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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蓦     武学天赋系统txt下载     武学天赋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三章 审判 (求收藏,求推荐)

    “秦大哥别说了,他们绝不会相信你的。你以为你想证明清白,说出真相便能够让这些人相信你了嘛?他们不在乎真相,我也不在乎,在乎真相的只有你啊,秦大哥。”

    “真相对你们不重要,你们也不在乎真相,我早该明白了,你们需要的只是个借口,无论什么样的借口把人拉到深渊就行了。”秦朗身子一软撑着刀说道。

    “我本可以逃走的,我本可以选一条最好走的路的,只是我为什么要选一条最难走的路,一条和天下人相背离的路。你们其中有多少人受过我的恩泽,为什么现在没人听我说一句,这个江湖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就要逼死我?我秦某一生没做过什么错事,何以到如此田地。”秦朗说着便要将刀划向自己的咽喉,欲要以死明志。却被李见心死死按住:“秦大哥,绝不可如此轻生啊!”

    “秦朗我实在是难得见到你这般狼狈啊,今日所见,实在是有些有趣的紧。”那翩翩公子拍着手说道,随后缓缓揭开了自己的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张凤舞的面庞。

    “凤舞,你来了。”秦朗看着张凤舞露面了反而归于平静了,不再复刚刚地心如死灰。他只是平淡地看着这个如同翩翩公子一般的张凤舞,好像第一次认识到他一般。

    “阿七兄弟你也在?”张凤舞瞥向李见心说道。

    “你也配喊我兄弟?”李见心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张凤舞。

    “张大侠,既然你还活着,你能不能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围观的一人说道。

    “怎么一回事?”张凤舞回头一看那人,瞥了一眼说道:“聒噪。”说罢,一弹指手指弹出一道劲气便洞穿了那人的眉心。

    围观的武林中人登时亡魂大冒,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慌忙想要往外跑去。“一个都别想走,否则就不是打断你们的腿了。”张凤舞也不回头只是随手弹出几道无形劲气,命中了几人的膝盖,整个明月山庄的废墟都安静了下来,再也没人敢逃了。

    这几十个武林中人如同雨中的鹌鹑一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张凤舞这一手随手取人性命的功夫是在是太恐怖了,他们不敢逃,却又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谁也不知道这个魔鬼还有什么手段。

    “你竟然练成了如此神功?”秦朗看着张凤舞的眸子问道。

    “是啊,我竟然练成了如此神功,我自己都想不到,只是代价颇有些大呢。”张凤舞说着顿了一顿,看着秦朗和张凤舞问道:“你要不要学?”

    秦朗正要出声,却被李见心拉住,示意他来说。

    “你今天要来为难秦朗?”李见心说道。

    “你竟然不想学这样的神功?”张凤舞虽然是诧异的语气说着,只是眼神及神色之间全无半点诧异。

    “天下间的神功多了去了,可是朋友却只有几个呢。”李见心如此说道。

    “所以你不想学?”张凤舞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绝不想学。”李见心说道。

    “你可真是奇怪呢!李见心,我有时候都分不清你说的那些事真话,哪些是假话?”

    “真话假话重要嘛?”李见心说道。

    “当然不重要了,可是有一个傻子就觉得他很重要。”张凤舞说着看向秦朗。

    秦朗闻言越发沉默了。

    “你们本来可以做绝好的朋友的。”李见心说着。

    “是嘛?也许吧。如果没有你的出现的话,我和秦朗会成为绝好的兄弟,只是你出现了。算了多说无益,反正过去已经不能改变了,事实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张凤舞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只是神色还是如此冷漠。

    “凤舞,你还可以回头的,我不怪你,我们还可以做兄弟的。”秦朗突然说道。

    “兄弟?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兄弟,还有我最讨厌你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了。不要怜悯我好嘛?这让我感到自行惭愧,感到恶心。”张凤舞说着有些癫狂地挥舞着手,脸上表情抽搐地说:“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去感化恶人,去感化你周围的朋友,去感化这世间的阴霾的时候我都感到恶心。

    那些人是恶人,那么他便要付出自己作恶的代价,死掉的恶人才是好恶人。江湖上从来都是打打杀杀,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变得那么假惺惺起来?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可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么?你做不到,神也做不到,佛也做不到,这那里是人间?这里是地狱。世人如鬼,而我则是那妒忌之鬼!”

    “凤舞!”秦朗连忙冲到张凤舞的身边关切地看着张凤舞。李见心本可以拉住他的,但还是放弃了,有些人即使受更大的心伤也许还不肯认清现实吧。

    “你过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嘛?江湖良心紫电刀秦朗大人?你看一看在座的每一位江湖豪客,哪一个不是贪生怕死,衣冠禽兽之辈。你看这些个道貌岸然的君子,你还把他们当做兄弟,以为他们可以放下屠刀,和你秦朗一般做一个真正的大侠。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不可能。”张凤舞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卷宗扔到了秦朗的怀里,“你看一看那一把火中我杀掉了多少伪君子,你且看一看。”

    秦朗打开卷宗,陷入到了极度的惊讶和茫然。“秦大侠,你看到了嘛。平日里和你称兄道弟的都是什么货色?白天大侠晚上大盗的安佳荒,夜夜新郎的王子仔,贩卖儿童的张吉零等等等等,我就不说还有在你身边的惊惶阁杀手‘快剑阿七’李见心了。”张凤舞不断地说着一个个人名。

    这些都是平素里和秦朗来往较多且参加了张凤舞婚礼的人,无一例外地是他们都死了,死在了明月山庄里,“哗!”,围观的人群沸腾了,张凤舞的话引起了在场武林人士的哗然。

    “我这里还有好多,在座的各位每一个都有,这无尽的龌蹉,给你们看看好了。”张凤舞说着越发大声,只是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了。他一边说着手中不断地飞出纸张,一时间这明月山庄的断壁残垣中满是白花花的纸张在飞舞着,好似漫天的纸钱一般。

    有的人将自己捡到的纸偷偷地塞进袖子里,好当做日后要挟别人证据。有的人知道自己被兄弟出卖,当场反目;有的人自诩清白,却是被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有的人看到自己形迹败露选择了先下手为强;杀与不杀已经不是为了所谓的真相了,这些秃鹫竟然已经开始吞食着垂死的同胞了。

    “你看看他们,多么可悲可笑。可是最可悲的便是你啊,秦朗。你从来极少杀人,你总以为别人有救,可惜你不知道人是罪恶的,他的罪恶刻在骨子里了。

    你以为他们跪下来,磕个头,流出两行眼泪就能痛改前非了?他们不过是把明面上的罪恶放到暗地里去了,有多少恶人伪君子因为你的原谅而伤害了更多的人?我可怜的秦朗大人。”张凤舞的话像一柄柄剑刺穿了秦朗的心。

    秦朗已经不在乎真相了,他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看着那些厮杀的武林中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纸张上的东西竟然有这样的魔力让他们去厮杀,让这人间变成了修罗场一般。秦朗想不通,他不懂人间的卑鄙,他是不曾被凡尘迷蒙的金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人会这么矛盾,又残忍。难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被原谅嘛?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重新来过嘛?秦朗想着发呆。

    一个人杀红了眼,举着刀向秦朗砍了过来,刀尖划破秦朗的胸口,露出密密麻麻的疤痕,身上的伤很多,每一处都不同,今又添了一道。心中的伤只有一道,伤口未合,又在那里。

    张凤舞一弹指,一道无形的气劲从后往前洞穿了那人的眉心,灰白的髓溅在了秦朗的脸上,“又有一个人因你而死呢,秦朗。”

    秦朗闻言仍是痴痴呆呆的,张凤舞的话像剑一般搅碎了秦朗的童话世界。

    他痴痴傻傻地发着梦呓,向远方走去了。“假的?假的!真的?假的!都是假的!”秦朗慢慢地走着,身子越发地佝偻了,再没有那般笔挺。

    李见心看着秦朗远去的萧瑟背影,有些心疼,索性还好有一道红色的身影跟了过去。

    张凤舞果真让秦朗自绝于天下了,只是李见心没有想到是这般的自绝于天下,杀人诛心莫过于此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李见心问道。

    “人之初,性本恶,我所做的不过是惩恶扬善罢了,如果惩恶不用付出代价,那么只怕世间都是恶人。你见过两脚羊嘛?你见过像猪豚一般的人嘛?你见过那些**变态嘛?你才见过多少丑陋的罪?

    这世间早充满了罪孽,神必将降下业火焚清宇内,让善行的好人不再哀鸣,让恶行的妖魔灰飞烟灭,我不过是神的代行者而已,你要不要入我七罪宗?”

    “我第一次见人把这么邪性的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其实你说了这么多,我们都知道言语对我们这种人是没用的,我们还是要做过一场。”

    “是嘛?”张凤舞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见心,“你看看这个人。”

    说着,张凤舞的身后的一棵树下走出来一名女子,缓缓地向这边走来,容貌间似乎有些熟悉,只是李见心一时间记不起来了,“你是?”李见心看着这名女子问道。

    “我?我不过是李见心手下的剑下亡魂罢了,你看我这张脸是不是你杀的黑老大?”这女子手在脸皮上一抹,眉宇间便成了一名男子的样貌,正是秦朗当时杀掉的武夷城黑老大的样子。

    “你在看看这张脸是不是你杀掉的第一个宁王侍卫?”这女子手在脸上一抹又变成了第二张脸。

    “你在看看这张脸是不是你杀的快剑阿七?”

    “你在看看这张脸是不是…”那女子不断地说着,手不断地在脸上抹着,幻化出决然不同的脸庞来,都是李见心所杀的人,她竟然对李见心所杀的人如数家珍一般。

    李见心看着这一张张的脸不断地变幻着,心神一点点地崩溃,虽然他认为杀手只是个职业而已,但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受到‘冤魂’的质问,他又面临着梦魇的纠缠,良心的审判了。

    只见这女子,一张张脸庞在脸上变来变去,最后却变成了一半男一半女的一张脸,这张怪异的脸五官在不断地扭动着,她的声音也随之变化,非男非女非人非鬼,口中不断发着魔音:“李见心,你可知道你的剑划破我的喉咙时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嘛,地狱好冷啊!李见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李见心,你还我命来。李见心…”

    “不要说了!”李见心吼道,只是他坚强的心已经开始崩溃了,地狱的门打开了,内心的业火将他不断地焚烧着,一只只鬼手从那火焰中的大门伸出,抓住这个假装坚强的男人往那地狱中拉去。

    “不要说了!”李见心挣扎地吼道,他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剑,状若癫狂,脸上满是可怖的表情,七窍之中却是不断地流出鲜血。

    眼前这不断幻化容颜的女子竟是易容术和内力传音对李见心进行催眠,这才堪破了李见心的心神。随着李见心的心魔不断被勾动,这女子的额头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这功法乃是她新修的,才刚刚入门,能有这般效果实在是李见心的心魔太深。

    之前李见心本就被度我禅师道破了心魔,后来虽是从那阴影中走了出来,只是那乃是取巧之道,以最后一点求生求胜的意识压制了心魔,只是这时李见心的心魔又被眼前的女子勾了出来,若再坚持个一时三刻,李见心只怕真的要永坠魔道了。

    所幸眼前的魔女在这功法上造诣不深,此时早已经坚持不住了,身上内力一空全身再无半点力气,便跌倒在了地上。

    张凤舞看着地上的李见心还在挣扎着,说了声:“不错。”随即手指连弹,一道道无形气劲射向李见心的百会、膻中、气海、鸠尾、神阙、曲骨、肩井、足三里、三阴交这九个穴位,竟是要生生地废掉李见心。

    “你果然是好狠的心啊,妒忌神使!”那瘫倒在地上的女子说道。

    “闭嘴,南融雪。这没你说话的份,这不过是他应得的审判罢了,只有审判才能洗清罪孽!”张凤舞冷淡地说着,只是说道最后的时候眼中冒出了狂热的光。

    手指一弹,一道无形劲气便洞穿了南融雪的肩头,南融雪看着张凤舞恨得牙痒痒,却是不敢发作。

    “你以后在干着滥杀无辜的事情我饶不了你。”张凤舞看着南融雪说道,随后便拎起南融雪将其一甩,抗在肩头上远遁而去了。

    积郁了好久的阴云终于下雨了…

    雨幕连天,下了好久好久,想要洗清世间的罪孽。

第四十四章 心伤

    当君莫白回到君府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父亲武天豪竟然在家里。她看着早应该出门的父亲不知怎的心中便升起一阵不安,她不敢问,她怕听到自己听到李见心的噩耗,在归途之中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明月山庄的事情,只是她不敢往坏的方面去想,在她的印象中狡猾的李见心应该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只是她的父亲武天豪还是看着她,说出了她不想听的消息。

    武天豪看着胆怯的君莫白,一时有些不忍,却还是说:“李见心死了,而秦朗已经疯了。”

    君莫白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心里升起了无尽的幽怨,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那里,如果自己不离开的话,见心是不是不会死,或者自己和她一起死掉也好啊。君莫白有些恨自己,她在恨着自己的无能,恨着自己的离去。

    倏然间,杭州下雪了,杭州本来便是少雪的,更何况这才是十月十三。

    君莫白看着突然落下的雪花,她的心在滴血,说好的一起去塞北看雪呢?你怎么就忍心负我而去。君莫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她几欲发狂,却又不忍父母神伤,于是她只能摆出一副坚强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说道:“这不是真的吧!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吧。”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她实在是不敢放声嚎啕,只能流下这两行清泪。

    武天豪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伤心,直感觉心如刀割,他不知道怎么劝慰女儿,只能伸手拭去君莫白眼角的泪痕。

    “忘了他吧…”武天豪如此说着,却感觉自己喉尖有着无尽的苦涩,他实在是不忍心自己女儿如此伤心。

    君莫白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想忘掉李见心,却只能坚强地应道:“好。”

    “我教你【醉八仙】的内功法门,它叫做【醉生梦死】。”武天豪说道。

    “好。”君莫白失了魂一般恍惚地答道,她知道这门内功的效用,她会忘掉最开心的事,开心的事往往是悲剧的开始,所以她会忘掉李见心,她不想让自己的父母担心。

    【醉生梦死】,不在醉,不在生,不在梦,而在死,只有心死之人才会练这门内功。以为练就了【醉生梦死】便可忘掉一切心伤,只是为何还会有人黯然神伤?

    京城里,曹正修的府邸之中,柳一一也得知了李见心的死讯,她是从曹正修的口中得知的。

    她又变成了风雨中飘摇的柳树,无所依,无所靠,世上再无那般体己人。

    她之前早就为李见心黯然神伤了一次,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泪垂,美人失了颜色,风也早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了。

    柳一一看着告诉自己消息的义父问道:“义父,你早就知道我和见心哥哥的关系了?”

    曹正修看着柳一一失了颜色的脸,内心被触动了最后一丝柔软,有一丝动容地说:“他上一次来京城,我便知道他的身份了,惊惶阁的杀手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我从十七的口中得知他与你相遇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也是广东城的活口了。”

    “义父你既然知道见心哥哥是广东一案的活口,为什么不杀了他呢?”柳一一问道。

    曹正修看着柳一一的眸子解释道:“世上想杀我的人又有几何?我若是都去杀了,那不得累死,更何况他不会杀我。”曹正修对柳一一一直很有耐心。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义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在这快五年了,这五年你没有一刻不是处在煎熬之中,一边是心爱之人的血海深仇,一边是养育之恩,但只要你还活着,李见心便不会杀了我,因为你不会让他杀我,更何况他杀不了我。只是如今你便不用再煎熬了,李见心已经死了,你只能依靠你的义父了。”

    柳一一闻言想起了自己那身患花柳病的母亲,她的临终遗言:“一一,这个世道太苦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直到今日她才想起原来我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义父,我想做些什么,我想给见心哥哥报仇。”柳一一望着曹正修说道,她要复仇,她要自己靠自己。

    “好,我的乖女儿。”曹正修知道今日柳一一才归心,仇恨逼得她不得不归心于自己,不过他会彻底的让自己女儿归心于自己。他顿了一会,又说道:“这东厂的人手你都可以去用,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包括你的武学秘籍嘛?”柳一一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的,一切。”曹正修说道。

    惊惶阁总舵中,李见心原先居住的石室里,老八正看着老二在李见心身上施针,随着老二的施针,李见心涨得发紫的面色渐渐退了下去,恢复到受伤后的病态蜡黄。老二拔出针,长长地吐出了口浊气,便又将手搭到李见心的手腕上去把脉。

    李见心躺在石室内的床上,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他的人早已陷入到了无尽的梦魇之中,除了胸口还有些许起伏之外,也只剩下口中不时发散着的呓语,证明着他还活着。

    “老二,他已经昏迷了三天怎么还不醒过来?”黑衣老八焦急地向已经把脉完脉的老二问道。

    “你急也没用,我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他中了梦魇,被人激发了心魔,身上又是经脉寸断,任督二脉,四肢奇经全都被人打断了,气海穴又被人破去了,更何况他体内又有生生不息的【童子功】内息,这些内息无法归纳到他的气海之中,只能在断裂的经脉中不断地游走。他没被他一身【童子功】内息胀死就不错了,能不能醒来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实在是力有不逮,只能用银针帮他把多余的内力泄出来,免得他的伤势更重罢了。”白衣的生门主事老二如是说道。

    “哎!”老八闻言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急不来,但她还是急了。

    易耳进入到石屋内看着床上的李见心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感慨颇多。这四年间他也成熟了不少,往昔的事情早便看淡了,他和李见心之间只剩下友谊了,只是这个朋友竟然倒了下去。

    易耳才陷入缅怀一小会,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易耳让让,别挤在门缝里,我都进不来了。”易耳闻言当即知道是自己的‘憨憨搭档’铁牛来了,四年的时间铁牛牌‘门板’又宽厚了许多。

    易耳赶紧往前挪了一下,回头看着黑黢黢的房门,只见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先伸了进来,摸到墙壁上,随即撑在墙壁上用力一推,大半个背部才堪堪先挤了进来,随后是半个躯干。

    墙壁上簌簌地抖落下些灰尘,铁牛连忙弓着身子护着怀中的东西,不让尘埃落在上面,一点一点地挤了进来,易耳看着铁牛的手掌在墙上磨出的手印,心中惊讶到铁牛的力量又增加了,不过这家伙怀里藏着的是什么宝贝?

