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邓九公大军
汪子安从来都不知道,自家师尊这么猛,能在九曲黄河阵里把云霄给干趴下。
厉害??
暗暗给师尊竖了个大拇指,再然后......
就留在西岐照顾伤了元气的道行天尊了。
此时三霄等五位女仙死的死、退的退,仅凭闻仲一人及麾下大军,怎可能是姜子牙的对手。
更何况,太师手下两徒、黄花山四将已尽数身死,面对姜子牙大军,几乎是无还手之力,一路被撵着跑。
若非是此人身上尚有殷商气数庇佑,早在先前就被汪子安打死了。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此时战局,汪子安来到后园,给避水兽喂了些粮草、灵药,回到屋中,照顾道行天尊。
好在天尊自昆仑求得的金丹还有不少,足够恢复个七八成了。
等再次服下一粒金丹,道行天尊才从袖中取出了一物。
“此物给你了。”
汪子安收了丹葫,接过此物,细细展开,竟是一副阵图,其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九曲黄河咆哮之状,磅礴气势显露出来,仿佛身临其境。
九曲黄河阵。汪子安疑惑地看了一眼师尊。
“这是琼霄性命与金蛟剪交换来的,人是你的人质,物是你的战利品,换来的东西就是你的了。”道行天尊没有去说真实目的,只是寻了个借口。
但汪子安还真的相信了。
“多谢师尊。”
“无需如此,先前在阵中你仙体受损,元气亦是有伤,眼下我已无碍,等闻仲死后,我等也该各回洞府,你这几日好生调息,静待往后大战。”道行天尊关切叮嘱。
对此,汪子安自是应下。
那九曲黄河阵毕竟非凡,纵是有戊己杏黄旗为助,但他并非此宝主人,运使起来也有不足,再加上先前被琼霄以“陷形”之法打入浑浊地气之中,为地气所侵,这几日也在设法炼去这些杂气。
师徒两人略作交谈后,汪子安回了房间,现了九点红光,以其内老阳气点燃火焰,熬炼杂气。
又是数日功夫,在前线追杀闻仲的一干西岐将领也终是成功返回,并且带回了一个消息。
邓九公发兵西岐。
对于这位镇守三山关,能将南伯侯鄂顺及南都二百诸侯打败的老将,众人自是不敢小视,姜子牙为此还派出杨戬跑了一趟,去打探此事真假。
等杨戬确定了这个消息返回后,刚刚历经战事的西岐将士再次进入备战状态。
而汪子安也在相府听到了杨戬带回的消息。
比起邓九公,他对于代替邓九公坐镇三山关的新任总兵更有兴趣一些。
孔宣。
大名鼎鼎的五色神光,他还是听说过的。
遇上此人,除非圣人出手。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此人风采。”汪子安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邓九公因地处偏远,这一趟路程足足赶了一个月,才来到西岐东门外,安营扎寨。
而姜子牙得到甲士禀告,也召集了众多将领、阐教弟子来到相府商议。
“众位可知,邓九公此人如何?”姜子牙虽问众人,但目光却落在了黄飞虎身上。
黄飞虎为前殷商兵马大元帅,对于殷商众将自是知晓,闻言笑道:
“禀丞相,邓九公此人乃将才也。”
“将才易破,左道难克。”姜子牙明白过来,抚须一笑。
“师叔,弟子曾闻,此人曾仅凭三山关人马便将南伯侯鄂顺等南都诸侯打败。
而此番,纣王又放心此人带领兵马前来,可见其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汪子安在旁提醒。
南都二百诸侯,就算全是猪,也不可能就这么败了,但在邓九公面前,还真的败了,连先前攻打游魂关的姜文焕都不如,直接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退兵。
一听汪子安都这么说了,姜子牙才收起了小视之心。
“也罢,明日先由南宫适将军出城,会一会对方。”
因近日多是术法高人交战,南宫适等西岐将领极少出战,都快要憋出毛病来了,一听姜子牙此言,眼睛一亮,拍案而起。
“丞相放心就是,区区邓九公,我明日便砍了他的首级,献给丞相。”
他乃西岐第一猛将,连黄飞虎都不怕,更不要说邓九公了。
姜子牙闻言一笑,也不多说。
南宫适如此自信,却不料,第二天出战,就栽了一个大跟头。
连邓九公的面都没见上,就被对方手下的先锋官太鸾打伤,差点小命不保。
这并非是南宫适不如太鸾,而是太轻视对方了。
姜子牙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好好敲打了南宫适一番,然后第二天带领众将,亲自出城来战。
这次,倒是见到邓九公了。
老将骑马出阵,手持一杆青龙刀,颌下三尺长须随风摆动,面目冷肃,颇有威严,一看便知常年掌兵之人。
汪子安目光扫了扫,倒是没见到那位土行孙,以及邓婵玉,所以也就在旁看起姜子牙与邓九公两人的嘴炮来。
每次来一波大军,这种局面总是免不了的。
姜子牙不愧嘴炮无敌,不过数句,说得邓九公面色通红,怒挥着手中青龙大刀,直往姜子牙面门劈来。
黄飞虎连忙上前接住。
一个是能镇压南都诸侯的三山关总兵,另一个曾是执掌天下兵马的元帅,按理说,定是后者更强。
但这一接触,汪子安便发现,这位老将武艺与黄飞虎不分高下,甚至隐隐压住黄飞虎一头。
“好厉害。”汪子安不由赞叹。
单论武艺,十个他也可能不是邓九公对手。
眼见黄飞虎拿邓九公不下,哪吒、黄天化两人齐齐杀出。
但纵然如此,邓九公丝毫不惧,以一敌三,尽显悍勇。
不多时,两方各有将领出阵,战作一团。
最后还是哪吒被打得心中有火,直接祭了乾坤圈,才把邓九公打落马来。
而后对方又有一员将领,口喷火焰,烧得西岐这方将领太巅焦头烂额。
但对此,汪子安静静看着,也不插手。
不仅是他,杨戬也安坐马上,丝毫不动。
姜子牙对此也视而不见,任由两人坐着。
经过一番混战,两方才各自退兵。
这一战,虽说有些胜之不武,但勉强算是西岐小胜一局。
136 热血少年的闹腾
两军退去不久,谁知,突有看守城门的甲士来报,言道城外敌军有一女将带兵挑战。
汪子安心中一动,有了猜测。
一听是个女人,姜子牙也皱起了眉头:
“人常说,用兵有三忌,道人、头陀、妇女。如今此女邀战,不是左道,便有术法。”
哪吒心中有火,正要借此发泄,闻言请战:
“弟子愿斩此女首级。”
姜子牙没有多想,点头应下。
哪吒之能隐隐只在汪、杨二人之下,且有奇宝护身,他自是放心。
汪子安见状,还好心提醒一句:
“哪吒,此女既敢请战,必有自信,你莫要大意。”
“汪师兄,你放心好了,区区一名五体不全之人,我有何可惧?”哪吒昂着脑袋说道。
好家伙,没想到还对女人有歧视。汪子安看了哪吒一眼,心中不禁摇头。
哪吒乘兴而往,败兴而归。
不到片刻功夫,就满面青紫的回了相府,鼻梁骨已经被打平了。
一见哪吒这副丧着脸的模样,汪子安等人先是暗笑,而后就听姜子牙轻咳一声,掩住笑意,询问缘由。
“弟子与之缠战,不过数合,谁料对方转身就走,弟子前去追赶,对方回手一道光华,打出石头,将弟子打伤。”哪吒委屈地留下了眼泪。虽然伤势不重,但太疼了。
黄天化更是趁机教育道:“为将者,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身处战场,难道连一块石头也不会招架?”
哪吒被这一通讥笑,心中苦闷,但嘴上却是一个劲儿地道:
“你若是厉害,那便亲上战场一试,若你真能打败那女子,我愿称你一声师兄。”
这话正符了黄天化心意。
但姜子牙怎会看不出哪吒故意使坏,对于黄天化的请求只是摆了摆手。
“时候不早,明日再说。”
汪子安回到府中,元气恢复不少的道行天尊已经离去,府中仅剩他与薛恶虎,两人说法论道,他又解了薛恶虎不少修炼疑难,才听到薛恶虎说起一事。
“师兄,韩师弟已经身死,我想将他尸体带回山中灵谷葬下,不知师兄可否向姜师叔说明。”
“此事我早已向师叔说起。”汪子安也是这样想法:“但姜师叔之意是,韩师弟乃有功之臣,还是葬在西岐更好一些。”
薛恶虎闻言,愣了半晌,长叹一声。
这还是汪子安第一次见薛恶虎多愁善感,心知对方是受了韩毒龙之死刺激,开口劝道:
“师弟不必如此,韩师弟虽上了榜中,但等事了之后,也并非无缘相见。”
“但既上了此榜,定要被那两件神物所克,还要为俗事操劳。”薛恶虎一想到那副模样,便皱了眉头。
汪子安有些明白,与其说是替韩毒龙担心,还不如说是薛恶虎自己畏惧封神榜之力,前面的替韩毒龙埋葬之言,也是想趁机逃避。
不过这事实属正常。
想了想后,他才说道:
“这样吧,以后若遇强敌,我会提示于你。
不过离开西岐之言,还是莫要再提。先前我曾问起师尊,师尊有言,既已入劫,不得圆满,纵是躲到天涯海角,亦会横生枝节。
就连师尊等玉虚金仙,回府之后,也还要再次下山,更不要说你了。”
薛恶虎被看出了目的,不免讪讪,但被汪子安这么一说,心中也踏实不少。
“你有想这些的时间,还不如借机修炼,祭炼宝物。”汪子安用师兄的口气说道。
“小弟惭愧。”薛恶虎这才想到,汪子安早就有心助他,要不然也不会赠予灵宝了。
“无需如此。”汪子安道。
等薛恶虎离开后,他才走出大厅,抬首看向满天星斗,摇头一叹,负手离开了。
一夜无话。
这日清早,那女将依旧前来挑战。
这次,姜子牙倒是答应了黄天化的请求,让其出战。
黄天化看了哪吒一眼,哪吒毫不示弱,同样望了过来,两人目光接触,同时点头。
而后黄天化出了相府,牵了坐骑,出城应战。
但仍是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捂着脸回到堂中,连脑袋也不敢抬起。
一见此幕,众人便知道结果了。
姜子牙无奈一叹:“师侄且先回去养伤吧。”
听得此言,黄天化才拱手应是。
他这一动,脸上伤痕暴露,落入旁边哪吒眼中,不由讥笑道:
“为将者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为何连一女将也无法拿下?”
黄天化闻言大怒:“我昨日无心之言,你为何如此记仇,要以此言还我?”
“那你为何昨日辱我?”哪吒同样丝毫不退,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
姜子牙深感心累。
这两孩子天生犯冲,平日里私下斗殴,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眼下正逢敌将难挡,又闹起来了。
真是......
“师叔。”汪子安见此,转头看向姜子牙,拱手说道:
“两位师弟接连被敌将所败,实是有损士气,不可不罚。”
汪子安声音压下两人争吵,一听要受罚,这才闭上嘴巴,两人四只眼瞪着汪子安。
“哦?子安师侄说说,该如何罚这两人?”姜子牙闻言心中一笑,明白了汪子安打算。
“不如这样。”汪子安略作沉思,开口说道:
“若弟子出面,能将这女将拿下,便让哪吒、黄天化两位师弟替我和杨戬师兄照顾一个月的坐骑,如何?”
