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二 非人
赵霜在窦家寨住了三天，期间小狐狸在悬崖下面找到了摔死的西巫国导兽巫师，赵霜跟着仙灵儿找了能够制作琼露水的寒潭。
第四天的时候，天气转阴，第五天，天空飘飘扬扬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加上阴沉沉下雪的天气。
赵霜等人在仙狐族再三挽留中，离开窦家寨下山去查看西巫国是否攻打天弘国。
离开窦家寨，向北行二十里，就是平县蓝山豁口。
赵霜等人达到这里时，地上的雪一片狼藉，明显是军队行进过的痕迹。
极有可能是西巫国打过来了。
为了探查清楚情况，赵霜等人继续向前，去了驻守蓝山豁口的驻军军营。
军营一片狼藉，所有驻军全军覆没，倒在地上的驻军尸体连同已经凝固的鲜血都被新下的雪覆盖。
赵霜吸了吸鼻子道：“分明是新死的尸体，我为什么闻到了腐尸的味道？”
付宁道：“西巫国以巫术立国，或许是在战斗中使用了巫术，才造成有腐尸的味道残留。”
几人将军营探查了一遍，无一活口。
付宁道：“看军营的规模和人数，天弘国应该是没有派兵支援。”
众人一阵沉默。
秋水生连夜将消息送下山，应该是将消息送到了蓝枫县，赵墨尘更不会压下消息不报，朝廷为什么不增加布防？
付宁道：“西巫国的先头部队应该继续向东推进去了，这里是西巫向天弘的必经之路，西巫国的后续部队和补给部队应该还会从这里经过，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时间太长，会被发现的。”
赵霜叹口气道：“走吧，我们先回蓝枫县再说吧。”
众人一言不发，默然上马，向东循着西巫国军队的痕迹走。
行了几里后，付宁突然道：“师父，我觉得很蹊跷。按照西巫国灭杀天弘国蓝山豁口驻军的情况，他们应该是完全碾压，人数应该很多，可是看到雪地上留下的痕迹，西巫国军队的人数应该并不多。
众人一番商量，决定追踪西巫国的军队去看看怎么回事？
雪越下越大，雪片如同鹅毛一般纷纷攘攘漫天飞舞。
众人迎着风雪，整整行进了一天，于傍晚时终于隐隐听到前方的凄惨的叫声。
终于追上了。
几人悄悄接近，前方是一个村庄，听声音，军队正在屠村。
赵霜怒道：“战争不就是为了争夺资源和人口吗，真不懂，为什么总有混蛋要屠村？”
付宁冷冷道：“在战争开始，屠杀阻挡的村庄的人口，可以清除奸细，防止背部受敌。”
村庄出现在眼前，村子前的军队也出现在前方视线中。
密密麻麻的人包围着村庄，村庄中还传来阵阵叫声。
有的围、有的杀，粗略看去，不下五千人。
“可是看地上留下的军队行进的痕迹不像这么多人啊！”袁溪忍不住心慌。
赵霜脸上很是难看道：“对，我们的猜测很对，他们人是不多，因为那密密麻麻的都不是人。”
赵霜的视力在美味值滋养下远超常人，这个距离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出，那密密麻麻的只有少数一些人，其余的都是像皮影一般的人形东西，那腐尸的味道就是从这些东西身上散发出来的。
三百零二 人皮大军
死人怎么可能成为战士，加入战斗，去打仗杀人？
赵霜觉得无法想象，难道这是世界上真有那种能够将尸体从坟墓中召唤出来，驱使尸体去打仗的巫师？
“停。”赵霜紧急叫停，马车和马匹都停下来。
柔娘颤抖着声音道：“前方的军队似乎在屠村，我们真的管不了吗？”其实她知道，以自己几个人的力量，吓唬吓唬强盗还行，真对上大规模的军队，自身都难保，还怎么救人？
“那不是活人的军队，那是一群死尸大军。”赵霜默默开口。
“死尸？！”几个徒弟被震撼了。
死尸被招来充做士兵上战场屠杀百姓，这种事情几人都是第一次听见，实在无法接受。
付宁道：“你们去那边山后等我，我一个人过去看摸清敌人的情况，也好回去后向赵大人汇报。我一个人去得快，来的也快，就算不能杀几个敌人，他们也留不住我。”
赵霜想了想了道：“我同你一起去。”
商议定下，师徒二人挑了两匹跑得最快的马匹，奔向西巫国的军队。
这时候，村庄里的惊恐惨叫声变得稀稀拉拉了。
按照商定的方案，赵霜和付宁冲进西巫国军队的队伍中，挥刀砍杀类似死尸的东西。
二人这才发现，那死尸砍一刀根本不会倒下，而是顽强地继续作战。
甚至将头砍下来，尸体依然能够拿着武器进攻人类。
付宁连续砍了六十快刀，将一个尸体砍碎了，那家伙才终于落了一地，不再拿着武器砍人。
了解了尸体的作战方式，两人也不恋战，先后冲出敌军，付宁在奔出敌军时，用绳子套了一个尸体的脖子，拖在马后，冲了出去。
西巫国军队追了一阵，没有追上两人，放了一轮箭后，不在追。
两人饶了两圈后，绕到山后，与柔娘等人汇合。
那个被套着脖子扯了这么久的尸体居然还在挥舞着双臂挣扎。
几人围过去，点亮火褶子，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怪物。
“这……人皮？！”
火光之下，那被付宁套回来的家伙根本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张完整人皮鼓起来成人形的人皮人。
付宁拿刀在人皮胸膛切了一刀，人皮的里面竟然是中空的，而被割了一刀的人皮人居然还在挣扎，两只长着长长指甲的手使劲儿抓着脖子上的绳子。
呯的一声，尖利的指甲竟然真的把绳给抓断了。
失去束缚的人皮从地上跳起来，挥舞着长长的指甲去抓离得最近的袁溪。
袁溪尖叫着后退跌倒，柔娘上前一把抓住人皮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人皮摔倒在地。
“特么的，这家伙还挺沉的。”
赵霜道：“人皮上附着阴森之气，应该是这阴森之气的特殊，才导致这家伙不被砍碎能一直杀人，还死沉死沉。”
这就很可怕了，想要杀死一个人皮怪物，需要几十刀，只有将对方砍碎了，它才爬不起来，在战场上这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会消耗大量的军队力量。
天弘国的军队与这样的敌人对上，几十刀才能杀死一个敌人，而己方被砍一刀就死翘翘了。
这样的仗还能打吗？
几人瞬间都沉默不语了。
良久，付宁拿起刀，刷刷两下，将人皮的手削掉，它无法再用指甲挠人。
拿出一根绳子，将人皮捆了个结实，拽在马后道：“我们快会蓝枫县，将西巫国的人皮大军报告给大人。”
几人闻言，立刻上车上马，向着蓝枫县驶去。
三百零四 撤退
赵霜几人带着西巫国人皮战士回到蓝枫县，着实把赵墨尘吓得不轻。
如果与这样的敌人遇上，简直没有取胜的希望。
付宁道：“看西巫军队的行进路线，是从蓝山豁口出去，直线向东，在平县境内向东推进。蓝枫县在平县南边，只要西巫军队向南一拐，就会打进蓝枫县来。按照战术，西巫不会一直向东孤军深入天弘腹部，而是会将豁口周围的地方全部占领，再依次向东推进。”
赵墨尘擦着汗道：“也就是，我们蓝枫县必将卷入战火了？”
没有人说话。
赵大人辛辛苦苦两年的治理，让蓝枫县免遭旱灾饥荒，照样丰收，让蓝枫县百姓避免成为流民，终于等到下了大雪。
可是战争来了，难道流民的命运就无法避免吗？
付宁道：“赵大人可以发动蓝枫百姓先撤进西南部的蓝山里，哪里山谷中有些村庄，山口狭窄，可以据守，只要挨到天弘国的士兵将西巫国侵略军赶走，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赵墨尘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天一亮，就发动百姓，向西南蓝山中撤退。”
