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触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人的第一印象。
张小鱼听到黑袍男子的话，露出似懂非懂的神色，片刻后他洒然一笑：
“可能也是，我自己不就是经常在白天言不由衷，在黑夜细数伤口吗？”
“那么推己及人，别人也就不一定真正活得像他表面所展露出来的那么潇洒。”
想清楚的张小鱼也就不再深究这个问题，转而向着身旁男子点头，礼貌一笑。
性格内向的他虽然想要和这个男子打交道、聊上几句，但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始，因此他又沉默了下来。
所幸身旁的年轻男子似乎是一个话痨，他继续对着张小鱼问：
“哎，兄弟，你来这里是干嘛？”
“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千万不要介意，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来这里借支的呀？”
他边说边向张小鱼露出令人舒适的笑容，似乎以此证明他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没有丝毫恶意。
而生性多疑的张小鱼听到他的问话后，没有马上回答，可是转眼又一想自己现在身上又有什么可被他人所图的呢？
于是，他回答说：“我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工作。”
“赚钱的工作？”
黑袍男子听到张小鱼的回答后，脸上表情一变，露出惊讶神色，最后他看到张小鱼一副认真模样，才笑说：
“哈哈，小老弟你可来对了，我们钱庄正在招人！”
张小鱼听到黑袍男子的回答后，面上依旧一副礼貌式的微笑，但是在心里却暗暗提高了警惕。
“哪有自己一说到这里来找事做，就立马有馅饼从天而降？”
所谓的交浅言深，莫过如此。
不论是不是对他人一片真心，但是只要交情没到位，那么只会让人以为黄鼠狼给张小鱼拜年。
“我说小老弟，你不要不信，你看我这一身衣服，就是钱庄工作服。”
黑袍男子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胸前衣服上所纹的铜钱花纹。
最后似乎怕张小鱼还不信，又拿出玉牌比划了一番后，举着玉牌对张小鱼再次说道：
“喏，你看！这是不是我？”
张小鱼看到黑袍人手里伸过来的玉牌，连忙定睛一看。
只见他玉牌上面显示出了几个字：东区钱庄销售经理张明。
然后附带一张图像，正是他身前黑袍人样子。
张明见到张小鱼看完自己身份牌之后，连忙又说：
“这下放心了吧，我可不会骗你！”
张小鱼确认了张明身份，才放下了自己戒备的心思。
同时，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怀疑眼前这个热心人的举动。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皮，对着张明笑了一笑，问：
“嘿嘿，你是在钱庄工作啊。”
他第一句话才完，然后抓紧时间的张小鱼就直接进入主题，接着又问：
“这个销售经理是做什么的？工钱高吗？”
“哈哈，小老弟，你就是这么请教问题的吗？”
张明听到问话，对着张小鱼挤眉弄眼，浓眉大眼的他偏偏要做出一副挤眉弄眼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滑稽。
“额...。”
张小鱼真正有点尴尬了，他很愿意为一些必要信息付出一些代价，毕竟有舍才有得，但是他今天真的什么都没带。
“额，我今天出门急，忘了带玉牌和钱...。”
硬着头皮的张小鱼终于把这句话说出了口，然后他又补充道：
“我下次请你好不好？”
“切，我跟你开玩笑呢？”
张明看到张小鱼似乎当真了，他马上一脸正气的表情。
“我张明可不是那样的人！”
说完后，一身黑袍的他转身对着张小鱼挥挥手示意跟他走，同时说：
“走走走，太阳晒死了，我们去前面茶楼找个地方喝水，慢慢谈，马德，这一身衣服真特么不是人穿的！竟然吸热！”
张小鱼看着一身黑袍的张明转身往前走去，他呆立片刻，最后无奈之下，朝已经走远的张明吼道：
“喂！我真的没带钱！”
前方的张明听到张小鱼如此油盐不进，回身喊道：
“求你了，大爷，快来吧，不要你钱，我请你行不行？”
张小鱼听到张明如此说后，终于放心了，有了安全感的他，连忙快步跟上。
他一路走来，早都渴死了。
两人前走不远，就看到一家两层茶楼，两人迈入之后，一阵凉风习来。
“呼~，真爽！”
身穿黑袍的张明率先呼出一口热气，嘴里感叹着。
张明缓过一口气，就对着柜台喊话：
“来两杯冰龙茶！”
说完后，直接向着一楼大厅靠里的位置而去，显然他还是这里常客。
张小鱼也跟在他屁股后面，来到角落，相对而坐。
“小老弟，这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张明背靠木椅，仿佛要把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木椅上一般。
张小鱼自然看得出张明似乎很疲惫的模样。
在他的印象里钱庄工作人员不是超级轻松吗？
每天坐在柜台后，巴拉巴拉铜板、整整银票，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为什么此时张明却这样一副疲倦模样？
还不等张小鱼细问，就看到张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张明手拿着玉牌，一阵划划点点，脸上露出一副不知是羡慕还是失落的神态。
片刻之后，张明把他玉牌往两人桌上一丢，骂骂咧咧出声：
“马德，自从有了这破玩意，屁事越来越多了！”
张小鱼看到他这样，心里有点奇怪，连忙问：
“你说的是这个玉牌吗？”
“对！不知道钱庄发什么神经，非逼着我们一人买一个，花了我三万多块，气得我要死！”
张明似乎找到了吐槽点，又犯起了话痨。
“你说买了就买了吧，毕竟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事情，我昨天还看到一个在驿站脏污马棚里打滚的疯子呢！”
“可是天天给那些人点赞，为他们喊着牛逼、回着收到、说着优秀、吼着必须达成目标，我特么烦死了！”
张小鱼听到张明说着钱庄内部工作隐秘，似乎...觉得...好像...钱庄的工作也不好干。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他在心中喃喃自问。
第十一章 钱也不好卖
“哎哟，我说小老弟，你千万不要听我一面之词，就吓得不敢来了。”
躺在椅子上吐槽的张明，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传递出了负面信息，所以立马转换态度。
同时他觉得这样似乎还不够，于是他改变了坐姿。
他身体前倾，双手肘撑到自己面前的桌面上，左手成拳被右手掌捂住，稍乱长发的脑袋伸到桌面上方，离张小鱼更近了。
他对着张小鱼继续讲：
“我给你讲，确实我们钱庄销售部，有人能赚钱，也有人不赚钱，这是实话！
但是不论你在那里做销售都是一样，总有人吃香喝辣，也有人衣不蔽体。
钱这个东西，说它好赚也不好赚，就看你自己够不够努力了！”
张明一脸认真对着张小鱼连续说道，他似乎生怕张小鱼不去钱庄销售部一般。
“嗯...，我说张经理，你推荐我去钱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好处哇？”
张小鱼稍稍远离了靠近自己的张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嘿嘿，明人不说暗话，确实！”
张明看到张小鱼终于问出了疑惑，他知道这是愿意谈的节奏，于是大方回答：
“我从不套路自己同事，也不套路自己客户，其实做销售的工作本来流动性就很大，所以我们上面领导颁发了奖励，介绍一个人进去，就有一千块钱拿。”
他转而一笑:
“哈哈，我一看到你站在烈日下，就知道你肯定是来找工作的！”
张小鱼听到张明的回话后，终于放心了下来，同时也轻松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死乞白赖地拉着我，还要请我这个未曾相识的人喝水！”
“我说小老弟，你这样可不厚道了，我是真的想帮你忙，诚心请你喝水，不然我可不会告诉你奖励的事情。”
对面的张明听完张小鱼的话后，一脸正直。
“其实对我们做销售的人来说，见面就是缘，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所以就算你最终不来我们钱庄做销售，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嘛。”
“朋友？我张小鱼没有朋友...。”
张小鱼听到对面的张明如此说后，在心里轻声念道。
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老爷爷曾经反复叮嘱过的话：
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不准和狐朋狗友出去玩。
张小鱼一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此时听到对面张明如此说，他才下意识在心里回答。
能走进他心里的是兄弟，没有走进来的连朋友都不是，只会比陌生人好那么一丢丢。
张小鱼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他继续问道：
“那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哈哈，在其他地方打听他人工钱可是不被允许的，不过我们做销售，收入全是公开透明的！”
张明听到张小鱼的问话，笑了一声后，继续回答：
“我也才进两个月，前两天才破零，做了一单二十万，上个月拿的是八百最低底薪。”
“等等，你们这里到底做什么的？”
张小鱼此时还不知道钱庄的销售经理到底做什么业务，于是准备理清头绪，再一步步慢慢了解。
“我们钱庄当然是卖钱的啊！”
“钱庄什么都没有，只有钱！”
张明明哈哈大笑说道，似乎经常给别人说这样的话。
“我们销售经理的工作，主要是找到缺钱的客户，然后把钱送到他手里，他只需要付出一点利息而已！”
“这样说的话，这份工作似乎还挺好做的，比较适合我这样的性格。”
张小鱼听完张明的回答后，低头看着桌面的木纹，想了想。
“当然咯，钱嘛，谁不想要！”
“别的销售工作，都要求爷爷告奶奶，就只有卖钱才这么轻松！”
张明看到张小鱼似乎已经动了心，在认真思考是不是要加入的时候，稍稍放下心的他又重新靠躺回了椅子上。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人员流动性比较大呢？”
张小鱼低头思考一阵之后，似乎找到了问题关键，于是抬起头看着对方，再次问道。
“怎么说呢？销售是一个比较吃苦的行业，而且卖钱这项业务也是总部才推行不久，很多人还不相信，宁愿欠人情找朋友借，也不愿意吃亏上当。”
张明对着张小鱼解释道：
“嗯...，再加上我们钱庄利息稍稍高了那么一点，所以不是真正特别缺钱的人，是不会愿意来钱庄借的。”
“那利息到底是多少？”
张小鱼听到张明回答后，又皱起了眉头继续了解情况。
