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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双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txt下载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回 摸尸

    那么一块黄绸子很轻很轻,就像以前姑娘们手中的娟帕似的,盖在人脸上,人一喘气就能给吹起来。

    “嗯?”马程峰眼尖,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程峰?有什么不妥吗?”马瞎子问他。

    马程峰再仔细去看,那块陀罗经被没有任何异动,难道刚才自己又出现幻觉了吗?她都死去四百年了,就算诈尸也比会喘气的几率大。想到这里马程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看错了。”

    “嗯……我想想啊,小曼,你去,把这三张黄纸烧了,棺头位置。”马瞎子思量片刻,还是决定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常小曼。

    这里边讲究不少,这是敬魂的,超度死者亡灵的。烧完了这几张黄纸就意味着墓主人欠你钱了。谁烧的黄纸谁就去摸尸。为啥不是程峰呢?常小曼是个姑娘胆子肯定不如马程峰大呀?

    说白了,这是具女尸,如果有男人触碰,阴阳相结合会更容易激起尸变。

    三张黄纸烧的很顺利,接下来是净手,不能把活人的糟粕带给死者,要不会等于辱尸也是大罪。就像前翻,汤疤子带人下来的时候,不就因为净手才送了四个兄弟的命嘛?真正净手其实不能用清水,当然,没别的你就只能用清水了。

    实际上盗墓贼倒斗时候随身都带白酒,要用白酒净手。马瞎子倒了点酒在小曼手上让她搓一搓,意思一下就行。

    “小曼,别害怕,她脸上盖着陀罗经被是看不到阳间生人的,所以就算有诅咒也找不到你。先从双脚开始摸起,然后顺着小腿慢慢往上再到大腿,每一寸都要仔仔细细。”马瞎子说道。

    这是那群老盗墓贼管用的手段,从上到下,最后尸体身上的金银明器一件不落全都能给撸下来。

    常小曼定了定神,长嘘一口气,站在棺材尾部,双手探了进去捏在了董鄂妃穿上花盆底儿鞋上。

    冰棺中的寒气顺着她的双手直往上涌,小曼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刚好这时候她的脸冲着尸体头部,而董鄂妃脸上盖着那薄薄的黄绸陀罗经被,被她这喷嚏一吹微微嵌起了一条缝子。

    常小曼做贼心虚本来就害怕,下意识抬头朝前头瞄了一眼,这不看还好,吓的她妈呀一声缩回了小手。

    “小曼?怎么了?”程峰忙问她。

    “她……她的眼睛……好像睁开了!她在看我呢!怎么办?怎么办?”常小曼吓的手足无措,脸都绿了。最近她和马程峰也经历了无数诡异的遭遇,李大海诈尸是挺吓人,可要知道,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可是一具四百多年的尸体呀!而且她保存完好,根本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不能吧?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先别动,我掀开瞅瞅。”说着马程峰就要伸手去掀陀罗经被。

    “别动,千万别动!这种时候万万不可掀起陀罗经被,如果她真的睁开眼,只要你掀起来,不管她会不会诈尸,肯定会记住眼前人,到时候咱们一个都跑不了!”马瞎子大喊道。

    马瞎子说这种情况在古墓中常有遇到,这具尸体必然是僵尸,僵而不腐意思就是她身体里的骨骼和关节都是鲜活的。这棺材密封这么好,咱们打开棺材后,空气立刻钻了进去,改变了原有棺材里的平衡。在这种状态下,尸体会发生一些不一样的变化,比如睁眼,比如手指弯曲,比如迅速腐烂。又或者直接坐起来,这些都是正常的,不用当回事。

    “要不还是我来吧,这种事女孩子肯定不敢做,可能是小曼的心理作用。”马程峰主动请缨。

    “不行啊,你可不行上手,这是具女尸,女尸忌讳触碰到男人,小曼没事的,快点吧,再磨蹭会儿蜡都灭了。”马瞎子催促她道。与其说马瞎子是来帮他俩的,还不如说马瞎子是个监工。

    常小曼一想到两个哥哥还在无双手中扣着,也只能壮着胆子又走了上去。她探手进去在尸体双脚上摸了摸。花盆底儿鞋是露一部分脚面的,她穿着袜子,隔着袜子小曼就觉得她的脚很柔软,根本就不想冰封几百年的尸体。

    以前古代女人也没有带脚链的习惯,为啥盗墓贼要从脚摸起呢?因为呀,这是咱们中国的一种丧葬习俗。人死了以后,穿上寿衣,双脚之间是要拴一条绳子的,这绳子学名叫“绊脚绳”。辟邪用的,防止诈尸。这种习俗一直延续至今。

    普通人家也就是条红布条子拴着,那些官宦世家肯定就用名贵的物件代替了。一般大墓里最容易出现的就是白玉勾。用上好的白玉雕成一个个单独的钩子,然后相互扣在一起变成一组玉带,盘在死人的双腿上,只走一个形式。

    小曼双手慢慢往上摸就摸到了董鄂妃的脚腕子上。

    “那是白玉带,先别碰,这玩应最后再拿,陪葬在尸体身边的古玉不能卖,容易出事。”马瞎子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似的。

    “哦。”常小曼继续顺着尸体的小腿往上摸,摸到了她右大腿一侧,这边垂着一件玉佩,既然是陪葬的玉料那就全不能动。接下来可就要到尸体的腰间了。

    摸金有四摸,摸头,摸颈,摸手,摸腰。值钱的玩应全都在这四个部位呢,这才是真正进入重点。

    正常人平躺的情况下,双手很自然的会垂到腰与大腿间的位置,所以不经意的,常小曼就触碰到了董鄂妃那只惨白惨白的手。她的双手交叉刚好放在小腹部,那里应该是锦带的位置。

    古墓中,男人腰间挂玉带,女人挂锦带,锦带就是丝绸织造的,不过这些丝绸虽然不值钱,可锦带上一般都会镶嵌些珍珠翡翠之类的。有些年轻女子故去,有钱人家喜欢在锦带正上方,也就是刚好尸体肚脐眼的地方镶一颗大夜明珠。

    尽管这个几率比较低,但每一次盗墓贼发现了女尸,还是第一个就摸这儿。据说人死后肚脐眼也是魂魄出入的一个部位,所以必须要用上好的宝物压住。

第二百四十一回 另一个空间

    “摸到腰了吗?”马瞎子问道。

    “到了,是要摸锦带吗?”常小曼问他。

    马瞎子说你先松手,咱必须一步一步来。“程峰,用绳子捆住皇贵妃的双手,以防不测!”

    您想啊,女人的肚脐眼是敏感部位,不管古代还是现代肯定都不能允许人随便触碰。以前那些盗墓贼经常有在摸锦带的时候遇到尸变。

    马程峰为了她的安全,只好一边嘴里嘟囔着“得罪了”,一边用绳子捆住了她冰凉白暂的双手。她的指甲说长也不算长,就跟咱现代女孩爱美留的长指甲那样,倒是也没有什么异动,乖乖地被马程峰打了个死结缠住了。不过马程峰可没敢碰尸体的手。

    常小曼又靠近把手探了进来在她腰间摸了摸,确实在肚脐位置好像有一块凸起之物,应该是宝石,不过那锦带藏在尸衣内层,而满族女人一般都穿旗裙。诸位也都看过清宫电视剧,里边的娘娘妃子们穿的裙子都是连体的,这就叫旗裙。再加上她们脑袋上带的旗头,合在一起就叫旗装。这名字就是从她们自称“旗人”中来的。

    所以,除非把她整件旗裙全都扒下来,要不然甭想取下锦带上宝石。可面前是一具保存完整的年轻女尸,就这么把人家扒的赤条条的……怎么想怎么不太好。

    “小曼,愣着干嘛?取不下锦带上的宝贝就往上摸,摸手!”马瞎子催促她说。

    “哦,知道了!”小曼吞了口唾沫,心中祈祷着。然后先是在尸体两个手腕上摸了摸,这一摸收获可不小,宽大的袖子下露出了一堆墨绿色的玉镯。这玉镯光泽润透,泛着一股油光,内里一丁点杂志没有,色泽极其饱满,一般人入眼就能认出来这块玉料价值连城,更何况它还被雕成了游龙戏凤的画案,更是古今罕有了!

    常小曼正在惊讶玉镯的雕工,她惊得双眼圆瞪,恨不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女人对首饰的这种热忱是与生俱来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例外。她呆呆地望着,甚至忘了时间的流失。

    突然,正在她发呆之时,猛地就觉得自己的手腕上传来一股冰寒之气,太凉了,寒气竟然顺着他的手腕渗透血管,然后朝着她的整条胳膊就爬了上去。

    她低头一瞅,不免惊叫出来。“啊!!!”

    原来,不知何时,董鄂妃被捆住的右手已经死死掐住了她的手腕子,那寒意正是死尸的温度。她的手就跟钳子似的,任由小曼怎么甩也无法挣脱。

    “小曼别碰!”情急之下马程峰抽出短刀就要砍董鄂妃的手。

    正在马程峰高高举起手中短刀之时,恍惚间突然就听耳畔传来了一个柔情似水的声音。“咯咯咯……咯咯咯……”又是那妩媚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马程峰?马程峰?来呀……哈哈……哈哈……来追我呀?”那个甜美的声音萦绕在程峰耳畔不曾散去。这一次,这个声音更近了,好像说话的人就在他身边一样。

    马程峰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千年寒冰古玉棺。小曼?小曼瞪大了双眼,半张着嘴好像正要向他呼救,可小曼的身体完全僵住了,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连串的动作突然被按了空格停住了一样。

    他再回头看马瞎子,马瞎子站在原地,眼皮半翻着露出里边的白眼仁。他张着手,指着棺材好像要说什么。脑门上还停留着一滴汗珠没有淌下来。马瞎子的动作竟然也静止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都中邪了吗?都同时被董鄂妃摄魂了吗?那自己呢?自己的思想活动并没有静止,是不是她的摄魂术只能让人的身体静止不能影响人的灵魂呢?

    不对,自己明明正在开口喘气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手指还在动弹,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根本没有静止,只有他是自由的!

    身后一股阴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觉得脖颈子上好像被一只冰凉滑细的小手轻轻拂过一般。随后,一块黄色薄缎顺着他的脖颈子吹了过来,滑过他的脸遮住了他的眼睛。

    黄缎子太薄了,薄的可以透过它看到表面书写着密密麻麻的藏文。竟然……竟然是那块陀罗经被!

    马程峰登时表情都吓的僵住了,陀罗经被顺顺落在地上,他慢慢转过身来,常小曼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棺材前,双手向棺材里探着,而董鄂妃的双手依旧平静地垂在腰间两侧……

    不对!不对!

    这怎么可能,刚才自己明明用绳子捆住了她的双手,什么时候绳子不见了?她的手垂下来了?

