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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双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txt下载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回 丧盆摔不碎

    按照马瞎子的话来说,斗棺称的不仅仅是尸体的肉身重量,还有孽重,孽重,说的就是这个人生前做了多少坏事。坏事做的越多孽根越重,越不好抬。这说明阎王爷有意刁难,不让你那么容易下葬。因此,后来有些能耐的风水先生研究出了这种斗棺。

    “瞎爷您放心,跟您老这么多年了,兄弟们都懂规矩。”那个为首的抬棺匠拍着胸脯保证说。

    他走到李大海的棺材前,先是抬起棺材一角试了试,还行,能抬起来。

    “别试了,我给他盖了往生被,压住他的孽重了!”马瞎子说道。

    该来的客人基本都到了,汤疤子可能是昨夜惊着了,都快到开光时辰了依旧不见人影。

    开光是中国丧葬习俗上几乎最重要的一环,洗净了死者一世尘缘,为死者擦亮阴眸,祈福来生。这个仪式几乎所有人都要到场,而且还不能哭!在东北也有一套话,一般来说都是阴阳先生唱,嫡亲长子为死者擦拭开光。

    “程峰,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跪下,为海爷开光!”马瞎子把程峰拽了过来,如今李家的孝子贤孙这个位置由马程峰来充当。

    “开眼光,看四方!开耳光,听八方!开鼻光,闻物香!开嘴光,吃饭香!开心光,亮堂堂……孝子贤孙泪别撒馆内哎……”马瞎子扯着嗓子喊道。

    程峰跪在地上用白酒在李大海的尸体上拂过这几个位置。

    “孝子跪!”

    在场所有人,除了无双在内,全部跪倒在地,这是李大海最后一程,虽然灵棚里外没有一个至亲,但没有人会在意这些,纷纷跪倒在地送他最后一程。

    这时候该哭了,甭管是真是假,要的就是这个气氛,哭的越惨就代表死者生前慈爱之广。当然,李大海不是什么好人,可人既然已死便得让他安心上路,这段从李府一直到坟地的路也是相当于与黄泉路对接的过程,哭丧哭丧,活人死人阴阳相隔,用活人的哭声送完最后一程,生前多少恩恩怨怨就次一笔勾销,让他看一看,生前最怀念的人和物,还有这段路!

    “孝子叩首!”马瞎子又是一嗓门,程峰扑通扑通磕了三个响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这孩子不像无双,很实在,口中嚎啕大哭,哭的差点昏过去,双手死死扒在棺材盖上就是不松手。

    “恩公啊……程峰还没有来得及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程峰,差不多装装样子就好了嘛,一会儿还有正事呢。”无双上来搀扶。

    “你起开!”马程峰推开了无双,心中愤愤无法掩饰。

    其他三具尸体的棺材也缓缓合上了,当然,他们都是配角。李大海纵横江湖一世,末了这就算告别了,无双也算对得起他了,他的葬礼当年在承德可是轰动一时,那排场,光是车队就足有一百多台。平时难以一见的承德大人物,那天晚上都去了,送丧队伍排满了二道牌老街,黑压压一片是人山人海。

    常小曼站在无双身后,也许是有愧于心,暗自冲李家四口鞠了几个躬。然后挽着无双的胳膊一句话不说,看那表情,也十分悲伤。

    “你不必如此,没必要为了你们常家的仇人装,一会儿你跟好我了!我怕会出事没工夫照顾你。”无双对她说。

    马瞎子用盲杖摸索着,找到了这两天灵堂里烧黄纸的那个丧盆,说:“程峰,衰丧盆,为你恩公开路了!”

    其实一般来说摔丧盆并非长子做,都是次子,或孙子摔,长子要在最前边打着灵头旛为抬棺队伍引路,也就引魂。但孝子贤孙就马程峰一个人,也就只能全由他自己做了。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失了礼数容易召死者诅咒,所以生前再好的朋友也不敢代劳。

    马程峰举起丧盆子到头顶,用力朝地上砸了下来。这里也有讲儿,死者为男左手摔,死者为女右手摔。另外摔丧盆子必须要摔碎了,而且越碎越吉利,到底里边是什么说法可能无从考究了,一代传一代就这么说的,也许跟岁岁平安差不多。

    可有一点,必须摔碎了,你要是摔不碎那就代表死者不愿意上路,生前还有心愿未了,今夜无法起灵,必须再责良辰吉日了。

    后来呀,人们为了吉利怕摔不碎丧盆子,就用粗陶稍稍了,粗陶十分脆,就算是几岁的孩子,捧起来一松手都能摔碎了。

    啪嗒一声,丧盆子重重地被马程峰摔到了地上,但却没有碎,在场包括无双在内,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这种事不信邪不行,粗陶烧的丧盆子竟然在一个成年人手中摔不碎?那得多巧合?你还指望着那些无德的商人故意给你换个质量好的盆子?那怎么可能呢!

    几十个抬棺匠站在棺材左右,龙架都搭好了,刚想使劲儿抬却见丧盆子没摔碎,立刻又送了劲儿。这是规矩,丧盆子不碎不能抬棺出灵棚,不然死者会闹事。

    那丧盆子失去了平衡在地上来回滚,咕噜噜地径直滚出了灵堂,谁也不敢碰这晦气玩应,赶紧左右躲闪让开一条道,就见丧盆子直接滚到了大门前才止住趋势。

    这变故别说无双了,就连马瞎子也有点措手不及,以前自己办的丧事也不少,还从没遇到过这么邪乎的怪事呢。

    “瞎子,咋整?李大海还有啥事吗?”无双问他。

    “是啊前辈,我刚才使劲儿了,怎么会摔不碎呢?咱东北的习俗是丧盆子不碎必须另责良辰吉时起灵,要不然不吉利呀!”马程峰也劝他重新算算。

    “不行,小爷,程峰,你们有所不知,夜长梦多呀,今夜子时前必须起灵,否则会出大事,你们相信我!”马瞎子语气很认真。

    “可……丧盆子摔不碎,咱也不能违背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呀?再说了,李大海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坏了规矩,兄弟们以后会怎么说我?”无双也十分忌讳这些。别看他上过学,可从小出生在传统家庭,心底里还是传统观念很强的。

第七十六回 他回来了?

    “程峰,去,重摔,必须摔碎了!”马瞎子喝道。

    “好!”马程峰答应了一句,几步跑到了门口方向就要去捡回丧盆子,可他刚走到门口弯腰低头,李府大门却被从外边推开了。

    门外自然是围的水泄不通人山人海,但有几个人就站在门口台阶上,好像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似的。马程峰捡起丧盆子微微抬起头……“是你?你怎么来了?”

    门口,一个年轻男子上身缠满了雪白雪白的绷带,正坐在轮椅上冷颜素目地瞪着他。他背后是一个健壮的汉子推着轮椅。李二毛子!

    “小子,识相的就滚开,这儿没你事!看在给海爷做孝子贤孙的份上,今儿我不为难你!滚!”汤疤子吼道,他背后跟着五六十号小痞子。

    是他带走了李二毛子吗?显然,他这个莽夫没有这等智慧,更何况汤疤子与李家也有些私仇,至多是李家被灭门恩怨一笔勾销,却没必要沦为李二毛子的鹰犬拍马屁。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许,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他!冯兴辉!他摆了摆手,四五个手下听他嘱咐了几句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也不知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程峰,多谢你待我送爹最后一程,但我是他的儿子,这些理应由我来做!”李二毛子抬起头来,看了看门上高悬的那块金字大匾。离家几日,简直已经面目全非,这哪里还是自己的李府!看到这里,他怒从心生!

    “哎?程峰?快点的,别误了时辰呀?”无双并不清楚屋外发生的事,还以为是又有客来了呢。

    马程峰这孩子是个极为传统的人,他受李家恩怨自然不敢忘记,如今李家长子就在面前,自己怎能越权代劳?

    “大少爷,全有您做主,请吧!”他把丧盆子交到李二毛子手中,立在门旁一侧,大声吆喝了一嗓子“李家大少爷归家!”

    此话一出,院子里在场所有人无不鸦雀无声,谁也不曾想到,李二毛子远在千里之外的长春养伤,竟然赶了回来。从咱们中国人的习俗传统来看,李家既然有后,甭管是不是残了,所有家业就都要由他来继承。

    无双转头看了看,暗自紧紧捏着拳头,看来自己还是太嫩,棋差一招,如今李二毛子回来了,自己可谓是满盘皆输。除非他肯主动言明,让无双代为掌管这偌大的家业。要不然,就算无双手下有千军万马,在江湖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两个昔日的好兄弟,几日前他还求他为他报仇,还答应让他代为主持大局,可此刻,四目相对眼中多了许多常人无法察觉的情绪。

    无双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双小爷,我李怀荣只是回来主持家人丧事的,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不要停。死者为大,有些事还是等结束后咱们再商量吧。”李二毛子没有说太多话,毕竟这是父母和爷爷的丧事,若是把话挑明了,难免又要激起血雨腥风,扰了死者安宁。

    “大少爷,摔丧盆,准备起灵!”马瞎子喊道。

    汤疤子推着李怀荣走到棺材前,他手中捧着丧盆,想给父母和爷爷跪下,可怎奈已经瘫了,无法行动,只好抹了把眼泪,平伸双手,松开了那漆黑的是丧盆子。

    说来也怪了,刚才马程峰摔的劲儿那么大都不碎,如今李二毛子坐在轮椅上,高度比刚才马程峰低了将近一倍,丧盆子距离地面也就是一米,他没有任何力气,轻轻松开了手。丧盆子落地啪嚓一声被摔的粉碎。也许,李大海就是在等孙子吧。这种事,外人始终无法代劳。

    “起灵!”马瞎子听见声响后,赶紧吩咐三十多个抬棺匠齐齐用力。

    因为这四个死者身份有区别,走在最前边的,肯定是李大海,然后是李父李母第二排,最后才是李府的老管家。

    第一口棺材微微从两个四腿凳子上抬了起来,这里有必要说一下,灵堂里的棺材是不能着地的,一直要到下葬才能埋进坟坑之中。棺材落地是不祥之兆。因此,一般棺材在灵堂里有没有死者,都要下边用两个凳子垫着。当然,垫棺材的两个凳子以后就不能用了。

    前边八个抬棺匠也听说李大海的尸体这几天闹出不少邪乎事,生怕他怨气未散不愿离去,这一下子可是卯足了劲儿,八个汉子莫属三二一,齐齐用力扛着龙架往起一挺……起来了……很轻很轻,那重量轻的有些夸张了,甚至他们都怀疑棺材里边到底有没有尸体。

    八人抬了这么多年的棺材,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怪事呢。一个个面面相觑憋了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来。

    也许这里有个疑问了,难道说抬棺材出殡这不正常吗?每次太关键抬棺材都会很沉吗?答案是肯定的,棺材与尸体加在一起的重量肯定会远远超过预计,因为就像咱前文书中说的那样,尸体体内死后会形成一股不稳定的气流,迷信说法是晦气。

    死的越冤,那气也就越多,可不是说所有气体都是没有重量的,这种现象用科学无法解释,但任何一个人都不得不承认,只要是死人,你用称去称,重量跟生前不会有变化,但是只要让人上手去抬,那你就抬去吧,要多沉有多沉。

    抬棺匠一辈子抬棺无数,几乎没有哪口棺材的重量是正常的,多多少少都很沉。所以呀,一般你看,只要是抬棺匠,一侧肩膀高一侧肩膀低,为啥呢?他常年在这个行业队伍中抬一个方向,棺材太重给压的!

