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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双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txt下载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二回 猎鹰的审判

    “小爷,您放心,我会给丫儿一个交代的!”云强晃了晃膀子,关节和肌肉块子都疙瘩瘩直响,他彻底愤怒了。

    作为马帮大当家的,就算死也轮不到其他人动手,云强没有下令开枪,他决定跟他谈谈。

    他迈步走了过去,两帮人马齐齐退后,好似古战场上两名大将军已决生死一般的豪装。

    他走到巴特尔面前,先是跪了下来给他磕了几个头。然后一把手夺过巴特尔的马刀,猛地向自己身上刺了下去,尖刀划破他的血肉,鲜血直流。这是他还他的情,如今两清了。他浑身哆嗦着,张嘴跟他说了几句话,因为距离太远,谁也不知道大当家的喝二当家的到底说了什么。

    说完后,云强重重地把马刀摔到了地上,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双子,他没杀巴特尔?他会不会……”

    无双没说话,只是把马丫抱在怀里静静地看着,如今他没有退路,只能相信云强。云强说了,会给马丫一个交代,那他肯定就能做到。

    云强向前走出三步,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被巴特尔说服时,突然就见他转过了头,从背后抽出猎枪嘭地一声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巴特尔的胸膛,他身子向前一载歪失去重心咕咚一声双膝跪了下来,正好面对无双,那情景就好似一个恶贯满盈的暴徒临死前向世人谢罪。

    “你们是想跟他走,还是跟我走?”云强大声问巴特尔身后那群曾经忠诚的兄弟。所有人齐齐跪倒在云强面前俯首称臣。

    距离塔布科尔山最近的县城也有一百里路,巴雅拉教授说用不着去县城,只要能照X光,能做脑点图和心电图,再有手术台就可以。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立刻把丫儿给我送到医院!越快越好!”无双死死抱着好妹妹的身体,马丫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了,只有微弱的呼吸还在持续着。

    大队人马沿路护送着无双和马丫,一直跑到了七十多里外的一个小镇卫生所。幸好这卫生所里所有医疗器械都齐全。

    除了巴雅拉教授外无双谁也不信任,他背上的伤依旧隐隐作痛,但现在自己的安慰早已置之度外,她一定要活下来,一定不能有事。

    “强子,让这群人都给我滚远点,谁也不许靠近手术室!”无双心情不好,这头猛兽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谁都不顺眼。原本几个蒙古医生想配合巴雅拉教授的,但却被无双骂走了。

    “双子,你先别激动,你放心,有我在呢,能救回来我就算用自己的命换也给你把丫儿还回来行不行?你别激动,你的伤也很重,听话,赶紧换药。”巴雅拉教授叫来两个卫生院的护士,洗了把手带上胶皮手套把马丫推进了手术室。

    两个热心的大夫想给无双换药,可无双现在情绪十分激动,就好像颗定时炸弹一样谁碰就炸谁。

    “滚!都给老子滚!”

    “妈的,没听见吗?我们爷儿让你们滚就滚。”云强的手下几乎把整个卫生所的人包括医生病人全都赶了出去。

    无双就坐在手术前门口,把头埋进腹下抱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这个时候,没人敢上来安慰。他就静静的等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祈祷着,希望神佛保佑可以让马丫躲过这一劫。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一个蒙古护士走了出来嘴里说着蒙语。

    “她说什么?”无双问云强。

    “小爷,她说丫儿送进医院前失血过多现在需要输血。”云强帮着翻译。

    “那他妈还愣着干啥呀?抽我的!要多少有多少!”无双撸起了胳膊直接冲了上去。

    “爷儿,您行行好吧,您都伤成这样了,自己不休息也就罢了,怎么还这般作践身体呀?先不说您血型是否匹配,就算能匹配肯定也不能再让您受罪了。咱这么多兄弟呢,要啥血型没有啊?”云强现在可真是货真价实的马帮大佬,没等他下令呢,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就从了上来争抢着验血。

    幸好马丫只是A型血,不是啥稀有血型,也该着了,要是身边没有这么多人,没有A型血,一个小小的乡镇诊所上哪调血库去呀?

    手术还在顺利的进行,听说马丫的一块头盖骨戳进了脑袋里,不过没有伤到小脑,但必须取出来。

    “给她!把这个给她戴上!告诉她,我命令她一定要坚持住!”无双再次摘下了脖子上的魁符,这是董家的宝贝,也是盗门魁首的信物,他把魁符交给了马丫,就说明他愿意奉献出一切来换她火命。

    手术室门上的灯再度红了起来,继续等待……

    与此同时,二百多公里外的死亡沙漠上空,艳阳高照,那可怕的流沙停止了运动,大漠中,一个老者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国境线方向走去。这时,面前出现了一个沙丘,沙丘上站着一匹硕大的白鹿,那白鹿的犄角几乎已经卷到了一起,好似一团枯差一样。

    白鹿上端坐着一个身着民国样式旗袍的女人,女人脸上带着一面金光闪闪的面具。

    “七姑娘,他们走出来了,我该做的都做了,我可以走了吗?”鹤展鹏不敢抬头睁眼去看莫小七。

    莫小七手中举着一把纸伞遮着头顶的烈阳一句话也没说,可那双冰冷的眼睛中好似却又传递着无数的信息。她不住地盯着鹤展鹏,鹤展鹏不敢再多话,就这么低着头等莫小七。

    但许久,莫小七还是没有说话。

    “多谢七姑娘不杀之恩,鹤某告辞了!”鹤展鹏神色匆忙地跑开了,他很怕自己一个忧郁,莫小七杀了他。

    这女人就是恶魔,莫小七的故事他听过不少,别说他了,当年张作霖厉害吧,东北王。那胡子杀红了眼可是六亲不认,但他也得看跟谁,只要碰见莫小七,那就得礼让三分。

    她原本是打算杀了鹤展鹏的,机关门鹤家当年就没有归顺盗门。但阴阳玄道却说此人杀不得,事后双儿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第一回 盗命术

    无双焦急的蹲在手术室门前等待着,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了,马丫的外伤不严重,巴雅拉教授虽然老迈,但他可是国内医学界的权威,他亲自操刀这种小手术个把小时也就完成了。

    诸位记住了,凡是推进手术室的病人,如果手术时间超出了预期,那就说明手术不顺利了,里边要么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要么就是病人有危险。

    “爷儿,您吃点东西吧。”云强也不知道跑哪弄来一张热乎面饼和一盒子辣酱。无双现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担心马丫是一个,而异个也是身体实在太虚弱了,估计再这么熬下去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无双没说话,他没心思吃东西,现在就算在他面前摆着金山银山他都一点念头没有,他只关心手术室里的好妹妹,如果人的生命可以用金钱交换的话,他愿意让自己倾家荡产也要换回她。

    “小爷,您好歹吃一口吧。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丫儿想想啊?您看,一会儿她醒了要是看你瘦了该说我们照顾不周了。”

    “对对对,我不能饿肚子,丫儿一会儿就能醒!你说的对!”无双夺过那张面饼也不管好吃不好吃了,两口就给吞了进去。

    这时,就听医院外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动静,无双不懂蒙古,赶紧让云强出去看怎么回事。这小卫生院实在是不大,就三层楼,加上手术室也不超过二十个屋,而且卫生院条件有限,隔音条件也不好。动手术的时候大夫们最怕分散注意力。

    “出去瞅瞅!”无双命令道。

    云强不大会儿从外边跑回来了,说门外来了对老夫妇,老太太得了一种怪病已经奄奄一息了,老头子正在跟门外的大夫理论呢。

    “理论就理论,喊个毛线?妈的!再吵一枪崩了他!”无双现在可不管那么多,他不是慈善家,他是胡子,咱们这本书的主角本就是亦邪亦正的。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真到了这份上天王老子他都敢打。

    “哎,那我再去瞅瞅。”云强又跑了出去。

    蒙古人能打架,但却不蛮横。而且人家是一对可怜的老夫妇,云强怎么可能跟人家动手呢?

    不大会儿云强又跑回来了。

    “小爷,小爷,您快出来看看!”云强显得很兴奋。

    “妈的,老子有那闲心吗?你也不看看啥时候?”无双没搭理他。

    “不是不是,也许对丫儿有好处,您快出来瞅瞅吧。”

    云强告诉他,门外这队牧民老夫妻没钱治病,老太太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那病不疼不痒,就是浑身发软,好像是软骨病。平时走路都成问题,而且身体机能衰退的也快。上个月已经来过医院了,医院给下了病危通知。

    他们没钱治病,只能回家等死。这不,上两天老头听说附近有一个出名的巫医,那巫医很灵,不管是什么病只要他给瞧了肯定好。

    老头就牵着自己家的一头牛和一头羊去了。他回来后从那巫医家求来一包粉末状的药。老太太得的本来就是绝症,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想到灌下去这怪药后老太太这几天竟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

    “这不是好事吗?那来医院吵吵啥玩应?”

    “老太太病情刚有好转,没想到这两天就开始连续做噩梦了,梦到了一个小孩,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掐着她的脖子说让她还命。”

    “还命?这什么意思?”无双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道啥意思呀?反正老太太的怪病是好了,但是这几天根本不敢睡觉,一闭眼睛就梦到那小鬼索命,这不,来医院想开点安神的药试试。可药房在里边呀,兄弟们守着,大夫和病人都进不来所以吵了起来。”

    无双紧皱眉头,这段子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不过在现实中却不是完全没机会出现。盗门中一直都有盗命术的存在,马四海,佟四喜活了这么大岁数均用的都是盗命术。盗命术很好理解,就是用其他人或者动物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阳寿。

    莫非那巫医会用盗命术?

    盗命术虽然在盗门千种本领中存在,但这门本领过于邪恶,不但吴功耀不会,而且连千机诡盗也没有记载。马四海和佟四喜都是因为自己聪慧,后天领略的。

    “对!盗命!只要能救丫儿我不介意触犯门规!去,把那对老夫妇叫进来,让大夫们赶紧给开药!”无双立刻喜上眉梢。

    他这人脾气太怪了,有时候就跟抽风似的,说变脸就变脸,变的比变色龙还快。

    可如果真是盗命术的话,安神药肯定是不管用了,你偷了人家的命,那小鬼会放过你嘛?

    无双把那对牧民夫妻叫了过来,让云强帮他翻译,简单问了问老太太的情况。老太太现在两个眼圈黑的跟大熊猫似的,估计好几天没敢睡觉了。

    更诡异的是,无双在老太太的脖子上看到了很明显的指痕,那指痕不大,就跟个五六岁小孩巴掌那么大。这更加让无双坚信,确实是有小鬼索命。

    盗门中的金点术可以观察人的脸面宏光来预测人的寿命和身体健康情况,其实就跟中医学里的望闻问切差不多意思。

    这老太太额头正下方的中归线很长,不过只延伸到了鼻梁上方,按照千机诡盗中所说的,她的寿命绝不会超过70岁。

    云强帮他问了下,老太太今年恰好刚刚过了七十大寿,这完全印证了无双的猜测。她现在就是阳寿尽了,怪病不怪病都不是主要原因。

    老太太印堂发黑,脸上一点神采都没有,身体上的阳气也弱,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阴冷。

    “把右手无名指伸出来。”无双拽着她的无名指按了下,就见那老太太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小爷,这啥意思呀?”