赵墨尘连夜将消息上报平兰府，第二天就发动全县百姓向西南部的蓝山撤退。
百姓们正在温暖的家里搂着火炉吃红薯，安逸地等着冬天过去，却突然听到说西巫国打来了，要去山里躲起来，顿时慌了。
有的在心里挣扎后，决定相信赵大人，收拾东西，拖家带口跟着赵大人的安排，向蓝山撤退。
还有一部分人根本不能相信这消息，好好的，西巫国为什么突然攻打天弘。而且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家里住着舒舒服服，又是大雪天，山里住着可想而知有多难受，所以他们不走。
每个村庄都有人离开，有人选择留下的。
柳树村，得到消息的秀秀立刻收拾自己的家当，跟着来组织的差役向蓝山中撤退。
柳树村有一半的村民离开，一半留下来，不肯舍弃自己温暖的家。
留下的村民也很小心，有的甚至藏进地窖里，每天派人小心的出去看看没有人西巫国军队。
三天过去了，村民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有的甚至开始向往常一样开始出门活动了。
第四天早上，柳树村的地主老爷穿着厚厚的棉服，揣着袖子，走出家门，遇到村南的富户，两人打过招呼聊上了：
“西巫国的军队还不来呢？”
“哈哈，赵大人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有点捕风捉影，到现在我也没有听说西巫国攻打天弘国的信儿，我有个外甥就是平县的，要是平县被攻打了，他早就跑到我家来逃难了。”
说话间，地主老爷往街口张望了一眼，看到了一个人形的东西，但是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空洞，就像一张人皮，可是却能行走，向着他这边走来。
地主老爷不知置信的指着那个东西道：“那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村南富户面对地主老爷，背对着那东西，刚要转身看看什么东西让地主老爷如此惊恐，腰间突然一痛。
地主老爷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皮样的人形东西拿着刀捅在富户后心，一刀对穿，抽刀，富户鲜血喷涌，倒地不起，鲜血将地上大片白雪染成红色。
地主老爷把腿要跑，那把刀洞穿了他的胸口。
三百零五 敌后游击战
“报告李头儿，外面又发现一群逃民。”一名差役向李捕头报告道。
李捕头摆摆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差役哭着脸道：“他们空着手，没有带粮食。”
李捕头道：“没粮食也要收留，赵大人不会不管的。”
差役们忍不住发牢骚：“这些人真是的，当初大人让他们撤离，他们不走，非要守在家里，守着家里的粮食，现在好了，粮食也被西巫人抢了，他们逃过来还得分别人的粮食吃！”
牢骚归牢骚，差役们还是打开山门，让外面的逃民进来。
这里是蓝枫县西南部的蓝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赵墨尘就带着全县的百姓躲在这里几条山谷里。
山口修筑了工事，挡住西巫国军队的进攻。
有过几次小股的西巫国军队来骚扰，不过都没得逞，西巫国的军队也就没有再多纠缠，毕竟天弘国还要大片富庶的国土等着去攻占，没必要跟一群山民在这里死磕。
这批逃进来的百姓大多是当初不肯跟着赵墨尘逃的蓝枫县百姓，在家里遇上西巫国军队打来，差点连命丢了才逃过来，家里的粮食财物自然是都没带走，成了西巫国军队的战利品。
一名百姓哭喊着要见赵大人。
差役只好将他带到赵墨尘面前，这名百姓噗通跪下磕头：“赵大人，俺真后悔当初没有跟着您一起撤离啊！俺真是猪油蒙了心了，俺家今年大丰收，收了一千斤粮食呐，都便宜了西屋军队啦……”
这名百姓痛苦哀嚎。
赵墨尘拉他起来道：“事已至此，哭也没用，至少你还活着逃出来，许多人连命都丢了呢。来人，带他下去休息。”
那百姓闻言，立刻止住嚎啕道：“赵大人，俺还有话跟您说。俺见到俺们村的二牛了，他只剩下一张人皮，成为西巫国军队的战士，追着俺砍！”
这几天，赵霜和赵墨尘等人已经分析出西巫国的人皮大军其实就是这几年西巫国从天弘国贩卖走的人皮制作成的，当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讽刺得很。
一些天弘国人，为了赚取几两银子，贩卖自己国家的人的人皮，现在却要为此沦落到国破家亡的地步。
“你如何认出那是你们村的二牛？”赵墨尘问道。
这百姓道：“二牛的脸上有个形状怪异的大黑痣，那个人皮士兵脸上的大黑痣就是二牛脸上的！”他边说，眼中恐惧放大，身上颤抖，“大人，二牛是不是回来索命的啊？”
赵墨尘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二牛是怎么死的吗？”
“……是……是二牛的叔叔和婶子失手杀了他，还把他的尸体给卖了。”
没想到还牵扯出一起凶杀案，赵墨尘问道：“二牛的叔叔和婶子呢？”
“俺逃出来的时候，见到二牛提着刀去了他叔叔家，后来俺逃出来的路上，没有见到他叔叔和婶子一家。”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是有因果在牵引一切，赵墨尘叹口气道：“你去休息吧。”
打发走这个百姓，李捕头来报告道：“大人，赵姑娘他们回来了。”
赵墨尘赶忙走出去迎接闺女。
这些天，赵霜带着徒弟们在蓝枫县及周边打游击战，看到落单的西巫国士兵和人皮军，就就地消灭，若是有粮食就运回来。
如今，天弘国大片国土陷落，西巫国军队已经占领了包括平兰府在内的多个府州。
赵霜他们现在也算是敌后游击队了。
三百零六 人皮兵的弱点
赵墨尘在屋外见到赵霜。
差役带领着百姓们正从赵霜的马车上卸下粮食。
这些天赵霜带徒弟们出去打游击，每次回来都会把发现的粮食拉回来，也从西巫军队手里抢了不少粮食，及时充盈了山沟里的粮食，否则，只靠最先来的那些百姓带的粮食，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李捕头一边指挥百姓搬粮食一边道：“霜儿姑娘辛苦了，要不然你带咱们差役班也去打游击吧，能多杀一个西巫兵是一个。”
赵霜道：“你们还是安心守山沟吧，只要能够守住这几条山沟，坚持到西巫兵被打败，保护这里边的百姓，就是天大的功劳一件。西巫兵凶悍，人皮兵蛮悍，真的不好对付。”
提到人皮兵，众位差役心中一阵恐惧，那东西不但看着可怕，还非常难打，砍几刀很难砍死，除非砍碎了。
赵墨尘则是非常关心外面的战况：“外面形势如何？天弘国的军队开始反扑了吗？”
赵霜摇摇头道：“天弘国从北境和南境调来的军队与西巫国的军队打了几场，但都是败退，西巫国的军队还在向天弘国内部挺进，如今小半个天弘国都落入西屋军队的手里。”
胡静云道：“最难缠的西巫国的人皮大军，每次都冲锋在最前边，将我们的军队缠住，西巫国的军队绕到后方去打，每次几乎打得我们的军队全军覆没。”
付宁道：“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人皮兵，要先消灭了西巫国的人皮兵，才有可能打败西巫国的军队。”
胡静云道：“怎么消灭？一个人皮兵要砍切碎了才能彻底没有危害，需要多少军队才能消灭，怕是天弘国全民皆兵才能做到吧！我爹一定也被从南境调来了，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离家出走这就，胡静云终于还是惦记其老爹的安危了。