杨戬一听此言,跟着点头:
“子安师弟此言大善,平日里弟子修炼,那匹白马无人照顾,都饿瘦了不少。
若是两位师弟能帮忙照看,那再好不过了。”
一听要帮忙养马,哪吒与黄天化皆是拒绝,但听汪子安要亲自出面,相视一眼,同时点头应下。
“就依师兄之言。”
那女子实在厉害,他们可不相信,汪子安能拿下对方。
一见哪吒、黄天化两人应下,姜子牙心中暗笑,也答应下来:
“既然你等有约,那就这么办了。
等子安师侄将敌将拿下,哪吒、黄天化两位师侄便按照约定,乖乖照看坐骑吧。”
见得汪子安如此自信,哪吒忽感心中不妙,忍不住插了一句:
“若真是动手,师兄不可祭宝。”
黄天化一看众人神色,也知晓凭汪子安的本事拿那女将,虽可能有波折,但绝对不会失败,也跟着喊道:
“也不可以功行压人。”
“不可用出灵目神通。”
“也不可用阵图。”
“这,也不可动用兵器?”
137 劝降
经过哪吒与黄天化这俩天生犯冲之人的探讨,一致认为,汪子安接下来出战,不准动用神通、道法、宝物等。
“你们两个是想让子安师弟用脸去接对方暗器吗?”坐在一旁看戏的杨戬,摸着下巴,总算琢磨过来。
“嘿嘿,只要汪师兄脸皮够硬,那女子所发石头再怎么厉害,还能伤得了汪师兄不成?”哪吒憋着坏笑,反正也无性命之忧,多一个人被打脸,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
黄天化虽与哪吒不合,但听得此话,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姜子牙就在旁边笑看,也不说话,等几人商量好了,才看向了汪子安:
“师侄,你的意思呢?”
汪子安虽早就知道,哪吒压根就是白切黑,但也没想到,居然会玩到自己头上了。
“也好。”点了点头,眉头一挑:
“不过,先前的一月之期也该改为封神之事未了之前。”
这样才刺激么。
哪吒、黄天化也没拒绝,点头答应下来。
“就依师兄之意。”
“好。”汪子安看向姜子牙:
“还请师叔前往城上观战。”
“好说。”姜子牙大手一挥,带着麾下将领及阐教弟子来到城门前看戏。
汪子安乘了避水兽,刚来到阵前,就见城头上的雷震子振翅飞来,冲着对面嚷嚷:
“勿那女子听着,我乃西岐姜丞相麾下大将、阐教三代亲传弟子汪子安,听闻阁下本事非凡,打伤我两位师弟,特来与你分个高低。”
喊完话后,雷震子也不等对方答应,冲着汪子安挤了挤眼,就往城楼上去了。
好家伙,一个个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汪子安摇头失笑。
没等多久,就见一员女将身着宝甲、手持银刀,正催动座下杂毛劣马往阵前而来。
“来将何名?”女将把刀一指,轻喝问道。
汪子安略作打量,发现对方只是学过一点炼气之术,并无多深道行后,才说道:
“汪子安。”
话音未落,就见那女子催动坐骑,迎面劈来。
“敢来叫阵,必有本领,且先吃我一刀。”
汪子安把身一侧,绕过刀锋,却见对方化劈为削,横切过来,不慌不忙,把身一仰,倒在避水兽上,足下一催,避水兽往前跑出不远,避过对方锋芒。
催动避水兽,汪子安转过身来,再次与那女子相对。
这女将虽不知汪子安本事,但一看这避水异兽,便知是个有本事的,见对方躲的轻巧,也不生气,把手中银刀一抛,一道厉芒划空,正面刺来。
而后趁着对方闪避,扣住一物,扬手一道五色光华,径直往汪子安面门打来。
汪子安正面对着西岐城池,以他的眼力,已经能够清晰看到哪吒这厮幸灾乐祸的大笑。
左手抓住飞来银刀,右手迎着五色光华,并指一点,这能把孔宣打得破相的五光石被他用指点中。
“嘎嘣。”
不过,手上也传来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眉头一皱,不顾伤势,汪子安张开右手,一把抓住石头,同样运起神力,往外一抛,未等对面女将反应,已是被打中脖颈,惨呼一声,落下马来。
做完这些,他才看向城楼上方。
哪吒、雷震子两人此时已经飞了下来。
“我就说这女子不是师兄对手吧。”雷震子把袖一抖,缚龙索捆了对方,带着俘虏振翅往城上飞去。
“哪吒师弟,就由你代我将避水兽牵入城中吧。”汪子安把血脉力量运起,接好断骨,冲着哪吒温和道。
哪吒虽然很想用火尖枪给汪子安来一下,但他自忖不是汪子安对手,只得伏低做小,乖乖上前牵着避水兽。
“师兄,你不下来?”
“呵呵,为兄怕避水兽认生,坐到背上,好安抚它,免得它用脚踢你。”汪子安笑了笑。
哪吒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给汪子安做了个牵兽童子,回到相府。
“师侄,为何要留下这女将性命?”姜子牙夸赞汪子安几句,接着问道。
汪子安也不隐瞒:
“战场之上,女将极为少见,平日多是与主将有些关系,才能屡屡带兵出阵。
弟子听闻那邓九公膝下除去长子邓秀外,尚有一女,名唤邓婵玉,曾随人习得异法,想必便是此女。
师叔或可以此为质,使那邓九公归降。”
“原来如此。”姜子牙恍然大悟:“如此看来,还多亏师侄留了此女一命。”
两人正说话间,被缚龙索绑住的女将醒转过来,听到两人之言,不由怒叱一声“卑鄙”。
汪子安闻言并不生气,反倒摇了摇头。
这邓婵玉说来也是命苦,随父出征,却被土行孙那厮耍了流氓强行霸占,不仅损了西岐仁德,更坏了阐教名声。
他既有此实力,便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杨戬,你去邓九公大营,将劝降书送上。”姜子牙刻刀不断勾画,已在竹简上写下自身之意。
杨戬接过竹简,转身离去。
看着堂中依旧叱骂不止的女将,姜子牙有些头疼,想了想后,让武吉往银安殿请了几名侍女,才把邓婵玉带了下去。
“接下来,就看邓九公如何选择了。”
杨戬持书来到商营大帐,将之递上,还未过得多久,就见那邓九公开口大骂。
“我乃忠君之人,岂会因为一女儿背叛殷商、背叛大王,姜子牙狗贼欺人太甚。”
说罢,一把将劝降书扯烂。
杨戬见此,面色微动。
“来人,速速于我斩了这人。”邓九公怒发冲冠,把手一指,帐外便有甲士走入,持刀逼向杨戬。
“我本以为将军是清醒之人,却不料如此糊涂。不仅置血亲性命不顾,反倒助纣为虐,真是枉费了我师叔一番好意。
既然将军执意如此,我等便静候将军,举兵一战。”
杨戬从来都不是吃亏之人,听得此言,连声叱喝,只把邓九公说得面皮通红。见着甲士前来,把身一纵,化作一缕清风,消失不见。
邓九公见此,半晌才恢复平静。
“想不到,西岐军中竟有此异人相助,看来,若要平定西岐,仅凭我军之力,尚有不足。”
旁边亲随闻言,开口道:
“元帅不必悲观,前些日子,不是有那申公豹所荐之人么。
此人既能得申公豹举荐,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明日便让他作为先锋,试上一试。”
邓九公想了想后,叹息一声:
“只能如此了。”
138 该来的躲不掉
商营中,邓九公定下主意,看向帐中甲士:“督粮官土行孙何在?”
“禀元帅,土行孙将军刚押送粮草回营。”甲士拱手禀告。
“把他叫来。”邓九公当即言道。
甲士领命而去。
没过片刻,就见一面如土色、身长四尺的童子走进,等近前一看才发现,这人年岁不小,只是身材低矮,让人误以为是童子。
无论何时,以貌取人总是免不了的,纵是邓九公这等老将,一见这人面孔,也心中不喜,但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只得压下情绪,沉声说道:
“土行孙,申公豹信中曾言,你不仅武艺非凡,更有异术傍身,来我营中一个多月,我还不知你的本领。
你若真有本事,便在我面前展示一二,也好将你调至前营,做个先锋。”
土行孙虽身如童子,但是个成人,一听邓九公此言,便知晓对方有用着自己之处。
“末将听闻,元帅臂膀被敌将宝物所伤,正巧下山前带了一壶灵丹,能为元帅解忧。”
说着,从腰间解下葫芦,倒出一粒丹丸。
“以水化开,抹在伤口,元帅便能痊愈。”
因对方是申公豹介绍而来,邓九公也不存疑,让左右依法照办,涂抹伤口,不过片刻,臂膀之伤竟恢复如初。
不过......
“此是灵丹之能,战场无用。你自身本领如何,还需我亲眼得见,才能让你担下大任。”邓九公还是摇头。
土行孙出言解释:“元帅不知,我这本领另有隐秘,讲究的是出其不意,若是为人所知,使敌将有了防备,再想建功,只怕难矣。”
这番说辞,本就让心中不喜的邓九公皱了眉头,念头一转,有了主意。
“我女邓婵玉被西岐之人所擒,就以此为试。
你若能将婵玉救回,本帅便让太鸾让位,封你为正印先锋。”
土行孙对此求之不得。
他此番下山,正是奔着申公豹所言的人间富贵而来。但若是无功,又何来富贵?只要能成为先锋,再加上他的本事宝物,定会屡建功勋,王侯之位亦唾手可得。
“好,就依元帅之言。今夜子时,此事必见分晓。”土行孙脑袋一昂,胸膛一挺,答应下来。
这动作要是一个模样周正的人来做,还真有几分自信气势,但由土行孙做出,邓九公只是勉强一笑,便让对方退下。
等土行孙离开之后,邓九公感觉才好了一些,摇了摇头,亲自往营中巡视去了。
......
西岐这方,因邓九公撕了劝降书,丞相府中众将顿时同仇敌忾,吵翻了天。
“区区邓九公,安敢如此放肆,丞相,末将南宫适愿率领大军,拿下邓九公。”
“此贼辱及恩师,罪不可恕,末将武吉请战,愿替恩师斩下此人首级。”
“小小邓九公怎敢如此大胆,我黄飞虎愿带领黄门众将,将此贼缚于丞相身前,磕头认罪。”
......
汪子安在旁看着这幕,忍不住挑了挑眉。
一个个神情激动,桌子拍得啪啪响,口气大得能吓死人,但实际上呢......
依旧是安然跪坐在列,连出列请战都做不到。
你南宫适被人家先锋差点劈死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牛逼呢?
你武吉更不要说了,在场的众人,不动用术法,你能打得过谁?
还有你,黄飞虎,你这个被邓九公稳稳压了一头的弱鸡居然还敢说这种大话?
什么,你说的是带领黄门众将,以一群单挑对方一个?那算了,你牛逼。
汪子安心中吐槽。
这群人虽莽,但总算还不傻。
姜子牙似笑非笑,静等众人表了忠心后,才摇头笑道:
“不必如此,那邓九公已被哪吒所伤,轻易不会出战。近几日来,应无战事。
只是,此人既能镇压一方,想必麾下亦有能人,我等还需慎防。”
一提此事,汪子安忽然想到了那土行孙。
“丞相所言有理。那邓婵玉已被我等拿下,若对方真有手段,说不定会冲着此女而来,我等不得不防。”
姜子牙也有这个猜测,虽说那邓九公说的无情,但毕竟是血肉至亲,心中想法岂会如表面所想。
“这样吧,今夜先将此女安顿在相府内,由哪吒看守。”姜子牙说道。
对于此事,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略作商议,便各自离去了,只有哪吒留了下来。
汪子安想了想,来到关押邓婵玉之处,指石成金,把四方墙壁尽数转化,才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能不能防住那土行孙的地行术。
乌坠兔升,夜幕降临,子时将近。
守在邓婵玉屋外的哪吒刚用火尖枪把飞来的蚊子刺死,就察觉异样,连忙转身去看。
房门间隐隐有金光透出。
“不好。”
纵身一跃,踹破房门,杀入屋内,一眼就看到了正走向邓婵玉的一个矮子。
“小贼,怎敢在小爷眼前劫人。”厉喝一声,哪吒挥动火尖枪,直刺对方。
却不料,那矮子只是把袖一抖,一道金光如电射出,未等哪吒反应,已是被捆了个严严实实。
不仅身体酥软,就连法力元神也一时被禁。
向来不怕天不怕地的哪吒此时也不禁心慌起来,连忙大喊:
“姜师叔,有人劫人啊......”