    易耳见状问道:“铁牛,你护着什么宝贝?”

    待到铁牛完全挤了进来之后,铁牛献宝一般地拿出被他遮得严严实实的宝贝,竟是满满当当的一大碗饭,上面磊着五个鸡腿,铁牛咧开一嘴钢牙笑着说道:“我在想,小个子他好几天没吃饭了,这就给他带了点吃的过来。”易耳闻言,眼中浮现出一丝模糊,铁牛竟然愿意和别人分享他最珍视的食物了,泪水顷刻间便朦胧了他的双眼。

    易耳看着床上躺着昏迷的李见心,侧过头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哭什么?”却是笑红尘从铁牛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易耳的举动问道。

    “门主!”老八四人略微一欠身恭谨地说道。

    “我这次回来从神农谷带回了一枚辟谷丹,你先给李见心含在嘴里吧,可以保他半个月不饿死。”笑红尘说着将一个红色的小盒抛给了老八。

    老八接过红色小盒,一打开,里面刚好盛着一颗鹌鹑蛋的药丸,看起来黑溜溜的。老八用左手捻起这颗其貌不扬的药丸,捏开李见心的下颌,将那颗药丸塞到了李见心的嘴里去含着了。随即老八问道:“门主,神农谷不愿出手帮忙嘛?”

    “毕竟咱们一个是杀人的,一个是救人的。没什么交情,人家肯给一枚辟谷丹就不错了,难不成让我将剑架在他们谷主的脖子上?咱也别强求了。不过我把李见心的症状和神农谷谷主一说。他们倒是给我指了上中下三策。”

    “那上中下三策是什么?”老八连忙出声问道。

    “上策,便是去少林求高僧化解李见心的梦魇,再求【洗髓经】用以改筋易脉,帮他重新接好混乱的筋脉;中策便是找到【天残老人】让他帮见心练就【天残功】,至于见心能否清醒醒来就全靠天意了;下策便是【星宿老魔】让他用化功大法化去李见心身上的一身内力,不过那一身经脉只能让他枯萎废着了。”笑红尘说道。

    “这么说倒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易耳问道。

    “其实一条路都没得走,少林寺早已经封山闭寺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一直未曾有人出入过江湖,我若是带着他去少林,也不知道少林的大和尚们肯不肯出手。”笑红尘说道。

    “但还是有一线希望,便不要放弃。”老八说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吧,那我便走一趟少林吧。”笑红尘说道,他实在是有些不敢上少林,曾经他的好朋友照善禅师便是出自少林。

    当年那人将照善禅师废了之后,又杀上了少室山,他没有出手,内心一直有愧啊。

    四月四日,举国同悲。

    古有义士舍生取义,愚乎?非也,实乃华夏之义气,天地浩然之举,后遂有侠义存于江湖。今人莫有伟力,唯有一生命耳,国难当前舍生而忘死,众志以成城。以义气为盾,以科学为剑,方能扫荡妖魔,澄清宇内。感侠士之气节,心神慕之…虽哀矣,亦愿颂之。

第四十五章 少林寺(求推荐,求收藏)

    中岳嵩山历来都是中州大地的三教策源之所,多少道观佛寺书院隐于其中,在嵩山少室山中更有千古名刹之所‘少林寺’,天下间的习武之人谁人不知晓少林寺的大名,即便少林寺封山三十多年,江湖中人谈起少林也是神往久矣,这一切都只因一个人,这个人便是菩提达摩。

    南北朝时,天竺僧人菩提达摩禅师东渡中州只为弘扬佛法,汲中州文化思想建立了脱胎于天竺佛教的禅宗,确立了中州佛教不同于传统天竺佛教的思想教义,后在少室山中原有的的佛教道场基础上为佛陀立寺,因寺庙处在少室山林中,遂名‘少林寺’,是为中州禅宗之祖庭。

    再到六祖慧能之时,中州禅宗已远不同原生佛教的密宗,至后来天竺历经战乱,佛教在天竺再无立锥之地,天竺人竟只知婆罗门教而不知佛教,生佛之地无人信佛,这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传统的佛教密宗竟只剩藏密和东密两支流传了下来,这大抵是释迦摩尼所想不到的吧。

    不过少林寺之所以闻名天下,一则是其佛法禅思实在精妙高深,二则是达摩祖师所传的四大神功了。寻常人虽也知道少林寺藏龙卧虎,但绝不知少林寺竟然有如此神功经藏,也只有江湖中人对四大神功念念不忘,只是奈何不得少林寺罢了。

    十月二十七,一辆马车缓缓地来到了少室山下,赶车的车夫的脸倒是好生奇怪,长相平平无奇,只是看他一眼却是完全记不得其长相,眨眼便忘了。这个车夫竟然是笑红尘,那马车中的人身份又是何等的尊贵?

    笑红尘勒住马,将马车系好在一棵树上,看着这山脚下的界碑上写着的【少室山】,是少室山不错了。笑红尘将马车厢上的竹帘卷起来,钻了进去,抱出一个约十四五岁个头的少年,正是陷入到昏迷之中的李见心。他将李见心背在背上,他本可以用轻功纵身飞上去的,但是为了求人便一步步地走在在青石磊成的台阶上,石阶很是干净,想必经常有人来扫地吧。

    台阶很长,山势有些许陡峭,石阶的两边早是茂茂盛盛的杂草从了,整座少室山都好似苍翠的玉石雕成一般,笑红尘走在石阶上,他走的很快,很快便一抬头可以看见少林寺的山门。

    隐约间他听到了扫帚扫过地面的沙沙声。他心头一喜,右手拖住背上的李见心,脚步又快了几分,转眼间便到了少林寺的山门下。

    少林寺的山门下是一处开阔的平台,正有一名满脸皱纹,长眉长须着一身棕黄僧衣的老僧人正在慢慢地扫着地,他听到笑红尘的脚步声,手中一顿扫帚停了下来,看了笑红尘一眼,便继续扫地去了。

    笑红尘看着眼前的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道:“在下笑红尘,恳求贵寺伸出援手,救这个孩子一命。”说道,转了个身对着老和尚示了示意。

    那老和尚闻言也不搭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了摆手,做了个请自便的姿势。随即便只是自顾自地扫着地,笑红尘看到老和尚这般作态,一时有些气馁,但随即又告诉自己这少林寺中肯定还有着其他人肯救李见心,随后又往上走去。

    行了大概两百级石阶,石阶边的树木风景和山底下的已然完全不同了,苍松翠柏遮云蔽日。笑红尘又遇到了一个面容枯槁,身形消瘦的老和尚,他也在低着头扫着地。笑红尘直到走到近前,双手合十道了声:“大师,这寺中可有高僧能否救这苦命的孩子一命?”

    那老和尚这才注意到有一双靴子突然露在了他的视线里,一抬头才看见笑红尘,对笑红尘双手合十躬身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不知道居士在说些什么。”笑红尘闻言心中一窒,却也双手合十礼了一礼,随即便继续往上走去了。

    又行了二百步,笑红尘又是到了一处平台上,又有一个穿着棕黄僧衣的老僧在扫着地,笑红尘本来坚定不移的心竟然出现了一丝动摇,他往前走了几步,却是看见这老僧抬起头来晃着两个黑洞洞眼窟窿看着自己:“有人在那里嘛?”笑红尘看着这个有些神神叨叨的老和尚拿着两个黑窟窿向自己瞧过来,心中一时有些许犯怵,他竟然升起了掉头就走的想法。

    是了,寻常人看到这三个怪模怪样的和尚肯定掉头就走了,左右犹豫了一会,笑红尘便又往上走去了,那老僧没听到声息却又是开始扫着落叶,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遗忘掉任何一片落叶,这人的耳功倒是好生厉害。

    笑红尘背着李见心终于走了完这千余级阶梯,来到了少林寺的天王殿前了,只是天王殿的门却是紧闭着的。他有些想喊人出来,却是听见寺庙中传出一声声梵唱,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按捺了想要说话的念头。

    笑红尘合上了嘴,闭上了双眼,关闭了听觉,变成了一个既聋又哑还瞎的人。他就那样等着,不知道等了多久,第一个老和尚进去了,他身上带着些樟树叶子的微香。随后第二个和尚也进去了,他的身上带着松针的涩气。最后第三个和尚也进去了,他的身上没有一丝味道。笑红尘等到这三个和尚都进去了之后才睁开双眼,打开嘴巴,开放了自己的听觉,这才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随即便也跟着走进了天王殿。

    看着天王店里的四大天王的庄严法相,直感觉自己好似重新认识到这个世界一般,他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对世界的新鲜感了。

    笑红尘一穿过天王殿,便感觉视线豁然开朗,随后便注意到刚刚的三名扫地僧正在候着自己,连忙快步地走过去,单手立掌掌,说道:“在下笑红尘,多谢三位高僧放在下进寺。”却见三个老和尚都面带笑容,对着笑红尘双手合十还了一礼。

    中间的聋和尚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照观,这位不说话的法号照言,这位盲的法号照视。原本我少林寺闭寺多年是不能够放人进来的,只是居士颇有耐心悟性,在一瞬间便悟到了‘不听不视不言’的禅法,我们三人这才放居士进来了。居士想必这次上少林,定有要事,还请居士在此稍等片刻,不要随意走动,我去请住持大师过来。”

    “有劳大师了。”笑红尘单手立掌道。

    没一会,照观和尚便带着一个穿着红黄二色袈裟的老和尚走了过来,这和尚眉宇之间露出一丝慈悲,俨然是得道高僧之相。笑红尘一看到这住持大师当即便晓得眼前中人也是与自己一般同境界的天人化生的高手,心中那一点点倨傲也随着与自己同等境界的高手的出现而随之消散了。

    笑红尘见到住持,先忙施了一礼道:“在下笑红尘,见过少林寺住持大师,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这名精神矍铄老和尚也随即回了一礼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照苦,是少林寺的住持,见过居士,居士可是这一代【惊惶阁】的阁主?”

    “少林寺果然藏龙卧虎,大师所料不差,我的确是这一代的【惊惶阁】阁主。”

    “阿弥陀佛,我观居士的【无相神功】已经学究天人,只是不知居士来少林所为何事?”照苦方丈看着笑红尘说道。

    笑红尘闻言,将李见心从背上放下来,平躺着抱在双手上说:“还请主持大师救一救这个小娃娃。”

    “他身上怎么会有我少林【童子功】的气息?”照苦住持略微有些惊疑。

    “他是照善禅师的徒弟,还请大师救一救这个小娃娃。”笑红尘托着李见心往前一步说道。

    “他是照善师兄的弟子?照言师弟,你去找药王院的首座到大雄宝殿来。”照苦住持对照言师弟吩咐道。

    “笑居士,你且随我到大雄宝殿里来。”照苦住持说着一挥手,便将笑红尘往那大雄宝殿里引。

    大雄宝殿内,照言和尚不久便将药王院的首座照慧和尚拉了过来,照慧和尚把了把李见心的脉象又翻了李见心的眼睑,对照苦住持说道:“阿弥陀佛,回禀住持,这小孩心神被人种下了心魔,如果想要救他,便要助他除去心魔,这个请几位菩提院的前辈过来诵经讲佛一番便好。只是他任督二脉兼以奇经八脉全被人打断,现在已经长好在一起了,经脉已是混乱驳接在了一起,只能靠【洗髓经】之神奇才能够助他脱困。”

    “阿弥陀佛。”照苦住持诵了一声佛号,看着笑红尘说道:“居士,我们还是先把这孩子唤醒吧。”

    “一切依大师的,多谢大师出手相助。”笑红尘也知道少林寺肯出手便不错了,随即便不多言。

    “还望居士之后少造杀业,阿弥陀佛”

    笑红尘见到了菩提院的高僧,都是耄耋之年风烛残年之人,他心中难免有些惶恐向住持问道:“住持,这几位大师年纪实在太大了,这般年纪劳心劳德,笑某人心有惶恐。”

    “笑居士着相了,皮相不过身外之物罢了,我这些师叔们虽然年纪老迈,但一身佛法修为到也颇为深厚,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居士放心便是了。”

    “那便有劳住持大师了。”笑红尘闻言也不再推辞了,只是再三感谢。

    “阿弥陀佛,还请居士静候几日。”菩提院为首的一名老僧说道。随后便带着自己的师兄弟念起了【地藏菩萨本愿经】,笑红尘站在一旁闻言,便觉得梵音灌耳,周身的血煞之气都被洗涤了一般,少林禅宗果真名不虚传。

第四十六章 神功之密(求收藏,求推荐)

    三日后,在菩提院的高僧三日不眠不休的颂念之下,李见心终于没有发出了梦呓,解掉了心魔。

    菩提院为首的老和尚坐起来,对笑红尘说道:“笑居士,这小孩的心魔老僧们暂时帮他解了,只是他心结太深,之前梦魇消耗心神太多,大概需要再睡一日后才能醒来,还望居士不要焦急。”

    “多谢大师,多谢少林寺诸位大师的仗义出手。”笑红尘再三谢过。

    菩提院的老和尚皆是念诵佛号回道:“阿弥陀佛。”

    复一日,李见心终于悠悠转转地醒来了,脑袋晕乎乎的他第一感觉便是痛,全身都是刺入骨髓的痛,好似千万般根针在不断地挑动着神经,随后便是胀,自己的经脉中好似有着无数的内力在横冲直撞,但又归不到气海之中,疼得李见心登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的内息何时这般多了?

    李见心连忙收摄心神想要收敛气息归于气海穴,却是察觉到自己的经脉已然是奇经八脉混接,又有不少经脉萎缩了,已然分不清这是哪一条经脉了,想要运转内息,却是全然归不到气海之中。

    李见心心中一惊满是骇然,也顾不得脑袋中的混沌感觉,当即张开眼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是发现自己身上全无半点力气,连勾动一个手指都不行,想要发声却是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只得无奈地睁开眼看着禅房的天花板,李见心心中虽是焦急,但也无可奈何。

    万念俱灰之下却是听到一声“你终于醒了,见心。”是笑红尘的声音,他怎么会在一间寺庙里?这里又是哪里?

    李见心这才想起自己被一个女子勾动心神的情景,随即便猜到自己应当被张凤舞打断了经脉吧,只是他为何不杀了我,对了他是要折磨我,那厮好狠的心呐。

    李见心按捺下心神,看了一眼自己脑海中的系统,果然发现自己得到了一个稀有天赋:经脉紊乱;负面天赋,奇经八脉紊乱,周天难以运转,内力性武学难以难以发挥十分之一的威力。

    李见心看着自己的这个经脉紊乱,他重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个武学天赋系统,这几个字几乎扎碎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幻想,如果江湖没有侠义,那么自己练成绝顶高手也行啊,可是自己连这条路都不行了嘛?

    正当李见心万念俱灰之时,笑红尘将李见心扶着坐起来,对着李见心说道:“见心你终于醒了?”

    李见心眨了眨眼,不能动弹的他当即便感到自己喉尖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不上不下的,随后腹中一口热气翻涌了出来,李见心几欲呕吐,随后身子往前一倾,一口结了块一般的血污便被李见心吐了出来,李见心这才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原来李见心之前含在嘴里的辟谷丹消化了大半,流到了喉咙里,但是本就受了内伤的他体内的血气郁结往喉尖流去在他昏迷的时候竟形成了一颗结块的血污,压迫到了李见心的颈椎神经,便导致李见心四肢不得动弹了,随着这口血污吐了出来,李见心虽然肢体无力,但也可以动弹了。

    “你没事吧!”笑红尘问道。

    李见心想道自己不能说话,却仍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没事。”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可以说话了,心中欣喜一番对原本的经脉紊乱一事也看淡了一些。

    李见心随即又问道:“这里是哪?”

    “这便是少林寺的禅房,你已昏迷了二十天。”笑红尘说道。

    “麻烦阁主费心了。”李见心一听这是在少林寺,便知道这其中实在发生诸多事情。

    “没事,你醒了便好。”

    “我想谢过少林的大师们。”

    “这个自然是应该的,来,我来扶你下床。”

    “不用。”李见心推辞道,他不想再露出软弱的一面了。

    李见心慢慢地将身子挪到了床边,将脚伸到地上去勾过来自己的鞋子,俯下身去弯着腰将鞋子拿起来往脚上套,手很笨拙脚也没有那般听使唤了,李见心费了好一会功夫才穿好一只鞋子,随后又拿起另外一只往脚上套,到最后穿好鞋子足足花了一刻钟还多。

    又将两只脚缓慢地伸到地上,然后慢慢地侧身扶着床沿站定,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刚要往前走一步,便感觉膝盖一软,整个人便要跪倒了一般,连忙扶着床沿才堪堪没有跌倒在地上,李见心扶着床沿走了两步,适应了自己这般虚弱无力地感觉便慢慢地往门外走去了。

    大雄宝殿内李见心一一地谢过将自己唤醒的菩提院禅师,又谢过了照苦住持和药王院首座照慧和尚。

    “李施主,你可是照善师兄的弟子?”照慧和尚问道。

    “照善禅师的确是我的师傅。”李见心答道。

    “师兄他还好嘛?”

    “家师早已圆寂了。”李见心淡然地说道。

    “原来师兄早已经圆寂了啊。”照慧和尚一时有些痴了,随即问道:“师兄是如何圆寂的?”