    “强子,告诉她,以后睡觉时候枕头底下枕一把剪刀。另外,从今天开始家中门前必须挂白布,就像我们汉人家中办白事一样,一直要坚持七天,就当这老太太死了,名儿都得换了!棺材里埋她的贴身衣物,逢年过节都得祭拜。”

第二回 恶缘

    “小爷,我们蒙古族人不土葬的……”他怕撅了无双的面子,支支吾吾打断他道。*xshuotxt/

    “就算是天葬想活命也得给我装的像点,用她的贴身衣物代替她的身体还命!懂了吗?”无双嘱咐他说。

    这时,手术室上方的灯绿了,门被推开了,两个护士推着马丫走了出来,看她们的表情并不乐观。

    巴雅拉教授疲惫的很,走出来后立刻瘫软地堆在了走廊靠椅上闭起了眼睛。

    “双子,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无双显得很冷静,他点着一根烟抽了两口问道:“几率有多大?还有其他法子吗?”

    “这手术很小,没什么意外,但是也许是丫儿那下装的太狠了,导致大脑缺血缺氧严重,咱们在路上又耽误了些时间,所以……”

    “您就说有没有救吧!”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轻易给病人下结论,但从医学的角度出发,她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现在她仅能靠着氧气和营养液维持生命。”教授的语气很沮丧,他尽力了,纵使他是权威,但也丝毫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几天?”无双眼神凝重。

    “嗯……通常情况下,我们医生会尽可能的维持病人的生命体征,直到家属放弃治疗或者维持她生命的药物再无法被身体吸收。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两天!”巴雅拉教授的话就意味着给马丫下了死亡通知书。没用了,就算回长春,去北京都没用的。而且也来不及。

    老爷子拍了拍无双的肩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本以为这坚强的孩子可能会嚎啕大哭,他一直把马丫当成至亲来对待,如今妹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换做是谁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并且最揪心的是,马丫是为了他而死。

    可没想到他竟然很淡定,表情根本没有变化。

    “强子,你过来!”

    “爷儿,您有什么吩咐。是不是要准备……准备寿装?您放心,只要您说的,多少钱咱走买!”

    “放屁!寿你大爷,丫儿不是还没死吗?”他恶狠狠地瞪了云强一眼。“我这几天要出去一趟,你们看好了丫儿,在他病床前点上一盏长明灯,记住,这盏灯绝对不许灭!谁弄灭了我就活撕了谁!”

    说完话,无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哎?您……您要去哪啊?这……”

    “强子,快跟上你家小爷,这边我来处理,他现在情绪激动,可千万别让他惹出什么乱子来!”巴雅拉教授催促他道。

    无双走出卫生院,快步跟上了那对刚拿完安神药的牧民夫妇,身后,云强带着几个随从紧紧跟着他,生怕他在异国他乡闯祸。

    这对老牧民很热情,以为无双也是巫医呢,他们带着他回了家。牧民的家距离这个小镇不远,他家很简陋,就只有一个土坯小院,院子里养了一只大黄狗。

    无双走进这户牧民家中后立刻就嗅到了一股阴气,他家中阴气很重,现在已是春季,外边的草都长到小腿高了,可他家中待不了多打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瑟瑟发抖。

    “强子,去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从那巫医那儿拿回的药。”

    不大会儿,云强低头从牧民家中走了出来,手里边还多了一个纸包,纸包里空了,看样子是前几天包药用的。无双把这牛皮纸包打开,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小爷,是啥珍贵药材呀?能给死人吊命?”

    “是人骨粉!”无双把那纸包扔了,使劲儿甩了甩手,都嫌恶心。

    “我靠……真邪乎。”

    “对了,这个小镇叫什么名字?”无双问道。

    “啊,这里是查干锡热,查干意为白色。据说古代时候此地盛产稀有的白沙,是专门进贡给王室贵族做枕头用的。”

    “查干锡热?好像……我好像听说过,这里是不是蒙古长寿镇?”

    云强答道:“对对对,是有这么个说法,听说这里的老人年龄普遍偏高,百岁高龄的都不下数十人,还有几个一百一十多岁的呢。外边人也叫这嘎达为长寿镇。都说这里的白沙做枕头可以延年益寿,要不给马丫弄回去点?”

    “枕白沙就能长寿?这话你信吗?去,给我打听一下那位巫医的住址,另外买点贵重礼品陪我走一趟。”

    “啊?您不会想用盗命术吧?”

    无双叹气说:“我要是真会早就给丫儿用了,也用不着求人。”

    这家的老头说巫医是从中国内蒙来的,好像以前是文革时期搬了过来,一直住在查干锡热南边的草原上,他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儿女。平时深入简出,一生都与牛羊为伴。他叫宝力德,这人性格很怪,原本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大可以悬壶济世,可他却甘心窝在草原上过着穷苦日子。

    慕名前来找他看病的人很多,但他可不是谁都给看,也许你家有金山银山富甲一方,也许你愿意许诺千金,但要不要帮你治病那全要看宝力德老人的心情。他不愿意给治,给多少钱都没用。倘若他高兴了,你就算给他根烟他也愿意帮你从死神手中夺回亲人的生命。

    “小爷,这宝力德真有那么神?那不是活神仙了吗?您太姥爷耀公当年也没这本事啊?”连云强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奇人。

    “我怀疑是此人是祝由传人。只有祝由术才有这么邪恶。他治病不是要挑人,也不是性情古怪,而是要讲恶缘。”

    “恶缘?啥意思?就给坏人治病?”云强不解。

    “凡事都将善缘,有善缘就有恶缘。善缘得善果,恶缘得恶报。你前世的造的孽欠的债还没还完,所以今生就算阳寿尽了也不能死,直到你还完了债为止。这就要恶缘。”

    “啊,那不就是坏人嘛,您就会说那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哈哈……”云强是个粗人,跟粗人讲学问永远讲不通。

    无双说也许我这么讲你还不能理解什么恶缘,说通俗一点吧,每一个父母生儿育女,养育子女一辈子,操碎了心受尽了苦,其实这也是一种恶缘,就是在还上辈子的欠下的孽债呀。

第三回 巫医

    “哎哟,得嘞,您可别说了,说的我这个难受啊。”云强从小没爹没妈,很怕别人在他面前提母爱。

    查干锡热虽然是小镇,但人口不多,蒙古人大多喜欢居住在大草原上过无拘无束的生活。无双和云强一边念叨着就出了小镇街道。镇子北街一直走就通向草原上的牧场,因为距离居民区近,牧场上牛羊成群,一片一片的,牛粪羊粪那味道极其鲜美,无双闻不惯都得捂着鼻子。

    镇口有棵老树,跟中国的国情一样,每一个村口都有一颗老树,树下的阴凉地儿成了老人们讨论家常里短的场所。

    两个老头子和三个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树下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无双和云强走过去,几个老人便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估计也认出了无双不是蒙古人。

    无双侧脸一瞅,哎哟,这几个老人,岁数可都不小了,老到啥程度?老的一口的牙都掉没了,一脸的褶子就跟沟壑似的,那枯干的手爪上布满了老年斑。

    “真是名副其实的长寿镇呀。”无双自言自语。

    “小爷,他们有没有九十岁呀?”云强问。

    “九十岁?那你都说少了。他们至少百岁有余,人活到一定岁数那就不叫老人了,后边要几个字,叫老人精。你看看这几个,他们的眼神跟咱们有什么不同?”

    云强是个粗人,晃荡着脑袋说看不出来。

    这几个坐在树下聊天的老人齐齐回头盯着无双,一般咱们说老人的目光都是慈祥的,但这几个老人的目光不但不慈祥反而透着一股阴冷,仿佛用眼神就能看透你的内心,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直接戳进你的胸口窝,看的人浑身都哆嗦。

    “白扎嘎努。”云强冲几个老人点点头打招呼,然后也赶紧低着了脑袋不敢与那几个老人对视。

    “奶奶的,杀人我都不怕呢,怎么今儿不敢看他们几个老头老太太呀?”云强也想不通。

    “呵呵……”无双干笑着一步步走向了老树,然后蹲下了身来。“齐赛白奴。”他故意把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插在腰间,掀起衣服露了出来。

    谁知这几个老人一看到那把匕首竟然面露怯色,齐齐向后退了好几步。

    “该走的迟早都要走,何必眷恋这阳间的尘华呢?今世欠下的债来世都要偿还,你们又怎能违背天意?”说完他站起身来带着云强走了。他走后,几个老人一直还在盯着他背后看,那眼神如同尖刀一样恶狠狠地诅咒着他。

    “小爷,他们都怕您?”

    “怕我干啥?他们要不是做了亏心事干嘛怕我?他们是怕我身上的杀气,是怕这把寒血宝刃。这寒血宝刃万邪不侵,世间所有脏东西无比避让,他们是察觉到了它的邪气。”

    原本寒血刀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如果说它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它是用天外陨铁所铸了,只因为它杀的人太多了,染的血太多了,所以这才成为令所有阴魂鬼怪胆颤心惊的辟邪宝刀。

    宝力德家并不难找,他可是查干锡热最出名的大名人了,每天每个小时都有人慕名寻来,想得到他的灵丹妙药。当然了,宝力德不是谁来都给看病的,那要看你的运气,按照无双的话来说就是看你有没有恶缘。

    宝力德住在查干锡热北侧的一片草原上,一圈的牧场围栏,围栏中只有两个蒙古包,一个是他住的,另一个是招待访客的。

    宝力德家到了下午依旧是人山人海,人们排着长队,在他家门前焦急的等待着,有的甚至病的难以独自行走,还要靠亲人们的搀扶。

    一股暖暖的春风袭来,门外插着的一支风车哗啦啦直转。

    “小爷,您等着我去叫门,排这么长的队伍,等见到他指不定啥时候了。”云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他体格子壮实,就跟一头猛兽一样横冲直撞,引起不小的骚动。

    几个牧民在背后指指点点着,可能是在说这个冒失的小伙子不懂礼貌吧。

    不大会儿,云强又调头回来了。

    “小爷,前边门口第一位昨晚可就来了,一直就排在这儿等着,他说早上天亮到现在宝利德就没出来过。这眼瞅着一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咱还等吗?”云强问他。

    无双抬头看了看头顶刺眼的骄阳,在大草原上只要有太阳到哪里都暖洋洋的,但若太阳落山,温度就会骤降。

    有一股春风吹来,几串挂在牧场围栏上的铜铃铛哗啦啦地响了起来。无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铜铃,心中惦念的是好妹妹的安危。

    “撞开!”

