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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双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txt下载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回 家中的危机

    他赶紧给老首长打了个眼色,让他先离开。

    “首长这么着急休息吗?难道不想跟贫道聊聊?聊聊当年围困长春的时候董家的事?呵呵……”

    “你……你怎么知道?”

    “恕我直言,答应人家的事不要食言,人在做天在看,董家人还没死绝呢!您贵为老一代元首出尔反尔不好吧?不瞒您说,贫道的命格早已超出五行六道之外,今日我就算杀几个人老天爷也管不了!”

    老首长吓的脸都绿了,像这样的高人,就算把警卫排叫进来也没用。陈潇落更是保护不了他。

    “当然了,现在是太平盛世,贫道也只是来给您提个醒,您好自为之吧。还有你,陈潇落不要以为你收留了我盗门弃徒无人知晓,回去转告鹤展鹏,让他给我消停点!他的命我随时可以来取!”说罢,阴阳玄道的影子慢慢消失了,露天阳台上连个脚印都没留下,仿佛这个人真的是从天而降的活神仙一样。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无双带着二爷和马丫连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这个猎户小村庄。

    临走时马丫给三婶子还留了些钱,马丫心善,总觉得白在这儿吃住两天过意不去。三婶子怎么推也推不掉。几个猎户一直把他们送到黑龙屯这才放心。

    黑龙屯里人流涌动,屯子里的马家人已经排成了两列,个个挎着枪,这要是无双他们还不回来,估计整个兴安岭就得被他们翻个便。

    “小爷?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你去了哪啊?我都回来两天多了,我正和彩蝶商量着分别带一队兄弟进岭子里找你呢。”马福祥见少主子依旧是那一脸的痞笑也就放心了。

    “彩蝶,怎么样?伤好点了没?”

    蓝彩蝶一条胳膊上还绑着绷带,松岛奈奈子的刀实在太锋利,也就是彩蝶吧,换另一个人脑袋早就掉了。纵使这样,这小美人儿的胳膊上还是会留下一道疤痕。

    “三爷帮我采了些药,已经消肿了。”蓝彩蝶见无双回来了赶紧扑了上去,估计当着众人的面给无双来了个公主抱。

    马丫低着头,咬着下嘴唇欲言又止,知趣地离开了。

    不知为何,这次回来重新见到彩蝶,无双心中那种甜甜的感觉好像淡漠了许多。以前这对小情侣整天腻在一起,一分钟不见面心里也是思念着对方。可现在,无双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名字。“耶娜”!

    “丫儿,回去收拾下,咱们马上动身!”

    “啊?小爷,你不休息几天吗?咱们动身去哪?”马丫转身问他。

    “我想一个人出去转转,你们回家,咱出来也有一阵子了,家里那边一点消息没有回惦记的。”

    马丫,马二爷,马福祥,蓝彩蝶四人异口同声喊道:“啥?您自己出去转转?您要去哪?”

    “秘密!”无双故作神秘。

    无双要去哪里?他要去寻找那个五千年前让自己魂牵梦绕,甘愿背叛安图美的那个女孩转世,那日,他右眼中重新看到了五千年前的景象,那个女孩举止投足间与黄河之女穆青很像,就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尽管穆青已经与铁头龙王沉入黄河,但无双相信,她是黄河之女,她是不会似的。她会继续保佑黄河两岸风平浪静。

    众人收拾妥当踏上归途。

    头道街胡同里,这几日好像总是缺少些什么,细细想来大概缺少的是往日邻里间的熙攘。住在胡同里的老百姓很少有喜欢搬进楼房的,因为胡同里邻里间相处的很和睦,家家户户有点啥大事小情的都会相互帮助,比亲人还亲,况且,这是这里也是董家胡同,算的上是全长春最不太平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胡同里的这二十来户人家从未遭过贼,你早上出门们不用锁,就算是大敞四开的,也没有贼光顾。住在这种地方惯了,真让你搬走谁愿意呀?邻里乡亲的,早晚那个热闹呀,尤其是到了暑假里,孩子们整天是叽叽喳喳地在胡同里撒欢。

    可这几天胡同里消停了不少,因为来了些不速之客,这些人一个个穿着黑西服把小胡同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进出!闹的是人心惶惶,以为盗门少主无双出事了呢。

    无双吹着口哨,带着墨镜刚一踏进胡同口就觉着气氛不对,没等他反应过来呢,立刻冲上来几个黑衣人把他围住了。

    “妈的!活腻了?”马福祥自然是不会容的了他们这般在董家大院门口放肆。撸胳膊网袖子就要掐架,这真让他出手打起来那是要出人命的。

    无双一摆手,示意马二爷退下。

    他摘下墨镜,嘿嘿一笑:“诸位,什么意思呀?是不是找错人了?”

    “您是无双先生吗?董家现任的掌家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上来问无双道。

    无双打量了下这健壮的汉子,他虽然健壮,可刚才这几步道走的都是方步,而且昂首挺胸的,就连胳膊左右摆动的幅度都十分协调。他不是道上的,他是当兵的!

    “是我!怎么,这位长官找我有事?”

    “不,是我们首长想见见您。”他语气虽然生硬,不过还算客气。当然,这位首长能找到无双的住处,想必也应该知道这董家胡同是个什么去处,若是难为董家少主子,他更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小爷,我陪你去!看看他们敢把你怎么样。”蓝彩蝶撅着小嘴蛮横道。

    “你们不用陪我,都回去吧,告诉老太太就说晚上我要喝鸡蛋糕。”无双看着那军官的眼睛,从他眼中无双没有看到杀意。

    几个黑西服左右簇拥着无双把他带出了胡同口,马路对面停着一排车,其中有八台4500,车牌子都是j打头的。中间夹着一台看似无奇的红旗轿车,无双认得,这轿车是83年产的,当时只出厂了不到十台,这轿车板材全部是防弹的,是专门给首都首长准备的。

    几个黑西服打开车门把无双推了进去。后车厢里,一个老者带着老花镜,拄着手杖眯着眼睛,嘴里哼哼着京剧小段,好不悠哉。

第一百六十六回 天下无贼

    “你谁呀?”无双不屑道。

    这位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凭生还从未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呢。按照旧封建社会的礼数,叫他太上皇也不足为过。无双的口气立刻引来了前车厢里老首长的死机和秘书的不悦。

    他们根本不给无双反应的机会,从身上掏出枪就指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老首长身边已经伺候了很多年了,那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了。可他们不知道,面前这个小痞子也不是一般人。

    无双不喜欢有人用枪口对着自己,他觉得那样自己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会受到威胁。用枪指着他,也等同于向他宣战。

    说时迟那时快,两把枪还未等指到无双额头上呢,突然就见无双抬起手腕,双手如同疾风电掣一般在这俩人枪托上一摸。那只是划过而已,就是轻轻一滑,好像是不经意的这么一个小动作,竟把两支手枪里的弹夹全部卸了下来。这就是盗门人的手段!

    “老子不喜欢有人用这东西对着我!”他冷冷道,丝毫没有给这位老首长面子。

    “小吴,小张,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跟无双先生说。”老人推了推老花镜说道。人爬到这个高度早已是喜怒不言于表。这辈子老首长一共被人威胁过两次,昨夜是一次,今天是一次。

    “首长,我们不能离开您,他可是……可是……个贼呀!”小吴狠狠瞪着无双,就好像天下乌鸦一般黑,当贼的就肯定吃人骨头喝人血一样邪恶。

    “其实你们俩就算在这儿,老子想做什么你们也阻止不了!你们领导说的对,赶紧滚,趁我心情不坏!”咔哒一声,无双悠闲地在车里点着了小烟,吞云吐雾起来。

    “去吧,没事的,董家人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我不是第一次与他们打交道了。”老首长笑了笑,主动从怀中掏出一个纯金打造的烟盒,然后拿出一根细杆白烟,这是特供苏烟。“小伙子,尝尝我这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无双能不认得吗?以前电视上新闻联播那都是滚动播出这位老首长的音容笑貌。他也识相,谦虚地双手接过苏烟把自己那颗扔出车窗,又点着了。

    车门关上了,车里只剩下老首长与这年轻的小痞子二人。

    “老孟没回来是吗?”

    “是您派他跟我去的吗?您应该知道,他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您又失去了一个老战友。值得吗?”

    “国家利益面前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一说,如果有朝一日国家需要我,我也会不惜任何代价的!”老首长望着窗外古色古香的董家胡同,这里与半个世纪前几乎毫无改变,一切如旧,但故人以辞,面前与他对话的这位年轻的董家张家人比董爷更不好打交道。

    “首长难道是来抄家的吗?”无双又问他。

    “呵呵……快别这么说,我与你姥爷也有些交情,算是故交了,再说了,我抄谁的家也不敢动你们董家呀?别看我这身边有这么多保镖,我若没有说错,暗地里现在至少有十八枪正对着我的太阳穴吧?”

    不愧是老红军,他当年在东北打游击的时候也没少跟盗门胡匪们打交道,盗门中人的手段他太了解了,在这种地方,没有绝对的安全,哪怕你有千军万马保护,盗门中的高手也能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与他谈话的别看只是个小痞子,可就是这小痞子,在东北三省内咳嗽一声,整片东北大地都得是颤上一颤。

    他来长春疗养的消息省里早就知道了,每日都有公安厅派下来的人贴身保护他的安全,可怎么就偏偏到了今天,自己身处这条百年老胡同里的时候,身边一个公安厅的人都见不到了?这说明在董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他的命不如这小痞子的值钱!

    “那就抱歉了,我跟您没有什么瓜葛,我毕竟行走于****,与你们这些上头领导不熟络,还是少走动的好吧?若没事,我就恕不奉陪了!”无双刚想开车门,突然好想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如果我是您,立刻把这些黑西服撤了,我的手下脾气都不太好,真要是犯浑起来,我也拦不住!您恐怕就不那么容易走了。”

    无双指了指车窗外,马路斜对面的小卖店,小卖店屋里隔着玻璃窗老首长看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正坐在椅子上喝啤酒呢,老头大夏天的穿的可不少,尤其是那腰杆粗的,都赶上头熊了。大衣里边棒的都是一圈****。那是方老大!

    “还有那边?”无双又指了指烧烤摊坐着谈笑风生的方老三,方老三手中一把镜面盒子枪掖在衣服里,正看着这台红旗轿车。

    “还有那边?”胡同口的老槐树上,一个长相妩媚的少女坐在树杈上,两条白皙的小腿来回荡幽着,嘴里还嚼着泡泡糖。她手中捏着一块红绢帕,手帕在她左手中就跟杂耍一样,一会儿变成这样,一会儿变成那样。

    街道两旁,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已经被数百人围住了,这群人看似与普通老百姓无异,但他们都是身怀绝技的盗门高手,他们就站在武警们身边翘脚眺望着。

    啪啪啪……老首长拍了拍巴掌。

    “不愧是盗门魁首,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影响力,小小年纪竟然能在江湖中有如此威望,后生可畏!行了,我不是来为难你的,不用那么敏感。”

    “呵呵……您别告诉我您就是吃多了撑的?没事来找我嘎牙来了?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姥姥还等着我吃饭呢。”

    “等等!”他叫住了无双。“你真的什么都没带回来?”