    “家师是在早课中圆寂的,面带微笑而去。”

    “善哉善哉,多谢李施主解惑。”照慧和尚说道。

    “大师多礼了。”李见心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

    “你所修行的可是我寺的【童子功】?”照苦住持出声问道。

    “的确是少林四大神功之一的【童子功】。”李见心答道。

    “李施主,你可知【童子功】为何能居于四大神功之一嘛?你既已将童子功修行到了顶级层次,想必也发现了自己离【童子功】的绝顶层次还差一分吧。”

    “但求住持解惑。”李见心答道。

    “那李施主便不要嫌弃老衲啰嗦了。达摩祖师本是天竺人士乃是佛祖的第八代弟子,为了弘扬佛法,他便东渡中土,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少室山才建立的少林寺,后来遂有四大神功流传了出来。

    只是这四大神功中【易筋经】居首,【洗髓经】和【金钟罩】乃是稍逊一筹,这三门功法均是世间一等一的绝顶功法,为何【童子功】这般二流功法也能与三大神功相提并论呢?想必以施主的才智早已发现了【童子功】名不副实这一点吧。”

    “住持大师所料不差,小子是曾对此迷惑过。”

    “达摩祖师乃是天竺人,天竺之地所修行的路数绝不同与中州的奇经八脉,乃是说三脉七轮之法。

    当时达摩祖师创造童子功之时乃是青年时期,已是来到了中州一段时间,结合了中州的经脉说法,又观日月星辰之变化,这才有了【童子功】。

    当年达摩祖师【童子功】大成之时曾看到开天辟地宇宙变化的奇观,虽是短短一瞬之间,达摩祖师便有无上感悟,后来竟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悟得了无上的佛法,达摩祖师从此便有了超脱凡人的视角,再到后来达摩祖师汲取中州的文化精要才创出不带密宗三脉七轮修行之法的另外三大绝学。

    只是后世人不得三脉七轮的修行之法,才导致不能窥得达摩祖师所见的奇景,后来世人皆以为【童子功】乃是因为达摩祖师所创才堪堪和另外三门神功相提并论,只是他们不知道达摩祖师所创的神功又是何其多呢。”

    “原来是这般道理。”李见心虚心的说道。

    “当年达摩祖师见得开天辟地之景,再结合中州的经脉学说,创出了无需动武便可以以德服人的【金钟罩】,以肉身达到了天人合一的武学境界。

    面壁七年之后,达摩祖师又感【金钟罩】过于难练这才创出了【易筋经】这门以内气便可到达天人合一境界的武学。

    到了老年之后达摩祖师便将自己一身武学总结整理,竟然又另辟蹊径从精神意志中悟出了无上神功【洗髓经】的功法,这三门神功乃是包涵‘精气神’之密,可惜我少林虽有四大神功镇寺,但再无出现达摩祖师那般人物了,不得不说实在是造化弄人。”照苦住持一时有些唏嘘。

    李见心闻言暗自想到:是了,如果四年前我所窥得的宇宙大爆炸的景象不错的的话,达摩祖师倒是真的可以从其中悟出无上智慧,那等视角何其广博,已是远超脱佛陀的视角了,难怪达摩祖师能够创出另外三大神功,直指天人合一境界,不过为何我也可以看到那个视角呢。

    李见心如此想着,又想到达摩祖师虽然创出三大神功,但后来人再难超脱达摩祖师的创功境界了,不曾领会那种境界又何来登峰造极,所以便导致后人难以超脱达摩祖师的桎梏了,更何况天下间再难出现达摩祖师这般人物了。

    “达摩祖师立意之高远,后人实在难及也。”李见心说道。

    “李施主年纪颇小却也见识非凡。我寺虽然是武林门派,但也是禅宗之始,只是修禅为主,习武不过自保耳。施主既是我照善师兄的弟子,本可拜入我少林,修习【洗髓经】除去身上顽痼,奈何我少林已封山三十七年,待到解封还需十三年,遂不敢收施主进入本寺。”

    “少林寺为何封山?”李见心问道。

    “当年曾有一人来我少林逼得我少林不得不立下封山五十年的誓言,此人修为已经窥得达摩祖师的天人化生境界,一身修为不可挡,寺中竟然无人可挡。

    随后此人便以要火烧藏经阁为要挟,逼得方丈立下封山五十年的重誓。方丈师叔无奈之下便立下了封山五十年的誓言,随后便去面壁参禅了。我寺封山至今日,还剩十三年,我等虽有救施主之心,但实在不可出尔反尔,还望施主海涵。”

    “大师言重了,少林与我本无瓜葛,大师愿解我心魔已是慈悲之心了,再说大师业已给我指了条明路,或许我可以去密宗寻下三脉七轮的修炼法门,便可脱离桎梏。”李见心双手合十道,人家绝没有必须要救自己的道理。

    “施主之胸怀实在广阔,老衲愿手帖一封,帮施主介绍给大雪山中的龙象寺。”

    “那便多谢住持大师!”李见心说道。

    “阿弥陀佛!”照苦住持口诵佛号道。

第四十七章 山魈

    回到惊惶阁的李见心,还是选择了不告而别,他知道笑红尘他们一定在远方看着自己,目送着自己,但他还是选择了不告而别。

    有时候不告而别,也是一种告诉,李见心用这种方式告诉了他们,他还想维系着最后一点武者的尊严。

    在武人的世界里,经脉紊乱便是同残疾人一般了,只是那些真的残疾人却往往有着行走江湖的独门绝活,他们往往比寻常的江湖中人更危险,李见心不是这样的残疾人,他更像一个废人,他不想当一个废人,他迫切地想要去寻找到大雪山之中的龙象寺去求得三脉七轮的修炼之法,去改变自己是个废人的事实。

    被人异样看着的感觉并不好过,李见心除了不能练武之外什么都能做,但是他的朋友在看他的时候还是会无意识地露出一丝怜悯,除了笑红尘和铁牛。李见心不想被当成残疾人用怜悯的眼光看一辈子,所以他走了,选择了不告而别。

    李见心没有带着那柄竹杖剑,他怕自己死在半路上,便将竹杖剑留了下来。他只带了五十两银子和半个月的干粮,还有那一封拜帖,他走的很慢,就像一个老人一般,他一路向西,好似要去寻找那最后的救赎。

    李见心在经脉胀痛之时,他总会想办法去贯通那些萎缩的经脉,那些萎缩的经脉一点点地被重新扩开的感觉绝不好受,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沙子地下行走一般,你走了许久却发现其实自己还在原地没动。

    李见心没有气馁,他想着自己总有一天可以改变这个现状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着【般若禅】这一门不需要内力的炼体法门,只需要默诵【般若心经】便可修行的法门。他尝试着默念着【般若心经】来修行这门法门,貌似经脉的刺痛减少了一分,李见心开心极了,他好像找到了解脱的方法,他便痴迷在这门【般若禅】之上了。

    只是李见心有所不知的是他所修习的【般若禅】乃是取穴道中所存的气去淬炼肉身,虽然对肉身修炼来说实在是一等一的奇功。只是他的肉身越强大,日后他要拓开萎缩的经脉便越难,更何况当肉身习惯于吸收内息来淬炼自身之后,说不得李见心日后便会出现身上有一丝内气便会被肉身吸走一丝内气用以淬炼肉身的情况。

    十二月初,早已经是冬天了,李见心终于从秦岭走到了长江,这一路走来他虽然是风尘仆仆,整个人好似乞丐一般,但是他的手脚却是较刚苏醒前麻利了不少,已经慢慢地恢复到之前的水平了,脚程较之前却也是快了许多。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他的精气神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这一路上风尘仆仆,所见颇多,李见心这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选择做乞丐了。

    那些卖儿卖女者的笑,那些达官贵人的哭,还有那两脚羊死前的哀嚎,渐渐地落在了李见心的心中。

    当真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世界一般?李见心在这时才明了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了,他才开始慢慢地明白秦朗为何愿意劝人为善了,这个世界独善其身易,兼济天下难啊。

    长江的风很大浪却很平,风吹散了秦朗这些日子藏在心中的郁结,好像他的感悟又多了一些,是悲天悯人的情怀嘛?不是的,是一种豁达,李见心渐渐地没有前世的那般偏激了,原来他所在的世界已然是极好的了。

    李见心在江边捧了一把水洗掉脸上的风尘,又沿着长江走了许久,终于遇到了一个艄公,于是便向艄公问路道:“老人家,这里是哪里了?”

    那艄公回道:“这是里是荆州地界,以往前走二十里,便可进城了。”

    “那便多谢老人家了。”李见心喊道。

    那艄公也不搭话,只是一撑杆子,便极快地划走了,只见艄公立在船头迎风唱到:“风波沉沉扁舟立诶,一杆难撑两座船嘿,万贯家财求不来诶,只盼儿孙早富贵嘿…”李见心听着这平淡的短调子,看着艄公远去的身影,内心颇有些五味杂陈。

    李见心趁着夜色进城了,荆州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天下第一城’,往来的行商车队船只何其之多,即使是晚上了码头上依旧有许多劳力在忙碌着卸货。

    李见心找了个地皮蛇式的人物问问有什么进川的船只,却被告知快要临近年关了皆是没有什么大船进川,李见心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快到年关了。

    虽然晓得了没什么大船进川,还有些小船可以进川,但李见心却是万万不敢坐小船的,水性不佳的他若是半路上被那些船夫打劫,然后被凿沉船只,拿自己又要给长江底添一座枯骨吧。

    李见心无奈,只得沿着长江边走着。经过了荆州,便到了宜昌地界,走在巫山的崎岖险路之上,望着崖边下面湍急的河水,在岸边激起无数的惊涛怒浪,这声势颇为浩大的巨浪声里还夹杂着一声声鬼哭狼嚎一般的哀鸣。

    这两岸巫山却是生长着无数的山魈,群猴聚啸合着这长江的浪声倒真的形成了如泣如诉一般的魔音,让人闻之莫不心生悲戚之感,果然造化神奇。

    正当李见心在感慨“两岸猿声啼不住”之时,一只山魈却是见李见心长相颇为奇怪,向李见心扑了过来,李见心虽然用不了内力,但一身肉身修为更胜从前,虽然一时不查却也堪堪地躲了过去,只是这一躲,虽然避过了那只山魈。但也惹得那只山魈颇为激动,连连哀鸣了两声,却是惊动了更多的山魈。

    倏然间,李见心便看到漫山遍野的山魈向自己狂奔而来,李见心登时便要被围了起来。

    李见心一见大事不妙,身形一纵已是三丈开外,这肉身修为增长之后,李见心的提纵功夫竟然也有些许进步。

    李见心回头得意地瞧了瞧这些巨型的猴子,正要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来嘲讽一波,却是发现山魈群更快地向自己涌了过来,李见心这才知道自己惹了祸来,激怒了这群山魈。

    李见心连忙向远处逃去,只是这些山魈久居巫山,论地势,它们比李见心更熟;论人和,它们更是“人多势众”。倒是撵得李见心到处乱窜,李见心这才知道山魈生性凶猛,心知自己若是误伤了一两只山魈说不得今天便要交代在这里。对着扑过来的山魈却也是只是抓住往远方一丢,也不多做纠缠便是往远方遁去,那些山魈却又是跟着向李见心涌去。

    就这样奔走了两个时辰,李见心见身后的山魈仍是穷追不舍,当即便恨自己怎么没有‘左脚踩右脚’的神功,好用来逃出生天。眼见自己被逼到悬崖上,李见心一时之间有些无奈,脑中却是灵光一闪。

    只见李见心蹲了下来,披散着头发,对着山魈做出龇牙咧嘴的样子,模仿出山魈的表情,想要装成一只山魈。那些山魈看到李见心这般动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往前拥挤着,只是随着为首的几只山魈交流的几声,发出两声长啸,一时之间整个山魈群便沸腾了,簇拥着向李见心挤了过来,皆是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李见心这才晓得自己又是惹出了麻烦,当即也不留手了,四肢着地,手指撑开,双脚一弹当即也顾不得好看了,整个人好似一只偌大的蛤蟆蹬了出去一般,只是李见心在空中来不及转换身形,还未落地时身上便挂住了几只山魈。

    李见心一落地便在地上滚了一圈,掀落自己身上的两只山魈,虽然这些山魈的牙齿爪子如同钢铁一般,在自己的身上只能挠出几道白痕,只是它们抓起头发来倒也颇疼了。

    李见心掀掉身上的两只山魈,随即便摸了摸内衬的口袋,还好银子还在,虽然少了些许,但还有银子便好了。

    身上的干粮在刚刚地纠缠之中倒是掉出来了一些,李见心看见几个山魈围在一起却是在掰着自己的干粮塞到嘴里,这才晓得原来可以用食物引开这些山魈。

    还没等李见心思考完,那些山魈却是吃完了那些不多的干粮又像李见心忘了过去,李见心见状先是往前跑去,待到后来被围住的时候才将干粮抛出一些。

    一追一逃之间,李见心在巫山上竟然奔跑了一日一夜,夜里的李见心只得借着月关看路,提纵之间虽多有凶险,但轻功更胜从前后面却是越逃越快,竟没有山魈跟得上李见心了。

    李见心浑然不知身后早已经没有山魈了,只是听得耳边的风声和那鬼哭狼嚎一般的哀鸣声又逃出了一里地,这才发现身后早已经没有了山魈。

    此时的李见心早已经筋疲力尽,眼见自己脱险当即便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了,浑然不知自己的轻功在这之间已是大有进步。

    终于李见心出了巫山地界,即将入川了。

第四十八章 黑白子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李见心今日走在古蜀道上才晓得为何李太白会发出如此感叹了,他刚刚就仗着自己有些许提纵功夫以为蜀道不过如此,谁知脚下一空便跌下了悬崖,还好手脚麻利,手指插在了石壁上减缓了坠势,这才一下一下地爬了上来。

    他走的是古蜀道,早有许多处因年久失修而弃用了,现今大多数出川入川的都不走这条道了。

    自刚刚卖弄而跌了下去之后,李见心便收敛了起来,只是踏踏实实小心翼翼地走在栈道上,不求速度,只求稳妥,虽然中间也出了几次岔子,倒也是有惊无险。

    七拐八绕之下,李见心觉得自己虽然走得是栈道但实际上是在走迷宫,晕晕晃晃间已是有些辨不清自己的方位了,只得硬着头皮走完,待到出了栈道,才晓得自己已经进川,只是不知晓自己身处何地。

    周遭除了身后的栈道之外便再也无一条路径,李见心这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只是天色已晚,这时候再原路返回倒是颇有风险,索性便在这林子里先呆一晚上,到了明早在按原路返回吧,李见心如此想到。

    他也没有心大到随便找块地便睡了下去的境界,便在半山腰上找了一颗树扒拉上去正要去睡觉的时候,却是嗅到了一股炊烟。

    这炊烟瞬间便勾动了李见心腹中的馋虫了,这段时间他不是风餐露宿便是嚼着干粮度日,不晓得多久没正经吃过饭了,这炊烟已是勾动了李见心的心思,原来这近处却还是有人。

    李见心连忙往树梢上爬去,却是看见一里外朦胧间好似有一点火光闪烁,想必炊烟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李见心心神一振,当即决定去投奔一下这山中居住的人,确定好位置之后李见心连忙爬下树,往那火光的方向走去。

    这山中早已没有路径,满是到腰间的杂草,李见心也不管脚下是什么杂草还是什么的便往那炊烟所在的地方走去了。

    走了约小半刻钟才来到这小道观前,李见心本来能够快一些的,只是在那黑魆魆的林子里辨不清方位,又去爬树寻找方向,才浪费了些时间,不过李见心还是找到了这藏在深山中的道观。

    说是道观,不过只是泥巴磊出来的房子罢了,若非这门上的匾写着【两仪观】倒真瞧不出来是道观。

    这道观门上既无红漆,也无衔环兽首,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破破烂烂的木门罢了,上面还有些许动物的抓痕。

    李见心在门外站定,扣了扣门,喊道:“打扰仙长了,在下在山林中迷了方向,还请仙长收留一晚。”说完李见心便候在门外,等待着主人过来。

    稍等了一会,听到一声川蜀口音的吆喝‘来叻’,随后便只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咚’地一声倒是将李见心吓了一跳,随后又传来一阵利爪扣着房门的声音,这后面莫不是什么鬼怪不成,李见心一时有些捉摸不定,倒是想起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自己虽然不是孙猴子但是寻常的妖怪应该也是奈何不了自己。

    正当李见心在疑神疑鬼的时候,却是听得‘吱--呀’的一身,这扇破烂烂的门倒是被打开了,一阵恶风铺面,李见心心中一惊,差点一记【亢龙有悔】便要拍出了,只是瞧清了这来‘人’之后却是收掌了,只是李见心却被扑倒在地上了。

    “瓜娃子,一边玩去。”被压在身下的李见心听到一声带着川蜀口音的人声,只感觉身上一轻,便在地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只是穿着常服头戴道观的道士问道:“仙长,这是你养的熊猫啊。”

    那道长见李见心问道自己的得意处,微微一挑嘴角的胡子,俯身拉起李见心说道:“居士倒是有几分见识。”

    李见心站起来后,拍了拍屁股说道:“在下李见心,倒是打扰仙长清修了。”

    “行了别仙长仙长的叫了,我不过是一介老道士罢了,李居士喊我黑白子便行了。”

    “那在下便谢过黑白道长了。不过一听道长这道号,再看这观名,便知道道长喜欢这猫熊喜欢的紧。”

    “李居士一眼便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果真不凡。来来来,里面请,今日恰好除夕,又有贵客远道而来,真是人间乐事。”黑白子说道。

    拎起那圆滚滚的熊猫,对李见心做了个请的姿势。李见心瞧着黑白子毫不费力气还能拎起三四百斤的熊猫,看他身形消瘦却又这般力气,想必是练气有成,当即知晓这是真的世外高人,随即恭谨道:“那就打扰道长了。”

    “不打扰,不打扰,居士里面请。”黑白子又说道,待到李见心进门,黑白子这才拎着大熊猫走进了这小小的【两仪观】。

    黑白子领着李见心进到这两仪观内,李见心这才感觉这小道观中别有一番洞天,虽然隐没在在这苍翠的山林之间,但这道观的小院子中仍是给以人豁然开朗的感觉,站在院子下便可以仰观天象,伴着夜风拂过山林发出的松涛声当真是随其自然,让人更易达到物我两忘境界。

    “李居士这边请。”黑白子出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李见心。

    李见心笑着说道:“在下倒是第一次这般别致的道观,一时有些惊奇罢了。”

    “居士说笑了,不过随手所置罢了,来到屋子里来,喝杯水酒暖暖身子。”黑白子笑着说道,说着拎着手中的大熊猫进了一间屋子。

    李见心一走进这间屋子便感觉温暖了许多,只见室内上倒是有一个火盆,火盆周围烤着几个笋子,在火盆上有个铁架子,上面还烧着一壶热水。那黑白子将手中的大熊猫往地上一放,那熊猫便在地上一翻,身子往前一滚,滚到角落里剥着笋子嘎吱嘎吱地吃了起来,倒是颇为憨态可掬。

    李见心就这样站着看着熊猫看了好一会,黑白子看到李见心也颇为喜欢这熊猫,心中更为欣喜,连忙拉着李见心坐下来说道:“李居士在外面冻久了吧,来赶紧坐下来烤烤火,稍等一会,我去将菜肴端出来。”

    “麻烦道长了。”李见心连忙说道。

    “不麻烦,居士稍等片刻即好。”黑白子说着便出了房间往厨房走去了,不一会儿,左手托着五个碟子,右手拿着一小坛酒便出来了。黑白子将这些碟子放在一张矮桌上又端到李见心的面前放着道:“李居士一起吃罢。”

    李见心借着火光一瞅,发现这些都不是自己认识的菜肴,又颇有些黑暗料理的感觉,当即问道:“这些都是什么菜肴?”