    抬棺匠也经常在这时候碰到些怪事,比如,无双带着手下第一次去给李大海收尸的时候,那么多个汉子,只抬一具李大海的尸体怎么也抬不起来,那得多沉?这对于抬棺匠来说都已经是常事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抬棺匠会咬紧牙关先把棺材抬起来。

第七十七回 棺不离地

    然后让本家送丧的亲戚开始哭丧,哭的越是悲凉越是真切,就说明了后人们的孝心重,死者的怨气也就被孝心所感压了下来,于是棺材的重量也就慢慢轻了不少。

    “大哥?怎么这么轻?”头前左手边的抬棺匠小声问他们的掌柜。

    “盲仙给仙者盖了床往生被,那往生被的经文是普慈大师亲手所绘制,肯定是这个原因,大家加把劲儿,一口气抬出去!”他鼓励着手下人。

    众所周知,这次丧事最关键的就是李大海,李大海的怨气最重,只要处理好这具尸体,其他三具问题不大。马瞎子不敢耽搁,也不管身后的那其他三具尸体,被无双搀着跟在了李大海的棺材朝院外走去。

    “大少爷,既然你来了,你走最前边举灵头旛为你爷爷引路!记住,不要回头!也不许哭!”马瞎子嘱咐说。

    李二毛子接过灵头旛,看了看无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转身之际,朝一旁的冯兴辉打了个眼色。冯兴辉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与无双并肩而行。

    “爷爷,父亲,母亲……咱们上路了,二毛子送你们最后一程!”

    李大海的棺材在八个抬棺匠肩头十分牢固,他们面色轻松,埋着稳健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小曼,别愣着,跟紧我!”无双也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直接握紧了常小曼的手,寸步不让她离开自己。

    “无双小爷,你护的了她一世护不了一世吧?”无双跟在棺材左侧,而冯兴辉跟在棺材右侧,二人隔着一口棺材对话。

    “辉少,这话什么意思呀?她和程峰都是我的朋友,怎么?千里迢迢赶来参加海爷的葬礼我们有错吗?”

    “哼哼……双小爷,我冯兴辉不傻,该查的我都查清楚了,不瞒你说,我之所以晚来几日是去了你们长春,怀荣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好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有人想包庇凶手,那就要看我冯兴辉答不答应了,别忘了,这里是河北承德。”

    第一口棺材已经快要走出大门了,紧接着就是李二毛子的父母了,按照规矩,尸体分开抬,但到了下葬时候要夫妻二人合葬。

    “辉少你可能忘了吧?这里,你脚下踩着的每一寸土地,是我们东北盗门当初用无数兄弟的血肉铺垫着才打下来的。再说了,捉贼捉赃,你哪个眼睛看到我护着凶手了?说话要讲证据哦!”无双与冯兴辉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以前也许马程峰会帮他,但现在李二毛子回来了,李家对他有恩,他在这件事上只能站在中立立场。

    正在二人争吵不休之时,突然就听身后灵堂方向传来了唏嘘。

    “瞎爷,您来看看呗?”几个抬棺匠喊道。

    马瞎子停住了脚步想了片刻喊道:“你们几个又不是第一次抬棺,怎能不知道咱东北的习俗啊?父亲的灵柩已经抬出,你们不能耽搁,赶紧让他儿子和儿媳跟上来!要不然就是不孝!”

    “瞎爷,您还是来看看吧……那个……嗯……”几个抬棺匠欲言又止。

    抬棺匠都很迷信,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肯定也是被逼无奈,只是碍于在场人多,怕引起骚动,不敢言明而已。

    “小爷,程峰,随我过去看看吧。”马瞎子被二人搀着转身又回到了灵堂。无双一瞅,几个抬棺匠脸色有点发紫,好像是刚才卯足了劲儿往起抬给憋的。

    “说吧,怎么回事?”马瞎子问他们。

    “瞎爷,抬不动啊!纹丝不动,就跟长在了地面上似的,怎么回事?”那抬棺匠都吓傻了。

    马瞎子这种人其实就是民间说的阴阳先生,啥事都会看。他走到棺材前,用手摸了摸棺材盖,棺材盖上很凉很凉,就跟冰柜盖似的,上边结起了一层冰霜。

    “奇怪,怨气怎么这么重?按理说应该不会呀?亲儿子都回来了,他爹也抬出去了,他们没有理由不走啊?”马瞎子有点想不通了,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发生。

    “大少爷,海爷的龙柩先停一停,您先过来跪下烧几张黄纸吧。”马瞎子朝门口方向喊道。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谁也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是咋回事,李家老宅中顿时充斥着浓郁的诡异气息。就连冯兴辉也不顾上跟无双吵嘴了,跑过来赶紧问马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别多说话,大少爷,跪下,给你爹娘磕头,烧纸。”

    这可是有点为难李怀荣了,他后脊梁中弹,现在就是个瘫子,根本跪不下来。可那是自己父母,自己又不能不尽孝。最后无奈,无双和辉少二人一左一右搭着他总算是跪了下来。

    他磕了几个头,然后又烧了几张黄纸。按理说这礼数算是尽到了,该做的马瞎子也都替李二毛子想到了。如果再抬起不起来,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死者生前还有遗愿未了,不想离去。可这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丧事,四个死者,一个不走,全不能走,又要挑黄道吉日。

    “瞎爷?可以了吗?”抬棺匠吓怕了,没有马瞎子发话他们不敢再碰棺材。

    “试试吧,礼数已经周到了。”马瞎子说。

    无双扶起李怀荣,隐约就觉得靴子筒里的寒血刃好像正在微微颤抖。这宝刀辟邪,如果附近有什么冤魂厉鬼作祟都会提前向主人发出警示。

    “等等!”无双拦住了头前两个抬棺匠。

    “程峰,咱俩抬前边,你敢不敢?”无双看出这棺材也许有为题,几个抬棺匠虽然常年跟棺材打交道。但这些也只不过是普通小老百姓,命不够硬,压不住棺材里的邪气,无双怕出问题,只要提出亲自上手。

    “李家人是我马程峰的恩人,别说抬棺材了,就算是陪葬也未尝不可!”马程峰很仗义,推开前边的一个抬棺匠就扛起了龙架,无双就跟着与他并肩抬起了右侧龙架。

    “啊?瞎爷?这恐怕不妥吧?”抬棺匠面露难色。

第七十八回 索命

    不是说抬棺匠多负责,行行有行行的规矩,相传啊,抬棺匠也属于外八行门内之徒。他们也有自己拜的祖师爷,但可惜,作为本书的作者,我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因此也没给大家问出来他们拜的这位祖师爷是哪路神仙。

    不过有一种说法,外人没有拜过祖师爷,可不能抬棺,容易招来死人的晦气,轻则回去大病数日,重则可能会被冤魂厉鬼索去性命。当然,话再说回来,无论是无双还是马程峰,这二人命格都不与普通人相似,他们命格奇特,压得住死人的怨气。

    “无妨无妨,少魁爷与程峰命硬!让他们试试。”马瞎子摆了摆手,让大家放心。

    后院那个五楼宾馆上,董三立还乐呢,说这小子在家别看矫情,这一出来还真是能独当一面的啊?老二,你瞅瞅,棺材都肯抬了?哈哈……看来呀,孩子不能逆爱,还是得多锻炼哟!

    马老二说大哥您别笑,要知道,小爷身子贵气重,那两口棺材怕是受不住他的贵气哟。

    灵堂里,无双喝道:“哥几个,来,一二三……起!!!”

    随着他的一嗓子吼出去,八个方向,八个抬棺匠齐齐用力。还别说,首当其冲的就是无双和马程峰,这俩小子也许是最有劲儿,也许是身上的贵气最重,身子往起一挺,龙架就被抬了起来。

    身后的六个抬棺匠自然不甘于落在两个门外汉后边,也齐齐用力。可无双和马程峰抬的棺头刚抬上肩头,就感觉到肩头上如同千斤重担一样,压的两个小子直皱眉头,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如果这时候棺材落下不吉利。

    好在二人身子骨结实,比一般的孩子力气大了数倍,咬紧牙关就挺了起来。

    吱嘎……吱嘎……吱嘎……这时,就听棺材头龙架下传来了清脆的动静来。

    “啊?不好!快放下!”马瞎子大喊一声。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看最前边棺头位置龙架咔嚓一声就被棺材给压断了,棺材失去平衡,直接脱离龙架从那两个凳子上滚了下来。这口棺材是李二毛子他爹的。棺材落地不就不吉,但这一次可不是这么简单了,棺材不仅落地了,而且还把棺材盖颠开了,那具脸面惨白惨白的尸体从棺材中轱辘了出来,往前滚了两下,正正好好就滚到灵堂外站着的常小曼脚前。

    “啊!!!”常小曼尖叫着。李父的尸体那冰冷的手爪打在她脚腕上,紧紧掐着。

    “唉呀妈呀……诈尸了!”

    “快跑啊!闹鬼了……”

    一时间,李府大院中乱成一锅粥,胆子大的跑没影了,胆子小点的直接吓尿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敢动弹。好在李父的尸体只是掐住了常小曼的脚腕,并没有其他动作。可这也够吓人的了,一般人哪看的了这个呀?再说了,咋就那么巧呢?尸体从棺材里掉出来往哪滚不好?非滚到常小曼脚跟下?还非掐住了他脚腕子?这不是冤魂索命又是什么?

    别说无双胆子大,那一刻他也有点被吓到了,这种事说不害怕那是扯淡。无双定了定神,几步冲了上去。“小曼别怕,先跪下!给他磕几个头!”