“嗯，你觉得给你一万，你每个月支付一百五的利息多不多？”
“如果特别急，我会同意的，那分多久还完这笔呢？”
“分三年，现在随便一份工作，都有四五千吧，一个月支付我们钱庄一百多一点，也没有压力！你说对不对？”
两人正一问一答，酒楼服务员小姐姐手里端托两杯冰龙茶走了过来，两人也就停止了交谈。
“张经理，你们的冰龙茶。”
小姐姐把加了冰块的茶放到两人之间的桌上后，对着张明打着招呼。
“谢谢！”
张明同时也对这小姐姐说着感谢，但脸上的表情却一本正经，无视了这小姐姐甜甜微笑。
小姐姐看张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也就没再多说。
她礼貌地向张小鱼一点头，就离开了这里。
待这小姐姐走了后，张明浓眉大眼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无奈。
“唉，这个小姐姐每次都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张明注定不能和她在一起！”
可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张小鱼的兴趣，理智起来的张小鱼眼里可没有小姐姐。
“这样说的话，一个月一百多块钱，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为什么人员流动性那么大，甚至不惜推荐一个人给一千的奖励呢？”
“哈哈，因为你不会算账，一万块钱，一个月利息一百五十，加上每个月的本金就是四百二十八！”
“三年下来，借一万就得还一万五，哈哈，别人又不是傻子，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来借呢？”
张明听到张小鱼的问话后，一边喝着冰茶，一边大笑着说道：
“所以这个钱也不好卖，人员流动性才这么大。”
第十二章 蜜汁自信？
天生对数字不敏感的张小鱼，从来不看太遥远的事情。
只会看短期，所以他刚刚说一个月支付四百多也能够接受，而没有去算三年总合。
早晚会吃大亏的张小鱼，并没有在脑海里形成这样的思维方式，只要目前能够支付得起，那么他就会一意孤行。
“钱既然不好卖，那我也不好赚这个钱呀！”
听到对面张明的感叹，张小鱼在心里沉思起来，怀疑自己选择的路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小老弟，你不要光看一个事情的难处和不好的一面，我们这里的销冠每个月轻松上万、甚至更高！”
“到底有多高？”
张小鱼又被张明勾起了兴趣，现在他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象了。
“如果运气好，碰到一个大单，两三万很平常。”
身穿黑袍的张明手里一边端着冰龙茶、一边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张小鱼如此回答道。
“两三万可比其他工作来钱多了！值得一搏！”
虽然两三万还是不能解决张小鱼的问题，但是他知道对目前的他，还有市场行情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很高的月薪水平。
“那张哥，我应该怎么进去呢？”
真正动心的张小鱼对着对面的张明如此问道，他悄然改换了称呼。
此时的他有点担心张明不介绍自己进入钱庄了。
人心中一旦有了欲求，就会患得患失。
“嗯，很简单，我等会带你去见我们组的掌柜，给她讲一声就行，然后其他事情，她会跟你细谈。”
张明听到张小鱼的问话之后，他脸上表情真正轻松下来。
虽然他知道所有事情没到最后一步，就不能算是真正成功，但是他相信眼前的少年一定是真心想要找份好工作的。
“好呢，谢谢张哥！”
张小鱼立马感谢说道，他想如果不是张明这个钱庄内部的人，他可不知道怎样加入其中，虽然让他赚了一千，但那是别人内部的奖励，和他无关。
“你别叫我哥，直接叫我名字张明就行，以后你真正进来了，我们就是兄弟了。”
张明直接否了张小鱼有点献媚的称呼，嘴里直接再次说道：
“还有啊，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说道这里的张明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叫什么，于是连忙改口问道。
“我叫张小鱼，你叫我小鱼就可以了。”
张小鱼回答完后，也拿起了面前的冰龙茶慢慢品了起来。
“好，小鱼，我给你提前说好，免得最后说我坑你，我们这里是特别锻炼人的，为什么人员流动性那么大呢？就是因为很多人吃不了这样的苦，做了几天或者半个月受不了就跑了。”
“到底有多累呀？”
张小鱼有点疑惑地问道。
“嗯......。”
听到张小鱼问话的张明，神色特别复杂，似乎有很多的事想要告诉张小鱼，但是他却一言难尽的模样。
最后太累的他，为了节省精力，不想多说的他直接做了一个总结。
“反正做销售就是个劳心劳力的活，而钱庄更是嗜钱如命，这里的销售比别的地方更加难！”
说完后的张明似乎担心这样的自己太不把张小鱼当一回事，所以嘴里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今天实在太累了，不想多说，很多事情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真正说完后的他直接再次靠躺在背后的椅子上，全身放松下来，体会着难得的轻松时刻。
“没事！我不怕累！只要能赚钱，我什么苦都愿意吃，什么都愿意做！”
激情满满的张小鱼对着靠躺的张明如此回答。
“哈哈，希望你小子真正进入钱庄后，还能保持这样的激情.”
张小鱼听到张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决心，但是他也没有去争辩，只是在心里想到：
“钱庄里别的销售能一个月赚两三万，我张小鱼为什么就不能一个月赚两三万？”
“大家都是人，别人能做到，我张小鱼也一定能做到！”
张小鱼脑海中越是这样想象，越觉得自己未来也能像别人一样牛逼，也能赚那么多的钱。
最后他再次打气道：“对，我一定能做到！”
“我一定能赚到一百万！”
“我一定会成功！”
想到这里的张小鱼连忙放下手里冰龙茶，心里下意识觉得自己端着冰龙茶的样子配不上此时豪情万丈的自己。
他突然从位置上站立了起来，他面向无人处，一副对未来超级自信的模样，似乎未来的一百万已经唾手可得。
也就在此时，张小鱼冥冥中感觉道自己的精气神完全凝合为一，似乎有了百毒不侵、金刚不坏的样子，对‘错’和‘恨’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渐渐入微。
张小鱼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闭上眼睛慢慢体会着这种感觉。
而在茶楼外，那远处的黑金殿堂最顶层，却有一全身笼络在黑袍中的人正迎风而立。
细看他脚下竟然没有影子，似乎高空的烈日照耀不到他身上，他像是处于不同的时空之中。
此时，这黑袍人似乎感觉到了张小鱼身上的某种变化，被罩帽遮住头脸的他，慢慢抬起头来。
只见到他满脸古怪的纹路，露出一双阴邪的眼睛。
他，正是之前在天香楼与张小鱼照过面的黑袍人，‘钱’座下使者。
他一直想要弄清楚张小鱼身上的秘密，为什么会引得众多神祇关注。
这位使者似乎认定张小鱼是他成神的关键，所以一直暗中留意张小鱼一举一动。
他细细感知片刻，发现了张小鱼的心境变化，他一阵愕然，随后一声嗤笑。
“呵呵，废物点心的自我暗示...。”
人，一旦盲目追求未来结果，就会忽视途中将会遭遇的艰险难关。
那么他在面对突然而至的危难时，反脆弱的能力就会大大失效，抵御风险的能力也会愈来愈弱。
此时希望有多大，届时失望就会更大，两者所造成的的落差，只会让人一蹶不振、跌入万丈深渊。
而目前的张小鱼，对此还一无所知。
第十三章 初至钱庄
“喂，小鱼，你快点，喝完我们赶在夕会前见我们组的掌柜，不然你就得等到明天了。”
就在张小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时候，恢复精神的张明拿出玉牌看了看，他打断张小鱼臆想。
“哦，好好好。”
回过神，张小鱼连忙拿起透明琉璃所做的精美茶杯，一阵吨吨吨将里面的冰龙茶一饮而尽。
他即担心有什么变动，也确实口渴，所以加快了喝水速度。
“哎呀，小鱼，你也不用这么赶，差也不差这么一两分钟，只要不超过半小时，就来得及。”
张明被张小鱼这顿骚操作弄得哭笑不得。
“嘿嘿...。”
张小鱼面对张明的话，只能一阵傻笑：
“我们走吧。”
张明看到张小鱼一阵急不可耐的模样，也只是摇了摇头。
随后走到柜台，拿出自己玉牌对着柜台上某个小牌一扫。
然后向着张小鱼摆了摆头，示意跟上自己。
“张明，我就这样过去见你们掌柜合适吗？”
路上有点忐忑的张小鱼问着。
“这有什么，没关系，我们掌柜还是很好的，又不是去见客户怕什么，而且掌柜也想手底下多一点跑业务的人，那样她的提成才会更高，我们掌柜可是一个美女。”
“这样啊，我明白了。”
了解情况的张小鱼稍稍放松下来，他一边跟着张明往那高高的台阶而去，一边在心中想：
“既然掌柜也需要销售人员，那么我去入职就是帮忙解决问题，我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太紧张。”
“我只要让他们知道我正是需要找的人就好了！”
一直在作坊善于解决问题的张小鱼在此时转换着思路，让自己不至于因为急需这份工作而表现得那么急躁，从而在面对领导时失分。
“她会问我什么呢？”
“我又该怎么回答？”
张小鱼在心里提前准备着，他想很多人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虽然现在时间有点紧张，但是有准备总比没有准备要强。
很多事情，不论你什么时候做，都不会晚。
于是，他又对着已经走上台阶的张明，继续问：
“张明，一般你们面试会问什么呀？”
前方张明一边拾步往上，一边拉了拉身上吸热的黑袍：
“嗯，反正我面试的时候，就问了问我有没有做过销售....。
“问我能不能吃苦...。”
张明一边回忆，一边对着张小鱼说道：
“还有问我想不想赚钱！”
“啊！我没有做过销售怎么办？”
张小鱼听到掌柜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有没有类似工作经验，连忙大吃一惊。
“哈哈，你不要担心！”
张明停下了脚步，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外人之后，才回过身来对着张小鱼笑着说：
“这只是一个过场，我们内部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现在钱庄招人，可不管你有没有做过，不论高矮胖廋美丑，只要是一个人就往里面招！”
张小鱼听到这话，似乎完全没想到表面高高在上的钱庄，内部竟然如此缺人。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份工作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做，否则人员流失率不会这么大，钱庄也不会放开了往里面揽人。
“走吧，不要担心，没事的，我敢肯定你一定能进去！”
张小鱼见到张明如此说后，也没再多说，只是跟着张明一起攀爬着台阶，同时在心里暗暗做着准备。