    黑白子指着这些碟子说道:“都是寻常的川菜,只不过我手艺差了点,所以看起来很奇怪。”说着在中间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李见心也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夹了一筷子黑乎乎的东西塞到嘴里去,正准备咽下去的,却是感觉这东西在嘴中一下子便化开了,只感觉口齿生津,食欲大开,筷子连动,就练腹中都是生出一股热流,涌进四肢百骸倒是让李见心刺痛的经脉稍稍放松了一下。

    李见心几筷子筷子下去便知道眼前的黑白子是个高人,只是不知道黑白子为何如此谦虚。

    黑白子看着李见心的疑惑模样,一挑胡子笑道:“贫道不过粗通药理,不过手艺的确不好,倒是让居士见笑了。这些食材都是来自于大山之中,只怕说出来倒是扰了居士的食欲,居士就当是寻常川菜吧。”

    “道长真乃谪仙人也。”李见心赞叹道,随即又吃了几筷子,便停下道:“我观道长应该还未出家吧。”

    “贫道还有几道尘缘未了,还未真正出家,只是隐居于山中罢了,逗弄熊猫为趣罢了。”

    “道长莫不是看熊猫身具黑白二色,颇有阴阳相聚之相,才喜欢这熊猫的?”

    “倒也不是如此,我早年因某些原因在此结庐隐居,后来在山坡后种了片竹林颇为喜欢,只是一些熊猫倒是时常过来掀我的竹子吃,我一看竹林被破坏了便颇为烦这些熊猫,撵了他们,他们还是屡屡来犯,那时候可真的是气煞死我了。

    后来渐渐相处了许久,才晓得这熊猫颇合两仪之相,瞧出这些熊猫虽有搏杀狮虎之力,寻常间也不造杀生,有一次我被这只熊猫掀倒在地,我当时便以为自己性命要丢了,结果这瓜娃子只是在我身上蹭了蹭便跑开了。”

    那原本在墙角吃着笋子的熊猫听到黑白子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当即团成团滚到黑白子的脚下,睁着晶莹的大眼睛看着黑白子,直到黑白子在他头顶挠了挠才露出舒服的表情,打了个哈欠。

    “原来这其中还有着这般故事啊。”李见心感慨着黑白子和熊猫间融洽的关系。

    “后来我才明了这熊猫暗合道家经典,身负两仪之相,因此便与他们成了邻居。只是这只瓜娃子却颇为黏人,我便将其豢养了起来,平日里倒也有个伴,排解了些寂寞。”黑白子说着,一扯在自己脚边的熊猫说道:“一边玩去,你毛都快烤糊了,瓜娃子。”

    那熊猫倒也颇为机灵倒是晓得黑白子说话的意思,也不恼,只是又滚到角落里掰着笋子吃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猴儿酒

    李见心看到这熊猫如此机灵,道:“这川蜀大山果然诸多造化神奇啊。”

    “那是,不过说起这造化神奇,倒是不得不说这‘巴蛇’。”

    “莫不真的是那蛇吞象中的‘巴蛇’?”

    “虽然不是,但也相差不远了。我猜你该是从这古栈道过来的吧,这几年倒是没有人敢从这边出川了。”

    李见心听到黑白子的话起了疑惑,当即问道:“莫非这古栈道年久失修和这巴蛇还有关系?”

    “的确有些关系,这古栈道不是那般好走,但是以前仍有人会从这出川入川,只是十年前不知从哪窜过来一只大蛇竟害了许多人命,随后一传十十传百的便都传出这里有巴蛇祸害。我早年间也想除去此蛇,只是这蛇力大无穷,寻常捕蛇者近身不得。又披着一身硬逾钢铁的鳞甲好似要化蛟一般,寻常刀剑伤不得这只畜生,后来这蛇倒也安稳下来,不怎么出山,慢慢地也就不了了之,再后来我便隐居在这山林中,若是这巴蛇要出山觅食,我便会将这巴蛇出山的消息传递出去。”

    “道长果然是山中神仙,一身正气让人信服,不过道长愿意除去此害的话,在下愿助道长一臂之力。”李见心恭谨道。

    “不说这个了,还好已经是深冬了,虽然这里不甚寒冷,但是那蛇终究还是冬眠了。居士且在这小观里,居住几日,再出发吧。”黑白子闻言神情有些萧索,避过这个话题不多谈。

    “那便打扰了。”

    “对了,都忘了请居士尝尝我这‘猴儿酒’了。”黑白子晃着酒瓶说道,说罢转身便去去酒杯去了。

    “这莫不是杜康当年念念不忘的‘猴儿酒’?”李见心问道。

    “李居士果然是同道中人,这酒可是我从山上的猴洞里偷出来的,倒是惹得那些猴子一看到我就扔石头。后来我又在道家典籍中有所明悟,又添了几分山中的药材,这才有了现在的‘猴儿酒’。”黑白子笑着说着倒起了两杯酒。

    李见心看着黑白子说道:“道长倒真的是快活神仙一般的风流人物啊。”

    “不过了此残生罢了,来,饮酒。”黑白子说着端起酒杯看向李见心。

    李见心一拿起酒杯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果香,其中微微有些许酒气,好似在闻着一颗熟透了即将要腐败的柑橘一般,但果香却更为浓郁。李见心以为这‘猴儿酒’便是果酒一般,当即便一饮而尽,只是黑白子的“喝慢点!”却是说慢了。

    李见心摇摇晃晃地把玩着酒杯说道:“这酒果然是酒中佳酿,只是少了少许酒味,一说话只感觉果香四溢,回味起来却颇有甘甜,颇得造化神奇,果然好酒啊。”

    黑白子看着已经醉呼呼的李见心倒是无奈的笑了笑,又给李见心倒了一杯。

    “好酒!你也喝啊,道长。”李见心喝完酒后大着舌头说道,“再来一杯。”

    “好,最后一杯了,最多只能饮三杯了,再多便伤身了。”黑白子又给李见心斟了一杯。

    “好,便依你,三杯就三杯。”李见心说完又是一杯酒饮下。

    第三杯一下肚,刚刚还醉呼呼的李见心却是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只是感觉身上一冷,似乎有许多东西又是重新经历了一般,只是自己还是在这道观中烤着火喝着酒,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李见心将杯子放在矮桌子上,看着黑白子道:“仙长,这酒果真是‘猴儿酒’?”

    黑白子拿着手指挑了下胡子说道:“这酒当真是‘猴儿酒’,不过…”话说到一半,却是略微一沉吟。

    “不过什么?”李见心急忙问道。

    “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喝完这‘猴儿酒’还不失态的。”黑白子说道。

    “这是何解?”李见心又问道。

    “杜康酿酒的故事你想必也知道,只是这‘猴儿醉’却是比杜康酒更神奇罢了。一杯酒下肚,饮者已是醉了,若还能彬彬有礼,已经是颇有教养了。二杯酒下去,这人便是再醉一场,说不得便要原形毕露了。三杯酒下去,实在难有能以自制之人,皆有失态之举。

    之前我归川拜访好友,曾请朋友品尝这‘猴儿醉’,莫不是如此,倒是听得了不少令人唏嘘的故事。看着人在醉,好似自己也醉了一般,所以贫道每次饮此酒不过三杯便罢了。今日倒是第一次看到像居士一般一杯醉,二杯狂,三杯醒的奇人。”黑白子啧啧称奇道。

    李见心闻言怆然道:“大概便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又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沉默了许久,李见心又说道:“我尝听说江浙有一种小吃,叫作醉虾。是拿黄酒泡着上好的活河虾,让那虾醉死在酒中,然后人也吃着那醉虾,慢慢地醉倒。虾子醉倒在酒里瑟瑟发抖,人醉倒在风里瑟瑟发抖,皆是萧瑟之景.

    每每听闻于此莫不感觉脊背发汗,后来便不想再做那醉酒失态之人了。这‘猴儿酒’颇为神奇,大概也是饮者想要一醉吧。”(读者们不要吃生的醉虾哦,有寄生虫的)

    黑白子闻言,饮尽了杯中的酒说道:“妙极,妙极,妙极,居士果然是奇人,一席话倒也颇为解惑。哈哈哈,但使主人能醉客,径须沽取对君酌,居士可还要再饮?”

    “不了。”李见心推辞道。

    “那贫道便一人自饮自酌了。”

    “道长自行方便即可。”李见心一抬手示意道。

    夜渐渐深了,喝了三杯‘猴儿酒’的黑白子倒真的和喝醉了的猴子一般蜷缩着发抖着,又拉着李见心说了好久的话才靠在椅子上睡去了。

    李见心往火盆里添了点柴火,倒了一碗水,将干粮碾碎泡在碗里,泡成糊糊一般的模样,等到冷了些许,才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又拿着火钳拢着火让火势更大了一些,烤着火想着自己之前第三杯‘猴儿酒’下去时自己出现的感觉。自己就好像看了一场名叫‘李见心的一生’的电影一般,看完了有什么体会嘛?没有,有的只是长长地出了口气,发了个呆罢了。

    火焰渐渐地小了起来,李见心靠着椅子上慢慢地睡着了。

    翌日,天还朦胧亮李见心便醒了了,看看趴在自己的脚边睡着了的的熊猫,李见心连忙摸了几下过了把手瘾。

    “你醒了?”黑白子走进房间内看着李见心正在摸着熊猫问道,“对了,我昨天可是失态了?”

    “这个,并没有,你只是说着要学那羿斩巴蛇的故事要去斩掉那只‘巴蛇’罢了。”李见心抬头看着黑白子说道,倒是没有说黑白子昨晚又哭又闹又笑的事情。

    “嗐,倒是让居士见笑了。酒后狂言罢了,我又哪有这般本事。”黑白子脸上有些沮丧的说道。

    “那可不一定啊,新年新气象,你说不得便能够为名除害。”李见心说道,“况且现在山中寒冷,那蛇又在冬眠,你可知道那蛇在什么位置?”

    “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没得法子。”黑白子长长地叹气道。

    “你既然知道那蛇在什么地方,那便行了。我昨日见你几乎对那只蛇成了梦魇,你这般又怎么能够安心修道呢?既然食你一饭,说不得要报你一饭之恩。”

    “居士果真义士也。”黑白子称赞了一声,又说起了从前:“十年前,我和朋友想要出川寻友,便是要走这古栈道的,只是不知道那巴蛇倒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竟然将我朋友给衔去去,再后来我便回到蜀中纠结了一帮捕蛇者想要为我朋友报仇。但都没得其法,奈何不得那蛇,后来渐渐地没人往这边来了,只得作罢了,索性便在这结庐而居罢了。”

    “黑白道长可是会制硝?”李见心问道。

    “这个自然是会的,我本是正一教弟子,早前学过练就金丹之法,这制硝自然是会的,不过你问这制硝之法,可是要练成黑火药?去炸那毒蛇?我早前也用火药试过,并不能炸伤这巴蛇分毫。”黑白子答道。

    “不是,这制硝主要是为了制冰,本来现在便是天寒地冻的,那蛇怕是早已在山洞中这些较温暖的地方盘着了,要想去除掉它的话,便是要让它睡得更死,这样才能够除掉那巴蛇。”李见心说道。

    “这法子我早前也试过,虽然能那蛇陷入深层次的冬蛰,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破开他那一般鳞甲。”黑白子有些丧气的说道,他原以为李见心有着什么好的建议,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

    “那你看看这一招如何。”李见心说着右手画圆,左手向内勾,双手一上一下向前拍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潜龙勿用】,只见一道极为猛烈的掌风随着一道若有若无的龙形气劲飞了出去,登时便在那小院外炸出一个大土坑,吓得那还在酣睡的熊猫身子一哆嗦。

    黑白子看着李见心露出的这一手当即心头一喜,道:“你既然有这么俊的功夫,何愁不能斩去那巴蛇!”说着便拉着李见心要去制硝了。

第五十章 斩巴蛇

    黑白子在墙角砖缝厕所等地方刮着硝土,恨不得把墙壁都刮空一般,待到收集的差不多之后,便用草木灰掩好,便开始熬硝大业。待到结出纯净的硝石,便可开始制冰了。

    李见心看着黑白子忙碌的身影,却突然出声说道:“我们可以不用走制冰这一条路,只要担着一缸水将这硝石泡在水,让这水冷下来,再往那蛇冬眠的地方一倒便是了。”

    “是及是及。”黑白子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将那硝石结晶收好说道:“来,我们先吃饭,吃完再去找那蛇的麻烦。”

    二人食罢,李见心抬着一大缸水便跟着黑白子往山里走去了,约行了小半里路,才来到一个黑魆魆的洞口处,李见心往这黑魆魆的洞口里瞧去,只是感觉一阵腥臭的恶风扑面而来。

    “是这里不错了嘛?”李见心问道。

    “便是这里了,这周遭便只有这一处山洞,我之前追捕巴蛇的时候,就看见那巴蛇捕食之后便是爬回了这里。巴蛇必然在这里冬蛰,你且小心行事,如果事不可为便及早退出来。对了,你拿好这枚匕首防身。”黑白子说着向李见心递过一把寻常的匕首。

    随后黑白子便将所有的硝石倒进了水缸之中,半晌,这水缸才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花,黑白子说道:“看来这硝石不太够,要不咱们改日再来吧。”

    “不必了,一鼓作气才好,我本是为了报君一饭之恩才决定来除去这巴蛇的,不过看见道长你这这么谨慎小心,我越要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巴蛇,不过道长你这水缸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如能除去那祸害,便是千万个水缸又有什么?”黑白子笑道。

    “那好,那便等着我的好消息。”李见心说罢,便推着水缸往那山洞里走去,走了约十来米便到了一拐弯的地方,这是洞口却颇为狭窄了,这水缸已经进不去多少了。李见心索性一脚踢破了那水缸,一缸的冰水随即往那洞里的深处流去。

    在外面的黑白子只是听到一声哐啷的声音,知道是水缸破了,随后便感觉那洞内传来的气息一冷,却是听到一些斯斯斯的声音,不消一会便有许多的小蛇爬了出来,红的黄的橙的灰的,五颜六色的,。黑白子撒好些雄黄粉驱蛇,举着火把往那洞中走去,却是借着火光朦胧间看着李见心正在慢慢地往洞内的深处摸了进去。

    李见心往前走了许久,便感觉这里相较之前的地段却是更为温暖干燥一些,空气中也不像前半段的那般腥臭。

    貌似自己的用硝制冰的计划完全报废了啊,李见心看着早已经渗到地面的水渍,不过都到老窝了,怎么能不进去看看呢。

    李见心自负自己是武林中人,虽然经脉紊乱,但便是凭着一手快剑仍然可以挤进一流高手的行列,绝不同黑白子这种练气士一般,更是想到武道一途本就是身处逆境仍要自强不息罢了,如此一般给自己催眠了好一会。

    李见心又往前摸了一会,此时的山洞只能容许他爬行着通过了,越往前里面的蛇却是越少,只是大多是有些活泼,不复之前的冬眠之相,那些蛇苏醒过来一看到有人侵入自己的领地,便纷纷向李见心裹缠上去,张大蛇嘴撕咬着李见心。

    只是李见心一身皮肤坚韧更胜从前,这些蛇虽长有尖牙,但实在是咬合力太弱了,伤不得李见心分毫,倒是有些蟒蛇只是在李见心的身上绞缠着,倒是让李见心行动稍微一滞。

    李见心又往洞内爬了一段路,洞口却是愈加狭小了,只能缩着肩膀往前爬去,感受着身下密密麻麻的毒蛇,李见心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但又无法转身回头,只得硬着头皮往洞内爬去。

    又爬了一段路,李见心只感觉到豁然开朗一般,来到了一处略显阴凉干燥的地方。之前缠在李见心身上的毒蛇却是纷纷从他身上脱离下来,往之前的洞窟里爬去。

    李见心踩在地上只是感觉这土地颇为松软,掏出火折子,点燃之前一直挂在腰间的火把,借着火把的光往四周看去,只是却是没有见到什么大蛇的踪迹,莫不是那大蛇不在这个洞中?李见心如此想着却是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空,身子往前一抖,才又在地上站定,拿着火把往下一照,李见心这才晓得自己刚刚踩在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身上了。

    李见心举着火把,从那台阶上下来,踩在厚实的地面上李见心才感觉到一阵心安,原来他刚刚竟然是踩着那巴蛇身上了。

    李见心举着火把,借着火光壮着胆看着眼前的巴蛇,果真是和传说中的巴蛇一般身披青黑色的鳞甲,黄色的腹部随着呼吸微微地露出来些许,李见心看着眼前这条硕大的巴蛇,口水直往喉咙里咽,貌似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了。