赵霜道：“那就不用废话了，试验吧。”
几人将从外面掳回来的几个人皮兵从马上解下来，带去自己住的院子试验。
首先用刀砍，试图找出人皮兵的致命位置，但是试验了这么多次，每次回来他们都会掳回几个人皮兵试验，至今没有找到人皮兵的致命位置在哪里，除非将这家伙砍碎，否则它会一直攻击天弘国的一切活人。
这次赵霜等人放了一堆火，试试火烧。
柔娘一把将捆得结实的一个人皮兵丢进火堆上。
人皮兵身上捆着的绳子噼啪燃烧，人皮兵却完好无损，几乎没有被烧着。
等绳子烧断了，人皮兵从火堆里跳出来，立刻攻击距离他最近的袁溪。
袁溪吓得连连后退，将抱着酒坛子过来的林闻缶差点撞到。
柔娘一脚将人皮兵踹到踩在地上。
林闻缶抱着的酒坛子里的酒洒出一些，掉在了人皮兵的腿上。
人皮兵挣扎的时候，将腿伸到了火堆上。
洒上酒的人皮兵腿上顿时燃烧起来，撒发出刺鼻的味道。以洒酒的人皮开始，整个人皮迅速燃烧、萎缩，最后化成一把灰烬。
众人大喜，望着林闻缶的酒坛子，似乎看到了宝贝。
三百零七 遇故人
林闻缶带领百姓开始在山沟里酿酒，赵霜带着徒弟们再次离开山沟，去寻找天弘的军队，将这个消息告诉天弘国军队，早点破除人皮大军。
穿过整个蓝枫县，赵霜等人都没有遇到一支天弘国的军队，整个蓝枫县几乎十室十空，断壁残垣。
这日，赵霜等人已经赶了十来天的路，只遇到了一小股落魄的天弘国军队。
赵霜将破除人皮大军的方法告诉了他们，他们惶惶走了。
又行了五日，从几支西巫国军队夹缝中小心穿过，依然没有找到天弘国的大军，西巫国的军队依然肆虐。
百姓流离失所，村庄被洗劫烧毁。
这日，一行人来到山丘地带，天色阴霾，眼看要有一场雪。
赵霜吸了吸鼻子道：“我似乎闻到美味的味道。”
柔娘道：“哪里有美味，俺只闻到刚才经过的村庄房子烧糊的味道。”
赵霜一挥手道：“我们向北走，一定有收获。”
一行人改道向北，赵霜顺着时有时无的味道，找到一处乱石林。
在乱石林的石头缝中发现了罕见的美味食材，雪姑娘。
胡静云咽了一口口水道：“这些小点点感觉非常好吃的样子。”
赵霜道：“马上要有一场大雪了，雪姑娘会在大雪中长大，我在这里等雪姑娘长大，付宁和秋水生去继续向东，去寻找天弘国的军队，告诉他们怎么破除西巫人皮大军的方法，再回来这里找我们。”
两人答应一声，上马要走，赵霜道：“等等，这附近就有西巫国的军队出没，我在这里用借助着乱石林的石头树木摆一个阵，我摆好阵，告诉你们怎么进来，你们再走。”
乱石林面积不小，赵霜指挥着徒弟们搬石头，砍树枝，东摆摆，西磊磊，折腾了小半天，总算将阵法做成。
柔娘和胡静云好奇地在阵中走了一阵，居然迷路了，找不到几人，只好大叫求援。
付宁按照赵霜教的步子，将两人从阵中带进来。
胡静云起到：“师父，我们仅仅是搬动了一下石头，砍了一些树枝，为什么这里居然成了一个迷宫，怎么走都走不进来，走着走着又转出去了。”
柔娘道：“我都转不出去了！”
李光晕更加好奇，她本来就是做巫婆的，对这些奇门遁甲，比别人更多一份求知欲。
赵霜道：“原理非常简单，只是利用人们对于手眼口鼻肌肉腿骨的不协调，以及认知上的偏差和盲区，制造重复或者不重复的地貌特征，打乱人的区别能力，使其迷路。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一边等雪姑娘，我一边教你们这个阵法。付宁你们两个走吧，先把消息送给天弘国军队。”
付宁两人离开，赵霜带着女弟子们生了火堆，等在雪姑娘。
半日后，付宁和秋水生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浑身浴血的流连郡主。
付宁道：“我们进入乱石林后，在半路上遇到昏迷的流连郡主，就把她带回来了。”
“消息送出去了吗？”
“在北面山区遇到襄王手下一支败退的军队，我们将消息告诉他们了。”
赵霜掐住流连郡主的人中，将昏迷的流连郡主弄醒。
三百零八 乱军中的雪姑娘
西巫国大举入侵，天弘国皇帝慌忙从各处调集军队拦截西巫军队，但有人皮兵开道的西巫军队势不可挡，天弘军队节节败退。
眼看败局已定，天弘国高层已经做好了割地赔款的准备，但是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向天下百姓交代。
不受待见的襄王就成了这只羊。
襄王倒是不在乎替罪羊不羊的，只要能够把西巫军队赶走，拯救天弘百姓与水火中，他别说当替罪羊，要了他项上人头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所以襄王欣然领旨，带着自己的襄王亲兵，来到西线战场才发现，天弘国军队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这些军队有的是从南境来的，有的从北境来，有的从燕地调来，各自都有统帅，各自为政，想怎么打就这么打，根本不听他这个临时统帅的话。
襄王只能带着自己的亲兵在前线左支右拙，与西巫军队周旋。
流连郡主不放心爹爹一个人上战场，跟着来了。
在刚刚的一次遭遇战中，襄王的军队被西巫军队打散，流连郡主也差点被西巫军队活捉，幸好她的战马强壮，带着她逃到了赵霜的乱石林阵法中了。
西巫军队在乱石林饶了半天，没有头绪，绕一边去了。
赵霜听着阵法中的动静，指挥徒弟们进入阵法，将西巫军队引得分散开，再各个击破，将追逐流连郡主的一队百人小队全部消灭在乱石林中。
流连郡主喝着赵霜递过来的热水感激道：“真是太感谢你们，若不是遇到你们，我只怕现在已经是西巫军队的俘虏了！”
赵霜道；“郡主为国为民作战，我们老百姓应该感激郡主才是。”
流连郡主感慨道：“什么为国为民，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才智不输男子，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到了战场才知晓，自己也不过是一介蚍蜉，面对西巫军队汹汹来势，竟然无能为力，眼看我大好河山陷入敌人铁蹄，眼看我百姓流离失所……唉！”
赵霜道：“郡主不必自责，我们已经发现了破人皮兵的方法，打败西巫军队只是迟早的事情，来，我以水代酒，提前庆祝郡主旗开得胜。”
流连郡主端起水杯，豪爽喝下，用袖子擦了擦嘴道：“赵姑娘，你和你的徒弟都是奇人异士，正是我们军中最缺少的人才，不知赵姑娘可否暂时放弃江湖逍遥，入军中助我一臂之力？”
赵霜也不矫情，直接道：“我正有此意。”
半夜，大雪飞扬，大雪中，雪姑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开伞。
赵霜闻见一阵浓郁的香气，就醒了。
走出帐篷，借着雪光看到迎着风雪长大的雪姑娘，惊喜不已。
雪姑娘通体雪白，伞柄中间有个疙瘩，整个伞柄像一个小人，举着一把雪白的小伞。
赵霜前世在一家高原餐馆吃过一次这种近乎绝迹的雪姑娘。
老板说雪姑娘只会在风雪中成长，人工很难培育。
赵霜拿出小刀，刚要采摘雪姑娘，顿了顿，冲另一个帐篷喊道：“小宁子。”
付宁很快从帐篷中出来，看到风雪中的小蘑菇，接过赵霜手里的小刀，开始采摘。
摘了长大的雪姑娘，两人将火堆架上柴禾，再烧起来，以小棍串了雪姑娘，烤着吃。
不过基本上是付宁在烤，赵霜在吃。
这种美味，一辈子未必能吃上一顿，赵霜毫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吃着，将八百美味值送入口中。