    无双眨巴眨巴眼睛想了片刻,说:“带了呀?我的命!”

    “那就好,那就好。我老了,来日无多了,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当年与你姥爷的约定,不瞒你说小伙子,我后悔呀,真是后悔当年在长春时没有把你们董家人一网打尽。若是没有了你们,这东北才算是真正太平。”

第一回 店里的新伙计

    “呵呵……您这话说的通透,道理对,但我不能完全赞同。自古以来任何一位旷世明君治理下,国家都会有贼盗。李世民治国有方,康熙大帝千古名君。又能怎么样?难道就没有闹过贼盗吗?如果真正想做到天下无贼,那还要看你们这些领导,老百姓生活富足了,谁还会偷呢?谁还会作奸犯科呢?您放心吧,我从兴安岭什么都没带回来。如果我们有机会再见面,我不希望是在这种环境下。告辞了!”无双推开车门,伸了个懒腰,迈着方步走了出来。

    无双回家这几天一直都没闲着,这位盗门少主子竟然破天荒的连续几天跑起了图书馆,和考古展览馆。他寻找着一切有可能出现关于耶娜的文字记载。

    可苦苦寻找了虚弱日还是一点眉头都没有,历史上,对于那段五千年前神秘世界的记录本就少的可怜。而耶娜在那段历史上本就是个并不太起眼的角色。但就是这样一个小角色却最终影响了四位上古神帝的平衡。

    “奇怪了,双子,你在兴安岭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巴雅拉教授拿着无双的血检化验单看着上边一串串奇怪的数字符号瞠目结舌。全世界医学范围内,还从未有人有这样古怪的血液化验单呢。

    “怎么了?咋还一惊一乍的呀?”

    “以前你体内的那特殊物质消失了,这本来是好事,可现在你体内又多了一种很神秘的活性因子,这种小东西正在你体内的血液中扎根,而且它们已经开始繁衍了,也就是说,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它们可能会改变你的血液。”巴雅拉教授说。

    无双想起来了吗,几日前他在九泉圣殿中找回嗜血冰刃时,那嗜血冰刃下铺着一层猩红的血液,那血液在无双的大手接触到嗜血宝刃的一刹那也钻进了自己的身体。不过这么多天来倒也没觉得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它们本来就是属于它的,它们是杀魁星力量源泉的一部分,是那无边邪恶的簇拥者!

    “这样挺好的呀,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嗯,你这小子心真大,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巴雅拉教授把一张a4打印纸交给了无双,上边记录的全是一行行医学数据和日文小字,无双根本看不懂。

    “我来给你翻译下吧,这是我昔日的一位日本学生,从东京微生物研究所研究室发给我的。他们正在研制一种特殊的抗体血清,这种特殊血清专门用来撕裂一种活性因子细胞,这种细胞也是荃新发现的。跟你血液样本中的因子活跃度很像,也就是说,他们是专门对付你的!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无双不以为然,耸了耸肩不屑道:“且,多大点事啊?我又不出国,在长春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我咋地?”

    盗门手眼通天,那些小报记者都打听不出来的消息,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兴安岭里,可怜的三婶子一年前在家中被抢,丢失了一个千年灵芝。

    这事最终还是被马二爷手下的小贼们打听出了来了,是哈市的宋三宝干的。而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棵千年老灵芝此刻就在董家大院里,还记得数日前,宋三宝曾经派人给无双送了一个礼盒,那两个来送礼的小流氓因为调戏马丫还被马二爷给作了。无双当时并没当回事,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原来宋三宝把这“人面菌”进献给了盗门魁主!如今,那天灵地宝就完好无损地躺在马二爷屋里的箱底儿呢。

    “小爷,要不要派人把人面菌送回去?”马二爷问他。

    “不用,暂时留着吧,这东西落在山里人手里是祸根,以后兴许能用的着,用好了能救人性命。”无双嘱咐说。

    无双这几天一直没见着损友****天,这小子每次无双只要回来肯定就来找他花天酒地。可无双都回来一个礼拜了,这小子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原因只有一个,要么是他被老爹囚禁了,要么就是正在穷追某个女孩。

    当然了,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这不,早上九点多,无双就开车去找****天,陆局说了,儿子八点就出门了,这两天每天如此,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回家也不知道在忙活啥,他有点事做好,免得又惹祸。

    他从****天家回来,想去自己的古玩行对下账目,开车刚到古玩店门口,就听里边传来****天的大嗓门子。好像是正在跟什么人理论呢,嫌人家给的价太高。

    “奶奶的,你卖不卖?就三万块钱,今儿你卖也的卖不卖也得卖!我告诉你,你这货是黑货!你今天前脚走出我们家大门,后脚就得蹲进去你信不信?”这古玩市场上,真要是说一水的清水货可能吗?没人信。好货色要么是黑货,要么就是土夫子们摸出来的。所以呀,****天这一嗓子可把卖家给吓坏了,赶紧拿着三万块钱垂头丧气地跑了出来。

    “嘿嘿……天月,你看,哥厉害不?你们都不行,关键时刻还得我出马吧?我就说了,这生意上的事啊,还得是老爷们,哈哈……”

    “哟,这是那樽大佛呀?我说耗子,我这儿可没钱给你开工资,我看娘们比爷们好,至少吃的少呀?对不对?”无双靠在门边上笑道。

    “老铁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咱俩谁跟谁呀?别提钱,伤感情,你不在家我就得替你多照顾点店里生意不是吗?”一听他这么说,无双就知道准保不是这么回事。要么他是看上叶珊了,要么就是看上楚天月了。

    叶珊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说他了,****天上来这股死皮赖脸的劲儿连无双都拿他没辙。叶珊只给无双打眼色,那意思是你别看我,我可没请他来。

    “天月妹子,晚上哥请你去吃韩国料理呀?重庆路那边新开了一家,味儿不错,你要是喜欢,我就包下来咋样?”果不其然,当着无双的面他就开始给楚天月献殷勤。

第二回 千年邪玉

    楚天月是江湖儿女,不像其他女孩那么腼腆,对他说道:“我说陆少,我可不是那些十七**岁的少女了,你要是对我有意思就直说,我们江湖儿女比的是胆识,你现在跟我家大柜单挑,你若赢了那你就是真汉子,天月佩服!”

    ****天咧着大嘴看了看无双,犹豫说道:“他……那……那不行……这……要不换个人?哥也能打,小时候练过散打,你看看哥这身体?怎么样?我跟你说,三五个老爷们靠不了边。”

    无双笑道:“耗子,你怎么个意思啊?最近这口味变了?不是从来不喜欢戴眼镜的妹子吗?”

    “粗俗!要不说你跟我一直有距离感,我说老铁,都啥年代了?这年代比的就是文化呀,人家天月姑娘是文化人,考古学研究生硕士。哥们这是要追求进取的心知道不?是为了下一代的优质基因着想。”他装的还挺有那么点意思,这次算是破天荒了,已经连续一个多礼拜了,几乎是对楚天月形影不离。要放在从前,他陆大少对其他姑娘也就是三天半的新鲜。

    “所以呢?”

    “所以?所以哥们现在正在通往追求文化的道路上,请不要打消我这个好学青年的热情!”说着,****天还从t恤兜里拿出来一副眼镜像模像样地卡在鼻梁上了,不过这眼镜是平镜,没度数。

    “哎哟我的妈呀,怪不得今天早上我没有食欲吃饭呢,怎么大清早的就这么恶心?我现在想把这不要脸的家伙扔出去,你们有意见吗?”无双踹了****天一脚。

    两个姑娘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你们哥俩呀,要么别见面,只要见到就开始掐,听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东家,正好你来了,我和天月这两天收了件货想让你帮着掌掌眼。”叶珊把无双引到了后边雅间里,打开了保险柜,从里边端出来一个小木头匣子。这瞎子是清初黄杨木的,满雕工,单是这一个小匣子就价格不菲了。这匣子向来都是装镇店之宝所用,可见她俩收来的货色肯定不一般。

    ****天也不见外,自己跟着屁颠屁颠就进来了,被叶珊狠狠瞪了一眼。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你又没有股份!刚收来的货按规矩都得东家先过眼,他点头了才能见光。”

    “我说叶珊,自从你跟了双子咋学会翻脸不认人了呢?你问问我老铁,东家的这古玩行我向来是可以横着进出,我看上的货我老铁都不带卖给别人的。咋地?现在你做掌柜的了,规矩就得变了?”他对叶珊噘着嘴,那大脸蛋子上的横肉直哆嗦。

    “好好好,那就让我们陆少开开眼界,你相中了也没用,因为你买不起!”叶珊故作神秘挑衅****天说。

    “嘿,我这小暴脾气了,你打开让哥瞅瞅,真要是好货色我砸锅卖铁也收了!”他从怀里掏出个支票夹子,支票是新的,不过估计他也只敢开不高于六位数的支票,再高了他爹得活撕了他。

    “让他看看吧,要不然他的磨叽死我。”无双冲叶珊点了点头。

    叶珊打开黄杨木的小匣子,这匣子扁平扁平的,看起来里边装的应该不是什么大物件,最起码不是陶器。古玩市场里,陶器与名人字画要占半壁江山,这小匣子里的东西这么看来,价值应该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高了。不过叶珊和楚天月眼力惊人,她俩瞧上的肯定不会走眼。

    那宝贝上蒙着一张青丝纱,丝质很清透,叶珊掀开盒盖的一刹那,那张青丝就已经盖不住下边的宝气珠光了,一道寒光从里边射了出来。那种光线无法用词语去形容,虽不似珠宝黄金那么夺目异彩,可却略带一丝无以言表的邪气。

    叶珊看了看无双,无双皱了下眉头,因为他距离这小黄杨木匣子太近了,已经可以感觉到青丝纱下边透着的那股阴气了。这东西绝对是从地底下掏出来的。

    “我擦,闻着有股尸臭味,是不是特么陪葬品呀?你们就是倒找我钱我也不要,晦气!”****天咧着大嘴说道。

    叶珊笑了笑,最终还是解开了谜底,他轻轻拽下那层青丝纱,顿时下边一块古玉裸露出来了。这块古玉的玉质不能算是上乘,内里浑浊有糟粕。当然,这不能说它不是什么好货色,玉石这种东西是有“玉髓”一说的,把它跟什么东西放在一起,那就容易被那东西侵染,比如咱们以前提到的尸血侵,就是尸体随身佩戴的陪葬品,尸体腐烂后尸血侵入古玉的玉髓内,形成的尸红色。

    这古玉常年埋在地底下,地底下阴气重,又受地下土壤的侵染许多年,玉髓自然也被污染,少了许多当年的华贵。

    这原本应该是一块上乘的白玉,被工匠打磨的很薄,无双用手指量了下,至多不超过一公分厚度,别看这一公分在现在显得不起眼,但在当时的手工艺领域那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了。

    无双拿起这块巴掌大的古玉略微闻了闻,但却不敢过于与它贴近,因为这古玉邪气重,容易招来灾祸。他们这些倒弄古玩的都懂。

    “嘶……”他皱了下眉头,看了看叶珊和楚天月,然后点了点头。“多少钱收回来的?”