“不论怎样，这是目前最适合我的一份工作，我得保证万无一失。”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小鱼。”
“你能不能吃苦？”
“我能吃苦！”
“你想不想赚钱？”
“我做梦都想！”
张小鱼在心里自问自答着，越是回答这些问题，他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叫张小鱼...我能够吃苦...我想赚钱...。”
“这样回答的我，是钱庄或者那个掌柜真正需要的人吗？”
“我能帮她、或者能够给她解决什么问题？又如何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张小鱼知道进入钱庄只是一个开始，是他去赚这个一百万的第一步。
他后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如果他不能给领导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那么可能很多小技巧和窍门，自己是不知道的，会让自己走很多弯路。
张小鱼就这样慢慢在心里思索，然后终于走到了钱庄台阶最顶端。
张明和张小鱼似乎爬累了，两人驻足在高耸的黑金殿堂之前。
张小鱼仰头看着那殿堂最高处的牌匾，他在心中说道：
“这就是我梦想起航的地方吗？”
“走啦，别感叹了，以后见多了你就习惯了！”
一旁的张明以为张小鱼被高耸庄严的黑金殿堂气势所震摄，于是催促着。
张小鱼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一同走进了黑金殿堂大厅。
一进大厅，张小鱼就看到里面人来人往。
大多是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分散坐在某一张隔间或小桌里低声交谈着，似乎在等待着办理业务，或者与一些身着职业黑袍的人商谈着事情。
张小鱼见到这一切，他心里再次忐忑起来，他只得紧守心神，低头跟着张明一路往前穿越而过。
而张明似乎变了一个人的样子，他不再是那个有点跳脱、喜欢大笑的张明，而变得庄重正经起来。
他抬头挺胸走在张小鱼前面，引领着张小鱼一路前行，迈上楼梯来到了钱庄二楼，走到一个门前时，张明停了下来。
他笑着对着张小鱼说：“小鱼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先给掌柜说一声。”
“好！”
张小鱼简短回答，待张明推门而进后，他才有空打量起了四周环境。
他所在位置是一条长长过道，过道的一边是一排凭栏，低头可以看到一楼大堂四处穿梭商谈的人群。
而另一边却是一排一排的房间，每个门上都写着不同的字样。
大概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张小鱼，突然摇了摇头，他差点就被周围新鲜的环境吸引了注意力，而忘记了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我该怎样万无一失地拿到这份工作？”
“我该怎样在掌柜心里留下深刻的好印象呢？”
第十四章 初试
“好了，小鱼，你跟我来。”
张小鱼正立在黑金门外低头深思，先去通报情况的张明从里面推开门，对着张小鱼喊。
“好。”
还未想清楚的张小鱼立马回过神来，跟着张明打开的黑金木门走了进去。
这又是一个很大的房间。
里面约莫两百多个平方，左右两边共排列着五张又长又宽的黑金木桌。
每张木桌左右两边都陈列着七八个黑金木椅，一张木桌大概能够坐下十五六七人的样子。
房间里，左边横列着三张木桌，右边却是两张木桌。
那两张木桌的后方是一堵黑金色墙壁，张小鱼隐隐能看到它的侧方有一扇门与左边最里面的第三张桌子相对应。
这些木桌上此时已经零零散散坐有了一些身穿职业黑袍的人，张小鱼看到张明往右边的第二张木桌走去，他也连忙跟上。
此时，张小鱼还没来得及体会一身便服的他在这个房间里受到的异样眼神。
他只低头来到右边第二桌的位置。
“掌柜的，这就是我朋友，你看看。”
张明把张小鱼带到这里后，他先拉开木桌边一张椅子，自己坐好后，才对着木桌最上首一名二十多岁年轻的女子如此介绍。
正低头看着手上玉牌的女子听到张明的声音，立马放下了手中玉牌，她顺着张明介绍的方向看向了张小鱼。
张小鱼看着这名观望向自己的年轻女子，他心里暗暗吃惊。
因为这个女特别年轻，而且非常漂亮！
真正的瓜子脸、黑色长发高高盘起，白皙的皮肤，正是张小鱼梦中情人的模样。
张小鱼也就在心里悄然震惊一番，此时的他可不敢、也没心思多想。
欠了一百万的他，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想入非非。
“你好，你是来面试的？”
这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轻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两个浅浅酒窝。
“嗯，是的。”
张小鱼含蓄笑着回答。
“那你跟我来，这里太吵了，我们去会谈室聊。”
年轻貌美的女子说着站立了起来，并引着张小鱼向外而去。
“小鱼，你放心去吧，我们掌柜人很好的。”
坐在一边的张明看到自己掌柜带着自己在路上捡的张小鱼往外去的时候，立马语带双关地讲着。
他第一是提醒张小鱼，尽量放松，不要紧张。
第二是提醒自己掌柜，你人可是很好的，千万不要为难他朋友。
当然这一切只是张小鱼听到张明这样说话之后，心里下意识产生的想法。
他没有多做理会，跟着前面美女掌柜，走出了这个大房间。
踢嗒踢嗒。
张小鱼能听见前面美女掌柜鞋底踩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美女掌柜带着张小鱼往前走了几十米，来到一个小会议室，她打开门对着张小鱼笑了一笑，然后就先迈步而入。
张小鱼紧跟其后，进去的时候，这房间里已经一片通明。
“小鱼是吧？你坐，我们谈谈。”
已经先一步坐在房间黑金色圆桌边的美女掌柜，对着张小鱼指了指自己对面位置，。
张小鱼连忙走到她对面拉开黑金色的座椅，轻轻坐了下去。
“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邹，你可以叫我邹掌柜。”
美女掌柜对着已经落座的张小鱼再次笑了笑，随后直接进入主题。
“嗯，张明有没有给你讲过我们是做什么的？”
“他给我说过，邹掌柜你们是做销售的，专门处理钱庄对外的借支业务。”
张小鱼连忙回答。
“不错，我们这个部门是专门给需要资金周转的客户借支的，你知道就行。”
美女掌柜看到张小鱼知道自己要找的工作性质是什么之后，再次问话：
“你之前做过销售吗？”
张小鱼知道此时已经开始进入正题，他直接坦诚回答：
“没有，我之前一直在作坊工作，没有做过销售。”
美女掌柜，不，此时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邹掌柜进入正题之后，她慢慢把双手肘撑到了圆桌上，双手交叠放于自己娇美的下巴之下。
她看着对面的张小鱼再次考校：
“那你没有做过销售，为什么这次又想找销售工作呢？销售可是一个辛苦行业。”
“我想赚钱，不怕吃苦！”
张小鱼双手放在桌子下方，手握成拳，脸上坚定回答。
美女掌柜听完张小鱼的话之后，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笑容：
“好！我这里这一关算是过了，我带你去见我们大掌柜，最后将由他拍板决定是否录用你！”
张小鱼听到前面半句话，简直不敢相信面试就这样轻松结束了，正以为自己通过的时候，哪里知道还要去见大掌柜。
他心中立马一沉，但也只得起身跟上。
美女掌柜领着张小鱼出了这个小房间，往过道最深处走去，张小鱼紧跟其后。
张小鱼跟在美女掌柜后面，正在思索等下怎样面见大掌柜该如何回答时。
他的视线突然捕捉到了前方美女掌柜走动之间而扭来扭去的翘臀，他差点心猿意马，连忙在脑海里掐断了这个心思。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拿下这份工作，而不是胡思乱想。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扇深沉木门前，邹掌柜示意张小鱼在门外稍等，她先敲门而入。
张小鱼稍等了片刻，就见邹掌柜重新从里走了出来，她侧身对着张小鱼说：
“你进去吧，大掌柜在里面等你。”
“好的，谢谢邹掌柜。”
张小鱼连忙回答着，随后自己绕过邹掌柜，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张小鱼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最里面长桌后低头玩着玉牌。
他敲了敲门，提醒后，连忙上前笑着说道：
“你好，我来面试的。”
“嗯...，你坐。”
长桌后的中年男子听到张小鱼的话之后，连忙抬起头，将玉牌放到桌边，才对着张小鱼点了点头。
同时指了指自己面前座椅，示意张小鱼坐到这里来。
张小鱼微微躬身来到他面前，拉开了长桌前的木椅，自己轻轻坐了下去。
“你做个自我介绍吧！”
看到张小鱼落座之后，大掌柜开始了他的流程。
第十五章 成为他需要的那个人
“做个自我介绍吧！”
黑金长桌后，中年男子对着张小鱼平淡说着，虽然他语气很平和，没有任何情绪，但传达出来的意思，却不容张小鱼拒绝。
听到这话的张小鱼心里一惊。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自己能不能正式入职钱庄，就看自己能不能闯过眼前这一关了。
“你好，我叫张小鱼，来自金州冲府南区一个偏僻小村庄，目前在尉氏玉牌工作......。”
坐在中年男子对面的张小鱼，在心里把刚刚一路上准备好的措辞正要脱口而出时。
“嗡......。”
他脑海中‘错’突然闪耀起来，给张小鱼发出了警示。
张小鱼受此一激，他脑海中心念电转。
“我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我这样的回答不能够闯过眼前钱庄大掌柜这一关吗？”
“其他人在做自我介绍时，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时间容不得张小鱼细思，对面大掌柜正在等待着张小鱼回话。
坐在黑金长木桌前的张小鱼在心里急得要死，再耽搁可能就会给钱庄大掌柜留下不好印象了。
空气在两人间沉默下来。
就在那位黑金长桌后的大掌柜渐要露出不耐时，张小鱼说话了。
“你好，我叫张小鱼，是一名问题解决专家！”
张小鱼在压力重重之下，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哦？”
而钱庄大掌柜在听到张小鱼与众不同的自我介绍开头之后，他不自觉地疑惑出声，慢慢调整了自己坐姿。
他从原本漫不经心躺靠后椅的姿势改为了端正的坐姿，他上半身微微前倾，两手肘放于黑金长桌之上，顶住了下颌。
钱庄大掌柜经常面试一些来钱庄找工作的人，让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多都是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目前从事什么工作，但是却从没听到过像张小鱼这样的回答。
于是，他对眼前少年产生了别样兴趣。
被勾起好奇心的他双眼紧盯着张小鱼，继续考校：