    “我……我要说欠的债我来还吗?”常小曼吓坏了,语无伦次,这些无双从不让她往外说。

    “哎?乱说什么呢?你欠什么债了?先磕头!”无双捂住了他的嘴,回头朝冯兴辉看了一眼,好在冯兴辉也有点吓傻了,根本没听见无双跟常小曼说啥。

    常小曼跪在李府尸体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心中默念着让死者有什么怨气就撒在自己身上不要去找两个哥哥报仇了,希望这样可以化解死者怨气。

    无双使劲儿掰着李府冰冷的手腕子,可那只手就好似是被冻僵的鸡爪子似的,任凭他怎么使劲儿就是掰不开。

    “来呀!给我把这个娘们抓起来!”汤疤子掐着腰瞪着眼喝道,几个手下立刻围住了常小曼。

    “放肆!汤疤子!我还在这儿呢,你要做什么?别忘了,小曼是我带来的人,看你们谁敢为难她?”无双挡在了常小曼面前。

    “小爷,事情原委辉少已经调查清楚了,杀死李家四口人的就是北京常家,这常小妹也是凶手之一!这还不够清楚吗?你看看,死者不会骗人的!只怕今日不惩戒常小妹死者也不能安心上路吧?我劝小爷还是别管这闲事?免得坏了你们董家的名声!”汤疤子咄咄逼人。总算是有机会出一口恶气了。

    “凡事要讲证据,汤疤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还是我们东北盗门的人,不是辉少的手下!这里我做主!”无双故意袒护常小曼。

    “兄弟这话说的怕不妥,既然是我李家的丧事,恐怕你最好听听我的意见吧?那天的四个杀手我都见过了,就是常家人!怎么?我可是在场的生还者!我的话还不能做证据吗?”李怀荣坐在轮椅上阴沉地看着无双。俨然此刻已不再与他是一条战线的兄弟。

    当然,这不是李怀荣不讲究,是无双收留杀手在前,从道义上论起,无双怕是无话可说了。

    “诸位,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个人恩怨暂且放下,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主事人就一切听我安排。以死者为大!”马瞎子这是在为无双找台阶下,一方面也保全了常小曼。

    马瞎子说棺材落地本就不吉祥,现在实体也从棺材里滚出来了,我的意见是海爷的丧事招办,李家老管家也可以抬走,李父李母需要等一等。阴阳之事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这里边说法很多。反正又不是一个坟,父亲先葬,儿子儿媳后葬,这也不太犯说道。

    “您说呢?李大少爷?”

    李怀荣想了想答:“那便全由盲仙做主吧,麻烦您老人家了,能不能先把父亲请回棺中?”

    尸体横着倒在地上,头朝下,并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但这双手却是死死地掐在常小曼脚腕上一刻也不松手。你总不能把死者的胳膊砍了吧?就算是无双也不能那么做。

第七十九回 闲谈

    “瞎子,你有把握吗?”无双问他。

    “小爷放心,做了这么多年阴阳先生了,这点事我还能搞的定,呵呵……这事说难就难,说简单呀也简单。你们让开!程峰,给我拿来一碗清水吧!”马瞎子好像很有把握。

    不大会儿,马程峰接来了一碗清水递给了他,他摸索着,摸到了死者面前,确定了方向,太手就把那碗水交到了死者那条僵硬的手臂上。然后趴了下来,就趴在死者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那声音很小,就连近在咫尺的常小曼也听不见。

    这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来的,明眼人都知道,关键不在这碗清水上,关键是他跟死者说了什么话?这老瞎子是不是真的能通灵!

    老瞎子的本事可不是吹的,如此一来,不出三秒,就见李父冰冷的手慢慢一点点舒展开来,松开了常小曼的脚腕。

    常小曼身子瘫软无力,靠在无双肩上几乎昏厥了过去。

    “来,哥几个搭把手,把这位爷们请回去吧。”无双召唤那几个抬棺匠帮忙。

    几个抬棺匠壮着胆子凑上前来把尸体先扶正了。

    “唉呀妈呀……”抬棺匠齐齐松开了手。刚才尸体从棺材里滚了出来,恰好是脸朝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那冰冷的手上,现在把尸体扶正了才注意到,他的脸上五官几乎已经扭曲在了一起,整张脸上都是皱褶,就好像是一块面,被人用手故意往一起揉捏了一样,他的嘴嘟着,露出嘴里四颗大板牙。

    如果是普通人,有这么个面相,也许看着十分滑稽,不过一具好端端的尸体,刚才抬进棺材的时候还正常,突然之间就变成这番模样着实有些骇人了。

    在别人眼里,这具尸体的五官有些不忍直视,但无双却看出了其他人看不出的门道来。

    “瞎子?”无双喊了句。

    “小爷,怎么了?这尸体很吓人吗?眼睛睁开了?”

    无双生怕他的意外发现招来众人的哗然,毕竟还指望着这些抬棺匠呢,总不能真是自己一道扛着棺材吧?他娇气的很,帮帮忙成,让他给人卖体力他可不干。他把马瞎子拽到一旁,趴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嘀咕了一句。

    马瞎子听后也是大骇。“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我放好了呀?不信你问程峰?刚才我嘱咐过了呀?”

    “小爷?怎么了?哪里不妥?我做错什么了吗?”马程峰这个做贼的,耳朵挺尖,一听有人嘟囔他,赶紧凑了上来。

    “好了,大家别看热闹,这都是正常事,快把李老爷请回龙柩。前边的兄弟,准备起灵,上车!”马瞎子安抚人心喊道。

    “哼!无双小爷,这事咱们没完,先给海爷下葬,稍后我再与你详谈,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冯兴辉推着轮椅上的李怀荣,跟着李大海的棺材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宾客渐渐散去了,只剩下无双和常小曼。

    “小爷,这事我们是不是暂时退出?辉少不好惹,并不是说咱怕他,毕竟……毕竟理亏呀!而且董爷还未回来,万一在承德惹了乱子怕是不好收场。”小陈站在一旁提醒无双。

    无双没说什么,让手下人照顾好常小曼,他则绕着李父的棺材溜达了一圈,棺材左右,棺材下边全都找了,但就是找不到他要找的东西,这东西少不得,马瞎子也不可能忘了。是谁拿走了呢?

    那口棺材刚才有点摔坏了,几个抬棺匠正在讨论要不要换一口。这种事不吉利,阴宅阳宅都一样,比如,谁家房子地震震裂了,有钱的就直接换了,没钱的就翻修一下,显然,李家是属于有钱的那种。

    “双爷,还能用吗?”抬棺匠问无双。

    “肯定用不了了,去吧,重新换一口,李家是大户人家,不能丢了脸面。”尸体暂时放在一块门板上,用白布盖着,几个抬棺匠赶紧又找来些供品香烛。

    这次的丧事办的挺“独具一格”,出去一个剩下三,这三位还得继续呆着。满天下找,你找不着几家这么办丧事的,可也没招,抬不走就说明死者有心愿未了,不能下葬。

    “算了,我亲自去给他选一口吧。”

    这两天无双一直憋在府中忙活着丧事,确实没出去透气,连日来压力不小。今日总算是送走了第一位,甭管顺不顺利,也能稍微休息下了。

    “小曼?陪我出去走走?”无双拍了拍小曼的肩膀。到现在常小曼依旧浑身哆嗦着呢。“你们都不用跟着了,我就是想散散心。”无双把手下人也都打发走了。

    无双与常小曼走出李家老宅,漫步在二道牌老街上。已近午夜了,老街上围观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再度恢复了它的孤寂。

    两个人并肩而行漫步在街道上,昏暗的路灯下,一片片银杏树叶片片洒落。一对郎才女貌,在外人眼里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吓坏了吧?”无双笑了笑。

    “是啊,也许是我们常家人欠的债吧,我总觉得他们不会放过我。如果我一个人可以化解李家的怨念,那就牺牲我自己吧。”

    “呵呵……别说傻话了。想死也不能这么个死法,小曼,我说实话,开始时候我对您们常家人印象并不好,一直到现在可能你的两个哥哥还是没有改变我的印象。不过你跟他们不同,你心地善良,敢作敢当,是个好姑娘。”承德的夜景很美,那时候没有所谓的霓虹灯,但整座小城都被群山环绕,街道一侧是清澈的武烈河,河水缓缓流淌,对面便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山峦上拴着彩带,那都是古老的长城。

    “多谢少魁爷夸奖,小曼受之有愧。”

    “你还有用,我想让你留在程峰身边,你看怎么样?”难得二人独处,无双把心里话对她讲了出来,不强求,只是征求她的意见。自然的,给他无双打工的人,都不会亏待。

    “嗯?留在他的身边?”常小曼脸蛋变得绯红。

第八十回 草炉沟

    “啊,你别误会,程峰这小子还太嫩,功夫是不错,可惜为人处事方面还需人提点,你很聪慧善良。是一汪清水,我信任你。偌大的承德,他一个人怕是打理不过来。需要个人辅佐。”

    “什么?你真的打算把承德划入自己的地盘?交给马程峰?那李怀荣怎么办?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少魁爷,我有的时候真看不懂你,我是李家的大仇人,你却能放过我?并且重用我?江湖人会怎么看你?”常小曼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无双叼着烟,看了看头顶弯弯的月牙,他有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正是这个现实的江湖,把这个18岁少年的棱角全部打磨掉了。

    “呵呵……江湖?小曼,在这个江湖上,只要你有钱,你有权势,那你说的话才会有人听。我告诉你,我的好兄弟李二毛子应该已经与我翻脸了,他选择了冯兴辉,想把他的势力拉进承德与我抗衡。你知道如果丢了承德,我们董家每年会损失多少吗?”

    虽然马程峰杀了她二哥和四哥,但常小曼对他不反感,究其根本也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现在就算马程峰要杀她,恐怕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为什么会是程峰?他很单纯,真的适合这个江湖嘛?”

    “程峰与李家关系匪浅,而且又是马二爷的孙子,有这两成关系在,相信他只要能在承德扎下根基,绝对没有人敢不服。但承德的水太深,跟我们长春不同,所以我才需要你陪着她。当然,你可以理解另一层含义。”无双坏笑着冲她飘了个飞眼。

    “另一层含义?什么意思呀?我……我们不可能的,他杀了我二哥和四哥!”

    早些年,承德想买棺材很难,市区里没有卖的,都得跑到小营子那边去买。实际上无双也就是想出来走走,买棺材嘛,派几个人就弄回来了,不至于亲自去。

    街道上很安静,马路牙子下藏着一只只蛐蛐,都争相鸣叫着,无双和小曼踏过,它们就停一停,然后继续叫。

    一直溜达到山庄碧峰门那,见景区门口有大排档,大老远的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无双是一步都走不动了。拉着常小曼就来吃。

    “如果我不答应呢?少魁爷总不会为难我一个姑娘吧?”

    “不会为难你,不过我会让程峰杀了你大哥和三哥。”无双的口气不冷不淡,好像两条人命在他眼中就是蝼蚁一般卑贱。“还有,你忘了,我们之间有生意合作的,怎么?剩下的款不打算要了?”

    “少魁爷这么做不觉得卑鄙吗?”

    “随便你怎么说咯,我从来都承认,我是个真小人!”

    这些大排档都是给那些来山庄游玩的驴友们准备的,没有几个是当地人,一桌桌客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着。话题都集中在刚才子时那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上,车队好像就是从这边走过去的,一百多台车,都把街道堵上了。其中有几个是北京的主,说他们北京平时都很少见到这样的葬礼。

    “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死的这位乃是我们承德街面上的头好大人物,海爷,那海爷是呼风唤雨的江湖大佬,排场肯定大了。不过呀,这都不算啥邪乎事。我再跟你们说一件,保证你们大跌眼镜……”烧烤店老板多喝了几瓶酒,嘴上就开始没把门的了。

    他说,你们知道吗?前几天咱承德来了个了不得的风水先生。他江湖人送绰号盲仙,乃是辽西第一能人。

    诸位食客一听是第一风水先生,就问了老板说,那没啥,主家有钱想请谁就请谁。想必是这位盲仙给他找了块风水宝地吧?