    “天月把人家货主吓坏了,说这是盗墓贼从坟地里挖出来的,那西北汉子一着急,十万就成交了。”这种东西很少有人愿意碰,古玉古玉表面上理解是年头越久远的越珍贵,其实不然,年代太久远的反而不值钱,全因这古玉的特性,时间长了,古玉内部的玉髓也会因为环境而改变,再好的货色,玉髓有了变化便不想起初时候那么通透无暇,所以难以卖上好价钱。

    “就这破烂玩应?十万?我说你俩没病吧?娘们就是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完了,这回你俩可给我老铁赔了。”****天是个粗人,看这些宝贝也只懂得看表面价值,眼力自然是不如两个姑娘好。

第三回 再起争端

    “嗯,这价格还可以,不过二位姑娘可是少有的给了一次高价哦?”无双没好意思直说,这价格确实略微高了些,这块玉个头虽然大,不过年头过于久远,从玉质内部透着的这股阴气判断,少说也有三四千年了,卖的话也就是卖个年头而已,那还要看能不能碰上懂行的,识货的,利润并不大。

    “呵呵……多谢东家积口德了,我知道你肯定心里在埋怨我俩吧?东家翻过来再看看呢?”楚天月拿起古玉,把背面冲着无双的眼睛对他说道。

    “啊?哎哟?”无双大惊,刚才自己没看真切,原来这块古玉还另有蹊跷,这古玉后边竟然还留有雕画,这古玉已经被当成了一块完整的画板,几千年前这位手艺人在后边雕上了一副画,而且还上了色,至今这副画依旧完好无损。

    那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有经济价值,而且还有文化价值。要知道,人类在四五千年前之前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很值得学术界研究的,咱们国家出土的文物大多数都是一千年以内的,看这副古玉画后边的雕工判断,它的历史要再往后倒退一千年之久!

    无双赶紧打开镁光灯,把这块玉板放在镁光灯下仔细观察,他终于看清了。这副古画上刻的竟然有人,而且几千年过去了,上边的人物已经清晰传神,那人身着一套黑衣,脸上遮着黑巾,双手持两把匕首,她怀中抱着一个女孩,女孩的身材曼妙婀娜,但女孩的四肢都垂在下边,好像是死了。黑衣男人十分痛苦,正抱着他一步步穿梭在茫茫大戈壁滩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的。

    一道闪电在无双大脑中划过,那一刹那仿佛断了线的电路重新被接上了,但那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

    天上的暴雨哗啦啦的倾盆而下,黑衣男人抱着自己一生一世挚爱的女孩好似行尸走肉一样穿梭在茫茫大戈壁滩上。暴雨打在他的脸上,已经无法判断那到底是雨水还是他的泪水了。

    很疼……很痛……他从未感觉过这般痛楚,那不是**上的疼痛,而是灵魂的痛楚!女孩的死等同于有人夺走了他的一切。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他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可浩瀚的戈壁滩上,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听他倾诉,没有一处为他和她遮风避雨。

    “双哥?东家?”楚天月推了推无双,把他从那段一闪而过的记忆中拉回了现实。

    无双不知不觉的眼里湿润了,他赶紧扭过头去擦去泪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事而伤感。

    “双哥?你哭了?你怎么了?”楚天月递给他一块手绢。

    “哦,没事,沙子进眼睛里了。留下货主的联系方式了吗?”无双追问货源。

    “卖家自称是宁夏贺兰县人,好像是从他家背后的大山里挖出来的。据我了解,贺兰县属于古城,当地有不少古遗址,其中不乏古汉朝大墓和新石器时代遗址,也许这块玉板就是其中之一。”楚天月解释说。

    “天月,收拾下,明天动身,跟我去趟宁夏。”他毅然决然下了决定。这次,他没有选择带别人,只有楚天月陪在身边。因为宁夏这地方多****,楚天月是搬山道人,搬山道人都是msl,跟当地人好接触,而且她又是考古学科班出身,对自己也有帮助。

    “老铁,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出去玩不带我?”这****天现在就是楚天月身边的一只甩不掉的苍蝇,人家走到哪她就要跟到哪。若是他真知道搬山道人不过花甲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死心塌地了。

    “滚犊子,你当老子是去游山玩水吗?你给我消停点,我警告你啊,离天月给我远点,她不是你的菜!”无双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骂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吱嘎一声刹车,是董家那台老式夏利。马二爷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小爷,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快跟我回家!”马二爷可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如果不是啥大事老爷子自己就给压下来了,也不至于来亲自找少主子。

    “二爷,什么大事能把您吓成这样啊?天塌不下来,喝口茶,慢慢说!”无双把老爷子按坐了下来,给他倒了杯热茶。

    马二爷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然后趴在无双耳畔笑声嘀咕了几句,无双听完后脸色大变,立刻拉的跟长白山似的。

    咋回事啊?原来是哈市的那位宝爷,宋三宝不安分了。乔四的事也算是过去不少年了,该压下来的全都压下来了。哈市的势力最近越来越大,他的买卖已经逐渐向外围扩展了。这不,最近因为抢一个大生意,在黑龙江与内蒙交界处的绰尔河跟东蒙马帮起了冲突,双方最后竟然都火拼起来了。双方互有死伤,那蒙古族汉子一个个都是打架不要命的脾气,更何况现在的东蒙马帮兵强马壮,云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粗汉子带着二百多号马帮兄弟把宋三宝等人团团围住,如今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只等无双发落了。

    宋三宝算得上是继乔四爷之后黑龙江当地的大枭雄了,不过跟他干爹比起来还要差点,这小子魄力不足。也没有乔四的经商头脑,但是毕竟是乔四爷留下的半条根,道上兄弟多少都得给点面子,所以云强也不敢擅自做主。

    “这是因为多大的买卖呀?都火拼起来了?咱们这边伤亡怎么样?”无双问马二爷。

    “听电话里强子的口气可能……您知道的,蒙古族人别看脾气不好,但只要你做的不过分,都是道上的多少得留几分面子不是?具体原因他也没跟我说清,说是在绰尔河下游发现了一个斗,可宋三宝抢先一步动手了,里边的明器全被掏空了,那强子自然是不能答应,在以前******掌家的时候就跟乔四爷碰过面,绰尔河这边算是东蒙马帮的地盘,不管是走货还是贩黑都跟他们无关。”

第四回 阶下囚

    “哎!这一天天的呀,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天月,事不宜迟,宁夏那边你明天就动身,到了贺兰县先去找货主,然后等我,我处理一下稍后就到。对了,贺兰县隶属银川,银川距离兰州城不远,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子瑞,他肯定会卖我这个面子的。”说完,无双赶紧坐上车直奔黑龙江。

    这两股势力真要是结下了梁子那可不好办,毕竟黑龙江跟吉林辽宁不同,当地的势力很复杂,有宋三宝在当地挟制,最起码无双不需要操心。逢年过节的他也少不了董家的好处,所以,宋三宝不能死!

    帐篷前火光传动,无双的车还没等开到绰尔河畔就已经看到河边上上百号人手举火把了,晃的天都通亮通亮的。看得出,这位宝爷可真是把云强给惹急了,这百十来号的兄弟个个是荷枪实弹进入一级战斗状态,方圆五十里内都拉上了警戒,在这片区域里,谁敢跟东蒙马帮叫号?这属于黑帮火拼,上边能不知道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来找这晦气。

    不管是谁,经过绰尔河畔都要严加盘问,生怕把哈市的人放进去。依着云强的暴脾气真应该一枪崩了他,但云强跟着无双这一年锻炼了不少,性子被打磨的圆滑了些,也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小爷万福金安!”马帮手下兄弟一看原野里开过来一台吉a打头的破夏利车,立刻让做两旁纷纷单膝下跪。

    无双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可是自从自己执掌盗门以来第一次与道上兄弟起纠纷,宋三宝如此作为不但是不给云强面子,也是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小爷?”无双手里提着马鞭刚想冲入营帐就被马二爷拉住了。

    “二爷干嘛?我不会杀他的,放心!”

    “不是,您……您这脸都赶上长白山了,咱能乐呵点不?您要么就把哈市地盘收回来,要不然就得圆滑点,宋三宝为人跟乔四不同,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你得让他下的来台。”马二爷是个老江湖,在这种关键时刻,懂得如何辅佐少主子跟道上兄弟打交道。

    “知道了,知道了,笑嘛不就是?嘿嘿……”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能不难看吗?人家跑你地盘来抢生意了,搁谁谁乐意呀?

    营帐里,那位哈市“大魔头”可是受尽了委屈,放在平时想都不敢想,还有人敢这么对待宝爷?那宝爷在哈市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寻常人见了都得跪着。

    他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眼睛也肿的跟熊猫似的,可纵使如此依旧是咄咄逼人,还在喋喋不休地问候云强祖宗十八代呢!说什么有本事别放了他,只要他宝爷还有口气在,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无双掀开帘子背着手走了进来,云强和其他兄弟一看,赶忙想下跪,无双一伸手,示意他们谁也别吱声。宋三宝不认识他,他倒要会会这位哈市龙头大哥。

    他迈着方步叼着小烟,走到宋三宝面前,把墨镜一摘扔给了云强。然后慢慢蹲了下来,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可是哈市宝爷?”

    宋三宝用那双死鱼眼睛撇了一眼无双,眼睛转了一圈老长时间没敢说话。因为他不认得这个年轻人,无双虽然身为盗门魁首,但辈分低微,他比云强还要小一辈儿。可怎么看着东蒙马帮的大当家站在他面前都得毕恭毕敬的呢?

    宋三宝不傻,这时候万一一句话说走嘴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问你话呢?你就是宝爷?”无双走上前去,主动给宋三宝解开了绳子,然后自顾自地慵懒地靠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

    所有马帮兄弟恭敬地立在两旁,就连盗门中德高望重的马二爷都没敢说话。

    宋三宝认得马二爷,以前他干爹没少跟马二爷打交道,小时候他还一口一个二爷二爷叫着呢。

    “嘘嘘?”宋三宝冲马二爷努了努嘴,想从他眼里得到些信息,但马二爷一直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他一下。

    “啊……不敢当,在下宋三宝,敢问这位老弟如何称呼呀?”到底是江湖出身,变脸变的跟变色龙似的,不过打死他也不信,盗门魁主无双会为了这身亲自来卓尔河。

    “宝爷,你为什么跟强子起了冲突呀?”无双挺给他面子,还掏出一根烟扔了过去。

    “怎么个意思?兄弟,是少魁爷派你来审问我的吗?你别跟我来这套,要打要杀来个痛快的,我宋三宝要是哼唧一声就不是条汉子!”这小子还真是能伸能屈,挺有性格。

    无双笑了笑,把头一探仔细看了看宋三宝的长相,然后又道:“你想死?那太容易了,我只要现在把你放出去,不出三日之内你肯定活不了!”