“哦？问题解决专家是什么职业？我从没有听说过，你可以详细讲讲吗？”
张小鱼感觉到对面大掌柜的变化，知道自己已经被他重视。
他感觉到一股重压落在他身上，他努力让自己对上大掌柜的眼神或者眉心位置，然后慢慢回答。
“我之前在尉氏玉牌作坊工作，专门帮作坊解决各种异常，长期下来我明悟了一个道理。”
“不论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者，还是一线的普通员工，他们都是在做服务，服务于作坊生产的玉牌。”
张小鱼在重压之下，努力抛开大掌柜带来的无形压力，一边在脑海中里整理自己思绪，一边慢慢回答。
“而我呢，也是在做服务，帮他们解决玉牌生产过程中出现的所有问题。
后来，我发现我能够解决任何已知和未知的问题，并且获得了作坊特别升职加薪的机会。”
越说越进入状态的张小鱼，最后一锤定音:
“所以，我给自己的定位是一名问题解决专家！”
张小鱼慢慢讲出了自己的故事和自己曾经在作坊取得的优异成绩。
以此给自己定位的角色添砖加瓦、奠定基础和润色。
“嗯，不错，你继续！”
双手肘撑在黑金长桌上的大掌柜听完张小鱼回答之后，下颌托在双手背之上，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不动声色继续对着张小鱼要求。
显然张小鱼的话虽然引起了他的兴趣，也在他心中建立起了一个鲜明角色。
但这只是张小鱼自己的事情，或者说已经过去的事情，对大掌柜和钱庄来说意义不是很大，所以他继续要考校。
“啊！还要继续？”
而张小鱼正在为自己的急智感到兴奋、自豪，以为自己一番精彩表演能够获得大掌柜青睐。
但是大掌柜简短几个字，仿佛给他激动自满的心情泼上了一盆凉水。
“嗯...。”
无奈之下的张小鱼，只得继续在脑海里思索，同时在嘴里拖着时间。
“我还要说什么呢？”
“我的自我介绍已经很出色了呀？”
“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
“我该怎么办？”
张小鱼微微低头看着黑金长桌光滑的桌面，在脑海里急剧搜刮着一切想法和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还应该继续说什么，他在大掌柜双眼目光注视之下，额头渐渐有了冷汗。
“嗯...。”
就在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是了！”
“过去的我不论再怎样优秀，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和他人无关！”
“我现在来钱庄面试，我应该考虑的是能够给钱庄解决什么问题，而不是诉说自己的曾经！”
渐渐想通的张小鱼，突然抬起头来，他对上大掌柜直视的双眼，轻笑回答。
“我是一名问题解决专家！”
张小鱼再次强调了自己的角色后，补充道：
“我知道钱庄是做借支服务的，我曾经也做服务，都是给需要帮助的人提供服务、给他们解决问题。”
“确实我们钱庄能够帮助别人解决问题，但是...。”
张小鱼说道这里话音一转，停顿了一下，看吸引到大掌柜目光之后，他才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不知道需要我们帮助的人在哪里，也没用！”
“您说是不是？”
张小鱼看着大掌柜的眼睛笑着反问，然后他不等大掌柜回话：
“我是一名问题解决专家，我能够发现问题、找到问题，并且解决问题！”
“我想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对不对？”
越说越自信的张小鱼，气势徒然上升起来，他看着长桌后大掌柜的眼睛，嘴里肯定说道：
“我们只是却少了一双找到问题的眼睛，而我张小鱼就是那双能找到问题的眼睛！”
“我可以成为钱庄的眼睛，帮助钱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张小鱼的自我介绍终于说完了，他在大掌柜心中成功设定了一个鲜明的标签。
在大掌柜心里建立了一个角色，他是问题解决专家。
然后用自己曾经的故事，让这个角色更加鲜明。
以此来告诉大掌柜，我张小鱼能够帮助钱庄解决问题。
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他就是钱庄需要找到的人。
这是他经过天香楼事件，和胡桃花在一起后，悟得的一丝精髓。
一个是成为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一个是成为他现在最需要的人。
第十六章 借我十个铜板
“我可以成为钱庄的眼神，帮助钱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张小鱼坐在大掌柜对面掷地有声地回答。
大掌柜一直注视着张小鱼，此时见张小鱼终于明白钱庄需要什么样的人之后。
他对着张小鱼点了点头：“嗯，小伙子不错。”
大掌柜先夸奖了一句，然后继续：
“可能你有听其他人说过，我们钱庄销售人员流动性特别大，下面的一些掌柜见人就往我们钱庄揽，但那只是我们钱庄为了销售任务所做出的临时对策。”
“不论是你之前工作的作坊，还是我们钱庄，只要是一家向上的集团都会想往好的一方面发展，它会有针对一些不良现象做出临时方法，也会以此做出长期有效的改善极致。”
“所以，不论你这个自我介绍好与不好，只要过得去，我都会通过，区别在于你是否能够在这里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不能为别人着想，那么别人也不会给予你想要的东西。”
黑金长桌后的大掌柜站在自己立场对着张小鱼先解释了一番，然后开始画大饼。
“我记住你了张小鱼，希望你能在前线干出一番业绩，届时升职加薪都会有的！”
张小鱼看到大掌柜对自己如此勉励，他没有刻意去分辨其中真假。
但他知道自己成功通过了大掌柜的面谈，对此时的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对着大掌柜微微躬身，笑着说:
“谢谢大掌柜给我这次机会，我会好好努力的。”
“嗯，好的，你先回去等待我们的通知吧。”
大掌柜点了点头，按流程笑着回复。
“好，大掌柜，那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张小鱼说完之后，就慢慢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他往来时的路上走去，刚走到他之前和邹掌柜单独会话的房间，就看到张明已经等待在了那里。
张明看到张小鱼之后，立马迎了上来。
“怎么样？小鱼，面谈成功了吗？”
此时已经完全放松的张小鱼，心中升起了作弄的心思。
他故意耸拉着脸摇了摇头，作出垂头丧气模样，沮丧回答：
“唉，别提了，估计是不行，你也没告诉我最后还要大掌柜再谈！”
他故意怪罪着张明，目不斜视故意往外走去，然后恶人先告状，增加信服力一般：
“我还以为就像你说的，你们掌柜面谈好了就行，谁知道她那里说没问题了，又把我带去什么大掌柜那里！
然后那个大掌柜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我特么一个都答不上来！”
“唉，工作泡汤了，张经理啊，你的那一张银票也飞了！”
张明看到张小鱼越过自己往外而去的模样，真的信以为真。
他急忙跟了上来，同时问着：
“怎么会这样，我看其他组什么歪瓜裂枣都能进，你比他们好多了，为什么就不行！”
张明疾步走到张小鱼身边，伸手一把拉住要走的张小鱼。
“你等下，我再去找下我们掌柜！”
“你不要急，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可不想你失去这份工作，我们可是兄弟。”
张明似乎真的把下午才认识的张小鱼当成了哥们，焦急地给他想着办法。
可心里压力渐去，又开始贱性发作的张小鱼虽然心中感动，但面上还是一副要死不活、垂头丧气的模样。
“算了，你不要为难了，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销售...。”
“你说什么呢？销售也没有那么难，我们这里有专门的话术培训...。”
张明急急反驳，才说道一半似乎有什么禁忌，或者难言之隐。
他停顿了一下，把张小鱼拉到一旁，望了望四周观察了一番，才小声说道：
“而且你只要找到了客户，实在没办法搞不定客户，还可以悄悄信仰....。”
被张明一副神神秘秘模样搞得一头雾水的张小鱼，疑惑问：
“什么意思？信仰什么？”
“哎呀，等你先进来再说！”
张明似乎不方便在这里向张小鱼继续讨论这个事情。
“我先去找我们掌柜，让她想想办法！”
说完后，他就急急往前走去，似乎要回到最开始那个大房间里找他们的美女掌柜。
张小鱼可不想自己的玩笑闹得太大，他连忙拉住着急的张明，同时脸上贱兮兮笑着：
“哈哈，我刚刚骗你的，我面谈应该通过了！”
“什么？”
被张小鱼一把拉住的张明连忙回过身来，他看着嬉皮笑脸的张小鱼再次确认：
“真的面试通过了？”
“嗯，应该没问题了，大掌柜叫我回去等通知。”
张小鱼面对张明炯炯目光地注视，尴尬地挠挠了头皮。
“卧槽，你真特么贱！”
张明不自觉爆出了一句粗口，同时又感叹出声：
“不像我，你这么会骗人，还真的是做销售的料子。”
“谢谢夸奖哦。”
被骂贱的张小鱼一点都不尴尬，反而以此为荣，只是有点疑惑。
“昂？做销售还要骗人吗？”
“呵呵。”
张明洒然一笑，神情似乎既无奈又气愤，最后才说：
“等你进来，真正有了客户你就知道了！”
张小鱼看着张明一副古怪模样，知道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所以向张明告别。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我们下次见。”
“好，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我知道！”
“那好，我就不送了，你记下我叫张明，日月明，你回去后对着玉牌默念我的名字，就能给我传送信息了！”
张明最后对着张小鱼叮嘱。
“好呢，明白！”
张小鱼也知道玉牌传送信息的方式，同时回应。
张明叮嘱完张小鱼，两人在楼梯口分开。
他就转身向着自己工作的房间走去，马上要开夕会了。
他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然后一转身才发现张小鱼贱兮兮地跟在身后。
“干嘛？你不是要回去了吗？”
“嗯...，那啥...。”
张小鱼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来。
“有屁快放！”
张明经过刚刚张小鱼的玩笑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很多，说话也直接了起来。
“那啥...能不能借我十个铜板？我坐马车回去....。”
张小鱼经过短暂犹豫，又开头提出了要求。
第十七章 梦
定下了工作又借到返回路费的张小鱼，施施然从黑金色钱庄大门迈步而出。
他走出大门后，抬头回望了一眼那高高的牌匾。
张小鱼在心中想道：
“嘿嘿，这就是我梦想起航的地方！”
片刻之后，驻足观望一阵的他才迈上了向下而去的台阶。
心中压力稍去的他，欢乐地往台阶下蹦跶而去。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菜鸡的小玩家...”