    程峰的目光一点点向上移动,最终停留在了董鄂妃那张温雅端秀的脸蛋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看。

    “啊?你……?”马程峰吓的打了个激灵惊讶地用手指着她喊道。

    她没有说话,依旧安详地躺在棺材里,眼睛一下不眨盯着马程峰,马程峰看的出,她眸子中闪烁着活人的光芒,就跟颗大葡萄粒似的。这样的神魄绝对不是死人该出现的。她活了?还是她本来就是活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沉睡在冰玉棺中?

    “咯咯咯……咯咯咯……”那鬼魅的笑声如影随形,不停地往马程峰的耳朵里钻。

    “你到底想怎么样?出来!出来!”他有点心慌,第一次不淡定了,手持长剑站在原地寻找着,可墓室中仿佛只有他一个活物。除此之外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二维空间中静止的图片。

    “马程峰?咯咯咯……谢谢你!”那妩媚的声音说道。

    “你到底是谁?谢我干吗?我不认识你!”马程峰在原地转着圈,可四周祭台上萨满都没有,一切都是静止的。

    那个声音说,我已经等了你400年!四百年了,终于你拿着破天剑来救我了。“他说过,终有一天会有人把我放出去的,他没有骗我,也许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吧?”

第二百四十二回 激吻

    还没等马程峰说什么,突然身后一双手臂环住了他,紧紧抱住了他的肩膀。她的身体很软,很滑,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冰冷。搭在他肩上的手温柔地挑逗着他,抚摸着他脸颊,臂弯,胸口。

    他慢慢回过头来,背后依旧是一片虚无,这个静止的二维空间根本就不是他的空间。那无形的小手尽情地挑逗着他,在他身体上游走着,使得他躁动不堪。

    “你……”马程峰刚想开口问,怎奈突然自己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是一股芳香的口气,那是两片温暖的嘴唇。湿乎乎的舌头探进了他的口腔中顶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响。

    “唔……唔……”他想反抗,可根本发不出任何力气。只有被动地配合着她。她是那么柔情似水,仿佛那条润滑的舌头已经点燃他的浴火。甚至……甚至隐约间都可以听到她的娇喘。

    她就在自己面前,很近很近,他们二人的鼻子和脸贴在一起,她暖暖的。奇怪,她真的已经死去四百年的尸体吗?为什么她的感觉是如此真切?为什么她的气息会这么熟悉?她是谁?到底是谁?董鄂妃?还是……

    马程峰不敢去想,但又不得不去想,妈的,她夺了自己的初吻!!!而且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她是男还是女?这太荒唐了,自己被一个莫名的鬼魂拖进了她的空间给强吻了?更可悲的是自己竟然不能反抗!

    可这一刻的感觉还是挺美好的,十六岁的马程峰还从未与一个人如此亲密过,可能这就是爱的味道吧?不过至少也让他知道自己的初吻给了谁吧?

    “她”的吻另他沉醉,无法拒绝,渐渐的,他彻底失去了反抗意识,也彻底被“她”征服了。程峰就这么与这另一个空间的人激吻着,吻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

    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温柔和芳香,只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停止。

    风又吹了过来,那股凉意让他汗毛倒竖。是风!是墓室中的阴风,略带尸臭,与阴气。

    马程峰猛地睁开了眼睛,终于从那噩梦中挣脱而出。可睁开眼的时候,他差点吓哭了。自己的嘴已经麻木的与那个女人的双唇紧贴在一起,他吻的已经要缺氧了。怪不得她的气息如此熟悉了。

    他当时就侧身站在千年寒冰古玉棺右侧,左手搂在那女人的腰间拖着她,二人倾斜着身体激吻着。女人闭着眼睛好像十分享受,口中两条肉舌纠缠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如果说马程峰吻的是那具尸体,可能他多少还有点心理准备,用不着这么惊愕。关键是,他亲的不是别人,正是静止不动的常小曼!

    常小曼的表情十分享受,此刻也许她正在做梦,梦中遇到了他的白马王子,二人正温存着。

    她慢慢睁开了眼,眼角划过一行浅泪。二人四目相对,尴尬无比,但唇与唇之间的热情却没有停止。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女尸的手一直死死掐着常小曼的腕子,而就在常小曼睁开眼睛的同时,女尸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马程峰这口气终于是忍不住了,赶紧停了下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擦了一把嘴,嘴里还残留着小曼的味道。他盯着常小曼诧异的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吻了她,而且她竟然没有拒绝。

    小曼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其实连常小曼都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那时候就见董鄂妃的手拽住了自己的腕子,吓的她大喊一声后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自己处以莫名的真空阶段。她是有意识的,但是仿佛那片真空阶段只有呼吸,其他一切全部停止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见马程峰直接抱住了自己吻了下来,然后……她的世界就彻底融化了。

    “刚才怎么回事?小曼?你叫什么?”马瞎子缓过神来问道。

    “没……没什么事……”这一次,二人的语气语调都出奇的一致,齐齐开口结结巴巴答道。

    “哎哟,你俩这是怎么的了?不就是让小曼把她手上的明器撸下来嘛?你俩语气不对哦。”马瞎子并没有刚才他们俩的异样感觉。或者说,三个人中只有马瞎子一直是清醒状态,一直停留在他们现实世界中。但马瞎子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觉得二人在几秒钟内没有说话而已。

    “有吗?没有!”二人又异口同声喊道。他们的语气很兴奋,好像是刻意在隐瞒什么。四字一出,二人对视一眼又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这时,马瞎子突然转过头去,这老瞎子是看不见,但耳朵可不聋,而且听觉是异常敏锐。分明棺材后有异动!

    刚才跪在地上的那两具僵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他们仿佛也刚刚苏醒过来,行动十分迟缓,鼻子尖抖动着,好像正在捕捉墓室中的活人阳气。

    马程峰赶紧冲上前去,一剑下去把他们的头颅斩落而下。奇怪,刚刚自己还纳闷呢,怎么这两具僵尸不动了?可刚才自己恍惚间从另一个空间出来后,他们又奇迹般地活动了起来。难道是另一个空间的力量改变了他们的形态吗?

    “不对劲儿!马程峰,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我怎么觉得墓室中的气场变了呢?”马瞎子说。

    “我?我就是……我就是……我刚才好像听到她说话了,而你们俩全都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儿,我以为我的魂儿掉了呢。”有些话马程峰永远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真的只是这样吗?”他眼瞎心不瞎,墓室中原本的诡异气息一扫而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试想,一具尸体躺在棺材里几百年不腐不化,保守诅咒的折磨,她的怨气岂能是一时半会儿就化解的吗?估计就算是他马瞎子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刚才还在想用什么法子超度董鄂妃的亡灵呢。可现在,明显感觉不到怨气了。

第二百四十三回 碧芯

    “程峰?瞎爷?你们快看……快看棺材里?”常小曼大声惊呼。其实这话也就是跟程峰一个人说的,马瞎子又看不见。

    程峰定睛一瞧,躺在棺材中的尸体正在以肉眼难以识判的速度腐烂着。董鄂妃的脸上还盖着陀罗经被,并看不见她的脸面会变成如何狰狞可怖的样子。不过,身上穿着的那件旗装可是正在迅速干瘪下去。尸臭味越来越重。

    他暴露在外的双手很快就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对枯爪。难以想象,前翻数分钟前,那个柔美的声音还在与自己说话。顷刻间竟然尘归尘土归土了。生命就是这么复杂。

    常小曼想伸手掀开陀罗经被看看,可却被马程峰拽住了。马程峰是不忍心看着美人变成尸骸的过程。

    咕噜噜……一颗璀璨耀眼的珠子从陀罗经被下滚了出来,正好停在了董鄂妃的前胸衣襟上。那珠子是碧绿色的,直径大概3公分,虽然不大,可内里却射出万丈光芒,极为刺眼。

    “是定魂珠!”马程峰使得这宝贝。这宝贝不仅仅是尸体的口含,上好的珠宝,那都是得天地日月之精华养成的。人死后,只要口含宝珠,就可以护住灵魂,让她永世长存下去。

    “定魂珠?什么颜色的?”马瞎子十分兴奋。

    “翠绿色的,这颜色还有啥讲究吗?”程峰问道。

    “哎呀!宝贝!宝贝!无价之宝呀!这翠绿色的又叫‘碧芯’”

    “碧芯?这啥玩应?我咋没听说过呢?”马程峰赶忙戴上手套,把这射出璀璨光芒的碧芯收进了蛇皮袋子。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为啥盗墓贼取宝都要用蛇皮袋子呢?因为蛇皮阴气重,这明器本身就在古墓中几百上千年了,已经吸收了古墓中的阴气,如果马上用活人手去碰,或者直接把它拿出去暴晒在太阳光下,虽说不不会直接化了那么邪乎,但珠宝一类的明器会瞬间失去它原有的色泽度,价格也就大打折扣了。

    用蛇皮袋子拿出去,然后要“养”一阵子,才能见光。

    比如以前鬼市上就经常能买到“尸血侵”,普通老百姓觉着是捡到宝了,结果回家带上立马就噩梦连连,严重的甚至魂魄不宁,没几天就死了。

    尸血侵全都是死者陪葬,随身带着的玉器,这些玩应拿出去要是不“养”一阵子,吸尽了它的阴气活人可带不得。

    这个“养”字怎么理解呢。比如从古墓中顺出去的明器,一般都会放在地下仓库里,先让它半个月别见怪,过了半个月,用鸡血洗它,一共要洗九遍,一点马虎不得,哪怕你顺出来的是个一吨来沉的大鼎你也得洗。

    洗过后,再一种极为稀有的干草去熏,至少要熏两天。最后才能拿出来见天,放在太阳底下晒吧,啥时候你用手摸没有凉气了,啥时候算是彻底“养”好了。

    “瞎爷,那别的还要顺吗?”马程峰这人从来不贪心,这件无价之宝几乎等同于千年寒冰古玉棺的价值了。

    “差不多了,不能贪心,能用钱买到的都不是好东西,走吧!”马瞎子年轻时候没少倒斗,跟他一起干的那些兄弟每一个得善终的,之所以马瞎子没死,是因为这老东西只管看风水找龙脉,找到古墓就完事,从来不都不往里边下。再有一点,他对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规矩向来不敢怀疑。

    三人转身就往墓道外走,生怕走慢了,这古墓中再生什么幺蛾子。

    这样就结束了吗?如果你这样觉得就大错特错了,远远没有结束!

    也许是因为董鄂妃的亡魂终于超脱了,回去的路上再没有碰到什么怪事,十分顺利。一个多钟头后,三人顺着洞顶垂下来的那条绳子又爬了上去。

    凤凰山上金灿灿的余辉晃的一片通红,十来个壮汉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就站在洞口耐心地等待着。年轻人带着大墨镜,最近叼着小烟,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们此行顺利。

    见马程峰第一个钻了出来,他拍了拍巴掌。“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程峰,你比我给你的时间还快了1天,看来我们这位大当家的是实至名归有真材实料的。”

    “双爷说笑了,此次还要多谢盲仙相助,若不然我和小曼俩也不会那么顺利。”马程峰眯着眼睛,长时间在黑暗的环境,让他一时间还无法适应阳光的直射。

    随后,马瞎子和常小曼也洞口爬了出来,这三人,都没人样了,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还是那些僵尸的了。马程峰大腿上捆着布条子,这才感觉到疼痛。他捂着大腿皱了下眉头,然后还是把那小蛇皮袋子递给了无双。

    顺利完成任务!马程峰和常小曼开心地笑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无双说,怎么,就这么点东西呀?“常小曼,你这一千万赚的是不是也太轻松了?”