    “你敢杀我?少魁爷知道吗?你们这些人太猖狂了,敢杀我宋三宝?我的买卖哪一个没有董家的股份?逢年过节啥时候少了董家的好处?少魁爷凭啥要杀我?还有没有点江湖道义可言了?”

    “小王八羔子,我警告你,你知道跟你说话的是什么人吗?给我注意点口气!妈的,再敢放肆小心老子不客气了!”云强冲上去一脚把宋三宝踹倒在地。

    “住手!强子,不可对宝爷无礼!”无双呵斥住了云强,真要是纵容云强再打下去,都得把宋三宝给弄死。

    这么年轻的少年,竟然张口闭口管云强叫小名?宋三宝想了想,莫不是……年纪差不多,跟道上传说中的长相也差不多,尤其是那一双阴冷的狐眼,根本无法看穿这少年心里边想的是什么,此人心机之深跟他的年龄绝对不相符。

    “你是……你是……”宋三宝狼狈的从地上趴了起来打量着面前的神秘少年。

    “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答,为什么跟云强来抢生意?当年你干爹与******达成过口头协议,你不知道吗?”无双逼问他。

    宋三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少魁爷,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旁边马二爷长嘘一口气,小声嘀咕,算你宋三宝眼尖。

第五回 青铜鼎上的眼睛

    别看宋三宝当着云强的面大呼小叫的,可在无双面前他可不敢,他是东北盗门魁首,按照以前的江湖地位,全东北的贼匪都要对常胜山盗魁俯首称臣。当年的乔四爷厉害吧?可年年都得去长春面见盗魁董爷,要不然他就算再厉害,江湖上也立不住脚。

    江湖规矩宋三宝明白,他也知道,无双掌家以后,盗门的势力今非昔比了,几乎与半个多世纪前吴功耀时期的常胜山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双的买卖做的大,想跟无双合作的人多了,不缺他宋三宝一个。

    “你们都出去吧,强子留下,我有话要对你俩说。”无双把一杆人等全都撵了出去。

    他端坐正中,主要是为他们俩调解,表面上是责备了云强几句,其实说的也都是无关痛痒的话,为了给宋三宝找回点面子。有无双在面前,云强就算有再大的火肯定也不敢发,只好任由主子责骂。

    “话又说回来了,我说宝爷,你今儿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云强做的不过,要是碰上我,我肯定赶尽杀绝。”

    “是是是,少魁爷说的是,三宝这不是被利益冲昏了头嘛,您也知道,咱们道上兄弟吃的就是这口饭,有钱不赚……是不是?”

    无双让云强坐下,问他到底是因为多大的买卖呀?这都闹出人命来了,至于不至于呀?

    云强告诉他,原来是绰尔河下游这边因为近日来雨水太多,冲垮了一处堤岸,堤岸下边竟然露出了一座古墓,当地老乡发现后立刻放出了话,只要谁给的钱多,这买卖就让给谁做。因为那片地都是人家老乡家私有的。

    不曾想云强刚带着人过来打算干一票,可宋三宝捷足先登,竟然已经把这古墓中的明器给掏出来了,不仅如此,还没给人家老乡钱,把人家暴打了一顿。

    宋三宝听的汗如雨下,在旁边跪着大气都不敢喘。

    “不敢……不敢了……少魁爷,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向强哥道歉!死伤的兄弟我都出钱行不行?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宋三宝都快吓尿了。

    “强子,吃亏了没有?咱们死了几个兄弟?他们那边呢?”

    “小爷,咱们挂了三,他们死了四个。”

    “哦,那这么说还赚一个?行,记住了啊,以后不管干啥,只许给我赚不许赔!要不然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无双狠狠用鞭子抽了云强一下,抽的云强那健壮的脊背上露出一条血鳞子。当然了,这壮汉身子骨结实,抽一鞭子没事。再说了,云强不傻,无双这不是在打他,是在杀鸡给猴看,警告宋三宝呢。

    “让兄弟们把这批明器给我拿上来瞅瞅。”无双命令道。

    别看都是江湖贼匪,但是贼有专长匪有专攻,一行干一行的事,当年吴功耀在世的时候就命令手下做倒斗买卖。现如今,整片东北大地除了无双以外没人敢碰这买卖。江湖人嘴杂,你可以挖,挖开了你要是这些明器能顺利贩出东三省还行,但只要被无双知道了,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无双并不是吝啬这点利益,而是倒斗是门大学问,稍不留神惹了鬼神之事上身,反倒会断送了性命折了阳寿,也是为他们好。

    八个兄弟一齐抬着一樽巨大的青铜鼎走了进来,这几个蒙古族大汉都很健壮,可就算是如此,依旧是费了老大的事才抬了上来。这樽青铜鼎高足有一米,直径大概有半米,雕刻工艺极其精良,表面虽然是锈迹斑斑,但是表面上的字符和画案依旧是清晰可辨。

    “哎哟?”无双看了一眼就楞做当场,这青铜鼎可有些年头了,从工艺和上边这些奇怪字符判断,最起码有四千年之久了。四千年前,人类的青铜用器烧造工艺很粗糙,但却纯粹是手工完成的,一次性烧造而成,所以那些青铜器越是表面上看磕碜的,年代可能也就越久远。

    “还有其他东西嘛?”无双问。

    “有,不少呢,但是其他的我看了,好像不是什么值钱玩应,就这樽鼎看着不错,要不是宋三宝,我早就给小爷送去了。”云强不忘给宋三宝挖坑埋怨。

    无双站在青铜鼎前举着灯仔细观瞧着,这樽鼎上刻着一副画,画上表现的都是上古时期古人们生活在寒冷的兴安岭地带,打猎鱼牧生活情景。正中间,一位有肉华贵的女子带着金灿灿的王冠看着自己的臣民们,而就在她的头顶上,乌云之中却隐现出一双阴森的眼睛。青铜鼎上出现的这些文字,可能就是些古老的咒语,用来镇压那双诡异的眼睛。

    云强诧异地看了看无双,又对照了下这樽青铜鼎。

    “那个……小爷?你不觉得这双眼睛……是不是像?”他欲言又止,怕惹主子不高兴。

    “像什么?”无双问他。

    “像……”云强看了看无双,最后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无双踢了他一脚吼道:“说呀!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

    宋三宝突然喊道:“像您,很像是您的眼神。”

    “我的?”无双皱了下眉头,好像也回想起了,这双眼睛的神魄的确有点熟悉,并不是说像自己那么简单,若干天之前他见到过,就在兴安岭秘境中的那口神秘泉眼。那支眼球就是通向九泉圣殿的入口。

    “宋三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人!不会说话就闭嘴!”云强骂他道。

    “是是是,我闭嘴,我闭嘴!”

    “他现在跟死人也差不多了。”无双说。

    “少魁爷……您……您啥意思呀?您别吓唬我,您不是不杀我吗?”宋三宝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以为是那句话惹了无双不高兴呢。

    无双用眼睛撇了下他,道:“你自己在这古墓中惹上啥东西不知道吗?你去照照镜子吧,看看自己印堂都黑成啥样了?我跟你说,我刚才一进帐篷就见你头顶上被一团煞气笼罩着,所以才说不出三****肯定活不成了。”

第六回 妖邪侵体

    “啊?不……不会吧?小爷……少魁爷……我……我啥也没干呀,大坟里的那口棺材都没敢开,就怕自己不懂规矩惹了鬼神,我招谁惹谁了呀?哎哟我的妈呀,少魁爷救我!”

    无双说我可没吓唬你,那东西现在肯定缠上你了,咱把话撂这儿,明儿早上你再来找我吧。说多了你也不信。你们呀,以为我不让你们碰地底下的买卖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行了,今晚大家也都累坏了,宝爷,回去擦点药吧,早上我等你!”无双把半信半疑的宋三宝让了出去。

    盗门的本领无所不能,尤其是诡异的金点术更是让世人百思不得其解,它远比玄妙的道术还要诡异,尤其是在观人断事上准的要命。虽说无双得了千机诡盗,不过他年纪太轻,对于金点术的理解到底有没有佟四喜那么深宋三宝也是半信半疑。自己从坟窟窿里钻出来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而且出来时候还跟云强打起了枪战。

    “小爷,你刚才是吓唬他的?”宋三宝走后云强问他。

    “我吓唬他?我吓唬他干嘛?我刚才还没敢往深说呢,他的问题大了,你看看他那面色吧……哦对了,你们可能也不太懂,他身上阴气太重了,我料定今晚他肯定是睡不好,你等着吧,不用到明天早上他肯定来找我!”无双处理完这些,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还得再嘱咐嘱咐楚天月,楚天月一个人孤身上路去遥远的宁夏实在让他有些放心不下。这姑娘确实有些本事,不过江湖阅历还是太低,又心善,难免路上会碰上些小麻烦。

    这打电话回去一问才知道,下午时候楚天月就出发了,不过她可不是一个人出发的,还带了个伴,只是这个伴儿是个爱惹麻烦的家伙。****天谁也没告诉,离家出走了,他爹正满世界找他呢,在公安系统一查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下午时候已经飞往遥远的银川了。

    无双气的直跺脚,这个死耗子,怎么这次对楚天月如此着迷?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偏偏稀罕上了一个搬山道人?这小气脾气又不好,家里边再有几个臭子撑腰,指不定给楚天月惹来多大麻烦呢。

    “怎么样,最近我也比较忙,也很少过问马帮这边的买卖,一切还顺利吗?”无双问云强。

    云强告诉他,自从他从兰州回来后,以前段子瑞在甘肃方面的盐路买卖就全都交给他来做了。上趟走马赚的钱几乎犯了一翻,段子瑞还算有良心,各方面关系已经都打通了,兰州方面马帮已经如入无人之境。不过云贵川方面的药材生意……

    “呵呵……是不是乔大善人又为难你了?”

    “乔迁倒不算是为难我,不过过桥费涨了三成,这样下来咱们每趟的利润也降低了不少,而且他限制了当地苗人给咱们供货,很多稀缺的苗药咱们还是很难弄到手。”

    无双点了点头说:“我早就料到了,乔迁不算是道上的,跟段子瑞不同,江湖人讲究的是信义,而商人是无利不起早,如今汐儿的病好了,也安全回家了,人家自然不愿把到手的钱再掰成两半分给咱们。没事,那边生意只要不赔钱就好,有机会我再去见见他。”

    说完正事,云强就问他说,小爷,你看今天这事就这么完了?如果长此以往,这宋三宝岂不是要骑在咱们脖颈子上拉屎?你还是得给他点教训,哈市人向来不把江湖老前辈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有钱有枪这几年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当初在乔四的年代就有几次险些与马帮发生纠纷。

    无双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他过来坐下说:“他敢吗?我告诉你,经过这次事后,他得对你我毕恭毕敬的,你看着吧,逢年过节给董家的纳宝要比以前多一倍!”

