自然对你是放心的。今日唤你来是另一件事要交给你。”祝玉妍回身看着自己这位爱徒之时,眼中带着一份骄傲。

    “师父尽管吩咐便是了。”

    “有消息称那鲁妙子现下就躲在这竟陵城一带,你要利用独霸山庄的势力替我把他找出来。”

    “师父放心,只要这鲁妙子在这一带,婠儿一定替师父把他给找出来。”

    “鲁妙子太会躲藏了,没有十足准备,你是找不到他的。”在祝玉妍心中,她是很佩服鲁妙的各种奇异手段的。

    “师父,如今那丹阳城换了城主,独霸山庄这边已经派出众多好手前去打探,怕是不能全力替师父办事。不过师父放心,这件事婠儿会亲自去办。”

    “呵呵呵,你说那新的丹阳城主,婠儿觉得那陈十三郎如何?”祝玉妍想起自己与陈天的三年之约,这才半年对方就成了一城之主。

    “一个会投机的聪明人,不过其人的胆量与武功却是值得我们暗中扶植的。但是其人野心太大,婠儿建议师父派某个师妹前去控制住他,免得将来反噬我们。”婠婠自小便被当作下一代阴葵派宗主培养,因此她总会站在整个宗派的发展的角度上考虑。

    “婠儿虽然这么说,那为什么不推荐自己前去呢。婠儿不是常说没有男人可以抵挡住婠儿的魅力吗?”祝玉妍对于自己这个弟子那股自信还是很满意的。她们这样的女人,如果对自己不够自信,就等于是输了一切。

    “师父让婠儿去,婠儿自然会听师父的。只是婠儿在这竟陵城还没有完全布置好,这不师父刚刚又交给婠儿新的任务了吗?”

    婠婠说的很轻松,并没有一点忤逆自己师父的感觉,因为她知道如果师父真要自己去的话,根本就不用和自己商量,直接下命令就行。

    “呵呵呵呵,他现在还只不过有一个城主的虚名。等他什么时候真正掌控了整个丹阳郡的时候,本座才会重视他。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保的住自己的人头才行。”

    阴后此时再度恢复到了她指点天下人物气度,刚才的温情细语也只是一闪而过,到了她今天这个位置,再多的温情也不能外露多少。

    “师父是安排了新的考验给他了吗?婠儿也想看看他能不能从师父的安排之下活下来。”

    “这次不是本座的安排,是李密。他请了补天阁的影子刺客出手,李密太在乎他的脸面了。最初他贸然下达他的‘蒲山公令’时,以为那陈天只是一个普通的高手,却没想到他手底下人根本拿不下那小子。现在只能请我们魔门出手,呵呵呵,这个李密终究不能成大事,现如今的风头也注定维持不了多久的。”祝玉妍从来不看好现在风头最盛的李密,她自始至终认为对方名不副实,不值得她去扶植。

    “对了,婠儿。你那个对手,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已经开始了她那为天下选皇帝的游历之旅了。本座倒想看看梵清惠这次培养出了一个怎么样的‘圣女’。”

    “师妃暄吗?婠儿也早就想要会会她了呢。”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下第一年青高手,陈天!

    丹阳城东门那原本被从里面彻底封死城门,现如今已经彻底清理干净,封闭了一个多月的丹阳城也终于恢复了往来通商。城中全城百姓所需的日用所需也终于得到了恢复。

    今日出自与纪氏的东门守将迎来了一批贵客,丹阳城靠水而建,东溟号这次特意的顺流而来,停在了丹阳码头。由东溟公主亲装了满满五十辆大车从东门而入,陈天则带着纪耀与终于可以下床的蔡庸站在东门内接待她。

    今天这个场面自然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威望,这五十辆大车的兵器军械,对于现在要自给自足的丹阳城可是尤为珍贵的。丹阳武库现在空的是连门都不用关了,毕竟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想不到城主早有安排,东溟夫人这批兵器都是新铸的,这一路行来必是数月之前就开始准备的吧。”蔡氏家主单臂提起一把铁制战刀,看着刀上新开的刀锋说道。

    “蔡公不愧是老于行武,原本这批两千人的兵器是为了我天下会在北方的分堂准备的。而如今我丹阳现无自保之力,我打算以这批兵器招募一些青壮,也可以用来装装门面,震摄一下宵小,不至于被其他势力再有心来袭击我们。”

    陈天知道蔡庸担心的是什么,对方担心自己刚上位就有心要踢开他们两家,因此他也卖了一个惨。毕竟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练的出什么精兵的,普通的青壮也不是拿起了钢刀就可以成为军队的。

    况且这里都是丹阳人,蔡纪两家不信这些本地人会被外来者给收服的,真要有一天双方要打起来,丹阳人一定也是帮他们的。

    他们这两家想的这些,陈天其实根本不在乎。现在他才刚刚起步,还远没有到对自己人下手的时候,只要不让这两家觉得自己做的太过,等自己势力扩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也只能真正的臣服于他的大旗之下。

    “你当初就算计好的吧,一早让我娘加快给你准备这批兵器。”当陈天在城主府中独自接待单琬晶时,她眨着自己的大眼睛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问着陈天。

    “公主说笑了,丹阳局势千变万化,什么都有可能,我又如何可以提前算计。这次不过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公主因当知晓,在下原本打算去扬州刺杀杨广的。”陈天并不想和这个傲慢的小姑娘多浪费时间,她把东西带来就可以走了,真要是能当‘交流’的对手那也是她的母亲,东溟夫人。

    “哼,你不承认就算了,本公主只是替我娘来交货的。不过你现在还要的兵器我们暂时无法交货,云玉真那个贱人偷了我们账簿的事,现在人人都知道了。不先灭了她巨鲲帮,我们是不会继续生产兵器的。”

    单琬晶留下这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陈天的城主府。她本来还想见见这个让她感兴趣的男人,结果自己辛苦给对方搭了一台戏,对方转头连一句好话都不给,真当她堂堂东溟公主是押运货物的不成?

    陈天也不惯着这位傲娇公主,他自己在思考东溟派的处境。

    正因为东溟账簿的失窃,才导致了宇文阀准备提前谋反,接着就是丹阳郡兵被调走,这才有了陈天空手套白狼的大好机会。陈天也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账簿给他创造了今日的开局。

    不过这对于以诚信为本的生意人来说,客户信息的外泄那是相当要命的,更何况还是地下的军备交易。东溟派最近面对诸多贵客的责难,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

    陈天听单琬晶说要单美仙要灭了巨鲲帮,想来也是为了宣示一下自己的武力,以证明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吧。再者,独孤阀现在全力在和宇文阀暗斗,根本就是无暇他顾。如果这个时候巨鲲帮还能好好的活着的话,那东溟派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些门阀给抢了她们的基业。

    在这个世界之中,一旦你露出了破绽或者是被人认为是弱者的话,无数势力都会来想要吞并你。这也是为什么纪蔡两家愿意把自己推上这城主之位。用他这个新兴高手来震慑周边有心之人。

    不过陈天转念一想,云玉真这位红粉帮主,不可能想不到自己的巨鲲帮会成为东溟派的报复目标。但她还是不顾风险的去替独孤阀偷了账簿,看来这个女人是从最开始就放弃了自己父亲传给她的这份基业,一心只想自己傍上大树不管自己手下人死活。

    这个红粉帮主看来不只是只会出卖自己的身体,还有一份决绝的狠辣心机,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比当初的方怡要来的更好用。做事越没有底线,他越需要,有机会把她纳入自己麾下也是一颗相当好的棋子。

    正当陈天还在沉浸在自己的规划当中之时,他的触觉觉醒突然让他感觉到空气之中有一有股不同的波动,是有人潜入了他独处的这个房间了。

    “好家伙,居然可以靠的这么近才让我发现,是个专业的刺客。”陈天心中警觉的想到自己这是要被人刺杀了。

    不过他既然知道了有刺客隐身在这里,那他的眼睛就不可能找不到对方。他毕竟不可能时时刻刻开着透视,那样的话看东西太难受。但配合上他的触觉对于空气的感知,要暗中刺杀他的人根本不存在。

    没多久,陈天就看到一个如同夜枭般的男人隐藏在这房间当中的阴暗死角当中,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与周围的阴暗融合在一起。

    这就是‘影子刺客’杨虚彦吧,他这个隐藏的身法也是出自于魔门秘法吧。陈天有记得这个杨虚彦是邪王石之轩的弟子,也如同邪王另一个弟子‘多情公子’侯希白一样,是不会将自己的邪王弟子这个身份公开出去的人。但他有个更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当年被杨广灭门的太子杨勇的儿子。