    “小爷,是块碧芯!”马瞎子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哦?想不到这世界上真会有碧芯。”无双算是见多识广了,家里边就是干这买卖的,可当他听到碧芯二字时也是喜于言表。

    宝石就是宝石,最多这碧芯不就是绿宝石之类的吗?能有那么稀缺?这可就是您不懂行了。憋宝人经常走街串巷地找宝贝。那些天灵地宝可不常见,有的好宝贝,甚至是可遇而不可求,一辈子难得一见的。憋宝老客也有走背字的时候。

    就算是马四海这种厉害人物,也会有几年寻不到半件宝物的时候,这东西其实就是个时运。时运好了,可能你在山里随随便便一脚迈出去你就能踩到块狗头金。时运不济的时候明明寻到了金脉,可你挖地三尺也半点踪影不见。

    但是憋宝老客们可是有一个本事,包赚不赔。他们在乡下走动,谁家门口的老母鸡,只要一听它咯咯哒叫的动静就能知道它这肚子里可能是生了鸡宝了。还有,谁家的大黄狗这几天不爱吃东西,憋宝老客摸摸大黄狗的肚子就知道它肚子里生了狗宝了。

第二百四十四回 无价之宝

    无论是鸡宝,狗宝,又或者是牛黄,其实都属于动物体内的一种结石,不过这玩应药用价值很高,近年来价格飞涨。

    咱之所以提憋宝老客怎么寻狗宝就是要说明一下,其实“碧芯”就属于绿宝石体内的结石,或者是叫它,第二层结晶体。

    一般宝石矿,都会有矿脉。古时候,还没有金点师说法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特殊职业,寻脉人。这手艺人可不是拿铁锹挖金子的。而是专门寻金脉的手艺人。

    金分水金和山金,山金也就是咱们说的金矿,水金就是河沙里筛出来的金粒儿。有点跑题……

    这些老手艺人不仅寻金脉,还可以辨别出其他稀有矿石的脉色来。现在咱国家有些山区专门靠这个发家致富,其实啊这矿洞指不定都开挖多少年了,那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现在都快挖空了。这寻脉人的手艺也早就失传了。

    比如他们找到一条青金石脉,工匠们顺着这条脉往山里挖,都会挖出不等量的青金石。老手艺人有一种说法,矿脉和水脉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都是上天赏赐给世人的宝贝。只要脉眼不被破坏,这些宝石啊,金子的都会源源不断的生长,但是生长速度会很缓慢。

    你今儿把这片矿洞挖完了,让矿洞修养个百十来年,下一代人再来挖,兴许就又能挖到了。

    但不管任何一个职业,都有贪心的,这寻脉人也是一样。有的寻脉人为了寻找天灵地宝献给主上,往往是昧着良心做事,挖到脉眼上。

    任何一种矿脉,脉眼上毕竟出大块的上好矿料。如果你时运好,兴许就能挖出来“脉神”,这叫法有点邪乎,其实啊,就是这矿石中心还裹着一块更加稀有的矿料,最里边裹着的那块就是岩心。

    什么颜色的矿石就出什么颜色的岩心了。这碧芯就是从绿宝石脉眼中挖出来的。您这回知道它到底有多稀有了吧!

    别看蛇皮口袋里这块碧芯就如小拇指甲那么大,可其价值绝对超过千年寒冰古玉了。什么是稀世珍宝?物以稀为贵。寒冰古玉取自昆仑雪山,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只要旁边有个行家,你准保能挖到。

    但这碧芯就不一样了,并不是所有绿宝石矿的脉眼全都有碧芯,那都得是几十条矿脉里才能寻到这么一块!而且你是要以牺牲整条宝石矿脉为代价换来的。所以您就想吧,古时候总说什么宝贝价值连城,咱不理解,真有一座城池都不换的宝贝?

    有!这碧芯就是!丝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无双这块碧芯敢公布于众,那就算他是盗门魁主,上边也会给他面子,立刻就得抓起来枪毙!这玩应太宝贵了!

    “呵呵……哈哈……好!好!好!”无双连说三个好,然后一摆手,手下人从身后推上来两个被绳子绑住的男人。正是常老大和常老三。无双亲手为他们俩松绑。

    “小曼,我说话算话,你两个哥哥自由了。另外支票一会儿回去我就让我姥爷给你们,毕竟这数目太大了,我做不了主!”

    “都依少魁爷的。”常小曼点了下头。他两个哥哥重获自由十分兴奋,张开双臂就想还像小时候那样过来抱五妹,可这次,小曼却躲到了马程峰身后,别说笑脸了,就连一句话也没跟他俩说。

    仿佛几日不见,兄妹间产生了什么隔阂。也许常小曼这辈子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待两个哥哥了。不杀他们已经是开恩了!

    “程峰,我们回热河吧。”常小曼拉着小情郎的手对哥哥冷冷道。

    “小曼?你……你难道不想我们吗?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跟这个杀人凶手混到了一起?你忘了?是他杀了你二哥四哥呀?”常老大诧异地看着冷眸素面的五妹。

    “对不起,请叫我月吟!”常小曼与马程峰十指连心直接从两个哥哥中间穿行而过,一个正眼都没看过二人。

    “呵呵……还真是绝配,这性子估计日后可够程峰受的了,说翻脸就翻脸,连亲哥都不给面子。”无双抱着肩膀,摘下墨镜,掂量掂量手里那个蛇皮袋子。看似轻飘飘的蛇皮袋子里,谁也想不到竟然藏着一枚无价之宝。

    “双爷,是不是马程峰这个侩子手威胁五妹了?她怎么了呀?”常家两兄弟还没反应过来呢,追在身后问无双。

    不是无双少年轻狂,说实话,常家人虽然也是江湖匪类,可那也是最底层的,不入流的玩应。没有常小曼无双会搭理他们?连给咱们双小爷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你俩别追了。”马瞎子拽住常老大说道。就算马瞎子不说,身前已经有两个保镖横在当口挡住了他俩。

    “我要是你俩呀,就该干嘛干嘛去,先找个小酒馆好好喝个烂醉如泥,庆祝死而复生。然后买张车票回家,永远也不要再往关外跑了。”无双私底下早就派人把常家十几年前的命案调查的一清二楚。

    常家两兄弟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五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别就是永远。

    “走吧,走吧,小曼这将近二十年欠你们的兄妹情此番也算还清了。常老大,好自为之吧,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你自己,北京那边的事小爷派人已经替你们摆平了,回去吧。”马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凤凰山下,那荒僻的小山路上停着两台车,一台车是吉a打头的,另一台车是冀ha打头的吉普车。

    “峰哥,请上车!”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地痞恭恭敬敬地给程峰和小曼打开车门。

    马程峰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想来,半个月前自己也许混的还不如他吧?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数日过后,竟然有人拍马屁管自己叫峰哥?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说到底,如果他不是贼王马老二的孙子还能得到这些吗?

    “愣着干嘛,我的马大掌柜,上车吧,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无双走上前来,左手搂着常小曼,右手搂着马程峰说。

第一回 娘娘乡

    两个月后,已是深秋时节,东北山林中,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火红。东北气候特色在这个时候就与全国其他省份不同了,早晚温差极大,中午时候大太阳一晒,能到二十多度,到了晚上直接降到零度,甚至第二天早上起来依你看,河边上都泛起一层冰茬。

    两极分化的温度也造就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辽西有个小地方,叫建昌县,建昌县以东全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区,群山环绕着一个小乡镇,叫娘娘乡。听说民国那阵,辽西盛产土匪。因此当地民风十分彪悍。当年小鬼子打进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建昌县竟然动用了一个联队的兵力。最后,野蛮的辽西胡子干掉了两千多鬼子,同样的,这娘娘乡几乎被小鬼子的装甲车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两侧山峦此起彼伏,山上全都是红叶。两山中间夹着一条土道,那年头还没有通板油路。山里没有所谓的农民,穷山恶水出刁民,虽说这年头不存在胡子的说法,可这条道也不太平,据说现在娘娘乡只剩下几十户人家了。

    这几十户人家就是当年跟小鬼子周旋打地道战的那群胡子们。

    最尴尬的是,每年918纪念日时,附近大城市的学校总要组织同学们给烈士扫墓或者看望那些健在抗日英雄的活动。

    您想啊,学校那么多个,孩子那么多,附近就那么几个烈士陵园,就还活着那么几个老兵,到了这两天都忙不过来了。于是乎,有的学校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说当年抗日战争的时候,整个辽西打鬼子最多的是娘娘乡的民兵们。于是乎,这才修了山道。

    娘娘乡的这几十户老头们每年啥也不用干,专等着这几天孩子们和老师们给送一年的口娘。总说当贼的赚钱容易,人家这些人比当贼的赚钱还他妈容易,每年就讲固定的那几个老掉牙的打鬼子段子就能存够一年的粮食。

    除了那几天以外,这条土道罕无人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谁也不知道平日里几十个老头是怎么在山里度日的。幸好,这几年还给他们通了电,要不然,连点灯都没有。

    都说老人们传统守旧,可这娘娘乡里却没有什么旧可以值得他们守的,连个烈士墓也没有。真不知道都到了这个年头,老家伙们为啥还要住在这里不走。

    这娘娘乡可是叫了有年头了,就连当地县志上都查不出来有这么个地方。可你开车至此,一问当地老乡,人家就告诉你,山里边叫娘娘乡,不过大多数人肯定会拦着你不让你去。

    人家也是为你好,这娘娘乡的老头们不太好客,尤其是排斥外地人。你就是拿着钱进去人家也不愿意接待你,至于为啥,可就没人说得上来了。

    吉普车疾驰在山间土道上,车轮后掀起尘土飞扬。好在这是个越野吉普车,坐在车里并不会显得过于颠簸。吉普颠簸了一个多钟头,终于开到了土道尽头。

    土道前是一道山梁,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半山腰,山腰上坐落着几座老房子,这老房子老的都要掉渣了。四五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就坐在老房子前嗑着瓜子好奇地张望着山下。这个时间,谁会来看他们呢?谁又敢来看他们呢?