    “哈哈……我发现小爷你越来越老谋深算了啊?你就这么自信?这家伙滑着呢!”

    “他这次惹的东西不一般,他刚才就在面前我也没敢细说,强子,你看,这樽青铜鼎的年份可足有五千年了。你来,你趴在上边往里边看,你看看,这铜鼎外侧沿的铜锈是不是绿的?”云强不是外人,无双把他拽了过来,指着铜鼎外圈的绿色铜锈说。

    “对呀,这不是正常的吗?别说五千年的了,就算是埋在地底下几天,普通的黄铜也得上锈啊?”云强是粗人,还没听明白无双话里的意思。

    “那你再往里边看呢?”无双提醒他。

    云强探着脑袋往里一瞅……哎哟……这青铜鼎里边的内沿上竟然是泛着一种好似血红色的锈迹。说它是血红并不准确,红里透着黑,看着就觉得阴森。

    云强用手指弹了两下他发现这青铜鼎发出的声音竟然不像是金属的清脆,声音发闷,而且回声很诡异,回音微微幽咽,好似坟圈子夜晚里的鬼哭狼嚎一般。吓的他赶紧缩回了手,诧异地看着无双。

    “这樽铜鼎以前是用来做活祭的,专门煮活人,人死后的灵魂全部被外沿上刻着的字符封印在铜鼎里了。”无双解释说。

    “我的妈呀,这么邪乎?幸好让他抢先了,这玩应可不能送给你,真晦气。”云强砸着嘴说道。

    无双说:“更厉害的是这大墓的墓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青铜鼎煮尸就是用来活祭墓主人的。在旧努力社会,只有千夫长以上的贵族才有资格死后用活祭。绰尔河流域在数千年前乃是东胡人的牧场,这位墓主人的身份自然也跟东胡人有关。”

    无双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外边兄弟正在架起篝火为少魁爷和大柜云强烤羊准备晚餐。

    “你下去看过没?”无双问他。

    “没有,我要是下去了还能轮得着宋三宝吗?嘿嘿……幸好……幸好啊……要不然被这冤鬼缠身的就得是我咯。”云强还有点幸灾乐祸。

第七回 头顶的眼睛

    “看你这点出息吧!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去,道附近给我找点东西,我要一根蜡烛,一沓纸钱,最好再给我弄点朱砂或者黑狗血之类的,一会儿等到子夜一到我要亲自下去探一探。”

    “小爷,不至于这么急吧?既然这下边埋着的是邪乎玩应,咱等明儿中午时候阳气最旺了再下去也不迟呀?”

    无双说你懂个屁,我是个摸金校尉,子夜正是摸金倒斗的吉时,这是祖训,也是尊敬亡者!要的就是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倒斗。另外楚天月那边我有点惦记,赶紧把这事处理完了我也得去趟西宁。他们俩这对组合,怎么看怎么得出事。

    “得嘞,那我马上去准备,您一路劳累,先歇会儿吧。”说着,云强出去准备了。

    话说宋三宝,被无双一通吓唬,自己也在那纳闷呢,刚才自己跟几个兄弟进了这大坟窟窿里边也没遇见什么怪事啊?那古坟下边除了这樽巨鼎以外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玩应。他胆子不大,根本没敢碰棺材的边儿,只是把几个陪葬品顺出来了,至于惹上啥麻烦吗?

    他一回到帐篷里,他手下的几个小弟立刻围了上来,这家伙还满嘴胡吹呢。“咋样?他云强敢碰我吗?且,就算是少魁爷来了又能怎么样?也得给我宝爷面子!你们看看,老子一根汗毛都没少……”

    话还没等说完呢,突然他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脑袋里边就跟一团浆糊似的,迷迷糊糊就往后倒了下去。幸好手下人扶住了他。

    “哎呀妈呀?头疼,头疼,别碰我……不行,不行,让我睡会儿……我这是咋地了呢?”宋三宝最后连句完整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一头扎了下去就没再睁眼睛。

    他可没睡熟,趟那不停地小声嘀咕着什么。起初手下小弟以为他是有啥话要说,凑近了一听,却发现他嘴里竟然说“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热!好热!好热!”他闭着眼睛,在睡梦中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可现在虽然正值盛夏,不过在绰尔河畔的林子里,入夜后温度最高也就是十五六度,其他人都得穿长袖,怎么宋三宝把自己衣服撕了个精光依旧浑身大汗淋漓?

    再后来,宋三宝嘴里就开始不说人话了,说的都是一些听不懂的古怪文字,偶尔有一些是什么古文中的之乎者也,但也根本无法连贯成一句完整的话。

    无奈,手下人只好舔着脸去求无双,让无双给他找个大夫,怀疑他们大哥可能是打摆子了。

    “呵呵……打摆子?有这么打摆子的吗?行了,不用管他,他要是明儿早上能醒过来那就没事,醒不过来就活该他命贱!让你们以后谁再看乱碰地底下的东西试试?”无双把这几个小流氓骂跑了。

    他心事重重,只是胡乱吃了口,再好的美味这时候吃都没有滋味。这连日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件一件的都堆积在一起,如同乱麻一团,理都理不清。

    五千年前自己的身世,杀魁星与耶娜之间的故事,白帝安图美离开自己后去了哪里?还有叶珊和楚天月收来的那块玉璧上的彩画,那个黑衣男人是杀魁星吗?穆青是怎么死的?跟杀魁星背叛安图美有关吗?

    马二爷站在无双身边抬头看了看那圆圆的月儿。“小爷,子时已到,我去祭祖师爷了。”

    这是盗门摸金校尉的规矩,做买卖前,挖开坟头,必须祭拜祖师爷阴阳玄道,求阴阳玄道保佑。

    “祭他?祭个屁!他又没死!臭老道,非得把我的寒血宝刃拿走,我若是现在手持双刃至于这么没底气吗?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无双还在耿耿于怀。

    “呵呵……小爷可曾想过,到底你更希望扮演哪一个角色呢?我觉得现在的你更像是一个人!”马二爷的话是话糙理不糙,手持上古玄铁神刃的家伙可不是寻常人,两把神刃同时在手,他可以找回杀魁星的力量。但是,无形之中他也等同于与死神签订了契约,他的灵魂是不可操控的,他的能量是无穷大的,可以毁灭一切的。至少现在,无双自己还属于自己。

    “二爷,我发现你现在骂人都学会不带脏字了啊?”

    “好了,你这小子呀,别总一山望着一山高,你现在已经是站在我大哥肩膀上了,小爷想想,当年我大哥回到长春后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盗门人的心却越来越散,可如今你掌家仅仅半年时间,再看看咱们董家的买卖?你就知足吧!时辰到了,既然不祭拜师尊那咱们就进去吧。”马二爷喝了一口烈性白酒,给自己壮了壮胆,也算是多添了点阳气,带上云强,一左一右跟着无双来到了平静的绰尔河畔。

    天上,星斗璀璨,林间虫鸣唧唧。这安静的夜晚丝毫没有为他们预示这被埋藏了五千年之久的古墓下到底有多少危险在等待。

    第一波下来的人自然是宋三宝的人,他们不是摸金校尉出身,所以也别指望他们把盗洞打的多好,那纯粹是用****炸开的,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无双站在古墓前嗅了嗅,这古墓下的阴气很重,但是却没有尸臭味儿!

    “强子,你跟我俩后边,让兄弟们那些板子来,帮我们把墓道打个支护,要不然咱进去了就甭想出来了。”无双命令道。

    还别说,也不知道是当地的那个老乡运气好,还是宋三宝运气好,一颗****就准确地炸开了墓道。顺着炸开的盗洞往下边没走多远就看见幽深古拙的墓道了。

    因为这古墓少说也有四千五百年以上了,所以上古时期人类对生死的理解跟后来人不同。他们的鬼神观念也更浓。墓道里边到处可见那些面目狰狞的石雕。墓道两侧也有长明灯,不过就算是千年鱼油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肯定也早就干涸了,根本无法点着。

第八回 兽皮面具

    无双打开手电往墓道里仔细看去,墓砖全都是青石,上边的洞壁是半月拱形的,大多数墓砖上还残留着一些彩画。不过因为被宋三宝炸开流通了外界的空气,所以空气很快就把这些数千年的墓画腐蚀殆尽,能看到的信息极其有限。

    “小爷,你慢点走,小心有机关。”马二爷在身后嘱咐无双。

    “没事,这墓道里应该没机关,要是有的话,宋三宝他们那么折腾早就激活了。另外,上古时期的人类文明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他们的思想里不存在盗墓这个观念,因为当初就算是王侯将相的大墓,陪葬品充其量就是玉剑,和青铜器。那个时期人们对金钱的意识还没有那么重,所以不会准备那些防盗机关。”无双解释说。

    无双往前迈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有点咯脚,抬起脚一瞅,原来泥土下边埋着一块小铜牌,他拿起来仔细辨认,可上边的锈迹太重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小爷,这什么玩应啊?”马二爷问他。

    “不知道,你先帮我收着,肯定有用,奴隶时期的墓葬陪葬品大多都有讲究。”他递给了马二爷,马二爷用布包裹了起来。

    子夜后,河边起了风,河风从外边灌进来后,吹到墓道尽头又折返了回来,这一去一回弄的鬼哭狼嚎的,听着十分渗人,若真是一般人下来估计头皮都得吓炸了。

    “嗯?”无双突然转过头来警觉地朝身后方向看了两眼,然后狐疑地挠了挠脑袋。

    “小爷,你怎么了?”