二逼癫痫症又发作了的张小鱼，一路小蹦，一边在心中自嗨着。
轻松、愉悦的氛围围绕着他，充斥于他身心之中。
人人都想以自我为中心。
张小鱼刚刚在大掌柜房间里一番激烈思索，让他精神高度集中，努力去寻找别人的需求点。
此时一切安定下来的他，下意识开始以自己为中心，来舒缓自己的情绪。
毕竟有张有弛，松弛有度才能有一个健康的心理状态，让他去面对之后生活中的挑战。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菜鸡的小玩家~。”
“一边走，一边叫，今天的菜鸡真正好~。”
走下台阶之后，张小鱼真正全身放松了起来，他在心中笑着对‘错’说道：
“谢谢你呀，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又会落入俗套。”
而他脑海中的‘错’却对张小鱼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张小鱼也没有多想，刚好看到有辆大型马车路过，他连忙上前招手。
马车上的赶车人看到张小鱼挥手，也连忙驾着马停留在了张小鱼身旁。
张小鱼立马向着车头驾车的大叔问道：
“你好，你这会路过尉氏玉牌吗？”
驾车的大叔，连忙说着：
“会的，尉氏可是一个大作坊，我这车每天专门重复来回跑钱庄到尉氏玉牌那里的路线。”
马车分为好几种。
之前张小鱼舍不得花钱坐的是专车，只为一人服务，去哪里都行，速度也快，一上车就得十枚铜币，一公里后再往上加。
现在张小鱼招揽叫停的却是大型公用马车，可以容纳很多人，只是路线固定、速度稍缓而已，不过也便宜，只需两枚铜币。
这两种都是公用的，只要你花钱就能坐。
而张小鱼之前在斜阳驿站喂养过的马匹，它们不论是血统，还是体格都比公用的更加出色，属于私人所有，不得邀请，那是张小鱼花钱都坐不了的。
“喏，大叔。”
张小鱼听到驾车的大叔回话之后，立马从身上口袋里，掏出刚刚张明借给他的十枚铜币，并且从中扒拉出两枚递给了大叔。
大叔看到张小鱼的动作，立马拍了拍他身边挂在马车上的一个厚厚袋子，对着张小鱼示意说道：
“你放到这里面，就行了。”
“好勒。”
张小鱼欣然应诺，把两枚铜板丢入了其中，只听叮铃叮铃的声音从厚厚袋子中传出。
“你上来吧，尉氏玉牌可是一个大作坊，途中去的人很多，到了地方我会叫你。”
大叔听到袋子里传出来的叮铃响声，知道已经支付完成，随后主动对着张小鱼说道。
“好的，谢谢。”
张小鱼听到驾车的大叔同意后，立马从大叔身后钻进了车厢。
此时车厢里没有什么人，张小鱼独自坐于窗前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不自觉的发起呆来。
不一会儿，就看到张小鱼身体后仰靠于车壁、头倚在窗户上，嘴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奔波劳累了一天的张小鱼终于困了起来，昨晚本就喝多，今天宿醉后醒来的他双腿还隐隐发软，刚刚又徒步走了三个小时来到钱庄。
再加上面试时精神高度集中、耗费了无数脑力，此时放松下来的他不知不觉闭上双眼，沉睡了过去。
张小鱼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沉沉睡去，并且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中，一片昏暗、混混沌沌的虚无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对着张小鱼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个声音顿了顿，等待片刻，不见有人回答，于是，它再次问道：
“你是张小鱼吗？”
随着它话音一落，一个身影从这片混沌虚域中浮现而出，正是张小鱼的模样。
这个张小鱼出现后，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说：“我就是张小鱼！”
那声音听到张小鱼回答后，继续问：
“那你是问题解决专家吗？”
张小鱼继续肯定回道说：“我是问题解决专家！”
那声音似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它继续说着：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真正的‘你’，‘你’到底是张小鱼？还是问题解决专家？”
张小鱼低头思索一阵，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那声音继续说道：
“张小鱼是你的名字，而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你也可以叫张三或者李四，名字不能够代表真正的‘你’。”
“而问题解决专家，只是你所扮演的一个角色，你的角色可以是尉氏玉牌技能部优秀员工、也可以是钱庄销售经理，所以工作和角色可以换来换去，它们也不是真正的‘你’。”
“还有就算你现在欠了一百万、情路坎坷，你觉得自己是一个饱经厄难、有着悲惨命运的人，但这也是你对自己以往经历所产生的一种身份认同，是一个看待自己的角度，它也不是真正的‘你’。”
混沌虚域中，这个声音连续发问后，最后它再次向着张小鱼问道：
“‘你’到底是谁？”
听完这个声音所说的话语之后，张小鱼不禁一阵惘然，他喃喃自语说道：
“‘我’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是我的工作，更不是我的经历，那‘我’到底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是！”
那个声音断然否定道，然后再次说着：
“‘你’不是你的思想，也不是你的情绪，更不是你的灵魂。”
“已经初步学会控制情绪的你，应该明白，你不是你思想和情绪的主人，所以它们也不是真正的‘你’。”
张小鱼站立在虚无之中，头脑中被那个声音所说的内容搅得一团乱麻。
此时他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梦境之中，于是他放开了声音大声问道：
“那真正的‘我’到底是谁！”
他一直记得猥琐大叔的话，想要一颗强大的内心，拥有改变自己的力量，就得明白‘我’是谁。
而此刻身负重债的他，正是需要力量的时候，所以他大声呐喊了出来。
梦中的声音回答着：“‘你’谁都不是，‘你’不是一个东西！’”
“‘我’谁都不是？我不是一个东西？”
张小鱼嘴里不觉疑惑出声说道。
然后张小鱼就感觉到耳边有一个声音轻笑起来。
“对，你谁都不是，你不是一个东西！”
第十八章 启示
张小鱼在梦中大喊出声以后，并没有得到意想中的回答。
反而被耳旁一声轻笑惊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正看到车厢里此时坐满了人，而自己周围很多人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张小鱼老脸一红，终于反应了过来。
自己刚刚在梦中大喊出声的时候，同时也在现实中呼叫了出来。
哎呀麻，这怎么好意思！
我竟然说自己不是一个东西？
张小鱼正尴尬时，他身旁一个女子也在偏头掩嘴轻笑。
她似乎不好意思直视尴尬的张小鱼，只能做出这个欲盖弥彰的模样。
就在张小鱼不知道如何化解这份尴尬时，赶车人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尉氏玉牌到了，要下车的，赶快！”
听到这个声音的张小鱼，仿佛听到了救星一般，急忙低腰弯身、连滚带爬从这里逃了出去。
啪嗒一声。
张小鱼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后，他一脸庆幸的模样，嘴里说道：
“终于逃过了社死现场，真尴尬！”
他看着不远处的尉氏广场，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接下里，就是这里离职的事情了。”
张小鱼还不知道新任主管是谁，但是做好决定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说完后的他，慢慢向宿舍走去，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只能等明天在处理了。
很快张小鱼穿过广场，回到了宿舍。
一进门，他就先在床上找到了今天忘记带在身上的玉牌。
他顺势躺倒在床上，拿起玉牌比划了起来。
果然如他所料，中午那心悸的感觉，正是萍姐给他发来的告别语。
张小鱼简短地回了萍姐信息之后，就躺在床上思考起明天在尉氏离职的事情。
“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自己离开尉氏之后，也得搬到钱庄附近去，省得这样来回跑。”
“对了，找张明给我提前看个地方，他应该熟悉一些。”
想到这里的张小鱼，连忙在心中默念张明的名字，并且用日月明做好区分。
果然他手中玉牌一阵闪动，最终出现了张明的字样。
张小鱼在玉牌上写到：
【张明，下班了吗？】
然后将这条信息传送了出去。
不一会，心悸感受传来，张小鱼一看玉牌正是张明传来的信息。
【张明：还没有，还在夕会。】
【张小鱼：这么晚了，你们每天都这么晚吗？】
【张明：嘿嘿，偶尔..偶尔...。】
张小鱼总感觉张明嘿嘿声中隐藏了什么信息，但是还没有正式进入钱庄的他，也摸不着头脑，于是直接进入了正题。
【张小鱼：你那边有合适的住房吗？帮我看一下。】
【张明：什么要求？】
显然还在开会的张明不方便多说，直接简短发问。
【张小鱼：能躺下一个人就行。】
【张明：你这是什么要求？能不能说清楚大概要多大？或者其他的要求？】
【张小鱼：没有了，嗯，其他要求就是一个字：便宜！】
【张明：服！我知道了，如果找不合适，你就先住我那里。】
【张明：就这样，我要继续给别人点赞喊牛逼了...。】
【张小鱼：好的。】
张小鱼虽然被张明最后一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想的太多，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徒增烦恼。
所以直接放下了好奇心，不再多想，反正自己进去钱庄后，早晚会清楚。
张小鱼把玉牌重新丢在了床上，然后去了里间浴室，洗漱起来。
哗哗哗。
头顶的清水顺流而下，冲刷在张小鱼头上。
张小鱼被清水一激，仿佛一身疲惫尽去，精神又好了起来。
然后他就想到自己回来的路上，在马车里做的那一个梦。
“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这个梦到底在提示我什么呢？”
“难道我今天下午做的自我介绍有什么不对吗？”
此时张小鱼已经忘记了梦中与那声音的对话，他只能隐约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具体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人说：梦是潜意识通往意识的桥梁，有着预警、提示的作用。
所以张小鱼在此时有了这样一个疑问。
“我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呢？”
“我今天给自己建立了一个角色，难道就是这里不对？”
“我一直想要找到真正的‘我’，所以我建立角色这个行为，引发了潜意识对我的预警？”
“建立角色这个行为会影响我找到真正的‘我’吗？”
张小鱼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梦不单单是预警、提示的作用，它还能够把我们当天生活的一些心态整理出来给我们看，还可以让你宣泄情绪，或者展现出被你压抑的人格。
而张小鱼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冥冥中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
“算了，不去想了！还是先赚钱，解决我目前最大的问题吧！”
“梦想会有的，但是我得先面对现实。”
自言自语完的张小鱼，就这样匆匆洗刷完，然后去尉氏食堂用过了晚餐，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张小鱼就早早爬了起来，收拾一番后，他穿上了尉氏普通灰色工衣。
出门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一声轻笑：
“嗬嗬，我进入尉氏以来一直都想要换一身皮，哪知道我今天要走了，也没有真正换上其他颜色的衣服。”
其实此时的张小鱼已经不那么在乎身上穿什么样的衣服了，他的心态早已脱离一线最底层的员工，他只是突然有感而发。
说完后的张小鱼推门而出，向着作坊而去。
等他到了尉氏大门前的广场时，已经有很多上班的人汇成一股股人流向作坊而去。
张小鱼看着这一切，在心中想到：
“这样数千人一起上班的画面，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心中感叹的张小鱼上前加入了这个长长的人流之中，和他们一起往前走去。
此时他的心态和身边那些赶着去上班的人完全不一样，他能够发现很多人都一副疲惫的模样，脸上甚至透着麻木的神色。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辛勤工作造成的，还是其他事情所导致...。