“雪姑娘的美味在于咀嚼时的感觉，口腔特别的舒服，劲道而清澈，所以，只要能够，必须要多多咀嚼。”赵霜边吃边对付宁道。
付宁笑笑，继续烤着雪菇。
赵霜拿着木棍的手却突然一顿，远处，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人数有数百人之多，是军队马匹行进的声音。
“不好，别烤了，快吃掉，有人循着气味找来了。”
说着赵霜加快速度吃，这样千古难遇的美味，应该细嚼慢咽品味才是，如此胡乱吃掉真是暴殄天物，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付宁则是捧起雪盖在火上，想要将火堆尽快熄灭，以免在夜里成为敌人的指引。
可是雪遇火融化，白腾腾的水雾蒸腾而起，反而给敌人指引方向，乱石林的阵法反倒是作用不大。
马蹄声越来越近，雪光中，已经隐隐可见是西巫人的军队，赵霜道：“不用灭火了，来不及了，你和水生他们带着流连郡主先走，我和柔娘留下拖住敌人。”
付宁道：“你们先走，我留下拖住敌人。”
赵霜道：“放心，我有制敌方法，你们去襄王军中等我。”
付宁见师父胸有成竹，知道师父手段诡异莫测，便不再争执，将受伤的流连郡主扶上马，自己跟着上马，向着敌军相反方向行去。
柔娘一边揉着眼睛，牢牢骚骚道：“霜儿姑娘偏心，半夜吃好东西也不叫醒俺。”
其他人上马护卫着流连郡主走了。
赵霜和柔娘重新将火堆点亮，让柔娘继续烤雪姑娘。
付宁等人退走时间不长，西巫军队就闯到了乱石林中间，赵霜所在的火堆旁边。
大半夜，两个小姑娘在雪地里烤火，着实让西巫军队感到怪异。
一位将领模样的男子道：“你们为什么大半夜在雪地里烤火？”
赵霜不紧不慢嚼着雪姑娘道：“我们的村子已经被你们占领了，我们大半夜不在雪地里，去哪里？”
一名偏将怒道：“大胆，你怎么跟斩天将军讲话的？”
将军摆摆手道：“你们吃的是什么？”
赵霜举了举手里的烤串道：“烤雪姑娘，你要不要来一串？”
香气实在诱人，将军吸了吸鼻子，最终接过赵霜手里的烤串，尝了一口，立刻惊为天人，他贵为将军，却是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妙味道的东西，三口两口竟然将一串吃光。
吃完后，将军依然意犹未尽看着柔娘手里正在烤着的一串。
赵霜指了指不远处的雪地道：“雪姑娘就长在那里，若是将军喜欢吃，就自己摘来吃。”
将军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的雪地上，零零散散长着几株雪地白蘑菇，不细看还看不见。
将军道：“就是因为这里长着这种蘑菇，你们才在这里半夜生火的？”
赵霜道：“没错，雪姑娘吃的就是新鲜，现采现吃最美味，一放味道就流逝了。”
将军的手下已经抢先一步采了雪姑娘，用木棍穿成串，烤了给将军吃。
三百零九 在敌军中做厨娘
将军吃了手下烤的雪姑娘，皱眉道：“为什么没有刚才这位姑娘烤得好吃？”
赵霜笑笑道：“因为我是一个厨娘，我做的东西自然比寻常人做的东西好吃。”
将军对于刚才的烤串念念不忘，但是地上已经没有雪姑娘了，很是遗憾。
烤串自然不是赵霜做的，赵霜做的东西是不能入口的。柔娘跟在赵霜身边，耳濡目染，就算资质不佳，厨艺也不是寻常厨子能比得了的了。
将军道：“你知道哪里还长有雪姑娘吗？”
赵霜摇摇头道：“雪姑娘可遇不可求，自然是不容易遇到的。不过我还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我做出来的别的东西，比雪姑娘的味道还要好吃。”
将军闻言道：“姑娘可愿意到我军中做厨娘？不但有吃有住，还有银子可以挣。”
赵霜道：“整个天弘国已经是你们西巫国的囊中之物了，我不答应能活下去吗？”
斩天将军笑笑道：“姑娘识时务者，姑娘请。”
赵霜带着柔娘，跟着西巫军队走了。
一名手下笑嘻嘻道：“将军，那个姑娘长得真不赖，您要是不玩了，可别忘了留给咱们兄弟呀。”
斩天将军不悦道：“先收起你们的小心思，这两个姑娘不能得罪，本将军留着要做厨娘。若是都像天弘国的女人那般，被你们睡完自尽了，本将军还如何享用美味？”
“将军，天弘国的女人给您做饭，恐怕不大放心吧？万一他们往咱们的饭菜里……”
“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你们不会好好看着她们吗？”
“将军说的是。”
赵霜跟着斩天将军回到西巫国军队的驻地。
“你都会做什么饭？”斩天将军问道。
赵霜道：“将军现在要吃的话，大雪天自然是喝热腾腾的鸡汤比较好。”
斩天将军一听鸡汤，嘴里口水都流出来了：“好，你去厨房给被将军做一顿鸡汤，做得好吃了，本将军有赏。”
有士兵领着赵霜两人去了厨房。
军营的临时厨房设在一个大屋子里，是天弘国村民逃离或者被杀死后留下的房子。
厨房里都是大锅大灶的。
赵霜找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口小锅。
指挥柔娘杀鸡、拔毛、过水去腥，用军营里简单的材料做了一只水煮鸡。
鸡汤连带整只鸡捞出来，给斩天将军送过去。
斩天将军打着呵欠道：“你先吃一碗。”
赵霜盛了一碗汤，吹了吹，热气，慢慢喝下去。
虽然说柔娘的手艺比之付宁差了太多，但这大冷天喝一碗热乎乎的鸡汤还是很舒服的。
赵霜喝完鸡汤，放下碗，站在一边等着。
斩天将军没有立刻喝，他遭遇天弘国的侠士刺杀不是一次两次了，很是小心。
等了一会儿，见到赵霜安然无恙，才让下属盛了鸡汤给自己。
斩天将军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一碗下肚，赞道：“好喝！鸡汤还能做成这样的味道，一点鸡的腥气都没有了，天弘国人果然擅长厨艺。以后遇到厨子，别杀了，给本将军留着。”
属下忙答应一声。
斩天将军一个人将鸡吃完，骨头啃得干干净净，鸡汤一滴不剩，意犹未尽道：“好吃，本将军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你们俩就是本将军的专属厨师了。”
柔娘眉开眼笑：“将军，你真有眼力界，俺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您这么有品位的人！”
虽然对西巫国恨之入骨，但柔娘还是很赞同这位将军的味觉的。
三百一十 襄军
付宁一行人护着流连郡主，寻找襄王的军队。
天亮的时候，众人爬上一坐山岗，顿时看清山岗以东的情形。
山坡下，驻扎着密密麻麻的军帐，不过不是襄王的军队，而是西巫军。
西巫军队的帐篷周围，密密麻麻呈圆形发射状躺着数量旁大的人皮。看数量有近万只不少。
一位身穿羽毛、脸涂油彩的西巫巫师正在围着帐篷跳大神。
胡静云道：“他在做什么？”
李光晕揉揉眼睛道：“做法，他跳的是一种聚集阴气的舞蹈，似乎是聚集了大量阴气，给这些人皮兵充能。”
胡静云道：“我们要是杀了这个巫师，那些人皮兵无法补充阴气，是不是就不能用了？”
付宁道：“杀那个巫师不难，但看下方的帐篷数量，这里的驻扎的西巫士兵有上万人，我们只怕就走不了了。”
秋水生道：“你们护送流连郡主先走，我下去杀了那个巫师。”
付宁道：“三师弟还是不要去冒险，西巫军队中应该不止只有这一个巫师，杀了他并不会影响西巫军队的动向，反而会将你陷入危险中。”
秋水生道：“你们走，从南面绕行，我等你们过去，再下去杀他们，放心，就我一个人在敌营中杀个来回，再安全去找你们没问题。”