    “刚才好像有东西从我身边经过了。”

    “东西?没有啊?咱俩脚前脚后,这墓道就这么宽,根本过不去啥东西了,就算有其他人进来,那盗洞口可都是咱们的人,怎么可能再放外人进来呢?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马二爷没听明白无双的意思。刚才无双突然就觉得脖颈子后边刮来一股阴风,那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摸了下似的。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二爷,你别跟我太紧,去后边帮强子吧。”无双心中升起一丝隐隐的不祥预感。

    起初自己猜测这古墓中埋的应该是位千夫长,在他进入真正墓道的那一刻,他确定墓主人的身份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说他是上古四帝可能有些夸张了,不过此人绝对也是当初白帝尊部落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了。

    因为这些墓砖上露出了许多祥瑞的纹络,这说明墓主人并不是枉死的,他身份尊贵而且德高望重。

    “应该没啥问题吧?小爷您也下过那么多大斗了,咱啥邪乎玩应没见识过呀?不就是个奴隶时期的古墓嘛?那都好几千年了,里边的尸体连骨头都烂成渣子了。”

    对于摸金校尉来说,这古墓阴穴就如同是平野上的一马平川,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下不去的墓,也没有他们倒不了的斗,越是危险就越代表里边的明器多。

    哗啷啷……哗啷啷……这时,一股阴风从古墓黑暗的尽头吹了出来,里边传来一声声铜铃的晃动。

    “小心驶得万年船,二爷,信我的没错,你先退后,跟我保持一段距离,万一我有啥事你也好帮我。”无双心里是越来越没底了。刚才那一声声铜铃响起时他心底里都猛地打了个激灵,不知为何,他对铜铃声特别反感。

    在国外,铜铃代表了祥和喜庆,而国内,许多古老民族的灵媒都有用铜铃与鬼神想通的习俗。这古墓中埋着的肯定是为甚至工作者了。那个年代,人们不是没有信仰,只是人们信仰的是太阳神,火神之类的,并不存在萨满祭司的说法。

    古人们身着兽皮,手中拿着火把跟着鼓点扭动着身体,跳着奇怪的舞蹈,而他们腰间都会拴一串铜铃铛,铜铃有节奏的想起,也代表了他们虔诚地祈求神灵保佑。

    马二爷十分诧异,怎么今天小爷如此胆小甚微?这可不像是少主子的脾气。他刚才并没有听到那银铃的响声,墓主人是要传达某种语言给闯入者,只是,他的语言只有无双可以听到。他是在向杀魁星表达着独特的情感。也许是欢迎,也许是诅咒!

    “好吧,那您自己小心点啊,有事就喊我。”马二爷知道进退,无双之所以这么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无双做倒斗买卖不是头一遭了,几乎没有一次失手的。

    悠长的墓道中只剩下无双一人一手拿着狼眼手电,一手紧握嗜血冰刃一步步朝着暗无天日的尽头走去。他每走一步,墓道中都会传来他自己的脚步声。

    前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石头拱门,拱门斜上方一左一右分别挂着两个兽皮面具,一张是狼,一张是狐!也分别代表了墓主人对大自然两种灵长类动物的崇拜之情。狐狸多智,而豺狼凶残。

    这两张面具实际上就是活生生从动物头上拔下来的皮,里边再做了些填充,表面上依旧留下了口鼻眼,又加了些防腐处理,所以千百年来它们的样子未曾改变,依旧是呲牙咧嘴好似在林中捕猎时的情景一样。

    无双立在拱门前抬头看了看,见这两张首批面具也没有什么古怪,便壮着胆子迈脚走进了石头拱门内。按照古代墓葬的特点,拱门内应该就是墓葬的正室了。

    可无双前脚刚迈进拱门内,岂料,拱门斜上方挂着的两张面具竟然齐齐地睁开了眼睛,而且嘴角微微往边上一咧,就跟人在阴笑一样。

    主墓室比无双想象的空间要大上许多许多,足有三百多平见方。他用狼眼手电照了照每一个角落,他发现这古墓中值钱的东西并不多,角落里根本不见有什么陪葬品的样子,只剩下了一些碎瓦片和依旧上满了铜锈的青铜武器,当然了,这也不能说明墓主人的身份。因为在那个时期,人类文明发展还处于初期,人类对物质追求也有限,财宝与金钱的价值观很淡,就算是给他黄金,给他珠宝,他也没有那个手艺来加工打磨。所以,也许这些陶器和青铜器在当时来说就已经价值千金了。

第九回 铜铃中的眼睛

    当然,也有可能还有许多更名贵的陪葬品,但是数千年岁月的洗礼早已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最后与这数千年的古墓合为了一体。

    主墓室正中间有一张尸床,尸床上摆着一口厚重的棺椁,尸床正前方地面出现了一圈轮廓,好像以前被什么重物长期碾压过。估计宋三宝搬出来的那青铜巨鼎以前就矗在此处吧。

    除此之外,主墓室中什么都没有,连墓志铭也没有一块。不过就算有墓志铭,那个时候人类的文字恐怕无双也不认得。现在,单凭这些东西很难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唯一剩下的线索就在尸床上的棺椁中了。

    他距离棺床仅有不足百米的距离,距离如此之近竟然闻不到里边有任何尸臭味。

    “看来你早就烂没了吧?既然你都烂没了,那老子这就不算是盗了?你棺材里的明器也变成了无主的宝贝了吧?你看,死都死了,给老子留口粥喝总不足为过吧?好了,好了,咱就这么说定了啊!”无双自言自语道。

    他思量了片刻,最后又嘀咕说道:“好吧好吧,祖师爷立下的规矩不能坏。喏,老子给你烧点钱,就当是打过招呼了啊!”

    说完,他按照摸金校尉的规矩,找到主墓室的西南角落,把那根洋蜡点着戳在地面,然后又有模有样地在棺床前点着了一沓子冥币抛向空中。

    一般情况下,这么做也就是图个安心,实际上就算是有鬼神一说,古墓中的鬼魂也早就转世投胎去了,还能图你这点小钱?为了你这块八毛钱送自己的明器给你?怎么可能呢?

    不过这根蜡烛可是挺有用的,这蜡烛代表了长明灯,不是给墓主人点的,而是土夫子自己。啥叫吹灯拔蜡?这蜡烛灭了,那就说明古墓中的空气稀薄,不足以维持人的正常呼吸,你必须赶快撤离。另外,这长明灯也好比是与墓主人签订的契约,蜡灭就说明墓主人并未转世投胎,他不允许你碰他的陪葬品。

    无双点着了蜡烛,放在西南角,起初右手遮着火苗,生怕被这一股股无形的阴风给吹灭,后来他发现,这一股股小邪风一直绕着蜡烛吹,就好像墓主人故意在逗无双跟他开玩笑一样。

    他松开手后,火苗幽咽了两下,虽然险些被吹灭,可最后还是着了起来。他长舒一口气,这是祖师爷立下的规矩,就连阴阳玄道也不敢坏了规矩,蜡灭不倒斗,鸡鸣不倒斗。谁也说不清这里边到底是何道理,不过祖师爷既然立下了规矩,肯定就有他的道理。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规矩,谁也不敢胡来。

    无双回头一看,就见那一股股的小阴风形成了一个漩涡,挂着那几张还带着火光的值钱直往空中蹿。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从物理学上讲根本无法解释。一般,如果是祭奠先人的话,那么人们相信,先祖肯定是受到自己孝敬的钱财了。但这古墓已经足有四五千年之久了,难道墓主人依旧阴魂不散?

    幸好,蜡烛没灭,只要蜡烛不灭他就可以升官发财。他心里还美滋滋的呢,正寻思着回去之后怎么跟巴雅拉教授吹牛,说自己倒了个五千年前的大斗。可这时,主墓室西南角的蜡烛竟然无声无息的黯淡了下去,灭倒是没灭,可火光上蹿下跳十分不稳定,而且本就昏黄的烛光竟然变成了幽蓝色。整个古墓中瞬间就变得鬼气森森起来。

    这种情况是无双始料未及的,你还不如直接灭了,那他赶紧撤出去便是,可现在算怎么说的?祖师爷也没说过还有这么一出啊?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看着五千年前的上古大墓就在眼前,不动手升官发财太可惜了。

    他仔细观察了片刻,并未发现墓室中有什么异常,然后就壮着胆子又往前埋了几步来到了棺椁前。

    俗话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无双自认为自己本领了得,又做了几遭大买卖就觉得摸金倒斗也不过如此,什么老手艺?什么祖师爷规矩,都是吓人的。

    但实际上,这古墓可跟他以前掏过的不一样了,它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任何危险。任何一个人只要挖开就能随意出入其中,那明器更是随便拿。只是有一个人不行,天底下谁都能闯进来,唯独无双不行。这古墓中是没有什么要命的机关,走到主墓室他也没见到什么危险,可这里边最危险的机关就是这古墓本身,它原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残忍刑具,是为杀魁星量身定做的!

    无双拍了拍这口棺材的冠盖,因为这棺材年代实在过于久远,所以木质也腐朽不堪,被他用手一拍之下立刻留下了一个大手印。他有些泄气了,无奈的摇了摇脑袋,也没打算在这里边掏出来什么好东西来,只是好奇心作祟,就像看看这五千年的墓主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这么一块烂木头板子根本用不上探阴爪了,直接用嗜血冰刃插进去向后一划,锋利的短刀立刻划开腐朽的木板,露出了棺椁内层空间。

    棺椁棺椁,分为棺和椁两层,椁也叫套棺或者外棺,它套在棺材外边,与棺材之间还有一层小空间,一般都是存放墓主人生前最喜欢的宝贝或者陪葬的明器的。

    而这具木椁夹层中装着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零落锦缎,竟然是一串串小铜铃铛!

    “我靠……难道刚才是你们在响?”他巴结巴结嘴不敢想了,真是各应什么来什么,怎么古人都有这种特殊癖好呢?墓主人难道喜欢收集铜铃铛?

    他伸手从里边拽出一个小铜铃铛晃了晃,可奇怪的是小铜铃在他手中不管怎么晃动也没有任何声音。他好奇地捏着小铜铃到自己眼前,然后用狼眼往里一照……

    “哎哟……尼玛……什么玩应?”他大叫一声吓得不轻,失手把那小铜铃扔到了地上。

第十回 没有出口的密室

    刚才他用灯光一照之下,竟然发现那铜铃铛里有一只眼睛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看。那眼神极其恐怖,他因为惊吓过度,也没分清那到底是人的眼睛还是动物的眼睛。

    他又拿起其他铜铃看了下,结果都差不多,所有铜铃里边都塞了一个眼珠,那眼珠子好像活了一样,尤其是那可怖的眼神,就这么恶狠狠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着你,瞪的你直发毛。

    “老子告诉你们啊,我是本着解救世间万物生灵的善德来看你们的,你们别嘚瑟啊,我知道你们都是被墓主人封印的神魄,喏,你们现在都安全了,一会儿呢,我念三遍观音心经给你们,就算是祝你们转世愉快了!”他装着十分虔诚的模样,还双手合十嘀咕着阿弥陀佛。

    “你个老变态,没事闲着收集这么多铃铛,还装这么多只眼睛,你是不是有啥特殊癖好啊?啧啧啧。”无双咧着嘴埋怨着。然后挥起嗜血冰刃,一刀下去劈断了棺材与棺椁间的横梁架子,棺材轰隆一声砸在了冰冷的棺床上,原本这棺材就不结实,都放这儿数千年之久了,没散架子都不错了,如今这么重重地往下一落那还有好?

    立刻摔的棺材板子裂开了缝隙。

    无双也多了个心眼,心知这口棺材有异,没敢轻易开棺,用狼眼手电先是照了照棺材板裂开的缝子,这条裂缝略微靠下,如果里边有尸骨的话可以清楚的看见。

    可无双用狼眼一照竟发现这棺材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皱了下眉头,不可能啊,这铜铃里的眼珠都没有烂,说明墓主人用了特殊的防腐技术处理过了,连这些都没烂,那他自己的尸骨怎么可能不做处理呢?古人都相信与世长辞的说法,认为自己死后只要尸身不烂就有机会重新复活,也算是长生不老了。

    难道是空棺?既然棺材里没有尸体,那青铜鼎煮尸是祭祀谁的?