    车门开了,司机跑下来打开了后排车门。

    “峰哥,月吟姑娘,到了。”他恭敬道。

    马程峰一身皮风衣,脚下踏着大皮靴,头上顶着鸭舌帽,脸上带着大墨镜迈脚走了出来。他摘下墨镜抬头瞅了瞅。

    “好一个穷山恶水之地,怪不得小鬼子打不过进来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呀!不过想来这也就是咱们盗门人之所以能生存到今日的原因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千古不变。”

    江月吟(常小曼的原名,以后我们要改名了)挎着他的胳膊笑了笑:“是啊是啊,我的大当家,你这回是找到了家的感觉了。只希望小爷这次给咱们的任务不要那么艰险了,走吧,早办完早回去,热河那边一大堆买卖等着你处理呢。”

    “你在这里等我们吧,没我的命令不要去打扰老前辈们的清修。”马程峰一只手挎着月吟,一只手拎着自己那把破天剑顺着小径走了上去。小径两侧杂草丛生,看得出,村中的老人好像很少下山。

    “真搞不懂双小爷在想什么,这小地方真能有宝?就算有他也得说清楚啊?让咱俩稀里糊涂地过来给娘娘庙上香算怎么回事?有这闲心还不如替他扫扫耀公祠呢!”马程峰嘴里不住地埋怨着。

    俗话说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人啊,一旦有钱了,就容易忘掉以前的老日子。马程峰现在可是热河江湖上当仁不让的大掌柜了,整天现在都跟月吟忙着应酬,那可真是大鱼大肉美酒不断。这么好的日子不过,谁乐意跑这山旮旯里受罪?

    “小爷这人城府极深,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有你爷爷这层关系,你还怕他害你呀?走吧。”江月吟笑了笑。

    二人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再抬头去看,山腰上正嗑瓜子坐着唠嗑的那几个老头突然不见了。果然像人们口中说的那样,他们不喜欢生人打扰。

    他俩顺着山路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走上了半山腰,前头是一棵大枣树,村中的房屋全都是围着这棵大枣树盖的,没有任何规律可寻,横七竖八的足有好几百间。

    刚才在山下还看不这么真切,现在站在老枣树地下,只见山后是一大片民国时期留下的老房子。这村子规模可是不小,村道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着,就跟一张蜘蛛网似的。

    这古村是依山而建,下边这棵老枣树刚好就是村头。二人顺着老枣树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半山腰后边一大片古旧的房屋,就好似……梯型罗列的“坟墓”一样。为啥这么形容呢?人去楼空,这些古旧的老屋已经有半个多世纪无人居住了,阳宅没了阳气,久而久之就变成阴宅了,容易招惹山沟子里那些狐仙精怪。

第二回 空手夺枪

    怪不得以前这里叫娘娘乡了呢,能够称之为乡镇的,肯定人口不少。如今看来,这古村在民国时候至少生活着几千口子人,难怪小鬼大不好打了。古村依山而建,居高临下,小鬼子从山下打上来肯定损失惨烈。

    突然,马程峰就觉得身后刮来两道劲风,他本能地挥起长剑转身过来,身后,两杆三八大盖已经顶在了他俩脑袋上。

    其实以马程峰的轻功,想偷袭他太难了,之所以他没有还手是因为背后拿枪的是那些七老八十的村民。无双说过,到了娘娘乡不许他们扰民,不许他们得罪当地人,因为古村中留下来的都是曾经战功赫赫的盗门前辈。

    “小瘪犊子?哪来的?说!上我们这嘎达干啥来了?”一个老的连枪都拿不稳的老头子喝道。这老头,一说话嘴里边的牙都不剩几个了,满脸的皱纹挤在脸上都看不见眼睛。他双手哆嗦着,端着枪,打量着两个年轻人。

    马程峰平举双手到头顶,说前辈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小爷派来的,您快收起来,这些老家伙事万一走火可了不得。

    “小爷?哪个小爷?没听过,不认识!快给老子滚,这地方不是你们来的,滚!滚!滚!”老头别看都这么大岁数了,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站都站不稳了,竟用拐杖支撑着身体,抬腿就来踢程峰的屁股。

    那马程峰的千里一夜行可不是吃素的,让这几个老头打两下倒也没事,可他们竟然有一个要揍月吟。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老头脚丫子还没等落下来呢,突然就见马程峰身体一晃,他身上就跟抹了油似的,搜地下张开双臂,闻闻地把左右两把猎枪夺了过来。一手一支,顷刻间反客为主,枪口已经调了过去。

    “程峰,不得无礼,忘了小爷的话吗?”月吟给他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老头都吓傻了,这什么怪物?刚才他们就眨了下眼睛,怎么瞬间就被缴械了?

    “诸位前辈,实在抱歉,得罪了。程峰并无意为敌,只是子弹壳不长眼呀!诸位最好收起来,先听晚辈说几句话不行吗?”马程峰又把两杆猎枪还给了老人。

    当然,马程峰手速了得,手腕一转的功夫,已经把子弹全都卸了下去。

    几个老头对视一眼,刚才也看到了马程峰这诡异莫测的身法。相互点了点头,叫唤了一个眼色。这群老头眼力惊人,一个个都是老江湖了,一眼认出了马程峰用的是千里一夜行。

    “小犊子我问你,马老二是你何人啊?”

    马程峰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提爷爷了,就好像没有爷爷就没他一样。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尽管他不想承认,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几乎都是从盗经上学来的。这小子天资聪明,骨骼奇特,更是把盗经上的本领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若是普通人,没有几十年怕也练不到这般火候。

    “不瞒诸位前辈,老贼王正是程峰的亲爷爷。”月吟替他答道。

    “哦,难怪你这小子会千里一夜行了,既然是马老二的孙子,那就请跟我来吧,咱们屋里详谈。向来我们这娘娘乡也有些日子没有亲人来了。”老人们一听他是马二爷的亲孙子,立刻换了张面孔,就好像恨不得那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全都挤满了笑容一样。

    他们俩一下就从闯入的陌生人变成了亲人。

    老人们十分好客,推推搡搡地簇拥着他们俩顺着老村里的一条小路就往屯子里走。警报解除,小山屯四面八方涌出十来个老头,一个个全是老态龙钟之相,不过精气神十足,一边走,一边嘘寒问暖着。

    大多数问的都是盗门那些曾经的老哥们可健在的问题。在他们嘴里,甚至连马老二和董三立这样当代盗门金字塔最顶端的高手都成了晚辈。自然的,他们口中念叨的那些老兄弟大多已不在人间。

    进了屯子马程峰才知道,这屯子简直太大了,丝毫不夸张的说,它的范围几乎可以跟一座古城相提并论,而且,从外边看毫无章法建造的这些古老的房舍变得井井有条,每一间单独的房屋都在它自己本该出现的位置。

    马程峰算是第四代盗门中顶尖人物了,他见识非凡,终于,他认出这古老村所有房舍全部是按照奇门遁甲的布局建造的。

    古村中,每八间单独的房舍为一组,塔形分布,八间房子占据八个不同的方位,把四外堵得是严严实实。而这八间屋子组成的建筑群外,又有四条田字格的小巷贯通其中。每一间房屋后墙有堆砌的很高,可八间屋子背靠背,八个后墙一边高,无形中就变成了一道屏障,远远看去,你甚至分不清那道屏障后倒地是个什么地界儿。

    穿过一组建筑群,又是一组,第二组的建筑风格与布局几乎与前边一组完全一样,你站在两组建筑群当中,甚至会误入其中分不清方向来。

    光是两组这样的旧房舍已经如此了,如果是十组呢?二十组呢?那是真真的让你眼花缭乱,进入其中立马转向。

    马程峰和月吟穿行在其中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再回头一瞅,已经找不到来时路了。

    “月吟,你记道吗?”马程峰尴尬地笑道。

    “我?你别问我,我早就被绕迷糊了,只希望前辈们不做肉票买卖,要不然连个赎的人都进不来,哈哈……”

    “看把你俩吓的,刚才空手夺枪时候咋不见害怕呢?咱娘娘乡乃是一座瓮城,只进不出,没有自己人带路谁也甭想出去。要不然,咱盗门祖辈看守的这个秘密还哪里剩的下呀?”前边带路的这个老头都叫他大列巴,听说他年轻那会儿跟吴功耀去过哈拉尔,专门就愿意吃老毛子的大列巴,大列巴是一种面包。时间长了,岁数大了,自己都忘了自己叫啥名,反正老兄弟们都叫他大列巴。

第三回 吃人肉

    大列巴说娘娘乡以前算是辽西盗门一个山头,这边还设立了坛主呢。后来小鬼子打进来了,兄弟们几乎都死了。其实现在你们看到的还只是咱们娘娘乡的一半,娘娘乡分为地上和地下两个部分,地上有的,地下都有!

    又走了会儿,大列巴把程峰和月吟带进了一个老祠堂,这老祠堂坐落在半山腰最中间的位置,算是整个娘娘乡的中心点了。别看这娘娘乡那些错综杂乱的老房子破败不堪,但这老祠堂收拾的可是挺干净,看的出,每天都有人打理。

    推开祠堂大门,里边供奉着一座泥象,泥象身上陪着大红斗篷,这泥象是个老道,老道手托七彩拂尘。那群老兄弟们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老道的仙像上香,他们满是崇敬之情,几乎是三叩九拜的大礼。

    “程峰,你看,这仙像看着咋这么眼熟呢?”月吟指着问道。

    马程峰笑说能不熟吗?这可不就是那牛鼻子老道?可他明明没死,立什么香,上什么香啊?这要是让玄道知道了估计真得气死。你没听过吗?拜活人是会损其阳寿的。

    “你别瞎说,这是这些老前辈几十年坚守的信仰。也是盗门的祖师爷了,你说话可要积口德!”

    大列巴回头给马程峰递来三炷香。马程峰很为难,这小子很排斥这些,他是个狂妄的家伙,除了自己故去的爹娘和奶奶外,从不向外人下跪。再说了,阴阳玄道又没死!

    “今日我们大当家没有洗澡,晚辈代劳吧。”江月吟接过香,在蜡烛上点燃,然后给阴阳玄道的仙像磕了三个头。

    老人们都讲究这些,不管你是啥身份,啥地位。来到这儿就得尊敬这里的风土人情,而风土人情中又以信仰为首。祖师爷阴阳玄道就是他们的信仰。

    “哥几个,去给孩子们弄点吃的来。”大列巴吩咐道。

    老人们很热情,虽然他们的粮食也不富足,不过每个人都从家里边端出了好菜好酒招待他俩,热情的跟欢迎首长视察一样。

    “程峰啊,当下年头是谁在执掌我盗门?”大列巴问道。

    山里的饭食都十分简陋,干饼子,锅巴,野菜汤,凉拌蕨菜等等是他们一年四季的口粮。不过这酒的味道可是又纯又烈,恐怕连董家的酒都比不上。

    “是董爷,董三立。我们这次就是受了他外孙无双的嘱托才来看望各位前辈的。”马程峰答道。

    “哦,董三立?他应该是耀公的大儿子,的确是该轮到他了,我们这些人老了,想起来已经半个世纪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有忘记我们,难能可贵呀。”大列巴嚼了一口干饼子,仰头咕咚咕咚就把五十多度的烈酒灌了一口。

    “前辈,我们来之前小爷嘱咐过,说一定要我们去拜一下娘娘庙,不知可否……”

    大列巴放下酒杯,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那十来号老兄弟们,兄弟们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点了点头。“大哥,差不多是50年到了,料想咱们东家该是那个意思。”

    “程峰啊,既然你说是受了盗门少主之委来拜娘娘庙的,那我且问你,你们可去过丹东凤凰山啊?”大列巴又问道。没想到这群老东西从不走出山林半步,江湖上的事却丝毫瞒不过他们。

    “两个月前我和月吟去了凤凰山,并且……”马程峰看了眼月吟,迟疑了片刻,那凤凰山古墓非同小可,尤其是他们从里边顺出来的宝贝更是无价之宝,轻易不敢道出。

    大列巴说你不用瞒我们,就说你找没找到碧芯吧。

    “额……您怎么知道碧芯?难不成凤凰山古墓都已经不是秘密了吗?不瞒前辈,碧芯的确现在就在小爷手中。”马程峰只好原原本本地把那次九死一生的探险说了一遍。

    听完马程峰的话,大列巴一双老眼浑浊着泛起泪光,几步走到祖师爷仙像前跪了下来,虔诚地自言自语说什么这就是天意,天意呀!祖师爷神机妙算,七姑娘在天有灵保佑咱们辽西娘娘乡,终于把碧芯送来了!