付宁知道秋水生倔强又自负，只怕是劝不动的，况且以他现在的身手，逃出西巫敌营应该不成问题，便不再劝解，带着师妹们护送流连郡主离开。
流连郡主与付宁共乘一匹马。
虽然有胡静云几个女弟子，但她们的骑术都不怎么过关，加上流连郡主有伤在身，在马上还需要小心护持，付宁身材并不高大，也不重，一匹马驮两人也还可以，便自觉承担起护持流连郡主的责任。
流连郡主一贯豪爽作风，不输男人，本来觉得也没什么，但真正与付宁共乘一骑，虚弱带伤的身体还要依偎在他怀里时，不由脸红心跳。这种感觉在流连郡主二十年的生涯中，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情况。
付宁等人小心下山，绕行南面山谷，终于绕到了敌军的东面，继续向前，寻找襄王的军队。
一夜大雪，覆盖了昨天的所有痕迹。
无论军队还是流民留下的。
“郡主可知道，襄王会在哪里驻扎？”付宁一边骑马，一边护住流连郡主，不让她虚弱的身体掉下去。
流连郡主道：“前几天，我们就驻扎在这里，在以西的山地与西巫军队打了几次遭遇战，现在西巫军队已经挺近到这里了，我父王的军队一定又向东撤退了。”
付宁看看了天空，思忖，这里应该已经是天弘国腹地了，西巫国的攻击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开战不过一个月，已经占领了天弘国小半个国土。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最多再有两个月，天弘国就可以灭国了。
付宁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观察周围地形，寻找适合军队撤退的方向和可能驻扎的地域。
雪地上行走很困难，马匹需要适时休息、吃草。
休息的时候，几人还需要清理掉一些雪，露出草来，让马匹吃。
艰难地行进了三天后，一行人终于找到襄王的部队。
此时襄王的部队只剩下五千人，他从襄城来的时候带了两万人马。
与西巫军队结结实实打了几仗后，损失惨重。
襄王以为自己要失去爱女了，没想到正沉浸在痛失爱女悲痛时，爱女活生生地回来了。
襄王对于付宁等人非常感谢：“多余的话本王也就不说了，等回到襄城，本王一定重重上次几位义士。”
付宁道：“王爷，如果天弘国战败，整个国土沦陷到西巫人的铁蹄之下，襄城只怕就不再是王爷的襄城了。”
军帐中一时陷入死寂的尴尬之中。
包扎完伤口，由侍女扶着进来的流连郡主不知道现场为什么这么寂静，但不知为何，他特别不愿意付宁给父王留下不好印象，怕刚才是犹豫付宁说了什么，导致父王沉默，赶紧开口道：“父王，付义士他们答应，留下帮我们一起对付西巫军。”
自己手下两万精兵，现在只剩下五千人，他们一男三女又能起什么作用？但襄王面子上还是道：“非常欢迎几位加入我襄军，天色不早，我这就让人给几位义士安排住处。”
连续奔波几天，付宁倒还不觉得怎么样，但师妹们怕是消受不了，便暂时压下想要对襄王说的话，带着师妹们去休息了。
军帐中只剩下襄王父女，襄王道：“流连，这些天你受苦了，也去早点休息吧。”
流连郡主道：“父亲，付义士他们已经发现了克制人皮大军的方法了。”
襄王惊喜道：“哦，什么方法？”
流连郡主道：“付义士他们经过多次试验发现，只要人皮军身上沾上一点酒，就可以被点燃，瞬间就会烧成灰烬，只要能够破除人皮大军，西巫军便不足为惧，天弘国的军队很很快占据优势。”
襄王抚掌大喜道：“太好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若是这个方法能够破了人皮大军，付义士他们便是大功一件！”
流连郡主见到多日愁眉苦脸的父王笑逐颜开，也露出笑意，虽然她知道发现破除人皮方法的很可能是以赵霜为主导的，但她故意说成是付义士他们，就是想要将主要功劳归到付宁身上。
襄王道：“来人，立刻通知各位督将到我帐中议事。”
督将们很快就聚到襄王帐中，襄王将人皮大军破除方法告知众人。
将军们一阵欢呼，有人主张立刻准备酒水，与西巫人决一死战。
这时一位督将道：“襄王三思。”
襄王道：“吴将军有什么话，请讲。”
吴将军道：“王爷，我们从襄城带了两万人马，到西境作战不过半月，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三的兄弟，如果这一次，我们与前方一万人皮大军再遭遇一次，虽然有了破除方法，我们也会有一定的损失。西巫军队的人皮大军有数万之多，如果我们将这些人皮军消灭光，我们襄军只怕也就所剩无几。没有了人皮大军，西巫军队被打败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谁还记得我们已经几乎全线牺牲在西境的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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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一 相遇
军帐中一时陷入沉默。
人都是有私心的，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在前几次作战中，襄军冲杀在前的时候，北境和南境的军队却是一退再退。
天弘国的将军们内心是充满矛盾的，不拦截西巫军队，天弘灭国，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
与西巫军队拼死作战，死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沉默一会儿后，一位将军道：“王爷，我们应该把这个方法告诉所有的西线作战部队，让他们都用此法破除人皮大军。”
襄王点点头，采纳了这位将军的意见，立刻连夜派出斥候，去各军中送信。
第二天一早，襄军拔营，继续向东撤退。
付宁心中怀疑，找到流连郡主问为什么不留下来与西巫军作战，反而要后撤。
流连郡主道：“父王说，敌军来势汹汹，先避其锋芒，而且军中如今酒水不多，不足以用来消灭追着我们的人皮大军。退到前边镇子，筹集够酒水了，再与西巫军决一死战。”
流连郡主因为身上有伤，并没有参加昨晚的军中议事，并不知道昨晚众人商量的结果。
襄军行进了一天时间，退至一个不小的市镇，在镇子上休整一夜，收集了不少酒水后，第二天一早，继续向东退。
付宁纳罕，为什么还要退，这个市镇上的平民积极给军队贡献酒水，希望他们能留下来击退敌军，可是军队居然继续向东退却。
得到军队东退消息的平民，匆忙收拾家什，逃亡去了，没有得到消息的平民还高高兴兴留在市镇，等着军队打胜仗的好消息。
付宁打发师妹们跟着流连郡主继续向东撤退，自己留在市镇，一户户告知乡亲们快点逃走，西巫军队要打过来了。
百姓们哭天喊娘地，慌慌张张收拾家什，拖家带口向东逃去。
付宁摇摇头，这样的速度只怕很快就会被西巫军队追上。
他决定先不离开，留下在市镇等待西巫军队的到来，顺便等等秋水生。
天黑的时候，西巫人的人皮大军开路，浩浩荡荡的军队进了小镇。
付宁爬在小镇最高的城隍庙房顶，看着西屋军队。
一个法师在队伍中跳着大神，那些人皮兵进入小镇，将每条街道、每家每户、每个屋子都挨个转了一遍。搜出藏着的天弘国的平民，直接杀死。
转完之后，人皮兵撤出小镇，围着小镇，呈辐射状躺下。
后面的西巫兵这才开始进入小镇。
西巫兵进入小镇后，在小镇的居民家里住下来，开始生火造饭。