    告辞!李见心收回之前心中的壮志豪言,想要退走,却是看见这蛇的身躯貌似往前动了一下。

    李见心一回头,却是看见一双蛇瞳正看着自己,李见心正要拔腿便跑,只是这巴蛇却是更快,一口便将李见心吞下了,只留下地上的火把证明了李见心刚刚来的痕迹。

    只见巴蛇的咽喉被撑出一个人形的形状出来,便是李见心了。

    只是此时的李见心却是感觉到一个字‘挤’,巴蛇吞下李见心之后,便收缩着喉尖的肌肉,将李见心挤压着往胃囊里里压着。李见心被这巴蛇强壮的肌肉挤夹着直感觉全身都要被碾碎了一般,难道我今日竟要命丧于此了?李见心如此想到。

    正当李见心感觉惊魂不定的时候,他已经滑过食道却要进入到这巴蛇的胃囊里了,李见心便感觉一股酸臭味从这食道的深处传来,想到自己便要被化成一滩浓水,李见心绝不甘就这样死去,运起【般若禅】双手成爪牢牢地扣住那蛇的食道上,倒真得让李见心卡在这巴蛇的食道里不上不上的。

    那巴蛇也不再收缩肌肉,只是趴在地上又开始冬蛰了起来。

    在巴蛇肚子里的李见心便感觉自己被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般,只感觉胸口一闷,缓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这一下便颠得李见心麻了半边身子,李见心只得把全身的希望寄托在【般若禅】之上,忍着被挤压的感觉,缓缓地挪动着手指去勾着腰间的匕首,只是拿到了匕首,整个人却完全不能使力气去划破那蛇的皮膜,李见心只得抓着匕首往那蛇的微囊里爬去。

    李见心在胃壁口拔着头发沾起一些胃酸,拿手触了下,发现这胃酸没有太强的腐蚀能力。

    便又像只虫子一般往前挪了挪。李见心在胃囊里蜷着身子半蹲着,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麻痒的感觉,心知自己要赶快从这胃囊里出去,要不然真的过几天便是要化为一滩浓水了。

    李见心自然不愿意如此坐以待毙,拿过短匕首在那巴蛇的胃壁上挠了起来,只是这巴蛇的胃壁却是颇为坚韧。

    拿匕首一划上去,这胃壁便随着蛇的呼吸变得坚韧了起来,根本破不开这蛇长在胃壁上的内膜。心中虽然早已晓得这般结果,李见心却还是感到一点失望,只能试试【潜龙勿用】了。

    只是这胃囊本就狭窄,李见心施展不开拳脚,这出掌威力登时便下降了大半,打在这胃壁之上,李见心用手去摸自己刚刚所击中的地方果然发现这触感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并没有那般坚韧的感觉了,反而有些要碳化的感觉。

    李见心见到这降龙十八掌倒是有用,正要出第二掌的时候,却是感觉身子一晃,周身一窒,差点便要昏倒在那胃酸之中。

    李见心稳定身子又是连出两掌轰向那胃壁之上,随即便闻到了一股肉香,连忙拿着匕首去划那碳化的地方,连连划了四五十下,李见心这才划破一个口子,只是那口子却又立马被周围涌过来的肌肉所包裹住了。

    李见心伸手去摸,却是发现刚刚的努力转瞬间付诸流水了,当即也顾不得了,只是拿着双手去撕开那道豁口,随即便感觉天翻地覆一般。

    李见心再到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那胃酸之中了,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身上麻麻痒痒的,好似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一般。

    李见心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爬起来,往一个地方运掌拍去,一掌一掌又一掌是前所未有的求生意识。

    这大概是第一次李见心作死将自己逼到了一个险境之中罢了,李见心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是想着自己身为穿越者又如何能够死在这种地方?

    当即只是连续的出掌,哪管外面巴蛇如何挣扎。那巴蛇挣扎着不断地扑腾着,倒是感觉肚子里的食物今天格外地闹腾着,后来索性也不闹腾了,这食物还能从自己肚子里跑出来不成,嗯,还是睡觉舒服。这巴蛇便又趴在地上冬眠起来了。

    李见心牢牢地扣住巴蛇的胃壁,等巴蛇安稳之后才出掌,李见心也不知自己使出了多少记不完整的【潜龙勿用】,终于才在这巴蛇的胃壁上轰出了一个窟窿,李见心登时便感觉到一阵翻江倒海一般的天旋地转。

    那巴蛇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才堪堪安身下来,酥麻了半边身子的李见心只是守着心中最后的一丝倔强,又是一掌轰了出去。

    “嗬!”随即便感觉一个苦寒的东西灌到了自己的嘴里,咕噜一声李见心只觉得一个湿滑的东西便顺着自己的喉咙滑了下去。

    这蛇却是更为剧烈地翻滚了起来,好似非得要摇散李见心全身的骨头一般。而在写平台外面的黑白子却是听到一阵阵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弄得黑白子颇有些惊魂不定。

    李见心感受着口中传出的苦涩,猜测自己想必是打破了这蛇的胆囊了。

    李见心想到这里,当即决定要一鼓作气,又是一掌拍出,却是感觉四肢百骸间有着无尽的气力随着这一招【潜龙勿用】宣泄了出去,竟然在这巴蛇的身上炸开了一道血口,而那巴蛇也不再动弹了。

    一股阴凉的风从巴蛇身上的豁口吹了进来,李见心这才晓得自己竟然在巴蛇身上洞开了一道创口。

    李见心心中一喜,当即便沿着风口从这个血肉窟窿身上爬了出去,这巴蛇却是奄奄一息了,原来李见心刚刚地一掌却是打断了他的脊柱,半个身子都瘫了下来。

    李见心没有听到周遭有什么声音,心中又惊又疑,当即使出‘趁你病要你命’的手段,一记不再束手束脚的【潜龙勿用】轰在了巴蛇身上的伤口处,却见一道龙形劲气从李见心的双掌飞出,将这巴蛇的上半身躯干炸得粉碎。李见见又是连挥几掌,直到最后脱离脱力倒在了地上。

    “李居士?”却是黑白子打着火把钻了进来。

    “别说话了,让我躺一会。”李见心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好好。”黑白子应道。

    这里向各位读者道个歉,因为最近卡文的紧,所以剧情貌似有些崩,我后面会把这几章润色一下,让他们好看一些的。

第五十一章 入藏

    黑白子举着火把看着那半截蛇身,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李居士,你竟然真的把这巴山蛇出去了?”只是李见心早已经昏死了过去,却没有回答。

    良久李见心才悠悠转转地醒过来,只是感觉自己浑身脱力了一般酸软。转过头来,看见黑白子正坐在自己身边,李见心说道:“那巴蛇真的死了嘛?”

    “死了,都断成两截了。”黑白子戳着巴蛇的躯干说道。

    “那就好。我刚进来便惊醒了这怪物,连一点反应都没就直接被他吞到了腹中,废了好一番劲倒是爬出来了。”李见心笑着说道,说着便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们先回去吧。”便领着黑白子从那蛇洞里钻了出去。

    李见心随着黑白子回到【两仪观】内,第一时间便去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只是洗澡的时候却是感觉自己的身上好似长起了一些类似于角质的东西,摸上去颇为坚韧,好似和蛇鳞一般。

    不细细地看起来倒是和寻常没什么区别,自己莫不是要变成蛇了?李见心心中暗自惊疑。只是这一念头随即一出现却是被李见心自己压了下去,大概是和自己之前不小心咽下去的东西有关吧。李见心也不多想,浑然不知道自己竟然咽下了巴蛇的蛇宝,只是泡在水里放松下多日奔波的身体。

    洗浴完之后,李见心正要辞行,却是被黑白子拉着又住了两日。李见心又提出辞行,黑白子又是挽留再三,李见心只得说出自己经脉紊乱的事情,黑白子闻言便不再挽留,只是一定要陪着李见心进川,去送他一程。

    临行的马队前,黑白子正拉住李见心说话。

    黑白子拉着李见心说道:“见心居士,你这次进藏后,倒是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本来还想多留你几日的,好把酒言欢,奈何你实在有事,不敢多留。”

    “天下之大,有缘便能相见。”李见心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贫道便祝见心居士马到功成。”黑白子说着,塞了个小酒壶到李见心的怀里说道:“之前见心居士你帮我除去那巴蛇,贫道一直也没什么表示的,只是草庐之中只有这‘猴儿酒’还算稀奇了,还望居士不要推辞。”

    李见心也不推辞,接过那一小瓶‘猴儿酒’塞到怀里,怕了拍说道:“还是要谢谢道长帮我介绍马队,要不然我一个人可不知道怎么去大雪山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那便不多说了,待我回来再来和黑白道长把酒言欢。”李见心笑着说道,随即便翻身上马了。

    “那就一言为定。”黑白道长说道。

    “一言为定。”李见心诚恳地答道。

    “驾!”车队慢慢地动了起来,李见心也挥手再三和黑白子道别。

    车队走的是川蜀进藏的路线,前一段路,李见心倒是顺路。出了成都之后,空气中的花椒味突然少了些许倒是让李见心颇有些不适应了。随着逐渐地进入密林,慢慢地也多了些靠山吃山的绿林好汉,只是寻常的劫道的,倒也不用李见心出手,大多是主人家出些银子打发走了罢,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惊险的情况。

    只是随着离藏地越来越近,气候倒是慢慢地有些冷了,光线也渐渐的强烈了起来。渐渐的树林变成了灌木丛,又变成了戈壁,李见心这才真正意义上地进入到了大雪山的地界,到了昌都之后,李见心便和车队分开了,牵着马一个人踏上了寻找大雪山中的龙象寺的路程了。

    大雪山所处的雪域高原阳光很大,李见心虽然进藏也颇有一段时间了,但也是有些受不了这般大的阳光。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牵着马看到了一处小河,连忙牵着马过去了,打开水袋,装了满满的一袋,便坐在水边吃着干粮,休息了一番。看着这不曾见过的蓝天白云,吹着颇有些凉意的寒风,倒是颇有一番惬意,除了这头顶的太阳实在是有些炫目。

    李见心坐了一会,便远远地看到一个牧民赶着几只羊往这边来。李见心连忙用藏语喊道:“故康桑,龙象寺怎么走?”这是李见心唯二会说的两句话,都是之前从车队里问过来的。

    那牧民将羊群赶到水边,隔着小河看着李见心,用不太流利的汉化说道:“你是汉人吧。”

    李见心一听这牧民会汉语,当下就更高兴了,笑着说:“我是汉人,我想问下龙象寺往哪走?”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为了救自己呗。”

    “过几天就快下大雪了,你现在去到不了的。”

    “那雪什么时候停?”

    “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后吧。”牧羊人答道。

    “那我现在就去吧。”

    “随你吧,你沿着这条路走,走过三百二十个玛尼堆便可以找到龙象寺了。”

    “扎西德勒。”李见心连忙双手合十,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便拉着马寻着,这牧民指路的方向走去了。

    李见心牵着马走了三天,渐渐地深入到了雪域高原的深处,慢慢的起了风雪,天色也是阴了起来,风声嚎哭着夹杂着雪花向李见心裹挟而来。

    要起大雪了,李见心想到了牧民说的话,正要牵着马继续前行。而手中牵着的马儿却是嘶鸣着不愿再往前走去,李见心见状便摘下系在马上的干粮之类的东西背在背上,放了马自由,一个人往大雪山深处走去。

    大雪茫茫,天色是漆黑的,李见心走在这风雪中有些丧失了方向感,他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应该和马一起回头的,而不是该往前走的,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李见心站在原地踌躇了会,还是没有回头,因为回头便是末路。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来的话,如果遇到同样的天气还敢不敢面对这样的风雪。

    他只能在这茫茫的雪地里走着,即使没有了方向。到了最后他已经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找到大雪山中的龙象寺了,他只是想走下去。

    还好,李见心是个武者,还有着不错的肉身修为,他虽然在冰雪中走了许久,但是没有什么发烧发热的情况出现,他只是在大雪山里走着。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故事,当你心诚的时候,必将得到回应。

    李见心本来是不信这些的,只是走在雪地里看着白花花的一片,实在是有些晃眼睛,李见心便沉迷到【般若禅】的修行之中了,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心经,脚下的一步步也越来越坚定。

    李见心没有像神佛祈祷,他只是走在这雪山中而已,走出了一份坚定的心安。

    从废功后的个人痛苦,再从秦岭到长江看到的民生疾苦,李见心虽然坚强,但他的心是苦楚的。

    他从更为痛苦的人身上获得了些慰藉,但是却给了自己更大的苦恼。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为自己而痛苦还是为了别人而痛苦,或者这些痛苦便是时代的痛苦?

    长江的风吹散了他的些许惆怅,却是增加了一丝悲怆,只是感慨于长江东逝的悲怆。他摆脱了无数的的哀鸣的山魈,又匆匆见证了自己的一生,为了一饭之恩又斩掉了为害的巴蛇,这才走在了荒凉的戈壁上,进入到了大雪山深处,寻找着自己想去的地方。

    当李见心在大雪山深处迷路了很久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还是那个倔强的人,还是那个明知道南墙在那还要撞过去的倔强少年,是那个被人逼在墙角欺凌还不肯服气的少年,是那一个绝不肯在这里倒下的倔强少年。

    自己已经倔强到不肯回头,倔强到不听劝,也倔强到不会劝人。

    李见心在这大雪中终于明悟了自己的本心。

    他在武道上‘神’的一路上又迈进了一小步。

    风雪还在下,李见心走了一天一夜,也默念了心经一天一夜,找了一个雪堆,刨出个可以容纳自己的坑倒是钻了进去。

    第二天,李见心推开身上厚厚的雪,翻身坐了起来,倒了点水袋中的水泯了下嘴唇,便塞起了干粮起来。

    至于找不找的道龙象寺,对于李见心来说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已经慢慢地完成了心的蜕化。

    李见心终于还是找到了龙象寺,当他走了许久之后,一抬头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龙象寺的门口。

    龙象寺并不是很大,只是好像是红砖砌成的大房子一般,却又是颇为庄严肃穆,大门的两边是大型的转经轮,风一吹便是在颂念着佛经。门上的衔环兽首却是一龙一象,李见心扣了三下门,便静候着了。

    当李见心默念完第二遍心经的时候,龙象寺的大门便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青年的喇嘛,看着李见心倒是颇有疑问。

    李见心见状却是双手合十,用梵语说了声:“南无阿弥陀佛。”

    那青年喇嘛随即也回了一礼,李见心从手里掏出照苦住持所写的拜帖交给青年喇嘛说道:“在下乃是来求三脉七轮之法来解身上的苦痛的。”

    “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请住持过来。”那青年喇嘛磕磕碰碰地用汉文说着。

    “多谢了。”李见心双手合十道。

    不消一会那青年喇嘛便是引着一个颇有威严,蓄着络腮胡子的喇嘛走了出来,道:“这是我寺的住持舍空上师。”

    “见过住持舍空上师。”李见心拱手道。

    “你既然是照苦住持介绍来的,那便在我龙象寺住一段时间吧。”舍空上师说道。

    “多谢大师。”

第五十二章 冥想

    佛寺内,还没等李见心多言,舍空上师便说道:“我在拜帖上看到说你体内似乎是有暗伤?”

    李见心这才将自己来龙象寺的前因后果一一讲来,舍空上师晓得了李见心的所求,也不多说什么,便同李见心讲了这三脉七轮的精要。

    从舍空上师的口中李见心这才得知三脉七轮迥异于中原的经脉之说,三脉指的是:中脉、左脉和右脉;七轮指的就是: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海底轮、梵穴轮。只是这三脉和梵穴轮却是不存在人身上的,属于观想一般的存在,相较于中原的经脉说却是更为玄之又玄但是好像又和道家的‘金丹’修炼法一般有些无中生有的概念了。

    待到舍空上师给李见心详细讲解三脉七轮的修行法门的时候,李见心这才晓得自己为什么修行【童子功】一日千里了,原来这门达摩祖师在青年时间所创的功法的确是综合了三脉七轮的修行理念的。

    在人年幼时心神无垢(这个李见心知道自己沾不到边上),而且身上的生命能量也更为的纯净,还尚未沾染更多的后天之气,很是契合这【童子功】的修行理念,所以李见心初期便对【童子功】有那么高的武学适应性。

    【童子功】本就是借着先天一点元阳未泄的纯阳之气来沟通顶上的梵穴轮,用以牵动精神能量,以达到后天返先天的理念,这点倒又是和道家的‘先天功’又颇为相像了,难怪这两者都要求修行者保持童男之身。

    李见心所得的三脉七轮修行之法叫作【无上瑜伽术】,虽然精妙无比,却在密宗之中有着小册子流传极广,只是这门【无上瑜伽术】却无多少喇嘛修行,只因这【无上瑜伽术】乃是修炼精神意志,以精神意志反哺肉身的功法。

    虽然容易入门,但实在难以贯通中脉及梵底穴。但凡有好的传承的,皆不会去费力不讨好的去修行这【无上瑜伽术】,至于为什么这【无上瑜伽术】为什么会流传的如此之广,这就要涉及到密宗的转世灵童之说了。

    若是有灵童转世,智慧早开,借着顶轮尚未愈合先天之气贯通,便可以精神贯通宇宙,达到无上自在的境界,日后必成活佛之名,守一方平安。况且雪域高原本就苦寒之地,这门功法的普及也有利于人们在这雪山中求得一片生存。

    只是当人学会说话之时,头上的顶轮却早就愈合了,身上再无先天之气,再想贯通这三脉七轮便难了。越是年长者,身上暗疾越多,后天之气越重,便越难修习这三轮七脉。

    得到修习之法后,舍空上师出言挽留道:“要不你且多留下来几日?”