这方异变,早将房中休憩的姜子牙惊动,再听哪吒这么扯着嗓门一喊,不仅是他,西岐城中上下所有人已经尽被惊醒了。
“小贼找死。”姜子牙倒提三环剑,一见那矮子,仗剑冲了上去。
却不料,那矮子把肩一晃,身形竟消失不见,等再次出现,已是从他身后冒出,手持一杆斌铁棍,对着姜子牙小腿狠狠砸下。
这一下别说是老胳膊老腿的姜子牙,就算是年轻气盛的汪子安接了,也要被打出伤势。
一声惨呼,姜子牙摔倒在地。
不过这个时候,也足够其他人赶过来了。
杨戬与汪子安两人瞬息而至,就看到了这副情景。
眼见那矮子就要带着邓婵玉钻到地下,汪子安并指点出,指石成金,那矮子身形受阻,但口中念念有词,仰手洒出一道黄土,身形消失不见。
地行术虽然无用,但并不妨碍五行遁术施展。
“有意思。”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姜子牙七死三灾中,虽避过了彩云仙子的戳目珠之灾,却有土行孙“棍断老腿”之灾补上。
该说一句“该来的躲不掉”吗?
139 恼火的哪吒
土行孙着实没有想到,自己这趟周营之旅,会变得这么糟糕。
按照他的想法,有地行术在身,周营对他简直是如履平地,更不要说只是潜入敌营,救下一名女子。
往返一趟,撑死一刻功夫。
但没想到,开局就遇到了麻烦。
循着邓婵玉的气息来到相府,松软土地变成了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金墙,地行术难以派上用场,只能借着金遁穿透金墙,来到房中救人。
紧跟着,便被周营大将发现。
若非他下山时从师父那里偷了几根捆仙绳,恐怕就要被一枪捅死了。
没想到,这边动静又引来一个糟老头子。
得亏他发现的早,跳到没有术法的院中,凭借地行术玄妙打断了对方骨头,要不然凭他的境界,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这糟老头子。
但就在他打倒老头的时候,又引来了两位仙家。
虽说这两仙家修为并不是很高,但对付他区区一个未成仙的小辈,绝对是反手即灭。
所以土行孙想都没想,运转地行术,打算带着邓婵玉逃脱。
没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其中一位仙家竟然修有指石成金这种鸡肋神通,此术与指地成钢一样,均是地行术克星。
如此一来,地行术失了功效,根本起不到作用,好在他也习得五行遁术,便以土遁而逃。
一边逃,一边心中还想着,等回去后,要让邓元帅给他加官,给他财宝,最好能把带回的美人嫁给他。
既然要享人间富贵,没有美人相伴是不行的。就如同那天下最尊的纣王,拥有天下最美的美人妲己一样。
心中激动,速度快了几分,眼见就要回到商营。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声音。
“道友请留步。”
听到这句话,土行孙莫名打了个寒颤,土遁无法维持,直接现出了身形。
“道友不请自来,行此窃贼之事,不如随我回西岐静坐数日、听我师叔教导,如何?”
土行孙忙把身一晃,就要以地行术逃脱。
但地面不知何时,已经化作坚硬无比的金墙,根本无法离开。
而在此时,举在头上的美人也被一股力量摄住,几乎脱手而出。
“罢了,先逃命再说。”自知不是来人对手,土行孙把举着的美人一抛,趁着对方摄拿时,运起五行遁术,身形不见。
而在半空,汪子安脚踏白云,大袖一招,法力牵引,把邓婵玉接住,见得土行孙消失,也不计较,把袖一甩,回了相府。
刚一落地,就听到了哪吒哭喊。
“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汪师兄快来救我,小弟要被这绳索勒死了。
要是勒死了,可就没人给你照看坐骑了。”
汪子安:“......”
走上前来,看到了榻上的两人。
姜子牙搂着断去的腿,正让杨戬给他接骨。而哪吒则是缩成一团,跟个球一样,疼得死去活来。
“如何,师叔没有大碍吧?”汪子安看向了杨戬。
“并无大碍,骨头碎了不少,需以灵丹恢复。”杨戬仔细瞧了瞧,摇了摇头。
“让我看看。”汪子安没理哪吒,来到姜子牙身前。
果然。
那土行孙下手挺狠,若非姜子牙身体硬朗,常年炼气,有半仙之能,恐怕得丧命于此了。
眉头皱起,把手一撮,手中现出一枚丹丸。
这是仅剩的防风氏精元,已对他无用,正好助姜子牙疗伤。
用法力将之化开,精纯真气散入腿部,助姜子牙恢复。
然后,才来到哪吒跟前。
只见身上金索随着哪吒挣扎,不断紧缩,如有灵性,这毫不起眼的绳索,居然是件灵宝。
“这绳索应是一件缚龙索、捆仙绳之类的宝物,以我等之能,只有得到此宝咒诀,才能解开。”杨戬在旁好奇地抻了抻绳索,每次一动,绳索紧缩几分,哪吒几乎骂出声来。
杨戬嘴角一抽,收回右手,转过头去。
“哪怕以师兄变化之能,也没有办法吗?”看着哪吒痛苦万分的样子,汪子安虽说感觉挺爽,但毕竟还是同门师兄弟,塑料友谊还得维持,免得以后哪吒这家伙发疯,拿枪捅人。
杨戬估摸了一阵,解释道:
“若是我被此物困住,或能寻出解脱之法。但困在哪吒身上,纵使我有所发现,也绝对无法助哪吒脱困。”
亲身体验和在旁观看,根本是两种不同感受。
“无法用利器剪断吗?”见到两人都不说话,哪吒抽着冷气,勉强问了一句。
杨戬摇了摇头:“若是那金蛟剪尚在,或可一试。但眼下么......”
汪子安走近看了看,发现金索之上,刻有符印,每次哪吒一动,符印自发闪烁光华,激发宝物神威。
“那若是小弟将此物定住,师兄可能出手解困?”汪子安看向杨戬。
杨戬明白了汪子安所想,认真思索后,道:
“若师弟真能定住此物,我可将“大小如意”神通作用于哪吒身上,助他缩小身形,趁机解脱。”
大小如意?汪子安没想到,杨戬还习得了这种偏门神通。
不过此术本就与八九玄功有些联系,杨戬习得实属正常。
“先试试再说。”汪子安血脉一运,现了龙首牛耳,连眉一目,看向哪吒。
哪吒被那独目一看,难免生出几分恐惧,正要开口大叫,就见那独目光华闪烁,有白濛濛光华如水倾泻,从头到脚,先是将他定住。
而后水光蔓延,顺着勒入肌肤的绳索不断游走,直到将整条绳索尽数封住。
“就是现在。”汪子安独目大开,光华灿灿,堂中众人难以直视。
杨戬见此,抚过额头,顶上现了一粒圆彤彤、金灿灿的浑圆之物,其中打出一道昊光,落在哪吒身上,哪吒身形登时猛缩。
见到哪吒已脱离金索束缚,汪子安把手一指,一道白光落在哪吒身上。
“遁。”
把肩一晃,哪吒被白光一裹,遁去不见。
那金索感应目标脱离,符印闪烁光华,挣脱封印,想要随着气息寻觅。
但哪吒不在此间,再加上此宝无人主宰,寻觅片刻,散了光华,落在地上。
汪子安祭出四海瓶,将之收起,然后才放出了哪吒。
刚一出来,就见哪吒把火尖枪扭成了麻花,一字一句道:
“我一定要把那矮子捅死。”
140 爆头
土行孙此番劫人,打断了姜子牙一条腿,西岐上下陷入盛怒,如果怒火能杀死人,土行孙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我意已决,今日尽起西岐大军,将邓九公麾下兵马尽数拿下。”在经过一夜休息后,姜子牙心中的怒火并未消散,反而是经过酝酿,变得更加强烈。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不仅是姜子牙,哪吒也是一样。
“师叔,弟子请为先锋。”哪吒手握火尖枪,杀气腾腾。
“好。”姜子牙没有反对,而后看向杨戬、汪子安:
“今日你两人一起出手,定要拿下此人。”
汪子安杨戬拱手应下。
“是,师叔。”
调兵遣将,略作安顿,姜子牙带领大军,战鼓催征、旗幡招展,尽往东门而来。
哪吒虽是先锋,但此时却给汪子安做起了马僮,牵着避水兽,走在前面。
出了城门,姜子牙单骑出阵,沉喝道:
“让邓九公速速出来见我。”
西岐这方一动,早已惊动了商营中人,甲士前往帐中通后,没过多久,便见邓九公整理人马,带着麾下众将迎上前来。
其中就有那位五短身材的土行孙。
姜子牙见此,打算与邓九公嘴炮一场,就见哪吒已是按捺不住,挺着火尖枪奔土行孙杀去。
“贼子纳命来。”
火尖枪上火星点点,炽热无比,形似长蛇,撕咬而来,土行孙不慌不忙,只把镔铁棍一横,挡下锋芒,跳下马来,把身一晃。消失不见,再见时已是出现在哪吒身后,从土里冒出半个身子,一棍把哪吒从风火轮上打下。
未等姜子牙再做布置,黄天化眼见死对头陷危,催动玉麒麟,挥着一对八棱亮银锤,直奔土行孙砸来。
但土行孙一招鲜吃遍天,再次把身一晃,不见踪影,半个呼吸的功夫,已是从玉麒麟身下冒出头来,照着灵兽后腿就是一棍。
玉麒麟虽有神异,但被这棍一打,立刻跪倒在地,痛苦嘶鸣,黄天化猝不及防,被玉麒麟甩下背来,滚到地上。
不等翻身站起,土行孙已是以地行术潜到身后,又是一棍。
“休伤我儿。”黄飞虎见此,惊怒不已,弯弓搭箭,箭锋直取土行孙面门,匆忙之间,才救下黄天化一命。
饶是如此,黄天化也被镔铁棍敲中肩膀,咔吧一声,肩胛骨裂开,疼得叫出声来。
“逆贼黄飞虎休要逞凶,吃我一刀。”黄飞虎一动,立刻惹怒了商营这边的原先锋官太鸾,把坐下乌骓马一拍,杀了过来,刀锋所向,逼得黄飞虎不断抵挡,竟隐隐落于下风。
“太鸾休要逞凶,南宫适在此。”一见此幕,曾险些被太鸾所斩的南宫适刀剑齐出,悍勇杀来。
“南宫适莫要欺人,且看邓秀手段。”商营这旁,又有邓九公长子邓秀催动坐骑,迎上前来。
不多时,辛甲、武吉等西岐将军已是与商营孙焰红、赵升等将战成一团。
两军大将都打成这样,主帅也不再多说,姜子牙提着三环剑,竟毫不犹豫,直奔邓九公杀去。
邓九公连黄飞虎都不惧,岂会怕姜子牙这糟老头子,青龙大刀散着冷光,刀锋一横,直取姜子牙首级。
不过数合,已是险象环生。
杨戬到底擅长兵器之战,见到姜子牙危急,只得拍着白马,挺枪往邓九公这边杀来。
而汪子安见此,也盯上了连伤两人的土行孙。
“走。”避水兽感应主人心意,往土行孙那边奔去。
见到汪子安面孔,土行孙面色一变,不等汪子安指石成金,已把身子一晃,往地下钻去,不知去了何方。
汪子安两眼泛起水濛濛光华,看向地面,搜查对方踪迹。
在他停留原地时,避水兽身下已是在悄无声息间,出现了半个脑袋。
而汪子安对这一切,似是没有半点察觉。
直等那脑袋连同半个身子出现,挥着镔铁棍往避水兽腿上敲来时,汪子安把腿一夹,灵兽同时感应,蹄下生云,将身托起,飞入半空,避过敲来铁棍。
不等土行孙反应,避水兽嘶鸣一声,撒腿狂奔,四蹄已是冲着他面上踩来。
“不好,遁。”土行孙忙把身形一晃。
但一直注视着他动作的汪子安早有准备,并指一点,指石成金,土行孙如陷囹圄,半个身子被卡在外面。
避水兽前蹄迎上那张丑脸就是一脚,等越过土行孙头顶,后蹄一蹬,又是一脚,把土行孙踹得几乎没个人样。
匆匆间,土行孙只来得及从地上抓了把土,借着土遁消失不见。
再次运起灵目在身周扫了扫,没有发现踪迹后,才来到昏过去的黄天化身前,提着衣领将之扔到了玉麒麟背上。
这坐骑原是清虚道德真君坐骑,虽受了一棍,但并无多大伤势,见得黄天化落到背上,嘶鸣一声,竟往东面而去。
看模样,好似是青峰山方向。
汪子安放下心来,又来到哪吒身前。
“没事吧?”