    (我本人就是东北人,所以绝对不存在瞧不起自己和生养自己的土地,但是,东北人在很多层次上可能与全国富裕地区都比不了。经济比不了,人口素质比不了,就连这些封建迷信也比不了。在东北人眼里,像马瞎子这种能人无非就只会看坟地,葬丧习俗在东北占了很大一块,东北人极为看重。通常最重视的就是坟地风水,只要坟地选的好,我们相信能福泽子孙三代。)

    承德距离辽西太近了,文化也受东北影响,自然人们认为请来风水先生最大的用处就是在选坟地上。

    “哎哟,这位哥们可是说错了。我今儿跟你们说的就是个坟地,你们猜怎么着?那盲仙竟然给我们海爷指了草炉沟一片大洼地。看来呀,这海爷生前肯定是得罪了他。太狠了!太狠了!”按这位老板的意思,怕是对马瞎子选的这块风水宝地十分不屑。

    中国人大多信仰风水学,普通老百姓可能不会看,但多少也会了解一些,可能一片山,你看不出这里能不能出龙冢,但是,但凡这片山上顺风顺水,眼界开阔,背有所依,前有所望,脚下踏水,头顶遮阳……诸位记住了,只要具备这几点,只要没人刻意害你,那都可以埋人,最起码风水不差。

    盲仙马啸风选的这个草炉沟一听名字咱大概就能估计出来,是片大洼地,那地方只要下雨肯定十天半拉月不带干的,杂草丛生不说,不见山不见气,常年阴郁。当地人平时都不愿意往那跑,更别提说是风水宝地了。

    那片大洼地,四面通风,若真信风水学,岂不是把福气全都刮走了吗?所以人家这家烧烤店的老板才会这么议论。

    “老板,你这么说可不行啊,毕竟人家盲仙是辽西第一风水先生,再不济人家看的总比你准吧?”无双回头对他说道。马啸风是盗门老前辈,他也不愿听外人这么损他。

    “我说这位东北小爷们,一看你就不了解了。其实啊,咱老热河的风水地很好选,你听说过吴功耀吧?那是大人物,民国时候跟张老帅平起平坐的,人家可是埋在棒槌山那边呢,你去瞅瞅我们的棒槌山,那才叫风水呢。

第八十一回 冯兴辉死了

    咱虽然读的书少不懂这里边的手艺,但是,埋在选风水宝地往棒槌山靠总没错吧?肯定好过一大片积水洼地呀?要不我咋说呢,肯定是海爷得罪了盲仙。”

    无双打趣地问道:“真那么差?”

    “爷们,这地儿不是我一个人说不好,不信您去瞅瞅,别说阴宅了,恐怕活人盖房子都觉着发阴。”

    外行人和内行人区别很大,有的问题上,外行人根本一丁点门道看不出来。盲仙马啸风在江湖上浪迹多年,他这人不坏,只要他答应下来的,都上心。光是无双知道的,他给以前几个盗门老贼看过坟地,那几个老贼埋下去以后,儿子孙子的,现在都开始做买卖了,而且买卖做的不错。当然了,也不是啥人都有资格请盲仙看风水,他心气不顺,你就是给他一百万,人家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丧葬习俗中,其他都是习俗,都是礼仪,唯独这阴宅风水地是重中之重。说白了吧,其他的,死者家属都能自己办,唯独这块,必须看准了,这关系到子孙后代的福运呢。埋好了,家丁兴旺财源广进,埋不好了,前脚把老太爷埋进去,后脚就得家破人亡。

    不管是干啥行业,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职业道德,风水师的事业道德就在这儿呢!虽然李大海为害一方,生前没少作恶,但既然无双把他请来了,那就一切以死者为大,绝不会拿了钱却不作为,或有意害李家。

    “小曼咱俩去看看热闹?”无双随手拦了台出租车。

    司机一听他要去草炉沟,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最后还是无双拍了一张大票给他,才压住了他心中惬意。不过由此也看出来,那地方确实不是个好去处。

    开了半个多钟头,总算是到了,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期,那地儿可是荒无人烟,都没有公路,全是小土道,车开在土道上,半拉轱辘都得陷到泥水中去。好在前翻有一百多台车送葬,土道也给压平了。

    草炉沟说白了那时候就是一大片荒草甸子,一望无际的杂草,那都没腰深了。

    一百多台车停在土道两侧,司机们和那些不愿进去的人就站在土道两侧聊天抽烟。见无双赶过来了,赶紧上去寒暄。

    “抬进去多久了?”无双问。

    “回双爷话,进去快一个钟头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咋不见动静呢?您瞅瞅?黑漆漆的,那群人也不知道开手电?”那人指着荒草甸子尽头。里边伸手不见五指,时而几只小兽在草丛里来回穿梭,显得鬼气森森的。

    送丧队伍把这片荒草甸子踩出了一条干爽的小径,直通尽头处的坟地,不过不知为何,一般坟地肯定都悬在靠路旁,这样一来比较热闹,而来方便日后亲人来祭祀。可马瞎子选的这处坟地极深,肉眼都看不见。

    “这老瞎子搞什么名堂啊?这不是明摆着砸自己招牌吗?这儿……呵呵……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无双不敢苟同。现在也有几分信了流言蜚语。

    他们这边脚跟还没等站稳呢,突然就听荒草甸子里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脚步声判断,跑来的人可不少。不大会儿,先前跑进去送葬几乎就全跑出来了,他们脸色苍白,一边跑一边还喊:“闹鬼了!快跑吧!”

    这些人哪里还顾得上跟无双打招呼了,钻进车里,一溜烟似的跑没了。无双数了下,跑出来的最起码有二三百号人。后边的,有的跑慢了,连车都没坐上,跑几步卡几个跟头,摔的鼻青脸肿。

    “鬼……鬼……鬼呀!!!!”

    “慌什么?怎么回事?快说!”无双拽住一个老头问道。

    “少魁爷……李……李……李大海……他……他……作祟,鬼上身了,掐死……掐死人了!”这老头是被吓破胆了,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无双猜了半天,大概猜出来点了。

    他拽着常小曼就往草甸子深处跑去,一路上又发现几个逃命的,可却一直不见马瞎子,程峰,李怀荣和辉少。

    二人跑进去大概十多分钟,就见前边的荒草甸子被人挖开了,最中间是个大坟丘子,坟头最上边是凹下去的,四周用水泥和瓷砖堆砌。正中间竖着一块墓碑,墓碑前几个黑影正在晃动着。

    “马瞎子!!!是不是你干的?怎么会这样?你说呀!你说呀!”李二毛子怒吼着,怎奈他已瘫痪,根本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什么我干的?李大少爷,无凭无据的话咱们还是不要说。老瞎子我这辈子虽然没做过啥善事,也也从不会拿我这金字招牌开玩笑。江湖上兄弟们都知道,我算是师承玄道他老人家了。那有损阴德的事,我从不干!信不信由你!”马瞎子极力辩解,可依旧得不到李二毛子的原谅。他疯狂的怒吼着,若是健康,真恨不得冲上去把马瞎子火撕了。

    坟头前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马程峰,一个是汤疤子,汤疤子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能是吓傻了,现在不敢再站在李二毛子这边了。因为,他刚才看到的一幕,已经足够让他记住一辈子了。得罪什么人都行,可千万别得罪风水先生!与无双比起来,这马瞎子的手段更狠辣!更隐蔽!更可怕!

    “哼哼……大少爷,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斗不过我家小爷,我看你还是认了吧。”马瞎子阴笑着。

    无双与常小曼几步走上前去,只见,这坟地旁边还倒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刚才不可一世的冯兴辉大少爷。他双眼圆瞪,脸色发紫,脖子上还留着一个手印,已经断气了。两三个手下跪在他面前呜呜哭着,没有一个敢多话的。

    “程峰?这到底怎么了?”无双问。

    “小爷,恩人刚刚下葬,辉少就出事了。他……他……”

    马瞎子替他补充说:“他发了疯似的自己掐住自己的喉咙怎么也不松手,这么多人也拦不住,最后活活把自己掐死了。”

第八十二回 风水地

    “啥玩应?把自己给掐死了?他是不是有病啊?”无双伸手试了试,以为他是开玩笑呢,没想到真没了鼻息。

    “不是有病,他是被鬼上身吧?”马瞎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话不像是说给无双听,更像是给李二毛子说的。

    “马瞎子!!!你!!!无双?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呀!为了夺我们李家的家业,这等事都做得出来?我知道,你是忌惮辉少的势力才用这歪门邪道的手段除了他对不对?”李二毛子恶狠狠地瞪着无双。

    “疤爷?推大公子回去休息。他悲伤过度说话也带着情绪,我今天不想跟他解释。”无双摆了摆手。的确,二人交情深,不是无双不愿意跟他吵,这么多人在场,不愿跟他撕破脸皮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这冯兴辉突然死了,无双比谁都高兴!总算没了绊脚石,这回再也没有人给李二毛子做主了!可……他也死了,那么前翻自己的猜测恐怕就全要推翻了,这个幕后黑手绝对不是他!马瞎子是个很看重职业道德的人,在丧事现场他不会用邪术害人,而且,他是风水师,也没那能耐。

    汤疤子吓坏了,最后的靠山也倒了,他必须赶紧做出选择,如果此时选阵营选错了,恐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他心里边也认为冯兴辉的死跟马瞎子有关,而马瞎子是谁的人?傻子都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受无双指使的。

    “啊……是是是!大少爷,咱快走吧!您少说两句!”汤疤子推着李怀荣跑了。

    无双拿出一笔钱,就算是出于江湖道义安葬冯兴辉,让那几个手下带走了他的尸体。

    也许诸位要问了,主子死的不明不白,作为手下不为他报仇吗?

    恨归恨,但找无双报仇,他们没有证据,这种事虚无缥缈,你能说马瞎子施法控制了李大海的冤魂掐死冯兴辉吗?再说,树倒猢狲散,冯兴辉一半生意人,一般江湖人,远没有东北盗门势力那么大。

    几个手下连哭带嚎,拿着无双的钱也跑了。坟地里最后也就剩下他们这几个人。

    “没外人了,瞎子,说吧?咋回事?是不是你干的?”无双点着根烟,坐在冯兴辉的尸体前观察着。

    “呵呵……我说是我,您信吗?”马瞎子这么多年的江湖不是白混的。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刚才在场人多不能说。

    “程峰,你和小曼先给海爷烧几张纸吧,新坟必须暖暖!要不然没阳气不好。”无双借口支开了他俩。

    他搀着马瞎子走到了坟冢后,坟地后边还是荒草甸子,一眼都望不到边际,而且,除了坟地被修砌的高一点,整片草甸子都十分低洼,坟地四周全都是泥泞的积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风水宝地?抛开冯兴辉的死不说,这场丧事,无双算是主事人,虽然关系好,可这就是规矩,请了人家马瞎子来,你就要给钱,马瞎子是自己人,无双不会亏待他。可收了无双的钱,怎么给人家选了这样的坟地?

    “怎么回事?瞎子?你搞什么名堂?难不成嫌我给的钱少吗?都是自己人,你开口管我要我能不给你吗?你看看,这怎么回事?”无双质问他说。不过马瞎子是前辈,他语气也不敢太生硬。

    “什么怎么回事?小爷是问冯兴辉,还是说李大海?”