    “啥?云强听的有点蒙了。”

    “我说把牧场的门给我撞开!”无双冷冷道。他是个胡子,没必要讲那么多礼仪,谁见过胡子还恭恭敬敬的排队敲门的?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怕是杀人越货也从不会跟人提前打招呼。他们不需要理由。

    “爷儿,这不好吧?咱们毕竟是来求人家的。”云强左右为难,要是说对待那些恶人的话,就算是宰了也不为过,可人家宝利德德高望重,又是巫医,巫医在蒙古国地位极高,甚至要高于黄庙中的僧侣。

    无双没有搭理他,知道他为难,这云强虽然莽撞可他也是个蒙古族人,让他破坏蒙古人之间的仁信有点残忍。

    他推开人群径直走了进去,身后的牧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成了众矢之的,别看这里也是东亚,但蒙古人的长相跟汉人有本质区别,他们脸宽,鼻梁略塌而且小嘴小眼的居多。无双打扮时尚,一身的命牌,带着大墨镜能不显眼嘛。

    他背上的伤依旧疼痛难忍,走起路来偶尔一瘸一拐,所有人都以为他也是来求宝利德看病的呢。

    嘭地一脚踹开了牧场大门,他站在门前抬高了嗓门喊道:“魁星高照震万邪,土龙覆云降千里,匪盗噬虐叒百寇,常胜之巅独一秀!”

    所有人都伸直了脖子张大了嘴好奇地看着这个病怏怏的汉人,也许他们听不懂汉语,但却觉得这段诗文听着很顺耳。

    ...

第四回 神调门鹰爷

    吱呀……蒙古包的门被推开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个人影从里边走了出来,外边的阳光有些晃眼,他用大手遮着眯起眼睛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这个年轻汉人。

    宝利德年纪大概七十上下,他穿着一身兽皮袄子,头上扎着用鸡血染红的头巾,腰上挂着四串铜铃铛,一走路铜铃铛就哗啷啷直响。

    “草绿天蓝地四方,长生不亡报苍鹰,东方魄神祭吴邪,手握调鬼降八方!”宝利德眼中闪着光芒死死盯着无双的胸口,一边看一边好像与他对诗一样道出了谁也不懂的江湖切口。

    “天变了?”他看着无双的眼睛问道。

    “起风了,东风,东风破万邪!”无双又往前走了两步。

    宝利德浑身颤抖着,浑浊的老眼中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终于……终于来了,三十年呀!三十年了,我宝利德等了足足三十年呀!今日终于把您盼来了!魁主万福!”宝利德情绪十分激动,竟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施江湖重礼。

    无双走上前去握住他的大手试着问道:“海日古?”

    “是,我是海日古!”他抬起头来打量着面前的年轻汉人,这孩子长得跟他很像,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没错了,就是他!

    “哎呀!鹰爷快起来!我可算找到你了!你这么多年到底去哪了呀?我姥爷找了您几十年那,您怎么就不回去?”无双兴奋的又哭又笑,搀起宝力德跟他拥抱在了一起。

    诸位也许问了,又宝力德又海日古的,这咋乱了呢?不乱,一点都不乱。

    这巫医半个世纪前曾是盗门手下,他跟那个高翠花一样,都属神调门,而且他是正统的神调门传人。他比吴功耀三个徒弟要小一辈,常胜山散伙后,他被莫小七指派贴身保护儿子董爷。他本来随着董爷回了长春,但文革时期破四旧,神调门是典型的封建迷信,抓住了就得拉出去批斗,像他这样的属于重点人群,肯定得斗死。

    所以那时候董爷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先躲一躲,没想到这一躲就躲了三十多年。董爷这之间派了许多人找他,大半个中国都翻遍了,可他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想到他改了名字,移居外蒙了。

    尤其是在去年,去年董爷病危,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了,但外孙子身边没有几个高手保护,怕江湖人寻仇,但一直到他老人家闭上眼睛也没见到这位昔日的好兄弟。

    海日古是蒙语,翻译过来就是鹰,当初在董家,这位海日古的地位甚至要高于马二爷。如果说盗命术在盗门中一直是禁忌的话,那么只有一种人是可以自由使用的,那就是神调门传人。这神调门以前咱们提到过,神调门就是蒙古族和满人里边的萨满巫师,萨满教信仰的世间万物皆有灵,尤其信仰福报因果,他们盗命盗来的都是上辈子欠自己孽债的,故而也不会有违天意遭天谴。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董爷还健在吗?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要紧事?”海日古问无双。

    “我叫无双,董爷是我姥爷,他老人家去年走的。”

    “哎!”海日古重重地叹了口气,当年董爷那他当亲兄弟般对待,从来都没有让他受过半点委屈,如今故人离去他怎能不黯然。

    他走到门前说了一串蒙语,然后冲所有排队的牧民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再等了。

    牧民们诧异地看着海日古,不明白啥意思。但大家也知道这巫医的怪异性格,他说不给看了那等到明年也不会给你看,就算你死在他家门口他都不会可怜你。

    “昨夜我梦到董爷了,他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让我帮您。想不到还真是托梦啊!所以今天我概不见客,我眼皮跳得厉害,我就知道肯定要有大事发生。魁主进来说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了。”他把无双和云强让进了蒙古包中,为他们道上一壶马奶酒。

    “想必这位就是草原猎鹰云强吧?”老头别看数岁大了,但眼力依旧惊人,一眼就认出了云强的身份。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云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贴身保护魁主的又怎能是无名鼠辈呢?”

    “刚才我在医院里碰到了那对老夫妇,您为何要用那法子救她?若不是我指点她,她恐怕三日内必被那小鬼索命呀!”无双不解,直接问他道。

    “您呀,跟董爷一样善良。我又何尝不知呢?但魁主,那小鬼上辈子本就欠下她三天阳寿呀!我如此做可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不相欠吗?您想帮她?帮的了吗?他欠多少换多少,还完就两清了,多一份不可少一分也不行。”神调门传人有这个本领,他们可以用跳神的方式与神鬼沟通,起到媒介的作用,相来必定是他问过了神鬼,得知了他们前世的恩怨才会如此做的。

    “好吧,那算我多管闲事了,鹰爷,我没时间跟您在这儿唠家常,您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吗?”

    “呵呵……上我这儿来的自然都是为了救人,您也不例外,那人是谁?值得魁主为他亲自跑腿?”

    “是马四海的亲孙女。她为救我而伤,如今就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我已经为她请了权威,但……”无双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哦?二师叔的孙女?哎哟,那我岂有不救之理?”马四海在盗门中德高望重,是吴功耀的关门大弟子,在盗门中的地位仅次于董爷,一直是海日古最敬仰之人。

    他也没空跟少主子客套了,赶紧换上一身衣服背上行囊跟着无双就往医院跑。经过那棵镇口老树前的时候,所有老头都惊呆了,这宝力德可从没见他走出过自己的牧场半步呀。是什么人能请动他的大驾?

    医院里的病床上,马丫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托亚和叶珊赶回来了,好在有两个姑娘在,就算是真的醒不过来了也有人为她擦擦身子。

第五回 灵草红景天

    医院前院后院,楼里楼外,走廊两擦站满了云强的人和乔迁的手下,这个楼层除了巴雅拉教授外,没人敢靠近半步。

    “双哥,你……你没去休息?”叶珊坐在病床前握着马丫的手惊讶道。无双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又身受重伤,这么下去怎么受得了?

    病床前的长命灯亮着微弱的火苗,所有人进入房间都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多灯弄灭了。

    “她怎么样?”无双推门进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马丫的情况。

    叶珊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无双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他依旧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你们连续奔袭了这么远的路都累坏了,去吧,都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喊你们的,强子,你也去睡一觉。”

    “哎。”大伙不敢打扰,赶忙退出了病房。

    “火苗好弱呀。”鹰爷坐在马丫的床前为她把灯芯挑亮一些,但不管怎么弄,油灯依旧不亮,那火苗有气无力的跳动着,好像一条垂死挣扎的生命。

    海日古看了看马丫的面容,伸手从她脖子下边拽下来一根头发,他把那根发丝拿在眼前拽直了,然后轻轻用力,发丝断作两截。

    “嘶……”他皱了下眉头。

    “鹰爷怎么了?”无双追问。

    “让我再想想办法,也许还有其他法子。”

    无双点着烟站在窗前神色慌张地期待着,他期待着还能有奇迹出现。当然,身边有神调门传人在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奇迹,他们就是创造奇迹的人。

    海日古老人用大手连续拍了三下马丫的肩膀,然后低下头去在马丫耳边轻轻说着什么,声音很小,无双也听不清,隐约好像是在哼唱着蒙语儿歌,那歌声十分温暖悠扬,像是母亲对儿女的呼唤。

    儿歌连续唱了三遍,就看马丫的身体猛地往上挺了几下,那情景就跟人体痉挛的反应一样。

    无双把烟扔到了地上冲上前来握着马丫的小手情绪激动:“丫儿,你快睁眼睛看看哥,咱们走出来了,所有人都活着。你快醒醒!你能听见哥的话吗?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哥。”

    可不管无双怎么呼唤,最终马丫的手还是瘫软无力地耷拉下去了。

    “鹰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要醒了?”

    “哎!恐怕没那么简单呀,我刚刚是在呼唤她的灵魂,她虽然听见了我的呼唤,也给予我配合,但她的灵魂太虚弱了,最终还是没有从那无边的黑暗中走出来。您……”海日古看着无双,他是什么人呀?他是道门魁首,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可此刻他的眼中却充满了不舍与柔情。他看得出,这女孩是他心爱的人。他不忍道出实言。

    “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不会的,不会的,鹰爷是神调门传人,您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您再想想,再想想!求您了,您是我最后的希望!我不会让她死的!”无双情绪激动。

    “这……”海日古也很为难。

    “盗命!”

    “不行!这孩子的情况很特殊,刚才我已经看过了,她前世是清清白白没有欠下任何一笔债,也没有人欠她的债呀!盗不得!一天都不行!”海日古摇了摇头。盗命术不是随便就能用的,或者说用可以随便用,但你要有能力去与老天爷做对,老天爷不是瞎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注定的剧本,你的戏份又怎能超出剧本的长度呢?天命不可违呀!

    “前世……前世……如果真的有前世的话……”无双哽咽着。

    “是她欠您的,可能这辈子也无法还清了。”海日古看到了马丫脖子上戴着的那枚闪亮的魁符,她与少主之间的情愫已然不言而喻。

    “不!不!不!我不喜欢欠债,要还就今生还清!”无双拿着水杯,用勺子沾着温水为马丫涂在干涩的嘴唇上。

    “好吧,您是个爷们,爷们就要做爷们该做的事,我倒是还有个法子,不过此法魁主还需慎重考虑呀!”这海日古一直一口一个魁主叫着无双有些怪怪的感觉,倒显得有些生分了。人各有志,也许他有他的苦衷,他并不想像其他同门兄弟一样重归盗门。

    书中暗表,这神调门传人为何性情古怪?全因当年他在内蒙时曾闯下一宗大祸。他偷了不该偷的东西,阳寿!早在七十年代初期他的阳寿就尽了,可这神调门贼人竟用盗命术偷了一位黄庙僧人的寿命,他活下来了,但却饱受着长生天的诅咒。所以,他不敢结婚,不敢生孩子,一辈子孤苦伶仃,生怕把自己的厄运带给别人。

    “只要可以救她,哪怕是用我的阳寿换也行!鹰爷,您有办法的对不对?”无双终于看到了希望,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您太高看我了,咱们都是凡人,有病就找医生动手术吃药。如果连医生都治不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治不了归治不了,但是病嘛,无非就要对症下药,不是没有治不了的病只有找不到的药。董爷该是把走山的本领传与您了吧?”