    李见心也想起了武天豪所传的【潜龙勿用】的意思,便答应了下来,蛰伏在这雪域高原之中。

    李见心所没有想到了是自己在这龙象寺里一呆便是五年。

    在李见心刚呆在龙象寺的时候,李见心其实很不习惯,饮食上的不习惯,生活上的不习惯,还有新的修行法门的不习惯,所以他总是望着雪山发呆。

    那个青年喇嘛问李见心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看雪山。

    李见心回头看了那青年喇嘛一眼,指着大雪山说道:“你看那雪山好像一直没变,实际上他却一直没变过。倒是人,好像一直在变,其实一点都没变过呢。”

    “你倒是到了见山不是山的境界了。”突然而来的舍空上师说道。

    “大师言重了,不过随口胡诌几句罢了。”李见心恭谨地回答道。

    “胡诌也罢,若有所悟也罢,都是你的心得,这点可错不了。”舍空上师微笑着说道。

    “多谢上师称赞。”李见心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说道。

    “可惜你虽颇具慧根,但红尘遮眼,与我佛无缘矣。”

    李见心只得不语。

    这样一晃便是五年过去了。

    这五年李见心莫不是每日皆在观想着,时常听着舍空上师的讲经,到也在舍空上师那里学到了一口流利的藏文和梵文。

    苦学精修之下,李见心想要早日修成那【无上瑜伽术】,只是五年过去了李见心还剩那梵穴轮和中脉未贯通。李见心也知自己不得那无垢无净无色无空的境界,难以贯通自身的精神能量。

    看着脑海里的【无上瑜伽术】虽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只是这适应性却卡在了0.59却不得动弹了,而另一边地【般若禅】倒也是卡在了炉火纯青的境界,适应性也是在0.79那里卡着不能动弹了。

    李见心长叹了一口气,想要去那雪山之中闭关一番,他也没走远,只是寻了个离龙象寺五里外的一座小雪山,决定在山顶上闭关。

    李见心走在雪山上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叠好放在山上的石头上,这才赤着身子走到山顶开始了苦修,李见心早已远不同五年前的模样了,因常年呆在雪域高原的原因,脸上的皮肤有些干燥,脸腮泛着高原红,眉宇间的孤独萧索也是因这几年的修佛而变得豁达了些许。原本消瘦的躯干却是变得很是有些魁梧了,八尺多高的个子,身上满是虬起的肌肉,还隐隐能够看到张凤舞留在他身上的伤疤。

    李见心盘腿坐好,默念着心经,渐渐地将自己的心神沉了下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却是格外难以入定,风儿为什么这么冷,阳光晒在身上却是有些痒呢,李见心虽然闭着双眼却是想要睁开眼睛瞧瞧这世界。

    李见心见此便索性封闭了自己的五感,眼耳舌鼻身,独独留下自己的意识。

    李见心只留下自己的意识将自己的沉入进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现在的观想空间里,李见心只感觉一阵恐慌惊疑的感觉从心底生出来,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自己的衣服会不会被风吹走了,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便有两千九百九十九个小念头随即生了出来,这三千个念头又幻化成三千个李见心自说自话。

    李见心只是感觉自己的观相空间中有着无数的自己在让自己睁开眼。李见心差点按捺不住便要睁开眼了,他突然真得想去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在不在。

    观想空间的李见心最后还是按捺下自己的欲念了,他也静下了心神来,在观想空间里盘腿坐着,他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坠,又在不断地上升,好似在往左又好似在往右,好似在看着自己打坐,又好似在看着一个叫李见心的人在做梦一般,梦里的李见心又在打坐。

    他看着一个叫李见心的人过着自己的一生,有无数的事情都让李见心想要去反悔,想要去指责教导那个李见心,但观想空间里的李见心还是忍住了。

    无尽的循环弄得李见心混混沌沌的,只剩下无尽的眩晕感,心神一松,观想空间的李见心差点便要睁开眼睛从入定之中解脱出来,这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似梦非梦,似幻非幻的虚假感觉弄得李见心很是有些恶心。

    李见心还是强忍着无尽的眩晕感,决定在意识空间里舍弃掉掉六识中的最后一识,意识。只是意识却不是那么好舍弃的,李见心只能一点点地将其从这观想空间里剥离掉,李见心慢慢地收敛着自己的心神,把握住那一点灵台,将一点点杂念全都从表我上舍弃了出去,一瞬间万籁俱静。

    只是倏然间又是生出了三千念头,好似在嘲笑李见心刚刚所做的无用功,李见心又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还在石头边放着。

    李见心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剥离自身意识的操作,将那意识一点点地从表我上剥离掉,只剩下那一点点灵台。舍了吧,李见心生出了这个念头之后便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灵台舍掉,只是一念生又是三千念头生了出来。

    李见心只得再次收敛心神,最后又将灵台舍去了,又想了想,把自我也舍去了。李见心的自我观想空间里便再也没有声息了,只剩下一片虚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虚无中产生了一点,这一点好似是黑色的,那个点便在那里不去动弹,既不上升也不下降,只是悬浮在半空中,吸纳着虚无,最后李见心的观想意识空间里便只剩下这一点和一片没有边际和上下左右的白了。

    而与此同时的李见心却是睁开了双眼,这个点却是化成了李见心的本我。

    我的衣服呢?这是李见心从冥想中醒来的第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升起,好似镜花水月被打破了一般,李见心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在冥想之中。

    只是一念醒了,千般念头便生了出来了,李见心再也不能保持冥想状态了。

    睁开眼,李见心这才发现自己被淹没在了雪中,李见心伸手拨开盖在自己身上的大雪,从雪堆里爬了出来,便感觉世界一下子喧哗了起来一般,貌似自己的五感好像都强化了一些。

    李见心就这样赤着身子迎风吹着,直感觉自己顶上似乎有着奇异的能量灌输到自己的身上,经过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海底轮,又从海底轮往上而去经过脐轮、心轮、喉轮、眉间轮、顶轮灌输到头顶上方三寸处的梵穴轮,李见心这才晓得了自己已经贯通了梵穴轮,这三脉七轮中李见心只剩下中脉没有贯通了,对于此李见心也渐渐有了些许猜测的想法。

    看着自己从【无上瑜伽术】中领悟出来的武学天赋,李见心笑了笑,直到自己的肚子传来几声哀鸣,李见心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腹中才传来一股极强的饥饿感。

    待到李见心回到龙象寺的时候,李见心才晓得自己闭关了半个月了。

    在夜间休息的时候,李见心摸着自己胸口的疤痕决定要重回中原了。

    翌日,李见心拿着些青稞面,辞别了舍空上师及龙象寺的一众喇嘛,便趁着天气晴朗开始了返回中原的路程了。

    告别了舍空上师,告别了龙象寺,也告别了这雪域高原。

第五十三章 再入江湖

    江湖?什么是江湖?江湖就是好多年轻人都以为自己是主角,可以主宰江湖的命运,可以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以我命由我不由天。像我这样的天才必然是江湖上最为耀眼的弄潮儿,不过叻,这些后生仔呀,一个高点的浪头下去就唔知生死啦,再过几年谁还记得叻?

    五年的时间足够所有人遗忘掉李见心了,除了他的朋友。剩下记得他的只有他自己,他无所谓自己是不是被人遗忘了,他这次回到中原是为了复仇的。

    江湖是不是大浪淘沙去芜存菁的地方,许多江湖人一辈子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光是活着便要费劲足够的力气了,更何况还有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在生活里等着他,他怎么有精力去思考这种吃不饱饭的问题?

    但是江湖中总有人会去想这些问题,他们总认为自己可以改变现状,然后出来搅动风云,要让天地澄清,要让万物俯首,更有甚者还想试试皇帝老儿屁股下的龙椅是不是很舒服。

    侠以武犯禁,那些高来高去的大侠总是喜欢把皇宫当做自己的后花园,于是乎皇帝老儿的厂卫制度也渐渐有了监察天下江湖事的作用了。这些朝廷鹰犬的所作所为倒是让江湖中人痛恨不已,他们总觉得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破坏了江湖的平静,扰乱了自己那快意恩仇的生活,却浑然不觉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

    荆州城的一家悦来客栈里,李见心正坐在客栈楼梯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在饮着热茶,趁着店小二上菜的功夫,听着隔壁几桌的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痛骂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的陷害忠良扰乱民生,不过叻,那几个江湖人却只是骂归骂,没得怎么说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此时的李见心披头散发做一散人模样的打扮,长居雪原所带来的腮红和黝黑的皮肤倒是让李见心颇为不像中原人。李见心正在仔细地偷听着别人的交谈,本来他便是对江湖上的事不太通晓,这五年在雪域高原里一蹲,更是不晓得外面世界如何了。正当李见心听得出神的时候,李见心的菜上齐了。

    “客官,你的菜上齐了。”小二说着将手里的帕子往肩上一搭说道:“客观,您还有别的吩咐嘛?”

    “没有了,你先去忙吧。”

    “好勒,客官您吃好喝好,有事喊小的。”那小二笑着说道,转身便走。才走了一步,楼梯上却是下来一个莽大汉怒气冲冲地便往外面赶,正要撞到那小二身上去了,小二避不过,便和那莽大汉撞了个满怀。

    那大汉气急小二挡了自己的路,伸手一推,小二登时便要被推到了地上,却是被李见心一只手接住。

    那莽大汉却是不依不饶骂骂咧咧地说:“你这厮不长眼?竟然当着爷爷的去路?”说着便是一巴掌往小二的脸上挥去。

    李见心抓住店小二后心的衣服,伸手一推,将店小二推到了莽大汉的怀中,让店小二避开那大汉的一巴掌,免受掴面之痛,又是轻轻一提将那店小二摘到了自己的身后,说道:“阁下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要你来多管闲事?”那莽大汉说着怒气更胜,便一脚踹向了李见心,这一脚又快又急,想必此人还是颇有些武艺的。李见心侧身一避伸手抓住那莽大汉的小腿,将那莽大汉从楼梯口抛到了客栈外面,便不管了。

    那大汉看着李见心将自己抛了出来却又不上自己分毫,便知道眼前人远非自己所能敌,连忙爬起来,吐了口唾沫暗道晦气,就去办正事去了。

    而李见心则是自顾自地吃着饭菜,那店小二却是在旁边不断地作着揖表示感谢。店里的年轻掌柜一看自己这小侄子身上没受伤,只是自己侄子颇没有眼力见地在那里一个劲地道谢,连忙从柜子上拿了一小坛酒过来,喊过自己的侄子说道:“把这酒给那个客官送过去。”

    “客官,这是掌柜的让我送给你的。”那小二小跑着过来拿着那一小坛酒说道。

    “好的,你去忙吧。”李见心也不多说,只是接过了这一小坛酒。

    酒是荆州本地的特产,叫作黄山头,李见心一打开瓶口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香,五年不曾饮酒的他闻着这酒倒是一时有些迷醉。

    李见心倒了一杯黄山醉,放在自己身前,也不去饮酒,只是静静地放着它。

    李见心慢慢地吃着菜,手中筷子不停,好似带着极致的仪式感,直到所有的菜全都吃完了,李见心这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是好酒,口感绵长,李见心又往杯中到了一杯。

    这时客栈的老板却是跑过来说道:“客官,你快从后门走吧,刚刚那人领着一大帮子的人来了,大概是要找你麻烦来了。”

    李见心闻言一挑眉说道:“那人不是来找我麻烦的,但是你这店子怕是要遭殃了。”李见心说着指了指楼上说道:“你们楼上倒是住着什么客人?”

    “楼上?”客栈的掌柜的自言自语道,却见刚刚地莽大汉却是领着一群人直接上了楼梯,往甲子号上房走去。

    “掌柜的,你那上房里住的是什么人啊?”李见心喝着酒又问了一遍。

    “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一旁忙活完的店小二过来搭话道。

    “你们不管管这种闹事的嘛?”李见心指了指楼上示意道。

    “不敢管,也管不了,只能报官,只是官府也管不了。这些江湖人士高来高去的,我们寻常百姓哪敢多说几句,倒是今日看着客官颇有些热心肠,这才过来搭话几句。”客栈掌柜的无奈地说着,“不过,好在我也不是老板,这店子砸了和我也没太大的关系。”

    正当李见心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楼上却是传出“咔嚓”一声,那甲子号房的房门便是被打破了,一个身影却是被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李见心伸手一托,便是接住了那人。那人道谢了一声还想要上去,却被李见心拉住按在了板凳上问道:“那上面人是什么来路啊,你们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他?”

    “嗐,那人本是我们家里的公子,哪里敢上重手呢?更何况他一身武功远胜于我们,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那人回答道。

    “既然是你家少爷,那他为啥住客栈,不回家?”李见心问道。

    那人看了看李见心三人皆是露出好奇的眼光,随即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事,我只和你们三个人说,你们莫要传了出去。我们家少爷自小在归云山上学艺,六岁上山,这一学便是十二年,待到下山回家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竟然有一门亲事了,却是老爷和他兄弟的指腹为婚。”

    “这不挺好的嘛?难道和我叔叔一样苦哈哈地打着光棍?”店小二出声道。掌柜的闻言直感觉自己白疼了自己的小外甥,没好气地瞧了自己的外甥一眼,正要说说自己和村北寡妇的的风流韵事来为自己辩驳一下。

    只是那被李见心接着的人却又是说道:“倘若这门亲事相匹配便也罢了,可惜的是并不匹配啊。我们家那公子瞧了他那指腹为婚的女子一眼,便夺路而逃,只是听到我家公子念叨着什么有盐无盐咸与不咸的话。当晚和老爷吵了一架,便离家出走了,住进了这悦来客栈里,我们一顿好找这才找到公子的去向。今天我家二爷去请公子回家,却被我们家公子塞了个闭门羹吃,这不二爷便喊着我们这些房客一起来请公子回家。”

    李见心闻言便知道那公子哥嫌弃自己那指腹为婚的女子太丑了,这种事情自己也没什么好参与的,当即挑了挑眉,不再说话了。

    不多一会,楼上的打斗声便停止了,只见那些人全都七零八落地躺在了楼梯间上,李见心闻言说道:“你们家公子的功夫倒是颇好啊。”

    “那是,我们公子乃是清虚道长的得意高徒,一手【九宫九剑掌】出身入化,造诣颇深,寻常人等进不得他身。”那门客说道。

    “你怎么一说起这个就文绉绉的了?”李见心问道。

    “这是我家公子之前自己讲的。”那人答道。

    “你回不回家?”却是楼上那莽大汉传来一声质问。

    “我不回去,那个丑得和钟无艳一样的女子,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娶她的,当初我又没答应这门婚事。要娶你们便去娶。”那房间内传出另一道声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你说能不娶就不娶的?”那莽大汉出声道。

    李见心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楼上的八卦,却是感觉室内一暗,天这么早便黑了吗?李见心疑问着一回头,却是看着一个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身量极高,颇有些魁梧,眉宇虽不甚好看,却是颇为孔武。只见那女子开口说道:“何一言,你给滚我出来,别以为姑奶奶不知道你躲在这里。”

    那甲子号房房间内传来一声:“我就不出来,你走吧,顾思妍,我是不可能娶你的,我马上就要去归云山出家了。”

    “呵呵,何一言,你瞧不上我,你就直说,干嘛扯这些理由,我还瞧不上你呢。我即使要嫁也是嫁给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今天我是来给你下休书的。”

    一时间看戏的人们闻言皆是满座哗然,在座的男子皆是第一次听到女子敢于冲破理学的束缚说出这样的言论,李见心闻言却是感叹这顾思妍却真得颇有些女儿当自强的感觉。

    “要写休书也是我来写。”甲子房内的何一言从房间内飞出,身子一跃落在地上说道,李见心虽然不知这归云山是哪里的门派,但是单看何一飞这一手颇有些卖相的轻功相必应该是名门正派,只是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弟子呢?

第五十四章 无事生非

    “你写?凭什么?就凭你是男的?你除了长了个男子的身躯,又有那点像男的?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要休便休,怎么这般婆婆妈妈。”顾思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何一言的鼻子说道。

    “顾思妍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看你这般牙尖嘴利腹中空的模样,还好没进我何家的大门,你除了会鼓舌弄藻你还会些什么?”

    “好,我不与你争这个,不过你要写休书,那便快点写,我也不想嫁给你,记住是我不想嫁给你。”顾思妍气急而笑。

    “你说写,我便写嘛?那我何一言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何一言玩味的笑着说道,“我这样的人绝不会像一个钟无艳一般的丑女屈服的。”。

    “甘霖两,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能不能干脆点。”顾思妍气愤地说道,一掌拍向何一言。

    那何一言也是一掌打出,和顾思妍对了一掌便退开说道:“怎么?讲理讲不过我便要恼羞成怒了?”

    周遭的江湖中人一看到两人要动起手来了,纷纷聚在一起八卦着,整个客栈却是哄闹了起来,一群人挤在一块议论纷纷,有的议论这何一言的师承哪家的门派,有的议论这顾思妍的长相如何,各说纷纭好不热闹,还有好事者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纸笔记录着这一幕。

    “那谁说了算?”李见心却是突然开口说道,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了。

    他实在是有些瞧不下去这何一言的做派了,脱口而出:“你要不要将裤子脱下来来证明下自己是个男人?还是要怎么来证明下自己是个男人?”

    李见心端着酒杯把玩着回头看着何一言,那何一言闻言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说道:“阁下何许人也,这是何某的家事,你也要管?”