    “您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哪门子风水宝地?咱不能这么做生意呀!您难道就没听到大伙嘟囔吗?”

    “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我马瞎子管不了。您应该了解我,我问心无愧!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李怀荣好。”

    无双说,您别开玩笑了,这还为了后人好?这地儿……这地儿得多少年能发迹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漏风多洼,无山无气何来风水宝地一说?

    “呵呵……小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阴宅不仅要考虑逝者,也要考虑后人吧?李怀荣若命里没有那福运,你就算把他爷爷埋到太极阳穴中都没用。一个人命里有多少福运那是注定了的,如果一个人一辈子无财无福,你非要用先祖遗骨给他发迹,那不是逆天而行吗?做不好,非但不会发迹,反而会害了他。”

    无双咧着嘴不屑道:“得得得,我不管你那些大道理,总之你是不是得对得起那些钱啊?这块坟地说出去了也不好听吧?”

    “小爷,你有所不知呀,如果我给李大海选上好的坟地,李二毛子不出一年,必落得跟他爹妈爷爷一个下场。”

    “此话怎讲?”

    马瞎子告诉无双,李二毛子命薄,注定了阳寿不过20岁,也就是说,他可能会跟爹妈爷爷一起,死在常家人的枪口下。之所以他侥幸逃过一劫,是因为他后天,身上多了一份贵气,也正是这贵气为他挡去了灾祸。

    按照迷信的说法,他现在活下来已经不是生死簿上的那条命了,你若再寻风水宝地,埋了李大海,非但风水地的福运不能发迹孙子,反而会破了他身上的那份贵气,把他打回原形。

    “您看看,表面上这草炉沟是处低洼泥地,可您不觉得这些荒草长的茂盛吗?”

    无双问他为何?这里边是否有其他说法。

    马瞎子告诉他。“实际上,这草炉沟两百多年前下边有一口地眼,这地眼连着东海呢。所以,你现在看到这片泥洼地一年四季都有水,其实也不完全是积攒的雨水流不出去,而是下边,还未枯竭的地眼的缘故。”

    “有东海之龙气?此话当真?”马瞎子平时爱开玩笑,不过关系到他这个老本行上,几乎从未算错过,要不然江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请他了。盲仙,自然有一双异于常人的“慧眼”。

    “好吧,那辉少的死呢?不会那么邪乎吧?跟您有关系?我可跟您说好了啊,咱虽然是一家人,可这些江湖恩怨是我们董家的,别把您拉下水了,您没必要因为我害人性命吧?”无双又问他。

第八十三回 保家仙(1)

    “哈哈……你呀,真是个半大孩子。别把这事想简单了,来,你再帮我看看辉少的尸体吧。”

    无双半信半疑,按照马瞎子的吩咐,蹲在尸体前,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他额头上湿漉漉的,不像是汗水。无双又在他脑袋天灵盖正中间的一处神秘穴位上按了下,这一按不要紧,只是轻轻一按,竟然发现他的天灵盖很软,就好像没有骨头支撑似的。稍微用力下压,冯兴辉立刻张开嘴,从口中吐出鲜血,血还是热的呢。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被自己掐死的吗?”

    “对,的确是他自己掐死自己的,可主要问题不出在这儿,刚才跟着送丧队伍上山的时候,他就一直问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如果白仙受的香火旺盛,会不会吃人?”

    “这是啥话?哪有说自己家白仙弑主的呀?”

    “您有所不知呀,拜五仙的老人们,都会有这个疑问。你们董家不拜五仙,这东北五仙邪乎着呢。”老瞎子捋着胡子,像是看出了问题的关键点。

    以前许多东北人都信五仙,既然是信仰,就要有供奉的神灵。在东北,乡下人信五仙都要立堂子,可不是佛堂,如果说东北五仙不属于正统信仰的话,那么堂子上供奉的仙像就得叫邪仙了。

    我听说在早期,这种习俗可以追溯到清朝时候,清朝时候东北十分荒芜,属苦寒之地,农民们信奉这些邪仙大多是想保佑家中老小太平富足,堂子里最早还真有供真仙的。

    这真仙自然就是活生生的动物了。诸位也许问了,咋那么多讲究啊?野外林子里的蛇鼠多了去了,哪个有道行?哪个能保佑你家呢?再说了,野外的动物野性十足,干啥跟你回来呢?

    咱在这儿多用点笔墨,这书毕竟东北文化浓郁,有必要提一提它。

    东北五仙又称之为“保家仙”,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在东北农村这种文化依旧根深蒂固。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东北这片黑土地上以前是满人的族地,众所周知满人信奉的是萨满教,东北的保家仙属于萨满教遗留文化。萨满教讲究崇尚大自然,天人合一,万物皆有灵。

    这个万物大多指的是那些有灵性的小动物,可不是说啥都有灵性,您想啊,你弄个蚂蚱,蚯蚓,那能有灵性吗?啥玩应有灵性?蛇,耗子,刺猬,黄皮子……这些都聪明所以才会有信仰它的说法。

    比如说黄仙吧,外边野地里的黄皮子多了去了,你不能每个都信吧?何为保家仙呀?就是保护你的家人。

    记得前两年我去农村老家,在老怀德,屯子名我就不提了。本家亲戚也姓董,他家保家仙是黄仙。堂子里供奉的是一只黄仙的干尸。

    我喜欢听这些玩应,那晚上陪这位二舅多喝了几杯,他酒意上头就跟我讲起了这黄仙的来历。他说,大概是他爷爷那辈,那时候满清刚倒,大批的山东河北人闯关东而来。他家就在这屯子里安了家,那时候很苦,刚搬到东北来,啥也没带,老婆,孩子,被褥,剩下的就是一桶谷种。

    到了东北正好是秋天,来了就得先盖房子吧?等窝棚打起来,小火炕砌起来,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大雪都下来了,你还种啥粮食?可没粮食,一家老小怎么过日子?吃什么呀?

    媳妇儿还行,随便喝点野菜汤也就熬过去了,孩子呢?俩孩子,一个两岁一个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后来二舅的爷爷想了个法子,东北那时候可不像现在,一马平川,全都是耕地。那时候平原是平原,但平原上全都是树木,说白了,就是荒岭子。松树以前在东北是最常见的树木,有松树就有松鼠。

    松鼠到了十月份后就开始准备冬眠了,别看松鼠小,可这小玩应脑袋聪明,贼尖,一夏天时间,都会在林子里采摘松果,镇子,野花生,和葵花字之类的干果。松鼠住树洞里边,冬眠时候,你挖开树洞可以看到,两只松鼠夫妇躺在洞顶呼呼大睡,而他们身子底下压的就是储备过冬用的口粮了。

    你就挖吧,树洞里边至少十来斤干果,松鼠还勤快,冬眠前都给收拾利索了,剥皮后直接就能吃。

    二舅的爷爷就是用这招,让一家四口人度过了最难熬的冬天。您想啊,那时候咱说这些干果可能不是啥好玩应。但在现在从科学的角度讲,松子,榛子,花生,那营养价值多高啊?跟普通的大米比呢?所以,他那俩孩子非但没有缺营养,反而长的比其他孩子还壮实。

    这里边呢,有个段子,就是关于黄仙的。

    有一回,赶上天上下大烟雪,那大学简直是百年难遇的,出了门一脚踩下去都能到腰杆子那么深。二舅他爷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松林摸索,还是去找松鼠冬眠的树洞。可那天也不知怎么的,早上出去,一直到半夜,别说树洞了,就连只松鼠影子也没找着。

    当然,这也不是他点背,而是方圆十里内的松鼠窝几乎已经被他给掏空了。

    他这一找就找到了半夜,走了一天,饥肠辘辘,外边又顶着大烟雪,那能好了吗?人都要冻僵了,嘴唇子发紫,呼出的气流都带着冰茬子呢。

    他倒在雪地里看着一片片晶莹的雪花从天而降,心想,我冻死不要紧,可家里边还有两个孩子和媳妇儿等着吃食儿呢,我不能死。

    这么想着,也就又有了劲儿,从雪地里爬起来继续找。那时候都是荒林野地,可不是说光人没东西吃,动物也都饿着呢。

    没等走两步,突然就见洁白的雪地尽头出现了一对幽绿色的眸子,那双眼睛就好像是飘荡在半空中似的。吓的他爷爷赶紧往回跑,以为是撞见鬼了呢。

    可人跑的怎么也没有四条腿野兽快吧?身后那东西追了上来,他回头一瞅,原来是匹白狼,那白狼足有两米多长,一身雪白的毛发与脚下的积雪浑然成一体,一眼望过去根本分辨不出。

第八十四回 保家仙(2)

    那白狼饿疯了,见了他爷爷扑上去就要撕咬。

    二舅的爷爷已经饥肠辘辘一天了,外边天寒地冻的,哪是那大家伙的对手啊,根本是毫无还手招架之力。

    那白狼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脖子就咬了下去,他紧紧闭着眼睛也不需要反抗了,就这么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自己没找着食儿不算,反而给这头狼填了肚子,这就是天意!

    岂料,就在这时,突然那肥硕的白狼竟从他身上挪开了,白狼呲着牙咧着嘴,喉咙里呜呜直叫,一边哼哼一边慢慢朝后退去。

    在东北的荒山林中,狼几乎是食物链最顶端了,尤其是这么大的一头狼。按老百姓话说,白狼本就稀少,这巨大的白狼肯定是要成精了。您想想,它好不容易寻着食儿了,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让出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林子里边有黑瞎子!

    完了,不是喂狼就是喂黑瞎子,这条小命准保交代了。他爷爷四仰八叉地倒在雪地里已经没有求生**了。在雪地里,你不用跑,跑也跑不过这些动物。

    那白狼好像对这东西十分忌惮,别看嘴里哼唧,可却一直在向后退却,然后一扭头,几步跑进了林子里不见踪影。

    他闭着眼睛就倒在雪地里,等待着死亡的临近,如果说是黑瞎子,那么肥重的身体,从雪地里爬过来肯定有动静,但身后,除了呼呼的西北风挂着大烟雪外,什么动静也没有。奇怪,难道是有鬼神相助。

    想到这里,他爷爷爬起身来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这一看,身后大概两米远的雪地里竟然有一双小绿豆眼跟自己四目相对着。

    是只黄皮子,这只黄皮子没有小白那般道行,不过长的也挺长,身上的皮毛光滑无比,好似缎子面。一双小绿豆眼贼溜溜直转。

    黄皮子这玩应是五仙中最邪乎的,人们分不清它的善恶,有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怎么你就得罪了黄皮子,甭管这黄皮子多大,它报复心很强,只要不一窝子都让你弄死,它就非想尽办法害的你家破人亡不可。所以在乡下,黄皮子是禁忌,这玩应都赶上土皇帝了,就算是去偷你家鸡,你也不敢打。这是它的特权。

    甭管怎么说,这黄仙可是算救了他一命了。他爷爷二话不说给黄皮子跪下就磕头,说黄仙呀黄仙,我今日走投无路早已无力为妻儿老小寻食儿,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可我没有力气走出去了,你若不嫌弃,我死后你可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但有一点,我把我的血肉喂给你,你得让我那气儿度过这个严冬。

    那黄皮子果然是有了道行的,听完他说的话竟然学着他的姿势,也用两条后腿跪了下来,朝着他用两只粗短的前爪拜了两下。看样子,它是同意了。

    他万念俱灰,闭着眼睛,把棉袄岭子一扯,露出了脖子,等着黄皮子来吸血。

    数秒过后,就觉得脖颈子上传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那感觉不疼,有点痒痒,微微发麻。他心想,完了,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被吸干血。

    但这交易本身对黄皮子来说就不公平,您想啊,黄皮子至多也就长小猫那么大呗,它能吃多少东西?喝多少血?怎么地也不能把你给吸死了吧?而作为交换条件,人家还得养活你们家那么多张嘴,人得吃多少东西呀?