    海日古说,此去东南方四百里外有座巴彦乌拉山,这巴彦乌拉山乃是一座千年冰封的大雪山,自古以来人迹罕至,又来无还。这大雪山乃是天地灵气所化,那山中有座荒庙,庙后有座山峰,三十年前我有幸去过一次,只见那山峰之巅上灵气环绕,生着一株红景天,那红景天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此乃仙草,可为人掉命,少主如想救这马姑娘可以考虑一试。不过您是知道的,凡是天灵地宝生长指出都必然有毒虫猛兽山中万邪相护。

    无双说:“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走后数日,鹰爷可否保住丫儿的一口阳气。”

    “我会竭尽全力!不过人力无法胜天,这丫头能不能等到您回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无双双手抱拳:“多谢,拜托了!”

    “老白头?老白头你在哪?”他冲出病房大喊着。

第六回 巴彦乌拉山出发

    无广告手机阅读网    巴雅拉教授也是连日疲惫,早就睡着了,这还没有俩小时的功夫又被他给吵醒了。

    “快帮我换药,另外把我后背的纱布再绑紧点!”

    “你小子又要干嘛?你是不是又要出去闯祸?不行,你现在不能乱走动,若是再感染了我也救不了你!”巴雅拉教授揉了揉眼睛,带上眼镜数落他道。

    “我要走至少五天!这五天时间里丫儿就拜托你们了!这医院我包下了,多少钱我出!”

    巴雅拉教授知道管不住这孩子,他长大了,翅膀硬了。只好先给他还了背上的药,重新用纱布给他扎紧了,又给他拿了点止疼药,嘱咐他千万不要做太大的动作把伤口挣开。

    这小子从来是想走就走,谁都拦不住。他换了一身衣服连吃喝都没带就冲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云强坐在台阶上正抽烟呢,就觉得身后刮过一股风,转身一瞅无双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小爷?您去哪啊?哎?您……您等等我呀?你们几个,都跟我走!”

    已经日落了,大草原上一片苍茫之景,这个汉子拖着满身的疲惫拖着满身的伤痕再度上路了。他要跟死神作对,他要把好妹妹从死神手中重新夺回来。

    “小爷,咱往哪去?”

    “巴彦乌拉山!”无双骑着马儿驰骋在茫茫大草原上,丝毫看不出他是个身受重伤的病号。

    “啊?那地方……那地方自古就是绝境呀?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过!以前听说里边好像有座庙,可庙里边的僧人一辈子也没出过山,谁也不知道里边到底什么景象。”他是蒙古族人,知道这巴彦乌拉山的险恶。

    “那是因为老子没去呢!去了就有了例外!别磨叽,要滚快滚又没人让你陪我。”

    无双嘴碎,众人皆知。不过无双这话说的虽然难听刺耳,但可不是真的要赶走云强,现在身边只剩下云强了,自己一身的病痛一身的疲倦,他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人保护。当然了,无双也是信任云强才会这么说的,没把他当外人看。他的忠诚已经不需要证明了。

    病房中,巫医海日古跳着奇怪的舞蹈,他不停地抖动着自己的腰部,腰上挂着的几串铜铃铛响起诡异的节奏。他一边舞蹈一边口中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旋律,咿咿呀呀的。

    扑通一声,他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门外,巴雅拉教授和莫那娄隔着玻璃窗看的是心惊胆颤。

    “他昏过去了?”莫那娄教授第一次见人跳大神。

    “不是,这是萨满巫医在做通灵仪式。”巴雅拉教授说。

    不大一会儿,就看海日古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嘴角都直冒白沫子。他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着邪恶的神采。他……他竟然没有白眼仁!

    “你们看什么呢?”托亚去街上为马丫重新买了一身衣服刚回来,见两个老爷子趴在病房前偷窥也好奇问道。

    “别看!”巴雅拉教授把他俩都赶走了,巫医通灵是禁止外人观看的。招上身的不管是鬼怪还是神佛,他们都不允许被偷窥,不然很容易遭到反噬。巴雅拉教授研究过许多北胡文化,也了解他们的禁忌。

    海日古老人如同一头恶魔一样一步步走近了马丫的床头,然后俯身下来轻轻对着马丫的嘴吹了一口气。之后身体又猛地打了个哆嗦重重地仰了过去。

    这是一口邪气,以邪压邪,刚才上他身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玩应,巫医请神说的好听,但恐怕一辈子能不能请到一次神明都说不准,大多数都是那些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

    他粗喘着,脸色惨白惨白,随着巫医岁数越来越大,每次请神上身耗费的功力也越来越大,这次请上身的是个两百多岁的老鬼,作为交换的筹码,鹰爷甘愿为他献上自己的十年修为为马丫多换取几天阳气。

    “丫头,你可千万要挺住呀!我们该为你做的都做到了,你不要辜负了他呀!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的意志力了,谁也帮不了你。”鹰爷趴在马丫耳边轻轻说道。

    马丫没有回应,她还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是刚才鹰爷的一番话后,她的手指猛地抖了下,随后又恢复了死相。

    “她怎么样?”病房外莫那娄教授问鹰爷。

    很难想象得出这是一番什么情景,一个国家医务工作者,医学界的权威,他竟然跟一个萨满巫师共同探讨病情。当然,他是个满人,满人和蒙古人在信仰上有许多共同点。满人也有萨满,也有他们的巫医,甚至巴雅拉教授也会跳大神,不过比起正统的神调门传人还是要差点。

    “我为她多续了几天活命,不过不容乐观,这丫头……”他左右看了看,也知道在医院里谈这些是侮辱现代医学,但整个医院都被无双包下了,除了几个护士出入外,再没外人了。

    “鹰爷请讲,有什么话不必瞒我,你我也是老熟人了。”巴雅拉教授年轻时也曾见过这位鹰爷,还因为萨满巫医的一些诡异手段与他产生过争执,因为巫医的手段是完全违背现代医学理论的。

    “教授是希望少主子救她?”

    “这还用说嘛?鹰爷应该看的出来,这丫头是那小子最亲近的人,很可能成为未来董家的媳妇儿呀!”

    “呵呵……我看未必。”巫医萨满虽然不像金点传人一样掌握卜算之术,但萨满通灵,可以看清人的前世与今生,一切良缘和孽缘全都逃不过他们的一双慧眼。

    “哦?此话怎讲?我看双子挺稀罕她。”

    鹰爷说,这凡事都讲究一个因果循环,这丫头今生遇到少主屡次救他乃是因为前一世二人间的一段孽缘。如果这次少主子取回那一株红景天王把她救了,那二人的债可就还清了,互不相欠了,既然债还完了,还怎么可能有缘分一说?

    “如果真那样的话也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也是好事,我们的少主子别人不了解我还是了解的,这小子就是个情种,到处留情,还没长大呢。马丫跟她日后指不定要打碎多少醋坛子呢,不过借你吉言,只希望双子可以创造奇迹,救回她的性命,其他都不重要了。”

第七回 天葬台

    无广告手机阅读网    夜幕下的科尔沁大草原美的如同梦境般,地平线上,一队快马驰骋着,穿梭在草原之上,翠绿的草场上留下了骏马的黑影。

    “架!”无双抽动缰绳大喝着。一个汉人,能有他这样的绝世骑术也算难得了。

    马队连续在科尔沁大草原上疾驰了一整夜,天边东方破晓,前边地平线逐渐露出了鱼肚白。兄弟们身上脸上挂满了露珠。没有一个人喊累,他们知道不能休息。

    “吁……”无双勒紧了缰绳。

    “小爷,怎么了?”云强问他。

    “还有多远?”

    “从此处再往东走大概一百多里地就能见到巴彦乌拉山。”云强说,连续跑了一整夜,无双的披风上挂满了水珠早已湿透了,云强赶紧给他重新拿来一件换上。

    “赶了一夜的路大家又渴又饿,先休息一会儿。”无双翻身跳下马背,但浑身早已坐的僵硬,一个不留神跌了下来,幸好云强接住了他。他太累了,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这般呀!

    他坐在湿漉漉的草场上伸了下胳膊,后背上依旧疼痛难忍,他皱了下眉头,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没敢喊出来,生怕手下人担心。

    “你们几个,快快快,快去给小爷找点吃的来!”云强吩咐道。

    别看这大草原上一片苍茫之景,能吃的东西可不少,马帮兄弟们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很快就找到一个兔子洞,把湿乎乎的草点着放在洞口熏,那可怜的小白兔被烟熏火燎的受不住从洞里跑出直接沦为大伙的美食。

    暖暖的阳光照了下来,无双遮着刺眼的骄阳向东方眺望,那传说中的巴彦乌拉山虽然没见到,但却在不远处见到了一个用碎石搭建而成的台子,台子四周插满了彩色旗子,彩旗随风而飘。不但如此,围绕他们四周,每一个方向不出数百米的距离都有这样的石堆出现。

    “强子,那些用石头堆积成的台子是什么东西?”无双不了解蒙古人的习俗问道。

    “小爷,那是天葬台。”

    “就是你们蒙古族人死后割肉喂鹰的场所?”无双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难以接受。也不理解蒙古人为何有这个传统,据说还不是每个死者都能实行天葬,天葬是最高礼仪,只有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把身体血肉献给苍天献给鹰禽。

    天葬在现在也是真实存在的,这是蒙古人和西藏人一直信奉的一种送葬仪式。尸体被亲人们抬到葬台上,浑身上下被脱的一丝不挂**裸地躺着,天上的鹰禽喜欢食腐,嗅到了死人的气味就会盘旋上空。送葬的亲朋好友就围着葬台观礼,他们亲眼看着天上的鹰禽落下一口口啄食着尸体的血肉,据说吃的越干净就越有福。

    这习俗跟汉人的一些丧葬文化差不多,讲究的都是金银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当然,人家蒙古人更虔诚一点。咱们汉人又有哪一个能真正放下的呢?

    “啊,人死后就会被亲人们抬到天葬台上扒光等着老鹰下来啄咬。”云强并不觉得天葬有什么不妥。相反,蒙古人认为土葬是给被长生天抛弃的罪人准备的。尸体在土壤下要保守隐含之苦,要忍受着被万千蛆虫啄咬之痛,最后烂成一具白骨,灵魂也被束缚在土下永世不得超生。

    “怎么会有四个天葬台?难道他们一家子一齐死了四口子人?”