哪吒虽是莲花化身,但这一棍打在后心,着实给得不轻。
“没事。”哪吒咬了咬牙,站起身来,两足一点,风火轮将他托起。
“凭借邓九公麾下众将,还挡不住我等,你若有伤,可先回去休息。”汪子安忍不住出言劝道。
“不,我今天一定要杀了那矮子。”哪吒愤恨不已。
自打加入西岐,他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哪怕是接连把他打下风火轮的闻仲都没有。
“也罢,你小心便是。”看到武吉那边被赵升口中火焰逼得模样狼狈,汪子安骑着避水兽上前,把肩一晃,水浪划破长空,灭了那左道异火,武吉见此连忙冲上,一刀把赵升斩成两截。
未等汪子安再观其他,就听得身后有呼喊传来。
“汪师兄小心。”
嗯?汪子安心中一动,元神一运,一杆小幡自囟门跳出,垂下道道水火元气,结成光幕,将他与避水兽护住。
刚做完这些,便觉身后一股巨力袭来,打得水火光幕不断乱颤。
转过身来,就看到了刚刚冒出半个身子的土行孙,以及后面追赶过来的哪吒。
“去。”
汪子安双手连点,指石成金,将方圆百丈地面尽数化作金地,面孔上连眉一目,有一道白濛濛光柱直奔无处可躲的土行孙落下。
而在此时,哪吒冲来,眼中喷火,迎上被定在原地的土行孙,火尖枪狠狠砸下。
一枪砸爆脑袋。
红白之物溅了一地。
141 金仙交锋
哪吒一枪取了土行孙性命,怒火未消,又踩着风火轮杀向邓九公。
原地仅留汪子安看着地上的尸体。
麻烦大了。
“罢了,且等战局落定再说。相信土行孙一死,其师也必会前来。”汪子安压下心思,转头看向了哪吒。
此时的哪吒已经杀红了眼。
乾坤圈一掷,邓九公刚刚恢复的臂膀又被打断,摔下马来,又把金砖祭起,邓九公长子邓秀应声而倒。
收了二物,看到还在和黄飞虎纠缠的太鸾,自豹皮囊里取出戮魂幡,冲着太鸾一摇,数道黑气凭空生出,把太鸾拿住,往西岐城门前扔去。
至于正和辛甲缠战的孙焰红,哪吒亲自挺枪刺来,一枪了结此人性命。
转眼间,刚才还和西岐打得有来有往的商营一方,竟被哪吒一人全部拿下。
姜子牙心中着实惊喜。
“杀。”把剑一挥,带领大军径直朝着商兵杀去。
因主帅与几位大将尽被拿下,其余副将根本没有统兵之能,数次冲杀后,一个个弃兵而逃。
对于这些普通士兵,姜子牙也未赶尽杀绝,让士兵将之围起,开始分批纳降,充实西岐兵力。
经过一番折腾,黄飞虎、南宫适等大将留在城外,看守降兵,姜子牙则带着阐教弟子以及被捆住的邓九公等敌将,往丞相府而去。
但还未等踏入府中,就见清风吹过,一道人影挡在身前,面色含怒。
果然来了。汪子安心中暗道。
姜子牙一见这人,不由惊喜,上前拜道:
“见过惧留孙道兄。道兄可是因我等陷危,特地来此相助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每次一遇上麻烦,就有阐教高人来救,这也正合了元始天尊先前所言。
惧留孙面皮抽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得出口,叹道:
“家门不幸,给子牙师弟添麻烦了。”
姜子牙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不解问道:
“道兄所言何意?”
惧留孙看了看相府周边的值守卫士,再看了看姜子牙身后的一干三代亲传,不好明说,沉吟稍许,道:
“此乃我教中之事,还是入内一谈吧。”
“也好。”姜子牙点了点头,带着身后这些小辈,一同走入府中。
刚一踏入大堂,就见一道人影负手而立,感应众人来到,缓缓转过身来。
原来是一白眉细长、须发飘飘的老道,手执拂尘,含笑而立。
“师父。”哪吒欢呼一声,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那老道见此,伸手摸了摸哪吒的脑袋,看向了姜子牙身旁的惧留孙。
“想不到,道兄也会来此,真是让人不解。”
太乙真人。汪子安认出老道身份。
惧留孙一见此人,面色起了变化,隐含怒气。
“道兄既能来此,我又如何不能前来?”
“道兄说笑了。”太乙真人拂尘一摆,笑着说道:
“贫道来此,乃是昨夜在洞中静修,感应徒弟被人拿住,特地下山走上一趟。”
好家伙,您老人家来得还真快。汪子安暗暗佩服。
一听这话,哪吒就告起状来,向太乙真人诉说他昨夜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被汪师兄和杨师兄设法救下。
对此,太乙真人任由哪吒拉着自己的胳膊去说,目光却落在了惧留孙身上。
在汪子安的感觉中,太乙真人眼底闪过精光,嘴角带着满含杀气的冷笑,甚至在这瞬间,太乙真人连惧留孙的骨灰撒在哪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凭空而来的。
当然,眼下两人还是同门,上面所说只是想想而已。
看到太乙真人,姜子牙心中压力稍减,上前问过后,便让众人退下了。
汪子安见此,也要一同离开。
但惧留孙却忽然开口:
“且慢,汪子安不要走,我还有事要说。”
汪子安心中一惊,这是要拿他出气吗?可惜他家师尊不能随时被召唤出来。
姜子牙眉头皱起,脚下挪了几步,来到汪子安身前:
“惧留孙道兄有何事情,还请道来。子安师侄稍后还要回府休息,以备后面大战。”
太乙真人看了过来,笑着说道:
“有什么事,坐下再说,何必搞得这么凝重。
若被他人看到,还以为我等同门内讧呢。”
说着,拉着哪吒来到姜子牙这边,寻了位置坐下。
汪子安也跟着入列。
而后,才见惧留孙转过目光,看向了姜子牙:
“子牙师弟,实不相瞒,那先前被哪吒打死的土行孙乃是为兄的弟子。”
“啊?竟是道兄弟子?
不过,子牙奉掌教师尊金旨,下山扶周灭商,完成封神大任。
道兄弟子身为我教之人,怎会不知此事,反来与我为难,更在昨夜对我痛下杀手,这又是何道理?”
论起嘴炮,阐教之内,除去已英勇就义的燃灯道人外,姜子牙自信,哪怕是十二金仙齐上,也不是他对手。
这一番话说出,有理有据,义正言辞,虽显咄咄逼人,但确实无有不对之处。
饶是惧留孙养气功夫过人,也不由动了肝火,但毕竟有太乙真人在旁,心有顾忌,没有发作,只是面含歉意地道:
“这也怪贫道看管不严,闭关之时,被此子偷跑出山,又受了那申公豹蛊惑,偷了我随身宝物,这才与子牙师弟为难。
师弟要怪,便怪我吧。”
“道兄误会了。”姜子牙连忙拱手:
“道兄乃本教上仙,平日里忙于闭关,有所疏忽,实属正常。
若子牙早知此子是道兄弟子,必会手下留情。”
说着,又把法诀一掐。
“柏鉴何在?”
话音一落,阴风入室,现出一高大虚影。
“柏鉴见过真人。”
此正是看守封神榜的轩辕大将柏鉴。
“那土行孙魂魄呢?”姜子牙问道。
“禀真人,土行孙榜上有名,方一身死,便受牵引,入了榜中,除去圣人出手,寻常手段无法将其魂魄取出。”柏鉴据实相告。
听得此言,太乙真人抚须笑道:
“看来,土行孙童儿本就是有缘之人,既入榜中,想来劫数便应在此处了。”
这等于是当着人师父的面说,你徒弟该死。
汪子安暗自抹了把汗。
142 邓九公归降
堂中一片死寂。
姜子牙见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挥手让柏鉴退下。
汪子安低下了头。
其实太乙真人这番硬杠并未出乎意料。
只是没想到说得如此直白,丝毫不给惧留孙留情面。
惧留孙有些下不来台,面色一阵青白。
许久之后,又听太乙真人笑道:
“土行孙已入榜中,不知道兄还有何见教?是要请掌教师尊出手吗?
若真有意如此,贫道便随道兄往昆仑走上一遭。”
惧留孙闻得此言,收敛神色,勉强叹道:
“岂敢为这小事劳烦掌教师尊?
只是我那徒儿尚未立功,便已身死,着实有些可惜了。
也罢,既已如此,贫道也不好再说。
子安童儿,将那捆仙绳还我吧。”
惧留孙知晓了姜子牙、太乙真人态度,再待下去只是自伤面皮,打算收回宝物,就此离开。
不曾想,闻得此言,太乙真人又道:
“道兄那捆仙绳炼了不止一根,失去一根也不碍事,不妨顺水推舟,将此物赠予子安师侄吧。”
惧留孙面皮一抽,也不去与太乙真人说话,而是转头看着汪子安。
汪子安哪里会要这物,此物既是惧留孙所炼,说不定内中便有什么布置。土行孙之死有他一份,就算把这宝物给他,他也不敢用啊!
“此是土行孙遗失宝物,还请师伯收好。”把四海瓶取出,一道金光投出,惧留孙把袖一招,金光入了袖中不见。
太乙真人见此,呵呵一笑。
“告辞。”淡淡说了一句,惧留孙身形不见,取回土行孙尸首,往夹龙山去了。
等惧留孙一走,太乙真人才说道:
“惧留孙道兄道行非凡,却连徒弟都看不好,更为了此等小事亲自下山,着实让人不解。
不过,眼下既已离开,想必当真不会再做计较。”
除了你徒弟,其他人的性命都是小事。汪子安暗自腹诽。
这一幕何等眼熟,那日那敖广因敖丙身亡,往天庭告状时,太乙真人也是这么说的。
姜子牙不好去评判这些玉虚上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罢了,既已来此,贫道就在西岐照看几天。”太乙真人看了看哪吒,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虽然惧留孙走得痛快,但万一杀个回马枪什么的,徒弟肯定是要遭罪。
姜子牙觉得这是好事,也就点头答应了,亲自将太乙真人带下休息,而后才回到堂中,看到正要离开的汪子安,说道:
“师侄且慢,我还有一事与你商量。”
“师叔请讲。”汪子安又跪坐下来。
姜子牙想了想,问道:“师侄以为,对邓九公该如何劝降?”