    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就听的黄皮子咕噜声,打了个饱嗝,用细长的舌头在他脖子上舔了舔。他睁开眼睛一抹,自己脖子上还有血迹,但却不见伤口。

    他说,黄大仙呀,你这般还不如杀了我,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去了,就算你不杀我,一会儿我也得喂狼。

    黄皮子听了后,一双小绿豆眼转了一圈,然后用粗短的前爪擦擦自己嘴角未干却的血迹,转身跑了……

    他这个气呀,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这该死的黄皮子!喝了自己的血,不杀自己,把自己仍在了雪地里,估计一会儿那匹白狼又得回来吃自己。可自己肚子里空空如也,刚才又失血过多,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倒在雪地里粗喘着,天上的大雪依旧,不出两分钟,大雪已经把他的身体覆盖了,就好像是一床洁白的棉被。

    刺啦啦……刺啦啦……悉悉索索的动静从头顶积雪上传来,一双小爪子替他抛出了积雪,还是那双贼溜溜的小绿豆眼。

    他问,黄大仙,你还回来干嘛呀?难道你没吃饱?要么就是你吃剩下不舍得扔,带来了一家老小继续吃我的血肉吗?

    他抬起头仔细一瞅,那黄皮子口中叼着一只肥硕的麻雀,麻雀已经被它咬死了,它松开嘴,麻雀就掉在面前。它竟然是给自己送吃的报恩来了。

    东北的麻雀和南方麻雀生活习惯不同,麻雀是不冬眠也不是候鸟,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全得靠他们的一身皮毛捱过。咋办呢?入冬之前,你就看吧,林子里的麻雀们都疯了一样死命的吃,谷种,干草,野花籽,但凡能吃的,它们都吃,把自己的肚皮撑得滚圆滚圆的,就跟个球似的。囤积了一身厚厚的脂肪过冬。

    这麻雀个头不小,毫不夸张的说,足有半斤重。他爷爷都饿抽了,眼瞅饿死了,还顾得上啥呀?张开嘴就吃,连毛都不吐,最后吃的一根骨头都不剩。一下就有了力气了。

    他给黄皮子跪下,说黄仙老爷,大恩不言谢,我回家后必然给您修个堂子,世代供奉香火不断,以报您今日的大恩大德。说完,他转身就朝自己家走去。

    等回到家,天都要亮了,两个孩子饿的哇哇大叫,媳妇儿搂着两个孩子缩在炕脚窝在被子里直打哆嗦。他是活了,可三口人还没有一口粮食吃呢。

    一家人正在发愁,就听门外院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出去一瞅,门上挂着一只野鸡,野鸡已经死了,脖子上有两个深深的咬痕,好像是被黄皮子咬死的。这一家人,不但没饿死,还开了荤。

第八十五回 保家仙(3)

    不但如此,自打这天开始,每隔几日,那黄皮子总会叼来点吃的给他家。野兔,山鸡,甚至还有从其他家偷来的一小包谷种……

    过了这个冬天后,总算是开化了,地里长出了野菜,一家老小生活进入了正循环,耕种,忙碌,逐渐过上了好日子。

    最早一批来东北开荒的那批山东人都是比较幸运的,那时候,东北的土地肥的都流油,种啥长啥,保准丰收。等到了年末岁尾他们家可是比去年情况好多了,家里养了猪样,养了鸡,院子里又多盖了两间砖瓦房。一家的幸福小日子才刚刚开始。

    但入冬大雪封山后,怪事发生了,他家一共养了二十多只鸡,都是下蛋的老母鸡。几乎隔三差五就丢,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什么野兽来偷鸡,但一般野兽偷鸡,鸡总得叫唤吧?这二十多只鸡一声不吭!

    他爷爷有天晚上好信儿,一宿没睡就蹲牛圈里边朝鸡窝方向看。到了凌晨时分,都快天亮了,那熟悉的小家伙来了。它显得比去年好像瘦了一圈,而且一条腿瘸着。

    黄皮子等着贼溜溜的一双小眼睛先是朝着屋子方向看了看,当贼的,没有一个敢明目张胆的,这小动物也是如此。见屋里并无动静,嗖地下窜进了鸡窝里。再看,鸡窝里二十只老母鸡吓的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哆嗦着。但有一点,不知怎地,那些老母鸡竟然一声都不叫。

    他爷爷眼尖,仔细一瞅,就觉得那黄皮子一对小眼睛里射出幽绿色的光芒,那抹幽光在它眼中不停地逆时针旋转着,他盯了也就是一两秒,已经觉得头晕目眩了。

    他本就蹲在牛圈里双腿有些发麻,这一眼晕,立刻就倒了下去,撞到了牛圈发出了动静,也惊到了那只黄皮子。

    黄皮子没有再打老母鸡的主意窜出来撒腿就要跑。

    她爷爷是个本分人,讲究。噗通声跪倒在地,他说黄仙慢走,你这又何必呢?我们一家得你恩惠才有了今日生活,我们一家四条命都是你救的,更何况几只鸡呢?

    说着,他冲进鸡窝里拎出一只老母鸡就给黄皮子甩了过去,那黄皮子愣愣地看着他,好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扑上去死死咬住了鸡脖子,然后嘴里叼着这只老母鸡,后腿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转身消失了。

    从那以后,这只黄皮子成了他家的常客,他家从上到下,对这黄皮子就好似恩人一般,他爱吃鸡,自己家就算没有,也要去集市给黄皮子买活鸡准备下。

    再后来,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他家成了屯子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附近几百米地都是他家的。那黄皮子也是愈加的肥了,整天除了吃鸡就是四仰八叉地躺在他家房顶上晒太阳。那小日子过的,比人还仙儿。

    这小家伙极有灵性,有一次,他闺女生孩子难产,挺了三四天愣是没生下来,就连接生婆都说,如果再不拿主意就是一尸两命。入夜后,那黄皮子突然闯了进去,嗖地下从他闺女面前窜了过去,在半空中还放了个屁,黄皮子放屁贼臭,熏得人直淌眼泪。

    这黄皮子是一家的救命恩人,自然不会跟它一般见识,也没人追打它。但说来也巧了,就是这一个屁,可能是惊着了腹中胎儿,他闺女一下就生了个大胖儿子,母子平安!

    又过了二十来年,转眼那黄皮子自打救下他爷爷到现在,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三十来年的寿命了,按理说早就该老死了。可它非但不老,而且那双眼睛更加有神了,而且愈发的诡异,总是神出鬼没的。

    有村民说,他们在村东头坟地见过这只黄皮子。大伙就说这黄皮子八成是成精了,动物就是动物,可不能再留它了,再留它指不定要出啥大事。

    二舅他爷爷重信守义,一直感恩当年之情,并没有杀这小畜生,一切照旧,每天活鸡伺候着,都赶上自己亲爹了。

    日军侵华,有一次,日本人进村大扫荡,那真是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全屯子上下,唯独就他们家活下来了。

    当初小鬼子晚上来扫荡的,也不知道咋地了,到了他们家附近就迷路,怎么转也转不出去,一个小屯子也就百十来户到头了,可一直到早上,那队鬼子算是从屯子里转出来了,又回到了村口的起点。

    日本人手下有伪军,就说皇军呀,他们家肯定有保家仙护着,这种人家邪乎,咱走吧。小日本一听可不干了,这不是跟皇军挑衅嘛,当即命令炮兵开炮。

    连续开了好几炮,全都是哑火弹,那个中尉一瞅,炮弹昨夜不知咋地都湿了,一股子尿骚味。他大怒,命令所有小鬼子全部进村,把所有房子全部推倒,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抓到那只所谓的“保家仙”。

    结果四十多鬼子冲进小村中,一个也没回来。后来,小鬼子撤了后,他爷爷壮着胆子出去看,他家院门口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这四十多具鬼子尸体,尸体脖子上全都是咬痕,他们的血已经被吸干了,而且脖子上不止一个牙龈,再仔细看,附近还有几只黄皮子尸体。这些竟然全都是那黄皮子的子子孙孙。

    那只黄皮子是十多年后死的,据他爷爷回忆,死前,那只黄皮子连续失踪了大概能有四五天,这么多年来,它每日都要来家中吃鸡,可这次屯子里却再没有人家丢过鸡。他以为此事已了,就没有在意。

    第五天晚上,天上电闪雷鸣,咔嚓一颗大响雷劈了下来,恰好劈到了他家门口的一棵老槐树上,把槐树一分为二,顿时,里边飘来一股焦糊的烤肉味。

    待乌云散去,出去一瞅,那一分为二的老槐树中,躺着一具黄皮子尸体,尸体已经焦黑成干尸,正是那救了他们一家性命的黄仙。

    后来,有些老人说,这黄仙已经成精了,昨晚是遭了天劫,若它能躲过去,可能来日它就能“化茧成蝶”飞升成仙了。

第八十六回 江湖险恶

    别管是什么女神级的人物,只要恋爱了,那就立刻变了,以前蓝彩蝶什么时候这样磨人过?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多少个男人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可少主子不同,她认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哪怕他对自己时不时冷淡,哪怕她背后还有许多女人,她都不在乎,她只想跟在他身边一辈子就足够了。

    “小爷是说明天穆青可能会……”蓝彩蝶穿上衣服坐起来给无双倒了杯水,又点着了烟。

    “你刚才没听出来吗?杜伯可能连一半的胜算也没有,那铁头龙王非同小可呀,那是黄河水中千年的妖精,现在的禹王神鼎已经在几十年前被张四水用过一次了,可能法力没有从前那么强大了,明儿就算可以引出那家伙上岸也不会那么顺利。”无双早就听明白了杜伯的意思。

    “所以呢?我可告诉你,你不许伸手,佟四喜不说了吗?小爷是火命,尽量离水边上远点,水克火!”

    别人不了解无双的个性,蓝彩蝶可是把无双看的透透的了,无双是个热心肠,他明天不可能只在边上看热闹。

    “好了好了,你最近怎么跟云强似的呢?越来越磨叽了,不招人稀罕,滚滚滚,回去睡觉去!”无双不解风情道。

    “哼!稀罕你呀?回就回去!”蓝彩蝶撅着小嘴扭扭哒哒往外走。

    “哎?回来,哎呀呀……啧啧啧……”无双光着脚丫子下了地,从地上用手指挑起蓝彩蝶落下的内衣扔给了她。“像话吗?快穿上,让别人看到咋办?出去时候看着点,别不背着人!”