付宁心想，这西巫兵是把人皮兵当成岗哨安排的，让他们先进入小镇搜查，搜完了再派到小镇周围做护卫，保护着他们。
只是不知道，西巫人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人皮兵只攻击天弘国人，而不攻击西巫人。
这些人皮兵可都是天弘国人的皮啊。
夜幕降临，付宁向着小镇的一家富户的房子摸去，哪里似乎住着这支西巫兵的指挥和高级将领。
行不多时，一个黑影从付宁面前一闪，跃向旁边的房顶。
付宁看出那身形是谁，一把扯住了那个身影。
那人举刀劈向付宁。
付宁忙道：“三师弟，是我。”
秋水生闻言，赶忙收住手。
三百一十二 借兵
秋水生闻言诧异：“你怎么在这儿？师妹们呢？”
付宁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问道：“你怎么不去找我们？”
秋水生道：“找你们也没什么用，天弘国的军队就知道退退退，混在西巫国军中，还能杀几个西巫兵。而且我还搜集到了一些重要消息。”
“什么消息？”
“知道人皮兵为什么只攻击天弘国人，不攻击西巫国人吗？”
付宁道：“三师弟有消息快说，此地不是卖关子的地方。”
秋水生只好道：“因为西巫士兵身上都定时涂抹一种草药，人皮兵就不会攻击。这些天我偷到了一些草药。我还杀了四个巫师，可是西巫兵里边似乎巫师非常多，杀一个，立刻又冒出一个，平时不穿巫师衣服，也不知道究竟谁是巫师。”
付宁点点头道：“三师弟做得不错，我们现在想办法去偷更多的那种草药。”
秋水生道：“好，我知道在哪儿。”
两人偷偷摸摸相互望风，摸到了西巫士兵放置草药的地方。
草药已经磨成粉末状，实在分辨不出是什么药草，两人各自偷了一袋子，摸出小镇。因为身上有草药，外围的人皮兵没有攻击两人，两人顺利离开小镇，向东去寻找襄王的部队。
走了没多久，两人就遇上了逃难的百姓。
有的是从小镇逃出来还没逃多远，有的是，别处逃来的难民。
这些难民有的还在试图冒着大雪在雪地上赶路，有的实在走不动，拖儿带女，就在雪地里用带来的家什随便搭了个简陋的地方休息。
明天，后面的那一支西巫军队只要向东挺进，很快就能追上这些平民。
付宁望望雪地上黑压压的平民队伍，他们在风雪中向着前方缓慢移动，寻找一线生机。
天快亮的时候，付宁和秋水生终于到了襄军的休息地点。
付宁顾不上休息，直接去找襄王，请他不要再向东撤退了，向西迎击西巫军队，否则后面那些百姓就全会丧生在西巫军队铁蹄之下。
襄王犹豫不答。付宁无奈，只好退出襄王军帐，去找流连郡主。
流连郡主听闻后面还有大批百姓，立即与付宁一起去见襄王。
襄王为难道：“流连啊，不是为父不肯迎击西巫军队，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三的兄弟，襄军真的再也损失不起了。”
秋水生怒而掀桌：“怕死还当什么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百姓民脂民膏养着你们这些兵，不就是在为难的时候希望你们阻挡敌军的吗？现在倒是好，你们比老百姓跑得还快！无耻至极！我秋水生绝不与你们为伍。我一个人再去西巫敌营中再杀几个来回！”
说完怒气冲冲地冲出营帐。
付宁立刻追出去，截住秋水生，先稳住他道：“你先不要冲动，我去想办法向襄王借一点兵，光我们两个无法解决掉那些西巫兵。”
秋水生嗤笑道：“借兵？他会借给你？或许借给你三百二百兵，又定什么用？”
付宁道：“他若肯借给我三百二百兵，我就能灭掉那西巫一万人皮兵。”
三百一十三 对敌
付宁果然从襄王哪里借了三百名兵士。
襄王毕竟还是个一个比较有良知的人，自己不去拦截西巫军队，便同意借给付宁三百兵士。
付宁这三百兵士都是自愿与跟着付宁去迎击西巫军队的热血男儿。
付宁借了兵，还将襄王军中的酒水也都借了。
襄王自己没勇气去拦截西巫军队，便痛快地将酒水都给了付宁。
三百兵士，每人马匹上挂着几个酒坛子，逆势向西，在襄王军队全体地注目下，迎对死亡。
付宁和秋水生领着三百兵士，穿行在逃难的百姓中间，形成一股强势的逆行。
一路逃亡，心惊胆战的百姓见到一队骑兵逆行而去，顿时心中大定。
“兵老爷，你们是去打西巫兵吗？”
“兵老爷大恩人呐！”
“是襄王的军队吧！”
“还是襄王心里有咱们老百姓，北境和南境的军队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俺这里还有一个鸡蛋，兵老爷带着吧！”
……
继续向西，逃亡的百姓越来越少时，前边出现一个树林。
付宁带着三百兵士进了树林，栓起马匹。
付宁道：“三师弟，砍下三百零二根大树枝，捡那种枝杈比较多的树枝砍。”
秋水生相信大师兄的策略，也不多问，飞身上树，开始砍树枝。
精妙刀法下，黑色莫问刀飞舞，很快就砍下不少的树枝。付宁吩咐大家将树枝用绳子系了，拴在马上。
同时派出斥候，去前边观察西巫军队的动向。
斥候出去一会儿，回来报说：“西巫军以一万人皮兵开路，一万西巫军队紧随其后，向这边开来。”
众人听闻，心里登时紧张起来。
他们都是心怀家国百姓的兵士，实在看不下去军队面对西巫军队一退再退，才在付宁借兵时，主动要求跟来迎敌的。
此刻听到一共两万的西巫军队就要开过来了。
而他们只有三百零二人，这就是一人一脚也能把他们踩成肉酱的存在。
热血过后，心里不害怕是假的，再硬的汉子知道好好的自己就要死了，心里也会毛毛的。
付宁这里带领人已经基本完成准备工作，他冲三百名汉子叫道：“感谢大家能跟我来一同作战，国破则家亡，总要有人来保护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妇孺。下面我给大家说一下作战方法，如果诸位能够遵照执行，我们活着回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付宁最三百人进行了编队，详细解说了作战方法，众人按照队列，冲出树林，正对上开来的西屋军队。
人皮兵在前，西巫兵在后。
付宁带头，骑马冲向西巫人皮兵群之中，马匹后拖着树枝，树枝上沾满酒水。
树枝在西巫兵队伍中肆意扫荡。
三百人马身上都涂抹了付宁和秋水生从敌营中偷来的药粉，人皮兵根本不理会他们，即使被马匹踩到了也不反抗。
三百二零骑，如同在人皮兵中开了花，树枝四处扫荡着人皮兵。
按照付宁预先设定的路线，每个人都在疯狂催促马匹，每行进一圈，就从马匹上重新解下一个酒坛子，打碎了洒在树枝上，再次在人皮兵中横冲直撞。
半个小时时间不到，三百人几乎将人皮兵队伍扫荡了一个遍，人皮兵乱七八糟。
后面的西巫军队想要阻止付宁他们，可是有怕踩塌了自家的人皮兵。
只好远处放箭，但行动中，很难射中。
三百一十四 退敌之策
三百零二骑马，在即将离开人皮兵大队时，分别抛出了点燃的火折子。
人皮兵只要沾了一点酒水，遇火就燃，人皮兵的身体就像塑料一般，极速收缩燃烧。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整个人皮大军烧成一片火海。
燃烧的人皮兵让地上的积雪都融化了大片。
西巫军眼睁睁看着人皮大军毁于一炬，捶胸顿足，却无可奈何。
疯狂的西巫士兵冲着远去的三百零二骑马狠狠射着箭。
虽然付宁一行人已经越行越远，但箭雨之下，还是有一个士兵中箭身亡，五个士兵受伤。
付宁将死亡的士兵尸体捞到自己马匹上，要带回去。
付宁一行穿过树林，追上逃难的士兵。已经有离得近的百姓看到了他们是如何大破人皮兵的，此刻在百姓中间宣传。
百姓们见到他们，异常兴奋和亲切，大英雄、大恩人地喊着，有的甚至下跪磕头。