    “我只不过是瞧不下去你这般欺负一个女子,这时候便又成了你的家事了?你还没把人家这黄花闺女娶回去呢?”李见心回过头来自饮一杯酒说道。

    “阁下倒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何一言气急笑道。

    “所以,这休书你写还是不写?”李见心问道。

    “我写与不写倒是和阁下没什么关系吧。”何一言脸上却是挤出了更多的狞笑。

    李见心看着何一言脸上虚伪的表情,忍住想打他的冲动,说:“我不想管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爱情故事,但是你们要吵的话,便给我出去吵,莫要打扰我喝酒的兴致。”

    “阁下倒是好大的口气。多管闲事闲事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寻常人怕你便是了,难不成我何一言还会怕你不成。”何一言口中说着,一伸手拍向李见心的肩头,想要给李见心一个教训。

    何一言这一掌倒是有些门路,走得乃是【九宫九剑掌】中的‘震’字诀,手中暗藏着几股暗劲,一贴到人身上便将暗劲渗透了进去,内力不深者说不得便要身子酥了半边,丢出丑来。

    只是何一言这一掌贴在了李见心的肩膀上,登时便感觉不对,只是感觉手掌拍在了一颗打铁的铁毡上,手上的暗劲如同泥牛入海。

    何一言手上的暗劲一传到李见心身上之时便被李见心的肉身吸收了,用去强化自己的肉身了。这五年下来李见心日夜修习【般若禅】,肉体已是强壮不少,只是身上再无一丝内力,虽然百穴之中不断生出内息,但是转瞬之间却被自己的肉身所吸纳而去了,用以淬炼肉身去了生出一丝内息便吸收一丝,初期之时倒也能够强健筋骨,到了后来却只是吸收着,不再有打熬筋骨之效用了。

    自此李见心身上再无内息,只剩下修炼【无上瑜伽术】所得的精神能量。只是这精神能量却全然不同于内息真气,李见心虽然修习如此之久,但也不过感觉这股精神能量所带来的感觉只是让自己耳聪目明了一般。

    何一言看着李见心岿然不动,仍是轻视着自己在自饮自酌,心中一狠全力一掌拍在李见心后心上,这一掌分明是要了解了李见心的性命。只是这一掌却同刚刚一样,如泥牛入海。

    这人竟然有着这么厉害的横练功夫?何一言心知自己是一时轻敌,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连忙收回手,假装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脸上堆出笑容说道:“阁下果然高人,何某有眼不识泰山。”

    “哪来什么高人低人,不过一介红尘散人罢了。”李见心说着一杯酒下肚,回头横了何一言一眼道:“所以这休书你写还是不写?”

    “好,我写。”何一言心知不敌此人,只是感觉自己脸上被人掴了一掌,羞愤地从掌柜的那里拿过笔墨纸砚,当场写下休书。

    待到写完休书之后却是狠狠地看着李见心说道:“今日之辱,何某记下叻,来日定当厚报。”

    李见心闻言颇有些有趣地看着何一言,就像第一次瞧见一个智障一般的稀奇眼神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报复法。”

    “阁下怎么称呼?”何一言说着将字迹未干的休书递给李见心。

    “你还不配知道。”李见心却是答道。

    “谁要你这休书。”却是顾思妍将手中的休书一把撕成两半揉成团掷在何一言身上。

    何一言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问那位散人便知道了,他让我写的。”说着便出了客栈,不再瞧顾思妍一眼。

    “谁要你多管闲事的。”顾思妍冲着李见心大吼了一声,一抹泪,追何一言去了。

    掌柜的和店小二这时候又围了过来,说道:“客官,你这真是多管闲事了。”

    李见心闻言一说:“怎么你也这般说?”

    “这种事情从来只有劝和不劝分的,哪有客官你这般劝的。”那掌柜的掰着手中的熟花生塞到自己的嘴里嚼着说:“你看,你这般劝倒是两边都讨不得好吧。”

    李见心一伸手说:“给我几粒花生米。”

    那掌柜的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放到李见心的桌子上,李见心喝完一杯酒,捻起一粒花生米捏开,往嘴中一抛说道:“不是什么劝和不劝分之类的事情,而是刚刚那男的明显瞧不上那女子,更何况那男的颇为心思歹毒,想要害我的命。”李见心说着手在自己背上一弹,却是一块巴掌形状的破布掉了下来,露出李见心微微泛红的皮肤。

    李见心接着说道:“要不是我有一身横练功夫,怕不是今天就要命丧当场了。所以你们要是把那顾思妍和那何一言劝和了,那不是就是把那人家往火坑里推嘛?”

    掌柜的闻言,却是不怎么说话了,沉吟了好久才说道:“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嘛,不嫁人难道养一辈子?”

    李见心闻言,索性便不再说话,只是长叹一声。

    掌柜的一看李见心不说话,也没了兴致,便慢悠悠地晃到了柜台后,想着今天要不要带着半扇鸭子去王寡妇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李见心照例在床上打坐冥想,仍在尝试着去贯通那三轮七脉中的中脉。冥想了好一会,客栈下面便也忙碌了起来,李见心便下楼打了一盆热水洗漱一番,坐了个靠门的位置,点了一碗肉粥,十个馒头,准备吃饱了就出发。

    只是这时却又越来越多的人堵在了越来客栈的门口,看着李见心。

    却是钻出一人说道:“在下乃是百晓阁的一名风媒,听闻阁下昨日受了那何一言的【九宫九剑掌】却毫发无伤,特来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好往那英雄册上留名。”

    李见心闻言却是有些惊喜,这荆州却都有百晓阁了,却是按在心中不表,说道:“在下早前在雪域高原学艺,倒是第一次晓得这百晓阁,只是不知道这百晓阁是干什么的。”

    那风媒闻言想到这又不过是一个土包子,暗道自己起来这么早,还是没得什么搞到什么赚钱的消息,兴致也消了大半,只是应付了事地说道:“百晓百晓,样样通晓。我们这百晓阁乃是由一位奇人创立的,他感怀于江湖豪客的英雄事迹,意在知晓天下英雄,随即便创下了这百晓阁。至今已有五年了,已然遍布中原,买卖消息都可以找我们百晓阁,物美价廉包你满意。”

    李见心闻言却是感慨这五年不见江湖上却是有着好多的变化,之前这名声不显的百晓阁如今也成了一大组织,一时之间倒是颇有些感怀。

    那风媒看着李见心突然间便不说话了,又问了一遍:“阁下怎么称呼啊?”

    李见心闻言却是露出憨憨的模样说道:“我不过是一介散人罢了。”

    “那也行吧,”风媒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拿起一个小册子在上面写着,边写边念叨道:“无名散人,武学不祥,年纪不详,姓名不详。”

    写完便将这小册子放到了李见心的桌子上,说道:“大侠你且收好这个小册子,这本小册子是免费送给您的。上面记载着一些前一个月的江湖轶事,这册子后面则是写着一些江湖上一流高手的【少年英雄榜】,另外我们还有【江湖美人榜】【江湖神兵榜】【江湖名宿榜】等等。不过,这些册子我们每个月会更新一次,大侠若是喜欢的话可以找我们来买。”说罢看着李见心身上有些破破烂烂地便要走。

    “等会,先别走啊。”李见心出言喊道。

    那风媒颇有些不情愿地回过头来说道:“大侠,你要是想了解更多消息的话,可以到我们百晓阁里去买消息…”说着声音却小了下去,却是李见心拿出一两银子晃了晃放在了桌子上。

    这风媒看着银子两眼瞪得直发光说道:“大侠有什么要问的,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眼巴巴地看着李见心。

    李见心将那一两银子抛到风媒的兜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张流。大侠你有什么要问的?”那风媒谄媚的笑道。

    李见心却是从兜里拿出更大的一枚银子说道:“那何一言可是什么来路?”

    张流当即滔滔不绝地说道:“何一言啊,他是本地何家的独子,之前一直在归云山学艺,师从清虚道长,擅长的是…”

    李见心却是一抬手说道:“说些我知道的,别拿这些烂大街东西来糊弄我。”

    “好好好,”张流连忙应道说:“我曾听说那何一言早前练功却是走火入魔了,本来是个彬彬有礼的道家子弟,却是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弄得归云山鸡飞狗跳的,后来他师尊清虚道长无奈,便将他放下了山来了。”

    “哦-”李见心应了一声,又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嘛?”

    张流却是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银子说道:“一两银子一条消息。”

    李见心闻言看着张流笑了笑,抓起桌子上的银子,两手一扯,将银子扯成两瓣,丢给张流说道:“这些够了吧。”

    张流一看李见心露出这一手当即便晓得了李见心的手段,连忙说道:“够了够了。那何一言的父亲何继然乃是一流好手,是清虚道长的师弟,早年间也在归云山上学艺,所以才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归云山。

    只是这何继然为人古板,虽然对孩子颇为严厉,但常年不见自家孩子却又是颇为护犊子,之前何一言在归云山学艺之时被人欺负,这何继然便是上山找她师兄说理去了。

    何一言离家出来之后,本来何继然便要出来寻子了,只是何家刚好迎来了一位贵客,这贵客便是清虚道长。所以…”

    “所以他们这时候是来找我麻烦了不是?”李见心笑着说道。

    “这个在下倒也不知。”张流笑着说道。

    “那你走吧。”李见心说道。

    张流转眼间便是钻进了人群没了身影。

    不消一会却是来了一个气度不凡中年男子和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过来,他们身后却是跟着昨日在客栈里闹事的何一言和几个门客。

    “爹,便是这个人。”何一言恭谨地说道,全然没了昨日的放肆阴狠。

第五十五章 恩怨

    却见那中年人往前一站,拱手说道:“在下何继然,听闻犬子昨日打扰了阁下的雅兴,特意来赔罪一番。”说着,便从身后的门客手上接过一个包好的包裹,放到李见心的桌子上。

    又微微拱手说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阁下原谅犬子的冲撞。”

    李见心也不看那礼物,只是说:“何家主多礼了,我本无意计较此事,不过你那小子倒是要多加管教一二,他那动不动便要取人性命的手段说不得便要给他自己惹下祸事来。”

    “你…”何一言正要发作,被是被那道长用拂尘拦住,“劣徒的事,贫道也有几分责任。”

    “没事了,你们走吧。”李见心挥挥手说道。

    “阁下胸怀宽广,常人罕见,只是不晓得阁下的名号。”何继然说道。

    “名号重要嘛?如果非要有个名号,就叫我无名散人吧。”李见心说着将刚刚从张流那里得来的小册子甩在了桌子上。

    “好,无名散人,在下荆州何继然,今日特意来讨教几招,请赐教。”何继然上前一步说道。

    “我都说了,我不计较,你这时候便要来计较,不是自讨没趣?”李见心站起身来说道。

    “犬子只有我和他师父才能教训。”何继然说道。

    李见心看了一眼清虚道长,那清虚道长却是吸了吸鼻子,不经意地避过了李见心的目光,李见心一见如此便说道:“何家主,你想要如何比试一番?文比还是武比?”

    “文比如何比?武比又如何比?”

    “文比,自然是双方说着招式名,看看如何破招;武比,便是你打我三掌,我打你三掌。你挑一个吧。”李见心说道。

    何继然闻言,想起何一言昨天在自己跟前说这人一身横练功夫极为神奇,心中思量了一番说道:“既然阁下说了文比武比,那不如便两个都来吧。”

    “好,既然何家主愿意如此,那我无名散人便也只能奉陪到底了。那便先来文比吧。”李见心拱手说道。

    “好,那我先出招,我以一招【九宫九剑掌】中的【云山一现掌中剑】取你上三路,这一式有三种变化,分别是…你该如何接?”何继然说道,全然不顾周围人的嗤笑。

    “我败了。”李见心笑着说道。

    “你!”何继然闻言有些气急:“阁下莫不是戏弄我何继然?”

    李见心闻言却是不咸不淡地说:“何家主,我又不曾见过这【九宫九剑掌】,我又如何破得了这招呢?”

    何继然闻言却是正经地说道:“好,我来给你演示一番,你且看好。”说着却是真的要演示那【九宫九剑掌】的招式。

    “师兄,你莫要背这劳什子的无名散人骗了。”清虚道长说着身子却是陡然地一哆嗦,从袖子中拿出个药瓶嗅了一下才露出舒爽的表情。

    “小子,你敢诓我?”何继然露出愤怒地表情说道。

    “所以呢?”李见心回头问道。

    “好,小子,我们接下来比武斗。”何继然说道。

    “你确定?”李见心说着说着,突然笑着看着何继然。

    何继然看着李见心这让自己毛骨悚然的笑容,心里竟然有些害怕,但仍撑面子说道:“来吧。”

    “不错,你明知道这武比你定然吃亏的,还要比,倒是比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强多了。”

    “少废话,谁先来?”何继然出声问道。

    “阁下先请吧,我若是向后退了一步,便是我输,我必然向令公子赔罪。”李见心说道。

    何继然闻言却是怒极而笑,这小子竟然敢瞧不起我何继然,当即说道:“好,接我第一招。”说罢,便是手握拳头,七层功力的一招【云山一观掌中剑】直接拍向李见心的胸口,看样子便是要给眼前这狂妄地小子一个教训,李见心却是不退不避,全凭肉身来抗,便听得一巴掌打在了铁块上的声音。

    这小子好硬的横练功夫,何继然一出掌便知道了李见心这一身横练功夫非同小可,自己在三招之内定然解决不了李见心。

    随即便收手夸道:“阁下一身横练功夫果然厉害,何某学艺未精,不是阁下的对手。”

    “所以你是认输了?”李见心看着何继然说道。

    “三招未完,我还未输。”何继然却是说道。

    “赶紧的,打完我还要吃饭。”李见心却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他已经知道自己一身横练功夫在一流境界已经没有人可以奈何自己了,起码以前的自己是没办法击破自己现在这身肉皮了。

    “第二招。”何继然催动九成功力,一记【夜色难寐五指寒】五指张开,根根手指如同利剑戳向李见心的心口,却仍是未能逼退李见心分毫,手指中的劲力全书被李见心的肌肉所吸收,未造成半点损伤。

    “第三招。”何继然还是不服气,一记【秋雨潇潇九剑愁】双掌往前一推,贴向李见心的胸膛,一身【九宫劲】的九重劲力连绵不绝地输向双掌,想要逼退李见心一步。

    在一旁的清虚道长却是想到自己的师弟颇为好面子,这下却是用上了看家本领,若还是奈何不了他,只怕我上我也是不行的,眼前的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李见心连受九重劲力,当下也是不太好过,肺腑微微振动,好似有热气升腾,倒是受了一点轻微的内伤,看来自己这单纯靠肉身防御还是有些害怕多重劲力的内功法门啊。想到这里,李见心将【般若禅】微微运转,再无半分劲力可以侵入到脏器之内。

    李见心笑了笑说道:“何家主果然厉害,何不就此收手?”

    “好,阁下果然厉害,何某不如也。”何继然赶紧借驴下坡,再也不提后面三招之事。

    “那既然此间事了,在下便告辞了。”李见心说着,拿起那盒礼物进房去了,不消一会便出门结了房钱,走了出去。待到出了城门却是将那礼物往地上一丢,甩出一些糕点,过了一会却是有几只麻雀过来啄食,却是不再飞起了。

    当天晚上,何继然和清虚道长正在院子里喝酒。

    清虚道长突然吸了吸鼻子说道:“师弟,你莫要怪师兄我多嘴,我难得下山一趟,你这儿子你可真要好生管教一二,要不然却是真的要给你们何家惹出天大的祸害来。”说完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瓶长长地吸了一口,露出舒爽的表情,这才心满意足地将那瓶子塞好放到袖子里去。

    “师兄所言极是,师弟我定会严加教导他的。”何继然笑着说道,“对了这极乐膏可是合师兄的心意。”

    清虚道长倒是身子往躺椅上依靠,伸出两只脚往桌子上一搁,眯着眼睛又从袖中掏出所谓的极乐膏说道:“还是师弟用心良苦,这极乐膏倒是颇合我的心意。”

    “师兄要不要试试师弟这新买的登仙膏?这可是我见师兄下山,特地从魔教那里搞来的上等货色。”何继然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黑色的药瓶递给了自己的师兄。

    “哦,还有这般好货?”清虚道长揉了揉鼻子,伸出两根手指接过那黑色小瓶的登仙膏,打开长长嗅了一下,果然却是胜于极乐膏许多,便是收好那登仙膏,闭着眼假寐着,合着手掌微微地拍了起来。

    “师兄倒是颇有魏晋风骨,一副快活神仙模样。”何继然笑着说道。

    清虚道长闻言摇头晃脑了一下,解开道髻说道:“那是,世间绝无我这般神仙中人。”

    何继然闻言却是沉默了好久…待到清虚道长都快睡着了才出声道:“师兄?”

    “什么事?”

    “你还记得十九年前嘛?”

    “那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啊。”躺在躺椅上的清虚道长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一年你不是负伤了嘛?还是我救得你,你知道嘛?”

    “哦…你怎么提起这个了?”清虚道长躺在躺椅上摇拍着手说道。

    “那段时间不是一直有婢女在照顾着你嘛…”

    “那一件事你不是说被你压下去了嘛?”清虚道长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满不在乎地说道。

    “是啊,我一切都处理好了。”何继然颤悠悠地叹了一声说道:“只是后来有个女子生下了一个男孩…”

    “师弟,你怎么说起这个,你不是说你都处理好了嘛?”清虚道长淡淡地说道,全然没有半点精神。

    “是啊,我一切都处理好了。”何继然说着长长叹了一声,这是他这辈子叹过最多气的一天。

    “无所谓了,师兄,师兄你当时何止是强姧了那个婢女?就连我的夫人也没有逃出你的魔爪,我当时就在墙角。我一直在等一个道歉,只是你一直没说,后来我便再也没有碰过子怡一下了,直到十个月后一言便出生了,我生生地闷死了我最爱的女人你知道嘛?”