    蓝彩蝶娇滴滴笑着故意挑逗地当着无双的面,转过头来扭扭捏捏地穿上了内衣。“讨厌,坏人!”

    这一夜,外边雷声大作暴雨倾盆,天好像漏了个大窟窿一样,老天爷拿着脸盆在往下不停地倒水。一夜之间,黄河水猛长了足有一米深,城里边,黄河已经瞒过桥面顺着大街小巷流淌进挨家挨户。

    城里的百姓们并没有意识到大难将至,人们拿着脸盆,拿着饭碗走上大街在水下捞鱼,洪水已经把黄河中的生灵全都冲刷上岸了。水里边甚至都能捞出来脸盆大小的乌龟。这一夜,报纸新闻全都说的是这些,没有人意识到黄河究竟为何决口。

    黄河中,波涛汹涌,大浪几十米高重重地拍打在两岸大堤上,又有无数个堤坝被波涛所拍塌了。

    黑夜中,黄河水面上出现一个庞然大物,那大家伙从水下露出脑袋,两个通红的眼珠子如同两盏红灯笼似的,它一直等着不远处黄土高坡上的大宅院,那是段府,段府中土龙正在做客。

    大雨滂沱,顺着山间小路一直流淌而下,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就站在段府门前的大雨中,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水面。

    到了,到了,终于要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轮到自己了,终于轮到他跟这个庞然大物面对面的斗一次了!杜家人跟这大家伙斗了几百年了,几乎每一次,段家都会有人死去。

    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一次,杜伯跟从前的先人不同,他手中有禹王神鼎,他还有穆青!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铁头龙王,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契约吗?我答应过你,杜家人从此不与你为难!你不能怪我,并非我杜伯出尔反尔,实在是你作孽太深,明日你我之间就要有一个了解!”他默默说道。

    书中暗表,为何张家认与杜家人这么大的仇怨?其实没啥仇怨,说到底呢,就是信仰不同。

    诸位也许要问了,都是黄河边上的老手艺人,拜的都是黄河水中的龙王爷,信仰能有啥不同?

    其实黄河里的有道行的这些大大小小的水妖都可以叫做龙王爷,也就是执掌一方降水的水神。水降的多了呢,淹了两岸那你就是妖精,将的少了,两岸汗了呢,那你就是灾神。反正怎么也落不到好。

    黄河渡水人张家拜的就是这位铁头龙王,而杜家人拜的则是那个黄河大王,就是那个最后被铁头龙王打败,搁浅在岸边,最后渔民们用它的骨头搭建成鱼骨庙的那个大黑鲶鱼。

    谁也说不清到底它俩谁是善谁是恶,反正黄河大王执掌两岸风雨的若干年里,两岸比较太平,而这铁头龙王也许还年轻,所以喜欢折腾,折腾折腾大堤就决口了,洪水就来了,自然就不落好。

    三十多年前,黄河决堤,张家人取出禹王神鼎,用张四水的鲜血与大禹王签订了契约,希望禹王保两岸太平无事,安抚了铁头龙王。

    那时候为啥杜伯不出手?因为此事是因为铁头龙王而起的,理应让张家人出面。他知道想镇住那水妖肯定得请出禹王神鼎。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他能用禹王神鼎镇住铁头龙王,那在这黄河边上,他杜家的手艺就是最高明的,因为铁头龙王一死,张家人就算再重操旧业回到水边上,他们信仰的水神都没了,谁还能保佑他们?

    其实说到底呀,杜伯这么做为了谁?真的是两岸百姓吗?未必,他说到底还是在跟张四水斗气呢。就是要证明给他看,我杜伯比你强,手刃了你们张家信仰的水妖。你能奈我何?

    张四水为啥要来看?他就算魂飞魄散也要亲眼看着跟自己斗了一辈子的杜伯让铁头龙王一口吞了。那禹王神鼎哪里是来帮杜伯的?分明就等同于送给杜伯一口棺材!然后让他自己亲自埋藏自己。

    这一点无双早就看明白了,斗呗,跟他没关系,这就是江湖,江湖中什么时候都不缺少这些明争暗斗,到处是江湖,江湖中你若软弱就会受人欺凌,道理很简单。所以,他想管也管不了。

    轰隆隆……一颗炸雷劈了下来,正好劈在杜伯脚面前边,吓的老头赶紧退了两步。难道这是老天爷在警示他什么嘛?

第八十七回 又死人了

    无双心想,此时可不能跟这俩小兔崽子闹僵了,这里毕竟不是东北,又没有蓝彩蝶和马福祥等高手在身边护着,真要是闹翻脸打起来,自己肯定要吃亏,还是先走为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站住!”白素轻声道。

    无双把云强拽过来,为他解开细丝道:“妹子,什么意思呀?你我都是聪明人,你还要反客为主,给廖海做当家的嘛?”

    “不敢不敢,妹妹只是提醒双哥一声,做完了买卖赶紧离开,明月寨乃是是非之地,千万别惹上一身骚,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双那张臭嘴可不是吃素的,他笑道:“白素妹妹这句话可说的太对了,你知道的,我是盗门后裔,我们几代人都是贼,做贼的嘛,哪有不偷东西的对不对?小偷小摸的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我习惯走到哪偷到哪,呵呵……二位别见怪哦!”

    “哼!只怕有的东西你有胆子偷却没命拿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边人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了,没必要再继续犟下去了,再这么僵持下去只会撕破脸皮。无双脸上表情不太好看,脸拉的老长,瞪了一眼那咻,那咻善良,见媳妇儿嘴上占了上风也不敢与无双对视,一直低着头不言语。

    “强子走了,看啥呢?咱技不如人还不回去睡觉?等着让人家削啊?”无双嘴里带刺说道。然后拽着云强的虎背熊腰有些狼狈地走开了。[txt全集下载]

    今日的遭遇让云强很不爽,这汉子还是第一次吃亏,可也不怪云强,那咻与白素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个比一个能打,云强被他俩打趴下不算丢人。

    “妈了个巴子的,这俩刑子咋那么厉害?小爷,咱就这么忍气吞声了嘛?气死我了!”云强倒在床上使劲用大手拍打着床板发泄着情绪。

    外边夜深了,明月寨附近风景秀丽空气清新,虫鸣鸟叫不绝于耳,若不是有要事在身,这地方还真是处度假胜地。

    “这俩小东西第一次底气这么足啊,好像是势在必得了,看来黑风山下的金脉价值很高。我估计十有八九纳兰鸿应该就在附近,只是他还在观察形势没有现身而已,要不然借他们俩胆子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无双分析说。

    “那您说咋整?那可是小黄鱼啊,就这么放过太可惜了,咱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您说说,咱能甘心嘛?”

    无双说,强子你不要太急,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没看今天金铭寨的石波和乔迁都在跃跃欲试嘛?纳兰鸿他想得到这笔财富肯定还要过他们这两关。我们明日暂且看看形势,我估计葬礼结束后那咻和白素肯定要有动作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张金脉地图就在他们二人手中。待宾朋走后,自有他们俩带咱们去找金脉。

    “妈了个巴子的,您不说还好,提起老乔我就来气,他不是十拿九稳了嘛?现在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他不是云贵川巨商嘛?怎么到了他的地头上连金铭寨和叶赫人都不敢招惹了?”

    “哎哟,好了好了,别嘟囔了,累好几天了你能不能让我睡消停了?”无双把臭袜子扔到了床上,云强这才闭嘴。

    连续在山中奔波两****还从未休息过片刻呢,一直都是心提到嗓子眼下边,现在货总算是安然无恙地送到了明月寨,他也该睡一觉了。

    闭上眼睛,心里边还想着廖老司尸体的古怪,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睡着可好,梦里边梦的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得无双这一宿睡的甭提多难受了。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听不到自家屋后轰鸣的汽车发动机声无双还真有点不习惯。明月寨太静了,虽然是在睡梦中,但屋外的一丁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一宿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对付过去了。一直睡到凌晨三点多钟,突然明月寨中传来一声惨叫。

    没等无双坐起身来,趴在他枕头边的白毛黄皮子嗖地下从窗户缝钻了出去。紧接着无双一个鲤鱼打挺,披上衣服拽出枪也跟着跑了出去。

    云强大喊:“小爷,您等等我呀?”

    “你不许跟来,一会儿就要下葬了,守好了货,千万不能出岔子!”

    惨叫声是从西寨传来的,这声喊的分贝很大,估计是有人受了重伤,只是喊声只有这么一下,随后就没了动静。无双顺着大概方向跑去,之间西寨两间屋子前石头小道上已经围上来几个苗子了。

    他们脸色慌张,六神无主,惊讶地围在一起。无双推开他们一瞅,他们脚下躺着一个人,那人应该也是明月寨的苗子,这人浑身都成血葫芦了,伤口在脖子上,窗口面很大,好像是被人直接扭断了脖子一样,脖子里的腔骨已经断了,只有一根筋连着胸腔,若不是这根筋连着,估计已经身首分离了。

    他死的太惨了,他圆睁着双眼,眼睛里布满了恐怖的神色,但这一切都定格在了他死前的那一刻。

    其他人跟着议论纷纷,都说肯定是他得罪了什么高手才落得如此下场。

    从他的死因判断,对方不但是个高手,而且力大无穷,一招几乎就直接把人的脑袋揪下来了,那得是多大的劲儿?估计云强也做不到。明月寨中现在有许多宾朋做客都等着参加廖老司的葬礼,所有人中武功最高的就属那咻与白素了,但无双很了解这俩孩子,他们练的功夫都是以轻功为主的,这是硬功夫做到的。如果他身边这次带着的是马福祥,那他肯定第一个怀疑马福祥。

    “死的这个是你们明月寨的嘛?”无双问他们。

    “不是,好像是金铭寨的石秀。”

    人越围越多,不大会儿功夫几十号人就围住了血腥的现场,吵闹声把廖海和乔迁也引来了。

    “少魁爷没惊到吧?”乔迁问。

    “行了,别跟我说套话,我不至于胆子那么小,你们处理一下吧。”无双转身,顺着地面上留下的血迹慢慢向西寨碎石铺成的小路尽头处寻去。(紫琅文学)

第八十八回 替死鬼

    “四面八方,总之没有一张落到丧盆子里。咱东北人多少都懂点,我知道可能犯忌讳,就命令兄弟们暂时不要靠近。”

    “后来呢?这不好好的吗?怎么李怀荣死了?怎么就诈尸了?瞎子,这到底咋回事啊?”无双也有点恼火。李怀荣与他多少有点私交,再怎么也罪不至死呀!