    云强说这就不知道了,通常天葬台不是随便搭建的,也不是谁死后都有资格实行天葬的。他们要有慧根,要是长生天虔诚的信徒,要有当地萨满巫师的允诺,绝不会提前知道自己是否够资格实行天葬。天葬台一般也不会搭建在这种地方,虽然蒙古人的丧葬习俗与汉人不同,但东方人都讲究一个风水,这天葬台一般都搭建在大山脚下,因为死者的灵魂可以登上山巅与苍天靠近。而且一般苍鹰只有在大山附近才有。

    “奇怪,这地方地势平坦,又不是风水宝地,怎么会出现天葬台?一连出现了四个?走,过去瞅瞅。”

    “小爷,天葬台是给死人送行的地方,无亲无故的人是不能随便去看的!”云强拦住了他。

    “别磨叽!”无双推开了他。

    这天葬台搭的很高,一堆乱世堆在一起足有两米多高,上边平放着一张席子,草席早已被血迹染红,因为角度关系,无双根本看不清葬台上是否摆着尸体。只是他刚一靠近,那天葬台四周的彩旗就不动了。

    无双提起鼻子嗅了嗅,好像不是人的血腥味,更像是某种动物的。他用手捻了下草席上的血迹,这血迹已经接近于干涸状态,可能是一个星期前举行的天葬。但既然不是人,又有什么动物赔得起天葬呢?而且还是四个动物一齐死?

    无双一脚踹在天葬台下,这天葬台是由无数个大小不均的石块堆积而成的,所以受力不平衡稍有外力就会倒塌。哗啦一声,碎石滑落,整个天葬台全都被他踹塌了。

    几块森森白骨从天葬台上滑落,他顺手接住,发现这根骨头很大,绝对比普通人类的骨头要大一圈,人骨最大的是后背的脊骨,而这根骨头明显比脊骨要粗壮许多。

    云强是长生天虔诚的信徒,他对无双说:“小爷,咱这样不好吧?是对死者不敬呀!是要受长生天诅咒的!”

    “你瞅瞅,这是人的骨头吗?”无双扔给了他,那骨头太重,云强差点没接稳。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也没认出来。

    “你问我?这不是你们蒙古族人的习俗吗?不是说天葬是给德高望重者准备的吗?怎么如今连畜生都要天葬了?”一般死人躺在天葬台上等着鹰禽啄咬,可能几天后,祭台上的尸体连一根头发都不剩了,因为草原上除了有苍鹰外,还有其他食肉动物,比如说狐狸,狼。虽然说大骨头鹰吃不了,可狐狼还是喜欢的很。但这跟骨头太大了,连狼都不愿意啃食。

第八回 黑毛怪物

    云强吓的直接把那动物的大骨头扔到了地上擦了擦手。/xshuotxt/

    “不可能啊?我们蒙古人最喜欢的就是骏马,但是再好的良马也不会跟人一样死后实行天葬呀?这什么东西呀?”

    “哥几个去那边瞅瞅,看看上边摆着的是不是都是这动物的尸骨。”无双吩咐。

    几个手下跑了一圈,得到的答案是相同的,所有葬台上几乎都残留着几根这样的粗大白骨。那白骨如果拼在一起很可能达到两米五,而且那东西有四肢,大腿骨明显比手臂粗壮,这说明它是直立行走的动物。

    是大猩猩吗?但这里是蒙古呀?蒙古是没有猩猩的,因为蒙古多平原,连猴子都少有看到。而猴子又没有这么大的骨头架子。

    “强子,咱们现在身在何处?”

    “这里是科尔沁北牧场,咱们现在附近方圆百里内都没有人烟。平时也很少有牧民来这边放牧。我们马帮也没来过这边。”他答道。

    “为什么?北牧场这边有什么说法吗?这草场不错呀?”无双追问道。

    “嗯……听老一辈人说,这附近有个巴彦湖,巴彦湖中住着水僵,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靠近它就会脱入水中。”

    “还有这怪事?水中何来僵尸?你们也真信?我看是水猴子还差不多。”听云强的描述,无双觉得更像是常在江河之中作怪的水猴子,传说水猴子都是那些投河自尽的离魂冤魂所化,他们不停地找替死鬼。

    水猴子这种古怪的生物无双也曾见到过,其个头绝对人高大,只是仗着善识水性,在水中力大无穷而已。

    “小爷?您想什么呢?”

    “没什么,今夕不同往日,咱们没闲心管这些琐事,尽早赶往巴彦乌拉山,丫儿还等着我呢!走嘞!”无双翻身上马,马队向着东南方疾驰而去,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两个小时他们就能赶到目的地。

    这辽阔的大草原一望无际,马儿识别方向比人要强的多,马背上的主人眼中一片苍茫的绿意早已疲惫不堪,只有随着马儿不停的奔跑着。眼前的景色根本没有变化,草,草,草……还是草。不同的只是草的品种,但对于人来说早已无法分辨的出。

    往前又跑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暖暖的春风中逐渐湿润了起来。地平线尽头出现了一汪湛蓝。好大一片湖泊,湖水如蓝天如净玉,映着天上的朵朵白云,好似一幅美丽的画卷般。

    “好美呀!”无双坐在马背上不免感叹着,这的确是一个好去处,但这美景却被那可怕的传说所沾染。若不是如此,这里应该是一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也许这里该有个牧场,牧场里养着几百头牛羊,一对牧民夫妻一辈子幸福的与牛羊和草原湖泊为伴,那将会是多么幸福?要是马丫……他们也许可以永远生活在这里相依为命,再不去管江湖事,再不去碰摸金,自己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牧民,牧场里要有几十个蒙古包,姥姥,母亲,家中亲人,几位老前辈,还有耗子,叶珊……把他们都接来,大家白天放牧捉鱼,晚上围着篝火堆前弹奏着悠扬的马头琴看着美丽的湖泊轻声歌唱……

    “小爷!有人来了!”云强一嗓子把无双从幻想中拽回了现实。

    无双放眼过去,只见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大个头从那净水边正向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那家伙个头足有两米五,他的脚掌十分健壮,一步迈出去就是三米,云强说完这句话,那家伙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一百米了。

    那家伙越来越近,伴之而来的还有那股恶臭的腥风。

    “开枪!”无双一声令下,十多个兄弟举起猎枪对准那怪物扣动了扳机。顿时枪声震天硝烟弥漫。

    待硝烟散去,只见那怪物的身体浑身是血地倒在草地上浑身还不住的抽搐着。

    “小爷,这什么怪物?我擦,我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见着呢!”云强问他。

    “你们几个过去瞅瞅看死透了没有!没死透就再给他戳几个窟窿!今晚上咱就吃它了!”云强吩咐道。

    “别去,这东西来历不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呢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无双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他站在草地上等待着,等那家伙确实死了再去查看。

    这时,从湖边上追上来四五个壮小伙,他们都骑着马手上拿着弓弩。见前方有一队人马,立刻警觉地勒紧了缰绳不敢靠近了。

    云强这伙人很好认,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目露凶光的,他们是胡子,胡子眼睛里都透着杀气呢。常年行走在草原上的牧民也都避而远之,尽管他们不会欺凌弱小,但也都不愿跟他们走得太近。

    “哎,你们几个,站那别动,再往前走一步老子立刻开枪!”无双不知对方的来历,下令所有人进入警戒状态。

    那几个汉子赶紧收起了手中的弓弩示意他们没有恶意。

    这群人从穿着上判断应该也是蒙古族人,但他们的衣服可要寒掺的度,而且比普通的本地牧民野性更强,试想,这个年代,就算是打猎,谁还用弓弩呀?虽然国内禁止用枪,但这里是大草原,山高皇帝远,一把猎枪也就是上千块钱,猎枪打猎的效率可比弓弩强的多了。

    “都把枪收了,咱们又不是胡子,万一把人家吓坏了咋办?”无双命令道。

    “小爷,咱……咱不就是胡子嘛?”

    无双咔吧咔吧眼睛:“对呀,咱就是胡子,那也不行!人家又没咱,拿着枪对着人家算怎么回事啊?只要没有恶意迅速放他们通过。”

    那几个汉子显然听不懂汉语,他们坐在马背上想跑又怕云强开枪,迎上来吧,又不敢。只好坐在马背上诧异地听着无双说话。估计也在判断这个汉人什么来头,会不会杀人。

    云强示意所有兄弟不用跟上来,他孤身一人骑着马跑了过去,用蒙语跟那几个汉子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头给所有人打了个手势,那手势的意思就是解除警戒,对方没有恶意。

第十回 噩梦的寓意

    这大雪山中地气充裕,无法用普通的观山定穴术去判断它的风水眼在何处,一般,灵草必定是长在风水眼上吸收山中的灵气。

    “,这地方咋这么多条岔路呀不是从没人来过吗都赶上迷宫了,小爷,咱咋走啊这片雪山太大了,要是方向偏了,估计找一个月也找不到主峰。”

    “这种事急不来,冰雾不散我也无法看破此山的龙气所在。”说的好听是龙气,说的难听那就是地气,妖气。

    以前,尤其是清朝时候,都说大清龙脉是风水宝地,震着大清四百年江山稳固。有了龙脉那就有了龙气,其实啊,那就是山中的地气而已。

    “安营扎寨,咱们连续奔袭了这么久大家都累坏了,睡觉,入夜后再探”无双吩咐道。

    “你们几个轮番守卫,记住,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这山里边指不定有什么邪乎玩应呢,保护好小爷的安全。”

    无双说大可不必如此,现在是白天,哪有妖邪鬼怪大白天出来作祟的呀要出来也是晚上出来。大家都好好休息吧。

    每一行有每一行当的规矩,走山人自然也不例外。走山人讲究耳聪目明见识广博,说是睡觉,但他们的眼睛耳朵可没有休息,人睡着了这两个器官却还在辛勤工作着。

    无双裹着毛毯躺在帐篷里,听着身旁云强的鼾声如雷,还仔细捕捉着营帐外,风声中的异动。这山里还有其他东西,他确定,那呼呼的冷风中都夹杂着一股古怪的臭味,那是野兽的气味,而且是个得了道行的野兽。

    在这种妖气横生的大山之中,凡是能生存下来的动物都有道行,你别遇见,遇见了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无双身上有伤,而且连日的奔袭早已疲惫不堪,他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一觉都能做十来个梦,梦里边全是可怕的情景。马丫站在他面前披头散发,头上血迹斑斑,她从黑暗中缓缓飘了出来,冲他摆了摆手,好像是在告别。

    “丫儿丫儿你别走,哥不会让你走的你等哥,哥一定把你救回来”他大声呼喊着马丫。

    他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但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不忍跟好妹妹阴阳相隔。他是魁星之命,他不会平白无故就做这种梦,梦里的东西大多与现实是相对应的。也许,马丫的魂魄已然不那么稳固了,随时都有可能魂离肉身。

    梦中,马丫腰上一直系着一根红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中,马丫冲他挥了挥手转身向走,他使劲儿的追,可不管怎么追永远都跟马丫保持一个距离,怎么追也追不上。而那红绳子也绑在马丫腰间,使得马丫无法彻底脱离他的视线。