    要说他从小学自魔门‘补天阁’这一杀手门派的刺杀之术,想来也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刺杀杨广为自己家报仇吧。

    “杨兄既然来了,就不必在阴暗之处潜藏了。你我都是想要杀杨广的人,不若坐下喝一杯,聊聊如何?”陈天不在乎自己被暗杀,与其搏杀了这个刺客,不如看看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杨兄也不用想离开这个房间了,退路什么的,在下自然不会给你留的。”陈天随手一式‘降龙掌’中的‘密云不雨’袭向杨虚彦的躲藏之处,封住了杨虚彦所有的移动方位。

    杨虚彦见此密集的掌影,立刻拔出他的‘影月剑’使出他‘幻影剑法’中的第三式‘银盘白玉’,剑势在他身前不停旋转犹如银光坚盾挡下陈天的‘密云不雨’。接着他更是迅速翻身跃到陈天头顶,使出他‘幻影剑法’中第四式‘月华倾泄’剑势俯冲而下如电光崩腾一泄千里。

    这‘幻影剑法’共分五式,每一式都可以配合‘影月法’而产生一种视觉上的干扰与幻觉,以往在杨虚彦手中可谓是无往不利,杀人无数。

    可是他这回偏偏遇到可以看透一切的陈天,所有的视觉干扰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陈天只是轻轻伸出两根手指,就直接夹住杨虚彦的剑尖,一股木雷真气随着剑尖直透杨虚彦的持剑的手腕。

    杨虚彦突遭此电击让他手腕一麻,但他这种刺客绝不会放弃他手中的剑。因此他硬催体内真气,硬是将月影剑抽了回来,自己也再度翻身落地,隐藏进一道影子当中。

    对于这种如同变戏法一样的障眼法,陈天只是一阵轻笑。他手中的杯子不断的击打到杨虚彦隐藏的方位,杨虚彦知道自己这套对于对方没用,便准备突围出去。

    既然刺杀失败那他这位顶级刺客自然没有必须再留下来与对方死拼的必要,下次再找机会就是。他杨虚彦是刺客,不是勇士,从来都是五招之内取人性命,不然就遁身而走。

    陈天说过要找他谈谈,自然不会让对方如此轻易便走脱的了,便立刻起身直追杨虚彦而去。

    陈天为了消耗杨虚彦的内力,一路吊在杨虚彦身后,无论对方如何逃,往何处逃,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像是当初追捕傅君婥一样,死死的跟在对方身后。

    杨虚彦一路从城主府逃到了丹阳城的南门处,他发现自己已经使出了平生所有隐匿的手段也无法摆脱这个男人。他从猎手变成了猎物,已经让他忍无可忍,终于到了受不了的时候,转身使出第一式‘月移星换’,配合着他的诡异身法,剑路左右无定向着陈天刺来。

    “都说了你这套对我一点用都没有。”陈天一眼就看穿其实对方是从左路刺来,右路虽然看似实招,但却是虚的。他拔出神牙,一刀斩在左路挡下了杨虚彦这一剑。

    一招失利杨虚彦紧接第二式‘冷月凄风’,这次没有虚招,是他实打实的功力将长剑扭曲成弯刀状,划出一道道弯月剑气,剑气弯曲与剑风旋涡的两相融合淹没了陈天的周身要害。

    “终于拿出真功夫了啊,那些虚的没有意思。”陈天在经过与杜伏威的恶战之后,对于杨虚彦这样的年青高手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了。

    ‘黄金龙鳞身’的护体罡气如同一头黄金暴龙一般将杨虚彦手中的‘影月剑’给反震回去。这就是陈天以力压人等于告诉杨虚彦,自己不止可以看透他的虚招,也可以硬破他的实招。

    “拼了!”杨虚彦在心中暗叫一声,知道今天可能要栽了,拼尽自己全部精气使出他最强的第五式‘月满森寒’。

    此招让他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铺天盖地尽是剑影,既无迹可寻,也无隙可破,银光剑海将陈天完全吞噬,犹如要将陈天凌迟分尸。

    强招临身,陈天也一点不慌,此招与杜伏威的‘乾坤六道’第六式‘诛天灭地’相比,还差了整整一个层次。他可以硬扛‘诛天灭地’那又何惧眼前的杨虚彦。

    ‘坚壁清野守山河’

    以比杨虚彦更快更密的刀势,将陈天周身守的严严实实,刀剑相击之声连绵不绝,剑气与刀罡的扩散也将原本没有受到战火洗礼的南门城楼切割的砖石崩裂。

    最终还是陈天功力远强于杨虚彦,他的刀招反守为攻硬破了对方压箱底的绝招之后,将其打落城下。杨虚彦下坠之时陈天也没有继续追击,因为雨音怜与傅君婥这两位来自东瀛与高丽的剑道高手已经在城下等着杨虚彦了。

    今天这丹阳城南门处过往的所有人,都见证了名满江湖的‘影子刺客’被新任的丹阳城主打落城头,生擒活捉。

    从此,天下之中再无人敢说南陈十三郎与杨虚彦等三人齐名了。因为陈天远远强过他们,乃是当今天下青年高手之中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第二百六十章 一个去刺杀,一个去募兵!

    丹阳城主府的城主书房中,陈天边把玩着杨虚彦的‘影月剑’,边看着被封闭全身穴道的杨虚彦说道:

    “在下先前不已经和杨兄说了吗,我只想和杨兄聊聊,杨兄若是早就信了在下,那有何苦还要受这等罪呢。”

    “我是刺客,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如此而已。”杨虚彦一脸傲然的回应道。

    “可是杨兄并不是一般的刺客,你的野心一点都不小,又岂会真的做他人手中的一把剑。即便我信你如此简单,也不信邪王会选一个如此简单的人物做弟子。”陈天的‘微观’看的明白,杨虚彦回话的神态那是写满了‘谎言’。

    “看来你也是魔门中人吧,知道的那可是真不少啊。”

    陈天在观察杨虚彦的同时,杨虚彦也在观察他。魔门自有一套观人之术,何况邪王教出来的高徒。杨虚彦知道自己的伪装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没有用时,也就索性不装了。

    “我是不是魔门中人不重要,但我有你最想知道的情报。我们做个交易吧。”陈天的本性还是喜欢做交易,毕竟他当年就是做的金融行业就是一种交易的本质。

    “直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又给我什么。”杨虚彦的话就如同他的剑一样,只要破了他的幻影,剩下的就是直来直去。

    “为我办事,替我杀人,出钱也好,出情报也好,价格都好商量。但是唯有一条,你只能替我杀人,接我的生意。”陈天的要求很简单,招募一个独家刺客暗中替他行事。

    “我补天阁的名声,不可能只替你一个做事。”杨虚彦其实是补天阁当代唯一传人了,现在这魔门两派六道之一的老牌杀手组织,还真就靠他一个人。

    “我这给你两个筹码,我相信你会答应我的。”陈天伸出两根手指在杨虚彦面前晃了一下。

    “说!”杨虚彦简单的一个字,说明只要价格合适,什么都可以谈。

    “其实你我之间都是皇子。我是曾经的大陈皇子,而你是曾经的大隋皇子。只不过我家的大陈已经亡了,而你的大隋却要杀你。毕竟杨广是绝不会让那被他亲手送上绝路的前太子杨勇的儿子活在这个世上的。可笑你这么多年还在为隋朝刺杀那些反隋义军,谁人可以理解你。

    所以我这第一个筹码就是,我替你杀了杨广,一是帮你报仇,二是让你可以将自己的真正身份告知天下。”

    陈天直接将只有邪王石之轩才知道的秘密说了出来,杨虚彦真正身份只要杨广一天不死,那就是不能曝光的秘密。

    “难道你是石师的另一个徒弟吗?”杨虚彦心中觉得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这就是我第二个筹码,我知道谁是邪王的第二个徒弟。我知道那个徒弟是你的必杀目标。你们魔门之中,尤其是邪王门下,只能有一个传人。而他却教了两个徒弟,你们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但你们却互相不知道对方是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陈天的意思杨虚彦很明白,要么自己答应对方的要求,自己先动手去杀那个师兄弟。要么就是自己的身份被对方卖给那个师兄弟,自己等着被人暗杀。万万想不到居然有人对于他们师门的秘密如此了解。说不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石师又收的第三个徒弟啊。

    “你再想想,你今日刺杀于我,反而我擒下。此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江湖,你觉得邪王在暗处会怎么看你。他想要的是一个出色的传人,而不是如同你这样的失败者。说不定不用等到你们两个做徒弟的分个生死,他就亲自来清理门户了呢。”