付宁勒住缰绳扬声道：“父老乡亲们，我们虽然消灭了西巫军的一万人皮大军，但后面还有一万西巫军，我们的脚是跑不过西巫军的铁蹄的。”
百姓们一听，怕怕的呀，急忙乱哄哄地问怎么办。
付宁喊道：“大家静一静，我有退敌之策，只要大家按照我的吩咐做，保证能够争取出让大家逃离的时间。”
这里约莫滞留一千多名百姓，急忙七嘴八舌地问方法。
付宁压了压手，众人都住口了。
付宁道：“西巫人皮兵现在差不多已经烧完了，后面的西巫兵要发力向这边追了，但是没有人皮兵做先锋，他们心里其实也是很没底儿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吓退他们，让他们今天不敢追过树林，只要再有一夜，你们就可以逃到襄王军队以东，哪里相对来说就安全了。”
众人乱七八糟追问：“怎么吓退，怎么做？”
付宁道：“在场的所有成年男子，跟着我喊口号，用你最大的声音，我们整齐划一的喊口号，敌军听到我们的口号，会以为是襄王的军队在这里操练，没有了人皮兵，他们便不敢冒然前来，应该会想办法调集人皮兵来做先锋才敢前进，这样我们就争取出时间了。”
百姓们闻言，点点头，示意要跟着付宁喊。
三百兵士此时剩下二百九十九，他们大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活着回来，还灭掉了敌军一万人皮兵，这全赖付宁指挥有方，他们现在对于付宁是完全的敬仰和信赖。
付宁开始喊口号：
“守护我天弘！”
百姓们跟着喊：
“守护我天弘！”
“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哈！”
“哈！”
“吼！”
“吼！”
“杀灭西巫狗贼！”
……
数百人使出最大力气冲着西方喊叫，整齐划一的声音穿过树林，传到西巫兵的耳朵里。
西巫兵的将领们犹豫了，这声音是襄王的军队在操练啊，听起来士气非常足！
经过这些天的交战，西巫军已经发现，天弘国的各支军队，襄王的军队是最敢与他们打的。
现在，他们刚刚被毁掉了一万人皮兵，正是心里没底儿的时候，听到震天的操练声远远传来，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最终，西巫将领决定后撤三十里，原地休息，从其他队伍掉来人皮兵，再行去灭了襄王的大军。
三百一十五 逃兵
付宁等人走在逃亡百姓最后，一路护送，一直到襄王部队驻地，看着他们继续向东，才去军营找襄王复命。
“你们真的消灭了敌人的一万人皮大军？”襄王简直不敢相信，一再追问。
最终得到的是二百九十九兵士确信地回答。
付宁将带回来的阵亡士兵的遗体交给襄王部队。
襄王名人就地埋葬士兵，全体士兵为他送葬。
送葬还没结束，有斥候来报：“王爷，有大批百姓在军营外等候，要求加入我们襄军，上阵杀敌，赶走西巫人。”
襄王很是诧异，许多百姓见识了西巫兵的残忍恐怖，逃跑还来不及，以前从来没有人主动要参军的，现在居然来着很多。
埋葬了阵亡士兵，襄王带着手下一同去军营外接见百姓。
百姓们远远看见被将士们簇拥的王爷，高呼：“王爷，让我们加入襄军吧，我们愿意在小将军手下当兵，我们要去杀西巫兵！”
襄王诧异：“小将军是谁？”
百姓们指向他身后不远处的付宁激动地道：“那位小将军，我们要跟着那位小将军作战，我们要打败西巫兵，将西巫人赶走，夺回我们的家园！”
“是的是的，我们要跟着那位小将军打仗，我躲在树林的大树上，亲眼看见小将军指挥军队冲进人皮大军，将屠杀过俺们村的人皮军全部烧了，太解气了，俺要跟着小将军。王爷，让俺们加入襄军吧！”
……
襄王部队如今只剩下五千人，的确正缺人手。襄王本想着派人再回襄城招兵，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难民和当地百姓愿意来参军，自然立刻收编。
一次竟然招揽了两千新兵。
新招的兵士没有经过任何训练，自然不能都让付宁带着去打仗。
在付宁劝说下，新兵们还很听话的被编入不同兵营，进行临时训练。
这日，襄王将付宁请到营帐，商讨对敌之策，因为根据斥候最新汇报，西边树林后汇聚了三万人皮兵和五万西巫兵，并且还有西巫兵正在集结。
看来西巫兵是打算用重兵先将襄军一举消灭掉。因为在整个战场上，襄军是唯一个跟西巫军连续作战的部队，也是唯一一个灭掉大量人皮兵的军队。
襄军现在已经成为西巫兵的眼中钉肉中刺，要灭掉天弘国，必须先灭掉襄军。
一名将军道：“王爷，百姓如此信任我们，不断有青壮来请求参军，还有老人亲自送儿子来参军，再向东就是向东撤退的百姓，百姓撤退地比我们慢多了，我们不能辜负百姓的信任，我们要守护他们。”
此话一出，立刻有几个将军赞同支持。
那位右倾逃跑主义的吴将军再次开口道：“王爷三思，如今的敌人数十倍于我们，以我们这几千人，怕是自己全军覆没也保护不了百姓。”
主战派的将军冷哼道：“吴将军若是害怕，就自己撤回襄城老家，我们可没有那么多脸，跟着吴将军一丢再丢！”
上次的撤兵其实这些主战派是很不满和愧疚的。
双方将领争论不休时，上首坐着的襄王突然大叫一声，摇晃了几下，哐当后仰，跌落在地上。
流连郡主第一个冲过去：“父王，父王，你怎么了？”
襄王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人事不省。
将领们也不再争论，立刻围着襄王，不知所措。
流连郡主立刻遣人去喊军医过来。
几个军医小跑着过来，围住襄王一通检查，最后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
王爷呼吸心跳都正常，就是昏厥不醒，军医束手无策。
站在外围的付宁道：“郡主，可以让我看看王爷吗？”
流连忙道：“付义士请。”
付宁挤开将军们的包围圈，蹲在襄王身边，伸手掰开襄王的眼睛看了看，检查了耳朵、鼻子、口……
流连郡主焦急道：“付义士，能知道我父王是怎么了吗？”
付宁思忖片刻道：“王爷正当壮年，也不像任何病症的样子，我猜测王爷可能是……”
“是什么？你快说！”一名将军追问道。
流连也一脸渴望地看着付宁。
付宁道：“王爷可能是中了巫术。”
“啊——”
众人先是一脸懵，继而醒悟过来，流连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父王可能是中了西巫国的巫术？”
“你有什么证据说完王爷中了巫术？”一名将军问道。
付宁道：“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王爷中了巫术，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只是猜测。”
流连则是关心父王的身体，忙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巫术，要怎么做？”
付宁道：“如果我师父在，也许有办法。”
“你师父？赵姑娘？她在哪儿？”流连郡主追问道。
付宁道：“师父当天夜里为了掩护我们，应该已经落入西巫人的手里了。”
流连郡主仔细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也觉得赵霜十有八九难逃西巫人的魔爪，顿时情绪低落起来。
付宁又道：“抓到下巫术的巫师，应该就能解除巫术。”
流连郡主眼睛一亮：“击溃西巫大军，活捉西巫巫师，本郡主定然重赏！”
主战派将领立刻跪了一地，拳头握在胸前道：“末将愿意追随郡主，击溃西巫大军，活捉西巫巫师，救王爷！”