第二十一章 囚龙脱困
张小鱼最终无视了挽留，直接去办理了离职手续。
虽然被告知可能无法领到上月工钱，但是他也做好了准备。
他不会再在这里耗费下去，即使身上钱财不多。
压力在身的张小鱼，改变了看法。
以前他如同守财奴，现在他认为钱就是一种流动的能量。
钱躺在木盒里也好，存在玉牌里也罢。
如果不流通起来，那就只是数字、或者废铜烂铁。
他坚信，钱就跟情绪一样，它会走，那么也一定会来。
他之前也觉得没钱就没有安全感，但是他此时隐隐意识到钱也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赚。
昨天自我暗示后的他似乎已经不在乎那么一星半点的工钱，他的目标是一百万，而不是半月工钱。
张小鱼走出作坊大门，刚刚回到宿舍，心悸感觉再次传来。
他拿起玉牌一看。
【邹丹青：张小鱼，你的面试通过了。】
【邹丹青：你什么时候可以来钱庄上班？】
连着两条邹丹青的信息，张小鱼也就在此时知道自己未来的掌柜叫什么名字，他连忙在玉牌上比划回道：
【张小鱼:掌柜的，你好，随时都可以，我今天下午就可以过来上班。】
【邹丹青：好的，那下午我在钱庄等你。】
【张小鱼：好的，我一定到！】
张小鱼跟邹掌柜发完信息之后，连忙又跟张明聊了起来。
【张小鱼：张明，我面试通过了，我准备下午就过来，你帮我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张小鱼毫不客气，也毫不见外。
【张明：面试通过了啊，好的，我又有理由放自己半天假了。】
张明在那头似乎很开心。
【张小鱼：那我去哪里找你？】
【张明：你直接到昨天的茶楼来就行了，等下我回去在那里等你。】
【张小鱼：好！】
直来直去的张小鱼似乎和张明天生投缘，所以说话异常干脆直接。
一切事情处理好的张小鱼，放下玉牌，开始在房间里收拾起来。
他东西不多，也就两件经常换洗的衣物，外加一个木盒后，再也没了其他。
他将它们打包起来背在身上后，就准备出门而去。
张小鱼再次环顾了一下曾经生活了两年的地方，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他站在原地细细回味一阵，就推门而出。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观察着尉氏的一切庭院花草，最后他走出大门，站在尉氏广场上，回身而立。
“七百多个日月，我在这里不知不觉已经待了这么久了，我终于要踏出这里，迈向新的世界了。”
“你，会成为我生命中永远的回忆，不过也仅此而已。”
感叹完的张小鱼，慢慢转身，向外而去。
他直接在广场边拦到一辆马车，投了铜板之后，就进入车厢内，而马车也慢慢往前而去。
这辆马车今天似乎走得特别快，张小鱼坐在马车上正以全心的心态观看着路上的一切。
他在脑海中做着对比，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而他见到这一切想到的是此时正在封闭作坊里埋头苦干的人。
这两者似乎真的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作坊里的人，天天起早贪黑，忙碌到夜晚，晚上回到家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放松，又得为第二天的工作储备精力。
如此循环往复、重复着一天又一天，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幸好我出来了，不论我以后会怎样，我都无悔这次决定！”
他突然对未来充满了强烈的信心，大好男儿只有在这个真正的世界上走了一遭，闯了一回，才算不虚此行、不虚此生。
张小鱼仿佛对街上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以前的他走在大街上不是满怀心思、就是有着特别目的，从没如此好好打量过这个世界。
他就像一头脱困的囚龙，摆脱了身上一切枷锁，在这里肆意翱翔。
没一会，马车就到了钱庄那高耸黑金殿堂之下。
张小鱼从马车上一跃而出，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抬头看了看那高耸的殿堂。
“未来，我就要在这里工作了。”
随后他转身往前方的茶楼走去，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观察搜寻张明的身影。
那位茶楼小姐姐就笑着迎了上来，对着张小鱼招手示意：
“你好，张经理已经在二楼等你了。”
随后抬手一指楼梯口，示意张明在二楼。
张小鱼还以微笑后，就背着包裹上楼而去。
一上二楼。
就看到一身黑色工作服的张明手拿着玉牌懒散躺在一个摇椅上，慢慢地摇晃。
张小鱼看到这一切，他又升起了作弄心思。
他悄悄从侧面走到张明身前，在他耳边大声一喝。
“嘿，我来了！”
咣当一声。
张明被张小鱼吓得手一哆嗦，将玉牌掉落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到是张小鱼在恶作剧之后，连忙起身作势欲踢：
“尼玛，吓死人不偿命吗？摔坏了玉牌，您赔不赔？”
随后，他见到张小鱼已经躲开，只得回身捡起了地上的玉牌，仔细观察着有无受损。
张小鱼看到他一副爱惜模样，撇了撇嘴直接说：
“别看了，别看了，这玩意摔不坏的！”
说完后，不等张明邀请，就直接走到了张明对面，也懒散躺在摇椅上，摇了起来。
张明捧着玉牌仔细检查，发现确实没有摔坏，然后才问：
“你怎么知道它摔不坏？”
张小鱼听到后，脸上洒然一笑，说：
“嘿，这玩意我不知道见过了多少，也许你手中的这块玉牌就是我组装起来的呢？”
张明听到张小鱼的回话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神神秘秘凑到张小鱼身边，悄悄问：
“那你知不知道玉牌传说中的秘密？”
“它能有什么秘密？我在尉氏玉牌呆了两年，天天跟它打交道，它里里外外是什么样子，我一清二楚。”
张小鱼拿出自己玉牌，在手上上下抛动着，一副见怪不怪淡然模样。
第二十二章 化身行动派
张小鱼把玉牌拿在手里一阵把玩，他感慨出声：
“我把我的青春都给了它，我从来没想到过在我手上曾经创造了那么多的财富。”
一枚玉牌售价三万。
他想想就挫牙花，他记得就五号作坊一天就可以组装出几十万枚这种玩意。
“所以，每当我看到这个小玩意，就会觉得现在的压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我找对了方法，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张明听到张小鱼的喃喃自语，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知道他眼前的少年可能承担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压力。
此时他也没有多说，只是也跟着安静了下来，想到了自己最近身上的一些压力。
两人独自静默一阵之后，张明哈哈大笑说道：
“别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钱庄，你把行李交给我，你得去参加入职培训了。”
张小鱼听到张明的话之后，也不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他也随之笑着说道：
“哈哈，对对对，不想了，想都是问题，做才有答案！”
张小鱼开始了他的分享，叽里呱啦说着办手续被克扣工钱的事。
“我给你讲，可能我以前不喜欢做决定，遇事总拖延，甚至有选择综合征，但是今天在我真正下定决心离职时，我才发现一切都变了。”
“以前我追求完美、做事畏首畏尾、害怕变化担心各种风险，所以遇事犹豫不决、力求准备充分，可现在我发现那样的我终究是一个普通人。
我想真正的牛人，他们不会拖延，也不担心变化，他们能够成功，不是因为每个决定或者决策做得有多么正确，而是他们不担心、不害怕变化。”
张小鱼又想起了大家饭桌上常谈的王老五。
“他们应该喜欢拥抱风险、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在变化着的，他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犹豫上面，面对困难他们只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而不是空想。”
张小鱼面对着张明继续说着他上午领悟到的道理。
虽然他知道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不停给人讲道理，但是急于分享的他，还是滔滔不绝。
因为刚脱离囚笼的他，实在是太兴奋了。
“牛人善于做决策，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习惯，就算他们做了错误决定，但是也提高了自己的行动力，打磨了自己的能力，锻炼了自己的勇气。”
“他们....，好吧，不说了，再说你也会觉得我无趣了，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任何人，我只能改变我自己...。”
张小鱼说到这里，高敏感的他感觉到张明有点不那么适应，他立即停止了下来。
没有人喜欢别人对着自己滔滔不绝，对自己的人生指指点点。
所以，张小鱼及时停止了自己强烈地倾诉欲望。
“走，吃饭去，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地方，今天我请你，不过昨天的十个铜板我可就不还了！”
张小鱼又贱兮兮地对着张明打趣说道。
“切，谁他么稀罕你那十个铜板，我特么借给你就从没想到要回来！”
张明对着张小鱼竖起了中指，一脸鄙视。
说完后，两人各自拿起自己随身物品，到一楼买了单，就到附近的一家餐馆用过了午餐。
两人草草吃完后，这次张小鱼抢着买了单，一同向钱庄而去。
在两人正迈步于钱庄长长阶梯之上时。
一个同样穿着钱庄制服的人从后面赶了上来，他似乎是张明的熟人。
他对着张明挑了挑眉毛，隐晦问道：
“张经理，这是你的客户吗？”
张明转身看到来人，摇了摇头回答：
“伟光啊，不是，这是我们组新来的同事，正要去培训呢？”
陈伟光听到张明回话，立马松了一口气，身体松弛了下来，随意说道：
“唉，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们组争光了呢？”
然后，他向张小鱼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我叫陈伟光，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组的同事了，大家一起加油！”
张小鱼也连忙笑着客气回答：
“陈经理，你好，我叫张小鱼，以后多多关照。”
张小鱼知道只要入职了钱庄，每个人对外都以经理称之。
所以不管在钱庄遇到什么人，只要以经理称之，准没错。
陈伟光点头一笑后，三人便一同往上而去。
路上，陈伟光再次对着张明说：
“我们组最近业绩太差了，天天晚上被留下来强制加班，真的好恼火。”
张明听到这，也是一声叹息：
“唉，谁让我们组新人这么多，来得比较晚？渠道都被其他组抢光了。”
陈伟光连连点头，认同：
“是啊，现在一些像样的渠道，都被别人垄断了，我们没有熟人介绍根本打不进内部，天天在外面瞎跑陌拜能有什么客户！”
张明也突然尴尬了起来：
“哈哈，我今天去拜访一个渠道，刚刚进门就被别人像狗一样赶了出来，特么的，尴尬得要死！”
张小鱼一路听着两人对话。
他觉得钱庄销售真的比想象中竞争激烈、难做很多，但他不会一开始还没做就被吓倒。
“对了，你现在怎么回来了？”
张明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对着陈伟光问道。
陈伟光听到问话，他抖了抖肩膀，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心地说：
“哈哈，我前天在外面陌拜到一个客户，他刚刚用玉牌发信息给我，说等会过来看看，这不，我就急着赶回来了。”
张明听到陈伟光这样说，张明轻轻一拳锤在一旁的陈伟光肩上，兴奋地说：
“可以呀，你小子，看来有机会争取下新人王！如果今天你契约签订成功，我们这个组晚上就不用加班了！”
“争取争取，一定努力，这个月我还没破零呢？”
陈伟光一边走，一边连连点头，然后他又对着张明说道：
“如果等下需要配合，你记得看我的眼色，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客户，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没问题，我一定配合，为了晚上不加班，我拼了！”
一边的张小鱼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个陈伟光等下有客户来，需要张明给他打配合。
从没见过这样的张小鱼，心中突然有了好奇心。
他很想看看，他们是怎样签订客户的，又是怎样配合的。
第十九章 年轻人就是受不得激