    陈天这话不是吓唬杨虚彦,以石之轩的骄傲,说不定还真做的出这种事。反正他最终只要一个传人,已经证明自己无能的人,却是没有必要继续活着。

    “好,我答应你。是李密让我来杀你的。”杨虚彦做决定很果断,既然对方有自己要的东西,他也没什么不能出卖的。报出李密的名字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投名状而已。

    “我就喜欢与魔门中人合作,大家各取所需不说那些虚的。至于李密嘛,我猜也能猜到是他了。这个死要面子的鬼祟家伙,成不了大事的。”

    “你只要告诉我那人是谁,我现在就可以替你杀人。”杨虚彦无所谓陈天对于李密的评价,他现在只关心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觉得我会现在告诉你吗?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换吧,不然你转头就走,我可没多余的时间再满世界找你。”

    “说吧,你要杀谁。”杨虚彦也明白陈天的意思,大家都不好糊弄。

    “你先替我杀几个小角色,我以市价给你。等我真正需要你认真出手的时候,我再拿这个情报来换。只不过你现在只能接我的生意,在这点上,没得商量。不然你的身份我可就不替你保密了。”

    陈天等到可以彻底控制杨虚彦的时候才会放出这个消息,现在不过是先拖着。当然,需要杀的目标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

    “好,说吧,杀谁。”

    “丹阳刘氏有个嫡长子,他因自己满门被我诛灭,故而改名为刘仇,报仇的仇。你明白的,对于这种人,我是自然不可能留着的,既然要灭满门也不能少了他一个,斩草要除根嘛。”陈天这里也是暗指杨虚彦就是一条当年在杨广手里逃走的漏网之鱼。

    “其人,现在何处?”

    “其人现如今带着原本属于丹阳郡的一万郡兵,自杨州杀向丹阳。你潜伏入他的军中,当他到丹阳城门之下时,你再动手便可。”

    目前丹阳几乎是无力反抗的空城,原本对于宇文阀来说,此城若被杜伏威占据他们自然也没有精力与杜伏威再火拼一场。

    但现在丹阳也好历阳也好,都已是两败俱伤。宇文阀只需要一次成规模的出击就可以取回这座大城。即便是现在与独孤阀的争斗在胶着之时,以杨州进军至丹阳的速度,轻骑而出至多五日便可。

    而这次负责统兵之人,便是对于丹阳的纪蔡两家以及新任城主陈天都恨之入骨的刘氏嫡长子。他所带的兵卒,就是原本属于丹阳的一万郡兵,与其一起来丹阳的也有宇文阀中的宇文士及。

    陈天这个宇文阀的死仇非但没有被宇文阀杀了,更还活的好好的成为了一城之主。这让老来丧子的阀主宇文伤完全不能忍。若不是他必须在杨州镇守局面,真想要亲自来丹阳砍了陈天的脑袋。

    这条重要的消息,乃是宋阀的宋师道秘密告知陈天的。

    在丹阳大战过后,宋师道就带着宋阀的海盐与粮墨前来支援丹阳。纪蔡两家对于宋阀这种大战之时看不到人,仗打完后出来送礼的行为,心里那是非常的清楚。宋阀也想隔岸观火,将他们顶在前面罢了。

    宋阀地处岭南,占着岭南五郡皆是江南的腹心以南之地,与巴蜀相接,江淮的战事如果有人替他们顶了,他们更可以安心发展巴蜀方面的势力。

    宋师道作为宋阀少主,对于丹阳这两家已经残了的世家并没有太多放在眼里。他只将宇文阀进军丹阳的消息悄悄的告诉了陈天。这就意味着宋阀已经有了暗中扶持陈天的意思,自上次陈天与宋鲁的会面之后,陈天之后的所有作为都被宋阀看在眼里。

    宋师道只说了一句就让陈天明白现在‘天刀’宋缺对自己的看中,那就是宋缺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他的‘磨刀石’之上。这天下之中能有这样的待遇的人,不多了。

    等杨虚彦离开后,陈天叫来他今天第二个要见的人,李靖。宇文阀这次对于丹阳的‘收复’,其实在陈天看来是对他有利的一件好事。如果没有外部的持续‘威胁’,他又如何可以在这小小的城主府内打开局面呢。

    “属下李靖参见帮主。”李靖每次见到陈天都格守着他军人般的礼仪,恭敬与严格的上下级关系。

    “药师来了啊,坐吧。”

    “谢帮主。”陈天与李靖寒暄数句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药师今天也见到东溟派的兵器,我欲以此招募青壮五百人,作为城主亲卫。此事我便就交给你了,你长于军伍,如何招募,如何选拔,如何操练,皆由你一人而定,我不过问。我的要求只有一点,三月之内可有魏武卒的风采。”

    陈天对于如何训练军队都是真不在行,他自己要贸然当什么现代军训的那套硬搬过来,那就是太愚蠢了。每个时代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有适合这个年代的方式才是最好的。领先时代太多,只会得不偿失。

    “帮主,李靖愿下军令状,三月之内,必不负帮主所托。只是。。。只是这五百人是否太少了。既然已经有两千幅弓刀,何不多招募一些士卒。”李靖自知自己武功不行,但他只要在军营之中,就能展现自己的价值。

    “有刀有兵,却不能无粮啊。药师你也知晓,我于自城之中并无根基,现在这五百人的口粮,也是我抄了刘氏满门后才分到手的。再我没有真正控制此城之时,暂且不能扩充的太快。再者,这城中青壮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没有新的危机,谁又愿意当兵呢。”

    陈天现在可以获得的粮食,大部分是从刘氏府中搬来的,长途的渠道就是从宋阀手中买粮。这也是宋阀控制他的手段之一。

    就是这丹阳城的钱粮税赋,也要等秋收之后才能陆续从各县之中收上来。现在丹阳郡所属的数县之城还在受到江淮乱军的袭扰,也已是指望不上了。

    陈天在解决完宇文阀的袭击之后的下一步,就是陆续收复各县之地,恢复丹阳全郡的秩序。这绝不是靠他募集的几百兵丁可以做到的,他等的就是刘仇带来攻丹阳的那一万丹阳郡兵。

    宇文阀真是为他雪中送炭来了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丹阳人不打丹阳城!

    三日后,纪耀火急火燎的与蔡庸直奔没多少仆役的城主府,他们如此紧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收到了宇文士及与刘仇率兵前来的进犯丹阳的消息。

    现在摆他们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第一就是举城投降,重新回归到大隋的怀抱,做大隋的臣子。但是这条路在他们联手灭了刘家的时候就已经绝了大半。

    当然,只要他们愿意将吞下刘氏的一切,以及自己的基业全部交给宇文阀的话,说不定宇文阀会暗中宰了刘仇来安他们的心。

    但是如此一来,那他们就是真的一切都为他人作了嫁衣。最终他们丹阳三个百年世族全部自我毁灭。

    这第二嘛,就只能过来问问这位宇文阀的克星,新任城主大人有没有办法再一次的将宇文阀的人干掉,来化解这场危机了。

    “蔡公,元宗,两位勿忧,此事我已知晓。我只问二位一句话,这丹阳兵会打丹阳城吗?”陈天迟迟不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他们,自然就是为了等今天他们惊慌失措的来找自己。

    “城主可是说刘仇所统率的那一万丹阳郡兵?老夫明白城主的意思,这一万人中大部分都是自幼长于我丹阳城的。要说他们对于满城父老动手,老夫相信儿郎们也下不去手。但这刘仇的两千族兵那是恨不得将我等生吞活剥。”蔡庸也是当局者迷,经陈天这一提点,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两千族兵的确不可小觑,可如果主将身死,全军反战,这两千人对付的可不是我们如今这座空城,而是另外八千丹阳子弟兵。他们也是人,只要刘仇死的是时候,他们当中又有几人会再效忠已经什么都没有的了刘氏。就算有百来死士愿为家主而死,那又能翻的起什么浪。”

    陈天这话里已经透出一个意思,我的消息比你们早的多,我的动作也比你们早更多。

    “如此说来,城主是早有布置了,不若现在告诉我等,也好安我与蔡公之心啊。”纪耀看着侃侃而谈的城主,也直接把这话问了出来,年青人多少还是有点沉不住气的。

    要知道,如果这位白身而来的新城主真的是提前就有了布置而不与他们两家商议。那他现在问这话就是把这个矛盾摆在了台面上了。

    “元宗不要怪我瞒着二位。这古来刺客列传有言,机事不秘,害人害己。我陈氏毕竟数十年前也是南面称帝的,虽然国亡家破,但也留下了诸多代代效忠我家的死士。两位也知道我所执掌的天下会就是先祖暗中留下的。