    那应该就是鹰爷的手段了。鹰爷虽然是神调门传人,但他的能力有限,如果再这么拖下去,很可能这根红绳最终也被死神的力量拽断。

    “哎”悠悠的一声无奈的叹息传来。

    “相信我,丫儿,别走,等我,千万等我哥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哎”她又叹了一口气,好似早已看破红尘,不愿再拖累好哥哥。

    “求你了,坚持住,你说,你要什么,哥都答应你好不好”无双乞求着他,他眼圈里滚烫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梦好真实,真实的几乎触手可及,真实的可以清楚的看到马丫沾满鲜血的每一根发丝。

    “别走丫儿,你别走”无双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浑身早已被冷汗打透了,他坐起身来,重重地喘着粗气,哪里还有马丫的踪影,身边只有云强那粗汉子依旧打着呼噜。帐篷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日落后,大雪山中温度骤降,云强身体再好也难以抵御,裹着一床毛毯还不住地哆嗦着。

    他睡不着了,他不敢睡,他怕再在梦中看到马丫,他怕生死离别。他把自己的毛毯给云强盖上,然后把头埋在胸前用双手摩挲摩挲脸,擦了擦还未干却的泪水。

    “哎”突然,梦中的那叹气声竟然又传来了。

    这叹气声简直太真切了,莫非是梦中的她来了她的魂魄散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海日古答应过自己的,这才过了仅仅一天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巴雅拉教授说了,药物治疗可以让她再挨好几天的呀怎么会呢

    可那叹气声不是马丫又是谁明明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无双披上外衣,顺手从云强身边把猎枪拎了起来。他掀起帐篷帘子走了出去。外边的雾气散去了,四面八方的冷风嗖嗖地往他衣服里钻,不过,他对这寒冷早已习惯,甚至希望温度再低一点,越低越好。

    “谁出来”无双大喝道。

    一个美丽的倩影从山下缓缓走来,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小姑娘。这荒山野岭的,谁家正经孩子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鬼地方来闲逛莫不是什么狐仙精怪所幻化吧。

    无双用枪指着那女孩道:“别过来老子不管你是妖精还是鬼魂,警告你,别来找我的晦气。”

    “别开枪别开枪”没想到那女孩竟然还会说汉语,并且十分畏惧无双手中的猎枪。难道她是人不是鬼怪

    那女孩越走越近,她长的身材矮小,身着一套棉裙子,头顶上还带着一顶毡帽,毡帽后拖着一根红绸。从这女孩的发育情况看,年纪至多不超过十六岁。

    “姑娘自报家门吧”无双没有放下手中的猎枪。

    女孩没有再敢往前走,他在这汉人眼中觉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放松警惕,他的手指一直搭在扳机上。

    “齐赛白奴”女孩说她叫乌云,是附近牧场里的孩子,因为与父母吵了几句嘴就跑了出来,跑着跑着天黑了,女孩迷失了方向,鬼使神差地闯进了巴彦乌拉山中。

    山中气候阴冷无比,加上这姑娘又一天没吃饭,早已人困马乏,见西侧山口中有火光乍现就想来求救要口吃的。(九头鸟书院)

第十一回 荒山孤女

    “吵嘴?你们蒙古族人不是对父母很孝顺吗?为什么事吵嘴?”

    乌云说,父母想把他远嫁伊犁,嫁给西蒙古土尔扈特人为妻,可她不想,她想继续念书,但眼看婚期将至,土尔扈特人已经前来提亲了。她依旧跟父母在这个问题上无法沟通,所以一气之下就逃婚了。

    “都这年头了还有父母包办婚姻的?真是荒谬,乌云,我支持你,没事,跟着我们吧,过两天我们出山后,我让我的兄弟送你回去,保准你爹娘不敢逼你。”有云强在中间劝阻,估计没有人敢反对他的意见,再说了,云强也老大不小的了,要是这姑娘愿意……

    正说这话,云强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哎哟?这哪来的小娘们,长的可真俊呀!”云强这家伙大大咧咧惯了,本来就长了一脸的凶相,再口无遮言的,吓得人家小姑娘直往无双身后多。

    话说回来,他们都是响马子,碰上漂亮姑娘可不就是应该如此吗?也就是这年头,要搁在以前,碰上谁家的大姑娘漂亮,看上眼了立刻就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了。都不是啥好鸟!

    “强子,你别把她吓坏了。又乱说话。”无双瞪了他一眼。

    “哎,小娘们,你是哪个盟哪个牧场的?我咋瞅你这么眼生呢?大半夜大跑巴彦乌拉山干啥?见鬼呀?”云强还是没有好气,丝毫不怜香惜玉。他说的对,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谁家姑娘跟父母吵架就跑这地方来送命来了?

    “我……我家住达尔罕牧场,你这人好不讲理,这雪山又不是你家的,我去哪里还要经过你允许吗?”小丫头别看岁数不大,可却长着一张铁齿铜牙。

    大名鼎鼎的草原猎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这片浩瀚的大草原上,几乎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牧民都认得他这杀神。还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这么说话的呢。

    “哎哟?岁数不大脾气还不小,达尔罕牧场的对吧?达尔罕牧场据我了解早在文革时候就没人居住了吧?难道你家是给鬼老爷放牧的吗?说!你到底是谁?存何居心?”云强厉声喝道。

    “我没说谎,我家就住在达尔罕,你们干嘛呀?欺负我一个女孩是不是?哼!不就是想吃你们点东西吗?不给算了!我走还不行吗?”说着小姑娘还真的转身就要走。

    “回来!我问完了吗?你就敢走?来呀,把这来历不明的小娘们给我绑了!”云强一声令下,所有兄弟都冲了出来,尽管乌云长相貌美如花,又是一副小家碧玉的身子,可大掌柜的下令了,就算是天仙美人那也得给捆了。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无双替小姑娘解围摆了摆手。

    “小爷,您都说了,这地方妖气重,您可千万别被那些脏东西蒙了眼,哼!我告诉您吧,他说的达尔罕牧场早在文革时期,整个牧场的牧民就迁走了,因为当年闹了狼灾!”云强指着乌云道。

    无双很相信云强,对这小姑娘的身份也心存怀疑,但是,他并没有在这姑娘身上感觉到有阴气的存在。也许她真是迷路了也说不定,要是这时候丢弃了她,她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山中迷了路,那就等同于送给草原狼做夜宵了。

    “乌云,你过来坐下。”无双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和一个面包扔给了她。

    “吃吧,别客气。”

    “百亿日啦。”

    “哼!看在小爷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我警告你最好别对我家小爷存什么坏心眼,要不然休怪我云强不客气!”

    乌云饿坏了,吃的是狼吞虎咽的,小嘴没几口就把一个面包吞了下去。无双笑着看着她的吃相,又给了她一个面包,她又吃了。然后咕咚咕咚把矿泉水喝了个底儿朝天。

    “吃饱了吗?”无双问她。

    “嗯。”

    “说说吧。”

    “说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没撒谎!我敢对长生天发誓。”

    “得了吧,长生天要是灵验的话,早就被你们发誓发死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就敢往山里闯?”无双问她。

    “知道呀,巴彦乌拉山,我们科尔沁人的禁地呀!”

    “既然知道是禁地为何你还敢闯?”

    “有何不敢的呀?我小时候经常跟额吉来巴彦乌拉山采药。”小姑娘语出惊人。

    无双眼睛瞪的溜圆:“哦?你来过?那你可知道,这雪山之中到底哪条路才能通向顶峰?”

    “你们要去山顶?是去找那座黄庙吗?庙里没喇嘛了,那老喇嘛很早的时候就死掉了。那黄庙去不得,里边闹鬼,听说以前的老喇嘛的阳寿被一个妖精吸取了,喇嘛阴魂不散一直等他回来报仇呢。”

    “你认得草药吗乌云。”

    “认得,我们蒙古人当然认得蒙药了,怎么,你们是药商吗?也是来采药的?这大山深处有很多奇花异草的,可以治疗你们汉人的疑难杂症,你想找什么,我乌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你要找什么药材跟我说,我给你去采。”

    “红景天!”

    乌云一听红景天这三个字明显那双眸子中闪过了不易察觉的惧意,她打了个哆嗦,那表情一闪即逝。

    “红海花?你要它干嘛?”

    “什么是红海花?”

    “哦,这是我们蒙古人的叫法,藏族叫它为红景天,我们蒙古人喜欢叫它为红海花。是谁告诉你山顶有红海花的?”现在倒变成了乌云来逼问无双。

    “乌云,你等着那花王救命,你若能帮我采得,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提的出我就给的出。”无双觉察到了这女孩眼中闪过的神采,她肯定知道那朵花王的下落。可既然她知道,为何她跟额吉没有采摘呢?那可是能救人性命的天灵地宝呀!价值连城!

    “不行!你要什么都可以,就是那朵红海花乌云不能帮你采。”

    “为何?”

    “巴彦乌拉山的险就险在山顶,那山峰之顶云雾缭绕鬼魅横生,活人根本无法登上顶峰。”她说道。

第十一回 山中妖气

    这大雪山中地气充裕,无法用普通的观山定穴术去判断它的风水眼在何处,一般,灵草必定是长在风水眼上吸收山中的灵气。

    “奶奶的,这地方咋这么多条岔路呀?不是从没人来过吗?都赶上迷宫了,小爷,咱咋走啊?这片雪山太大了,要是方向偏了,估计找一个月也找不到主峰。”

    “这种事急不来,冰雾不散我也无法看破此山的龙气所在。”说的好听是龙气,说的难听那就是地气,妖气。

    以前,尤其是清朝时候,都说大清龙脉是风水宝地,震着大清四百年江山稳固。有了龙脉那就有了龙气,其实啊,那就是山中的地气而已。

    “安营扎寨,咱们连续奔袭了这么久大家都累坏了,睡觉,入夜后再探!”无双吩咐道。

    “你们几个轮番守卫,记住,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这山里边指不定有什么邪乎玩应呢,保护好小爷的安全。”

    无双说大可不必如此,现在是白天,哪有妖邪鬼怪大白天出来作祟的呀?要出来也是晚上出来。大家都好好休息吧。

    每一行有每一行当的规矩,走山人自然也不例外。走山人讲究耳聪目明见识广博,说是睡觉,但他们的眼睛耳朵可没有休息,人睡着了这两个器官却还在辛勤工作着。

    无双裹着毛毯躺在帐篷里,听着身旁云强的鼾声如雷,还仔细捕捉着营帐外,风声中的异动。这山里还有其他东西,他确定,那呼呼的冷风中都夹杂着一股古怪的臭味,那是野兽的气味,而且是个得了道行的野兽。

    在这种妖气横生的大山之中,凡是能生存下来的动物都有道行,你别遇见,遇见了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无双身上有伤,而且连日的奔袭早已疲惫不堪,他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一觉都能做十来个梦,梦里边全是可怕的情景。马丫站在他面前披头散发,头上血迹斑斑,她从黑暗中缓缓飘了出来,冲他摆了摆手,好像是在告别。