张小鱼跟着人流进入到作坊之后，他来到技能部所属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面对着众人诧异的眼神，他微微一笑后，就向着自己曾经的位置走去。
半个月没来上班的他，发现这里除了少了四个人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而技能部的同事看到张小鱼后，都纷纷向他打着招呼。
“小鱼，早啊，你终于来了，你一次性请这么长的假，大家都以为你不来了呢？”
“是啊，我就说小鱼怎么可能不来，他才加了那么多的月钱，不来多可惜呀。”
“虽然换了大老板，但是作坊批下来的文件是不会收回去的。”
同事们围着张小鱼议论纷纷，但也避开了一些让张小鱼尴尬的话题。
张小鱼看到热情的同事们，只得在人群中停了下来。
他也随意找着话题，向在技能部待的时间最长的老杨问道：
“老杨，你们最近怎么样？”
老杨听到张小鱼的问话后，脸上浮现起笑容，人老成精的他自不会多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言论，也随口说道：
“还不就是老样子咯，大老板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张小鱼听到这里，本来想告诉他们一番如何找到工作的乐趣和意义，但是看着老杨一副随波逐流的模样，也就在心里做罢了。
“可能不是他们不懂，只是不愿意去做而已，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呢？”
张小鱼在心里想到，随后也失去了再寒暄客套下去的心思，慢慢走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刚刚已经看过了萍姐曾经所做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看来新任的技能部主管还没有到。
而技能部的同事们看到张小鱼回到自己座位之后，也纷纷散去，反正招呼已经打过了，现在自己该干嘛还是干嘛。
只留下老杨一人跟着张小鱼来到了他的位置上，老杨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
“小鱼，你知道廖主管昨天已经离开尉氏的事情了吗？”
张小鱼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却装作一副不知的模样，嘴里惊讶出声说道：
“什么？萍姐走了吗？”
老杨看了一眼张小鱼之后，再次说道：“是的，她已经离开了，你竟然不知道？”
张小鱼对着老杨点了点头，继续回答着：
“我确实不知道，你现在不说，我都不知道我请假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萍姐为什么离开呀？”
老杨听到张小鱼询问萍姐离开的原因，他想了想后，对着张小鱼说：
“嗯...，听说...，我也只是听说，你不要当真，听说是被新来的大老板逼走的。”
张小鱼听到这里，生性多疑的他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明白了老杨为什么今天反常的和自己说了这么多。
“原来老杨他是想争一争萍姐留下来的位置，而现在技能部能与他一搏的，好像就只有自己了。”
张小鱼是受到前任大老板特别升职加薪的人，他的能力不论是在技能部还是在其他部门，都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说萍姐走了之后，新来的大老板要从技能部内部升一个熟悉业务的人上去帮助自己，那么很可能就是在尉氏做了十多年的老杨和新秀张小鱼。
所以老杨在看到张小鱼今天来上班之后，心里有想法的他才留在这里和张小鱼讲了这么多。
他知道张小鱼和以前的廖主管关系特别好，所以他提前告诉张小鱼，他的萍姐是被新来的大老板逼走的，以此让张小鱼在心中对新来的大老板产生芥蒂。
只要张小鱼在新来的大老板面前稍有不满、不配合的表现，那么与之对应的他就会在新大老板面前增加印象分。
他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的张小鱼，在心里洒然一笑：
“可惜我张小鱼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除非年薪给我一百万，哈哈，不过这是痴心妄想，刚好我要离开，为了不那么麻烦，或许老杨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有了决定的张小鱼，脸上故意做出一副为萍姐愤愤不平的模样，他大声说道：
“什么？萍姐是被逼走的？”
“我是萍姐招进技能部的，她都走了，我做着也没意思，我也要走！”
老杨看着张小鱼的样子，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了，但他面上却不作任何表示，嘴里却连连撇清自己，也大声说道：
“我只是听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可千万不要当真，你才加了百分之六十的月钱，何必为已经离开尉氏的人而一时冲动，放弃这么高的工钱啊，太可惜了。”
老杨两句话就把张小鱼逼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
第一句话，他撇清了自己。
第二句话，他把张小鱼推到了一个如果不离开尉氏，张小鱼就是一个为钱而放弃情谊的贪财之徒。
而这世界上很多的人，都羞于成为一个贪财之徒。
虽然他们想要钱，但是又对金钱抱有罪恶感、羞耻感，甚至有人以不爱钱为荣，觉得钱肮脏，不是那么道德。
但他们这样想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远离了金钱、远离了财富，错误的信念阻断他们了与金钱的连接。
而此时的张小鱼虽然也还抱着同样的想法，但是老杨的话正中他心怀，他气愤地说道：
“钱？钱很重要吗？我宁愿不要这个钱，萍姐都被逼走了，我张小鱼也不会再待在这里！”
“我不干了！”
张小鱼故作大声的话响彻在技能部房间里，刚刚他和老杨的谈话已经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而此时张小鱼的声音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看着张小鱼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有人暗暗竖起大拇指、有人摇头叹息。
老杨看着张小鱼当着这么多人表了态，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在椅子上的他在心里暗暗得意：
“这样一来你要走的事情，可就传遍整个作坊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对新来的大老板不满，想要离开，等传到大老板耳中时，那么技能部主管这个位置可就没你的份了。”
“而且就算你脸皮厚留了下来，运气好抢到了技能部主管这个位置，但你现在的这一番话，只会让技能部其他人在心里腹诽你言行不一，那么你也得不到他们的人心工作很难展开，保不住主管这个位置。”
“哼，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受不得激！”
第二十章 拜拜
张小鱼在技能部办公室故意传出要走的消息后。
很快就扩散到了所有他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耳中，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新来的大老板。
不多时，张小鱼正在埋头写着离职报告的时候，技能部一个同事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他来到张小鱼面前说：
“小鱼，大老板叫你过去一趟。”
张小鱼抬起头来，拿起自己写好的离职报告，对着它轻轻吹了一口气，用指一弹，笑着说：
“正好，我的报告也写好了。”
说完后，张小鱼对着来通信的同事，点头微微一笑，就起身往外而去。
老杨看到张小鱼走出办公室之后，脸上隐晦一笑，随后不再理会，事情的发展全在他的预想之中，不用他在多做什么，他只等最后的结果就行。
这就是在尉氏干了十多年的他使用的手段，说不上运筹帷幄，但称得上老奸巨猾。
张小鱼从技能部出来之后，直接向着印象中的独立小房间而去。
一路上有些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但张小鱼完全无视。
之前都不怎么在乎他人看法的张小鱼，现在都打算离开尉氏了，更加不会在乎无关人等的看法。
很快，张小鱼穿过庭院，来到独立小房间之外。
他看着这个独立于几个作坊外的小房间，心中生出一阵感叹。
他在这里痛苦过、也成长过，这个小房间给他留下了虽然不多却足够刻骨的记忆。
张小鱼走到门前，礼貌地敲了敲门后，就推门而入。
一进门，张小鱼就看到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长木桌后的大班椅上。
他走上前去，对着已经觉察到自己的中年男人说道：
“你好，我是张小鱼。”
胖胖的中年男人早已通过过往履历，见过了张小鱼样子，但是他还是故作姿态说道：
“哦~，你就是张小鱼！那个被特别升职加薪的人？”
张小鱼站直身体，对着他不卑不亢地说道：
“是的，我就是张小鱼。”
随后，他直接进入主题，嘴里再次说道：“我是来交离职报告的！”
长桌后的中年男人，听到张小鱼如此说后，脸上没有多做其他表情，早已听到风声的他，心里已有所准备。
他不动声色做出一副威严模样，对着张小鱼问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要离开？”
张小鱼听到后，也面无表情回答道：“没有原因，只是自己想要离开而已。”
以前特别害怕高级管理者的张小鱼，此时心中无欲无求，竟然无视了尉氏内部长久以来上下尊卑和阶级所造成的威压。
胖胖的中年男人看着张小鱼一副无动于衷、与寻常人不同的气质，连忙改换了策略。
他胖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从大班椅上站立起来，嘴里一边和蔼地说，一边从长桌后来到张小鱼面前。
“我说小鱼啊，你之前在尉氏的表现，我都听说过，你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何必要离开呢？”
他站在张小鱼面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嘴里继续说道：
“加了月钱的你，可是在所有同等岗位中排第一，只比主管级别少了几百个铜币，你现在离开可是非常可惜的呀。”
胖胖的中年男人说完后，等了等不见张小鱼面上有所反应，于是继续说道：
“而且你离开尉氏了，想要再找这么高月钱的工作可不容易了，你一定要想清楚。”
张小鱼听到这里终于出声回答道：“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要离开这里。”
胖胖的中年男人听到这里，脸上肥肉抖了一抖，眼中也闪过一丝阴狠，不过被他很好的控制住了，他继续笑着说道：
“小鱼呀，你也知道我刚刚接手这里，需要一些精明能干、业务成熟的人来帮我，你只要留下来好好帮我，过段时间你就可以有更好的上升空间，拿到技能部主管的位置。”
他说完后，看了看张小鱼的反应，似乎见张小鱼有所意动，连忙继续诱惑道：
“到时升职加薪，一定少不了你，你看像在技能部做了十多年的老杨都没有你这个机会，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
没有看见胖胖中年男人阴狠表情的张小鱼确实有点动心，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太懂得拒绝他人请求的人。
而且新来的大老板对着他一副重用的模样，差点让他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然而张小鱼知道自己的情况，他也知道很多时候该断不断，必受其乱，于是他狠下心来说：
“我还是要走！”
胖胖的中年男人刚刚还以为张小鱼有所意动，还想着等张小鱼答应留下来帮他后，待他度过这段在尉氏最艰难的时期，再想办法来慢慢炮制张小鱼时。
他突然听到张小鱼意料之外的话，他心中一阵诧异，之前他可用这种办法劝留了很多人，也整过了很多人。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暴虐之意，但是被他死死按住，他转过身背对着张小鱼说：
“唉，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难，也不知道外面的钱到底有多难赚，等他真正从这里离去之后，常常后悔莫及。”
“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自己好好考虑吧，我刚刚说的话一直有效！”
他一番看似关怀倍切的话，又给张小鱼心中加上了砝码。
张小鱼确实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但是一个人的成熟只是意味着自己不再骗自己，但是还有可能被其他人所骗。