    宇文阀在我手中吃了这么多亏,死了这么多人,自然是我会中早有死士暗伏其中。我并非不信二位谨慎周密,而是怕这城主府中往来甚多。若是其中有只言片语泄露与外,那可就是要坏了大局了。”

    陈天这话不止是又装了一波他天下会暗中势力强大,连宇文阀的腹心也潜伏着他的人。他还顺带的提醒了一波纪氏与蔡氏,老老实实的把你们安排在我这城主府里的眼线撤回去。不然的话,我今晚就把这些人全杀了,你们都不能多说一句话。

    “城主大人有如此布置,那我等便安心了。丹阳有城主大人坐镇,那是我等之福,丹阳百姓之福。他日我大陈光复山河,重铸金瓯之时,我等也可跟着城主大人光宗耀祖啊。”

    蔡庸比较与纪耀来得老道,陈天话中的意思他是听的明明白白,知道此事他们两家只需站站台即可,对方这是这场戏的主角。

    当纪蔡两为家主安心离去之时,雨音怜近到陈天身侧,为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她的妹妹雨音玲已经从飞马牧场处购买了一千匹适应南方作战的战马,只要陈天这边派人去接应她们,三十日内便可以从竟陵送至丹阳。

    陈天对于这批战马自然是当成自己直属的力量去使用,可他现在刚准备招募兵卒,实在没有人马去接应玲。他至少要等李靖这边有了起色之后才能出发。

    不过最最重要的好消息就是玲已经成为了鲁妙子的关门弟子,红衣大炮的试验性制造也相对顺利。

    因此陈天吩付雨音玲,等三个月后他这边才动身来接应这批战马。这三个月内,还是以大炮的制作为主要任务,其他的事都可以交给莲足来处理。

    雨音玲与莲足的组合还是相当不错的。一个有头脑可以谋划调度,一个有武力可以执行冲阵,莲足与怜那是水火不容,但是对于玲却还是可以做到合作无间的。

    两日之后,丹阳城西门外,离开家乡数月的丹阳郡兵终于回到了自己原本出发的地方。不过他们这次回来,不是为了保护这座大城,反倒是过来攻打的。

    要说这军中没有反对的声音,那是绝不可能的,刘仇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在军中宣扬是纪氏与蔡氏伙同外来的陈天,三方联手贪图他刘氏的产业,合谋残害了他刘氏全门上下。

    丹阳刘氏本就是丹阳三大族之一,在军中自然有着很深的影响力,加之刘仇改名立志也激起了丹阳兵们的同仇敌忾之情。因此这次一路急行到丹阳城下,要为自己的主将复仇。

    可当他们站在丹阳城下时,却并没有看到满城的士卒,他们看到的是打开的城门,与城头上的父老乡亲,那些都是他们军中诸多本地士卒的家小。这些人合力拉扯着一面面巨大的麻布,麻布上写着‘丹阳人不打丹阳人’。

    不止如此,陈天为了更加烘托这次‘见家人’的气氛,更让城楼上奏起乡乐,百姓们以各自乡音呼喊着军中弟子们的名字。

    如果这些家小身后站着的是手拿钢刀的士卒,那么这些丹阳郡兵会认为是新城主丧尽天良,用他们的家小性命来做威胁。

    但他们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城头上哪怕是一个披甲执刀的人,这让他们心中更是起了疑惑,他们真的要对这座自己出生的城池挥起手中的兵戈吗?

    面对如此场景,作为这部军队的主将的刘仇怒火大盛,他是满心前来复仇的,他不是来看合家团圆的。

    “再有裹住不前者,再有敢言不战者,再有乱我军心者,阵前立斩。”当刘仇高声下达军令后,他的亚将,也是他同族的堂兄弟刘言便将军中一名偏将,三名队长绑到阵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斩首示众。

    这四人之中的家小正好就在城楼之上,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惨死在自己眼前,多数都是当场昏厥,其中一名老妪更是从城头之上直接跳了下来,欲求寻死。

    “看哪,是城主,是新来的陈城主。”当众人还来不及见证这人间惨剧之时,城头之上就有人大喊着陈城主。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是陈天不顾危险,纵身而下,一把抱住这名老妪后,施展轻功,将她稳稳的带回了城楼。

    “老者节哀,我必为老者报仇。”陈天将老妪交给其亲人之后,大声的留下这句话,便下了城头,单人独马的行到刘仇阵前。

    “刘仇,你丧心命狂,竟然强逼自己袍泽于此同室操戈。你不怕遭天谴吗?”陈天刀指刘仇,他的声音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陈天,你也有脸说同室操戈,我父亲与你们同城而守,却死于你们这些背信弃义之徒。今日我若不灭了你与纪蔡两贼,则不当人子。”刘仇双眼充血的瞪着陈天。

    “刘仇,你问问这满城百姓,他们被江淮军威胁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丹阳城势如危卵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来替你说,你在为你的个人仕途在宇文阀帐下做走狗。你还有脸说当为人子,你自己对不起生你养你的丹阳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还要将这万余至孝之士与你一起于此刀指全城父老!!!”

    陈天在对骂喷人这种活,那是真也有百年功力的。一字一句连续不断的攻击着刘仇,这让刘仇身后大部分的士卒都暗暗点头。他们是真的愧对城中家小,丹阳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不在,丹阳安全的时候,他们又回来了,但他们却是拿着刀矛来的。

    “我刘仇是奉朝廷的军令,自古忠孝难两全,我不能为家乡父老与江淮军搏杀,可家父却带着我刘氏子弟死守此城,却不料被尔等狼形兽性者给惨害至死。”刘仇冲动的要与陈天拼命,却被他的亚将紧紧拉住,怕他上去送了性命。

    “你父刘辎暗中通敌,证据确凿,更当众刺杀本城主,反遭天罚。此乃昭昭日月,全城守军共同见证的。你自己问问这丹阳城中任何一人,谁家不知你刘氏欲出卖丹阳满城以求富贵。你刘氏所行之恶。。。”

    陈天还没有骂完,一支利箭带着强烈的劲风直朝他面前射来。陈天一把就将这支箭矢紧紧的抓到在手里,冷喝道:

    “怎么,不让我说下去了吗?是心虚了吗?是承认了吗?”陈天看着开弓射箭的刘仇。他已经发现了藏在刘仇身后,伪装成亲兵的杨虚彦了。

    “刘仇,还和他废什么话,全军听我的,杀进城去。”刘仇身边一直作为监军的宇文士及,已经不想再管这家伙攻城的理由正当不正当了。他现在代表着宇文阀,代表着朝廷下令,全军进攻。

    刘仇一时气急攻心,听到宇文士级的要求,他便高声下令,全军进攻,攻城!

    正当城头上那些手无寸铁,身无寸甲的百姓惊恐万分之时,陈天却大喊一声:“上前一步者,杀!”

    这就是一个信号,是陈天给杨虚彦的信号。杨虚彦作为顶级刺客这次是真没有让陈天失望,他从刘仇身后突然爆起。他这次没有用自己的‘月影剑’而只是一把制式的军中钢刀,便也依旧一刀砍下了刘仇的脑袋。

    “刘仇不仁,要我等向自己父老挥刀。我死也不愿,唯有杀他以护家小。”杨虚彦这等名声刺杀一个毫无名气的刘仇,那可真是不愿意报出自己的名号。

    刘仇身死的那一刻,丹阳军登时就乱了阵脚,杨虚彦也抓住机会隐藏了自己身形混入一众与他同样装扮的士卒当中。

    宇文士及没有其几位兄长的能力,不然宇文阀也不会派他来执行这个‘简单’的任务了。陈天也抓住这次机会,单骑突入‘长征刀法’暴起,在乱军之中,直接将宇文士及斩杀当场。

    当宇文阀收到丹阳郡兵叛乱归顺了他们的死敌陈天之后,阀主宇文伤当场气急攻心,口吐冰血。

    而他的盟友的尉迟家则不得不承认,宇文伤此身精力都放在武道之上,于大局的谋划远不及已死的宇文化及。这也让尉迟家有些犹豫是否要陪宇文阀走到最后。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以战养战,送走蔡公!