    这话听的他俩有点不知所云,难不成五十多年前就有人计划好了这一切吗?董鄂妃古墓中的这枚碧芯又与娘娘庙有啥关系?

    大列巴告诉他们,其实娘娘乡是在民国初年由辽西马匪们建成的。再早些时候,这里是一大片荒山,并不叫娘娘乡,而叫娘娘山。

    娘娘山得名来源于神秘的娘娘坟。而娘娘坟底下埋着的到底是不是具尸体就不得而知了。这故事甚至可以追溯到唐朝初年。

    唐朝初年这片山区属于边境,西邻大唐,东邻安东。两国长期战乱,边境人民陷入水深火热。有一次,一队东征失利的撤退途径娘娘山,当时这队唐军仅剩下一百多号人,而且各个身负重伤。

    经过娘娘山时,刚好是深夜,他们人困马乏,身上伤痕累累就见后边没有了追兵就想先在山中歇息一夜。

    正在伤员们熟睡之时,突然就听荒野间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女人唱的是当时辽西的一个小调,歌声婉转动听,唱出了旅人思乡之情,唱着无心听者有意。受伤的士兵们拄着长剑长矛站了起来,举着火把就往山林里寻找。

    倒不是这寻尸兵好色,而是有人唱歌就说明山中有人居住,他们现在需要治伤的药!

    顺着女人的歌声他们走进了茂密的原始森林中,歌声忽远忽近的飘荡着,听的士兵们忧伤不已。最终,终于在山腰处发现了一个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那女人站在月光下,身上的皮肤白花花的,夜色洒在她的身上泛着一道道仙光,直晃人眼。

    女子一丝不挂就这么站着,也不羞怯,一百多个大男人围着她站定,听着她口中美妙的歌声,许久,女子终于停了下来……

    一百多伤兵目露贪婪之光,一步步走向了她……

    这个故事是一个活着回来的老兵口述的,一百多个受伤的士兵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从荒山中跑了回来。他说,所有士兵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吃了那女人的肉!

第四回 肉身菩萨

    士兵们贪婪地吃着,****着她肌肤下温热的血液,可她却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妩媚的笑着,那笑声十分诡异。最后,直到她被啃的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才倒了下去。

    “哎呀,这也太吓人了,他们不是受伤了要寻治伤的药吗?怎么好端端的要吃了那女人呢?”江月吟问道。

    “不知道,后来具那个唯一幸存的老兵说,他的战友吃了那女人的肉后就变得疯疯傻傻起来,就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没有知觉。”

    马程峰说那为什么那个老兵没有去吃女人的肉呢?难道他就没有嗅到肉香吗?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这还不是最邪乎的,还有更邪乎的呢。老兵回去面见唐王口述此事后,唐王后又派大军继续征讨安东,这一次唐军十万一举荡平安东。在回来的途中,唐军还刻意又来了娘娘山。夜半之时,竟然又听到了那女人的歌声,当唐军寻到山谷中时,就见山谷中鬼影重重,那一百多失魂落魄的伤兵全部跪在地上,跪的也正是那赤身**吟唱辽西小调的女人!”

    “什么?那女人的血肉不是已经被吃了吗?怎么又会重新长上复活?”马程峰问他。

    “程峰,别吵,前辈,您继续讲。”

    大列巴说,唐军这次没敢轻易靠近,而是远远的让弓弩兵放箭射杀了他们。那些行尸走肉是倒下了,但是,眼看着那裸身女子身中数百箭却也不倒下,而且,中箭的伤口处,还在慢慢地生长出新的血肉填充进去,把箭矢从伤口处顶了出来。

    娘娘山中天色渐暗,尽管已经通了电,可通电的只是前边老枣树附近的那几户老宅。祠堂中亮着几只红蜡烛,烛光被外边的山风吹的幽咽摇摆,再加上听了这么渗人的一个段子,不免让马程峰和月吟酒意全醒。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长途跋涉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前辈,咱们不去拜娘娘庙了吗?”月吟问他。

    “拜娘娘庙要看时间的,看月色应该是后天半夜,你们暂且住下来,放心,山下的那位兄弟,我已经派人把他打发回去了。”大列巴把马程峰和江月吟带到了老枣树西边的一间老宅安顿下来,这座老宅正好面朝东俯瞰山峦,倒显得不那么阴森,而且旁边就是那棵老枣树,有了参照物也不至于迷路。

    “吃的喝的都预备下来了,你俩先好生休息一夜吧。”大列巴一拉灯栓,一盏昏暗的三十瓦灯泡亮了起来。

    他刚转身想走,马程峰几步追了上去问:“前辈,厕所在哪啊?咱们山中美酒醇香,刚才我们二人有些贪杯了,怕是一会儿要起夜呀。”

    东北农村在那年头相对来讲是比较落后的,也不流行建室内厕所,因为没有提前修地下管路,所以厕所时间长了就要有掏粪的,因此都建在家家户户门口靠右手边位置。

    大列巴笑了笑说都是江湖儿女,啥厕所不厕所的,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荒野间随意吧。江月吟尴尬地笑了笑,没好意思张口。

    当他回手关门时,突然又把脑袋探了进来,意味深长地小声嘱咐说:“你们俩晚上不要出去了,尤其是老枣树上边。这老村有老村的规矩,到了晚上不管听到啥都别出来。”说完,关上了门。

    要不然你就别说,谁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往屯子里边溜达?可你非这节骨眼用这种口气说,那不是挑两个孩子的好奇心吗?

    二人咧着嘴大眼瞪小眼,盘腿都坐在炕头上。这老屋里边破的不像样子,只有一铺火炕,这对年轻男女又是恋人,如今面面相觑就弄的面红耳赤了。

    憋了老半天,这尴尬的气氛总得打破的。最后还是月吟先说话了,指望马程峰?这小子一巴掌打不出个屁来,闷葫芦一个。

    “你觉得刚才大列巴讲的那个段子靠谱吗?他是不是喝多了?这跟娘娘庙有啥关系呀?”

    马程峰挠挠脑袋说也不能不信,如果这段子里有八成真实性的话,那我猜测,那个赤身**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妖邪鬼怪,而是一种叫“肉身菩萨”的东西。

    “肉身菩萨?你说的是那种死后裹在泥里受万世香火的?”

    “你说的那叫肉身佛。肉身菩萨跟肉身佛是两个概念。肉身菩萨最早是憋宝人发现的。它可不是人,而其实是一种半植物半生物的东西。有些类似咱们说的肉灵芝太岁。”

    “你的意思是说那就是一个普通太岁吗?可那些吃了她肉的士兵又怎么解释?”

    马程峰告诉她,二爷留下的那本《盗经》中就提过肉身菩萨这个东西。肉身菩萨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太岁。它更接近于植物,是一种很奇特的植物。相传这种植物生长在地气充沛的风水宝地,但凡有肉身菩萨的地方,几乎都能寻到龙脉。

    肉身菩萨这种植物千年一结果,极为罕见,而它借的这个果子就是故事里讲的肉身菩萨了。早期可不叫肉身菩萨,叫“仙女果”。因为它千年结出的果子硕大如年轻女子型魄,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人呢。后来越传越神,说吃了这种仙女果可百毒不侵长生不老,于是乎民间又管它叫“肉身菩萨”。

    “长生不老?既然吃了肉身菩萨的肉会让人长生不老,那些尸兵又为何会变成行尸走肉呢?”月吟问他。

    “你觉得什么叫长生不老?一般咱们老百姓说,一个人活过了100岁就叫人精了。年龄越来越大,人的记忆力会慢慢衰退,逐渐忘掉以前的亲朋,进入了生命的另一个阶段。他们除了不吃人肉外还有什么跟活尸不同的呢?那些古墓中千年不化的行尸谁说就不能叫长生不老呢?”

    据《前.汉史》记载,秦皇嬴政一统中原后,遍访六国寻找长生不老之术,后有夷人进奉肉丹数枚。嬴政让手下一个道士代为服用试试功效,岂料那道士服下后立刻变成狰狞可怖的行尸。嬴政大怒,斩杀进贡的夷人。

第五回 古村禁忌

    总说蛮夷,蛮夷其实是分开的,蛮是南蛮,主要指川南到云南一代。夷指北方人,就是现今的东北。

    如今看来这两个地方发展不错,城市里高楼林立。可在数千年前,那都是荒芜之地,百姓的生活处于原始阶段,文明也处于奴隶制阶段。大多数都信仰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这里说的夷人就是北方少数民族了,细细推敲,前边咱们说过这个故事,无双他们当时分析,进献丹药的这个夷民应该就是当初的东胡人。

    “你记得这个故事吧?我想当初那个夷民进献给秦始皇的应该就是肉身菩萨的肉!”马程峰解释说。二人越说越觉得背后阴嗖嗖的。

    小康不大,也就是两米多宽,古村的生活条件很一般,根本没有多余的被子,二人炕上只有一床被子。月吟往炕头一缩,钻进了被窝里。她看着马程峰没敢说话。

    马程峰想了想,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房梁上,这跟房梁二十多公分宽。山里边不缺木材,家家户户的房梁都这么宽。马程峰练过轻功,身体平衡力极强,索性直接翘着二郎腿倒在了房梁上眯起了眼睛。

    老山古村中,入夜后十分安静,屋外除了时不时一两声蛐蛐叫外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了。相信过不了几天,那些蛐蛐也就全冻死了。

    按说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他俩本就是情侣关系,能睡得着吗?可谁又不敢说话,其实月吟缩在被窝里一直睁着眼睛瞅马程峰呢。

    “程峰?那个……”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了。

    “啊?”原来马程峰也没睡着。心里边那不安分的小白兔不停地乱撞着,就连他的衣服都已经是湿漉漉的了,为啥出这么多汗?呵呵……一切尽在不言中呀!