    “你是说一言是我的孩子?”清虚道长说着想要从躺椅上起来,只是浑身却没有半点力气了。

    “是啊,一言是你的孩子。你之所以染上药瘾也是我帮你的。哈哈哈哈哈…”何继然说道:“你知道嘛?我为了养废你的儿子,我花了多大的心思吗?师兄?我就想着把他养成一个到处惹事的废物,最后…”何继然说着却是被一剑从后心处洞穿了。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何一言拔出剑看着何继然死不瞑目的尸体说道。

    “一言,一言,快救救师傅我,不,快救救爹爹我。”清虚道长伸出两根手指有气无力地说道,刚刚的登仙膏却是搀着剧毒。

    “我不需要垃圾。”何一言说着一剑洞穿了清虚道长的咽喉。

    “我说的不错吧。”黑暗中走出一道曼妙的身影说道。

    “不错。所以我决定加入七罪宗。”何一言说道。

    “好好好,欢迎你,贪婪神使。”那道曼妙的身影说道。

第五十六章 再遇王谨(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

    “是不是我不加入你们,我就会死?”何一言回头看着这个娇媚的身影,将手中的剑抵在这曼妙女子的咽喉处。

    这女子伸手将剑拨开,冷声说道:“我如果是你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了,另外我最讨厌被别人用剑指着了。”

    何一言闻言干笑了一下,归剑入鞘道:“倒是在下唐突了,**神使。”

    **神使从暗处走了出来,却是看见她那脸上的鼻子和眼睛被一张皮制薄膜遮盖住了,五官只是露出一张红唇,这一双红唇是那般的完美,上面交杂着神圣和**。

    世上只有一人有着这样的红唇,那便是南融雪。这红唇一张,却又是不同于刚才的声线,只听到南融雪慢慢地说着:“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嘛?如果没有,那我便走了。”

    “我想问问这七罪宗到底是什么。”

    “神创造了人,而人背离了神,神终将降下审判来洗清人类的罪孽。而我们便是神的代行者,我们基于自身的罪孽和**,以此为力量之基石,代行神之审判,用以肃清世界,用这行为来自身赎罪,为人类赎罪,这便是七罪宗。”

    “有趣,有趣。”何一言拍着手,露出标致的假笑说道:“既然**神使说得这般厉害,那我们这七罪宗为何在江湖上还是名声不显?”

    “嫉妒神使说只有集齐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七大神使时,七罪宗才会在江湖上出现,那时候便是扫清寰宇,净化人类的时候了。”

    “哦,为什么妒忌神使能够命令你呢?**神使。”何一言假笑着说道。

    “因为他拳头大。”南融雪回过头用没有眼睛的面庞看着何一言说道。

    “好,最后两个个问题,现在找到几个神使了?”

    “还差傲慢、懒惰、暴食这三位。”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一起去找神使?”何一言又问道。

    “不是,你首要的任务便是去修炼武功,你且随我来去寻嫉妒神使。”南融雪说着身子一跃,转瞬间便出了院子。何一言这才晓得南融雪修为远胜于自己,这才按捺下心中的诸多不好的念头跟了出去。

    不愿多惹事情的李见心出了荆州城便一路向北而去,走了两日,便到了河南地界。

    这一日,临近傍晚,李见心瞧见天色颇有些阴沉,乌云已经聚拢在了一起,想必是有大雨,便折回了刚刚路过的一座破庙中。

    升起了篝火,烤着一只兔子吃着,不消一会大雨便下了下来。

    这一场雨倒是五年来李见心第一次看到的雨,看着雨哗哗地下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关于中原武林的记忆好像在一瞬间又回到了脑海里,好像朦胧间记得自己被张凤舞打倒在地上的时候,也是下雨天啊,真是狼狈呢,李见心自言自语道,摸了摸胸口处圆形的伤疤笑了笑。

    这破庙貌似供的是当地的山神,只是这山神像早已经破破烂烂,只剩下半截泥塑身子还立在神坛上。李见心看这大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了,便裹了一堆茅草往那神像后面一躺,正好四下无人,刚好躺着休息一会。

    雨还在下着,夜色渐渐深了,山神庙里再无半点光线了,除了雨声周遭也再无其他的声音了,伴随着雨声李见心翻了个身,侧着身子也进入到似睡非睡的假寐状态。

    过了约半刻钟,破庙里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身形稍显瘦弱的年轻男子背着一个受伤的中年人来到了李见心躲雨的山神庙。李见心听到有人踏进了这山神庙,一瞬间便从假寐的状态里惊醒了,却是不出来,只是谨慎地伸着耳朵去听那二人的讲话。

    便听见一阵湿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便是一人啪嗒一声跌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一个清脆的男声带着些许哭腔喊道:“高叔,你快醒醒啊,别睡了,快醒醒啊!”那男子又喊几身却是没听见回应,便传来了衣服摩挲的声音。

    “高叔?高叔!你醒啦!”刚刚的哀伤的男声却是瞬间高亢了起来。

    “好了,公子,你别哭了。”却是另一个男声如同破风箱一般喘了好几下才说道:“咳咳,我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公子,那魔女想必是要追过来了…咳咳,你还是快逃吧,小谨。呕。”那人说着说着便再无声音了。

    “高叔…”那清脆的男声却是嚎了几句,又悠悠地哭了起来,李见心颇有些无奈,这样的江湖事他早已经见多了。

    雨下得更大了,却是听到庙外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王高,王瑾,你们俩别逃了,这四周就这一座破庙,你们再逃还能逃到哪里去?赶紧出来受死。”李见心闻言却是感觉这两个名字好像有些许耳熟,一时间却又是想不起来了。

    “妖女,你…”闻言有些绝望的王瑾却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抽出自己的家传宝剑跑向了那雨中。

    “哈哈哈,王瑾你真是个蠢货。我不过诈你一下,你竟然便出来了,真不知道你们太原王家怎么教的子弟。”说着便是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穿过雨帘,飞向王瑾。

    “你…”王瑾话却还没说完,那女子的爪子便要抓破王瑾的脑袋了。

    ‘砰’的一声,那女子却是被人一掌击退了,正是李见心出手了。

    “我道王瑾怎么这般勇敢,原来却是有高人相助啊,阁下可是要多管闲事?”那女子笑着说道。

    雨水顺着李见心头发流了下来,李见心不着痕迹地挪了挪,用自己魁梧的身子护住王瑾,看着眼前这好似女鬼一般的女子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阁下何必要赶尽杀绝?”

    “今日多谢义士相助。”王瑾却是从李见心身后走出来,不愿再躲着了。

    “为什么总有人多管闲事?王瑾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因为多管闲事而导致王高如何身受重伤的嘛?”那女子却是笑着说道。

    “王瑾,借剑一用。”李见心伸出手对王瑾说道,王瑾也不迟疑,将自己的家传宝剑递给李见心,他不知自己怎么对这眼前人有着莫名的信任。

    李见心的这般施施然视眼前女子如无物的作态却是激怒了那名女子,只见那女子五指张开成爪状说道:“你们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说完一爪扑向了李见心,“倒要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聒噪。”李见心将剑拔将出来,剑光裂开,在空中现出一道剑影,似快实慢却是【天外流星】,李见心竟然在这一极速的快剑上琢磨出了‘快中生慢’的这般境界,这一剑却是避过了那女子的爪子直接洞穿了那女子的咽喉。

    “你,你这是什么剑法?”王瑾看着将自己和王高二人折磨得要死不得的妖女竟然不是李见心的一合之敌,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跪在地上悠悠地哭了起来,是在哭王高的死,还是在哭自己的不中用却是不晓得了。

    看着坐在雨里哭泣的王瑾,李见心便感觉看到了上一辈子的自己一般,有些于心不忍,又有些恨其不争。拉起王瑾,将剑塞到王瑾的怀里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先别哭了,把你高叔埋起来吧。”

    说完,李见心便往破庙内走去,王瑾在雨中痴痴呆呆地淋了会雨,才回过神来抹了把脸,便也走进了破庙之中。

    李见心看着王瑾将王高的尸体慢慢地拖到小庙后面,一点点地刨开泥土,将王高的尸身放了下下去,又掩了起来,便不再去看王瑾了,只是径直地回到了山神庙里升起了火来。

    雨下了一夜,王瑾也在王高的坟前跪了一夜。

    第二天,看着冻成鹌鹑一样的王瑾,李见心颇有些无奈。

    这王瑾怎么五年过去了却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呢?倒还是和一个被家长宠坏的孩子一样。无可奈何的李见心只得将王瑾抱起来,放在火堆的余烬旁边,慢慢地升起了火来。

    不过好在王瑾虽然功夫不行,但还是有些内功,不消一会身子便热了,悠悠转转地醒来了,“啊切!啊切!”连打了两个喷嚏之后,王瑾这才不好意思地看着李见心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闻言颇有些无奈的李见心看着王瑾没好气地说道:“不用客气,你既然醒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说罢站起来却是要走。

    “前辈等一等,我还没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王瑾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不用了。”李见心挥了挥手走出了小庙的门口。

    “前辈,前辈,我想要报仇。”王瑾说着追了出来,双膝一弯,便要跪倒在了李见心的面前。

    李见心拉起眼前这个有些怯懦的男孩子说道:“想要报仇,便先去学好武功,不学好武功说什么报仇?”

    “但求前辈教我。”

    “呵呵呵…”李见心闻言却是狂笑起来了,本来不愿意多说的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俯视着王瑾问道:“你自己的家传剑法练得怎样了?”

    “尚未通透。”

    “既然尚未通透,那么便铁了心将他练得通透,或者换一门更适合你的武功去练,带着必死的决心去练,这样你才有复仇的希望。你在练武的时候,你的敌人也是在练武的,人家并不会比你懒惰一分,蠢一分,如果没有这样的意识的话,谈什么复仇呢。”李见心说着说着便将这几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了?”

    李见心看着王瑾这般模样,话音一松,只是淡淡地说道:“有志者事竟成。”说完便绕开王瑾走了出去。

    “前辈怎么称呼?”

    “我不过是一介散人罢了。”李见心不愿在王瑾面前透露出姓名。

第五十九章 剑挑道馆(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

    时间若白驹过隙,弹指间,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王瑾的【王家剑法】在招式上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了,他又在李见心的陪伴下来到了金山武馆。

    金山武馆中,石锐看着王瑾说道:“这一次,你又是要拿什么和我赌?你已经没有东西和我赌了,如果拿不出东西来的话,王公子还是趁早请回吧。”

    李见心却是上前一步说道:“你看这一式剑法当做彩头如何?”说着便抽出王瑾腰间的铁剑,一记【天外流星】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似快实慢,这是何等惊艳的一剑。

    “不过这一次,你的名声却是不够这一剑的彩头,你还需加上那柄宝剑。”李见心说着指了指挂在石锐腰间的王家家传宝剑,便闭上了双眼。

    “好,这一局石某应下了。”石锐说着便又屏退了自己的弟子。

    武馆的大门合上,又是几个看热闹的脑袋钻了出来,“你们说这一次,是谁会赢呢?”一个人问道。

    “那肯定是我们的师傅啊,难不成那小子练了一个月便能击败我们的师傅不成?”另一个人答道。

    “我倒是觉得刚刚那个不怎么说话的人比师傅更厉害一些。”又有一人出声道。

    “别说了,要开始了,赶紧的。”却是为首的那人说道。

    王瑾缓缓地走下场来,看着石锐,拱了拱手说道:“石馆主,得罪了。”

    “哪来什么得罪之说?石某此次还是照例让你三招。”石锐说着便缓缓地将王家宝剑拔了出来,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一个剑客最有派头的时候,他当然是一个剑客,剑客就应该配这样的宝剑。

    石锐将剑拔出来了,看着王瑾手上二两银子买来的铁剑,面上颇有些不屑说:“王公子可不要说我仗着武器之利欺负人。”

    “就这?”王瑾说着瞧向石锐,这便是李见心教他的面对石锐言语骚扰的方法。

    石锐闻言身上气势一滞,心中有些许怒气升起,狠狠地看了一眼王瑾说:“黄口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利,速速放马过来。”

    “就这?”王瑾看着石锐有些不懂他为什么发脾气。

    石锐闻言怒气更胜,抓着剑的手骨节都已经泛白了,气冲冲地说道:“王公子,您可真是个角儿,磨磨叽叽地还不攻过来?”

    “就这?”王瑾实在是弄不清楚石锐为什么愤怒。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这姓王的小子有点怪怪的。”爬在墙头的一个学徒说道。

    “哪里怪怪的?”另一个学徒问道。

    “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好像有点像城北的大太监一样。”刚刚说话的学徒答道。

    “你还不动手,那我便攻过来了,看剑。”石锐实在忍无可忍,一剑攻向王瑾。正是【金山剑法】中他最为得意的一招【云满金山】,剑光若云雾一般飘忽不定,陡然剑剑势一凝,却是被王瑾持剑封住了剑招,王瑾又是一声:“就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怎么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竖子,安敢欺我石某人?”石锐已经快要怒发冲冠了,剑势更为狠辣好若火中取栗一般,却还是被王瑾用剑格住了剑招。

    “还有一招。”王瑾轻声说道。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登时让石锐感到自己脸上被这小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小子待会有你哭的。”石锐说着剑势更快,隐隐之间带着惊涛拍浪之声正是【水漫金山】。这是金山剑法中绝顶的一招,王瑾瞬间便被这连绵不绝的剑势压制住了,狼狈地招架了一下,才堪堪跳出战圈说道:“三招已过,且看我的,石馆主。”

    说完,王瑾便操着剑向石锐刺了过去,正是【夜里挑灯剑光明】,这一剑却是较一个月前更快更急,石锐手中剑也是不停荡开一道剑网化去了这一招的剑势。

    石锐当即说道:“小子,果然有几分进步,却还是不够。”

    “就这?”王瑾心中大定,已经晓得自己和一个月前大是不同了,信心更盛的同时手中剑势更稳,又和石锐交手了几招。叮叮当当的几声下去,王瑾手中的剑却是变成了锯条一般残破不堪。

    “小子,你的剑已经变成这样了,再打你可要输掉了。”石锐冷笑着说道。

    “就这?”王瑾完全不受石锐言语上的撩拨,下意识地回复着,手中剑势更稳,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再出三招便能分出胜负了,决不能再分心了。

    一招过后,王瑾手中的铁剑又添一道极深的豁口,石锐竟然要仗着宝剑之利来取胜。二招之后,王瑾手中只剩下半截断剑。

    “你输了。”石锐嘲笑着说道,在他看来王瑾绝对不可能凭着一柄断剑就能够取胜。他得意地向着王瑾,手中的剑却是更加狠辣,一剑削向王瑾的双目,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胜利的快感了,他要让眼前的年轻人晓得自己的厉害。

    王瑾不想输,也决不能输,他看到了石锐这一剑的破绽,这一剑在空中飘忽了一些,王瑾将剑斜向上抹,顺着石锐的剑势,沿着石锐的剑划了过去,封住了石锐的变化,将手中的断剑架在了石锐的脖子上说道:“我赢了。”

    王瑾的胜利如同一只手掐住了那些围观的门徒的脖子一般,他们瞪大着眼睛不愿意相信自己眼中的事实。在他们看来,王瑾不过一个富家公子哥一般的角色,竟然能够单挑赢自己的师傅,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一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的,你赢了。”石锐说完,眼中再也没有一丝得意,只是松开了手中的剑。

    “谢谢石馆主。”王瑾诚恳地对着石锐鞠了一躬,这才捡起自己的家传宝剑,随着李见心的步伐走了出去。

    “对了,前辈,为什么我说‘就这’的时候石馆主会这么生气?”王瑾仰着头看着李见心露出好奇的神情。

    “因为喜欢用言语来撩拨对手的人总是害怕别人的阴阳怪气。”李见心解释道。

    “就这?”王瑾说着脸上露出了不太相信的神情。

    李见心扯着嘴角看着王瑾,貌似自己好像将他往大阴阳师的身份上推了一把,没好气地拍了下王瑾的脑袋说:“你倒是少说这两个字,弄不好就容易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的。”李见心说着便负手在身后走去了。

    王瑾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是不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客栈中,李见心和王瑾二人草草地吃过午饭。王瑾便露出期待的眼光看向李见心,他已经越来越崇拜李见心了,“前辈,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啊?”

    “接下来你便去挑战其他的武馆,你要尽可能地将在你【王家剑法】的路数上走出自己风格。”李见心说道。

    “好的,前辈你这次还陪我去嘛?”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那好,前辈,我去挑战武馆去了。”王瑾说着便出了客栈。

    李见心回到房中,却是拿起笔来给王瑾留了一封书信,便独自走了,他要到北京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待到王瑾带着一身伤回到客栈时,他正要找这位前辈说自己的好消息的时候,却是发现前辈早已经不见了,只是在桌子上留有一封书信和小册子。王瑾打开书信,掏出几页纸,只见上面写道:

    王瑾,在下身负血海深仇,不愿多拖累你,只能选择不告而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出了开封城,不用来找我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要到哪去。说实话,你生性有些软弱,但还算有些骨气。江湖不适合你,你现在回头的话还来得及,但如果你非要走江湖这条路的话,你便收拾好心思,先在这开封城住下来。

    从武馆开始,一家家地挑战过去,当你能一招取胜的时候,你再去挑战这个册子上面的人,我已经给你画好了几个角色,皆是出手不太狠辣的,你先去挑战他们,后面的只能靠你自己了。记住,万事留个心眼,当你在这这本小册子上登顶的时候,说不定你便有为自己报仇的一线生机。

    勿念,有缘江湖再见。

    王瑾看着这上面一句句话,眼泪却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除了他的家人之外再也没有人对他这般好了。王瑾收好书信在心中郑重地对自己说,前辈你的话我记住了,等我武功大成,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来助你一臂之力的,接下来却是全靠我自己了。

    却说李见心一路向北,路过太原的时候却是刻意找人问明了太原王家的位置,塞了一封书信给王家的门房,只说是王瑾托他送过来给王家报一下平安的。

    紧赶慢赶,李见心还是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京城。

    京城自然是繁华的,远不同于李见心在路上经过的其他城市。上一次李见心来到京城还是九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他还是醉着的,根本没有好好地瞧过这天子脚下的城池。

    来来往往进出城门的走夫贩卒身上都有一身干净整洁的麻衣,他们的精神面貌和其他城市的人民比起来却是完全不同,更不用说那些穿金戴银裹着一身绸子的达官显贵了,这让李见心不由得感慨一下封建社会的两级分化了。

    悠悠地叹了口气,李见心缓缓地走进了京城,他是来找人的,其他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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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天赋系统介绍:
所有的武学都可以登峰造极推陈出新,这对一个武学爱好者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只是,不成想,这个不知名的武侠世界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本就迷茫失意的他,如何靠着自己的系统打开局面?
前路漫漫,又何去何从。
还好有武学天赋系统,且看李见心如何在这腐朽的江湖杀出一丝新的生机。武学天赋系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学天赋系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学天赋系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