    丹阳城原本需要两万郡兵方能四门无忧,但现在多了这一万郡兵那也算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事了。

    这一万人中,属于刘氏那两千族兵是不能用了。但他们也不是全部铁了心要跟刘仇走到底的,其中两百余死忠全部死在当日归城之时。其余的抛下兵器编入纪蔡两族的部曲之中,让他们自行‘感化’。

    然后剩下的八千余可战之兵,陈天也无法全部归到自己名下指挥,只能算是补充城防力量。纪蔡两家不会如此简单的交权给他。毕竟现在全城的粮仓的属吏全部出于这两家之手。

    陈天自己那五百青壮的招募到是非常顺利,当日他单人独骑于万军之中斩了宇文士及,并又一举皇旗,招降万人的场面对于城中的青壮弟子震撼极大,在他们心中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

    这其中更包括了年轻的纪耀,他不同于上了年纪的蔡庸,在他心中如陈天这般英雄,这般出身,是可以带着他们纪氏再度崛起,逐鹿天下的。

    陈天也不打算一直被动的周旋于纪蔡两家的‘钳制’,他已经体现出了自己的价值,也是时候准备真正拉起自己的大旗了。

    在整顿城防的半个月后,陈天将纪蔡两家再次召集到城主府里来议事。这次陈天提出了一个‘以战养战’的计划。

    现在城里一下子多出了近一万人的军马,这些不是平民,所需粮草所费甚大,你们不是说城中粮库不足嘛。现下当涂县与溧水县这两处属于丹阳郡的县城不是正被江淮乱军一直劫掠嘛。既然江淮军可以抢我们的粮,打我们的县,为什么我们不能反过来抢他们的。

    这批丹阳兵因为自己没有保护丹阳城而羞愧至极,觉得自己对不起家中父老,那我们给他们这个机会,这个既可以让他们夺回自己的荣誉感,也可以解决了他们的军粮问题。

    别说是这批刚入城的丹阳兵,就连当初守城活下来的老兵也想着找江淮军为了死去的战友而报仇血恨。对于现在的丹阳人来说,打江淮军就是最大的‘政治正确’。

    陈天这番话说下来,唤起了纪耀对于江淮军的仇恨,想起了他纪氏一族的死伤,让他也是一股血气上涌。可是老成的蔡庸却是觉得现在能守住自己不被宇文阀报复就算是是谢天谢地了,再离城出击的话,此城又要空虚了。

    “蔡公无论为此担忧,本城主自有安排。江淮军这些盘踞在我丹阳郡内的人马,都不过是杂乱无章的数股匪寇,虽然合计有两万之数,但其中最大一股不过两千之数。我只需要带四千敢战之士,便可以将之一一击破。他们这些匪寇一旦没有杜伏威这等枭雄统率,就根本不足为惧。”

    陈天对于这蔡氏的忧虑他自然早有打算,他每次出击就带四千之众,当涂与溧水两县之地,他轮换一次就可以将这八千丹阳兵全部在自己麾下带过一遍。

    收服这些士卒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的带领他们胜利,不停的胜利就可以将他们这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好像是李密一步一步在瓦岗山上从翟让手上把军权抓到手的道理是一样的。

    最后,陈天带着纪耀一起行军才让蔡庸妥协。纪耀现在想的也是在马上建功立业,想证明自己不负老纪况的期许,已经不顾蔡庸不断的向他打的眼色,铁了心的要和陈天向江淮军报复。

    十日之后,四千丹阳兵选拔停当,在全城百姓的簇拥之下向着求救次数最多,情况最危急的当涂县出发。在开拔之前,有十七名四十多岁的老兵,披着老甲带着刀弓说要随军而行,为他们死于江淮军之手的儿子们报仇。

    陈天大手一挥,将这十七名老兵提升为自己的亲兵。并指着他们对着亚将纪耀说道:

    “元宗,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军心可用,民心可用。如果我等就此龟缩于城中,如何对得起战死的那些亲长袍泽。”

    “城主就是我等表率,元宗愿随城主复我丹阳全境。”

    陈天这次出征,特意带上了雨音怜与傅君婥两位女剑客。他还给李靖留了一道命令,那就是在他回来之前,绝不能离开军营半步。其人只能在军营里操练那新募的五百青壮,其余诸事绝不可管,也不可问。

    李靖对此只当是帮主对于他所操练这批新卒重视有加,却不知这是陈天为了让他避嫌。他带走自己贴身的两位剑术极高的二女,将李靖圈在军营之中一步不出,真正目的只有一个。

    这个目的就是当他带着纪耀回城,参加蔡庸的葬礼时,没有人会怀疑是他下的暗手。他带来的手下可是没有一个出现在蔡庸身边的。

    这种对于‘自己人’下手的脏活,他绝计不能交给杨虚彦这种外人去干。不然给对方留下什么东西来曝光此事也是一个麻烦。因此他让怜暗中传信至竟陵,将玲身边的莲足调来。纪蔡两家无人知道莲足的存在,由其暗中出手,蔡庸必死无疑。

    这老蔡庸既然处处想着钳制自己,那就下去陪陪老纪况吧,等自己回来时给他多上几柱香就是了,顺便还能吃了一顿席呢。

    东溟号上,东溟夫人单美仙正在查看着巨鲲帮的账目。

    三日之前,东溟号截杀了巨鲲帮的主舰‘鲲鹏号’,巨鲲帮帮主云玉真根本就不在‘鲲鹏号’。而其麾下的战将卜天志与军师陈老谋两人则全部成了东溟夫人的阶下囚。

    陈老谋不同于卜天志的反抗,他自从云玉真多日不归就知道了这位从小看着长大的帮主是抛弃了他们,将云老帮主一生的心血全部抛弃,只顾着自己的富贵荣华。

    因此当陈老谋见到东溟号气势汹汹的杀来之时,就心如死灰般的选择了投降。

    “夫人,关于陈十三郎的情报都在这里了。”尚公捧着数卷帛书,交到了单美仙的手上。

    “这巨鲲帮倒也不愧是专做情报生意的,对这小子的情报还真是事无巨细啊。”单美仙自从上次陈天离开之后,便一直在收集着关于他的情报,即便不用巨鲲帮的情报,她自己也将陈天最近的情况都了然与胸。

    “这小小十三郎,可真是不能小瞧了。短短一月之内,率四千军马连破江淮军七股人马,重新占领了当涂县,大小十数阵无一败绩。尚公,你看看这情报上都快把他吹成了江淮军的阎王了。”

    单美仙面带笑意的将手中这份情报重新递回了尚公手里,而她身侧的单琬晶则板着一张脸,不想听到陈天的消息。

    “夫人,您是否决定我派暗中扶植与他。”尚公在这次攻打巨鲲帮的过程中,终于再次见识到了单美仙出手,她那恐怖诡谲的武功。这也是单美仙故意的,让这有些想架空她们母女的琉球宿老重新知道知道自己的实力。

    “我的确是看好与他,将他的级别列为所有客人当中最高者便可,现在天下各路并起,多一点投入也不是坏事。”

    “娘,他真有值得我们投资吗?你不是一直看好李阀的李世民的吗?”单琬晶在一边不服气的说道。

    “晶儿,你要记住,我们与那李世民不是一条路的。”单美仙现在还不能告诉自己女儿她们是出自魔门的。

    丹阳城内每天都在传颂陈城主连战连捷的消息,这可真是让他们大大的出了心中的恶气。城主的武功也在各处酒肆里闾之中被传的神乎其神,在如今这个世道,有这样强大的城主保护,真是他们的福气。

    可也有一桩事破坏了这振奋人心的气氛,那就是蔡氏家主暗伤复发,夜晚死在了家中的床榻之上。

    蔡氏一族为了守护丹阳城也是出尽了心力,这不幸的噩耗一出,满城悲泣,蔡庸最能打的几个儿子都死在了江淮军与杜伏威手中,家中也只余下两个堂侄与一众孙儿辈,一时之间实无有台面人物可以主持大局。

    明眼人都看的明白,以后这丹阳城乃至整个丹阳郡都是城主与纪氏的天下,蔡氏已是无力再与其之争锋了。

    当陈天与纪耀以四千之众歼灭与俘虏了盘踞当涂县的江淮军一万余人,更是将其四处劫掠的粮米也全部一并带了回来。陈天可没有准备将这些所获之物再还给当涂县的数家大户,反正抢他们的是江淮军,又不是他出手抢的。

    “城主大人,还有一日路程便可以回城了。此次大捷正是大快人心啊,您看跟着我们出来的将士们,都想着再打一仗,打出我们丹阳人的百年来的威风。”

    纪耀这一个月来,每天都跟在陈天后面,每战都看着陈天一马当先杀入敌阵,而他却在雨音怜与傅君婥的保护下才能跟着陈天在敌阵之中杀进杀出。他们的战术很粗暴,就是找到敌人,然后全军突击,一阵又一阵的破敌斩将,如同史记中的西楚霸王一般。

    这些江淮军在陈天看来就是土匪,没有什么军阵战法,双方拼的就是谁更勇谁更不怕死。这也正是可以发挥他专长的时候。

    他手中单美仙所赠送的厚背长刀被他取名为‘血战’,‘长征刀法’在这种两军对阵之时更是无往不利,每次都是他先破敌阵,斩杀敌将,再是纪耀带着大军从后掩杀直到将江淮军逼到伏地投降为止才收刀回军。