    “丫儿……丫儿……你别走,哥不会让你走的!你等哥,哥一定把你救回来!”他大声呼喊着马丫。

    他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但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不忍跟好妹妹阴阳相隔。他是魁星之命,他不会平白无故就做这种梦,梦里的东西大多与现实是相对应的。也许,马丫的魂魄已然不那么稳固了,随时都有可能魂离肉身。

    梦中,马丫腰上一直系着一根红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中,马丫冲他挥了挥手转身向走,他使劲儿的追,可不管怎么追永远都跟马丫保持一个距离,怎么追也追不上。而那红绳子也绑在马丫腰间,使得马丫无法彻底脱离他的视线。

    那应该就是鹰爷的手段了。鹰爷虽然是神调门传人,但他的能力有限,如果再这么拖下去,很可能这根红绳最终也被死神的力量拽断。

    “哎!”悠悠的一声无奈的叹息传来。

    “相信我,丫儿,别走,等我,千万等我!哥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哎!”她又叹了一口气,好似早已看破红尘,不愿再拖累好哥哥。

    “求你了,坚持住,你说,你要什么,哥都答应你好不好?”无双乞求着他,他眼圈里滚烫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梦好真实,真实的几乎触手可及,真实的可以清楚的看到马丫沾满鲜血的每一根发丝。

    “别走!丫儿,你别走!!!!”无双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浑身早已被冷汗打透了,他坐起身来,重重地喘着粗气,哪里还有马丫的踪影,身边只有云强那粗汉子依旧打着呼噜。帐篷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日落后,大雪山中温度骤降,云强身体再好也难以抵御,裹着一床毛毯还不住地哆嗦着。

    他睡不着了,他不敢睡,他怕再在梦中看到马丫,他怕生死离别。他把自己的毛毯给云强盖上,然后把头埋在胸前用双手摩挲摩挲脸,擦了擦还未干却的泪水。

    “哎……”突然,梦中的那叹气声竟然又传来了。

    这叹气声简直太真切了,莫非是梦中的她来了……她的魂魄……散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海日古答应过自己的,这才过了仅仅一天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巴雅拉教授说了,药物治疗可以让她再挨好几天的呀?怎么会呢?

    可那叹气声不是马丫又是谁?明明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无双披上外衣,顺手从云强身边把猎枪拎了起来。他掀起帐篷帘子走了出去。外边的雾气散去了,四面八方的冷风嗖嗖地往他衣服里钻,不过,他对这寒冷早已习惯,甚至希望温度再低一点,越低越好。

    “谁?出来!”无双大喝道。

    一个美丽的倩影从山下缓缓走来,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小姑娘。这荒山野岭的,谁家正经孩子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鬼地方来闲逛?莫不是什么狐仙精怪所幻化吧。

    无双用枪指着那女孩道:“别过来!老子不管你是妖精还是鬼魂,警告你,别来找我的晦气。”

    “别开枪别开枪!”没想到那女孩竟然还会说汉语,并且十分畏惧无双手中的猎枪。难道她是人不是鬼怪?

    那女孩越走越近,她长的身材矮小,身着一套棉裙子,头顶上还带着一顶毡帽,毡帽后拖着一根红绸。从这女孩的发育情况看,年纪至多不超过十六岁。

    “姑娘自报家门吧!”无双没有放下手中的猎枪。

    女孩没有再敢往前走,他在这汉人眼中觉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放松警惕,他的手指一直搭在扳机上。

    “齐赛白奴!”女孩说她叫乌云,是附近牧场里的孩子,因为与父母吵了几句嘴就跑了出来,跑着跑着天黑了,女孩迷失了方向,鬼使神差地闯进了巴彦乌拉山中。

    山中气候阴冷无比,加上这姑娘又一天没吃饭,早已人困马乏,见西侧山口中有火光乍现就想来求救要口吃的。

第十三回 白婆婆

    小乌云也不躲闪,也不喊疼,坐在地上笑吟吟地看着无双,那笑容甜如蜜糖,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就爱上网。LXS520。CO她看穿了无双的心思,这也是无双一直的纠结,他是不爱她,但却一直觉得愧疚于她,她因自己而伤,自己没有理由抛弃她与那个她纠缠在一起暧昧下去,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的良知。

    “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真的会送命的,看看你们的马儿吧,马儿的眼睛不会说谎的。”乌云摸了摸马背,马儿回过头温柔地用脑袋蹭着她的脸蛋,好像对她比对养马人还亲切。

    “多谢姑娘提醒,不过我始终是个‘人’!人是感情动物。”无双故意把“人”托的老长,用此来告诉乌云,他已经看破了她的身份。

    荒山野岭的,哪里会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少女呢?乌云第一次出现她就觉得有问题,虽然这小姑娘身上有阳气,但却不代表她是个完整的人,只能说明她道行极深,隐藏住了自己的阴气。

    这时,无双突然就觉得背后刮来一股狂暴的阴风,人的眼睛都被它刮的睁不开。

    “大家小心!”无双大喊提醒众人。

    等风沙过后,再去看,哪里还有小乌云的影子了,这姑娘又神秘消失了。

    “奶奶的,这小妖精再敢出现您别拦着我,我非一枪崩了她不可!”云强气的直跺脚。

    “行了,恐怕没等你开枪呢,她就先取了你的性命了,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幻化,道行深不可测。幸好她一直对咱们没有坏心,要不然咱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到这里。看看咱们的马到底怎么了?”无双问云强。

    他们都是养马人,一辈子跟马儿朝夕相处,蒙古人懂马,马的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它们现在到底是在想什么。

    所有马儿都规规矩矩地站着,但它们眼睛里却水汪汪的,好似含着眼泪又不敢流下来。

    “马儿要哭了,这不是好兆头。”无双说。

    马这种动物跟人类走的很近,它们是最早被人驯服的动物之一,它们性情温和,聪明,通人气。跟狗儿一样忠诚,它们会用自己的表情和一些举动来表达自己的思想。

    马哭在历史上常有出现,很多出名的武将临死之前最明显的征兆就是他胯下宝驹会流泪。它们是在为主人而哭泣,它们感觉到了主人的阳寿将尽。马儿和养马人的感情很微妙,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忠诚的范畴。比如,前一阵子在大漠中,有人提出要杀马饮血,马儿们已经读懂了主人的意思,它们知道自己将被主人杀掉,但没有一个跑的,它们甘愿用自己的血肉来拯救主人的危难。

    “小爷,这……要不……要不咱……”有些话云强不能说出口,云强想劝无双等白天再去寻花王,可马丫那边是在跟死神抢时间,耽误不得,要真是因为这一念之间断送了性命,自己担待不起。

    “今儿这山中真热闹呀!哈哈……”这时,正在众人犹豫之际,山腰上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莫名其妙的笑声,听笑声判断,可能是个老妇人。

    众人回过头齐齐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老太太岁数可是真不小了,那满脸的皱着都跟沙皮狗似的,再看那一头银发,白的好似地上的冰霜。在月光下一晃都闪着寒光。

    山野之地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可怜的蒙古族少女,自然也不会出现老掉渣的妇人。但也许是人的心理作用吧,刚才明明知道乌云可能不是人,可所有人对乌云却没有太强烈的惧意,但对这老妇人的出现却充满了胆怯,一个个手中捂着猎枪连连退后。

    “婆婆安好,我们是过路的商客,半夜走迷路了,误入宝山,请问此处是何地呀?”无双故意试探她问道。

    “哦,这里呀,这里叫龙不飞!”那老妇人眼看着就已经走到了无双面前,她也是一愣,所有人见了她都怕的要命使劲儿往后躲,怎么这个年轻的汉人小伙子一点不怕自己?

    “何为龙不飞?”

    “便是那天上的五爪金龙落入此处都再飞不起来了!”老太太一说话就张开嘴,露出了空洞的口腔,最里边掉的一颗牙都没有了。

    “呵呵……有意思啊,龙都飞不起了,想来肯定是个险恶去处吧?敢问婆婆尊姓大名啊,你我再次相聚也是缘分。”无双一直把手搭在腰间,匕首就插在腰间,他死死地盯着那老太太的眼睛,那老太太的眼中好似有一种魔力,好似是个无尽的黑洞一样,根本看不到尽头。

    “婆婆我在巴彦乌拉山住了好久了,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咯,熟人都管我叫白姥姥,哼,这群小兔崽子!”一提到小兔崽子,白姥姥气的直跺脚。

    “白姥姥,晚辈有事请教,请问您可直到这大雪山之中有座黄庙?那黄庙后就是雪山的山巅?”

    “后生,你找他?你是想找活的还是死的?”

    无双问:“活的怎么找?死的又怎么找?有什么分别吗?”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就是那个被海日古偷了命的黄庙老喇嘛。

    “自然是有分别了,活的你们时间不到了,死的倒是还有机会。”

    “哼哼……死的也行,请白婆婆指引。”无双假装恭敬。

    “死的嘛,就得我这老太太送你们去咯!”老太太一咧嘴,笑的牙花子直露。

    “有劳了!”无双的手紧握刀把。

    白姥姥突然伸出枯爪来,死死按在了无双身上,无双就觉得有一股强大的磁场正在吸附着自己体内的所有零件,包括他的灵魂,但跟上一次的反应一样。那神秘的力量刚刚迸出,就唤醒了它体内白帝血魄的力量。血魄凝固了他的身体,让他的灵魂变的无比坚毅。

    “哎哟……”老太太吓的赶紧松开了手,惊恐地打量着他。

第十四回 荒野老屋

    “白婆婆,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这小伙子身子真结实呀!不过山里冷,可别冻坏了,老太太家就在不远处,若是不嫌弃,那就随我一起去歇歇,也让你的兄弟们暖暖身子。/xshuotxt/”这老太太十分阴险,他感觉到无双是个狠茬子不好下手,于是乎就想拖延。

    人家这么说可不是主要为了无双,这话中都是有隐含的,她是要告诉无双,你就算再厉害,但你的兄弟都是寻常人,你若不听话,我随时都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云强看在眼中,使劲儿地朝无双晃荡脑袋。谁敢去呀?明知道这老太太不是什么好鸟,去了还有的回吗?