    “那个……你下来一下呗?”她娇滴滴小声说。

    “啊?现在?下去?小曼……不是……月吟?这样好吗?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他扭扭捏捏的就像个大姑娘似的。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想上厕所!可……”

    “哦。”马程峰从房梁上蹦了下来,伸手一拽把电灯泡点着。

    在山里就这点好,视野开阔,一出门就是一大片山谷,山谷中的荒草常年没人管,都长到人腰那么高了。马程峰守在那颗老枣树下,目送江月吟在草柯里蹲了下去。趁这功夫,他也转过身撒了泡尿。都怪自己贪杯。

    由于生理原因,女孩上厕所总比男孩时间长。马程峰提上裤子,又不好意思扭头往那边看,只好朝这古村里头望了过去。

    这棵老枣树正好在村口处,穿过老枣树,就是横七竖八错综复杂的那些山道了,古村是依山而建的,老枣树属于古村的最低点,再往后瞅是一排排黑压压的小型建筑群,每个建筑群都是由八间屋子组成,而这些看似独立的建筑群梯型排列下来,远远望去就跟坟山上的墓碑一样,一点灯光也没有。

    马程峰想不透,既然村口老枣树附近的几户已经通了电,为什么老人们偏偏舍近求远,住在村里呢?

    好像村口这几间老屋除了他们外根本无人居住了。

    古村中黑漆漆的,他开始时候眯着眼睛看着古村中错综复杂的小路和密密麻麻的建筑群。如果说这古村是一个瓮城的话,那么瓮城的正中间就是他们刚才喝酒供奉阴阳玄道仙像的祠堂了。

    祠堂刚好处于山腰正中间,无遮无掩的,按照奇门遁甲术中的说法,这个老祠堂就算是一个阵眼。

    祠堂前隐约得见几个黑影来回晃荡,但距离太远,马程峰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山里的夜风刮着什么东西了。那些影子晃荡的频率很整齐,但毫无规律可寻,左边抖抖,右边抖抖,看起来十分诡异。

    “月吟?月吟?你好了没有?”马程峰喊道。

    “好了好了。”江月吟尴尬地跑了过来。

    “你看,咱们刚才吃饭喝酒的那个祠堂前,怎么有黑影?”马程峰手指着说道。

    “不会吧?能不能是前辈们养的什么家畜晚上放出来了?”

    “呵呵……这个解释你觉得说得通吗?你自己都不信吧?”马程峰不动声色地瞪大了双眼,眼中乌黑的双瞳骤然向外扩散,在夜色下射出幽绿的光来。

    “你这眼睛……幸好我习惯了,大半夜的还真有点吓人,看到什么了?”江月吟问道。

    马程峰皱了下眉头说祠堂前是人,大概十个左右,就是娘娘乡里住着的江湖老前辈。奇怪,他们大半夜不睡觉在祠堂前琢磨啥事呢?难道……应该不会吧?

    马程峰怀疑这群老东西要趁着夜色加害他们。

    “你别瞎想好不好啊?到底这里是你们盗门之地,同为盗门人你又没得罪人家,干嘛害你?再者说了,人家大列巴走的时候就说过,晚上不让他们到处乱跑。每个古村都有每个古村的禁忌,这么多年来,人家这群老兄弟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生物钟,咱们一个外人还是不要管了吧?走吧,别看了,回去睡觉。”江月吟说。

    那年头山旮旯里边的荒村经常有这种古怪的习俗,据说有的古村中到了半夜,全村人都会去跪拜老祖宗的坟头,还有些古村甚至有把先祖尸骨挖出来,洗骨的习俗。反正是不足外人道也。

    “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你刚才没听见吗?这群老家伙都是耀公时期剩下的老胡子。甚至都不把董三立放在眼里。你想想,小爷派咱俩来的目的是啥?也许就跟娘娘坟的秘密有关。这群老东西一直生活在这里为的就是守护那个秘密。这几十年来古村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连董三立都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呀!”马程峰的鬼瞳中,大概十个老胡子齐齐地在祠堂前游荡着,行为十分古怪。

    月吟说咱们先回去吧,若是被人家撞见了还以为是咱们不守山中的规矩呢。就算他们心怀不轨,你马程峰难道还怕打不过他们吗?

第六回 古村诡夜

    他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一身本领,就算这十来个老胡子一齐冲上来恐怕用不了一分钟就能把他们全部撂倒。

    “好吧,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二人转身回了屋关上了门,不过这一次,马程峰多长了个心眼,把门杠也顶上了。他没敢再睡,一直抱着膀子蹲在门前守着。

    大概过了能有一个钟头,看天色应该是后半夜一点多的样子,马程峰突然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脚步声是从山上传来的。******脚步声很整齐,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正在朝这间老屋走来。马程峰的心一下也提到了嗓子眼。真是怕啥来啥,该不会真是来干掉他们的吧?

    这群老家伙手里有家伙事,若是不进屋,直接隔着窗户门板开枪,他俩都得变血筛子。

    “你干啥去呀?”月吟跳下炕拽住了他。

    “我不能让他们再靠近了!不然咱俩连跑的机会都没有!没听过一句话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马程峰狠狠道。

    “回来!别把人家想的都那么坏,你再仔细看看,看看人家是不是奔着咱们来的呀?你想想,要是人家想加害咱们,吃饭的时候往酒里下点蒙汗药咱都防不胜防。”

    “说的也是。”马程峰扒在窗边偷眼观瞧,窗外刚好是那棵老枣树。只见一群黑影步伐整齐,已经走了下来。好在他们手上并没拿枪。幸好他没贸然出手。

    “奇怪,他们一个个为啥绕着那棵老枣树转圈呢?”马程峰狐疑道。他们都低着头,马程峰这个角度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都是什么表情,但他们每往前迈动一步身体的关节都十分僵硬,跟几日前见到的那些古墓僵尸大粽子比起来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我怎么觉得刚才大列巴讲的那个故事的原型就是他们呢?不会是他们都吃了肉身菩萨吧?”马程峰不是胆小之辈,但看到眼前一幕还是不免心里边直打哆嗦。

    “不会吧?他们白天还好好的呀?你看咱们吃饭的时候有说有笑的,大列巴还问了江湖上现在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行尸走肉呀?再等等看,这是古村中的禁忌,咱们不要撞破。”

    十个老胡子动作僵硬地围着老枣树就这么绕着圈,他们脚下的步伐很奇怪,不紧不慢地走动着,步伐有些沉重,但却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很难想象,数十年前,古村数百口人的时候,数百人到了大半夜浑浑噩噩地围着这棵老枣树赚钱是何等骇人的场景。

    突然间,马程峰好像就觉得一道寒光袭来,自己后背汗毛猛地竖了起来。那是暗地里被人偷窥的感觉。

    老枣树下,一个人歪着脑袋,正一点点转过头来,那寒光正是他的阴冷的眼神。

    跟人对视其实也是要讲勇气的,转过头看马程峰的正是大列巴。折让程峰有点心虚,赶紧背过身去蹲到了窗户下。他刚才没觉得啥,可此刻分明满头都是大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

    他那目光,还是白天时候慈祥的老人吗?那眼神几乎让程峰永远都无法忘记。他甚至更愿意去看一具死尸的眼睛,最起码死人的眼睛是空洞的,没有神魄的。而现在大列巴的眼睛里却充满了邪光。

    “咋地了?”江月吟第一次见程峰被吓成这模样。

    “他……他在看我。”马程峰吞了口唾沫。

    人和人之间不管长的再像,在意识和性格上肯定没有完全相同的,除非那是你自己的影子。每个人有每个人潜意识中最害怕的那个点。不可否认马程峰算是胆大之辈了,经历的多了,心理承受能力肯定也比普通人强。

    不过人和人之间不同的东西很多,比如,无双胆子更大,那真是胆大包天了,可他恐高,没处说理去。

    月吟比他胆小,可对于这些,她潜意识里觉得那些都是活人,没什么可怕的。于是趴在窗口探头往那边瞅。

    “别看,大列巴的眼神太诡异了,根本不像活人,再吓着你?”马程峰伸手把她往下按。

    “哎呀你别拽我,哪有人啊?我看是你吓唬我吧?”江月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着,根本不像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呢?两个人难道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还会不一样吗?马程峰站起身来往外一瞅,果然如月吟所说,老枣树下一晃的功夫,那十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好了,我看是你有点多心了,大夏天的,老爷子们就不能晚上一起出来乘凉啊?行了,睡吧我的大掌柜。”月吟打了个哈欠上炕钻进了被窝。

    要是刚才没见到这些兴许他还能睡着,马程峰躺在房梁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十个僵硬的老鬼在晃悠。他这一双耳朵都赶上猫耳朵了,一直就这么竖着。

    屋里头亮着昏暗的灯泡,他一直没敢关灯。屋外悄声无息,老胡子们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马程峰不敢去看,这是一种默契,谁第一个打破谁就坏了这里的平衡。

    屋外呼呼地阴风吹过,时而山谷中传来一声声凄惨的狼叫,月光顺着窗户打了进来,窗外山谷中的荒草被阴风吹的沙沙直响,看过去就好像鬼影在山野中晃动。

    马程峰说什么都睡不着,在房梁上翻来覆去。

    这老屋属于半个多世纪前民国时的建筑样式,当初,东北在全国的地位可不像现在这样。东北虽不算发达地区,可也不落后,至少在建筑领域不落后。因为东北的松江,黑龙江,察哈尔地区都是俄国老毛子控制的。而吉林,辽北,奉天,热河一代又是小鬼子控制。

    所以,那时候东北建筑一半是俄式,一半是日式。新修的老百姓房子基本都是二层楼,二层上是个阁楼,阁楼上有个露台。

    这古村的建筑风格有些中西合璧的意思,全都是那时候建起来的。因为当初这古村就是莫小柒亲自设计的,她的理念比较先进,而且又希望手底下的胡子们可以永远坚守这座瓮城,所以房子修的都比较好,在当初也算是最先进的了。

第七回 鬼村?

    马程峰现在躺下的这房梁右下方就是楼梯,楼梯的木板有些古旧,上边是一层灰,也不知道还能否承重,二楼上黑漆漆的。

    马程峰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从房梁上蹦了下来,仗着自己轻功好,一步步踏上了楼梯,朝阁楼走了上去。二楼上陈列的家具很简单,都是半个多世纪前的老样式了,床,桌子椅子,屏风……

    他每走一步都会在脚下留下一串脚印,脚下踩着古旧的地板吱呀吱呀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

    这时,他注意到,楼梯口的这个屏风位置有些古怪正好遮住了楼梯口靠左手边的一片区域。马程峰好奇心极强,绕过屏风眯着眼睛一瞅,顿时吓得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那屏风后遮着的竟然是一口古旧的棺材!棺材上布满了灰尘,已经看不出棺材盖上的画案了。他心道,这娘娘乡的老前辈们就是这么热情好客的吗?把同门贵客安排在这么晦气的地方?