    “元宗,回城之后我们先云蔡公家凭吊,不想蔡公竟然此时故去,没见到我丹阳军威如此之盛,可惜,太可惜了。”陈天他们于六日之前收到了蔡庸的死讯,陈天更是下令全军急行,为了参加蔡庸的‘头七’。

    “蔡公天不假命,我丹阳又失一支柱。我与蔡氏淑女的婚期想来也要延后了。”纪耀刚接任纪氏家主之时,蔡氏就上门商量联姻之事。他们两家百年来就是姻亲之家,以此来保持他们在本地的威望。

    “蔡公这一走,你我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元宗,等我们将溧水县也收复之后,我便要动身去扬州与杨广来一个了断了。”陈天这话,传到在他身后的傅君婥耳中,眼睛一亮。杀杨广,是她来中原的目标之一。陈天答应过她同她一起去刺杀杨广,这是她一直等待也一直回避的事。

    一旦陈天与她成功刺杀了杨广,那她就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陈天身边了。她必须回高丽向师尊复命。所以她从来不催陈天动身前往杨州,就是她内心之中已经不想离开陈天身边了。

    “我知城主武功高深,可是刺皇杀驾可不是易事,一着不慎就会陷入虎穴之中。城主何苦亲身犯险。”现在蔡氏一垮,纪耀更不敢让陈天离开丹阳了。

    “元宗可知我丹阳本就是在四战之地,若非宇文与独孤两大门阀互相钳制,林士弘、沈法兴、李子通都盘踞在江南的互相征伐。若是不能让这江南之地更乱,我等如何能守的住这一份小小的基业。现在宇文阀已经有心腾出手来对付我们,要想让他们的注意力继续在江宁一带争夺,那只有让杨广身死,将一切都引爆。“

    陈天根据自己的记忆再结合当下的形势,他对于丹阳一郡之地的保守办法就是让这局面乱上加乱这样才能让各方势力的主攻方向不是自己。

    “城主的意思是,只要隋帝一死,宇文与独孤两阀就会正式起兵互相争夺隋帝在江南最后的地盘。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出兵对付我们。可隋帝又哪是这么好刺杀的呢?”纪耀更担心的是事陈天这一去就没命回来,那让他一个人,他根本就没有信心可以支撑的了局面。

    “这杀杨广对于别人或许很难,但唯独对于我,却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我早和你说过,我们大陈亡于杨广之手,对于如何杀他,那可是有着几代人的准备。只要我在适合时机前往杨州,杨广必死。”

    这话倒真不是陈天狂妄,原因只有一个。在他数十年的虚拟空间之中,所在的就是杨州的杨广行宫。他对整个行宫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到了极点,更对其中的暗阁秘道了如指掌。还有杨广的功夫如何,习惯如何,这数十年里就没有陈天所不知道的。

    在如此知己知彼的情况下,陈天说要杀杨广,杨广就绝没有逃出升天的可能。

第二百六十三章 摆脱掣肘,基业小成!

    蔡庸的死最终就在陈天回城之后的凭吊之下算是替他一生做出了总结,然后全城就陷入收复当涂县的大捷的欢庆之中。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再度出兵溧水县时,愿意随他共同出征的丹阳兵比最初的四千人更多了整整两千。

    溧水县的江淮残军听闻陈天带兵杀来,四股人马之中无人敢与前去应战,纷纷带着劫掠到的粮墨准备撤回历阳郡。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天带兵来此不是为了救溧水县,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们手中的粮饷,他们抢溧水县,陈天抢他们,这才是他的‘以战养战’。

    时间进入大业十三年七月,陈天正式从丹阳城主自封为丹阳郡守。丹阳全郡除了江宁县(南京)作为杨广的江宁行宫,被宇文阀掌握在手中外,其他的丹阳,溧水,当涂,全部掌握在陈天的手中。

    他的丹阳郡兵也恢复到一万之数,虽然只有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但也算都是可战之兵,常胜之军。而他自己由李靖训练的五百私兵也终于算是拿的出手,成为了他的郡守亲卫,这五百军士,每人都由李靖亲自教导,人人都学得他的‘血战十式’,列阵搏杀可真正称得上以一挡十。

    “东溟号还没有恢复兵器贸易吗?”陈天端坐在他的城主府之中,堂下是现下作为他的贴身‘秘书’的傅君婥在向他汇报。

    “东溟夫人送来的手书上称近日会将东溟号停泊在我们丹阳码头,届时有要事与帮主相商。”傅君婥拿出一封单美仙亲笔给陈天的书信,这书信之上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幽香。

    “最大的铜矿铜绿山在武昌郡,我们现在够不到,郡中的两大冶铁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只要东溟派再提供给我们五千人的兵器,应该可以等到我们自给自足的时候。现在一万士卒还是太少了。句容县那边怎么样了?”陈天现在一心想着要扩军,一万人自保或许可以,但他的目光却已经盯在被多方势力乱斗的历阳郡。

    “句容县的史家已经派嫡子向我们寻求保护,句容县原本也是属于丹阳郡的,但是杨广一来江南,将各地的郡县的归属都重新打乱了。”傅君婥在这段时间内将原本郡守府中的地理地志都整理一遍,好常备陈天的问询。

    “郡中的各郡曹与县曹的招募都发布出去了,除了纪蔡两家外,还有其他士族来应募吗?”陈天不能一直靠着纪蔡两家将郡县各级官吏都把控在手中,特别是郡守府六曹之职,除了纪耀作为郡兵曹是不能变的之外,其他的五曹之职他必须要换上自己的人。

    “离帮主所设的时限尚有五日,但现今应募者寥寥,怕是很难达到帮主所需。”傅君婥无奈的摇了摇头的说道。

    “看来本地士族还是对我信心不够啊,等我们拿下句容县后再试一科吧。此事纪蔡两家有何应对?”

    “应募之人多是出自纪氏门下,蔡氏却只有两人应试。蔡氏如今凋敝的很,不过听说他们。。。他们。。。准备将自己的嫡女。。送于。。。送于帮主床帷。。。以求帮主照拂。”傅君婥说到此事之时,面色相当的不好。

    “联姻这一套用在我身上,他们蔡氏还远不够资格,此事我会前往蔡府亲自回绝的。毕竟我全族死于洛阳,自当为亲守孝。我这床帷内的家事,就不用现在考虑了。”

    “主人,玲的回信到了。”正当傅君婥听到陈天无意于纳新收房之事,脸色刚刚好看不少时,雨音怜就不需通报的直接进来了。

    “玲信上怎么说的?”怜听着陈天的问询,眼神瞟了一眼堂中的傅君婥。

    “君婥又不是外人。”陈天轻轻的一句,又让傅君婥脸色喜悦了很多。

    “回主人的话,妹妹她说飞马牧场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战马也已经追加到两千匹,这已经是商场主能给我们的全部了。其余的都被李密与李阀所订购走了。”

    “那红衣大炮之事如何了?”战马自然是当代最重要的战略之物,但是陈天更关心的还是火炮。

    “此事遇到了阻碍,火药的调配鲁妙子已经试验成功了。但是炮身主体因为铜质问题,只有使用三次就彻底损坏。玲说鲁妙子已经开始寻找更好的材料来弥补这个重大缺陷。”

    “传令李靖,让他带着五百亲卫与一千郡中骑兵准备前往竟陵护送那批战马,怜你也随军一起去,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太好了,主人,怜很久没见妹妹了,怜想她了。”雨音怜虽然很享受与陈天的两人世界,但她也非常思念自己的妹妹。虽然她的妹妹不在是当年那个处处需要她保护的小女孩了。

    傅君婥也早就听说雨音怜有一位亲妹妹,是天下会大总管一般的存在,她也很好奇对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但当她看到雨音怜看自己的眼神时,好似对方在笑话自己什么一样。

    陈天当然看的出怜与傅君婥的眼神交流,怜的意思就是自己走了,那么伺候他床榻的那就是傅君婥的事了。他也看的出傅君婥的心思,可他现在并不想这么快就和傅君婥做点什么,因为他现在更需要时间来参悟‘长生诀’第五幅图录。

    至于与傅君婥的那一层窗户纸,那就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再捅破,那个时候就是对方可为了他和自己的几个师妹成为对手的时候。

    东溟号如约而来,陈天带着怜与傅君婥至码头接她们。陈天对于单美仙的兴趣很大,她就是祝玉妍的翻版,祝玉妍的阴葵派他志在必得。竟陵独霸山庄的事他已经在玲的情报之中了解清楚,竟陵已经落入了阴葵派的手中,这魔门是真不能小看。