    “好啊,那看来今夜就要叨扰白婆婆咯?”无双不得不答应下来,他也得拖住她,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要真是一个人可好办了,大不了跟这妖精鱼死网破。

    “别去!”身后,不知从何处小乌云突然跑了出来喊道。

    乌云的出现显然在白婆婆的意料之外,她先是一惊,然后镇定神色。“原来琪琪格也在呀,好久不见了,一起跟白婆婆去喝杯热茶吧。”琪琪格是蒙古族名字,翻译过来是花朵。

    “你不是叫乌云吗?”无双问她。

    “你别去,听我的,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乌云小声提醒无双。

    “哼!琪琪格,你别不知好歹!”白婆婆不高兴了,拄着拐杖走到小姑娘背后死死抓住了她的小胳膊。

    这小姑娘看似弱不禁风,但也不知道她用了神巧劲,胳膊上就像抹了黄油一样滑,往后一挣,直接从白婆婆手爪中脱离开来,小姑娘被这怪老太太吓的一溜小跑不见了踪影。

    “呵呵……后生别见怪,琪琪格这丫头顽皮的很。走吧走吧,你们也冻坏了吧。婆婆家的茶甜着呢!”白婆婆一边说话,一边冲着所有人的方向吹了一口气,无双就闻着这股口气很特殊,说不出来的气味,香甜,像腥,又像……老太太理她很近,他对她早有防备,脑袋一侧捂着鼻子躲了过去。

    但不知咋地,身后的所有兄弟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直勾勾地看着那老夫,然后也不等人家再邀请,就木讷地跟着人家身后走了起来。

    “哼!好邪乎的媚术!”他自言自语道。

    他必须跟他们走,他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兄弟们,如果没有自己,他们现在就得死。不过就算自己跟去,恐怕也暂时没有什么好主意,这白婆婆很明显是想把他带回去再想办法对付。

    白婆婆的家就坐落在山腰后,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跟普通山中猎户一样,这小木屋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靠外一个靠里,外边这间有一个小木桌,桌子上摆着茶杯,后边是一个灶台,灶台上支着一口足有两米直径的大黑锅。推门进里边屋,里边屋就是铺火炕,火炕很长,是那种乡下人经常住的通铺,估计住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灶台里生着火,柴禾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大黑锅里的水咕嘟嘟沸腾着。

    “后生们,去炕上歇会儿吧,我去烧水给你们泡茶。”老太太用脏手拉开桌子下的抽屉抓出一把漆黑的茶叶洒在了茶杯中,那茶人能喝吗?分明就是一只只被晒成干的虫子。

    可云强等人却看的直流口水,也不知道在他们眼中这些茶叶到底有什么魔力。

    障眼法,这些都是障眼法,现在只有无双没有被觅住心智,那白婆婆肯定知道,但她依旧很镇定,好像吃定了他。

    “好吧,那就叨扰婆婆了。”无双不敢反抗,手下人的性命就捏在人家手中。他不是不敢动粗,而是还不清楚这白婆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幻化。

    在东北,只有五种动物容易修行成精,而这五种动物则有不同的法子来对付,比如说,你要是碰上啦黄仙作怪,你用雄黄粉肯定不顶用,因为黄皮子不怕雄黄。再比如说,你若碰到柳仙刺猬,你直接用刀枪就不行,因为刺猬修行到一定年头身上的刺就变成刀枪不入的铁甲了。

    这群大老爷们也不客气,进了后屋直接脱了下往人家炕头盘腿一坐,一个个还有说有笑的,说今儿运气好,碰到了好客的耐仄(朋友)。

    “你们的心可真大!”无双数落他们道。

    “小爷,你不知道,这大雪山里可有一种香茶名叫雪香!那差香飘千里,乃是用雪水多沏,茶叶是长在雪地下的一种小草,那草只有晚上长,白天就枯萎,十分稀有。”云强还措措有词的呢,刚才那股子凶悍劲儿荡然无存。

    “雪香?我看咱们的血才很香吧?”

    兄弟们冻坏了,有的把手放在炕头上暖手,有的则直接脸朝下贴在炕头上取暖。无双不能理解,因为他觉得这抗冰冰凉,就好像外边的锅灶根本没生火一样。

    这是个什么东西呢?他狐疑着。她认得乌云?管她叫琪琪格?琪琪格是啥意思?无双也不太懂蒙语,只知道蒙语的几个简单日常用语。

    “他是我的,你们谁也别跟我抢!”这时,屋外传来了白婆婆的声音,她好像是在跟什么人争吵着,语气也很僵硬。

    “凭什么是你的?白婆婆,这不一样的汉子鲜美着呢,你别想吃独食!”

    “怎么叫我吃独食?刚才我觅他们的时候你们三干啥去了?哼!有好事了,知道都跑出来跟我抢?”

    “我说白婆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没有我们哪有你的今日?要不是我们,刚才琪琪格那死丫头早就把你杀了!”

    “对对对,黑背说的没错,这里边也有我们一半的功劳,你休想吃独食!最起码得让我们尝尝鲜!”

    “尝鲜?你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吧,他可不是普通人,烫嘴的很,小心淹死咱们!”

    ……

    这一句又一句的,听着语气,好像是有三个人要跟白婆婆抢,但从声音来判断,分明就都是白婆婆一个人,她竟然自己在跟自己争吵,自己在跟自己说话。

第十五回 恐怖的大嘴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邪乎?难道她有四个灵魂?

    传说地狱中有一个恶鬼,叫蛮缠,这蛮缠是个三头恶鬼,别看只有一个身子,但三个脑袋分别有三个灵魂三个思维。他们平时还好,但遇到了争执就会吵个不停。

    兄弟们还焦急地等待着雪香,丝毫没有听到外边的对话。不是他们没听到,而是他们的双眼和耳朵早就被人蒙住了。

    里外屋只见就隔了一道门,这门的窗户是用白纸胡的,无双走到门前,轻轻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桶破了一个洞。一个眼睛凑过去往外一瞅,屋外的灶台前,白婆婆掐着腰一副泼妇的表情,她喋喋不休地与那三个家伙争吵着。

    她不停地变幻着表情和语气,不停地变幻着身份,时而扮演自己,时而扮演那三个家伙。这一幕吓的无双胆战心惊,太诡异了,就跟得人格分裂症似的。

    曾经无双也经历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探险,每一次见到的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而这一次,白婆婆的诡异似乎已经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本体内竟有好多个灵魂吗?

    “那有何难?他本就是邪魔,只是魔性还没有发作而已,他跟咱们是一样的人。人嘛,都是贪婪的,只要给他想要的东西,他会顺从我们的。”那个被叫黑背的嬉皮男人说道。

    “哼!黑背,你又说大话,有本事你们几个想吧,你们若是有法子制服他我不反对,只是这一锅鲜嫩的人豆腐却要留给婆婆我!你们休想碰一下。”说这话,那白婆婆面对门口方向突然张大了嘴,那嘴张的能有多大呢?大的把整个腮帮子都垂在地上了,左右嘴咧的好似一个黑洞一样,那黑洞可以装下世间万物生灵。

    无双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我的乖乖,这是什么怪物呀?嘴这么大?他这大嘴都能吞掉一个大活人去。

    白婆婆的嘴好似黑洞一般,里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喉咙,胃,肚子。她一个干呕,突然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从里边飞了出来,那人站在地上竟比她高出两头。天呀!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体内藏着一个比自己还高大的人?这怎么可能?

    “来来来,哥几个都出来评评理,这白婆婆是越来越霸道了!”黑背不依不饶着。

    白婆婆口中又相继吐出了两个男人,一个满脸的络腮胡,像个猎户,一个贼眉鼠眼尖嘴猴腮十足的小人相。

    “你们都别吵了,万一把琪琪格招惹来我们啥都得不着。”那黑脸猎户说道。

    琪琪格?他们说的是小姑娘乌云吗?看样子这几个人除了白婆婆外全部都害怕乌云。可这丫头没什么特殊的呀?他们几个应该都是有道行的妖精,怎么会怕她?

    “什么味道?好像是酒……不要了,我啥也不要了,你们爱咋商量咋商量,我就要他们带来的酒!人豆腐你们吃我绝不眼馋。”黑背抖了抖鼻子,嗅到了他们带的烈酒。

    蒙古族人好酒,尤其是天气冷的时候,他们喜欢饮酒取暖,人家都说东北人喝酒不要命,说东北人喝酒玩命喝,所以一般南方人不喜欢跟东北人一起吃饭,东北人总会说你要是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虽然很热情,但显得痞气十足。但东北人就害怕跟蒙古人喝酒,蒙古人体格子好,那喝白酒都是论斤的,而且他们比东北人更好客,朋友的酒,不管会不会喝酒,多少酒,都得喝光,那是待客之道。

    云强身上喜欢背一个酒囊,其他兄弟腰间也都各自挎着一个。这不,酒香味就把黑背馋出了口水。

    无双嘴上挂着邪笑,有法子了,不怕别的,就怕他们没有所需,只要有所需那就有办法对付。

    他从云强腰间拽下酒囊,拧开盖子,瞬间酒香味更加浓郁了,飘满了整间屋子,闻着都让人醉意十足。

    吱呀……

    无双推开了门。先是当着他们几个的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擦了擦嘴角。

    “啊!!!爽!怎么,白婆婆,这都是您的朋友?也不说给引荐一下?来来来,都是朋友就不用客气,喝酒!”无双把酒囊扔给了黑背,黑背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不住地回头看着白婆婆,白婆婆也直冲他挤眉弄眼的。这群家伙可不是白给的,能在这深山老林中修炼成精的,智商也不会低了,眼看这是无双故意想把他们灌醉了。

    “怎么?嫌晚辈的酒不好喝吗?好吧,那我就自己喝!”无双一仰脖子,又是一口,这一口下去,直接喝的那香飘四溢的白酒洒了满身。

    黑背立刻就受不了了,不知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幻化成精,他竟伸出舌头照着无双的胸口就舔了起来,直到把无双漏下来的酒全都舔干净。

    “黑背!不嫌丢人啊?”白婆婆道。但很显然,黑背不怕白婆婆,不管她怎么说,他的眼睛一直贪婪地看着无双手中的酒囊。

    “丢人?丢什么人?老爷们不喝酒那就老爷们?”无双挑衅着,把剩下的酒扔给了黑背,黑背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直接倒提着酒囊,张开大嘴接着,白酒哗啦啦地往他肚子里倒。不大一会儿脸就红了,一打嗝都是酒气。

    “哼哼……”无双坏笑着。

    “黑背!你小子……”黑背喝光了一囊白酒,这可馋坏了其他两个男人,他们也终于忍不住了,纷纷指责黑背没有给自己留酒。

    “二位,二位别急,酒有都是,只要把晚辈当朋友,管够喝!”无双转身回屋,又从兄弟们腰间摘下来五个酒囊。他心道,这是群贪酒的妖精。

    “额……”黑脸猎户喝光了两个酒囊,他倒在地上,黑脸也变色了,一个酒嗝打的估计在他最前边点着了火,瞬间就能喷火出来。

    白婆婆看着这三个不争气的家伙饮酒,心中虽然痛恨他们不争气,但这些妖精都喜欢喝酒,她口水就含在嘴里,她攥紧了拳头还在煎熬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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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介绍:
【2014星创奖“传承”主题季参赛作品】
九十年代末中国东北物探队十几位专家在走山客董爷的带领下踏入了大兴安岭这片秘境。一个星期后,只有董爷孤身一人走出林海。相传,神秘的大兴安岭地缝中隐藏的秘密永远不属于这个世界,几百年来它一直是盗门禁地。地缝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千年不朽的干尸,山鬼的诅咒,还是恒古的虚无?
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藏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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