平心而论,姜子牙是希望邓九公为西岐所用的,不说其他,单单那身武艺,就足以令人心动。
更何况,还有邓婵玉打出五光石的手段。若非汪子安出手,恐怕还得伤上几人。
对于这种事情,汪子安没有经验,不过若要使双方都能放心,不再计较先前之事,他还真有一个办法。
“联姻。”汪子安道:
“邓九公常年镇守边关,膝下一子一女均未成婚,师叔可寻适当人选,使两人成婚,到时邓九公必降。”
想了想后,又接着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若师叔能将邓九公长子邓秀收为弟子,再为其寻上一门亲事,也可说服邓九公归降。”
姜子牙眉头一动。
第一个办法虽然有用,但邓婵玉他也见过,绝对不是任由摆布之人,除非用强。
倒是第二个办法么,只针对邓秀一人,确实有可能功成。
“也好,就依你之言,先试试再说。”姜子牙没有反对。
汪子安这才离开相府,门外早已有哪吒牵着避水兽等候。
两人一同回到府中,哪吒照顾避水兽,汪子安则是默默运功,参悟体内的几道先天气。
第二天,未等汪子安吐纳紫气,就有甲士前来传令,往丞相府议事。
略作收拾,等入了大堂,汪子安才发现,除去原有的西岐大将与阐教弟子外,还有一人跪坐在旁。
邓秀。
看来,师叔已将邓秀拿下了。汪子安暗道。
果不其然。
等众人入座后,姜子牙才笑着说道:
“邓秀将军感受武王仁德,现已归入西岐为将,还望众位能不计前嫌,和睦相处。”
虽然不知道姜子牙使得什么法子,但丞相都说话了,不说心里想法,表面上肯定得卖个面子。
“丞相放心,邓将军既能迷途知返,我西岐门户自然对邓将军敞开,绝不为难。”
南宫适作为西岐本土将领之首,开口说道。
黄飞虎也跟着笑道:
“邓将军能归顺西岐,此乃丞相仁义、武王恩德所致,也能为天下诸侯做个表率。”
汪子安发现,黄飞虎的马屁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一旁的武吉身为姜子牙首徒,起身说道:
“不仅如此,师父已将邓秀将军收为徒弟,此后,邓将军便是恩师座下三弟子,我的三师弟了。”
“恭喜丞相收得佳徒,恭喜邓将军拜得明师。”堂中众人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异口同声道。
不论如何,总算是一件好事。
等恭贺过后,姜子牙也放下心来,不再担心众将会因此不睦。
邓秀见到众人没有针对,心中自然大为放松,直接冲着姜子牙拱手拜下,亲口保证设法使父亲归降。
得到满意答复,姜子牙抚须长笑。
又过了一日,姜子牙去了银安殿一趟,得武王准许,将一位宗室贵女许配给邓秀。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邓九公被关押的情况下,姜子牙名正言顺地替徒弟包办婚姻。
趁着这股热乎劲,生米煮成熟饭,姜子牙才带着邓秀去见了邓九公。
木已成舟,邓九公再犟也是无用,只得从了姜子牙之意。
邓九公都降了,邓婵玉再怎么倔,也只得随父归降。
再然后,一直作为邓九公先锋的太鸾也跟着降了。
而在太鸾降了后,南宫适还专门和人打了一架,在太鸾故意放水的情况下,南宫适赢得心里痛快,出了先前被差点砍掉脑袋的恶气。
“照这样下去,武王伐纣之日不远。”汪子安手持酒樽,看着庆功宴上打成一团的众人,心中暗道。
不过......
目光一转,落在武吉和旁边的邓婵玉身上。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汪子安心中一笑。
143 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在西岐这边欢天喜地过新年,大开庆功宴的时候,汜水关守将韩荣也将残兵败将带回的消息上报到了朝歌。
得到消息的纣王这才惊觉,身边已无可依仗之人。幸得中谏大夫飞廉保举一人,才让纣王安下心来。
这人是谁。
苏妲己之父、纣王老丈人,冀州侯苏护。
苏护是怎么成为纣王老丈人的。
那是起兵反商却被打败、无奈之下献女求生成为的国丈,在这种情况下,会为自己的女婿纣王卖命吗?
不知道飞廉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纣王是怎么想的,或许殷商真是已无人可用了吧。
反正苏护在得到纣王旨意后,就和长子苏全忠、夫人杨氏商量好了,打算这一波拖家带口连带十万大军千里迢迢尽数投靠西岐。
至于纣王旨意?那算个屁。
在杨戬将打听到的消息道出后,又经过黄飞虎解释了苏护反商的内情,姜子牙恨不得敲锣打鼓、祭起土遁、赶赴朝歌,握着纣王的手说一句“谢谢啊”!
原本的战前准备都不需要了,西岐上下就等着苏护前来,一口气吃下这十万大军。
“不过,苏护虽可能有投靠之意,但其麾下将领却不一定有此想法。
若是杨戬师兄前往探风,还得避过其他人才是。”
汪子安出言提醒。
“师侄所言甚是。
看来此事还有一番计较,是我先前太过得意了。”姜子牙从善如流,当即醒悟过来。
略作商量,各自退下,静候苏护前来。
苏护这一路走得真是不慢,十万大军从冀州出发,十几天的功夫,就到了西岐东门外驻扎。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来了三天,苏护仍是按兵不动。
姜子牙见此,明白了对方之意。
“杨戬,你今夜持此书,往苏护营帐走上一趟。”
顿了顿,又想到苏护手下亦有高人,便看向了汪子安。
“子安师侄,你也一同前往。”
“是。”汪子安、杨戬拱手应下。
临近子时,丞相府中。
在姜子牙的注视下,杨戬把身一晃,变作一只黑燕,汪子安见此,同样变化身体,化作一小拇指大小的小人,跳到了黑燕的背上。
“走吧。”
黑燕振翅一挥,驮着小人,驾驭清风,出了丞相府,飞过东城楼,直奔商军营寨中灯火未灭的主帐而去。
张嘴一吹,狂风掀起帘子,黑燕趁势而入,落到地上。
正在桌前闭目沉思的苏护眉头一动,看向黑燕。
紧接着,在他目光注视下,黑燕身上跳下一物,把身一晃,化作一黄衣少年的身影,而那黑燕低鸣一声,变成了一道装青年。
“你们是?”苏护虽有所猜测,但为防万一,还是按住宝剑,不动声色地道。
杨戬走上前来,道:“将军不必多疑,我乃姜丞相师侄杨戬,这位是我师弟汪子安。”
“见过将军。”汪子安拱了拱手。
苏护在投靠西岐前,早把西岐的情况打听清楚了,知道姜子牙麾下两员小将煞是厉害,连闻太师都差点死在两人手中。
听到两人姓名,再借着灯火打量两人模样,皆是面目俊秀、气质拔俗,才相信了两人身份,但仍是不露心思地道:
“我此行乃为伐周而来,两位身为姜丞相心腹,来我营中有何贵干,莫非是要刺杀我吗?”
汪子安闻言一笑,这苏护太过谨慎了,丝毫不见反商时的刚直。
“将军按兵不动已有三日,我师叔领会将军用心,特地派我等送上手书。
将军还是等看过之后,再谈其他吧。”
汪子安说着,就从袖中递出了那竹书。
苏护接过,细细一看,神色终于有了变化,隐有喜意,等看完后,不由叹道:
“不愧是姜丞相,竟已知我心意。
但我虽有归周之心,却不知麾下众人想法。众将跟我时日已久,先前起兵反商亦是无惧,劳苦功高,我须得明白他们想法,保全他们性命。”
听得此言,汪子安心中点头。
单看这点,苏护还算是仗义之人。
与杨戬相视一眼,开口说道:
“汪子安有一计,可解将军之忧。”
“计将安出?”苏护看了过来。
汪子安道出了先前与姜子牙商议好的对策:
“此事倒也简单,将军可遣麾下大将攻打西岐,而后由我等出手,将攻来之人尽数拿下。
最后将军为保众将性命,不得不出阵请降。
如此一来,不仅全了将军与众人义气,更能使将军堂而皇之归入西岐。”
汪子安说得确实不差。但是,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什么叫“我麾下大将被你尽数拿下”?
饶是苏护经过多年休养,已无争强之心,也不禁被激起几分好胜之意。
他麾下可还有郑伦这等术法在身的大将。
“丞相之意,我已尽知。不过为防万一,还是由西岐一方来攻吧。”苏护神色不动,但话中之意却已显露出来。
防的什么万一,防的是我麾下大将出手,把你西岐将领打死打伤了就不好了。
汪子安闻言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今日之约,还望将军勿忘。具体如何,下面自有分晓。”
说着,两人也不变化,趁着夜深人静,借着土遁就离开了。
苏护站在原地,想了想后,把手中竹书收好,安心去休息了。
等回到丞相府后,汪子安两人把方才之事尽数道出。
姜子牙点了点头:“既如此,明日便看众位师侄大发神威了。”
“师叔放心便是。”哪吒摩拳擦掌,精神大振。
“好,众人且先下去休息,准备明日出城邀战。”姜子牙抚须一笑,看着众人离开。
一夜过去。
汪子安早被翻入府中的哪吒从闭目打坐中叫醒,这熊孩子去后园喂了避水兽后,骑着灵兽在院中闹个不停。
等汪子安出来,两人出门,往丞相府而去。
这次没有召集西岐众将,只有阐教三代弟子。姜子牙目光自众人身上扫过,沉声道:
“苏护虽有归周之意,但并不知我西岐实力。
今日你等须速战速决,一举拿下此辈,争取在今日之中,便让苏护带领大军归降。”
“谨遵丞相之令。”
144 送上门来的人
姜子牙带着阐教一干小辈,出了东门,来到商营之前。
汪子安冲着前面牵着避水兽的哪吒说了一声,哪吒踩着风火轮,去对面叫阵。
“勿那商营一帮贼子听着,小爷乃西岐先锋李哪吒,今日特来挑战尔等。
若是尔等输了,就给我乖乖跪下叫爷爷。
要是赢了,小爷便让你们叫一声爷爷。
有胆子的,速速出营,来与小爷战过。”
阐教这边听到此言,皆是笑出声来。就连姜子牙都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等过了半晌,商营那边才发现这话里的意思,当即惹恼了苏护副将、此次伐周先锋官赵丙。
翻身上马,出了营寨,提戟刺来。
“李哪吒休要卖弄唇舌,且吃我一戟。”
见赵丙拍马赶到,哪吒把手一翻,戮魂幡现于掌中,轻轻一摇,数道黑气蹿出,当即将赵丙拿住,摔在城门之前,一旁自有甲士上前绑人。
因赵丙来得匆忙,商营苏护及手下将领未及反应,便见赵丙被拿,立刻召集麾下将士,同样来到阵前。
见赵丙被人捆住手脚,连嘴巴都被堵上,苏护这才认真打量了对面的姜子牙和身后众人一眼。
嘴上不说,心中却是赞叹。
这一干小将皆是气质不俗,难怪能连破殷商伐周大军。
“我儿何在?还不速速动手,拿下敌将。”眼见西岐能人辈出,苏护决定先送上长子为质,以表诚意。
苏全忠虽知苏护早有归周之心,但却不知昨夜苏护已与姜子牙有了约定,听闻此言有些踌躇,但还是听从将令,拍马提戟,全力杀来。
“黄天化,你去。”姜子牙点了麾下一人。
黄天化先前被土行孙所伤,被麒麟驮回青峰山紫阳洞,得清虚道德真君救治,已然恢复,但心中还是憋了一股火气。
得到命令后,把玉麒麟一拍,挥着一对八棱亮银锤杀了过去。
苏全忠见得黄天化骑乘异兽,也不惊慌,只管全力攻杀。
单论武艺,这两人俱是出身将门,又自幼苦练,这场厮杀竟隐有平分秋色之意。
若非先前姜子牙交待,黄天化已打算祭宝伤人。
“雷震子,你去帮忙。”汪子安看到姜子牙皱了眉头,冲身旁的雷震子说了一句。
雷震子把肩一晃,挥动二翅,风雷之声四起,只是从半空一棍砸落,便把苏全忠打落马下,再祭起缚龙索,牢牢将苏全忠绑住,带回了西岐城门前,交由甲士押下。
两将接连被拿,立刻惹怒了苏护心腹大将郑伦,也不带手下乌鸦兵,直接催动座下火眼金睛兽,挥着两柄降魔杵,奔着黄天化杀来。
黄天化被雷震子抢了对手,见到又有人来,也把玉麒麟催动,迎了上去。
但他刚来到郑伦身前,便闻一声冷哼,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两道白光从对方鼻内射出,自身三魂七魄竟被白光吸住,肉身失了主掌,一头栽倒在地。
拿下一人,郑伦又往雷震子这边杀来。
“雷震子速退,此人交给我来。”汪子安把避水兽催动,足下腾云,往郑伦杀来。
雷震子虽然不解,但仍是催动风雷二翅,打算避过,却不料那郑伦又是冷哼一声,顿时只觉头晕目眩,一头从半空跌落。
汪子安把手一指,一道水光圈住雷震子,才将其救下。
“你是何人?”一见水光威势,郑伦知晓对方法力远在自身之上,停住问道。
“拿你之人。”汪子安看了后面苏护一眼,淡淡说道。
郑伦大怒:“狂妄。”
说着,又是一声冷哼。
白光从鼻中喷出,吸人魂魄。
汪子安察觉神魂一动,便被元神中白云、红光护住,依旧安坐在避水兽上,静静看着郑伦。
察觉有些不对,郑伦接连再运术法。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也不知道哼了多长时间,白光不断闪现,汪子安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要出手了,郑将军小心。”
说着,右手虚抓,尘土于掌中凝成金石,屈指一弹,郑伦鼻梁被一石打断,任他如何“哼哼”,白光也催不出来了。
心中虽然惊怒,但还是仗着一身武艺,挥着降魔杵打来。
汪子安只是把肩一晃,一道水浪从空中卷起,郑伦连同座下金睛兽,竟被水遁尽数拿去,消失不见。
随着修为越高,汪子安以金生水,金水两道遁光也威力倍增,虽仍是不如闻仲,但拿下区区郑伦,绝对不在话下。
转眼之间,除去几个无名之辈,苏护手下已无人可用。
汪子安骑乘避水兽来到苏护身前,高声道:
“久闻苏将军乃重义之人,如今将军长子及麾下众将已被我等拿下,将军何不归顺西岐。
如此,或可保众人一命?”