    想想自己险中求胜才有了如今这一郡的基业,对方就靠一个女人便就将竟陵掌握在手中了。这就是差距啊。

    当东溟号的巨船驶如码头时,陈天一眼就看到在船头之上的东溟公主身边站着一位身高超过六尺六的异族男子,其一脸自傲与神采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锋芒。

    单琬晶站在其人身边有说有笑,任何人看了都觉得这是一对珠联璧合的佳人出游。

    “琬晶,此人便是那南陈十三郎吧。”高傲男子在陈天看他的同时,他的目光也死死的锁在陈天身上。

    “锋寒不可小视于他,他的武功却是一等一的,我娘说他已经是远超同辈。”单琬晶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人称‘大漠孤狼’的跋锋寒,突厥人。

    其人在草原之上力斩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武尊’毕玄的大弟子,被毕玄派其弟子一路追杀至中原,却始终没有将他格杀,还反被其斩杀数名弟子。

    他身背一剑、一锏,剑名‘斩玄’自有‘剑斩毕玄’之意,锏为‘破天’是他来了中原之后新练就的佩兵,或许有着‘击破陈天’之心吧。

    “天下第一年青高手,我若是连这个名头都抢不到手的话,还怎么有脸去挑战毕玄。琬晶于此好好看着便是,荣誉对于草原的男子来说,比命都重要。”

    跋峰寒一路从大漠来到江南,期间挑战了中原之中不知道多少武林名宿,江湖高手,不谓是无一败绩,连战连胜。他也在自己战意最高峰之时,遇到东溟号的单琬晶,东溟夫人看出跋峰寒的潜力无限,如其可以战到最后,是有望成为宗师的。

    因此单美仙也起了爱才之心,对于跋峰寒追求自己女儿之事,她并没有加以干涉。不同于陈天,在单美仙心中,跋峰寒还是可以被其控制的,但是她在陈天身上看到的那股侵略性更让她心中不安,这是她出生魔门对于危险的一种本能反应。

    当东溟号靠岸的一瞬间,跋峰寒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战意,从船头跳下,拔出背后的‘斩玄’与‘破天’大吼道:

    “侧闻陈十三郎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年青高手。在下跋峰寒,特来挑战,希望陈兄不要让我失望啊!”

    跋峰寒从塞外一路打到中原,在这其中将自己的武道融汇贯通后创出七式杀招,名为‘锋寒七式’。他这次为了先声夺人,一出手便是其中的第一式‘塞外戈声’,此招乃是以他的剑锏交击激发出锐强芒,扰乱对手的视线的同时,两柄利器的撞击声也在其强大的真气催发下,让人头晕耳晕。

    但是这种干扰人视觉与听觉的招数对于陈天来说就如同杨虚彦的剑招一样,在他的视觉觉醒之下是毫无意义的。跋峰寒在原本的‘大唐双龙’世界中,是寇仲与徐子陵之外的‘第三条龙’。可是说是草原上的‘主角’。

    因此陈天对于此人的记忆是相当深刻的,他知道此人以极度好战,可谓是为战而生,为战而死的典型代表。此人也是在双龙对于兄弟情谊的感染之下,从一头孤狼变成了为了兄弟可以把命都交出去的男人。

    最为关键的是,此人是当今最好的马贼,也是最好的骑兵统领。陈天看到他的时候,想的根本不是他的武功如何,想的是自己那两千匹马,就需要这样一个最懂骑战的草原悍匪来统领。

    如果说李靖是未来统兵一方的帅材,那跋峰寒就是纵横骑射的将才。等自己先打服了对方,再好好谈谈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给你机会,移动半步算我输!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阻我?”跋峰寒的‘塞外戈声’一招无果在他意料之中,斩杀了杜伏威的陈天自然不会被他第一式就击败。可是激起他怒火的却是他的‘塞外戈声’被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所挡下。这不是他要的战斗,这个女人更不是他的目标。

    “本姑娘乃是天下会‘月天使’,没有过我这一关,你凭什么挑战帮主。”雨音怜已经与李靖一起出发前往竟陵,傅君婥就自觉得的认为自己应该承担起陈天护卫的职责。

    再加上跋峰寒剑斩‘武尊’毕玄首徒的战绩,那她同样身为三大宗师傅采林的首徒,如果可以击败跋峰寒,那就说明自己的师尊比突厥的毕玄更强。

    “什么‘月天使’,看我一招败你!”跋峰寒心高气傲,怎么能容忍有人阻挡他期待已久的战斗,当下使出他‘锋寒七式’之中杀力最强的第六式‘旷野惊雷’。

    此招讲的就是一个以力破敌,是跋峰寒以他独有真气的催动,在剑锏之上劈出七道惊雷以击持剑而来的傅君婥。

    “雷击?!”傅君婥一见七道惊雷将她四面八方袭来,心中虽然震惊。但她与陈天在私下交手练武数十次不止,对于这等场面早已是驾轻就熟。

    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弃剑’。她手中长剑一抛,作为吸引雷电之力的诱饵,即便是真气催发的雷电之力也会被金属所吸引。

    傅君婥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以指为剑催发无数纵横十字的剑气以‘棋路纵横守天元’将其余电流给全部的挡下来。但她不得不承认跋峰寒此招的劲力强的让她意外,她即便是挡了下来,余劲还是震伤了她。

    可是这样的结果对于跋峰寒来说更是怒不可遏,他刚说要一招败敌的。结果却是一招过后,对方依旧可以站着,自己却没有前进一步。他今天是来挑战陈天的,却被其一个下属连阻两次,这让他的心境与战意都受到了打击。

    “你到底是什么人,无名之辈不可能接的下我的‘旷野惊雷’。”跋峰寒重新审视其眼前这个穿着不同与中原人保守,有着一种妖娆异领风格的女人,对方的内功与对于剑气的操控绝不是一般的高手。

    其实傅君婥的身份,陈天的城主府也好,纪蔡两家也好,都以为只是陈天身边的一个培养多年的侍女,就好像雨音怜一样。还真没有人知道她是高丽傅采林的首徒。

    而傅君婥自己也在心中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身份,她也觉得自己常伴在陈天身边有辱没了师尊的身份之嫌。

    所以正当傅君婥犹豫如何回答跋峰寒这个问题之时,陈天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替她接围的说道:“此女乃是在下侍女,跋兄想要知道她的名字,那就看看跋兄能不能让我应允了。”

    “啊,帮主,我不是。。。”傅君婥万没想到陈天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能做中原男人的侍女,她可是堂堂傅采林的首徒。她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反驳的话刚出口后,就不想再去反驳了。

    “你们主仆来来去去真麻烦,我今天就是来打败你的,你出不出头都一样。”跋峰寒见陈天出场,他的战意再度拔高,以准备与对方开战。

    “在你我交手之前,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今日东溟夫人约我而来,是只为了看一场两雄相争的好戏而已吗?”陈天这句话,说到最后以他的佛门‘狮子吼’将声音传到东溟号中不断回荡。不止如此,就连因东溟号停泊后而归于平静的水面也再次激荡起伏如同宣示着陈天心中的不满。

    “陈天,你这算什么?我娘找你自然有要事,你凭什么向我娘无端发怒。你这是在向我东溟派示威吗?”单琬晶有意带着跋峰寒前来,是有她的一点小心思的。但这绝对和她母亲无关,她见陈天如此作态,大小姐脾气也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女无状,望十三郎见谅。妾身又岂会将十三郎当作戏子一般操弄,今日相约却有要事相议。十三郎上船便知。”东溟号内,单美仙的声音传之而来,被陈天激起的水波也缓缓变得平和了起来。

    “跋兄,东溟夫人与在下有事相议,不知跋兄还要此时与我一战吗?”陈天等的就是单美仙这句话,现在他又将这个问题抛到跋峰寒这边。

    “我跋峰寒行事,从不需要向他人做什么交待。今天是我找你挑战,他人之事与我无关,你应战便可。”跋峰寒剑指陈天,话里透着决然。但陈天也看的出,他的确是急了。

    “跋峰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娘的面子你也不给了,是吗?”原本在跋峰寒身边小鸟依人的单琬晶,看到对方这个态度,一般无明之火登时就起来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跋峰寒原本将自己的战意蓄到了顶点,却被傅君婥、单美仙、单琬晶三个女人一步一步的打断,让他此时心绪极不平稳。

    这也正是陈天突然出言的用意,既然要打,那就一次打惨对方。那么先打乱对方的心绪,打压对方的战意,这也是战斗的一部分。

    “这样吧,跋兄。你我初次见面,又无恩怨。三招之内,你若能迫我双腿移动半步,便算我输,如何?”现在的跋峰寒只是他初到中原之时,还远没有达到他日后的巅峰境界。陈天就是准备用这种极度羞辱的方式再度打破对方的心境。