    又会不会是他们古村有什么习俗呢?有些地区人们多棺材没有那么多禁忌。老人们没死的头几年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寿材,寿材就摆放在西屋里陈列着。亲朋来了后,也没什么忌讳,毕竟每个地区都有不同的习俗。

    他用手擦去棺材盖上厚厚的灰尘,立马露出了棺材油亮的漆面,这棺材打的不错,手艺精湛,算的上是上成功了。他用手指轻轻弹动,棺材里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这说明里边就算有死人也早就烂没了。

    想到这里,他抽出短刀开始撬动棺材盖,棺材盖是活的,还没有钉寿钉。轻轻一用力就翘了起来,棺材里果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怪不得了,要不然他俩住进来的时候就应该问道尸臭味。

    可这就更奇怪了,既然没有死人,那为什么好端端的屋子里摆着口棺材呢?不晦气吗?那么会不会是每家每户里都有这么一口棺材呢?马程峰合上棺材盖收起短刀。

    走到阁楼角落里,那儿有扇门,打开门就通向露天台,站在外边,阴风呼呼地吹着,整个老村显得鬼气森森。

    放眼望去,老村沉积在一片神秘的黑暗之中,一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跟白天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仿佛只要太阳落山,这里立马变成了一座四城。

    整座老村依山而建,前边说了,建筑格局是按照奇门遁甲设计的,一般外人进去了你再想出来没有本地人带路很难。

    老村中只有最前边,靠近老枣树这一排房屋是单独的建造风格,它们就像是一座坚实的城墙。而程峰和月吟住的这间,刚好是这一排老屋打头第一间。

    马程峰翻过矮墙,嗖地下蹦了出去,他的身体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另一间老屋的房顶。这间老屋临近他俩的住处,建筑风格完全一致,同样也有露天台和阁楼。马程峰跳进露天台,伸手推开了阁楼门。顿时,屋里边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呛得他直往后退,这屋子恐怕有些年头没人打理了。

    屋子里的摆设同样很简单,床,桌椅,茶几,屏风……如果所料不错,屏风后应该还有一口棺材吧。

    他一步步走到屏风后瞪眼一瞅,后边确实还是一口棺材,不过这口棺材明显与他和月吟屋子二楼上的不太一样,因为棺材盖是斜倒在地板上的,棺材里空荡荡的,可隐约间他嗅到了一股腐臭味。

    细细一看,马程峰发现,顺着棺材脚跟,一直到屏风外,楼梯口有一串脚印,准确的说这是一串很深的脚印。阁楼地板上其他区域还是一层厚厚的灰尘,唯独这趟线被人踩踏过,还不止一次,好像这人来来回回地不停地走动,已经把这趟线儿地板上的灰尘全都用双脚扫没了。

    脚印一直通向楼梯下,马程峰抽出短刀,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迈步而下,古旧的楼梯稍有一点压力就会发出吱呀声。那东西直让人心里边发毛。

    吱呀……吱呀……吱呀……他的身子慢慢从二楼上走了下来,他不需要手电,这双鬼瞳就是最好的照明设备,越是黑暗的环境里,他看的就越真切,甚至比白天的视力还要敏锐。

    突然,马程峰双眼瞪得老大,却见那一楼正中间,竟然站着一个黑影,而那串脚印就刚好延伸到那黑影的脚下。黑影站在窗口,面朝东,好像一直在朝老枣树的方向看。

    程峰突然停住脚步,站在楼梯口距离一楼还有一米多高的距离,这个距离很安全,以他的身法速度,就算那黑影转身袭来,他也来得及跑。不过很显然,那黑影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但却没有要转过身来的意思,依旧站在窗口僵硬着身子。

    活人?死人?还是村中那十来个老家伙其中之一?自己现在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打招呼吧,深更半夜闯到人家家里边不礼貌,不打招呼吧,明显对方听到了自己的脚步。

    “咳……咳……”马程峰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希望引起对方的注意,如果对方转过身来,可以看对方的反应,对方友善,他就借口走错屋了。

    可他咳到最后,嗓子里都冒烟了,那黑影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口望着东边的老枣树。

    马程峰暗道,难道真不是活人吗?如果不是活人,他站这儿多少年了?为什么一直望着老枣树发呆?村中其他人知道吗?肯定知道!

    他灵机一动,索性脚尖点地蹦了起来,双手抱住三米多高处的那根房梁,身子一挺站了上去。他现在与那黑影处于垂直状态,但那黑影的头发挺长,遮住了脑袋,他也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不过这家伙身上的衣服可是够救的了。

    他身着一套粗布长衫,布料旧的都泛毛边了,脚底下穿着一床老布鞋,脚前边,一根脚趾也顶了出来,不过他脚趾的颜色有些发灰,不是正常人的皮肤颜色。

第八回 他是装的吗?

    马程峰提着鼻子嗅了嗅,没错,那若有若无的尸臭就是从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这难道是具僵尸?想到这里不免浑身汗毛倒竖起来。若是古村中,每间屋子都有具僵尸,那这村子……天呀!简直不敢想象!

    越想越怕,他甚至怀疑,白天遇到的那些老胡子们也都是僵尸,应该不会,因为死人再怎么也藏不住尸臭味。

    反正回去了也睡不着觉,马程峰索性就蹲在房梁上守着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应。这小子纯粹的一个野生飞贼,当贼的到了半夜两眼里都直冒绿光,精神头十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蹲在房梁上时间久了双腿也发麻,最后索性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大概过了能有三个多钟头,突然马程峰就听身子底下发出吱呀一声,很明显是那家伙转身,脚丫子踩到地板上发出的动静。他赶紧睁开双眼低头去瞅。

    放量下,那家伙转过身来,低着脑袋,身子栽栽歪歪地朝着阁楼走去,他的脚步很僵硬,看上去跟几个钟头前屯子里那群老胡子围着老枣树绕圈时的步子很像。

    吱呀……吱呀……吱呀……他一步步踏上古旧的楼梯。

    马程峰从房梁上蹦了下来紧随其后。就在那家伙走上二楼时,马程峰一步冲了上去,右手重重地搭载了他肩膀上,往后一拽。

    “嘶……”他惊讶地张大了嘴,赶忙松开手,退了几步。那是一具尸体,肯定是尸体,因为他脸上的皮肤已经塌陷了下去,一层薄薄的灰色脸皮贴在骷髅上,他双眼深陷,一对乌黑的眼珠子根本没有活人的神魄。

    被马程峰一拽,他惯性地回过头去,也不看马程峰,还是浑身僵硬无比。马程峰刚才在接触到他肩膀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摸到了一块冰冷的钢板似的。幸好,他松开的够快,而且这具尸体也不像古墓大粽子一样见人就扑。

    僵尸低着脑袋,也不看他,失去束缚后又把脑袋转了过去,若无其事地还是按照刚才诡异的步子朝那条固定的线路走去,他绕过屏风,消失在了马程峰视野之内。

    咣当……

    马程峰被这声音惊的往后蹦了一步,手中短刀就差甩出去了,浑身绷紧,随时准备跑路。但这声音消失后,整个老屋再度恢复了死寂。

    特等了几分钟,见屏风后依旧没什么动静,就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探身一瞅,屏风后的棺材盖合上了,看来是刚才那具尸体自己躺了进去,又盖上了棺材板子。

    他长嘘一口气,这鬼地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收起匕首转身朝外边走去。山的那一边,已经隐约可见鱼肚白,天亮了。看来这具尸体也是在等待这个时间。也许,每天晚上这具尸体都会站在窗口朝老枣树望一宿吧。

    您想想,如果每间老屋里都有这么一具尸体,到了晚上都站窗口往外望,这是什么阵势?而且,马程峰和江月吟就住在他们附近,整个古村少说也有几百间老屋了,那得多少具尸体。半夜时候,他们睡着了,几百具尸体就醒了过来,同时朝他们这边看,那得多渗人?

    马程峰跑回老屋,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他手脚冰冷,起了一身鸡皮嘎达。

    “哎?臭流氓啊?马程峰你别过分!大早上的你想干啥?”他把月吟吵醒了。尽管二人是情侣身份,不过程峰是个很本分的孩子,这么长时间对她秋毫无犯。

    “冷……好冷,小曼……不……月吟,你不知道我这一宿到底看到了啥,我要跟你说,估计你都不能信。”马程峰像个孩子似的缩在被窝里说啥都不出来。

    “哎呀,你这孩子脾气又上来了,快出来,一会儿让人家看到算怎么回事啊?乡下人很早就起来的。”月吟也不跟他较真,他不出来,自己就********下了炕。

    “不行,咱俩必须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我觉得瘆的慌,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了。”马程峰说。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当当当……有人敲响了房门。“程峰?月吟姑娘,醒了吗?早饭了,吃过了还得早拜呢!”是大列巴的声音。

    马程峰一想起昨晚上的诡异什么兴趣都没有了,原本还对这古村充满了好奇心。可现在看来,这娘娘乡几乎就等同于是座死人城,而且城里到处都是僵尸。那天杀的小爷让他干啥不好,非跑到这儿来跟这群死人凑热闹,难怪他自己不来了。

    可再怎么不情愿,面上还得过得去。他披上衣服硬着头皮打开了屋门。门外大列巴堆着满脸的笑意,还端着一盆子清水。

    “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我们山里静,不比城里的繁华,你们睡习惯了就好。”他把脸盆交给马程峰,仔细一瞅,马程峰两个黑眼圈就跟大熊猫似的。

    “程峰小兄弟,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他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那笑容很诡异,好像故意拿话磕打着马程峰。

    “是!是!是!睡的哟……哼哼……那才叫一个香呢!”马程峰伸了个懒腰,接过脸盆的水摩挲一把。

    山里人不管夏天还是冬天,都用井水洗脸,古井都是地下水,冰凉刺骨,不过山里人不矫情。早上刚睁眼睛,本来就恍恍惚惚地,用凉水这么一激立刻精神了。

    “那就好,你俩洗把脸,我在门口等你们,快点啊,早拜不能误了时辰。”大列巴转身而去。

    “哼,装的可真像,我就不信昨晚上你没看见我?山里人越来越不老实了,没招,都是胡子出身,一个比一个尖,这特么想走还走不成了呢?”马程峰嘴里埋怨着,投湿了毛巾,给月吟擦了擦脸。

    “你嘀咕啥呢?小爷派咱们来拜娘娘庙,你还想提前跑路啊?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自由散漫的马程峰?你现在都是热河地头的大掌柜了,别任性,快收拾收拾,吃早饭去!”月吟温柔地把小手搭在他肩膀上按了按。

第九回 娘娘庙

    要说这世界上啊,就是一物降一物,永远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是食物链的最顶端。无双的克星是谁?蓝彩蝶,这辈子就让这个女人降服了。本就是杀魁星转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只有彩蝶能降服。

    马程峰呢?一身傲视群雄的功夫,能杀人于无形,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可江月吟(小曼)看似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丫头,什么本事都不会。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姑娘,却让他一见倾心。她说的每一句话就跟圣旨一样。

    说实在的,马程峰连无双都不怕,在他眼中,所有人都不如他。可之所以听无双的吩咐,那是因为月吟的缘故。江月吟识大体,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这让这个十六岁的狂妄少年成熟的更快了。

    “好好好,去就去嘛。服了你了!也不知道无双给你灌了什么**药,你怎么百依百顺的?”