汪子安说的简单,但苏护却是认真听着,等到汪子安说完,才忍不住仰天一叹:
“自古忠义不能两全,大王负我在先,我苏护为保众将性命,不得不如此了。”
说着,翻身下马,拜倒在已经来到近前的姜子牙身前:
“罪将苏护,感武王恩德、丞相仁义,愿带领麾下将士归顺西岐。只求丞相能饶众人性命。”
姜子牙下了四不相,把苏护托起,笑着说道:
“将军深明大义,麾下众将也都是忠勇之人,姜子牙又怎敢造杀。”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仰首大笑,徒留商营几员副将陷入懵逼。
这究竟怎么回事?
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这还不到片刻功夫,就和解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已经围上来的汪子安等人,这几员副将弃了手中兵器,高声喊道:
“武王仁德、丞相仁义,愿随将军归顺西岐。”
主帅副将皆已归降,十万大军乃苏护所带的冀州将士,又怎敢违逆将令,也纷纷跟着降了。
西岐顺水推舟,又添了十万兵马。
但为防万一,还不能让这十万人马全数进入西岐,所以在经过商量之后,先由苏全忠带领部分人马入城,又由南宫适、苏护两人看守剩下大军。
就在汪子安等人刚走不久,一身穿大红袍、生具三只眼的道人骑乘异兽,来到苏护大营前,高声喝道:
“快去通报,就说九龙岛吕岳应申公豹之邀,特来相助冀州侯,拿下西岐叛逆。”
145 这个吕岳不一般
主帐内,苏护与南宫适相对而坐,听到甲士来报,两人面色都有些古怪起来。
来的可真是时候。
苏护沉吟片刻,看了过去,问道:
“南宫将军,你看该如何处理?”
南宫适虽是沙场悍将,但脑子里也不单单都是肌肉,想了想后,道:
“这人既然前来,纵被将军拒绝离开,但难保下次不会与其他人一同前来。
依我之见,苏将军不妨见机行事,先探出此人根底,设法告知丞相,看丞相如何决断。”
“也好。”苏护点头应下,转头看向甲士:
“去,请那位道长进来。算了,我亲自前去。”
苏护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
“我也随将军前去看看。”南宫适不大放心,同样跟着站起。
苏护看出对方心思,也不说话。
两人跟随甲士来到辕门,一眼就看到了骑乘异兽的那道人。
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再配合着那瞪圆的三只眼,让人颇感凶恶。
“贫道稽首了。”这道人面相虽恶,但却颇有礼数,一见苏护前来,下了坐骑,打了个稽首。
“不知真人从何处而来?又为何来此?”苏护开门见山道。
“我久居海岛,有诗为证:九龙岛内经修炼,截教门中我最先。若问衲子名和姓,吕岳声名四海传。”吕岳得见苏护,并不隐瞒,道:“我此番应申公豹之约,特来助将军破西岐城,擒姜子牙。”
一听这道人口气甚大,苏护也不由提起心思:
“吕岳道长既是助我,且随我入内一谈。”
吕岳点了点头,没有半点防备,跟着走了进去,只是在看到南宫适的时候,问了一句:
“观将军血气旺盛,亦是万人难敌的勇将,还不知将军姓名。”
苏护心中一跳,生怕露了破绽。却见南宫适坦荡大笑,说道:
“末将名唤南宫叱,见过吕岳真人。”
“南宫叱?”吕岳只是好奇一问,得到答案后,也就不再多言,一路所过,看到巡守士兵不时称呼“苏将军”“南宫将军”后,也没有多想。
将道人请至主帐,正要再说,就见吕岳主动问道:
“不知将军何时攻打西岐?”
苏护心里一直绷着,一听对方发问,便开口笑道:
“此番我大军脚不停歇,赶赴西岐,粮草辎重却落在后方。
若要攻城,还得等这些东西运到,到时候再有我督粮官郑伦一齐出手,也能多几分把握。”
“原来如此。”吕岳点了点头。
苏护手上整理起桌上竹书,嘴上却装作不经意间问道:“不知道长询问此事是......”
“倒差点忘了,贫道此番前来,还带了四个门人。因担心战局生变,便先行借助遁法前来,门人落在后面。
不过不用担心,以他们道行,至多三日,便到达营中。届时我等出手,西岐城中,绝无一人生还。”
吕岳还以为苏护在想他何时出手,出言告知理由,顺带着安慰一句。
一听“绝无一人生还”,苏护面色变了变,就连南宫适也忍不住问道:
“此番西岐生变,罪在姜尚一干贼首,与生民何干?”
“哈哈,南宫叱将军不知我这法门,一经发动,方圆再无生机,纵是大罗金仙临凡,也要失陷其中,更休言这区区凡人。
彼辈要怪,便怪姜尚一干贼人吧!”
吕岳对此见怪不怪,哈哈大笑。
苏护见得南宫适面有怒意,似欲发作,勉强收拾情绪,出言说道:
“真人一路赶来,已有疲惫,还是随我前往后营,休憩片刻,等真人高徒前来,再出手将西岐一干贼子一网打尽。”
吕岳没有拒绝,他也不屑于南宫叱这等俗人说话,跟着苏护来到后营,去休息了。
而苏护则是回到主帐,看向了南宫适:
“今夜我会设宴看住此人,南宫将军可设法告知那位。”
“好。”南宫适没有拒绝。
夜幕降临,南宫适派了心腹,带着竹书,悄悄来到西岐城前,经过一番盘查,入了城中,直接来到丞相府内。
看到南宫适的消息后,姜子牙连忙下令,让众人前来府中议事。
等汪子安来到府中,便看到了怒容满面的姜子牙,以及那帮把桌子拍得啪啪响的西岐大将。
“子安师侄,你且过来看看。”姜子牙把那竹书往桌案一摆,汪子安接过,细细一看,眉头挑起。
原来是他。
九龙岛炼气士吕岳,论及此人留给他的印象,恐怕只有哪吒、燃灯、黄龙等少数几人才可比拟。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其中不仅有此人精通散瘟之术、更凭借神通对西岐满城凡人出手的原因,还有这吕岳经常所说的一句话——截教之中我最先。
不仅是对友方苏护说,还对敌方姜子牙说,基本上是逢人便说自己多厉害,什么逍遥任意大罗天。
但实际上呢......
吕岳在姜子牙面前吹嘘的时候,被姜子牙一句“连赵公明、三霄都挂在西岐,就凭你个小垃圾也敢哔哔”怼得大怒,紧接着就被黄天化一火龙标打伤了腿。
后来又被真仙韦护撞着,三五回合间死了一个徒弟,只能丧胆跑路。
这他么就尴尬了。
要真是大罗金仙,比赵公明甚至是截教四大亲传还要厉害,怎么可能被韦护追得满地跑。
这家伙也就只能欺负欺负黄龙道人这种三无人士了。
“师侄可有想法?”看到汪子安若有所思,姜子牙问道。
汪子安放下竹书,说道:
“既然这吕岳要等他四个徒弟前来,取走满城百姓性命。
那我等不妨先行出手,截杀他这四个门人,看他失了爪牙,又能有多大能耐。”
汪子安这番话杀气腾腾,毫不掩饰。
一旁哪吒猛地站起,一脚踹翻桌案:“子安师兄所言甚是,先把他这一干孽徒干掉,看他还有何面目,妄言取我等性命。”
我出手就行了,你激动个什么劲?汪子安看了哪吒一眼,又接着说道:
“不过,为防此人狗急跳墙,还得请来几位同门师长。若真遇危机,由金仙出手,也能护下全城百姓。”
“此事便由我来办吧。”杨戬当仁不让,站了出手。
论及对阐教的熟悉和自身面子,还真无人能与杨戬这位三代首徒、天帝亲甥比肩。
146 截杀
经过安排,姜子牙让杨戬回玉泉山求助,而汪子安则是带着金吒、雷震子两人前往截杀,剩下的人留守城中,以防吕岳偷袭。
知道姜子牙是怕有个万一,汪子安也没拒绝,驾驭云气带着两人,往西面九龙岛方向而去。
一路前行,汪子安试着以元神推算,只能算出个大概,便寻了座野山枯守。
在此静坐两日,汪子安忽地睁开双眼,看向远处天际。
人来了。
四道遁光结成一片虹光,直往东面而来,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诡异、晦涩气息,已说明了身份。
“稍后由我主攻,你们见机行事。”汪子安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把肩一晃,放出金遁。
纯白光华划破天际,似把天地切成两半,锋芒直指虹光。
虹光中人猝不及防,传出一声惨呼,血洒长空,有断臂掉落,四道遁光散开,慌忙落在对面野山,现出四位道人身影。
“是谁,竟敢截杀截教弟子?”为首那满头红发面色发青的青衣道人手执宝剑,指着这边喝道。
“果真是他们。”金吒把手一翻,掌中现出一数寸黄橙橙木桩,沉声问道:
“我且问你,你们可是九龙岛吕岳的弟子?”