    “帮主,让我出战吧。这个家伙远不是帮主对手,又何须帮主出手?”傅君婥看陈天还是接下了对方的挑战,心中一时有些急躁。她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才会让陈天不得不出来应战的。

    “辱我太甚,你会后悔的。没有人可以这样侮辱我,你准备受死吧!”跋峰寒何等样人,从来只有他羞辱别人,还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即便是面对‘武尊’毕玄的名号,他也一样敢杀了对方首徒,何况一个中原的少年郎。

    “跋兄无谓动怒,出招攻来便是,若我闪躲一步,便算我输,请吧。”陈天越是笑,跋峰寒越是怒。他的怒火变成了一股实质的真气,将周遭的温度的都燃烧的炎热起来,顷刻间,场中各人仿佛置身于浩瀚大漠,炎意侵身,烫热难受。这正是他的‘锋寒七式’的第四式‘热砂铄金’的起手式。

    ‘热砂铄金’带着高温与酷热引动对手的心脉,干扰对手的真气,的确称的上是一手奇招。跋峰寒将他生长与战斗的自然环境融入他的武道之中,在陈天看来远比与其齐名的杨虚彦要强上很多。

    既然跋峰寒以‘热’来攻,陈天双脚不移半步,就以‘冷’来守。陈天双拳之上结起厚厚冰晶,以他的‘水之真气’模拟宇文阀的‘冰河莽莽’。此处正是码头,最不缺少的就是水,陈天此招招意一起,水浪翻涌,寒气透骨,瞬间就将周围的温度给强行降了下来。

    现在陈天与跋峰寒不再是招式的比拼,更是真气多寡的比拼,周边的空气是热还是冷,看的就是他们之中谁的功力与真气更深更强。

    当跋峰寒的剑锏上原本带着炎热的攻势被陈天的双拳直接击在剑身与锏壁之上时,一层寒冰便冻结在跋峰寒这对兵器之上。这就证明在功力上是跋峰寒输了,而且输的相当的明显与彻底。

    “第一招。跋兄请继续。”陈天还是带着一脸笑意的轻松,更刺激的跋峰寒再度发力将自己兵器上的寒冰以高温蒸发成烟雾。他不止是蒸发了这一点烟雾,更将周围的水分蒸发的更剧烈,形成一片让人看不清方向的烟雾,而他本人却以极快的速度一分为四,从四个方向将站立不动的陈天袭来。

    这正是他‘锋寒七式’的第二式‘狼烟四起’。

    “这招原来是与上一招有联动之意。可惜了,你选错了对手了。”无论如何大的烟雾对于陈天都没有用的,他很清楚的看到跋峰寒攻来的四个方向之中,哪个才是其本体。

    陈天无视对方三个分身的虚招,直接双掌推出以其‘木之真气’催动的降龙掌中的‘见龙在田’,一股巨大的‘田’字型的绿色真气,硬生生将跋峰寒的剑锏攻势给挡了下来。陈天的双腿更是犹如落地生根一样,将江水周边的草木之气聚集在他脚下,牢牢的稳固着他的身型。

    “第二招了,最后一招,跋兄请好好把握。”

    “我会让你为自己的傲慢与狂妄付出代价的!”跋峰寒连着两招无果,让他的怒意又拔高了一个层次,将他的真气逼至极限。一跃至陈天头顶之上。

    跋峰寒的至热真气将周围草木土石全部催成飞沙,剑锏交错自上而下,随着周边高速螺旋旋转,带着无尽飞沙形成一股巨大龙卷,直接笼罩伫立不动的陈天头顶。这正是其最后一式,第七式‘大漠风暴’。

    傅君婥与单琬晶将陈天被跋峰寒的‘大漠风暴’完全吞没之后,都发出了担忧的惊呼。傅君婥担心陈天自然是情由可原,但是单琬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担忧这个男人会被人击败。

    明明是她自己‘怂恿’跋峰寒前来挑战这个男人的,自己不是正希望看到他被人狠狠打败的样子吗?自己不是最讨厌这个男人对自己那种如同看待孩子一般的眼神吗?自己这是怎么了?

    与单琬晶的矛盾心理不同,她的母亲此时也站在船头看着此情此景,但她却是一点都不会为陈天担心。因为以她对于武道的眼光,她已经知道此战的结局了。

    跋峰寒会败,他不止是败,还是一战丧失自己的信心。因为他的三大杀招都无法让一个看起来年龄比他还小的男人,移动半步。这对于在大漠以战为生的跋峰寒来说,是毁灭般的打击。

    可是单美仙也猜不到的是,跋峰寒今年二十三岁,以他从小学武所至自创武道开始,一共不过十五年的真气修为。可是他的对手陈天,早就年已过百,身怀八十年的真气,如此差距之下,跋峰寒败的再惨也不为过。

    只要给陈天足够的时间,将‘长生诀’全部融会贯通,八十年的真气可以直接挑战天下‘三大宗师’了。所以陈天现在根本就不将所谓‘同辈’中人放在眼中,就是这个道理。

    ‘按兵不动息干戈’

    陈天以掌代刀,以他绝对强于跋峰寒数倍的真气,催动了他‘长征刀法’的最后一式‘按兵不动息干戈’。其结果就是将跋峰寒的‘大漠风暴’完全化解。

    风骤停,沙化灰,陈天身边的草木还在生长,而跋峰寒却已经是以剑锏支撑着自己身体。但仍然在数息之后,脱力的半跪于地。但草原的男儿本色,让他绝不能在对手面前跪下,他硬是催动自己体内仅余的真气让自己再度站了起来。

    “三招以过,跋兄可还满意吗?”陈天自始至终别说移动半步,他就连汗水都没有流过一滴。现场的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比斗的二人实力上的绝对差距。随陈天而来的丹阳郡兵与纪耀更是激动的大声呼喊着城主无敌,城主万胜。

    天下闻名的‘大漠孤狼’跋峰寒被自家的城主如此轻易的击败,这让他们如何不振奋。当今乱世,果然是只有陈天这样有着皇族出身的少年强者,才可以带着他们丹阳走向辉煌。

    此时的纪耀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将丹阳的军政大权全部交到了陈天手中,他现在相当的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他们丹阳纪氏一定可以在他这一代再度迈向一个高峰。

    “帮主万胜,帮主万胜!”就连一向矜持自己身份的傅君婥也被这气氛所感染,手舞足蹈的跟着纪耀一起欢呼。

    而站在船头的母女二人,心情却是截然不同,一个不知为何的失落,一个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也下定了某个决心。

    唯独强撑着自己身体的跋峰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幅等于被胜者裁决的模样。这就是他们草原的规矩,胜者有权处置败者的生死。

    败者只有通过鲜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要么是对手的鲜血,要么是自己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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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8489/ 第一时间欣赏从灌篮高手开始漫步诸天最新章节! 作者:天空之逸所写的《从灌篮高手开始漫步诸天》为转载作品,从灌篮高手开始漫步诸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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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灌篮高手开始漫步诸天介绍:
现已经完成《灌篮高手》《浪客剑心》《鹿鼎记》,《大唐双龙传》世界,《牙狼》世界。
开启新的《奥特曼》世界。
一部80后90后情怀向的作品
主角陈天在自己的世界死于因生活压力导致猝死于39岁。结束了他普普通通的人生。
死后,以灌篮高手世界为起点开始漫步于各个熟悉的世界。
灌篮高手的全国大赛,让他找回早已遗忘的热血青春。
浪客剑心的幕府末世,让他体会到那生死一线的恐惧。
鹿鼎记里的朝廷江湖,让他必须要阴狠狡诈杀伐决断。
大唐双龙的隋末乱世,让他开启逐鹿天下的胆魄雄心。
牙狼系列的骑士守护,让他终日与魔共舞而我行我道。
奥特曼中的保卫地球,让他再次找回内心之中的光明。
神兵玄奇的高武世界,让他领略了东方武功至高魅力。
圣斗士中的冥王神话,让他感受到藏于心中的小宇宙。
漫威世界的美漫英雄,他让他们感受到了什么是恐惧。
注1:本作没有花里胡哨的系统时不时的跳出来刷存在感。
注2:作者80后老人,也不太会处处玩梗,更多的一种对自己热爱的动漫影视作品的情怀。
注3:主角绝对不会是圣母。
注4:作者是《圣斗士》铁粉。从灌篮高手开始漫步诸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灌篮高手开始漫步诸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灌篮高手开始漫步诸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