    马瞎子说小爷您别急,听他继续说。

    后来,李怀荣和汤疤子等人回来了,还带回来许多手下,那群人二话不说就把无双从长春带来的兄弟全都赶了出去。好像对无双的处理方法十分不悦。

    正在小陈跟李怀荣交涉之时,突然就听棺材里边嘭地一声,众人抬头一瞅,两口棺材里冒出一股白烟,两具尸体直挺挺地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当场所有人都吓傻了,大多数连跑都跑不动了,楞在当场一动不敢动。

    所有人都能跑,都有理由离开,唯独李怀荣不行,他是孝子,父母冤死,祖业被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东北人大多都是愚孝,愚孝不能说不对,只是有时候孝顺的都让人不能理解。眼看着父母尸身有异,他竟然让手下人把他背过去。

    小陈劝了他几句,可根本不顶用,越是劝,他就越要去。两个手下驾着他,把他架到父母棺材前。他跪了下去,希望用自己的孝心化解父母的怨气。

    那两具尸体,至始至终都这么直挺挺地坐在棺材里平伸着双臂,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包括双眼,都是紧紧闭着的。

    咚咚咚……李二毛子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一左一右两个棺材里的父母突然齐齐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那手势,竟然跟昨日诈尸的李大海一模一样。

    他愣愣地看着父母,就见父母坐在棺材里,圆瞪着双眼,眼睛里竟然在滴血。他以为是自己不够虔诚,又开始继续磕头。这次大事不好了,两具尸体齐齐从棺材里竟然蹦了出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扑了上去,他跪在地上,两具尸体是直挺挺的站着,有一个高度落差。两具尸体一步蹦到他面前,左右平着甩动他们僵硬的臂膀,那股蛮力很大,就这么用双臂往里一扫,四条胳膊恰好就把儿子的脑袋夹在了中间。

    李怀荣当场毙命,脖子都被夹断了,脑袋耷拉着口吐鲜血而亡。

    架他过来那俩手下也没落得好下场,两具僵尸又是一步蹦上前去,一边一个,死死咬住了他俩的喉咙,二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如果说刚才院子其他人还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的话,那么这二人的惨叫无疑把他们从噩梦中唤醒了。所有人仓皇而逃。

    小陈死死关上了大门,从外边挂上了一把大锁头。隔着门,小陈都能清晰的听到,那两个恶魔正在啃食着什么,口中獠牙咬穿了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动静,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我靠!这……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诈尸?两个?还杀了自己亲儿子?”无双听的瞠目结舌。这也太荒谬了,若此话出自其他人口中,无双绝对不相信。但小陈可不会乱开玩笑。看他们一个个面如土灰就知道,刚才吓的不轻。

    “瞎子?你不是说不会出事的吗?完了,肯定是因为口含黄玉丢失!”无双有点自责。

    “不是不是啊!小爷,死人怨气重诈尸会有很多种,比如常见的雷劈,猫跃,狼嚎……都有可能造成尸变。但是就算是尸变,也不会这么凶吧?尸体刚刚苏醒,正处于懵懂状态,小陈说的没错,起初,两具尸体只是僵硬地从棺材里坐起来。这种情况下,一般用镇尸符贴在脑门上就行。”马瞎子说。

    “你别说没用的,问题是现在不是这种情况,死人了!”

    “对,是死人了,死的人还是他们的至亲!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他二人刚刚离世,还没有到头七回魂夜,所以,魂魄比较完整,是有一定意识的,也有生前的回忆,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儿子呢?如果是常小曼在附近,把常小曼五马分尸都可以理解。为什么会直奔李怀荣去?你想过吗?”

    无双点了点头,他说的对呀。刚刚起尸,尸体还没成煞,精神处于懵懂状态,就算诈尸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危害,怎么可能闹的这么凶?又怎么可能杀死自己儿子?原因只有一个,这并非是寻常诈尸!

    “小陈,你还记得他们是什么时间坐起来的吗?”通常,人们认为午夜子时阴气最盛,所以,那些僵尸作祟的故事基本都发生在这个时间段。

    “大概是1点多钟,我记得很清楚,李怀荣就是一点多回来的。”小陈答道。

    马瞎子告诉无双,你看这个时间没有用,你要再仔细想想,如果你没有跟小曼出来找我,那么李府中死的会是谁?如果李怀荣在草炉沟给他爷爷办白事一切正常,会那么早回去吗?你不信问问小陈,我敢跟你打赌,诈尸之前,咱们的人没有一个靠近棺材的。也就是说,那两具尸体早就被人动过手脚,念过巫咒了,就等人靠近呢!

    “他是替我挡了灾?”无双恍然大悟。“有人要杀我?”

    “对,就是躲在幕后的那个人,可能也是他,在辉少家白仙堂子上动了手脚!还是他,在李大海棺材下动了手脚!”

    正说着话,刑警大队的郝队长过来了。承德本就不大,今儿这次可是件大案子了,几乎是十年难遇。

    “双爷,您来了?我正要派人去找您呢,您看今儿这事怎么办?刘局可嘱咐我一定要在三天内破案,上边怀疑您……”郝队长站在嫌犯身边,说话的语气很小心,好像身边站着的不是一个嫌疑犯,而是他的亲爹。

    自然的,有奶便是娘,有钱的肯定是爹了!

    “呵呵……郝队长信吗?”无双冷笑道。

    “不信,当然不信了,您少魁爷是谁呀?他李二毛子现在就是个瘫子,承德李家的家业迟早都要归了东北盗门,您不可能下手。”

第八十九回 血腥惨案

    他恭敬地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犯了人命案子,一些例行公事还是要您配合一下的。”

    “我靠,郝队长,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问问我的手下,杀人凶手就在李府院里呢,你们有这闲心盘问我,还不如冲进去缉拿凶手呢。怎么?不敢难为死人?难为我这个活人来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懂的,都是流程嘛,就是想问问案发时您在哪,都做了什么,谁能给您作证。再说了,那里边……嘿嘿……我知道,我哪敢进去呀?要不是刘局催着,我现在还在家搂着媳妇儿睡觉呢。”

    无双说,多的你就别问了,既然是我们江湖事,那就要按老规矩办,按黑宗报吧。剩下的我处理。

    “好嘞,就等您这句话呢。”郝队长一摆手,几十个警察呼啦一下子跟他走了,开着警车拉着警笛,好生威风。他能不乐吗?僵尸作祟这咋查?查出来以后咋往上报?

    马瞎子那对招风耳抖了抖,听着呼啸而去的警笛由近及远消失在老街尽头。他趴在无双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知道了,我会当心的。”

    别看无双和马程峰都是胆大之人,可遇见这种事,胆子越大的死的就越快,他俩可不敢贸然进去,若小陈说的是真的,府中的李父李母可不是普通诈尸那么简单了。谁敢贸然进去触这个眉头?

    李府门口一个人影没有,原先那些拍马屁的江湖人,还有那些官面上的,还有那些蓄意要在其中做文章的,全都散了。无双带着一众人就坐在李府门口台阶上等待着日出。

    马瞎子则用朱砂笔在李府那两扇大红漆门上画下了一个诡异的咒语,他说这样可以辟邪,暂时挡住屋里的凶尸煞气。这种煞气容易冲撞活人的灵魂,咱们距离太近,都会被影响到,若不如此,兄弟们以后容易招病。

    院里血腥味很浓,隔着门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气味,有人要问了,血有味儿吗?什么味儿?肯定有味儿,没闻到说明血腥味不重。无双坐在门前,老宅中的血腥味刺激着他,几度都反胃作呕差点吐出来。

    “小爷?您吃口东西吧,热乎的,我刚从街头那边给您买的。”清晨十分,小陈跑到街头,也不知道上哪找着了卖早点的,给无双弄了几根油条,还端来几碗豆腐脑。

    “我实在是吃不下去,去吧,你们几个带小曼姑娘去吃点热乎的。”

    别看这群人谁也吃不下去东西,可人家马瞎子心大,抓过油条,一边嚼一边喝豆腐脑,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您老这胃口是不是太好了?咋地?死人了您还高兴啊?”

    “那可不高兴咋地,又死人了,您就得继续给我加钱,嘿嘿……多死个人,老夫就多赚一份钱。怎么着,这钱您是现在掏啊?还是完事了给红包啊?李二毛子跟您交情匪浅,我知道,怎么的是不是也得风光大葬啊?”

    无双横了他一眼骂道,你个老财迷!

    天将破晓,鸡鸣三次后,无双长嘘一口气站起身来朝马瞎子看了一眼。“差不多了吧?”

    他们坐在门口已经一个多钟头了,这个过程中,院子里鸦雀无声,如果不是那浓郁的血腥味,甚至没有人知道几个钟头前发生的惨案。

    “没事了,天亮了,邪不压正,尸气也淡了许多,怕是那两个家伙安静下来了吧。”马瞎子说。

    “你们几个,把门打开!”小陈命令道。董家的这群人可不是街边的小混混,虽说他们的纪律性比不得军人,但也都是跟随董爷身经百战的悍匪,没有一个怕死的。主子说往东绝不往西。四五个壮汉冲上去就要开锁。这锁头昨晚上都不知道小陈是从哪找的,哪有钥匙啊,想开门就得硬砸。

    “小陈,别让他们去了,你们所有人都去吃早点吧,带上小曼。这边我和小爷,程峰处理就好了。”马瞎子呵住了那几个汉子。

    “前辈,这恐怕不妥吧?我们是来保护小爷的,这不是小事,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如果真是那俩东西作祟,你们这些人也没用,这俩孩子命硬,只有他俩才能压得住煞气,你们进去反而会惹麻烦,去吧,听话,吃点东西,吃完了再回来,我们这边也就忙活差不多了。”马瞎子吩咐说。

    这事搁在谁身上谁愿意靠前啊?巴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呢,小陈是担心无双的安危。听马瞎子这么一说还不敢走,看了看无双。

    “去吧,不用担心我,瞎子说的没错,如果我和程峰都没法对付,你们进去也是送死。快吃饭去吧。”无双就一点好,对手下人从来都不刻薄,只要踏踏实实地跟着他干,没有一个吃亏的。

    小陈带着一众手下和常小曼离开后,无双迈步上前,用藏在靴子里的玄铁扣捅开了那把大锁头。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吱呀一声,门开了……

    无双和马程峰肩并肩站着,两个孩子一边高,身材也很相似,此时此刻,就连表情也出奇的相似。二人眼睛瞪大老大,慢慢张开了嘴,几乎难以相信,与他们一步之遥的门槛内,与门槛外是同一个世界?

    武烈河东岸山峦上,泛起了红彤彤的半弧形,刺眼的阳光斜射在院子里,甚至能看得清清晨十分院子里微微飘起的粒粒尘埃。每一颗细小的尘埃颗粒都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院子里的血腥味很重,地面早已被鲜血所染红。大门正对面就是灵堂,灵堂前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身着寿装,双臂平举着,也看不出表情了,因为他们的身上,脸上全都是人血,嘴角还挂着半截肠子。

    他们俩脚下,躺着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脖子被咬断了,载歪在一侧,肚子上漏了个大窟窿,里边的心肝肺和肠子漏了一地,天上,一只只乌鸦嘎嘎叫着,好像也对这份可口的大餐十分感兴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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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862/ 第一时间欣赏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最新章节! 作者:无双所写的《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为转载作品,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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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介绍:
【2014星创奖“传承”主题季参赛作品】
九十年代末中国东北物探队十几位专家在走山客董爷的带领下踏入了大兴安岭这片秘境。一个星期后,只有董爷孤身一人走出林海。相传,神秘的大兴安岭地缝中隐藏的秘密永远不属于这个世界,几百年来它一直是盗门禁地。地缝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千年不朽的干尸,山鬼的诅咒,还是恒古的虚无?
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藏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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