那青衣道人根本不知这三人为何而来,闻言倒也并不隐瞒身份,或许也是藏着以截教身份吓吓这三人的心思,高声喝道:
“既知我等乃吕祖门下,还不速速退开。否则,等我施展师门神通,尔等再无生路可言。”
“好大的口气。”这话当即惹怒了雷震子,振翅一挥,御使风雷之力斜飞至高空,手中黄金棍携开山之力沉沉落下,直指那青衣道人。
“大胆。”道人知晓来者不善,祭出一形如曲尺的金磬,对着上空一敲,挥棍打出的雷震子头疼欲裂,两手松开捂着脑袋,双翅难以催动,直直从半空砸落。
而在同时,后面一头戴赤巾、面如重枣的红衣道人纵起身来,持剑往雷震子身上劈去,意欲取其性命。
汪子安见此,把手一指,放出滔天水浪,及时挡在雷震子身前,水浪倒卷,把雷震子一裹,化作玄光落在身旁。
“没事吧?”汪子安看向雷震子。
雷震子摸了摸脑袋,摇头道:“没事,只是对方法器厉害,师兄还需小心。”
“无妨。”汪子安看了过去。
四位道人中,除去紫棠面皮的那人抱着断臂面带愤恨,其他三人皆是皱起眉头,看了过来。
“敢问道友来历?”
“金庭山王屋洞道行天尊弟子,汪子安。”汪子安冷视四人。
“这名字好像......不好,众兄弟快走,向师父报信。”那青衣道人听这名字有些耳熟,略作回想,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大变,对着身后三人吼道。
“想离开?晚了。”既是确认了四人身份,汪子安便不再留手,一步踏出,身周金光萦绕,再看之时,已是化作金虹落在对面野山。
震惊于汪子安遁速,这青衣道人忙把金磬一敲,期望能阻挡片刻。
却不料,汪子安手抚额头,一团云光现于顶上,垂下丝丝氤氲,又有九点红光随身,身周笼罩着一层金庭仙光。
金磬敲击,氤氲只是晃动,便把那法器之力挡在身外,汪子安细目一眯,两道定灵神光从目中射出,定住青衣道人,右手虚抓,金气成剑,迎着怒目圆睁的青衣道人一剑砍下。
尸首两分。
“贼子,你怎敢杀我周信道兄?”一人身死,离汪子安最近的那赤面红衣道人惊怒不已,忙把手中宝剑一指,一道红气如烟射出。
此气一来,汪子安便觉昏昏欲睡,幸得身周九点红光散发炙热高温,把那红气炼去,眉心一动,跳出一有形无形的金色剑光,没入红衣道人眉心。
道人面色微动,刚要说些什么,忽然眉心淌血,一头栽倒。
细细一看,其元神竟已被瞬间打散。
这人一死,剩下的两人才反应过来。
“不好,朱天麟道兄。”
“一起上。”
断去一臂的紫棠面皮道人招出一杆昏黄铁鞭,此不知何物所炼,方一出现,百草枯萎、蚁虫惊散,就连汪子安也忍不住心中跳了跳。
而最后那位面如满月的黄衣道人则是招出一杆小幡,冲着汪子安一摇。
霎时,一股燥热之意从体内涌起。
幸好元神内有四海瓶及时散出滢滢水光,清凉水光把元神、身体一同洗练,汪子安把手一指,身周一点红光落在黄衣道人身上,未等对方反应,肉身与元神已是燃起火光,化作飞灰。
至于那紫棠面皮的道人。
早有及时跳出的四海瓶卷出一道霞光,卷住那昏黄铁鞭。
道人正要挣脱霞光,就见汪子安一拳隔空打出,庞然巨力作用于肉身之上,血肉横飞。
此人手中宝物太过诡异,汪子安着实不愿意多沾。
把手一招,取了被称作“周信”的青面道人首级,汪子安把尸首就地掩埋,收了身周异象,回到对面。
“师兄,杀鸡也没有这么轻松啊,更何况这四人皆是天仙之辈。”恢复过来的雷震子忍不住道。
金吒同样看得心驰目眩,有些神往。
“此辈神通尽寄托在宝物之上。而宝物被我云光所克,所以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汪子安摇了摇头。
但凡这四人修炼了几道别种神通,也不至于这样。
“啧啧,你这可真是......”雷震子咂巴着嘴,一时想不到词语来形容。
“好了,出来已有三日,西岐情况如何还不知晓,我等还是速速回城,免得那吕岳对无辜之人下手。”汪子安正了正面容,沉声道。
“那师兄你用纵地金光带我俩一程好了。”雷震子说道。
“也好。”汪子安没有拒绝,看了看对面野山一眼,把足一跺,原地卷起一道金光,圈住三人,往东面激射而去。
三人离开不久,周信四人的埋尸之地才有一骑乘白额虎的道人现出身来。
“想不到,此子竟然如此厉害。
看来,欲除姜子牙,还得先除掉此子才是。”
手捻胡须,道人目光一闪,有了主意,乘虎往东海而去。
147 进击的黄龙真人
汪子安并不知道有人看着他,只是隐隐察觉那处有些不对,心中担忧西岐情况,也就没有细看,飞速返回。
三日时间,已经足够杨戬请来一位玉虚金仙相助,但却是汪子安最不希望的那位。
黄龙真人。
你怎么请了他?汪子安看向杨戬。
杨戬神情也略有无奈,悄悄摇了摇头。
但他俩这番动作,却没有逃出黄龙真人的法眼。
“诶诶?你俩那是什么眼神?”黄龙真人瞪起眼睛,看向了汪子安和杨戬。
黄龙真人虽说是个战五渣,但却有个好处,那就是没有架子,和晚辈说话也不拿捏,能和你从师长身份混成兄弟。
“想来是子安师弟许久未见师伯,乍一碰面,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沉默难言,神情才有些复杂吧!”杨戬不愧为本教第一交际草,故意笑着说道。
黄龙真人怎能不知这两人想法,无非就是看自己太弱了呗。
“你们两个小子可不要小看师伯我。怎么说,我也是得了自在的大罗金仙,就凭吕岳那种只会吹嘘的家伙,信不信我一拳能打仨。”
大哥,麻烦您说话捂着点嘴,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汪子安暗暗擦了把汗,但凡有一颗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黄龙真人在这旁的吹嘘终于引起了姜子牙的注意,开口把汪子安叫了过来,才免去了接下来的尴尬。
“如何?”
“师叔放心,吕岳那四个门人已尽为我所斩,这是其中一人的首级。”汪子安把手一挥,木匣在手,内有周信头颅。
略微看过,姜子牙才松了口气。
“师侄此番拯救了西岐百姓,真乃功德无量。”
“师叔过誉了。还不知近日那吕岳可有其他动作?”汪子安问道。
姜子牙摇了摇头:“想来应是等待门徒,所以尚未行动。”
“不过,以那吕岳功行,时间一长,自能算出其中因果,到时候若是出手报复,仅凭我等,可挡不下此人手段。”汪子安自动忽略了黄龙真人。
姜子牙也下意识把黄龙真人归入金吒、雷震子一类,跟着点了点头,道:“到时若真有不妥,我会先发制人,祭起打神鞭。”
只要这吕岳榜上有名,便不愁无法对付。
“只能如此了。”汪子安点了点头。
商讨一番,汪子安出了大堂,看到旁边檐下的杨戬,身边还有两名黄衣童子跟随。
“杨师兄,这是?”汪子安看向二童子。
“这是金毛童子,是我收的徒弟。”杨戬说了一句,看向二童子:
“这位是道行天尊弟子汪子安,你们当称呼一声师叔。”
“弟子拜见汪师叔。”这二童子倒也听话,闻言立刻拜下。
“这么客气干什么,真是。”汪子安把二人扶起,在兽皮囊中找了找,掏出两块先前所寻的炼器金石,塞给二人。
“初次见面,算是礼物。”
杨戬含笑看着,等二童子收好东西,才令其退下,往后园走去,问道:
“师弟可是疑问,我为何请了黄龙师伯?”
“不错。”汪子安跟着杨戬,点了点头。
“此番也是因缘巧合。”杨戬说出了此行经过:
“我前往玉泉山途中,偶遇这二童子,知晓这二人奉命看守宝物,等我上门。
“而在取了宝物后,就碰见了黄龙师伯,详说一番,黄龙师伯主动请缨,带我回到西岐。”
这也是凑巧了。
汪子安对于这二童子奉谁之令也有所猜测。
“此番师兄得宝,接下来的战斗也能大放光彩。”汪子安笑着说道。
“师弟说笑了。你的能耐还要在我之上,接下来还要多仰仗师弟神通才是。”杨戬同样一番吹捧。
两人商业互吹后,相视一眼,不由大笑,像是回到了初见时的尬吹情景。
正说话间,忽听得一声大喝响彻西岐上空。
“姜子牙速速滚出来见我。”
吕岳?汪子安眉头皱起。
“走,去看看。”
汪子安两人回到大堂,看到了已经聚齐的阐教三代弟子。
“稍后还要劳烦黄龙道兄。”大敌当前,姜子牙也只得拜托黄龙,死马权当活马医了。
黄龙真人自是拍着胸脯应下。
“师弟放心,区区吕岳,能奈我何?”
一听这话,姜子牙嘴角一抽,刚刚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
想了想后,又道:
“稍后吕岳若是动手,我等可一拥而上,凭借诸多宝物,挡下此人,应不是难事。”
在这个关头,姜子牙绝口不提“道义”。事实上,在踏入战场那刻,哪里有“道义”二字可言,把对方弄死、让自己活下来才是首要任务。
汪子安等小辈皆是点头应下。
面对修为较高的截教二代弟子,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更何况这次可是自称“截教之中我最先”的吕岳,看这样子,哪怕赵公明都远不及此人厉害。
“好,出发。”姜子牙见众人并无异议,心中也是满意,骑了四不相,与乘鹤的黄龙真人率先走出,汪子安等人分列两边,落于后方。
也不调集兵将,一行人出了东门,看到了骑乘金眼驼,身穿大红袍的三眼道人。
“姜子牙,你为何依仗道术,侮我截教?”
姜子牙:“......”
大哥,换句台词吧。
见姜子牙一言不发,吕岳还以为对方自知理亏,不由仰头笑道:
“你且听我道来。
截教之中我最先,玄中妙诀许多言。
......
八极神游真自在,逍遥任意大罗天。
今日降临西岐地,早日投降免罪愆。”
看这模样,吕岳好像并未算出自己几个徒弟已经身亡。
不过,说话就说话,你吟诗自夸是什么鬼?
黄龙真人看到吕岳这嚣张模样,忍不住跟着凑起了热闹,双手持剑,把头一晃,喝道:
“吕岳休要夸口,且听我道来。
阐教之中我最末,三花五气顶上坐。
今日降临西岐地,管教吕岳化滓浊。”
滓浊,有米田共之意。
一听这话,吕岳大怒,好家伙,竟然敢抄我的诗,还想让我变成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龙真人,你有何能,也敢在我面前狂言?”
黄龙真人不屑一笑:
“就凭你微末道行,也敢自称逍遥自在大罗天?
贫道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大罗金仙。”
说完后,黄龙真人居然乘鹤冲了上去。
卧槽!