    他用匕首探进棺材盖缝子下,略微用力往上一撬,只听得咔嚓一声,棺材板子被他撬裂开了,那棺材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质的,触手的手感很轻,他随手抓住棺材盖轻轻往后一甩,顿时,棺材里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鼻而来。

    无双一个箭步退后数米赶紧用手捂住口鼻,这都是棺材里的死人晦气,活人可不能闻。闻到了轻的会让你数月心神不宁,终日噩梦连连,严重的,若是你中了尸毒那基本就没救了。

    别说古人了,咱再往后倒退个二三十年,在农村乡下都有一种习俗,那就是逝者如果可能的话,要带着活气进棺材。这样可以把家中的晦气带走,也可以避免逝者体内最后一口气留在家中犯忌讳。

    这种习俗听着有些残忍,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哪怕是在现在的偏远山区,人们依旧是奉行着这种古老的习俗。

    一般在偏远山村,很少有枉死的人,死的基本上都是些老人,说白了就是善终,老死的。老人在弥留之际,阆中搭搭脉,然后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亲人们就开始忙活了,把事先准备好的棺材抬上来摆在屋子正中间,就趴在老人耳畔轻声说,爹娘,孝子孝孙要给你们老穿“喜寿”了。啥是喜寿?就是正常死亡的一种说法。

    当然了,这种做法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还没死,身体不冷穿衣服快。

    老人们如果还有知觉,那都会嘴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任由孝子孝孙们摆布。人在弥留之际很脆弱,要不然郎中也不会放弃治疗,穿好了衣服被抬进棺材躺下,最后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人们趁着还有一口气,把老人抬进灵棚,供品一摆,跪下磕几个头,刚好就这功夫,老人咽气,然后孝子孝孙哭丧!

    虽说这种古老习俗听起来残忍,不过的的确确也是咱们中国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一种丧葬习俗了。

    所以无双判断,这棺材里定然还留着墓主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口晦气,赶紧抛开捂住了口鼻不敢闻。

    他无意识地退到了墓室西南角,刚好身后就摆着那根蜡烛,回头一看,蜡烛虽然着着,可烛光十分诡异,来回幽咽着,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外在力量的控制一般诡异。

    远远望去,棺材里露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无双把手拿开,空气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浑浊。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几步,生怕刚才没瞧真切,棺材里还藏着一个什么东西会随时蹦出来。

    棺材里并不能说是完全空空如也,至少,里边平躺着一件长袍,那袍子刚好摆成了一个人型的轮廓。

    衣冠冢?几千年前就有衣冠冢的说法了吗?无双走上前去,没敢直接伸手去触碰里边的锦袍,这袍子是纯兽皮缝制的,就跟现代人的风衣差不多,当然,款式不会这么好看,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御寒!

    兽皮袍子最上边,就是尸体脑袋的部分,摆了一张面具,有这面具代替了尸骨的头颅。

    “嘶……”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下过这么多古墓,还从未遇到过眼前的情况呢?难道这跟墓主人的信仰有关?历来只有被封少数民族的萨满祭司喜欢头戴兽皮面具,用来与神鬼做媒介。可古人,几千年前的古人,他们的思想中根本没有完整的信仰说法。这面具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二爷?二爷?你来一下,您老眼尖,比我有见识,您帮我掌掌眼,这面具是怎么回事啊?”无双关键时刻还是想到了马二爷,马二爷确实有些见识,虽然不算是正宗的摸金校尉出身,不过从前跟着盗门历代魁首也做了点倒斗买卖,算是经验丰富了。

    “二爷?二爷?不是让您在我身后跟着吗?跑哪去了?”无双叫了好几声,身后依旧没有马二爷的回复。

    等他回头一瞅,哟呵?身后,就在他刚才进主墓室的方向,竟然不见了那扇拱形师门。门呢?凭空消失了吗?

第十一回 无边的恐惧

    无双挠了挠脑袋,赶紧跑过去找。可偌大的墓室空空如也,门总不能藏起来吧?眼看着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但这空旷的墓室就好像是密封了的一样,一个出口都没有。

    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也是一惊,自己探过的古墓确实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邪乎的遭遇。如果是普通的鬼打墙还好说,就怕这墓室里有隐藏的机关,自己刚才已经是激活了机关,古墓中的机关一旦激活就不可再收回,他是永远出不去了。

    “你这样就不对了,你看,纸钱也给你烧了,念叨我也念叨了,咱不能不讲道理呀?”无双扒在棺材前眼巴巴望着那兽皮面具说道。

    这一看可好,差点把无双吓背过气去。刚才自己明明已经看过棺材里了,里边有一件兽皮袍子扁扁地躺在棺材里。也许这件首批袍子就是墓主人下葬时穿的寿衣,墓主人埋在地底下数千年之久,肉身早就烂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一般,考古学家最喜欢发掘的就是两汉时期的古墓,一来年代久远,二来那段时期的历史很模糊,距离现代足有两千多年,有足够的学术价值,三来,这两汉时期的古墓若是保存完好的话,最起码尸骨肯定尚在。但汉朝之前的那就不好说了,一般若是超过3000年的古墓,里边的墓主人八成你就别想找了。

    古墓肯定都是地底下,最深的不过是五六米?就算是五六米的深度,泥土是不能完全密封的,总会有缝隙,只要有空隙深入,泥土里的微生物和细菌就要繁殖,这样一来,密封再好的棺材,里边的尸骨难免受到外界微生物的入侵。

    几年前央视曾经报道过一座汉代古墓的发掘过程,那时候人们都认为这未免太吓人了,岂不是要让数亿观中眼睁睁看着考古学家开棺最后露出棺材里边的森森白骨吗?其实不然,考古学家心里有数,这大墓密封本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经过数千年的岁月洗礼,棺材里边的尸骨早就烂没了。

    果不其然,当几个带着白手套的考古学家小心翼翼地挪开棺材板的那一刻,观众们在电视机里看到,棺材里只躺着薄薄的一件棉袍,棉袍下边依稀可见那位汉代王妃生前佩戴的金银首饰。可棉袍却躺在棺材里扁扁的,根本不见有什么尸体的影子。

    然后记者采访考古学家问他这是否是个衣冠冢。考古学家当着摄像机面前,小心翼翼地掀开那件躺在棺材里的棉袍,观众们发现,棉袍下边压着一层黏糊糊的褐色泥膏。考古学家说,这其实就是这位王妃的尸骨了。

    就像眼前这口棺材里的兽皮袍子一样,它的年代要足足超出汉代一倍之久,里边的尸骨肯定也早就烂没了,所以,没有尸骨是在无双意料之内的。

    可当他再次回头去看的时候,不免面露惊恐,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他常年做的就是这行当,估计当场就得给吓死了。

    怎么回事啊?里边的兽皮长袍还是那件,依旧是静悄悄地躺在棺材里,但,兽皮袍子上边原本不是应该有一张兽皮面具吗?刚开始无双还多看了几眼,还没辨认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的脸皮。既然是兽皮面具,那肯定也是平铺在棺材底儿的,就充当是死者的脑袋了。

    可现在再去看,他竟然发现,那兽皮面具竟然微微鼓了起来,已经渐渐形成了一张脸的轮廓了。但现在还刚刚是开始的过程,兽皮面具就好像是个气球,正在被外力往里吹气,一点点把它填充起来。随着它越来越鼓,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像一个活物了……

    也就是无双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痞子吧,换另一个人你试试?把谁搁在这种环境下,独自承受这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那非得把胆吓破了不可。

    无双不信邪,既来之则安之,这主墓室再大如今也是个封闭的空间,就算这里边有什么妖鬼之物作祟,自己想跑又能跑到哪去呢?索性点着了一根小烟眼看着那兽皮面具越来越鼓,越来越像一个活物。

    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呢?随着兽皮面具被填充的越来越慢,那东西的本来面目也慢慢形成了。它尖嘴,口中有犬齿,头顶上还有一对尖耳朵。狼吗?好像又比狼小上一圈。狐狸吗?狐狸的犬齿没有这么锋利。

    正在他犹豫之机,却发现那怪东西逐渐成型的脑袋上,一对眼睛竟然慢慢睁开了,而且它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丝十分诡异的微笑。

    “尼玛……什么地干活?”纵使无双胆子再大那一刻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世界上有胆子大的人,胆大的人不在少数,以前说谁胆子大,怎么证明?那就趟棺材里跟死人睡一宿觉,那就算你胆大了。打赌之人灌了一肚子烈性白酒,一个是为了壮胆,再一个,醉成那样,脑袋里是一片浆糊,倒在棺材里也就睡着了。待第二天酒醒,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回头一看那具狰狞的死尸,其实打赌者也后怕。

    但之所以他敢应下这赌约,是因为他知道里边的尸体都成白骨了,不会诈尸,他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能不能伤害自己。

    而无双眼前呢?关键是他不知道棺材里边装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要做什么?那东西到底有多大能耐。

    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说白了吧,害怕的就是不知自己会如何死!怎么个死法!

    无双吓的大叫一声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仗着自己身姿敏捷,用壁虎倒爬墙,双脚倒着勾住了墓室洞壁一角斜上方挂着的两盏长明灯上,死死贴住洞壁不敢出声了。

    那一刻,正间墓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一丁点声都没有,别说针掉地下的声能听见了,无双现在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小心肝在扑通扑通直蹦,就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似的。

第十二回 猯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一个世纪般让无双煎熬着。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他想呼救,可现在,就算马二爷等人赶到也是无济于事,古墓中的邪乎事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应付,幸好他们没跟来,要不全都得搭进去。

    白帝安图美的力量呢?没用的,安图美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二人之间的契约也彻底解除了,他再也无法使用上古神力了。

    现在他剩下的只有手中那把锋利的嗜血冰刃了!

    时间依旧在滴答滴答的转动着,墓室里悄无声息,空气中略带着一股发霉的气息,不过却不是死人的尸臭,那是一股晦气,晦气的味道无法形容。无双觉得他不能再这么掩耳盗铃的等死了,毕竟自己是个大活人,毕竟自己命里有四把洋火在,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既然那根蜡烛没有灭就说明这斗倒得!

    突然,那口棺材里竟传来一声野兽的嚎叫,那嚎叫十分凄惨,无双听的小心肝都在颤悠。就好似那小兽正在向他诉说生前的万般悲凉。

    那东西的叫声很奇怪,无双这辈子都没听到过如此诡异的叫声,他无法分辨的出这东西到底是个啥。不像狼,更不像狐,又有些像猫儿的叫声。总之它能发出声音了,就说明这东西活过来了。

    刚才还扁扁的一张兽皮,如今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难道这东西就是古墓中的机关吗?莫非……古墓中埋的不是个人?这家伙就是真正的墓主人?