    月吟照着镜子涂上一层淡淡的口红,说:“你呀,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无双给的,他是盗门少魁爷,我们只是打工的而已,他能给你一切,也能夺走一切。”

    “哼!就凭他?你以为我怕他嘛?”马程峰十分不屑。的确,论单打独斗,甚至马程峰比无双还要厉害些。

    “打?这个江湖上光是靠拳头就能打下来吗?你以前厉害吧?那江湖上有谁服你呢?程峰,不是咱们永远要依附在盗门麾下,至少你要羽翼丰满后再想权宜之策。”

    月吟告诉他,东北盗门势力太大了,除非你日后不想在东北呆,否则永远无法从他的羽翼之下逃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至少对你没有坏心,他信任你。所以,这几年你还不能走。

    什么时候你羽翼丰满了,可以单飞了,咱们再走。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你都是为我好,行行行,都依你!真烦!身边突然多了个事妈,什么都要管!”马程峰嘴里嘀咕着,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月吟也不跟他计较,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亲切地挽起他的胳膊,立马就让他变成打蔫的茄子乖乖就范了。

    马程峰伸手就要去拿自己那把破天剑,却被月吟拽住了。她说你拿这利器干嘛?难不成要打架吗?快放下!

    门外老枣树下,大列巴正等着他俩呢。见他俩出来,带着他们就往古村后走。横七竖八的村道上,左右都是一簇簇独立的建筑群,每间老屋都开着窗户,而总有那么一扇窗户是朝老枣树方向的。估计,昨晚上半夜那些僵尸就是站在这儿朝外望的。

    一想到这些老屋中都住着一个老僵尸,马程峰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前辈,你们怎么不住在村头那边啊?那边视野多开阔?反正现在满屯子就剩你们了,这么多屋子随便住呗。通电了生活条件也比以前好对不对?”马程峰开口问道。

    “我说程峰兄弟呀,这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家还要有家规呢,更何况这么大的娘娘乡?昨天娘娘乡的故事还没给你俩讲完,你知道娘娘乡是何时建立的吗?是民国时候,提起它的建造人,可能你也认得。那就是咱们盗门另一位创始人莫小柒,七姑娘!”

    “什么?这瓮城古村是七姑娘建的?”月吟也十分惊讶。

    “没错,七姑娘命我们数千人守卫娘娘乡,决不允许外人踏入。我们这娘娘乡里规矩很多,都是七姑娘留下的。每家每户都是固定的,可不能随便换。当初建造房子的时候,是按照我们每个人的生辰八字推出五行方位,再建造的房子。”

    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都不同,拆开生辰八字,可以变化为五行方位,每个人的吉位是不同的。比如,有些人命中注定财在南方,有些人则在北方,不过按照生辰八字决定居住地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可这荒山僻岭的,又不是什么险要地区,至于如此劳师动众吗?是不是当年咱们常胜山弟兄们扯回关外后就藏在娘娘乡的瓮城中?”马程峰问他。

    “程峰啊,咱们盗门之所以能生存到现在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有些秘密如果魁主没有对你讲明我也不便开口。不过相信你小小年龄能做的热河大掌柜一职也不会是个傻子,呵呵……几日后魁主到来自然见分晓。”大列巴把他俩让进了祠堂。

    “什么?你是说无双或董爷会来这里?”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大列巴笑了笑,满脸胡茬子的下巴都跟着抖了抖。好像故意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乡下的饭菜虽然粗糙,可却是纯天然绿色食品。很简单的粗面馒头,旁边是早上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伴成的咸菜,还有一根大葱,一碟东北大酱。就是这么简单的饭菜,这俩人竟然吃的狼吞虎咽的。

    今天祠堂中十分冷清,昨天的那些老胡子一个也没见着。大列巴说他们去早拜了。

    吃过早饭,大列巴带着他俩往古村深处走去,这古村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大的多。他们顺着一条主干道往山上走,山体两侧均是那些中不中西不西的建筑群。一直走了半个多钟头都没到尽头。

    咚……咚……咚……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传来,好像是寺庙中和尚撞钟。

    马程峰顺着钟声望去,只见这古村最顶端是一片平整的区域,上边矗立着一座庙观,这庙观的建筑风格倒是很传统。

    庙观红砖红墙红瓦,墙内是一座大殿,大殿西南角梁子上悬着一口大铜钟,正有人咚咚的敲击着。钟声响了6声后,庙观中就传来诵经的动静。不过马程峰听过不少和尚和老道念经,有西域文,有藏文的,还有汉音的。

    唯独娘娘乡这庙观中的诵经声古怪的很,根本判别不出到底算是什么语言,就跟天书似的。

    “前辈,这庙观是?”马程峰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两眼,却也不见大殿里供什么神像,就见大殿中那十来个老胡子盘腿坐在前边,低头闭眼默默念诵着经文。

第十回 地狱美味

    “你们不是来拜娘娘庙的吗?这就是呀!”

    “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娘娘庙?那……那我俩今日拜过后就可以走了吗?”马程峰好奇的张望着。

    他心道,既然称之为庙堂,肯定要供奉佛像或者其他神龛之类的。但大殿中根本没有佛像啊?又如何称之为庙?再者说了,既然叫娘娘庙,兴许里边供奉的是西王母娘娘,或者是哪路得女仙家。就算如大列巴所说,这里边供奉的是当年那具不死女尸的话,也得有法身像吧?这一群老胡子在这儿是念给谁听?

    “不行哟,按照礼数你们还得再呆两天,走吧,先去拜拜。”他带着程峰和月吟迈步走进了娘娘庙。

    这古庙里打扫的十分干净,院子里铺着一层青砖,青砖上几乎一尘不染,院里红墙上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咒文符号,这种咒文上次马程峰见过,应该是满文。

    大殿前有五六节石阶,踏上石阶,大殿中就见十来号老胡子围坐成一圈,他们的身体挡住了程峰的视线。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十来个人中间围着一口棺材。而这口棺材刚好是在大殿的正中间。

    棺材的样式十分古旧,马程峰的眼力也看不出它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最外边的这层木头表面长了一层青苔,不过娘娘庙处于古村的制高点,而且这里是辽西,北方天气干燥,怎么会生青苔呢?

    大列巴没跟他俩再说什么,进来后,就直接找了个位置也盘腿坐了下去,然后口中小声嘀咕起古怪的经文。

    马程峰和月吟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是在进行什么古怪的仪式,但入乡随俗吧。这也是对娘娘乡老前辈们的尊重。他俩只好找了个角落也盘腿坐了下来。

    他注意到,这口棺材的棺材盖是血红色的,这种红很鲜艳,艳的都透着一股鬼气。而且表面上长出的那层青苔也不是普通菌类,这层青苔表面那层绒状物质都泛着油亮,好像生命力极强,刚刚被浇灌不久似的。

    二人也看不懂人家在干嘛,却又不好意思打断这古老的仪式,只好耐心等待着。大概过了半个钟头。这群老胡子们终于念完经了。然后他们一个个按照在村中的地位尊卑走上前去,用左手大拇指按在了食指上。

    就见得,几滴晶莹的血滴落在了棺材盖上。这群老胡子都有些本事,想当年能困守古村抗击小鬼子又存活下来的,怕每个人也都是一身武艺了。刚才是用自己的指力强行压出了指尖阳血。

    他看明白了,敢情棺材盖上这层青苔就是用这些老胡子的鲜血所供养起来的。

    活人食指指尖血叫纯阳之血,要是在野外碰到普通的鬼怪啥的都好使。还有另外一种叫法,食指血又叫真魂血。没挤出一滴血损失的就是男人体内魂魄里的阳气。

    “程峰,这是养尸?用活人的精血养尸?”月吟小声问他。

    “不是,哪有用纯阳之血养尸的呀?这是在镇尸!这只能说明棺中尸体十分不稳定,若不然也不需要用这法子了!这种法子对人体灵魂的损耗太大。”马程峰说。

    “有损耗吗?可这些老前辈们岁数可都不小了。看来纯天然绿色食品果然对身体有好处。”

    “话不能这么说,外在的饮食我觉得只能保证他们不得大病,人体内器官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有衰耗,他们能活这么多年,而且身强体健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以前咱总看电视或者其他作品里,老道镇鬼画符的时候,经常就用食指纯阳之血。电视和里没事就挤出来点没事就挤出来点,那纯阳之血让他们用的就跟自家的自来水似的。

    实际上那么演是完全没有依据的。纯阳之血不能过分使用,那是纯元魂魄,总用不但会有损元气而且更容易折损阳寿。像娘娘乡这样,这群老胡子每天都挤上几滴下去,正常人可受不了。估计要让马程峰每天这么弄,过不了一年小命就得交代了。

    马程峰为表虔诚,主动走上去也要去挤几滴纯阳之血在棺材盖上。可刚一伸手就被大列巴拦了下来。

    “程峰小兄弟,你可不行。”他说。

    “前辈,您是在怀疑我的功夫吗?虽然晚辈没练过内功,可挤几滴血还能挤出来吧?你们这么大岁数都不在乎呢,我年纪轻轻身强体健的又怕什么?难不成前辈嫌程峰的血不纯?还是程峰没资格呀?”

    “小兄弟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些老东西都到了黄土埋脖子的岁数了不忌讳这些,你和月吟丫头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听话。”他拍了拍马程峰说。

    马程峰问他,这棺材里装的就是娘娘肉身?就是您昨夜给我们讲的那黑段子里的不死美人尸?

    “嗯,就是她。当年是七姑娘想法子镇住了这具尸体。”

    其他老胡子们还给这口棺材上香呢。马程峰难以想象,这么多年难道他们拜的竟然就是一具肉身菩萨吗?这玩应可不是神佛,邪乎的神。被称作是地狱灵芝!

    大列巴说,半个多世纪前,日军之所以倾注大量兵力攻打娘娘乡可不是为了打咱们这些盗门胡匪。而是为了争夺娘娘肉身,这娘娘肉身吃上一口就可长生不老,邪乎的很。

    日军的进攻十分疯狂一个联队的兵力,还搭配了重火力,这可不是他们这些胡子们可以抵挡得住的。虽然日军损失惨烈,但他们依旧是前仆后继地往古村中冲。

    有的死在了冲锋的路上,有的进入古村失去方向遭了埋伏。但一个联队的兵力几乎让古村难以承受,虽然古村布局是按照奇门遁甲建造而成。怎奈小鬼子的火力太猛,炸毁了许多古老建筑打开了缺口。

    老胡子们频频后撤,终于退无可退,如果再打下去,整个古村就要被炸平了。最后,无奈之下,当初古村的大炮手是大列巴的亲哥哥,他下令,立刻打开棺材放出娘娘肉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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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介绍:
【2014星创奖“传承”主题季参赛作品】
九十年代末中国东北物探队十几位专家在走山客董爷的带领下踏入了大兴安岭这片秘境。一个星期后,只有董爷孤身一人走出林海。相传,神秘的大兴安岭地缝中隐藏的秘密永远不属于这个世界,几百年来它一直是盗门禁地。地缝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千年不朽的干尸,山鬼的诅咒,还是恒古的虚无?
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藏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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