148 惨战
汪子安从来都不知道,黄龙真人居然这么勇的。
骑乘仙鹤,仗着双剑,剑锋过处寒星点点,隐隐有几分玉鼎真人的斩仙剑气之威,纵是吕岳也不敢大意,忙以金眼驼躲开。
黄龙真人借势而上,手下毫不留情,居然压住吕岳嚣张的气势。
不过这也惹怒了吕岳。
“找死。”
把身一晃,体内三百六十处骨节齐动,吕岳身形变化,居然化作了三头六臂之形,两手执指瘟剑、一手拿形天印、一手拿瘟疫钟,一手持定形瘟幡,有一手赤手空拳,犹如神魔。
六臂一挥,当即攻来。
形天印化昏黄光华迎面朝黄龙真人砸落,真人看出此物不对,忙把一剑一横,眼看要稳稳挡下时,却不料迷神钟声敲响,忍不住元神一荡,肉身失了主宰,只能眼看形天印砸落。
“上。”姜子牙把手一挥,一众阐教小辈齐齐冲了上去。
杨戬把手一招,乾坤尺化翠光打落形天印,又有哪吒点燃琉璃灯,清净火光冲着黄龙真人一照,才将其惊醒过来。
金吒把遁龙桩祭起,风生四野、云雾迷神,就要套住吕岳,但熟料对方座下金眼驼亦生具神异,蹄下泛起金光,轻易带着吕岳脱离困境。却不妨,半空中雷震子已是劈头把黄金棍砸下,逃得一劫的吕岳忙以指瘟双剑迎上。
而在此时,黄天化看出机会,把火龙标祭起,一溜火光打向吕岳心腹位置,吕岳不敢大意,空出的那手连忙挡在身前,想要抓住火光,却反被其锋芒所伤,削下三根指头。
虽说陷入危机,不过却凭着六根手臂,挡下了这一波的攻击。
“去。”空出来的一手摇动定形瘟幡,直冲离他最近的黄天化而去。
黄天化不知此物威能,刚要祭出攒心钉,突然面色赤红,忍不住惨呼一声,从玉麒麟上栽落。
拿下一人,吕岳再把瘟疫钟冲着金吒一摇,金吒虽有宝物护身,但此物针对元神,难以提防,元神被迷,步了黄龙真人后尘,陷入昏沉之中,即将套住吕岳肉身的遁龙桩无人主宰,落在地上。
而在同时,架住黄金棍的指瘟双剑齐齐一指,一股昏黄烟气射向雷震子,刚刚还振翅而飞的雷震子登时口吐白沫,一头摔落在地。
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西岐已失了部分战力。
而在此时,杨戬、哪吒、汪子安、姜子牙、黄龙真人才冲到了近前。
姜子牙一见损了战力,怒喝一声,忙把打神鞭祭起。
吕岳不识此宝,只觉一道明黄光华携无俦之威煌煌落下,元神颤栗,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此物飞来,一鞭被打落金眼驼下。
失了坐骑,吕岳难以躲避众人宝物。
汪子安见此,忙把定灵神光打出,道道白濛濛光华如柱射出,吕岳难以挣脱,身形短暂受制。
杨戬一头迎上,手中现出一杆三尖两刃神刀,刀光破空,斜斜切下吕岳持幡那臂。
又有哪吒把乾坤圈祭起,从半空砸落,金光落下,吕岳竟被打烂了一颗脑袋。
不过,剧痛袭来,也刺激了吕岳,独目之中有昏黄光华泛出,强行自定灵神光下挣脱,把剩下的五臂齐齐摆动。
指瘟双剑瘟黄气息乱窜,直冲最弱的姜子牙而去。
姜子牙打神鞭虽厉害,更有戊己杏黄旗护身,但仓促之间,直面相对,根本无力祭起宝物,只能被这气息蹿入体内,一头从四不相上跌落。
“大胆,敢在贫道面前伤人。”这一幕惹怒了黄龙真人,把双剑一抛,两道白光激射向吕岳剩下两颗脑袋。
吕岳被逼得狼狈,也不躲闪,四手不断催动法器,用空着的一手去抓飞剑,一掌挥下,成功挡住白光,不过这只手臂也彻底被削去。
而在吕岳以法器针对黄龙真人一人的情况下,黄龙真人也从仙鹤上摔了下来。
转眼间,竟仅剩杨戬、哪吒、汪子安三人。
从阐教一干小辈加入西岐至今,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吒,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发颤。
此人法器确实诡异至极。
“两位师兄,怎么办?”哪吒小声问了一句。
汪子安手中扣住一物,杨戬身后有白光隐现,两人相视一眼,同声说道:
“全力战过再说。”
话音一落,汪子安把手中之物一抛,法力如潮倾泻,空中有五色毫光大放光彩,吕岳不及提防,被宝物晃得双目难视,元神也为宝光所迷,只能看着此物落下,迎头被打翻在地。
而趁着此时,杨戬身后白光升起,白毛细腰的哮天犬狂吠奔出,一口咬中吕岳脖颈。
哪吒看出机会,忙把戮魂幡祭起,想要以黑气拿住吕岳。
却不料,他这宝物是左道之法祭炼,对付寻常人物不在话下,对付更加邪门的吕岳却远远不足。
黑气方一落在身上,便染上一层昏黄光华,尽数散去。
“不好。”眼看哮天犬身上也有昏黄光华逐渐显现,汪子安面色大变,忙把金光葫芦祭起,朝着当空一拜。
金葫吐出金色剑光,没入吕岳体内,化作细细密密的碎小剑光直冲元神,但未等汪子安放心,只觉那些剑光被一股诡异气息挡住,根本伤不了对方分毫。
定海珠太费法力,金光葫芦难伤对方,汪子安只得祭出一杆暗金短矛。
祥光道道,瑞气条条。
此物不比寻常,乃杀伐之器,将之抛在空中,化作金色天龙,张口吟啸,挥舞四爪,自空中扑下。
吕岳仓促间就地一滚,打算施展遁术,而在同时,一道翠汪汪光华打中后心,身形忍不住一滞。
纵然躲闪及时,在此锋芒之下,仍是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才避过了这番攻击。
见识此宝威力,再加上自身亦受重创,三头六臂难以维持,已恢复本相,吕岳右手抓起一把黄土,不甘地看了三人一眼,就要遁回营中。
而就在此时,斜刺里一道阴冷光华不知何时出现,速度飞快,钉在了吕岳右臂之上。
“不好。”元神一个激灵,看着已经扬起的黄土,忙把咒语念起,身形消失不见。
不过,原地却有一条完整的右臂躺在地上,鲜血从伤口不断淌出。
149 大劫?
“吕真人,你怎这副模样?”
黄光一闪,吕岳出现在了主帐中,吓了正与南宫适交谈的苏护一跳,忙上前问道。
此时的吕岳仅剩一臂一腿,就连左半边脑袋,也被什么东西砸得陷下去,脖颈和脸上、头上还有数不清的牙印,像是被狗啃了,模样凄惨至极。
南宫适看到此幕,好险笑出声来。
一看那牙印,他就知道,是杨戬的狗咬得。
吕岳虽受重创,气血亏损,但在苏护和南宫适面前,还是淡定说道:
“将军不必担心,不过一些轻伤而已。”
正说间,牵动了额头被狗咬出的伤口,有鲜血涌出,从眉梢滑落,掉在地上,让吕岳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好疼。
一见吕岳想叫又不好意思叫出的强忍模样,苏护嘴角抽动,接着问道:
“可要我寻人来帮真人?”
“不用,将军让人去把我放在营中的葫芦取来便好。”吕岳嘴巴微动,摆了摆手。
等甲士拿来葫芦后,吕岳单手持着葫芦倒了倒,但因葫芦塞盖得太紧,凭他单手根本取不下来,斜着看了苏护一眼:
“咳,还请将军帮我一把。”
苏护上前拔开葫芦塞,倒出三颗丹药,一颗喂吕岳服下,两颗捏碎,洒在断臂与断腿之处。
如此,才止住了伤口流血,压住了伤势。
“真人,此战情况如何?”苏护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南宫适也侧耳认真听了起来。
“将军放心,那姜子牙一干贼子已中了我的术法,药石无医,仅剩三个小辈保全。
等我几个徒弟到了以后,我就能施展大法,拿下此辈只在反掌之间。”
苏护闻言,眼皮不由跳了跳。
要真如吕岳所言,那他在西岐城中的独子苏全忠及麾下众将岂不是难逃一死?
不行。
心思一转,苏护接着说道:
“真人已受重创,法力大损,我苏护身为此次伐周元帅,又怎好再劳烦真人动手。
我看,还是等我督粮官郑伦到来,再起兵攻打吧!”
吕岳根本不知道苏护早已降周,还以为对方是真心为他考虑,闻言不由笑道:
“将军太过客气了。我既受申公豹之托,自会全力相助。
眼下虽说遭受重创,一身战力十不存一,但只要几个徒弟到来,设下法坛,顷刻间,便叫西岐上下尽数死绝。”
吕岳相当自信。
他那瘟丹之术全力展开,纵是大罗金仙前来,亦要殒命。
可惜,他这几个徒弟走得太慢了。
“原来如此。”苏护恍然大悟,装着松了口气的样子。
一见苏护真的信了他,暂压伤势的吕岳又忍不住夸口道:
“将军着实不用担心。
今日我挑战姜子牙等一干阐教弟子,重在试探。
虽说未竟全功,但也知道了他们的本事,哪怕是我四个徒弟未至,只等我略作恢复,也能把剩下之人尽数拿下。”
苏护“哦”了一声,目光扫向了吕岳断臂、断腿的伤口,以及那被狗咬出的满脸血印。
他还从不知道,能这样试探。
不过,姜丞相等人既中了吕岳邪术,那接下来,他还得另做打算才是。
“既是如此,我先让人送真人下去休息吧。”苏护叫来甲士,把吕岳抬走,然后看向了南宫适。
“南宫将军,今夜便由你谴人去问问城中情况。”
南宫适点头应下。听吕岳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担心了。
而在此时,西岐这边,也热闹了起来。
因为,姜子牙又双叒叕挂了。
这是第四次了。
不过,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淡定呢?
就连称呼姜子牙为“相父”的姬发在得到消息后,来瞅了一眼尸体,“哦”了一声,也就离开了。
没有悲愤笼罩,甚至带着几分隐隐约约的喜意。
这是为什么呢?
自从姜子牙成为西岐丞相后,文武百官,城中上下就得出了一个规律。
只要姜子牙一有事,那么肯定就会有人前来相助。大多情况下,遇到的事情越大,前来相助的人也就越厉害。
而在黄龙真人幽幽醒转后,也问道:
“杨戬,你师父来了没有?”
“我师尚未来到。”杨戬摇了摇头,正要再说,就听外面哪吒喊道:
“杨师兄,玉鼎师叔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黄龙真人闻言,把袖一甩,淡淡一笑,尽显高人风范,丝毫不见被吕岳打落坐骑的狼狈。
“黄龙师伯,你怎知玉鼎师伯要来?”汪子安好奇问道。
黄龙笑了笑,迎着汪子安目光,吐出了两个字:
“秘密。”
呦呵,还装起来了。汪子安着实无语。
“走,去见见玉鼎师弟。”
汪子安及身后薛恶虎跟着黄龙真人来到正堂,看到了玉鼎真人。
“师伯。”
问好之后,汪子安跟着杨戬站在一旁,静静看着黄龙真人如何在玉鼎真人面前装逼。
什么姜子牙及杨戬一干小辈被吕岳打得抱头鼠窜。
什么他一出手力挽狂澜,把吕岳打成重伤,狼狈而逃。
脸呢?脸呢?你的脸呢?
杨戬见怪不怪,玉鼎真人好似也真的信了这番鬼话,捻着胡须,不住笑着点头。
等黄龙絮絮叨叨的吹完后,玉鼎真人才看向了杨戬:
“你子牙师叔如何了?”
“生机已断,还好子安师弟封了师叔肉身,将魂魄锁在体内,尚未散去。”杨戬老实答道。
“不错。”玉鼎真人看着汪子安,赞叹一声,紧跟着说道:
“吕岳此人,擅长瘟癀之术,最能害人,故而此人自夸截教之中他最先,也不是虚话。”
什么最先?害人最先呗。
听出玉鼎真人之意,汪子安忍不住笑了笑。
“眼下子牙师弟与众弟子虽为其法器所伤,但好在魂魄仍在,只需寻得良药,便能唤回生机。”
“不知是何良药。”杨戬忍不住问道。
“此事无需多问,眼下也未到求药之时,所以子牙等人还得多受一些苦难。”玉鼎真人摇了摇头。
“那师尊今日前来是?”杨戬不解。
玉鼎真人转过目光,看向了汪子安:
“子安师侄,你的大劫要到了。”
“什么?”汪子安不明白,怎么就扯到他的身上了。
“你师父即将到达,届时云中子师弟也会前来,你在此静候吧。”玉鼎真人没有多说,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