郡主厉声道：“好，从现在开始，本郡主接替父王征西大元帅之职，你们可愿与我血战沙场？”
一群主战派将军捶着胸膛表忠心：“末将誓死追随郡主殿下！”
“好！”流连郡主亲自一个个扶起跪着效忠的将军们。
那边右派逃跑主义的将军们脸上写满尴尬。
流连郡主看向他们：“你们若是害怕，不愿意随我攻打西巫军队，现在可以离开军营，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本郡主向来不喜勉强。”
吴将军思考一会儿，噗通跪下道：“郡主，末将家里还有高堂无人赡养，恕末将不能追随郡主了。”
说完磕了几个头，起身要走。
流连郡主喊住他道：“慢着，你身上的盔甲，手中的兵刃都是我襄城百姓交税筹集来的，既然你不能为百姓而战，就将盔甲脱下来，兵刃战马留下，本郡主要交付能够作战保护百姓的好男儿。”
吴将军闻言，顿时脸色煞白，看看身旁虎视眈眈的主战派将领，咬咬牙，怨恨地将盔甲脱了下来。
三百一十六 锦成将军
流连郡主对襄军进行一次大清洗，将不愿意攻打西巫军队的将领和士兵驱逐出去。
一共清洗出七百多意志不坚定的将领和士兵。
在流连郡主强硬的手段下，这些人只穿着自己的布衣走出军营，加入逃亡的百姓，匆匆向着东方逃去。
流连郡主将襄王交给几个军医好生照顾，自己召集将领商讨对抗西巫军的方法。
将军们纷纷发表意见，各说纷纭，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干就完了。
流连郡主自然清楚，这一仗必须要打，就算现在自己想逃，西巫军也不会放弃襄军了。就算要逃回襄城老家，西巫军也会追去的。
她当然不能让西巫军杀到襄城，祸害自己的子民。
但是硬打，是根本不肯能取胜的，光是数量上就差距悬殊，更别说西巫军还调集了三万人皮兵。
有的将领提议让一千骑兵栓上沾酒水的树枝去人皮兵中冲，再次火烧人皮兵。
但是显然，这个方法上次付宁已经用了，这次只怕西巫兵已经有了防备。
流连郡主最终望向角落里的付宁：“付义士可有什么退敌良策？”
付宁道：“敌我力量悬殊，郡主何不以征西大元帅的名义，调集其他军队来一起对付西巫军队？”
流连郡主道：“不是我不调兵，而是我根本调不动他们，名义上我现在是征西大元帅，但是我父王当初就调不动他们，何况是我。”
付宁道：“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郡主调不调是郡主的事情。您只要给他们下命令，他们不听调遣，则是违抗军令。”
流连道：“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在连天弘国都未必能保得住，他们这些人只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在乎违不违抗军令了。”
付宁道：“郡主只管调兵，还要让西巫军队得到您调兵的消息。”
付宁将自己地作战思路讲了一遍，流连郡主连连点头，拍手道：“妙计，若是此次能挫败西巫军队，付义士当属首功。付义士，我要向皇上上奏折，请封你为襄军锦成将军，相信我们一定会锦囊妙计、马到成功。我现在就写奏折，为你请封。”
付宁本来对于做官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想到，他的许多事情，的确需要一些身份才能完成，便没有反对，谢过郡主。
襄军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布置将要迎接西巫大军的战场，没错，布置战场。
三日后，西巫军队集结完毕，一共集结了五万人皮大军，十万襄军部队，浩浩荡荡，穿过树林，向着襄军进发。
这一次，他们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让人皮兵在最前边开道，而是布置了弓弩手在最前方，只要襄军的骑兵拖着树枝前来，立刻将其射杀。
弓弩手小心前行，目视前方时刻警惕着襄军拖着大树枝的骑兵冲过来。
轰——噗通——
……
弓弩手们最终没有等到襄军骑兵的出现，自己却翻进了陷阱里。
襄军不知何时在这大片的平地上布置了很多陷阱，陷阱上面白雪覆盖，看起来平整无异，却将西巫军的大部分弓弩手都给陷进去了。
陷阱上布置了刀尖和钉尖，弓弩手掉下去不死也残了。
弓弩手是一个军队很重要的资源，西巫军不敢再让弓弩手走在前边，而且前方平坦没有遮掩，不像可以突然冲出襄军骑兵的样子。
巫师们便驱赶人皮兵向前踩坑，反正人皮兵掉到陷阱了扎几个窟窿好不影响作战力。
人皮兵顺利趟出了许多陷阱，西巫人大喜，继续驱赶人皮兵踩坑。
啪啪啪，人皮兵继续前行，人皮上突然溅上了酒水，但是人皮兵不管这些，他们只管杀戮。遇到没有草药味道的人就杀。
它们继续前行，脚底下的雪窝窝里是一个个装着酒水的碗，一碗碗酒水被人皮兵践踏……
五万人皮兵趟过雪窝窝里藏着酒水碗的雪地，大部分身上都沾了酒水。
天空突然落下一只只点燃着头的火箭，箭雨落进人皮兵中间，顿时烧成一片火海。
西巫军队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五万人皮兵已经烧掉了十之八九。
十万西巫兵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前进的号角响起，十万西巫兵向着东方冲杀而去。
就算前方是有个小山包，依然漫山遍野的冲了过去。
襄军就在山包东面的平地上，人数看起来不多，十万西巫兵冲过去，踩也能把他们踩死。
西巫将领野蛮的吼叫声四起，西巫兵的冲杀声浩荡，奔下小山坡。
刺溜——
哐当——
西巫兵像冰球一般，直接从小山坡上滚了下来，一直滑到了襄军的人前，溜冰溜得七荤八素，还爬不起来的西巫兵直接做了襄军的刀下冤魂。
原地等待的襄军只需要举刀，砍，举刀，砍……重复这一个动作就是了。
西巫兵从坚硬光滑的山坡冰面上留下来，就像传送带上的鸭子，传送到屠夫面前排着队挨刀。
原来，从这座小山包的山顶往东，一直到平底很长一截的积雪，都被襄军踩平，做成了坚硬光滑的冰面。
众襄军哪里遇到过这样简单的战争，一边砍，一边叹服想出这妙计的付将军真乃神人。
襄军脚下砍死的西巫兵堆成了小山，山上的西巫兵渐渐不敢再往下冲了。
两军短暂对峙。
突然东方响起战鼓雷动。
西巫军站在山包上向东望去，只见东边的平原上旌旗如海，靠北的一片是北境军队的旗帜，靠南边是南境的军队旗帜，两支队伍浩浩荡荡，似乎看不到尽头。
喊杀声震天，向着这边冲来。
西巫将领想到截获襄军的情报，襄军征西元帅调集北境军和南境军过来支援，果然是调集来了。
看队伍比西巫军人数还要多。
联想襄军最近两次鬼神一般的用兵手段，西巫军顿时慌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喊撤退，西巫军突然开始向西撤。
东面的向西跑，西边的兵一看情况不妙，转身也往回跑，不明情况的没来得及转身的被撞倒踩踏而死的大有人在。
此战结束后，双方统计人数，襄军损失为零。
西巫军五万人皮兵几乎全军覆没，西巫兵死亡两万多人。
其实死在襄军刀下的不足五千，剩下一万五千是西巫后撤逃跑时相互踩踏死的人数。
斩天将军在军营中很是愤怒，为了缓解自己的愤怒，他让自己的专属厨娘给自己做了一锅最爱吃的红焖兔肉，虽然他最近感觉头脑总是晕乎乎的，但一吃饭，他就变地头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