如果张小鱼不是身负重债，那么他可能就被胖胖的中年男人蒙混了过去。
张小鱼站立原地想了想，然后轻轻走上前，把手中的离职报告放到了胖胖中年男人的长桌之上，然后转身离去。
胖胖的中年男人待张小鱼走了之后，他转身看到桌上的辞职报告后，心中突然一阵惶恐。
他来到尉氏可是有着特殊使命的，就在昨天尉氏真正幕后东家让他来这里担任作坊高级管理者后。
有一个怪人登门拜访了他，他看到那不速之客的模样，吓得心惊胆寒。
那怪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留下张小鱼。
可此时，他却没有做到怪人的要求，他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噩梦发生在自己身上。
第二十三章 月入一万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完了高高的阶梯，然后来到钱庄大门前鱼贯而入。
他们一路穿过一楼大堂正在等待办理业务的人群，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张小鱼手里提着包裹，跟着他们来到了他昨天来过的有着五个长桌的大办公室。
他一眼就看到邹掌柜正坐于她昨天所坐的位置上，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牌，手指一边在上面划动，嘴里也同时说道：
“今天怎么还没看到申请？”
而张明、陈伟光两人直接走到和她同一个长桌上，落座于邹掌柜身前左右两边，张小鱼紧随其后，站立一旁。
邹掌柜听到动静立即抬起头来，她看到张明和陈伟光之后，立马疑惑问：
“你们怎么回来了？今天出去有什么收获吗？”
同时又对着站立在一旁的张小鱼说：“小鱼，你先坐，等会给你培训，讲解我们钱庄的产品知识。”
张小鱼点了点头，拉出一张长桌前的椅子，坐了进去。
刚刚落座就听他身前的张明对着邹掌柜说：
“我是看小鱼第一次来，这边也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回来接他，顺便把他的东西先放到我那里去。”
张明把他回来的事情解释完，不等陈伟光开口，他就帮着邀功顺带转移话题：
“伟光呢，是因为他有个客户说等下要过来，所以提前回来等待。”
张小鱼身旁的陈伟光看到张明抢了自己的话头之后，也笑着对着邹掌柜补充说道：
“是的，就是这样，掌柜，等下如果我有什么搞不定的，记得帮我一下。”
邹丹青邹掌柜本来听完张明前面一句话后，还没多大喜色，但是听到自己组陈伟光等会有客户要来，脸上一下就露出了笑容。
她对着陈伟光说道：“没问题，我们组现在业绩这么差，我肯定会帮你的。”
然后她转头又对着张明说道：
“张明，你也学学伟光，你们都是同一批进来的新人，伟光上个月都出了一单，而你入职都还没破零，可要加油了！”
张明听到邹掌柜说他时，他慢慢低下头，等邹掌柜说完后，他似乎调整了过来，立马抬头回答：
“我知道的，我没有破零，我也急呀，一直花钱没有进账，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吃不起饭了。”
邹掌柜看到张明如此保证后，也没再多说，只点了点头，嘴里挤出一个嗯字。
一旁的张小鱼看到这样的场景才知道，张明进入钱庄后，还一直没有开单，他没想到钱庄的销售竟然如此难做。
这和他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明明那么多人爱钱、这么多人缺钱，为什么这个销售这么难做呢？
还不等张小鱼继续往下深思，就听到邹掌柜站立了起来，她对着正在低头玩着玉牌的张明和陈伟光说道：
“你们现在这里回访下以前陌拜的客户，我带张小鱼去小会议室培训。”
“伟光，你客户来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先和张明配合一下，实在搞不定再来叫我。”
张明和陈伟光立马抬起头，同时回答道：
“好的，掌柜，有什么事我们再叫你。”
邹掌柜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已经站立起来的张小鱼说道：
“走吧，我们去会议室。”
然后她转身，走在前面给张小鱼带着路。
张小鱼手里还提着包裹，他想了想，把包裹放在了长桌下，就紧随邹掌柜而去，嘴里同时对着张明说道：
“帮我看下东西，培训完，我就回来。”
张明对着张小鱼点了点说道：“你去吧，这里没人会拿你的东西。”
张小鱼可不会在这个办公室所有人面前说包裹里可有着几百个铜板，只是期望正如张明所说，这里没人会去乱翻他人的东西。
张小鱼出门后，跟着邹掌柜来到昨天的小会议室，两人落座后。
邹掌柜先把手里的玉牌放置一边，然后对着张小鱼说道：
“小鱼呀，昨天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做借支业务的，我今天先给你讲讲我们的佣金提成。”
张小鱼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他对着邹掌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正在倾听她所讲的内容。
邹掌柜看了看张小鱼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她点了点头，嘴里说道：
“我们钱庄主要做的是个人借支业务，不是大家以为的那种大型作坊或者企业业务。”
“我们要找的是作坊、企业的老板，或者其他个人，业务只针对他这个人本身，而不是他的企业。”
邹掌柜这里说完之后，她再次向着张小鱼出声问道：
“我这样说，小鱼你能够明白吗？”
张小鱼想了想后，他说道：“意思就是我们的产品只针对个人，而不管他从事什么工作对吗？”
邹掌柜点了点头，对着张小鱼回答说道：
“是的，因为我们的业务做的是微额借支，最高不超过五十万，五十万对于一些大作坊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你也知道，我们东区不止我们一个钱庄，大大小小的钱庄有十多个，他们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有的钱庄专门做作坊、企业的业务，是微息，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而我们虽然是微额，但是息钱比较高，最终算下来盈利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张小鱼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感叹，原来在其他人眼中，五十万只是一个小数目。
邹掌柜看着张小鱼没有什么要询问的话，她继续说道：
“东区有的钱庄也做微额、息钱比我们低，但是他们审核比较严、出账的速度也没有我们快，所以只能说各有各的优势。”
“至于如何说服客户，就要看各人的手段和话术了。”
“哦，对了，说着说着就忘了，我们一般是百分之二点二的提成，也就是说你放五十万，就有一万一的提成。”
张小鱼听到这里真正动心了，一万一他可要在尉氏差不多做三个月才有这么多的月钱，他感觉自己坚持离开尉氏的决定，没有错。
“当然，一个客户能不能有五十万的额度给他，我们会根据他的资质来审核，我们最低三万起放。”
邹掌柜看到张小鱼动心的模样，脸上轻轻一笑，嘴里继续说着。
“如果你运气好，一次找到一个优质的好客户，那么就可能直接月入一万。”
第二十四 大型玉牌
小会议室里。
一身黑衣职业装的邹掌柜对着明显心动的张小鱼继续说着：
“小鱼，我们钱庄主要的产品有...，嗯...小鱼你买过或者听过财富险吗？”
本待继续说下去的邹掌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转移了话题，对着张小鱼问道。
“财富险吗？”
坐在邹掌柜旁边的张小鱼听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发声问道，然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正走在街上的他，一个看起来特别机灵的少年正对着他推销着某款保障产品。
“小哥小哥，看看这个六六六财富险，你只要每个月存几百个铜币，就可以在你生病买药时给你补贴一部分。”
“而且十年后，还会算上利息全部返还给你！就相当于你在钱庄存了十年的钱，而几百个铜币算下来一天也不到十个，你完全没压力。”
张小鱼想到这里，马上对着邹掌柜说：
“掌柜，我听说过六六六才财富险，有什么问题吗？”
邹掌柜看张小鱼似乎了解过财富险，然后她继续补充说道：
“我们钱庄主打的就是财富险借支，你刚刚说的六六六财富险也是其中一种，只是相对来说比较低端一些。”
“它一个月只缴三百到五百个铜币，一年下来也才三五张银票，我现在要说的是那些一个月缴一张银票，或者一年缴一张金票以上的财富险。”
张小鱼听到这里，对着邹掌柜点了点头，表示正在用心牢记。
邹掌柜对着张小鱼继续说道：
“小鱼，你记得，不论什么险种，只要购买它的人缴满半年以后，就能够在我们钱庄申请借支。”
“具体借款额度我先给你透个底，以免以后你在外面遇到客户时，别人问你他能借多少时，你又答不出来。”
张小鱼点了点头回答说道：“好的。”
“我们钱庄对外宣称是最高能借五十万，这只能糊弄一些白日做梦、天天想着天上掉大饼的人。”
“对一些真正有自知之明或者懂得行情的人来说，他们知道自己的限度在那里，所以你就要给他们说‘实话’，否则他们不会相信你，你也没有机会给他们申请。”
邹掌柜说道这里，把‘实话’两字咬得特别重，似乎在传达着某种重要的信息。
而认真听她说的张小鱼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字，他想可能这‘实话’也未必是真正的实话。
“言归正传，财富险计算的可借额度是根据客户购买的险种每年缴多少钱来计算的。”
“比如：一个客户他每年缴三千个铜板，他已经缴了一年，那么他在我们钱庄的可借额度就是三万，依旧是他一年所缴险种费用的十倍。”
“如果他每年缴一万个铜板，已经缴了两年，那么他可以借支的额度就是二十倍，即二十万个铜板。”
“如果财富险购买三年以上，那就按二十五倍计算，最高不超过五十万就行。”
邹掌柜一口气对着张小鱼讲出了钱庄内部才知道的额度计算方式，她说完后缓了缓，看着张小鱼似乎明白了的样子，她对着张小鱼再次确认道：
“小鱼，你明白了吗？”
张小鱼点了点头，嘴里直接回答道：
“一年十倍、两年二十倍、三年二十五倍。”
邹掌柜看着张小鱼真正记住了后，她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以示赞许，她继续补充说道：
“嗯，不错，对了还有一个特殊情况，那就是财富险的缴费方式，有人一年缴一次，有人一个月缴一次。”
“对于那种一个月缴一次的客户来说，我们只要求他缴满半年就行，而且是免审核的，其他什么一季一缴，或者一年一缴的，必须是满了一年缴了第二次才行。”
张小鱼听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直视着邹掌柜地眼睛，带着疑惑问道：
“免审核是什么意思？”
“免审核的意思就是...。”
邹掌柜听到张小鱼的疑问之后，她马上回答道，刚说到这里的她似乎怕张小鱼不能够理解，于是引领着张小鱼自己深思下去。
“嗯，小鱼你该知道钱庄的钱不是一个人想借就能借的对不对？”
“对。”张小鱼点了点头。
“不光是我们钱庄，其他钱庄也一样，都会审核他们的客户是否有明确的资金用途和偿还能力。”
邹掌柜继续对着张小鱼说：
“只要是审核，那么就会有审查和确认的时间，即会影响一些用钱比较急的客户，也会刷出一些不符合我们钱庄要求的客户，这里说的要求不是说财富险缴费时间不到，而是说的这个人，这个人他要么以往信用不好，或者偿还能力不足。”
“但是月缴免审核的，是我们钱庄认为比较优质的客户，要么是他在我们钱庄其他产业买了马车，或者财富险是在我们总部购买的，这样我们在使用玉牌录入他们信息时，我们总部就会直接给出提示。”
说道这里，邹掌柜笑了笑，她对着张小鱼说：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们手上的玉牌差不多都是前两天才购买的，但我们钱庄总部其实在十年前就开始使用了，而且还是超级大型玉牌，专门用来储存客户的信息。”
“所以，我们钱庄现在的体系是相当完善的了，只要你们给出客户的名字，传到我们内部的大型玉牌里，它自会给出这个客户是不是优质的、会不会免审核。”
“而且，那些走正常流程不是免审核的客户，前来钱庄申请借款时，也是由我们内部的大型玉牌来判定和评估。”
张小鱼听到这里，一阵恍然。
他其实之前就在想金州是‘钱’的地盘，而这些大大小小的作坊都在金州内生产，所有的东西应该都逃不过‘钱’的眼睛才对，为什么钱庄没有先武装起自己。
原来不是‘钱’没有使用，而是早就隐秘开始了。
随后，张小鱼心里又升起一个疑问：
“为什么金州，或者说‘钱’要在内部开那么多不同的钱庄互相竞争呢？难道祂内部还有什么隐秘吗？”
张小鱼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某个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