    “嘶……嗯?”无双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姥爷经常给他讲神话故事,其中有一种很奇特的肉食动物是山海经里描述的。这怪物唤作猯犬,上古时期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动物都早已灭绝了,人们只能从传说中来猜测这些动物的模样与习性。

    传说中猯犬是一种性情十分凶残狡猾的中型猛兽,它体型没有狮虎健壮,但却比狮虎更加灵敏,它像狗,像狐,身体圆滚滚的更像头豪猪,不过它嘴里有两颗顶出来的獠牙,原本它可以像犬类一样吠叫,但因为这两颗獠牙过于长,改变了口腔的发音方式,所以叫出来的动静也十分诡异。

    猯犬喜欢在夜幕下捕食,大到猫狗,小到蛇虫鼠蚁都是它的美餐。传说中这猛兽还有一种特殊嗜好,专门喜欢残食人的灵魂,而对美食的挑剔也是前所未有的。它残食人的灵魂时,只食人灵魂中的恐惧。它会在夜深人静时,潜入你的梦乡,在人做恶梦的时候慢慢吸食。

    被猯犬袭击的人与往常无疑,只是从此之后这人便会变得胆小如鼠,噩梦不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吞噬的是人的一部分灵魂,让你从此之后变得不再完整。

    是这东西嘛?难道这里边埋的真是一头猯犬?那这东西怎么还穿着人的衣服?那些铜铃又是何物?是镇压它邪魄的吗?

    突然,一股阴风刮起,顿时把本就幽咽的烛光吹的更加不稳定了,但烛光却还是没有灭,墓室里的光变得更加幽暗了,到处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氛。

    渐渐的,墓室墙壁上显现出了一个斜长的黑影,那黑影穿着长长的兽皮袍子,脑袋上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它仰起头来嗷嗷嚎叫着,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擦,不会真的活过来了吧?”无双干咽了口唾沫。

    传说中猯犬可以进入人的梦乡吞噬人的灵魂,难道自己现在已经睡着了?这就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吗?无双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挺疼,但是还没醒,而且被他掐的地方都红肿了起来。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哼哼……哈哈……哈哈……”这时,墓室中传来了那怪物诡异的笑声,那东西好像是在嘲笑无双的懦弱。

    这墓室只有这么大的地方,无双就算再怎么躲肯定也逃不出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

    他一跃而下,右手拎着嗜血冰刃站在距离那东西十来米远的位置盯着它。那东西正好是背冲着无双,它脑袋后边也全都是黑乎乎的毛,虽然无双看不见它的正脸,但却能感觉到它身体内阴气之重。

    “嘿嘿……哈哈……哈哈……”它还在阴笑着,笑的无双后背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你干啥玩应?会不会好好说话?笑你大爷呀?”他骂道。

    那东西始终是背对着他的,它穿着一身兽皮长袍,每动弹一下,长袍都随着它的动作而飘动,显得身体里很空荡,好像出了头颅外并没有一具完整的躯壳来支撑硕大的袍子,它的袍子里边住着的只是虚无缥缈的灵魂。

    无双还不能确定自己心中猜测是否正确,毕竟猯犬只是山海经里描述的一种上古邪兽,这东西是否真实存在他也说不清,考古学家还从未发掘出过这种动物的骨头呢。

    面对未知的危险,没有人可以知道下一步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东西会如何对付自己。他必须先发制人。

    他有那么股狠劲,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先宰了你再说!

    没等那东西转过身来,无双一个箭步噌地下窜了上去,不由分手挥起嗜血冰刃朝着那家伙胸口后的位置就捅了进去。

    正常情况下,肯定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锋利的嗜血冰刃肯定会捅破它的心脏从它身子正面顶出来。无双也是毫无保留,这一刀是不但速度快,而且用的力道也大,别说这刚刚苏醒的恶魔了,就连正常人眼看着这一刀捅过来估计都来不及反应。

    无双用力过猛,一个踉跄,竟然顺着自己的惯力从那家伙身穿的兽皮袍子里冲了进去,然后自己眼前一黑,紧接着再看到光线时候就见自己充到了那家伙的面前,跌倒趴地上了。

    他那宽大的兽皮袍子下竟然没有任何血肉,空空如也,支撑着袍子的只有阴冷的气流。

    他反应也很快,趁那家伙还没有发难,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就想跑开。

第十三回 老江湖出马一个顶俩

    “哼哼……”就听的背后一声阴笑,紧接着那笑声越来越近,无双没等反应过来呢,一股阴风从天而降。他圆瞪双眼,眼看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动物脑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竟好似一股气流一样钻进了自己体内。

    “额……”他的嘴张大了,眼睛瞪的老圆,瞳孔四周泛起了无数道血丝,然后瞳孔变得灰暗下去。浑身上下的每一个零件都好像上锈了一样,再想动就动弹不得了。

    整个人也瞬间萎靡了下去,那股气流正在自己的大脑中肆意穿行着,不停地撕咬着他坚毅的灵魂。他的体温骤降了下来,整个人都好像掉进了万年冰库,越来越冷,越来越寒,他下意识把身体蜷缩了起来,头也埋进了胸口里。

    那样子就好像猫猫狗狗藏在自己的毛发下睡觉一样。

    “强子,你快点的跟上,你咋就不着急呢?别支了,这里是墓道了,还支撑个屁呀?”马二爷催促着云强。

    “二爷,您急什么呀?没事,放心吧,咱家小爷是啥人啊?魁星转世?最后一个摸金校尉!天底下有他不能倒的斗吗?他就是吃这碗饭的,这破坟在咱家小爷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您也不想想,要真有危险,宋三宝还能活着把那铜鼎带出去吗?”身后,云强还在跟几个手下给墓道做支护工作,生怕一会儿撤出来的时候墓道塌方把他们砸在下边。

    “你这小子懂个屁?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这古墓不对劲儿,我自从下来就觉得有一股不祥预感,好像是要出事!”马二爷骂道,伸手推开云强走到了前边。

    “得得得,您呀,就是上了岁数了,干啥事都胆小?咱盗门人胆子要这么小孩怎么做大买卖呀?哦,对了,您是个飞贼,也是,也是,当贼的嘛,都胆小,哈哈……”云强不忘嘲笑马二爷。

    “你个小王八羔子敢笑话老子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杀小鬼子的时候你爹还在娘胎里呢,这跟胆量无关。那摸金倒斗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子上的买卖,咱家小爷年轻气盛,做事不给自己留后手,咱们必须盯紧了!”

    所以说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马二爷现在是老了,但他也是江湖老前辈,什么阵势没见过呀?前脚迈进这古墓就知道这里不对劲儿了。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没准这无双的小命真就得搭进去了。

    “哎呀,您别催了,看,前边有个石头拱门,估计里边就是主墓室了。”云强扯着嗓子喊:“小爷,小爷?您得手了吗?快回来吧,您要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二爷磨叽死了!哼!以后您出门千万别带这老爷子,太絮叨了。”

    云强喊了许久也不见无双回话,他看了看马二爷,马二爷也看了看他。

    “坏了!”二人异口同声大喝一声,撒腿就往里跑。

    “强子,别冲动,等会儿。”突然,马二爷停在了拱形石门前拽住了云强,云强太壮,被马二爷一拽险些把他也带着拽倒了。

    “唉呀妈呀,您嘎哈呀?咱家爷儿现在都不知死活呢?还等个屁呀?兄弟们,抄家伙!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里边就是坐着阎罗王也得把咱家小爷给老子抢回来!若不然,咱们统统都得死!”他一声令下,身后七八个兄弟全都荷枪实弹进入一级战斗戒备状态。支护工作也不干了,把木头板子和水泥袋子往地上一扔,一个个抄起家伙跟了上来。

    “你个蛮子!休得胡来,你当这是你家的大草原吗?这里是斗室!稍不留神咱们不但救不了小爷,连咱们自己的性命都得搭进去懂不懂?擦亮你的招子看清楚了,里边有光亮吗?”马二爷拎着他的脖领子质问道。

    云强不解问道:“咋地?没光亮进进不得了?没事,我这儿有手电筒,您要是害怕您自己在这儿等着吧啊!”

    “你这混小子,越说你越来劲是不是?我知道你对小爷的忠心,不过你也要明白,咱们盗门祖师爷曾经留下过规矩,鸡鸣不倒斗,烛灭不倒斗!小爷怎么能不清楚这一点?他进去后肯定在棺材西南角点上蜡烛了,如今里边一点亮光都没有就说明蜡烛灭了!此乃大凶之兆也!”马二爷以前也跟着吴功耀做过这买卖,懂得这门手艺的规矩。

    “那……那你说咋整,总不能看着小爷有难咱们不救他吧?您老快点吧,一会儿来不及了,小爷若是有个啥三长两短的,咱俩全得成千古罪人,还有脸回去吗?”急的云强直跺脚,依着他的脾气肯定是要冲进去!

    马二爷没说话,走到前边打开手电往里边照了照,这墓室很空旷,除了零散在角落里的一些锈迹斑斑的不值钱陪葬品外,只能看到到处弥漫着的一层灰色气流。这气流极不稳定,好似一股旋风一样在墓室中肆意席卷着。

    “小爷糊涂呀!这种斗怎么能轻易下去?”

    这时,一个汉子指着他们头顶拱形石门上挂着的两张兽皮面具,提醒他们注意,看看这东西有没有什么讲究。

    “二爷,这俩是啥玩应啊?唉呀妈呀,眼睛睁这么大?活的呀?”

    马二爷皱了下眉头,也不认得这俩玩应到底是啥意思。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兽尸是不能随着墓主人的尸体埋下来的。这是忌讳,甚至到了现在,就连主人凭生最喜欢的毛皮大衣等一切带毛的衣服都不得陪葬。

    “你们几个,把这俩玩应弄下来。”马二爷吩咐道。

    手下人立刻一个跳脚把这俩面目狰狞的兽皮面具拽了下来。

    “二爷,接下来咋整啊?您快说呀!要不然真来不及了!”

    “烧了,赶紧把这俩东西给老子烧了!”马二爷命令。

    火光四射,动物的毛发里含有油脂,沾火就着,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最后,这火光中竟然传来了一只狼和一只狐狸凄惨的嚎叫声,听的人不寒而栗。众人面面相觑,心道,幸好有马二爷这个老江湖跟着,要不然贸然冲进去指不定闯多大的祸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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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介绍:
【2014星创奖“传承”主题季参赛作品】
九十年代末中国东北物探队十几位专家在走山客董爷的带领下踏入了大兴安岭这片秘境。一个星期后,只有董爷孤身一人走出林海。相传,神秘的大兴安岭地缝中隐藏的秘密永远不属于这个世界,几百年来它一直是盗门禁地。地缝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千年不朽的干尸,山鬼的诅咒,还是恒古的虚无?
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藏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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